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松鼠爱吃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和女主播同居的日子》全集<和女主持同居的日子>【精校版】 作者:八十八金刀 类型:都市生活 内容简介 潇潇,因家庭变故,穷困潦倒,露宿街头。 周舟,一位小有名气的电视美女主持人,独居南京,心地善良。 一个节目让两颗孤单的人彼此邂逅,一个无家可归,一个寂寞单身。 于是,顺理成章的两人同居在一起…… 幽默风趣,有情而不酸,暧昧却不吟荡! 第一章 天津人在上海 我住在上海,就是中国最现代化,最国际化的那个城市,但我并不是上海人,而是天津人。 高中之前我一直是在天津上学,学习成绩也一直不错。爸爸的公司效益也很好,父母双方的家庭关系也都比较和谐,父母更是和和睦睦,举案齐眉。可以说,那时的我是很幸福的,但,幸福自古就是一种短命的东西。初二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曾经幸福的一切全都消逝了,留下的只有被我封存的记忆,记忆中满是早已干涸的泪。 那天,很热,热的让人烦躁。 知了在窗外无聊的叫着,我也同样无聊的看着电视,忽然爸妈一起走过来,坐在了我身边。爸爸关掉了电视,点上了根烟。妈妈默然地看着爸爸,半晌,爸爸吐了一口烟,看着我说道:“潇潇,爸爸和妈妈要离婚了,之后我会调去外地工作,你就跟着我吧。” 就这么一句话。 静静的掷到了我心中,它很短。 但足以让我的心碎,而且碎得很快,快得我几乎反应不过来。 简单的说,我当时懵了,什么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完全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男的活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后,在婚检时被医生告知其实你是个女的一样。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你俩逗我玩呢吧,哈哈,哈哈,不是太好笑啊。” 妈妈忽然一声哭了出来,她一哭,我的心霎时凉了下来,看来不是开玩笑了,玩真格的了。仔细一想也是,谁会开这么弱智的玩笑。我当时倒是没哭,只是失魂落魄的追问他俩到底为什么离婚,一直问,问完了爸问妈,问完了妈又再问爸,但得到的答复只是爸爸紧缩的眉头和妈妈不断的眼泪。 良久,我不再问了,默然的站了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手关上了房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放声大哭…… 最终,爸妈还是离婚了,离得很快,爸爸把房子留给了妈妈,带着他十几年的积蓄和我踏上了去外地的火车。走的那天,妈妈来送我们,我看着她一边整理着爸的领带,一边叮嘱着爸爸要按时吃降血压的药,怎么看也不像已经离婚的陌路人,倒是像即将小别的恩爱夫妇。当时的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离婚,现在的我仍然不明白。 妈妈叮嘱完了爸爸就转向我,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到了那边要好好学习,不要让爸爸操心……”说着说着,妈妈的眼圈就红了,我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妈妈哭道:“妈,你干吗要走啊……你能不能不走啊,我想你。” 妈妈也抱住了我,说:“好孩子,以后你会明白的,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我不想明白,我不要明白。 我只想妈妈,我只要妈妈。 如果妈妈能在我身边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明白。 当时的我不想明白,现在也不想。 火车慢慢开动了,妈妈的身影被留在了消失的远方,一同留下的还有我的幸福。在火车上,我擦干了泪,问爸爸:“我们去哪?” “上海。” 于是,一个天津人在上海的故事,以第一人称,我,为主角发生了。 到了上海后,爸爸带着我在租房市场赚了好几圈,终于租到了一所独单,就是单居室的房子。我当时很奇怪,爸带来的钱,足够买一所更好的房子,干嘛要租这么个小地儿。但我也没有问——自从他们离婚之后,我和爸很少说话,而他也没有主动找我沟通。我们俩的关系自从那时开始冷淡了下来。 找到房子后,我们算是安定了下来。我在附近的一所中学接着读高中,而爸也早出晚归的开始工作。但我明显感觉到爸比以前忙多了,我经常自己在家饿着肚子写作业,每当这是我就越发思念妈妈。这搞得我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即使很多年后我儿孙满堂时,我一饿还是首先想到妈妈…… 第二章 大学前两年 日子就这么慢慢飘过,飘到了高二的暑假。 一天,我和朋友打球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爸爸和一个女人坐在屋里,正兴奋的聊着什么。爸爸看见我说:“潇潇,叫朱阿姨。”我当时就意识到了,这个朱阿姨就是要成为我第二个妈的人。 三天后,她和我爸结婚了。 于是我们搬进了她的家,刚搬过去那天,爸爸跟我说:“叫妈妈。” 我说了声:“妈妈。” 她看了我一眼,跟我爸说:“行了,别假模假样的,这儿子我消受不起!” “呵呵。”爸爸尴尬的笑笑,“潇潇,你出去玩吧。” 从此我发誓,再也不朝那个女人叫妈,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傻老娘们。 婚后,我爸和那傻老娘们还算比较和谐,没吵过什么架,但在我看来,也许他们的亲热程度还够不上能吵架的资格。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如果能和一个女人吵上架,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不那个男人不够揍,要不就是这两个人很熟。虎子无犬父,我爸显然很够揍,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不熟。 当然,你要偏说他俩根本没矛盾我也没法反对,毕竟我爸除了每天在家呆不到8小时外也确实没啥缺点——就是有缺点,傻老娘们也没时间知道。 不说我爸,我和那傻老娘们之间也是一团和气,倒不是因为她待我好,而是我觉得我爸毕竟还算年轻,好不容易找个老婆,我还是该给个面子的,所以每次她因为我爸回家晚而对我甩脸子时,我总是忍气吞声,笑脸相迎,直到我爸回来她把脸子甩到我爸脸上。但很可惜的是,我爸一回家就睡,根本没时间看她的甩脸表演。 一时间,我们家简直就是模范家庭,天天安宁平静,我不知道一个模范家庭的成员是不是都很快乐,但至少我不快乐。一直不快乐到了我上大学。 我考上了上海x大学,简称上大,新生入学那套仪式就不详说了,无非就是分宿舍,熟悉地形,再听听学校里老头子具有煽动性的演讲啥的,从小学到大学就没怎么变过。 新生刚开始是住在xx校区的,我个人感觉比xxx校区差了不少,欺负新来的呗。不过看着校园里三五成群走过的女孩,还是莫名的觉得一种舒适——倒不是她们漂亮,只是一种青春的感觉扑面而来。没错,青春!老子现在起就是一青春的弄潮儿,青春该干什么?废话,谈恋爱啊!在短暂的自我思想工作后,我在心中基本确立了以两年为期攻克下一个女朋友的基本战略计划,并制定了若干子计划。但后来证明,计划基本都是废话。 自从我上了大学后,与家里的联系就少了起来。每月只回去一趟朝傻老娘们要生活费,每次我要时,傻老娘们的脸都好像要吃了我一样,而我每次回家能看见爸爸的几率更是比在学校吃蛋炒饭吃到鸡蛋的概率更少。见不到也罢,因为见到了我们也已经陌生得没有话可聊。每当想到此我总是一阵悲伤,本来那么美满的一个家庭,忽然的就变成如此四分五裂,而我却根本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好在,我也不需要明白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家庭的呵护了,只要供我上完这四年的大学,我就到别的城市独自生活,把所有的痛苦都留在没有我的地方。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愿望都会被人打碎——大二家里就不给我生活费了。 大二刚开学的那个月,我朝傻老娘们要生活费。 她瞪了我一眼,道:“我给你钱,谁给我钱?” 我说:“我爸啊。” 她忽然喊了起来:“你还有个爸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有个人拿我这当了免费旅馆了!除了睡觉他还在我这干过什么。扫过一回地,做过一次饭吗?他要是忙事业多赚钱也罢了,你问问他这么多年给过我多少钱,连打发要饭的都不够!他就是一个王八蛋!你就是一个小王八蛋!以前在我这吃,在我这住,现在还朝我要生活费?我欠你的阿?以后你不要想我给你一分钱!呜……”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我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自然也一肚子没好气,什么也没说就甩手走了。 第三章 家教设想被推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说也得跟我爸说了,再不说就的饿肚子了。好不容易在一天晚上等到了我爸,我把他拽到我屋里。 “爸,”我叫得已有些生硬,“傻老……朱阿姨不给我生活费和学费了。” “是吗。”爸爸轻描淡写的说。 接着是长长的沉默。就在我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时,爸终于开口了。 “你不要怪她,爸确实欠她的,你的学费我想办法,至于生活费,你是个大学生了,爸像你那么大时早上班赚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接着爸就走出了房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想办法?呵呵,大家好像觉得大学生可以打工,做家教,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但你要这么想你就一定不是大学生,我去了多家饭馆,快餐店想找份工打,但除了全天工根本没有地要你:你大学生娇生惯养的干活能麻利吗?而我还得上课,打不了全天工。至于家教,那更是笑话。 有一次一女的给她学前班的儿子请家教,我就应聘去了。到了她家,她一看我就问:“干什么工作的啊。”我陪笑着说:“我大二在读。”“才大二啊,那你能教我们家宝宝什么啊。”我接着陪笑:“英语。”那女的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那你有八级证吗?”“我有四级……”“我跟你说想给我家宝宝教英语的有八级证的硕士都挤破门槛了,你就别凑热闹了,这家教不是是个大学生就能当的!”我依然笑着说:“那这样行吗,我现在就教您儿子一刻钟,好不好您一看就知道,行吗?”女人永远喜欢免费的东西,她说:“那好吧。”于是我就去她儿子屋里,关上门,对那小屁孩说:“今天哥哥教你个新词,来跟我读,ci,ci……ao,ao对对,然后连一起读,操,操。”那小屁孩学的还真快,一会就能字正腔圆的读出一个国家甲级普通话的“操”字。我又教他:“好,现在在操字后连上你妈俩字,跟我读,操你妈,对对,一会你妈问你学什么了,你就跟他说这三字好不好。”小屁孩天真的看着我说好。于是我就带他去找他妈,他妈一看见他就眉开眼笑的问:“宝宝,跟妈妈说,今天学什么了?”小屁孩清清嗓子,有板有眼的说了三字:“操你妈。”那女的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闷来我早已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之后,我的家教设想就被彻底推翻了,我实在没辙可想,不过朱自清他爹曾说过一句话: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绝没绝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幸好没绝我。就在我山穷水尽,柳暗花不明时我突然看到了一则广告,就是贴在电线杆上城管重点打击的那种,我小时候社区活动还曾刮过这玩艺,当时对肇事者深恶痛绝,大有扒其骨头抽他筋的想法。可现在我看见的这则广告竟觉得它是这么可爱,仿佛散发着生命的光辉。那上面写着:“本人欲租一处能睡觉的地方,价格面议。” 第二天我就把我宿舍的床位租出去了。 从此我过着家里学校两头跑得日子,傻老娘们虽然对我没好气,但看我不在家里吃饭只是晚上回来睡觉也就没说什么,租床位的钱虽然很少但每天两顿素斋还是可以保证的。我就这样过着我两袖清风很有隐士风格的大学生活。虽然钱少,但我精力却不少,这两年很大学的大学生活,跟着我的这帮哥们也干了不少只有年轻时才能干的事,留下了很多虽然不光彩却很值得骄傲的回忆,里面也有很多东西值得说,但是与本故事中心思想无太大关系,本着从小学就学到的写文章要突出中心的写作原则,这里就不再废话,但在以后的故事中我或多或少会讲一些,尤其是我们寝室4弟兄的传奇。 于是我大三了。 终于我大三了。 好不容易我大三了。 老天有眼我大三了。 于是终于老天有眼我好不容易大三了。 大三开学后不到2月,我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第四章 六年的答案 那天我正在饭堂吃午饭,忽然一个女记者跟着一个摄影师走了进来,我一看还满怀欣喜的以为哪个节目要来揭露我们食堂饭菜粗制滥造的内幕,可他们却径直向我走来。 女记者看着她的笔记本,问我:“请问你就是李潇同学吗?” 我满脸心虚的笑,说:“您看准了啊,我是潇湘的那个潇,本人从来遵纪守法,乐于助人,严于律己,您找错人了吧。” 那记者也笑了,说:“没找错,我们是上海电视台《天下故事》栏目的记者,是你养母委托我们节目找你的父亲,我们想看看你有什么线索也想让你和你养母,父亲坐在一起在我们的栏目上把事情谈清楚。” 我一愣:“我父亲怎么了?你们干吗找他?” 记者说:“你养母给我们栏目组打来电话,说你父亲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其间没有任何联系,希望我们能帮她找到你父亲。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还是不太明白,说:“我爸经常在外边忙工作,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她就为这个找你们栏目组?” 记者说:“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委托人既然委托了,我想肯定有她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她会在我们的栏目上说清楚。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把你爸爸找到,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把事情谈清楚。” 我说:“即使如此,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和我爸也好久没联络了。”确实,虽然我也天天回家,但和爸爸已经是那样陌生,以致于麻木的连他一个月没回家都没发现。其实,他回家又和不回家有什么区别——他回来时一般我早已睡着,就是我没睡,他也会立刻睡着。 记者说:“我们听说你的生母在天津,你父亲有没有可能回天津?” 我说:“没可能吧,他俩离婚之后他就再没和我提起妈妈的事。” 记者说:“总之,你能提供一下你生母的联系方式吗。” 我说:“好吧。”我和妈妈一直还是有联络的,甚至比和爸爸的联络还多些。但每次我问道他俩离婚的话题妈妈总是马上岔开。久而久之,我也懒得问了。于是在看过他们的记者证之后,我把妈妈的电话给了他们。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记者找我后没几天,我的事迹在南大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刚开始,我还只是一个倒腾倒腾黄盘的不法小贩,这几天我已经成为在日本黄盘业,金三角贩毒业一手遮天的双料老大,手下有好几千号人。就在去饭堂的路上我又清楚听到我们宿舍得三胖子跟人说我床下藏着一只AK—47。搞得最近我在路上碰见女生她们都绕着我走。本来我制定的大学两年找到女朋友的战略方针已经泡汤,这事再这么一闹,更没人搭理我了。 就在我重拾信心准备制定第二个两年计划时,那帮挨千刀的记者又来了。还是开门见山的直接找到我。 记者笑着说:“有个好消息,你父亲我们找到了。我们是在你生母家找到他的,他同意上我们节目把事情说清楚,你生母也一起来,他们俩说有些话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我们希望你也能参加我们的节目,你愿意吗?” 我大吃一惊:“啊?!我爸真找我妈去了?” 记者说:“是啊。” 我又问:“我妈也来?” 记者说:“是啊。” 我接着问:“他俩有话跟我说?” 记者说:“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忽然觉得心底仿佛有一座火山喷发,大声说道:“我一定去!你们节目什么时候录制啊?” 记者给了我一张单子,说:“后天,详情都在这张单子上,请准时来。”说完记者就走了。 等了六年,盼了六年。 迷茫了六年,痛苦了六年。 本来已经被遗忘的真相,本来已经不想再记起的真相。 问了六年的问题,沉默了六年的答案。 第五章 初遇周舟 好在就算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天该来还是来了。一大早,我梳洗完毕就直接按着单子上提供的演播室地址去了。其实单子上写的时间是下午,而我上午也有课。但我还是决定逃课——因为我根本听不下去,两天前已经如此。演播室并不难找,很显眼的一栋建筑。走到门口我忽然犹豫了,现在来是不是太早了,一上午我就在里面光坐着?又一想,反正回学校也是坐着,哪坐不是坐啊。把介绍信递给门卫大叔我就进入了好多人都认为挺神秘的上海卫视演播厅。 好多人都认为在演播厅里走两步就能撞上一个大腕或者脸熟的主持人,其实这种想法是极端错误的。因为我在里面溜达了半天什么也没碰上。演播厅的大楼确实很大,里面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许许多多演播厅,化妆室,灯光间,道具间什么的。有好多的演播厅都是很多栏目共用的。我四处溜达着,除了碰上几个作卫生的大娘就没遇到活着的生物了。我其实还是挺惬意的,毕竟也不是天天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啊。正在我扒头扒脑的往一个女生化妆间里看时,忽然被人叫住了。 “喂,你是什么人啊?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男人正向我走来。我当时穿得极端朴素,绝对不会被认为是社会青年,朴素的就像可爱的农民工。但为了不抬高自己的阶级地位,我赶紧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来证明自己其实只是个大学生的事实。 “我是应邀参加你们这《天下故事》栏目的一名大学生,您知道《天下故事》栏目演播厅在哪吗?” 那人推了推眼镜,说:“《天下故事》?不是下午才录吗。”语气中明显流露出质疑的成分。 我赶紧递出介绍信,一边赔笑说:“我没注意,以为上午就录呢。” “演播厅在202,不过现在应该还没人开门呢,你要等就得一直等到下午了。”男子把介绍信还给我后就走了。 我一想,不管开没开门先去熟悉下地形总是好的,好歹搞清楚最近的厕所在哪。慢慢踱着大步走到了202,出乎我意料的是门竟然开了一条缝,一线灯光从中透了出来。我轻轻推开门,扑入眼帘的是一个在安详的看着书的美丽身影。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髻,两只秀气的眼睛在专注地看着书,一对细眉似蹙非蹙,红唇贝齿,皓腕纤手,圆润的小腿,洁白的莲足。不夸张的说,我当时看她看痴了,不过很幸运的是那女孩看书也看痴了。我们两就像琼奶奶酸死人不赔命的小说里描写的一样:两双眼都在痴痴地看着,看着。只可惜小说与现实是还是有差距的:她痴痴看着的不是我。 我清了清嗓子,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女孩猛地惊觉,看着我,脸上带了点可爱的红晕。 “你好……有什么事吗?” “找人。” “那……找谁?” “找你。” “找我?”女孩瞪大了眼睛,显然她不记得她在哪见过这么个民工。 “对,找你。”其实当时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是人就看得出来我这是在搭讪,而且水平很拙劣。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女孩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行为。 “想和你认识一下。”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讪接着搭了。 “为什么?”女孩的眼睛更大了。 “因为我们不认识。” “我们不认识?” “对,正因为我们不认识所以我才想和你认识一下。” 女孩终于明白了我的不怀好意,她眉尖微蹙,语气生硬的说道:“那我们已经认识了,你没什么事了吧。” “既然我们都认识了,那你请我吃个早饭吧。”我语气特坦诚地说道——我是真的没吃早饭,而且也没钱吃。 “什么?我请你吃饭?” 女孩显然已被我搞晕了。她肯定没见过搭讪的男的让女的请客的。其实我有钱肯定也请,但无奈确实没钱。 第六章 一起的早餐 凑巧这时女孩的肚子很不知趣的叫了一声,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我赶忙很知趣的说:“啊,你看我肚子饿得都叫了。”女孩红着脸转过身去,我心想别恼羞成怒冲我发火阿,是你自己叫的,不管我的事。半晌,女孩忽然转过身来,羞涩的跟我说:“好吧,一起吃个早饭吧。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拿起她的包跟我往外走。我一时还没回过味来,纳闷地看着她,说:“你还真请我吃饭啊,为什么啊?” 女孩忽然转过头看着我,然后露出了一个让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美丽微笑。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人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这顿早餐我捞上了。清风和煦的早上跟在美女旁边屁颠屁颠的溜达就是爽。尤其想到一会还能和美女面对面共进早餐,哎呀,色心乱性。六年时间培养出的阴霾心情在她面前一扫而光,真不知道是其实我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悲伤还是这个女孩真有治愈心灵伤痛的能耐。反正至少说明了一点:女性永远是男性生活中最大的变数。 我们俩在路上溜达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聊,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我琢磨着这种时刻肯定应该是男性先打开缺口,挽救僵局。于是我开始搜肠刮肚的跟她扯。 “小姐贵姓?” “啊,我姓周。” “小姐芳名?” “……我叫周舟”女孩显然很少遇到把别人名字拆开来问的人。我也觉得这么问挺二的,但现在每个话题能拖得时间越长越好。突然发觉,原来和美女一起散步是种煎熬。 “周舟?让人吃的粥还是让人坐的舟。”问完我才觉得这么说好像带着些黄色味道。 周舟显然也听出来了,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说:“刻舟求剑的舟。” 我尴尬的笑笑,赶紧转移话题:“小姐贵庚?” “我啊……”周舟有些迟疑。 我也是想词儿想迷糊了:哪有刚认识就问人家女生年龄的,多不礼貌啊。 不过周舟还是回答了我:“我24了。” 24啊,比我大三岁,嘿嘿,女大三抱金砖啊。说实话,这种时候还能意淫,我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周舟虽然回答了我,但显然不是太情愿。我一看这么下去这宝贵的第一印象说不好就砸了,得赶紧想辙,得问点高雅带情趣的问题。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我才发现我肚子里除了义务教育教材和黄色小说外就没其他东西了。高雅得要本钱的,劝大家以后追女生前先找几本泰戈尔和李清照的诗集读读,那女生就是个文盲你三分钟内也能把她侃晕了。当然那女生要是个流氓的话你就只读读婚前使用手册就完了。 “你是上海人吗?”我忽然有主意了。 “嗯” “去过南京吗?” “去过啊!” “那你应该知道有名的秦淮八艳吧。” “那是谁啊?没听说过啊”周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南京最有名的河上的八个妓女你不知道?” “和尚的妓女?”周舟一脸好像听到了什么下流荤段子的厌恶表情。 我当时就差吐白沫了:看着挺文静纯洁一女孩怎么净往那上面想啊!而且想拦都拦不住,不是故意的吧。 “冒昧的问个问题,嘿嘿。”我满脸陪笑的说。 “什么?” “你不是流氓吧。” “……什么?你什么意思?”周舟的声调忽的提高,惊讶中带着些恐惧看着我。 “我什么意思,小姐,秦淮河上那么有名的八个倾国倾城,侠骨柔肠的歌妓你一南京人你不知道还净往外门斜道上想,你还去过南京?我看你去的是南极吧。” “我真去过南京啊,而且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八艳啊。”周舟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委屈。 第七章 美女佳丽 我这人就是善良,一看女生委屈立刻就心软。赶忙哄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好多人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没去南极的,其实我去,要不我在南极怎么没碰见过你这样的美女阿,嘿嘿嘿嘿……” 周舟也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没事,我确实缺乏常识,既然你知道就给我讲讲吧。” 我倒是确实知道,本来想装作不知道让周舟给我讲的,这回倒反过来了。也好反正无非是找点话题谁讲都一样,于是我慢慢给她讲道:“秦淮河上出佳丽,其中有最有名的八个,她们是陈圆圆,李香君,董小宛……” 周舟在我身边脸上带着一股很感兴趣的表情认真地听着,而且随着人物命运的不同脸上也会呈现不同的表情,只不过每种表情都很淡。仿佛她特意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一样。这充分说明这是一个文静的古典女孩——也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淮八艳的故事很长,当我讲道马香兰的时候我的肚子也响了。于是我停下来问她:“小姐,咱们吃个早饭就不用去什么高档食府了,找个路边摊就好了,我估摸着再走下去,咱俩还没走到就饿死了。” 周舟忽然“啊”的一声,四周望了一下,充满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得太入神了,咱们……已经走过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脸上带着特绅士的笑容,心想就是让这么漂亮的美女带到深山老林里卖了也值了,“正好早上空气好,我正想多做做运动呢。”女生有时迷糊一点是好事,尤其对男人来说。 周舟又带着我往回走,说:“我有时总是有点迷糊,见笑了。” “其实迷糊点挺好,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是吗?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男人自己就不太聪明。” 周舟脸上忽然换上一种狡黠的微笑:“那你呢?也不聪明?” 我一下哑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周舟到底喜欢聪明的还是不聪明的男人。依我的经验遇见不好解决的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给别人。所以我把问题推回给了周舟:“你觉得呢?” 周舟笑了笑,没回答。 我们俩就这样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海北的扯。 走在同样的路,沐浴着同样的晨光,聆听着同样的风,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那一刻我们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是同样的。 仿佛意味着我们的生命从此有了交汇点,并且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至少那天的路,阳光,风和空气能证明。 我们俩来回走了十里地才吃上这顿早点,在一个还不大但蛮干净的餐馆里。我是又饿又累,点完早点就狼吞虎咽的旋起来。周舟吃的没我这么快但吃的也不少。我自然先吃完了,然后把碗推到一边就看着她吃。周舟显然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说道:“你看什么啊?” 我笑了笑:“看一只白毛母狐狸在觅食。”我一直觉的世界上白狐狸的毛是最柔软的,就好像周舟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样。 周舟气鼓鼓的说:“你说我像狐狸?” 我马上一脸无辜地说:“谁说你了,我说我正看着的一只狐狸呢。”同时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周舟。 周舟又羞又气:“你还不是再看我。” 我嘿嘿笑道:“你脸怎么这么大啊,谁看你了,我现在看得明明是一只母狐狸嘛。” 周舟瞪了我一眼:“你好坏!”,拿着包就要走。我一看赶忙拦住,陪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其实狐狸挺好的啊,要不怎么都说狐狸精迷死人啊。”周舟一听更生气了,扭头就走。我一闪身挡在了她面前,诚恳地说:“刚才我只是想逗着玩,可能说得太过分了,你千万不要介意,我道歉。” 第八章 她是女主播? 周舟拿她的大眼睛盯着我,我一脸严肃地表情,她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也是逗你玩啊,没生气。”我赶忙嘿嘿笑着说:“我早就猜到你不会生气,只不过陪你接着玩而已。” 周舟忽然又换上了那种狡黠的笑容:“真的。” 其实我确实没猜到,被她一问心就有点虚了,心里想这周舟有时还挺聪明的啊。 周舟也没接着问,说:“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认识你很高兴。” 我一想,忙活了大半天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啊,得直奔主题了,赶忙说:“为了以后能方便的替你排忧解难,奉献爱心,响应国家建设和谐社会的号召,能把你电话给我吗?” 周舟一听这话仿佛犹豫不决,半晌,忽然微笑着说:“如果我们还能有缘相见的话,我一定给你。再见。”说完从我身边走过,飘扬的发丝掠过我的脸,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她渐渐走远,消失在熙攘的街头,就好像那幽香一样。 周舟,说实话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长着国际脸的著名指挥家,再一个就是草样年华里的美丽女朋友。这两个人都是很有个性的人,第一个自然不用说,光是想想拿着精神病院开具的医疗证明去爱乐乐团,把证明往桌子上一拍,大喊道:“老子来指挥你们,快抄家伙什子!”然后整个乐团乱乱哄哄的开始拿乐器排队听你指挥的情形心里就是一阵阵激动,绝对他娘的个性,跟那堆染着黄毛哈韩哈日的小屁孩根本没法比。第二个也是丝毫不逊色,毕竟又温柔又可爱又听话的美女现在太少了。但是我遇到的周舟跟上边两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周舟不与指挥家舟舟相似是因为她没他聪明。 周舟不与草样年华中的周舟相似是因为她比她成熟。 的确,我遇见的周舟虽然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但更多的是一个已经进入社会工作的女性的成熟。 其实我们俩的初遇挺怪异的。因为这么长的一个相处过程中,她对我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我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问。这让我很沮丧,因为她不问的理由只有一个:对我没兴趣。而我也忘了问她的职业,不过好在知道她在上海卫视演播厅上班,早晚能搞清楚了。综合来看,革命火种虽然微弱,但总算还是保存了下来。 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离节目开始录制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一直没回家,因为傻老娘们也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前看到她总是有点尴尬。 终于,到了节目开始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演播厅大楼的大门。到了201室,一进门就被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闪了眼睛。然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跟我握了握手,说:“我是《天下故事》栏目的导播,我跟你说一下节目的步骤。” 我看了看他,说:“还有什么步骤吗,不是主持人问什么我答什么不就完了吗。” 导播说:“对,基本是这意思,就是有时主持人说请看大屏幕时,你不用看,那是我们后期制作时再加进去的,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问:“我的父母呢,他们来了吗?” 导播指了指演播室正中央,我看见了我的爸爸和傻老娘们正坐在一个白沙发上,但没看见妈妈。导播说:“他们马上开始录制,一会主持人请上你的时候你再上去。”说完就走了,然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主持人就位,准备开始!” 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紫色的得体职业装坐到了主持人的位置,打了个手势。接着那人又喊了一嗓子:“开始!”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可爱如白狐的女主持人在耀眼的灯光下,用清澈婉转的嗓音娓娓说道:“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天下故事》栏目,我是主持人周舟。” 没错,的确就是早上的那个女孩周舟,现在正坐在《天下故事》栏目的主持人席上! 第九章 参加访谈节目 我确实挺惊讶,真没想到有些迷糊的她竟然是一位在屏幕上有条不紊,口齿伶俐把握着节目的主持人。 周舟的声音不是出谷黄莺的那种甜媚,而是一种山涧幽泉的清澈。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她的服装是一套紫色的套装,领口露出她如天鹅般白皙优美的勃颈。下身是及膝的窄口裙,衬托出周舟优美的腰身和圆润的小腿。如果说这些特点台下的周舟也有,那台上的她与在台下最大的区别她比在台下更多了一种刺眼的靓丽!没错,就是靓丽。 虽然周舟散发着夺目光彩,但在今天的演播室她毕竟只是一个配角,真正的主角夺走了我更多的注意,那就是我的爸爸,养母和我六年未见的妈妈。六年的疑团终于要在揭开答案了。 周舟冲着摄影机说到:“我们今天的事件起因在六年前,当时家庭美满的李先生忽然与妻子离婚,接着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到了上海一起生活。并与朱女士再结连理。但是,当李先生与朱女士结婚六年之后,朱女士忽然向我们栏目求助,要求寻找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的李先生。那么我们今天也请到了李先生和朱女士。你们好。” 我爸和傻老娘们笑着点头:“主持人好。” 周舟问道:“李先生,那我先向你确定一个问题,当六年前你与你前妻离婚时,你们俩之间是否有什么矛盾?” 我爸叹了口气,说:“没有,我们当时很恩爱。” 周舟说道:“那么,你和朱女士结婚是因为你爱她吗?” 我爸说:“不是。” 这时,傻老娘们忽然抢白道:“我早知道不是了!哪有男人结婚后天天往外跑的,你就是看上我的钱和我的房子了!你个王八蛋!” 周舟赶紧冷静气氛,说:“那朱女士也先不要吵,李先生和您结婚之后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让您觉得这么不满意。” 傻老娘们运了口气,说:“他结婚之后没几天吧,就早出晚归的。早上大概不到六点就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你说工作忙吧,可以理解,可哪有人一忙忙了六年不带歇的。回家到了床上就睡觉,也不碰我。你说这像夫妻吗!而且就这么忙这六年给家里带来了多少钱?你问问他!看他好意思说么。还把一个小王八蛋甩给了我,管他吃,管他住,还管上学,我都管了,谁管我?!他们父子俩就是一对穷光蛋,看上了我的钱,吸我的血来了!!” 周舟问道:“李先生,朱女士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对家里这么不负责吗?” 我爸低下了头,但声音依然响亮:“是真的,我确实欠她的。也欠潇潇的。” 傻老娘们又抢过话茬:“光说说就完了?我告诉你这口气我憋了好几年了,别想善了!” 周舟说:“朱女士也先消消气。刚才两位嘉宾的谈话中都提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先生的儿子,李潇。他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我们现在就请上今天的第三位主人公李潇。”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演播室中央。 周舟看见我走来时突然一愣,不禁道:“你就是李潇?” 我能看出周舟有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其实她早该想到我这么英俊无双的帅哥竟然会去讹她一顿早点,肯定是受了点什么刺激。我假装不认识她一脸刚毅的走上台,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这么快就见第二次了。 当然,面对我父母那档子事,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这是一个六年的诅咒,折磨了我六年,伤害了我六年,我无法抗拒它的开始,就像现在的我也无法抗拒它的结束,也许,永远无法结束。 我坐到了爸爸身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连这烟味也是阔别已久的。他沉默的坐着,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仿佛雕塑般凝固的侧脸。我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模糊,于是我移走了视线,移到了周舟的两腿之间,拼命地想看到些什么,可是她并的很紧,我只看到一条黑色缝隙,仿佛刻在我心中六年的伤痕。 第十章 那不是一个家 周舟看我的目光神圣中带着下流,悲伤中带着猥琐,也是不大自然,有些失神地问我:“李潇同学,刚才你的后母说你的生父并不关心你们的家,或者说对你们的家是很不负责的,你的父亲也承认了,那么作为这个家的一个成员,你觉得你父亲对这个家负责吗?” 我将目光从周舟的裙子上收了回来,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咽了一口苦水,这么一个正常的动作仿佛让她觉得很龌龊,身子晃了一下。我缓缓地说:“从我的角度看,那不是一个家,所以也提不到负责不负责的问题。” 周舟追问道:“为什么不是一个家?” 傻老娘们突然嚷了一句:“他们俩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然不当那是家!就当是个免费旅馆!” 周舟没看她,只是盯着我,眼神很深邃。我明白主持人都是这套,就是很装比的看你,一直看你,看得让你觉得她都看透了你,然后就把实话都说了。看谁不会啊,于是我也看她,紧紧地盯住她说:“因为那个家没有妈妈,也很少有爸爸。” 周舟把自己的资料夹往胸前抬了抬,遮挡了我的目光,说道:“那就是说,你不认为你的后母是妈,同时也承认在家里很少能见到你父亲?”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收回了目光,无奈地说道:“可以这么说。” 周舟又把目光聚到了我爸身上,说:“那么李先生,我们了解到您确实可以说对这个家或者准确点是对朱女士没有复到丈夫的责任,同时您自己也承认了两件事,一件是您与前妻其实离婚时仍然是很相爱的,同时您与朱女士结婚却并不是因为爱上了朱女士,那么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呢?” 爸爸没有抬头,说:“是。” 周舟问道:“是什么样的关联?” 爸爸沉默了会,抬起头,神情仍然是那么落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丝坚定,说:“我和前妻离婚,并娶了小朱其实都是为了我前妻的病。” 周舟尚未答话,我却懵了一下,抓住爸爸问道:“我妈有病?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周舟也盯着我爸爸,问道:“请问李先生您前妻得了什么病?” 我爸爸说:“是肾病,当时我们还没离婚时就得了,一直拖着。”说这话时,爸爸的眼神变得迷离。 我越听越糊涂,我妈得了病,他俩就离了婚。按说这病要是小,他俩干嘛离婚,可这病要是大,我妈直到现在活着不说,而且从我打电话看气色还不错。 周舟显然和我有同样的疑惑问道;“那您前妻的病严不严重?” 我爸耸了下肩膀,说道:“当时还好,可是大夫说了这个病肾最后会衰竭坏死,虽然很慢但是却无法医治。” 周舟又问道:“那么在您妻子有病的时候您却离开了您的妻子,并与朱女士结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爸刚想说话,傻老娘们突然怪叫了一声:“哦!我才明白原来你跟我结婚是为了离婚时分我的家产,再给你的那个老婆治病!,你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我爸爸听了一声没吭,老娘们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张嘴又要说。 “我草你妈祖宗十八代!”我不等她开口,直接坐到了对面周舟的沙发上,抢过了周舟的话筒,一句带着浓郁天津地方色彩且气势磅礴感情色彩浓烈的问候语干净利落的喷薄而出。所谓一枪十八鸟正是天津话骂人的精髓,连活着的带死了的还捎着转世的,一句话全部问候到。 周舟同学显然是懵了,我趁机看了看她的小嘴涂的其实是粉色唇彩,我还一直以为是红的,看来我确实老了。周舟也许见过骂街的,但估计是没见过在演播室抢了主持人话筒骂街的,完全缺少这方面的应便能力。她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就是呆呆地看着我,我也特无辜地看着她,说了句:“主持人,她骂我,您得给我做主。”然后把话筒塞在了她手里。 第十一章 无家可归 跟周舟相比,傻老娘们显然才思敏捷,一句:“小畜生,敢骂你祖宗!你找死啊!”立刻跟了回来。我岂能示弱,好,孙子,我骂过的街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真有敢挑事的!我又去抢周舟的话筒,周舟这时反应了过来,紧紧抓住话筒不放,说道:“别闹了!”我一向不和女生动粗,抢不到我就不抢,我直接把脑袋凑到了麦克风那,正好周舟正拿着麦克风说别闹了,一瞬间我们俩脸挨着脸,距离是那样的接近,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呼出的气息,周舟小脸突然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愣着呆呆地看着我,我也被那种气氛所感染,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或者说我们俩就是全世界。 周舟的小脸霎时由红变白,周舟也许见过骂街的,但真是没见过离她这么近距离的骂街的。说实话,我当时心中也是一紧,也许这辈子我与这个美女就没戏了。但是我不后悔,毕竟我以最好的方式捍卫了我和父母的尊严,同时也用最直接的方式毁了我在周舟心目中的印象,这真是自古色孝不能两全啊! 傻老娘们张口还欲说,但是麦克风忽然没了声音,她的话在嘈杂的演播厅被淹没了。胖导播从旁边走了过来,表情很是严肃,说:“请两位当事人自重,我们的节目是要在国家批准的电视台播放的!再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况我们将停止节目的录制!” 我赶紧赔笑:“导播叔叔对不起啊!您也看见了是她先张的嘴,我只不过为了维护现场秩序,一时情急,嘿嘿,对不起啊” 傻老娘们只是哼了一声,导播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了周舟旁边问道:“没事吧,还能开始吗,用不用先休息下。”周舟深呼了一口气换上了职业笑容,说:“没事,开始吧,刚才的剪了吧。” 导播走下了台,吩咐各部门注意。周舟做了个手势,示意开始。向爸爸说道:“李先生,刚才我们说道您前妻的病,那是一种慢性但是无法医治的肾病,那么这和您与前妻离婚究竟有什么关系?” 爸爸的手指轻轻摩娑着他的结婚戒指,说道:“其实那种病并不是完全无法医治的,有一种方法可以完全治好,就是换肾。我和潇潇他妈当时知道了就去寻找肾源,换肾这个东西的手术费其实不是特别高,关键就是肾源的价钱。我们当时找了几个,价钱都非常的高,我们都负担不起。正好当时我的一个朋友在上海做生意,问我愿不愿意来和他一起做,说是保准能赚钱,当时我们就心动了。”说道这里爸爸停止了话头。 爸爸去做生意,这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是从我这些年看家里的生活状况估计是赔了,朋友来找做生意的,有几个不赔? 周舟也问道:“刚才朱女士也说过您很少给她钱,那是不是您做生意赔了?” 爸爸脸上忽然带着些许笑意,说道:“赚了,朋友确实没有骗我,这六年我赚了将近60万。” 你赚了60万,你儿子我在学校还吃辣子炒土豆呢。 周舟也是一脸的疑惑,问道:“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您赚了钱,为什么不给家里。第二,您来上海做生意为什么要与前妻离婚。” 我爸面带难色,犹豫道:“这个……”我爸未说话,导播在旁边指了指休息室的门,周舟会意,说道:“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那么我们今天也请到了您的前妻肖贤雅,请您和她一起来回答好吗?” 我爸点了点头,周舟站了起来说:“请我们今天的第四位主人公肖贤雅上场。” 这场景来得太快,六年没见的妈妈即将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情景我等了六年,盼了六年。我一直以为我会用最欣喜的感情来迎接这个时刻,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却莫名的害怕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害怕,就像我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离婚,但我知道他们不该离婚。 我没时间去消除那种恐惧,妈妈已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美丽。岁月在她心中也许留下了很多痕迹,但至少在她身上没有刻下许多皱纹。 周舟显然也没想到我妈看起来很年轻,说道:“请坐,肖女士,从您的气色看确实不像有那么严重的病。” 妈妈温柔的笑了,说道:“是啊,因为我的病已经好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好了?这也太不符合琼奶奶的套路了,就是好了也该经过无数磨难,太多凶险,然后在爱的力量下出现了一种叫奇迹的东西,跟着就是花朵漫天飞舞,阳光万里明媚,最后在我爸怀里,我妈才能慢慢睁开眼啊。 周舟显然比我冷静,说道;“您的病只有换肾才能医治,那就是说您已经换过肾了?” 妈妈仍然笑着;“是啊,换肾的钱就是他爸这几年赚的钱。” 哦,原来如此!我妈上来两句话就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听到我爸把钱都给我妈治病了,我对他原来的些许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不自觉的往爸爸那边靠了靠。 周舟没理我,接着说道:“肖女士,当时您和李先生没离婚时,并没有钱去换肾对吗。” 我妈叹了口气,说:“是的,当时我们家的情况也还算富裕,但是那时的肾也很紧俏,即使我们卖了房子依然差个20来万。我的父母死得早帮不上忙,他爸的父母也是不富裕,想借钱又实在借不来这么多。所以当时他爸的朋友来找他做生意,我们都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周舟忽然接到:“没有别的方法吗,比如……”说着,周舟看了我爸一眼。 我妈很聪明,会意的笑了笑说:“他爸天生只有一个肾,而当时潇潇还很小,所以就没办法。” 周舟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您和李先生为什么要离婚呢?” 妈妈的表情忽然失落了起来,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父母在天津身体都不好,需要人照料,所以我不能走,可是到了上海他们爷俩也没有人照顾。而且到了外地,吃喝都好解决唯独住是个麻烦事,无论租房还是买房都是很大的负担,所以我们当时想……” 爸爸接过了妈妈的话头,说道:“当时就想,如果我们俩离婚,那么在天津他妈可以再找个男人照顾他,在上海我也可以再找个女人照顾潇潇,当然最主要的是能提供住宿。等她的病好了,我们再作打算。可是没想到,她在天津这六年一直没有结婚,一直带病还去照顾我的父母,我……真挺对不起她的。”说话时,我爸凝视着我妈,我妈冲他温柔的笑,并把手搭在了我爸的肩膀上。 我听完后明白了事情全部的真相,一下子眼睛也有点红,我赶紧背过脸去,心里确是那么高兴,看见我妈时的恐惧一扫而消。 我爸又接着说道:“我对她有愧疚,所以这几年拼命赚钱,想早日给她换肾,几个月前刚刚凑齐了钱。但我也知道,我虽然对不起小雅,但我更对不起小朱和潇潇。”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啊!”忽然一声巨响,吓得我都一哆嗦,只见傻老娘们未拿话筒,这一嗓子确是硬生生地喊出来的。 我一听这音,就知道大事不好,这傻老娘们要撒泼。说实话,骂街打架我都不怕,可这女人撒泼我实在是没辙,不能打不好骂。 傻老娘们二话不说,走上来照着我爸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十分清脆,用古语说叫如闻佩环。当时事发突然,我爸没有准备,或许根本不想准备,反正他心甘情愿的挨了这一巴掌,没有说什么,我妈只是握住了我爸的手也没吱声,傻老娘们一招出手,一时间竟然无人能挡,她自然是精神大振,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照我妈抡来。真当我们家没人啊! 我一个箭步,轻舒猿臂,拧腰屈膝,一巴掌也往傻老娘们脸上招呼过去,眼看就要打个正着。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周舟正好赶上来劝架,挡在了我们俩中间,我当时脑子就是一阵空白,啪啪两声,我和傻老娘们的两个巴掌都抡在了周舟脸上,周舟的两侧脸颊瞬间都红肿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把扶住周舟,看着她红肿的小脸,着实心痛不已,她的眼泪滑落,落到了我的手上,一阵冰凉,正如我的心。 我刚想说出句道歉的话,忽然脸上一阵火辣,竟是傻老娘们给了我一巴掌,还嚷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打老娘!”我妈赶紧拉住了傻老娘们说:“朱姐,消消气,这事我们对不起您,和潇潇没什么关系。” 傻老娘们使劲一推,把我妈推到了地上,说:“你个三八还来教训我?我打死你们三个畜生。”说着又上来要打我爸。 这辈子还真没这么窝囊过,骑在我头上拉屎就完了,还得说好香,豁出去了。 我松开周舟,就要动手,忽然周舟挡在我前面拽住傻老娘们大声说:“这是演播室,不许打人!”此时工作人员也都跑来与她们拉扯在一起,可谁想到这傻老娘们力气真不小,在众多人的推搡中使劲一挣,刚好推到周舟,周舟没站稳往地上摔去,脑袋正朝着茶几的一角,我脑子未想,身子已动,朝着周舟就冲了过去,在她脑袋碰到茶几的一刹那把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面,手心是一片光滑的柔顺,手背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那茶几是用玻璃制成,四角虽然做的有些许圆润,却是挡不住周舟倒下的力量,将我的手生生扎出一个口子,一团红雾喷出,染红了我触着她的头的手,染红了她挨着我的手的头。说白了,就是我流血了,还留了好多。 周舟看着我手上的血没说话,我心想你的脸为我而红,我的手为你而红,也就算扯平了,可惜了既不是我的那个为你的那个而红,也不是你的那个为我的那个而红。 这时傻老娘们已经被工作人员推进了休息室,我父母围了过来,看见我的伤四处找绷带,我则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周舟将散落在地上的资料整理起来,心想这小妮子也太狠心了,我为你而红也不主动投怀送抱聊表感激之情。 父母很快找到了绷带,帮我包扎。那口子是深点,但倒是不大,包完血已不大流了。父母松了口气,看着我,说:“潇潇,这几年让你受苦了,其实我们最对不起的是你。”说着,妈妈眼泪就要下来了,我感紧拿纸巾替她擦,说:“我没受什么苦啊,只要你俩以后像以前一样好好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父母慈爱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头,我也慈爱的看着周舟,也想伸手拍拍她的屁股,可实在没有胆量。 父母和我说他们还得和傻老娘们谈谈,毕竟对她不起,得好好补偿,就往休息室走去。他们一走,我才发现这么长时间周舟一直在旁边坐着,并没有离开。我心念一动,她,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吧。 周舟低着头,我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的脸是否还肿着,不知她的泪是否还流着,更不知她的心是否还疼着。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今天我在她面前的行为举止,概括来说无非是打架骂街四个字,这其实挺爷们的。关键是扇了她一巴掌比较麻烦,但好歹我也救了她一次怎么的也得算是功过相抵吧。 这么坐下去也不是事,你连电话还没给我呢,我刚想说些活跃气氛的话,周舟却抬起了头,双颊依然红肿,眼泪却已风干。 周舟嘴唇动了动,半晌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等了会,以为有下文,结果又是半天的沉默,我说:“这,这就完了?” 周舟嗔怪的看了我一样,双颊好像更红了,又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但是,那个,虽然是无心的……你也打了我一下,所以咱俩就算谁也不欠谁的吧。” 我听完,愣了会,不行啊,这夫妻一说什么就是一个上辈子欠了另一个,我不记得上辈子我俩有什么债务关系,那就得这辈子制造债务关系啊。 我蹭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周舟吓了一跳,说:“你要干什么?”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周舟往回一缩,我抓紧了没让她溜掉,周舟声音急促了起来:“你干什么啊?” 我抓住她的手,抡圆了胳膊照着自己的脸啪的一巴掌,声音比傻老娘们打我爸都响。周舟吓傻了,赶紧缩回了手,说:“你干什么呀。”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也有点晕,妈的,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我强挤了一个笑容,对她说:“你那一巴掌我已经还了,现在是你欠我了吧。” 周舟那双大眼睛又变得水蒙蒙的。我一看怎么又哭了,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逗你玩呢,你不欠我的好不好。别哭了啊。我欠你的。” 周舟忽然用手摸上了我那半边被自己打红的脸颊,轻轻抚摸着,摸得我一阵爽快,直后悔自己的脸怎么不是性感带。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占我便宜啊,我能不能也占占你的。”说着就把手往她脸上摸去,周舟啪打掉了我的魔掌,嗔怪的说:“就没个正行。”脸色又变得红润了一些,接着说“我只不过挨了你一耳光,可你为我流了那么多血,自然是我欠你的。”说道最后我欠你的几个字,声音已是小如蚊蚋。 我心中一阵窃喜,这小妮子还算懂事嘛。趁此良机,赶紧办正事,朝她一伸手,说:“我记得某某人曾经说过若我们俩再见面,就给我她的电话,这事某某人还记得吗。” “不记得。”周舟声音很干脆。 我靠,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周舟一句不记得实在是让我的心凉到了极点,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但是我们爷们追娘们的基本准则是啥,就是永不放弃,绝不低头,死不瞑目,臭不要脸。本着以上的准则,我刚准备再追问到底时,周舟呵呵笑了起来,说:“聪明的男人是不会直接要女生电话的。” 我也跟着她笑,说:“聪明的女生是不会拒绝给一个不聪明的男生电话的。” “可惜我不聪明。”周舟狡猾的回答,透露出成熟的智慧。 晕,跟周舟斗嘴我总是容易占到便宜很难占到上风,我说:“周舟同学,请你不要很世俗的把我朝你要电话看作是为了满足我个人某种见不得人的需求的一种行为,我要你电话完全是因为对同一阶级同志的无私关怀,这是响应国家创建和谐社会的号召,是支持世界一体化的实际行动。” 周舟说:“你就一张嘴厉害,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我嘴里说着:“我都不知道你手机号,你还要我的,太不公平了吧。”手上已经把手机号写好递给了她,周舟拿出手机照着号码打了过来,清楚的听见了我手机铃声从我裤裆中响起。 周舟离我很近,听见手机铃声的位置好像不太正常,眼见一扫,发现了我身体某个微微突起的部位正欢快的传出让我们荡起双桨,脸色刷的就红了,说道:“你这个坏蛋怎么这么龌龊!” 我很无辜地说:“我怕手机丢了啊。” “那你就放在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啊?”,说着我从裤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我的裤子是廉价货,裤兜是平着的,我怕掉了就往里面塞了塞。” 周舟一脸痴呆的表情,半晌,有些磕巴的说道:“反正你这个人就是不正经……节目录完了,我先下班了。” 我拦住了她,说:“哎哎,你手机号还没给我呢。” “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没来显啊” “那你等我短信吧”说完周舟小跑着就离开了演播室,我靠,又想玩金蝉脱壳,过了今天我可是很难再进上海卫视演播厅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啊,我刚要追出去,忽然我父母从休息室走了出来,接着一脸傲气的傻老娘们也跟了出来。 父母叫住我,说:“潇潇,有点事跟你说,咱们先回去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怕从此潇郎是路人了。 我爸和傻老娘们闹翻了,自然不可能回她的家,爸爸带我们到了一家宾馆,要了一个三人间。一路上我净想着周舟说给我发短信是真的还是敷衍我,按说虽然我救了他,但是确实没留下啥好印象,又想到她给我电话总是遮遮掩掩,难免心里一阵绝望。以至于爸爸说话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答应。 “潇潇,潇潇,你怎么老走神啊,累了吗” 这哪是累了,你们俩今天倒是终成眷属了,你儿子我却是一朝春去红颜老,精尽人亡两不知啊。“没事,你们俩和傻……朱阿姨谈了吗,今后怎么办?” 爸爸叹了口气,说:“你朱阿姨同意和我离婚了,不过我确实对不起她,所以给她一些补偿也是应该。” 什么补偿,总不会是肉体补偿吧。 妈妈接着说道:“朱阿姨要十万块钱,我和你爸都觉得这钱得给。” “十万?咱家还有钱吗?” “没有了,不过这钱倒是拿得出来。只不过我和你爸就没法呆在上海了。”妈妈说着看了一眼我爸。 “哪来的钱?咱们在上海还有什么资产吗?” 我爸叹了口气,说:“资产就是我的工作,朋友的公司现在越来越赚钱,他想自己单干,答应我若走了就给我十万。” “哦,那挺好,你们就走吧。” 妈妈走到我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可是我和你爸回了天津都没有工作,没法给你寄钱了,妈妈真觉得对不住你啊。”说着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爸爸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妈妈说:“幸好现在潇潇长大了,能自己赚生活费了。” 听着听着,我冷汗就下来了,我一直没敢跟我爸说我其实是把床位租出去的租金当生活费,一直说我给一个大款的儿子当家教。他们俩一走,还不给我生活费,难道要老子露宿街头? “潇潇,有什么困难吗”妈妈看我满头大汗,关心的问我。 “妈,其实我……” “怎么了?”妈妈的眼睛里透出慈爱的光芒,那光芒是那样柔和可也是同样的脆弱,让我不忍说出让他俩担心的话。 “我好象张痔疮了。”我无奈的透露了我人生的第二大难题。 当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的都是两天后父母一走我去哪里住,到了夜里两点多,才迷迷糊糊有些睡意,朦胧中我仿佛梦见我住在一个女孩家里,那女孩的面目渐渐清晰,竟是那样熟悉,正当我想看清是谁时,忽然下神一阵颤抖,我一下就惊醒了,梦中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只是那女孩的面目却不甚明朗,我笑话自己面对一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女孩都会梦遗,那女孩长的要和高秀敏一样我岂不愧死。但是一摸下身却并未摸到该有的那片潮湿,我心中一惊,该不是精尽人要亡了吧。仔细一摸才发现,原来是我的手机震动了,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陌生,写到: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心里一阵温暖,心头仿佛去了一块石头,又沉沉睡去,梦中那个女孩的面容已经清晰,只是醒来却又忘记。 两天过后,父母即将远去,我去火车站送他们俩,在站台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真的没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我一阵犹豫,就想把没地睡的苦衷诉出,但看到父母疲惫的神色,我却又不忍,火车已经进站,父母拎起行李准备上车,看着他们互相扶持的背影我不自然的想起朱自清的那篇文章,小时候看真是觉得狗屁不通,到了自己真的站在这离别的火车前看着亲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有了几分那苍凉的意境,才发现其实这天下人的感情都是一般,只不过天下人的遭遇却是不同,没有遭遇则没有那份感情,真有了那种遭遇,任你是铁打的大汉也得落下几滴泪,不是流在眼里,而是流在心里。 父母离开已远,我忍着离别的伤痛,擦干不舍的泪水,挺起博大的胸膛,思考着一个忧国忧民的大问题:“老子今天住哪啊?”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回宿舍吧,虽然说给租出去了,但是有把椅子也能对付一宿啊。 这时得稍许提下租我床位的人,那哥们是一个典型的落魄才子,也是大学出身,但很不幸的父母双亡,媳妇外遇,结果哥们一气之下为了报复媳妇想了个无比狠毒的方法——自己去逛窑子,被媳妇的相好抓个正着,作为证据送到法庭,法院二话不说直接判他离婚败诉,只分到相当少的家产,哥们穷困潦倒房子又被媳妇占了,就凭着认识几个字天天在大街上装半仙测字算卦,蒙蒙那些封建主义遗留下来的顽固不化分子。当初我也是看他可怜,然后又发现只有他这么个人肯去租一个大学宿舍的床位,所以几经考虑,最终忍痛割爱,奉献了我的爱心,实现了他的梦想。 回到宿舍,门口看门大爷就拦住了我,上上下下的看我问:“你是哪的?” 我一脸镇定的拿出学生证,大爷鄙夷地看了看证件:“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一脸赔笑:“大爷您贵人多忘事,再说我这就是个国际脸,一点特点都没有,您一定是忘了。嘿嘿,嘿嘿。”妈的,虽说老子在宿舍没住几天,但这么匠心独运,鬼斧神工的脸应该看一次就铭记在心,永不遗忘啊,混球老头。 大爷挥了挥手:“进去吧。” 琛哥看我进来没有丝毫要停止那诡异抽搐的意思,反而和我谈笑风生,聊表了我不在宿舍的思念之情,并表示了对我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虽说琛哥行为潇洒,没有丝毫忸怩之意。寻了个茬就去厕所尿尿。刚进厕所,就听见一阵狂笑夹杂着一阵屁声传来,笑屁相容,屁笑相依,笑掩饰屁,屁烘托笑,这种神功全校只有一人已臻化境,就是我们宿舍的三胖子,而能在这种神功下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的全校也只有一人,就是我们宿舍的十三香。这俩孙子此刻正蹲在两坑,大谈琛哥最近进口的几部片粗制滥造,男女主演演技太次,动作指导思想陈旧,连个后进式都没有。我过去照着他俩的单间门一门一脚,俩人破口大骂:“哪个孙子踢你爷爷的门?” “你们俩货公然在此正大光明,纯洁美丽的厕所之内进行极为龌龊萎缩的不健康会谈,该当何罪?” “二哥!你来了啊!我们想死你了。”俩孙子一听是我的声音,彭就把门打开了,没擦屁股就想上来与我握手拥抱,我一脚把他们踹了回去,说:“你们俩洗完澡再来见我。” 回到宿舍,琛哥已经完成任务,满脸的神清气爽,尤其右手红润洁白。 一会,三胖子和十三香也来了,我们四个假惺惺的抱在了一团,互道想念,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脚臭,手臭,屁臭。 感动过后,我问起落魄才子最近怎么样,琛哥说:“租你床那小子真他妈爱干净,哥几个把袜子内裤扔他床上跟要了他命一样,我们看大片他连音都不敢听。你说那小子不是个女的吧。”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迷糊。 “不可能,上次我去厕所看过了,虽然比不上琛哥的硕大神勇,但也算中规中矩。”三胖子一语直击要害。 “闲话少说,哥们今天遇见难事了。”我满脸沉痛状,“哥们没地住了。” “二哥,这好办,我们把那小白脸赶走不就得了。”三胖子路起袖子。 “不行,我还得要他那点租金过活呢,我是说我能不能在你们这凑或几天。” “二哥,这个怕是有些不好办。”为人最阴沉的老四十三香说,“宿舍一直有查房规矩的,一会指导员就来,看见人多了大家都得挨处分。” “这规矩我也知道。可是有没有什么蒙混过关的方法吗,比如我先去厕所水房躲躲,或者我在哪藏起来等他走了我再进来。” “这倒是,老四你帮老二计划下。”琛哥话音刚落,落魄才子回来了,看见我满脸害怕,说:“这个月租金我给你了,你不能不租。” “没有没有,你安心睡你的。”我安慰好了自己的摇钱树,听着老四给我安排的躲避指导员路线。 查房时刻即将来临,我便按老四说的路线出去躲避,溜达了一阵之后,看看时间指导员应该已走,便返身回去准备睡觉。刚走到宿舍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听了一会发现是指导员发现琛哥枕头底下私藏黄书,正在进行批评教育。琛哥那书我也知道,作者叫穷窑,代表作洞深深水蒙蒙颇有琼瑶的风范。 我心想出去再躲一阵,刚想走,忽然领子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只见看门老大爷对我怒目而视,大喝道:“这么晚了还瞎溜达,哪屋的,我送你回去!” 我心中一紧,坏了,要穿帮。 此时的情况不允许我进宿舍的门,进去解释不清大家都得挨处分,但是眼前的老头却又纠缠不清。 老头仔细看了我两眼,发现了什么:“你是刚才在外面就被我拦下来那个吧。” 汗,这老头记忆该好时不好,不该好时瞎好。 “我早看你小子不对劲了,走!跟我走!” 我一看大事不妙,此时必须紧密团结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发扬八路军打击日本侵略者的风格,实行打不过就跑的游击战术。我冲着老头后面大喊一声:“看啊!飞碟!”老头一懵,我赶紧挣开他的手,撒腿就跑,任凭老头在后面骂爹骂娘,全然不顾飞速离去。 跑出学校,我心里一阵狂跳,扶住一棵大树开始呼呼喘气,此时时间并不算很晚,但是那条街上人烟稀少,我的耳边只传来自己嘈杂的心跳和周围刺耳的蝉鸣。一时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是那样孤独,孤独的就像晚上的月亮。 我抬头仰视这天空。 天上有月亮,地上有月光,只是月不圆,但愁光不亮。 月光洒了我一身,柔柔的,轻轻的,像是嫦娥的纱,我一看如此良辰美景却是不能辜负了此时的悲凉心境,于是看看左右无人,轻解裤带,冲着街边大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这一泡尿撒的当真是酣畅淋漓,持续了一分钟水势才渐渐减弱,我系好裤带,扬长而去,留给天地一席滋润。 走在路上,心里思绪万千,实在是找不到能睡的地方,本想回学校的自习室对付一宿,发现学生证却不慎遗失。在街边望了半天,倒是发现个既能睡觉又能赚钱的方法——当鸭。心念一动,想到这鸡里面还有秦淮八艳这样流传千古的奇女子,为啥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名扬天下的鸭呢,这明显是对男性的蔑视,不行,我要打破这个先河。 可问题是,我看了半天才发现一个严重的事实,找不到嫖客啊。老子想当鸭都他妈不能当,还有没有天理了!天要亡我,天妒英才啊! 宿舍进不去,鸭子当不成,我是彻底没辙了,只能漫无目的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看着街上由繁华变得渐渐清冷,听着人群的嬉笑渐渐变成野猫的哀鸣。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是好久。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反正哪里都无所谓。终于我走不动了,在一栋公寓前坐了下来,掏出表看了看,已经快两点了,再挨4个小时就天亮了。 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下身后的公寓,一看就是刚刚建成,住户还很少且大多忙于装修,导致民工很多鱼龙混杂,保安都不巡逻,这才让我在这坐了这么半天却没人发现轰我走。 困意渐渐上来,我往楼道走去,想找个避风的地眯上一会。看到一家门前铺了块小毯子,我心里一喜,也没想许多,便坐在摊子上闭上了眼,感谢这家主人想得周到,怕我拉稀还给垫了块坛子。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仿佛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睁开眼一片漆黑,想起这个新小区物业还没完善,楼道都没有灯,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也屏住呼吸,心想你快点过去,别发现我最好。 可是那阵声音却直冲我来,终于我感到那双高跟鞋碰了我腿一下,我大气都不敢喘,睁大眼睛使劲看,透过不知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些许月光,我能分辨出眼前有个黑影微微晃动,并且看到好像一只手摸索着朝我伸来。 一瞬间,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 我被这个女孩叫的害怕,情急之间,拉着她的手使劲一拽,身子跃起到她背后,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当时心里有两个念头,一是这女孩的手真是又小又软,二是担心我的手是否在小便时沾上了些许味道。 女孩的喊声变成了呜呜声,忽然感觉到捂着她嘴的手背有些凉意,是她哭了,我心里一阵不忍,可是这个姿势实在太像坏蛋,不好好解释会有大麻烦,所以我没有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女孩浑身一哆嗦,我心里暗骂自己动作太过熟练,跟人家说话你吹个什么气啊。谁知道那女孩倒是个贞洁女子,深感自己被轻薄,对着我的手狠狠咬了下去,正好咬到上次救周舟时的伤口,新长的皮再次撕破,一阵剧痛传来,疼得我冷汗狂冒。女孩显然也没想到一口就将我咬出了血,没再动口。 我整理了下思绪,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坏蛋。我是南开大学的学生,因为某些原因没地住,看到你这有个毯子便想在上面坐一夜,绝对没有恶意,我放开你,你不要喊好吗?” 我感到女孩使劲点了点头,便一把松开了她,握住了自己的手,感到血呼呼直冒,我强做了个笑脸,也没想到她看不见,说:“吓着你了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那个,你的手流血了吧”女孩的声音很小,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没事。” “不行,是我弄伤你的,我替你包扎下吧。”女孩声音柔弱,却有种坚决在内。 “不关你的事,这是上次我为了救个人把手扎在茶几上了,不是你咬的。” 女孩忽然不说话了,我拔腿要走,说:“我走了啊,回去睡觉吧。” 黑暗中女孩忽然拉住了我,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问道:“你救的那人是谁?” 嘿,还挺多管闲事啊。 “我女朋友。”心想反正周舟不在,意淫一下也无妨。 忽然一阵强光射来,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才想到刚才那女孩原来是在找手电筒。 “李潇!”在耀眼的眩晕中,一个梦里的声音想起。 我心里一惊,她认识我?就说我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但是一向为人低调,不应该在这么荒凉的小区都有人认识我吧。 手电的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只是影影绰绰的看见一头漂亮的秀发晃来晃去,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的手,将手电筒朝我的伤口照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明朗,面前是一个可爱如白狐的女孩,一脸关怀的表情,轻轻吹着我的伤口。 她,正是我夜思日想的周舟。 周舟吹了吹我的伤口,注意到我正痴痴地看着她,小脸一红:“你瞎看什么啊。” “哎”我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周舟同学,你喜欢我就直说,黑灯瞎火的跟踪到这来骚扰我,何必呢。”我知道今天这事太巧了,如果有人跟我说他信步闲游,一不小心在半夜游到一个美女家门口这其实只是个巧合我死都不信,何况敏感的周舟。所以遇见这种解释不清的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推卸责任,胡搅蛮缠,本来够乱的就再乱点,乱着乱着就把周舟给搞迷糊了。 周舟正在掏钥匙开锁,很反常的没有跟我争辩,把门打开,跟我说:“进来吧。” 我愣了会:“你……你就这么简单让一个男的进你家了?” 周舟脸一红,嗔道:“这不是你来嘛。” 舒服,真他妈舒服!我来就是不一样啊,半夜三更的连门都开了,再过几天是不是把被窝都捂热了! 周舟看我一脸淫邪的痴呆表情,也看出来我不怀好意,骂了声坏蛋,把我拽进了屋。 周舟的房子是一个两居室,面积不大不小,装修虽然简约但很规矩周到,该包的地方包,该抹的地方抹,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 周舟在门厅脱下了高跟鞋,我看着她穿着肉色丝袜的莲足又是一阵遐想,什么时候能亲亲这双小脚真是永垂不朽啊。 我也换了鞋跟着周舟进屋,手一直捂着伤口不让血滴到光亮的地板上。周舟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急救箱,让我坐下开始给我包扎,我故意显得手上一点劲都没有,胳膊在空中随着周舟的绷带绕来绕去就是绕不上,周舟也没想到我的用心,直接就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包扎,虽然隔着裙子丝袜,但是那种弹性和松软又是让我心神一荡,手不自然的摩擦了几下,周舟一下脸就红了:“坏蛋。”但还是在她腿上替我包扎完毕。 我心里那个得意啊,今天摸腿,明天亲嘴,后天流水,啊哈哈哈哈哈哈。 折腾完已经将近三点了,周舟说:“今天晚了,你就住这吧,明天再走吧。”这话听着顺耳,但本意是赶我走啊。俗话说泡妞俩大招:她要你走,你不能不走。她要你射,你千万别射。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女生家,就是要赖也得找个理由赖着。 周舟从自己的卧房搬出来枕头,毛巾被,送到客房。我接过来,说:“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快换睡衣睡吧。” 估计周舟是没见过嘱托人睡觉还嘱托换睡衣的,一脸鄙视的表情。我嘿嘿笑了两声,脸都不红一下,我嘱托你换睡衣是为了你睡觉舒适,谁想趁机偷看了。小妮子就是思想不健康。 周舟转身回房关上了门,我心想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周舟门口,轻轻把耳朵趴在门上,想听听有没有什么不符合常理,但符合生理的声音。结果是一片寂静,我垂头丧气的刚要离开,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我猝不及然的愣在那里,坏了这下真要被发现了。 周舟看我就站在她的门口,也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警戒地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周舟的声音少了平时玩笑时的轻松,带上了些许冷淡。 我当时特恨自己,本来我过来偷听也就是抱着半开玩笑的心态,最近和周舟熟了,得意忘形,全然没想到有点太过了,这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毁了我在周舟心目中本来就不甚高大的形象。 我的冷汗顺着脖子就冒了下来,心里大叫不好,幸好人确实是急中生智,当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黄继光舍身炸碉堡,董存瑞玩命拦枪眼的壮烈身影。爷们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我心思一横,主意已定,把双手背到了后面,对着手心的伤口使劲一拳,一阵剧痛疼得我头晕眼花。 周舟看到我脖子上的冷汗和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忘了问我来干什么,赶忙扶住我说:“你怎么了?” 我装的更加痛苦,拼命想象太监挨阉时的表情并加以模仿,倒也吓得周舟花容失色。 我举起手来,指着我的伤口,拼命把声音憋成阿杜那样问道:“就是又有点疼,想问你还有绷带吗?” 周舟看到我的伤口又渗出大摊的血着急不已,也不管男女之防,生生将我拉进了她的卧室,摁在了床上。慌慌张张的找来急救箱替我包扎,看着周舟关怀急切的表情,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没心没肺,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对不起啊。” 周舟眼睛没离开我的伤口,一笑说:“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吧。” “恩……也谢谢你。” 周舟笑着看着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看我没说话,周舟接着说:“你的伤口无论是上次还是这回都是我的错,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啊。” 周舟确实是个好女孩啊,正直善良,温柔大方,看着她对我的伤口包扎的那样细致,我被彻底的感动了,视线渐渐模糊,我不敢让周舟看见我的眼泪,于是看过头去,看着床上洁白的床单,就仿佛周舟的心灵,默默许下了一个坚定的誓言:今天我是因为偶然坐到了周舟的床上,下次一定要靠自己的实力将周舟心甘情愿的推倒在床上。 再次忙乎完已经将近四点,我和周舟都是满身的疲倦,回到各自的屋子蒙头大睡。 等我从推倒周舟的梦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想起今天早上还有哲学课,赶忙起床,好在昨晚睡在周舟家不敢太放肆,未解衣衫。直奔洗手间,准备洗把脸就去上学,在我推开洗手间的门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了在网络小说经常看到的一个情节——女主角此时正在里面洗澡或者上厕所,总之核心就是没穿衣服。 但是心思动的没有手快,门已经应声而开。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周舟在里面。 第十二章 她在厕所? 我推门一看见周舟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我和周舟的关系说好听了是朋友,说白了其实就是脸熟而已,虽然我单方面可以为了周舟献身和失身,但是周舟肯不肯为我守身都是个问题。现在这种暧昧的情景如果放到两个互相暧昧的人身上也许会使他们更加暧昧,但如果放到互相还比较生涩的我和周舟身上绝对会毁了我们即将暧昧但还不够暧昧的感情基础。 我二话不说,关门就跑,其实这事也不怪我,谁让你们女孩去厕所老不锁门,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嘛。 还没等我气喘平,周舟开门走了出来,疑惑地问道:“你干嘛跑啊?” “废话,你在厕所我能不跑吗,你锁个门好不好,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单方面认为你在诱惑我了。”我先把错推了过去。 “我在厕所化妆用锁门吗?”周舟奇怪的问。 “……”我才发现周舟一身套裙穿的相当整齐,刚才在厕所我看见人影就跑了还真没仔细看,原来周舟穿着衣服呢。 “当,当然,你知道化妆是一件多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吗,古时女子化妆全家都要关门闭户。”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跟周舟说其实是我幻想着你在厕所没穿衣服吧,只能胡扯下去了。 周舟也没有继续跟我胡扯下去,说:“我上班去了,你走的时候把门碰上就行了。” “别啊,你把钥匙给我,我把门锁好要不我怕有些宵小之徒贪图美色溜进你的家。” “我怕给了你钥匙你先溜进来。”周舟一眼看透了我的险恶用意,说着蹬上高跟鞋关门而去,那双小脚还真是可爱啊。 周舟走后,她的家只剩我一人,蓦然间昨晚的那种失落再次袭来,我知道我必须抗拒它,战胜它,要不然我会永远陷入那种无法自拔的黑暗,同时我也知道能帮助我战胜内心黑暗的只有一种光明,那种光明叫周舟。所以我寻觅着周舟的气息,希望借助周舟的力量战胜失落,无奈气息实在太弱,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周舟的内衣内裤味道还重一些,不对,是气息更强烈一些。 于是为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我开始寻找周舟的内衣内裤。我刚要伸手拿走一件做个纪念,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周舟为我包扎的关怀神情,心中一阵愧疚,素昧平生周舟如此对我,我却做出这种事真是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能上周舟的床固然很好,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有张床睡觉就已经很不错了,想来想去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也就是周舟这了,但是周舟昨夜一句“明天再走吧”明显是下了逐客令,怎么再赖一宿呢,我沉浸在对未来的忧愁和对周舟的意淫中,一时间全然忘了时间,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误了哲学课的时间。得,迟到了老子还就不去了,想着想着我就在周舟的床上躺了下来,想着想着,我就在周舟的床上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过了好久。 我慢慢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睡得头昏脑胀,周舟这小妮子不是给我下了蒙汗药了吧。 起来刚准备伸个懒腰,忽然听见门口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再一看周舟的抽屉还是一阵凌乱,我当时脑子咣的一片空白,冷汗呼呼直流,三下两下把抽屉塞好推上就往屋外跑,刚走出屋周舟已经推门进来。 周舟看见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这个问题我早就知道她会问,可是想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那个,你不是说明天再走吗。” “对啊,你怎么还不走。” “那个,那个。”忽然我脑子一片灵光“对啊,你是今天跟我说的明天再走,所以我明天才走啊。” “骗人,我明明是昨夜说的,你今天就该走了。” “真的吗,你想想,我可记得是你今早三点跟我说的啊。” “我……我。”周舟一下也明白了,说是昨晚三点其实已经是今天了,好多人都有把睡觉前后分作两天的习惯,周舟也正是如此。 “哎呀,其实我真的想走啊,还有好多人民交给的任务要去完成,但想到周小姐你盛情难却,一走了之实在是寒了你的心,李某不才,却也不能唐突了佳人的美意,所以勉为其难的再打扰小姐一天,我的好意小姐心领就好,不用再有以身相许一类的表示了。” “那……”周舟张嘴刚要说话。 “周小姐,李某一天工作繁忙,人困马乏就先歇下了,晚安。”说着,进屋关门打起呼噜,不给周舟说话的机会。 周舟被我抢白一通,又敲不开我的门,只得在门外大骂一声“无赖”。我心里听着那个不是滋味,真是活的窝囊啊。 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周舟比昨夜回来的早了不少,耳听见周舟在门外洗漱的声音,竟莫名的有了种家的感觉,等到门外彻底寂静时已快午夜。我白天睡了一大觉自然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绞尽脑汁,思考明天怎么再赖一天。 忽然一阵巨大的砸门声传来,伴随着一群男人的怪叫。 “小周舟,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啊,快给我们开门!” “对对,开门,我们要请你签名,就签在我的屁股上。” “胡说,签在她的屁股上最好!啊哈哈哈哈。” 我勃然大怒,心中窜起一个念头:宰了这帮兔崽子! 我蹭的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身影在那黑夜中是那样柔弱,还在簌簌发抖,正是周舟可怜的站在我的门前小声抽泣着。 我当时想也没想,一把把周舟搂在怀里。心中没有任何苍白空洞的豪言壮语,只有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机会啊! 周舟被我抱在怀中意外的没有挣脱,只是哭的更大声了一些,哭的我心如刀绞。 我轻轻地抚摸着周舟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 周舟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眨了几下,喊了一声:“李潇,我好怕。”说罢又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两只小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小周舟,你今天洗屁股了吗,用不用我们用口水帮你洗洗,啊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的污言秽语不断响起,还夹杂着变态的笑声,听得我怒火中烧,周舟的屁股老子还没洗哪轮的到你们! 我将周舟留在了我的房里,跟她说:“我出去后你把门锁上,无论什么都不要开,我去报警,顺便给那几个兔崽子一点教训。” 我用手机给警察报警,但显然这个新建的小区警察不太熟悉,说得晚点到。门外的兔崽子闹的越来越凶,还砰砰砸着防盗门,骂的话也是越来越不堪入耳,都快赶上老子的水平了。 过了会,我估摸着警察也差不多快到了,心念一转:此时正是我建功立业,赢得佳人芳心的绝佳机会,周舟看到我为她舍生取义,奋不顾身的同三个凶残的歹徒搏斗,最终在我的神勇和警笛的轰鸣下歹徒落荒而逃,一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落花流水,最后为我敞开她的房门和胸怀。啊哈哈哈哈,反正警察也快到了这么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此乃天赐良机,此时不上,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上了! 想到这里,我斗志激昂,摩拳擦掌,冲着门外大喊一句:“兔崽子们,爷爷给你们洗屁股!” 说罢,猛地拉开防盗门,顺势使出全身力气踹出一脚,门外漆黑一片,只听见有人惨呼一声:“妈的,里面有人!” 我想踹了一脚的便宜就算,刚要关上防盗门,忽然两个人影从暗中猛的窜了出来,一下推开了防盗门,照我兜脸一拳。顿时眼前金花四溅。 从门外闯进来三个人,都很年轻,一看就是没接受良好教育的社会青年。为首一个染着黄毛,捂着肚子破口大骂:“这孙子踢我,给我踢死他!” 你当老子跟中国男足那么窝囊让人白踢啊!看见一个挂着鼻环的哥们朝我走来,我飞身跳到一把椅子上,再从椅子上高高跃起,冲着鼻环的脑袋就是一记肘击,这记肘击带着我全身的重力和将近一米的重力加速度狠狠命中鼻环的头顶。鼻环呼的摔倒在地。 我刚落地,黄毛就是一脚扫来,我躲闪不及被当场踢翻,紧接着另一个光头上刺青的大个上来对我猛踹,我挨了几脚身上火辣辣的疼,血性也被激了起来,蹭地抓住他的脚使劲一拉把他铁塔般的身躯拉的失去了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我心中得意,刚要乘胜追击,忽然两个膀子一边一个被人死死抓住,只见黄毛和鼻环一左一右狠狠抓住我喊道:“大头,打死这小子!”我使劲一挣,俩只胳膊钻心的疼,也不知那俩孙子从哪学来的擒拿手法,我要挣脱不是骨折就是脱臼。 眼看这光头大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却一动都不能动,这脸上的汗水呼呼直流,却是想不到一丝办法。 光头大个怒喝一声,抡圆了拳头就朝我的腹部打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斗大的拳头狠狠挨上了我的肚子。一阵剧痛伴随着五脏六腑的翻腾传遍全身,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恶心开始干呕起来。我知道这一拳已经打伤了我的胃。 黄毛,鼻环,发疯似的大笑:“好好,再打,打死这小子!” 大个也不言语,抬起拳头又准备发力。看着那拳头,我生平第一次有了种死亡的恐惧。这帮孙子是真不怕打死了人。 眼看着又是一拳袭来,我害怕的闭上眼,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尖细的叫声“住手!” 这声尖叫将在场的四人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只见周舟穿着单薄的睡衣,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水,全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的光,打开我卧室的门缓缓走了出来。 在几秒短暂的寂静之后,黄毛鼻环大头忽然一起狂笑! 黄毛声音发出异样的颤抖:“周舟小姐,啊哈哈哈哈,我们还以为你搬走了呢,啊哈,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你说!这个小白脸是谁!” 你才小白脸呢,看看老子这一脸义正严词,天圆地方,明明是大白脸。 周舟抽噎了几声,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哈哈,哈哈,行,行!你不说我也不问,问了也他妈没意思。哥几个这几天来你这敲门本来也只是想进来坐坐,既然你老不给这个脸,我们哥三也不要脸了,今天就玩个全套!大头,你去把她衣服脱了!”黄毛的表情已经扭曲,从他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出所谓的人性。 周舟眼中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拔腿就想跑回房间。 “站住!”黄毛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说“你要敢不从,我们先宰了这小子。” 我哇的一声干呕,吐出来的却是一口血,心中一惊,坏了坏了怎么这时吐血啊,这不是明显告诉周舟我快玩完了吗。 我虽然全身剧痛,仿佛身子不属于自己了,可是脑筋还是清楚异常,我知道是我放他们进门的,要是让周舟陷入这三孙子的魔掌我就真是以身相许也还不清欠周舟的债了。 “周舟,你他妈快回去!别管我!”我拼了命的朝周舟大叫。 “让你妈喊!”黄毛对着我又是一拳。 周舟好像一尊唯美的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有脸上不断滑过的泪水提醒着我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我害死周舟了。 我真的欠周舟一个还不清的债了。 我欠她。 欠她。 …… 我凭什么欠她。 我不能欠她。 就是欠也得让她欠我! 我猛地向前挣脱,那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世界仿佛寂静。 我清楚的听见咔咔两声,也知道那是双手骨折的声音,只是身体却全然不感觉到疼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己还有身躯。 所有人的动作都好像是电影慢放,只有我还是行动自如,我仿佛听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哭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知道的只是我的口袋里有一串钥匙,我要做的只是将钥匙握在拳头中狠狠地砸向前面那个秃子的脸上。 我就是那么想的。 我确实也是那么做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否骨折,但我清楚的看到我的手握着钥匙向前捣去。钥匙的锯齿从指间透出,闪着无情的寒光,一如我的心。 然后是漫长的过程。 最后是惨烈的结果。 时间仿佛静止。 我的拳头砸到大个脸上的瞬间,时间仿佛又开始了流动,我清楚的看见大个捂着满脸的鲜血坐到在地,张嘴哇哇大叫。两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到我的双臂,耳边的叫声哭声也忽然变得刺耳。 我知道大个是起不来了,因为我瞄准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眼。 鼻环看见大个倒下,嗷嗷大叫着朝我扑来,我的双手无法动弹,抬脚照着他的裆部狠狠踢去,仿佛感觉到有一件柔软的物事擦过我的脚低,二话不说狠狠踩了下去。鼻环捂着裆部痛苦的大叫。 踹倒鼻环,我使劲过大也是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说实话,当时我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疼痛遍布着我的全身,原来我一直认为世界上受虐最严重的第二是耶稣,第一是日本A片女优,现在看来老子才当得这第一的位置。 我知道现在必须吓住黄毛,不然今天就得叠活。于是双目圆睁,两眼通红,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黄毛不知是害怕了还是犯傻了,总之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动作,我们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周舟在一旁全然无了声息,我也没时间看她,只是死死盯着黄毛。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没过多久。 窗外渐渐传来了遥远的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黄毛一个激灵,拉起在地上的大个和鼻环就走,他们三个跌跌撞撞,七扭八歪的走了出去。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刹那,我的思想仿佛射精似的一阵快感,全身再也使不出力气,躺倒在地板上。 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是我倒是异常清醒,忽然一个娇柔的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周舟跪在地上,把头埋在我身上大声地哭。 当时我真是痛苦并快乐着,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周舟的秀发,嘴里说些安慰的话。身上享受这周舟的软香温玉,同时又承受着她不停晃动带来的剧烈疼痛。 不多时,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冲上楼来,正是我们可爱的警察叔叔。四个警察举着警棍冲了进来,看见抱作一团的我俩都是一愣,半晌才问:“是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不好意思我身体不便,就躺着跟您说话了。” 警察看我嘴边挂着鲜血,全身都是淤青红肿,赶忙拨打120。 为首的一个老警察问我:“你现在神志还清楚吗,感觉没感觉有哪个部位一点都不疼?” 不疼?老子给你两下你试试疼不疼。 “哪都疼!疼得要命!警察叔叔救救我啊。”我躺在那冲警察撒娇。 老警察松了口气,说:“那就行,看来没有生命危险,等救护车吧。” 这人要是全身疼痛,尤其是剧烈疼痛,就说明此人虽然受伤但是还不足以伤及性命,倘若受了伤却不感觉疼痛那才是最要命的,那说明伤势过于严重,机体自动采取防卫机理阻断神经的疼痛,若不及时接受治疗基本就是死路一条。这些常识是我日后偶然翻书所得,确实不得不佩服警察叔叔好歹还是有两把刷子。 不多时救护车呼啸而至。众警察七手八脚的把我抬上救护车,在车上周舟坚持要坐到我身边,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在一路的颠簸中,周舟一直握着我的手,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仿佛明天就看不见我了。眼泪流一会停一会,停一会又流一会。直把两只眼睛哭的像桃一般。我感受着周舟手心传来的温柔,一时间觉得满车的春风荡漾,红杏出墙。心中浮现出四个大字:真他妈值。 心中得意,眼中却袭来一片困意。打了个哈欠,就准备握着周舟的小手睡一觉。刚闭上眼,身子就是一阵摇动,疼得我龇牙咧嘴。耳畔听到周舟的哭声:“李潇!你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我晕,值此机会再次普及一个常识,人类一般的伤病睡觉都是好事,只有在严重低温的环境下人类如果睡着会因为血液含氧量降低而死,所以大家以后不要看见病人要睡就急得乱叫。 我捏了捏周舟的小手,说:“没事的,死不了,你让我睡会。” “不行,呜……,我害怕。”周舟的小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我身上,心疼的我赶忙睁大眼睛,说:“不睡了,不睡了,我绝对不睡了。”说罢握紧了周舟的小手,以示我的清醒。 一路上,我和周舟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互相凝视,但却又好像说了好多,好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语言,好多无法用声音传递的声音。 总之就是我俩连屁都没放一个就到了医院,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最怕去的就是中国医院,最想去的是日本医院。中国医院的护士看着像护士长,护士长看着像你的家长。但是护士当然不是决定因素,决定因素主要是护士的态度。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去输液,那护士一边看书一边给我扎针,足足扎了我七针,我刚开始以为她看得是少年维特的烦恼,心想这书也没这么好看吧,后来离近一看才发现是少年阿宾的故事,顿时心里一片了然,阿宾确实比较精彩。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被抬进了医院,到了急诊室,一个老大夫给我四处捏了捏,说:“胳膊没事,就是脱臼了。”话音未落,照着我的胳膊卡吧两下,疼得我大叫一声。却看老头拍拍手,说:“好了,那边交钱吧,年轻人就是嗓门大。” 我看着老头木在那里,我这么简单就要钱啊。早知道我和周舟来个侧进式就治好了,还用你这双老手。 胳膊没事,剩下的就是胃,一个中年妇女把手猥琐的伸进我的衣服里龌龊的摸了几下,说:“没事,就是有点组织挫伤,吃点三九胃太,养两天就好。”说罢一指门口,“交钱去吧。” 刚才那老头好歹还卡吧了两下,你这我连个响都没听见就要钱?早知道我也干大夫去了,还只收女客,不就是摸摸肚子吗。 本来被我认为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为了周舟而受的爱的重伤不到三分钟就已经烟消云散,我又成了个身体倍儿帮吃啥啥香的壮小伙,心中梦想这在病榻上周舟一口一口喂我吃药的画面就那么破裂了。 等到交费时我犯了愁,我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毛钱了,就是打气还只能打一个轮子。就在我冲着医生装出一副我是四川人的可怜表情时,周舟已经拿出钱包替我付了钱。 “回来我还你。”我信誓旦旦的说。 “你说什么啊,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周舟说着眼睛又是一红,哽咽着接着说“你好好养病,钱你不用担心,这是我欠你的。” 看着周舟满脸歉意的样子,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要不是我为了耍威风开了门,那帮小流氓绝对进不来。但我现在不能告诉周舟这些,因为没了周舟对我同情的庇护,我真不知道怎样生活下去。这是一个男人的悲哀,我是一个悲哀的男人。 不过无论多么悲哀,不让周舟知道这件事在各个方面对我都是相当有利的,我不是懦夫,但我也不是圣人。我的宗旨是能当君子当君子,当不了先当会小人也无所谓。所以在现阶段我要对周舟守口如瓶,并且借助周舟对我的帮助尽快脱离现在这种窝囊的日子。 在周舟给我拿药的时候,我在医院的楼道里四处溜达抱着不大的希望想寻找年轻的护士,正当我往一个诊室里面探头探脑时忽然一个身影闪过,和我撞了个满怀。我大病初愈自然脚步虚浮,可是那人显然也根基不稳,我们俩同时到地,我揉着屁股刚要质问那人干嘛如此匆忙,却发现那人原来是个女的。她身材修长,合适的牛仔裤和T恤衬出姣好的身材,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她带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你是石头啊,站在门口干什么啊!”没想到墨镜女首先发难。 日,现在的女孩再不管教以后都要女上男下了。“你急着发丧去啊,不知道医院要徐行漫步吗?” 这时另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急急跑过来,将墨镜女拉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人还不道歉!” 医院本来就很静,我们这几嗓子在夜里的医院显得很突兀,已经有人从病房出来探头探脑,墨镜女一拉那女孩,说道:“算了算了,咱们快走吧。”那女孩还想说什么却被墨镜女强拉走了。 我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想那墨镜女的屁股还真翘。忽然发现地上一闪一闪的,仔细一看却是一条海豚式样的项链,做工甚是精巧,想来是那俩女孩的,只是她们一去无影,考虑到医院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于是我便捡起项链准备再遇到她们时还给她。 从医院出来已经将近两点,我们又去警局接受笔录,从周舟的笔录中我才得知原来这帮小流氓骚扰周舟已经很久了,刚开始周舟只是去报警,但是那帮孙子总有一个在楼下望风,见势不妙立刻四散而逃,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后来周舟就故意在演播厅呆到两三点才回家来躲避他们。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小流氓渐渐也不来了,所以周舟又恢复了日常回家时间,却没料到正好这帮孙子又来了,幸好让我赶上,或者说不幸让我赶上。 我在笔录中对小流氓是如何进门的着实费了一番脑筋,最后终于想出一个理由:小流氓威胁说如果不开门就往门上砸大便。这个理由看着匪夷所思其实大有文章,因为这帮小流氓脏话连篇,尿,屎,屁股等词接连不断,周舟在里屋也能听见只言片语,对这个理由倒是确信不疑。 在警察局胡蒙海扯一通,主要表达了那帮小流氓的气焰是多么嚣张,以及我的表现是多么神勇,还有警察叔叔的行动是多么神速。之后便幸福的在周舟的搀扶下向家走去。一路上我看周舟的神情还是有些许黯淡,便把搭在她肩膀的胳膊紧了紧,安慰道:“不要害怕,我已经干掉了他们中的两个,他们不会来骚扰你了,就是来,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周舟把头转向我,能看出两只大眼睛还是红红的,她小声地说:“谢谢,……”后面还有句话我没听清,但我知道现在是周舟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不是我听这句话的时候。 然后又是一路无语,周舟只是仔细地看着路,但我能感觉到我们互相依靠的身体渐渐温暖,不知是她温暖了我还是我温暖了她。 到家之后,我俩确实累了,互道晚安便各自进入了梦乡。 等悠悠醒来,发现已经是早上11点,迟到不说人家课都上完了,算了算了,老子昨天见义勇为舍己为人,旷课一天不算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走出房门,发现周舟正在厨房里忙乎午饭,看见我醒了,周舟甜甜的一笑:“醒了啊,等等,马上开饭,就算早饭午饭连一起了吧。” 我靠在厨房上也冲周舟色色,不,是甜甜一笑。周舟围了一件粉色的围裙,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全身散发着一股邻家女孩的气质,看得我色心大起。 我围在周舟身边转来转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扯地,想找个机会占占便宜。周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安静的听我瞎扯,有时还正经的接点下茬。 我心里正琢磨着经过这么一通瞎扯,就是尼姑也该动了凡心,太监也该恢复晨搏,这个周舟怎么就是波澜不惊,丝毫不露破绽啊。 “啊。”忽然周舟轻呼一声,原来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一滴鲜血缓缓划过周舟玉葱似的手指。 下面的情况先要做个正式声明,我完全是无心得,绝对不是有意的,真的只是条件反射,就和你看见护士就会联想到空姐是一个道理,是不可控制,不能影响的。 其实说出来这事也没什么,就是我一把抓住周舟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从小到大我切菜时手流血了一直是这个动作,所以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一秒钟后我觉出来点不对劲,怎么我一点都不疼啊。 二秒钟后我又觉出来点不对劲,怎么我的手今天这么光滑啊。 三秒钟后我觉出来最大的不对劲,周舟怎么还不把手抽走啊。 直到第四秒,愣了半天的周舟才猛地把手抽走,我清楚的看见她的手和我的嘴连着一条晶莹的细线,周舟飞快地把手背到了背后,脸红红的不敢看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歉意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手呢。” 周舟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讨厌!”说着还用小拳头砸了我一下。啊哈哈哈哈,能让女生说出你好坏绝对是一大进步,相反要是女生特严肃的跟你说你是个好人基本上你俩就吹了。 “好了,帮我端菜啦!”周舟看着我在哪独自坏笑,嗔怪的喊了一声。 周舟的饭做的很丰盛,可以看出周舟很用心,六菜一汤,红绿搭配,有荤有素。 “就我们俩个人这太奢侈了吧。”我夹起一块黄焖牛肉,恬不知耻的说。 “其实这顿饭不只是一顿普通的午饭,我是想借此感谢你。”周舟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道。 靠,感谢我好歹也得以身相许啊,做顿饭就完了,太没天理了。 “有酒吗?”我吃着吃着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啊?没有,真的没有,喝酒干什么啊,那东西不好。”周舟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慌乱,好像很抵触喝酒。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挑食,我就超级讨厌大蒜,所以对周舟也表示理解。 “既然没有酒,那我们就以汤代酒吧,来,干碗!祝周舟小姐越来越漂亮!”说着我拿汤碗碰了周舟的汤碗一下,一饮而尽。 周舟也笑着呡了一小口汤,说:“那我谢谢李潇先生的仗义相救,祝李潇先生日后成为一个大英雄。” 嘿嘿,老子一直是床上英雄,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识见识。 气氛一时融洽无比,我的脑筋却是翻江倒海,苦苦琢磨怎么找个理由在周舟家再赖下去,最好是一个一劳永逸能永远赖下去的理由。 还没等我开口,周舟忽然说:“李潇,你……”话到一半,周舟便说不下去,一直盯着面前的饭碗,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怎么了,但说无妨。”我心里琢磨着不会是睡觉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吧。 “……吃完午饭,你就要走了吧。”周舟眼睛不敢抬起来,声音变得好小。 靠,小妮子这是下逐客令啊,还假惺惺的装作不好意思啊。人家都这么婉转的表达了那么直白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再找理由赖下去了。 “是啊,李某俗务缠身,叨扰小姐两日,也该离去了。”我表面嬉皮笑脸,内心却满是苦水。 “这,这样啊,那你晚上就回宿舍住去了?” “是,算是吧。”我总不能说我无家可归想住你家吧,那样就好像我故意拿救你的事要你补偿一样。 “那,那,……”周舟变得越发吞吞吐吐。 “怎么了?有话直说。咱俩什么关系啊,那是用一个厕所撒尿的关系啊,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不,不,没事。”周舟低下头连连扒饭,不再吭声。 嗯?不对,我敏锐的嗅到了某种味道,某种能实现我梦想的味道。这周舟面对我如此露骨的调戏竟然没有半点反抗,可见她心里存着事,而且是只有我能办成的事,有事就有机会啊。 我忽然一下抓住周舟的手,两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直看到内衣底下。周舟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用这辈子最正经的语气义正严词的说道;“周舟,不要掩饰了,我看出来了,你有事对我说。咱俩不能说是生死之交,也算是知心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你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件事。” 周舟神情带着一丝焦急,张嘴欲言。我将她的手一捏,抢在她前面说道:“我不是作家,说不出华丽的语言,写不出感人的辞藻,但我跳动着一颗真诚的心,流露着一份朴实的感情。我要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无论你把不把我当朋友,无论我们是不是朋友,我,都愿意为你两肋插刀。”说完,我的眼睛中还渗出几滴泪水——是我一直没眨眼憋出来的。 天才!我他妈绝对的天才!我就不信世界上能有女生听完我这段话而无动于衷!多么的深刻,多么的煽情,就是郭敬明转世,郭德纲再生,也不能赶上分毫!我肯为你两肋插刀,你就让我三洞插萧! 周舟听完这句话,也是愣愣地看着我,我则装作一脸关心她的表情。渐渐的,周舟眼圈又红了,越来越红,最后又呜呜哭了出来。 我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放心,天塌下来了我扛着。” 周舟也抓紧了我的手,呜咽着说:“李潇,你,你能再留几天吗,我……我害怕。呜……” 啥,啥玩意,我听错了吗?周舟主动让我再留几天?当时我的脑袋哄的一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我苦心积虑,殚精竭虑,深思熟虑的事情忽然解决了。哎呀呀,哎呀哎呀哎呀呀呀呀哎,哎呀。 我握着美人手,闻着美人香,心中一片飘飘然,但我知道现在必须冷静,冷静,现在的形式一片大好,但是却还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的最终目标是在周舟这拿到绿卡,获得长期居住权利,而想要得到这个权利,现在正是最好的就会! 我心中主意打定,轻轻擦掉周舟的眼泪,满是痛苦地说:“周舟,不巧,我正有一件难事要跟你说。” 周舟看着我,委屈地说:“你有事不能留下吗,我知道了……是我太任性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让周舟绝望,再满足她的请求,这样她就会非常珍惜本来已经绝望忽然又燃起的希望。 我微笑着对她说:“其实是我因为某个原因暂时无法住在宿舍,还记得那天夜里我在你家门口坐着吗,那就是因为我无家可归,才露宿街头的,所以我想求你件事。一件我很早就像求你的事,就是……” 周舟闻言破涕而笑,说道:“真的?那你求我的事就是我求你的事?” 我笑着点了点头,周舟猛地拿小拳头捣了我一下:“你个坏人,那你不早说,害得人家先跟你说,让你白白看笑话。” 我笑着跟周舟打情骂俏,心里知道,我的春天就快来了。 我,终于住在了女主持的家。 我睁开双眼,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同时,我人生也将揭开新的篇章,因为我住进了周舟的家。 以前同居,同租,同住等等的小说也没少看,可是当自己真的和一个大美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才发现这感觉是多么爽快,这思想是多么飘然。 周舟的工作是从下午开始到晚上,一般不会超过午夜,所以周舟的上午总是很空闲。但她也很少睡懒觉,我起来之前一般周舟都已准备好了早饭。这也是一天中唯一需要准备的一顿饭,每次看着周舟穿着围裙和我一起吃早饭,我总是有一种归属感。 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学校我也是一脸的明媚的笑。但宿舍的几个活宝总是把这理解成坏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凑在一桌,琛哥看我笑了一上午,笑得牙上都落满了灰,实在忍不住了:“老二,你怎么了,昨天破处了?” 三胖子拉起我的胳膊,看着我的手腕说:“不对啊,这7个守宫纱一点不少,怎么好像还多了几个?二哥,你这守宫纱不是蚊子咬的吧?” 我一巴掌拍在三胖子脑袋上:“你们家那是守宫纱,爷这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功勋章!” 十三香问:“二哥,救谁了?是侏罗纪的还是白垩纪的?” “什么话,二哥要救救的当然是年轻的,侏罗纪的。”三胖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去!老子救得就一定是恐龙啊,告诉你们回去看看电视,上海卫视,晚上九点半到十点半,《天下故事》栏目,仔细看那个主持人!” 琛哥一听,两眼放光:“老二,你救的不是一个主持人吧。电视台的?给我要张柳璃薇的签名成不?” “行!没问题,等柳璃薇来她的节目我一定要,手到擒来。到时你就是让她打打手枪也未尝不可。”我想也没想就说下大话。 “二哥,那主持人怎么报答的,看你这满脸抽筋的笑,不会是以身相许了吧。”三胖子一脸荡笑。 我得意地说:“虽不中矣,亦不远矣。反正我们俩现在已经同居了,那还不是想上就上,要叫得响亮。” 说完我们四人一起坏坏的笑,直笑的食堂里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时间已悄然步入9月,再过几天即将是国庆,天气有了几分凉意。跟周舟住了几天,我们间的关系变得融洽无比,我心想这下本来的两年计划改成两月计划的了,争取圣诞前就把周舟推倒。 第十三章 我是变态 “那串项链对我很重要啊,我就是在你们这里丢的不是你们捡到了那就是被鬼偷了!” 听起来好像是某个病人在医院丢了什么东西,我心念一动,是不是我捡到的那串项链啊。 正想着忽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诊室中冲出来,撞了我的肩膀一下,顿时疼得我两眼冒金星,大夫开的药单子也掉到了地上。我一把抓住她,说:“小姐帮个忙好不?” 那女孩回过身来,果然是那天的墨镜女孩,她气冲冲的挣开我说:“你有病啊,是狗啊,挡在路中间。” 我疼得浑身使不出力气,没了平时的锐气,懒得和她争辩,说:“是我不对,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不过我的药单子掉在地上了,我现在弯不了腰,你帮我捡一下好吗,谢谢你了。” 那女孩,看了一眼地上的药单子,说:“就是这个?” 我虚弱的笑笑:“恩,谢谢你了。” 那女孩忽然一脚踩到了药单子上,还使劲捻了捻,说:“行了,它已经碎了,不用捡了。”说完蔑视的朝我笑笑扭头便走。 我心中的火曾蹭的窜上来,我给你脸不要脸啊。以为老子现在没了枪就不敢朝你开火了? 我心中冷笑,计上心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海豚形状的项链!” 果然,她僵硬地停住了身子,忽然猛地回头向我走来,一把抓住我:“你看见了那条项链?在哪,快说。” 我一巴掌打开了她的手,说:“你再对我这么说话,我保证你永远不知道项链在哪。” 那女孩一愣,冷冷地说:“你要不告诉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跟我玩这招啊,你以为在拍电影啊。 我张嘴哈哈大笑,指着身后的男科诊室说:“看见了吗,明白都是什么人才来这种地方吗,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老子这辈子当不了男人了!我早就想死了,就让你的项链给我陪葬吧!” 墨镜女孩闻言一惊,眼睛里已经闪烁着不坚定的光,还兀自逞强说道:“我才不信你真的那样了呢,你一定是说出来吓我的。” 我把笑声又变得变态了几分,说:“你自己把药单子捡起来看看,看看大夫的诊断是怎么写的!” 女孩沉默了一会,忽然墨镜之下滑过两条晶莹的线。嘿嘿,哭了,别以为哭了我就会心软,我要不把你调教调教我都对不起受伤的兄弟。 女孩背过身去,显然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过了会转过身来,说:“好了拉,我错了,对不起,请你把项链给我吧。”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想不出来项链在哪。”我恶毒的说。 “那……”女孩的声音已经些许变调,可还是强忍着不让我听出来她在哭,“要怎么样你才能把项链给我,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我的心里跳了一下,这女孩张嘴就是二十万看来是个大大的有钱人啊。嘿嘿,有钱人就了不起啊,我要不修理修理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认为钱对一个想死的人有什么用吗。”我尽量想象着电锯惊魂里的变态杀人狂的语气,将自己演绎成一个要报复世界的反面角色。 女孩就是女孩,不管平时怎么盛气凌人,遇到点事就吓的不行,面前的女孩也终于忍不住撕下了勇敢的面具,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一看她哭的如此猛烈,害怕别人看到误会,于是拽着她向厕所走去。墨镜女顺从地跟着我,不吭一声。 到了男厕所,我先走了进去,看见里面没人,出来跟墨镜女说道:“进来!” 显然,男厕所绝对是强奸虐待发生率第一高的场所,女孩的眼睛虽然藏在了墨镜后面,但是声音却无法躲藏,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惧。 “你,你要做什么,我不进去!不进去!” “你要不进来,我就把项链扔到马桶里去了!” 女孩闻言犹豫了一下,浑身颤抖,终于银牙一咬走进了男厕所,我把墨镜女孩拉到一个单间,然后啪的锁上了门。女孩看着门被锁上,哭的越来越厉害。 “你再哭!再哭个试试!”我凶神恶煞般的朝女孩喊道。 女孩使劲把声音压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我心里一阵暗爽,同时又是一惊。 “你听好了,你的项链在我这,可是,我也可以轻易地让它不在我这。你明白我的话吗?” “嗯,嗯。”女孩使劲忍住哭声,含糊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项链会见到明天的太阳。”我狰狞地说道。 妈的怎么这么别扭,好像不是老子捡了条项链,而是绑架了个小孩。不过我知道这条项链对于眼前的女孩来说有着非同平常的意义,我要做的就是用项链加上我精湛的演技彻底唬住眼前的女孩,然后就,嘿嘿,嘿嘿嘿嘿,反正得给她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有钱就牛的。 女孩终于崩溃了,说:“求求你,我求求你,只要你把项链还给我,你要多少钱都行,100万好吗,200万,只要你不要那件事……呜……其他都行。” “把墨镜摘下来。”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忍,肯这么拼命的保护一件东西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我是不是过分了。不过事已至此,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如果我退缩了一定会被反咬一口。 女孩身子晃了晃,没有动手摘墨镜。 “摘下来!”我大喝一声。 女孩委屈的叫了一声,慢慢把墨镜摘了下来。顿时一张绝美的脸展现在我的眼前,面似春花,眉如墨画,眼若秋波,唇凝粉脂,比周舟是稍胜一筹。此时女孩双目噙泪,烟眉微蹙,正是一副雨打芭蕉的惹人怜爱景象。看得我是心思神往,几入忘我境界。 我一个激灵,心想差点中了这女孩的魅惑,只是那张脸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倒还是个美人胚子,嘿嘿嘿嘿。”我坏坏的笑道,是人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恐怖意味。 “你,求你不要,不要,除了那件事……我什么都答应,真的,什么都行。”女孩显然被我龌龊的目光和表情吓的语无伦次。 “嘿嘿嘿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我告诉过你,我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所以有件事我是做不到的……”女孩听到这里似乎松了口气,我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做些类似的事情,而且我非常想做。倘若你不能满足我,嘿嘿嘿嘿,你明白吗?” 女孩的脸色煞白,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最后屈辱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腮边划过,说:“只要……只要你,不越过……最后的底线,我,我都答应。” 我靠,这项链到底是什么做的,肯让这个女孩如此牺牲。幸好是我捡到了,要是别人捡到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戏做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做下去,况且我也不是很抵触这个角色,也可以说很不抵触这个角色。 “那你现在把嘴张开。”我邪恶地说道,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女孩紧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好像认命般的缓缓张开了樱桃小口。 “现在……”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女孩身体一阵颤抖,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个不停。 “叫我主人。”我使劲憋住笑。 “啊?什么?”女孩睁开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叫我主人,以后你就这么称呼我。” 看来女孩好像一直以为我会给她吃什么脏东西,比如我身上的某种液体,听见这个要求暗自松了口气。 “主……主人。”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乖乖,给我你的电话。”现在我的声音不加掩饰就已经十分变态,看来一个人要堕落不需要有那些没了媳妇死了娘的惨痛经历,只要一间厕所,一个美女足矣。 女孩说出一串数字,我问道:“你有几部电话,这个一定能找到你吗,你要敢骗我害得可是你自己。” 女孩惶恐的说:“我的贴身电话就这一部,只有家人和最好的朋友知道,一定能找到我。” “嘿嘿嘿嘿,谅你也不敢骗我,记住了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向任何人说出去,我是不怕死,嘿嘿,但是你的项链,明白了吗?” “知,知道了。” 我心想用这种方式要电话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今天已经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况且,周舟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再不走恐怕多生事端。 正要脱身,忽然听见厕所外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李潇,你在哪里? 我一听是周舟的声音,心想无论是让墨镜女孩知道了我和周舟认识,还是让周舟看见我和墨镜女孩这档子事对我都是不利。得赶快送走这个墨镜女。 “听好了,你现在就从这走出去,一直走,不要回头,以后我会再联系你的。”我小声说道。 墨镜女孩温顺地点了点头,拔腿想走,刚走出一步忽然停下,扭头可怜的望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说。 我看她拿那双泪痕犹在的大眼睛打量我的手,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墨镜啊。我走过去,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将墨镜给她戴上,说:“这下你被人看见从男厕所走出去也无所谓了。” 墨镜女孩冲我感激的一笑,快步走出男厕所,一缕幽香随着她的远去也渐渐飘散。这个女孩我一定见过,在哪见过呢。 “李潇,你在里面吗?”门口忽然传来周舟的声音。我心想幸好让墨镜女孩先走一步。 “在呢!进来帮我提下裤子吧。”经过和墨镜女一番纠缠之后,我的疼痛着实减轻了不少,心里色心又起,想趁着大好机会好好调戏调戏周舟。 “这……你在这里面……我不方便进去啊。”门外传来周舟吞吞吐吐的声音。这小妮子都给我手过了,还有什么不方便啊。想起周舟为我轻揉兄弟的情景,我的情绪就是一阵激动。 等我和周舟一起重新开药拿药后,时间已是不早,路上行人稀少,一片清冷月光撒在寂静的街上,营造出一股诗意。我向周舟提议散步回家,周舟拗不过我,只好小心的扶着我向家踱去。 头上明月相伴,身旁美女相依,这种感觉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笑着对周舟说:“如此良辰美景,其他人一辈子能享受一次就是幸运,我到你家短短几天已是享受过两次,真的让我乐不思蜀啊。” “你还说,要不是在人家上厕所时耍流氓,怎会弄成这样。”周舟说着白了我一眼。 “是谁耍流氓啊,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谁知道你回来这么早,再者你回来就不要再锁防盗门了嘛,防盗门不锁我还能知道有人在家,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是你致命的错误”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周舟,周舟被我的气势唬住,小声地问:“什么致命错误?” “你上厕所干嘛不锁门啊?这明显是勾引我心不死,想在我落难之时,行那趁人之危之事。”我义正严词的指责到。 “谁知道你进来的那么快啊,我看家里没人就忘锁了嘛。”周舟的声音透着无限委屈。 “总之我弄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得补偿我。”我耍赖地说道。 “医药费都由我出,而且还替你……还替你……揉了你的那个,你还要我怎么补偿啊?”周舟嘟着小嘴说道。 嘿嘿,你不提那个还好,提了我岂有不借机调戏之理。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要你补偿了。”我悲天悯人地说道。 “什么问题啊?” “你先说你愿不愿意回答。” “……只要不涉及我的隐私就行。”周舟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落入我的圈套。 “嘿嘿嘿,当然不涉及你的隐私。”说完我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是涉及我的隐私。 “那我问了啊,你一定得回答。”我使劲憋住笑,看见周舟眨着那双大眼睛向我点了点头。 “我的那个,大吗?” “哪个?”周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眉头微蹙问道。 “就是你揉的那个。”我使劲憋住脸上的坏坏表情,严肃地说道。 周舟这时才反应过来,小脸刷的就红了,小拳头噔噔的捶我,说:“你讨厌死了,就会欺负我。我……我捶死你。” 我被周舟小拳头打得甚是受用,心想以后小妮子过了门天天晚上给我捶捶背那多美啊。我一把抓住周舟的小拳头,严肃地说道:“周舟,你忘了你怎么答应的我,你说只要问题不涉及你的隐私你一定回答,这是你说的吧。” 周舟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又接着说道:“那我的问题没有涉及到你的隐私吧,倘若你不回答你就是背信弃义,不遵守诺言,你说你做得对吗。” “可是……”周舟委屈地想申辩,我赶忙打断她的话头,凑在她耳朵旁边轻轻说道:“你只要跟我一个人说就好了,悄悄地说,一个字都行。”说完,我在周舟耳边吹了口气,这真是改不了的臭习惯啊。 周舟被我吹得浑身一个哆嗦,脸红的像火一般,两只大眼睛朦胧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凑在我耳边轻轻说:“挺……挺大的。” 周舟说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周舟急得在旁边使劲捶我说:“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老欺负我,你坏你坏,我打死你个坏人。” 寂静的街上留下一路我和周舟的嬉笑打闹声,让这初秋的寒意减轻了几分,仿佛有了些春天的感觉。 在家养了几天,我的伤已无大碍,经过这次的偶然,我和周舟的关系又深了一层。嘴上虽然不说,我心中甚是得意。 我言辞威严的教育他们道:“男人,爷们,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是精神!只要你拥有不倒的精神,你就拥有不灭的神精!明白了吗?” 三人恍然大悟,纷纷说道:“我说我们的精就是不如二哥的精呢,二哥那是神精,回来咱们也赶紧贡上个精神,让咱们的精也早日成佛,变成神精。” 哎,孺子不可教也。我无奈地叹气,对这三活宝彻底失去希望,忽然一抬眼,在琛哥的床上发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相片,相片上的人一脸的清纯可爱,正是墨镜女孩。 我拿起那张相片,琛哥见状好奇的问我:“老二,你也喜欢柳璃薇?” 汗,她,她是柳璃薇? 我靠,我说墨镜女怎么这么眼熟啊,原来竟然是女星柳璃薇。照片上的她正好带着那条海豚项链。这下我真是赚大了,搞了个明星当女仆,哇哈哈哈哈。 琛哥看着我面对着柳璃薇的照片坏笑不已,以为我也是此道中人,说:“老二,你要也喜欢她我送你张新照片,那张我已经用过了。” 我明白琛哥所说的用过了是什么意思,果然照片上虽然是柳璃薇清纯的笑,可是却散发出一股腥气,让人感觉诡异。我赶紧丢掉了那张照片,问道:“琛哥,柳璃薇很爱戴这条海豚项链吗?” “嗯。据说她从来没有摘下来过,无论是拍哪部戏,照哪张照片,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她都一直戴着那条项链,为此她从来不接古装戏。”琛哥如数家珍,显然对柳璃薇十分熟悉。 看来这条项链确实是有独特意义的,柳璃薇为了它能左右自己的工作。我也不想再玩下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还给人家确实不对,而且万一柳璃薇真的发起火来,以她大明星的势力资金,玩死我那是绰绰有余。找个机会赶紧给她然后就断绝关系走人。 我正构思什么时候找她,琛哥忽然问我:“老二,上次你不是说能给我要张柳璃薇的签名吗,怎么样了,有戏吗?” “啊……没问题,轻松搞定。”坏了,我都忘了,看来在还项链前还得用它得个签名。 “你可别拿假的哄我,我对她的签名比自己的签名都熟。”琛哥不放心的警告我。 晕,看来这回是被逼到尽头了,只能找个理由要签名了。 下午的课一上完,我也懒得和三胖子他们胡混,拎起书包就往家走,路上一直思考着怎么和柳璃薇见面的事。这事本来简单,可是琛哥插了这么一杠子就变得麻烦了,柳璃薇为了项链对我言听计从,但是要她签名却是万万不能。因为我在她面前的形象是一个心已灭,看透生死,只想在这世界找乐的变态,如果我不是这种形象柳璃薇根本不用怕我,以她的势力足以让我乖乖交出项链,但是要签名这个行动本身就体现了一种对她的偶像崇拜,完全不是一个变态会做的事,柳璃薇一定会起疑心,只要她一疑心,凭她的本事能轻易查出我姓什名谁,到时就是我吃不了兜着走了。 思来想去,左右掂量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危险。但是又在琛哥面前夸下海口,办不到实在抹不开这个面子。平时总说什么面子就是王八蛋,真到了这种时候却犹豫不绝起来。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苦思冥想,终于让我想出一计,心里甚是得意,到家一看时间还早,正好把柳璃薇约出来顺便蹭顿饭,过了今天我和她从此就是陌路人,她走她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拿定主意便立刻实施,我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亿万人梦寐以求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正是前两年看过的神雕侠侣里小龙女的声音。 “嘿嘿嘿嘿,这么几天就忘了主人的声音啊。”一跟柳璃薇说话我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变态起来。 “啊,你是……主……主人。”柳璃薇的声音变得惊恐起来。 “我饿了。我要你请我吃饭……或者吃你。”看来我不仅声音变态,连思想都跟着变态起来。 “好,好,我请您吃饭。”柳璃薇对我毕恭毕敬。 这是跟柳璃薇吃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饭,自然不能太寒碜,可是我在上海呆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哪是最高档的饭馆,每天就是琢磨是辣子炒土豆便宜点还是土豆炒辣子实惠点。一时之间到是想不出去哪吃。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柳璃薇先开了口:“xx饭店好吗,那里的菜很好吃。” “好!就那里了,你来xx大学接我。”说罢我就挂了电话,选择xx大学其实很无奈,明知道那里熟人多容易被发现可是附近也没有其他的标志性建筑物,而且所谓反其道而行之,柳璃薇一定想不到这么个变态的家伙是xx大学的学生。 收拾整齐,带上海豚项链就准备出发。忽然想起,该给周舟留个信以防不测。于是发了封短信告诉周舟我晚上去xx饭店吃饭。 我故意在道上磨蹭了一会,好让柳璃薇先到,省得我等她时等出点意外。在路上喝了两口凉风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向学校走去。学校门外很扎眼的停着一辆迈巴赫。幸好当时天色已黑,要不肯定引起围观。我匆匆跑过去,敲了敲车窗,果然是柳璃薇的车,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光这辆车一个轱辘就够买我一条命的。 柳璃薇今天没有戴墨镜,穿着一身套裙,两条丝袜美腿尤其抢人眼球,让我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我坏坏的说道:“今天穿裙子了,嘿嘿嘿嘿。” 柳璃薇没有说话,专心盯着前面的路,我也懒得再调戏她,反正吃完这顿饭咱俩就各奔东西,别再有任何瓜葛。 迈巴赫就是不一样,我还没过完瘾,就已经到了上海少数几个叫得上名的五星饭店之一——xx饭店。门口的众多名车和无数停车的服务生小弟就让我心跳不已,老子终于也来了回这种饭店,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吃饭来的,不是路过上个厕所来的。这感觉果然是神清气爽,沁人心脾啊。 周舟下车前戴上了墨镜,跟停车小弟嘱咐了一句,便和我走向饭店大门。饭店金碧辉煌的灯光衬托着社会上流的富贵,豪华奢侈的装饰嘲笑着平民百姓的庸碌。当你以一种不属于上流的身份步入这种上流的场所来你会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你在嘲笑着谁,又好像谁在嘲笑着你。 门口左右各站着四位穿着旗袍的高挑女孩,柳璃薇在门口亲切的挽住了我的肩膀,八位女孩一起喊欢迎光临,那一刻真的感觉自己是上帝一般。 我扭头看着偎在自己身边的柳璃薇,她冲我明媚的笑,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笑容不是属于我的,就像这座xx饭店一样。 我和柳璃薇刚进饭店大堂,一个服务生走来向我们鞠了一躬,说道:“您几位?”柳璃薇说:“预定好了,2号雅间。”服务生小弟带着我们穿过大堂,向僻静的雅间走去。 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柳璃薇连雅间都订好了?这是临时订的还是早有预谋?可一想人家大明星肯定与这饭馆有点门路,想临时订到也不是什么难事,心中也就释然。 雅间的装潢更加奢侈,也更有文化韵味。灯光有些朦胧,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我深知自己的表情举止在这种场合容易露了馅,脸上一直挂着僵硬的冷笑。周舟恭敬的将菜单交到我的手里,向服务生交代了两句,服务生连连点头。 不一会,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柳璃薇介绍到:“这是饭店的领班,杨先生。”我眼皮都没抬,哼了一声以示回答。杨领班笑笑,说了几句欢迎光临的场面话就走了。我挑了几个超贵的菜,菜名连听都没听过,心想最后一顿饭不好好宰宰你,真对不起我在学校吃的那些土豆辣子。 服务生记下我点的菜,问道:“不需要饮料吗?”对了,饮料,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那种18几几年的法国葡萄酒,我有次在门口小卖铺看见一瓶公元前1800多年的葡萄酒,我心想那阵葡萄有没有都不好说怎么就出来葡萄酒了,买回来一瓶一唱当真是口味独特,有种可乐兑了酱油的甘醇滋味。 酒这玩意我真是不懂,听他一问顿时没了主意,柳璃薇此时又善解人意的出来解了围,说:“跟你们领班说,就要老样子。”小弟点头称是,临走之前将房门轻轻关上,一时间在这么个富贵奢靡的地方,只剩我和柳璃薇两人独处,让我反倒不知所措起来。柳璃薇虽然脸上对我仍是一片敬畏之情,但是行为举止莫不镇定自如,这让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眼前的情况:从目前来看知道两点:1柳璃薇有可能对我采取什么行动。2柳璃薇很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这家饭店。综上所述,柳璃薇很有可能就是在饭菜上下了什么药。我偷偷观察柳璃薇的神情举止,想发现什么端倪,她的神情看来一切正常,可是又好像一切都不正常,我才忽然想起她是个职业演员,从神情举止上下套骗人再容易不过。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我不知道柳璃薇是不是在对我演戏,但我知道我必须得对她演戏。一会时间饭菜陆续端了上来,柳璃薇亲切为我夹菜,嘴里还说着:“主人,请您用饭。” 我心里惊疑,不是真的下了药吧。柳璃薇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每样菜都夹起吃下一点,酒也慢慢喝了一杯。我放下心来,不要疑神疑鬼嘛,世上本无事,庸人滋扰之。于是也放心的吃喝起来。酒过半徇,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越吃越精神,这五星饭馆的菜就是不一样,备不住牲口都是用伟哥喂大的。 正吃得高兴,柳璃薇忽然站起来说道:“主人,我去下洗手间可以吗?” “用不用我陪你去?”我继续扮演着变态的角色,柳璃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作声。 “好了好了,快去快回,回来和老子喝个交杯酒。” 柳璃薇匆匆走出雅间,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到,这小屁股真是比周舟的还要俏上几分。 柳璃薇这趟厕所去的时间真是不短,我一个人喝了不少闷酒,微微有些醉意。终于雅间的门被人推开,我刚想质问柳璃薇为何久去不归,是不是来大姨妈了。忽然一双大手猛地捂住我的嘴,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悄悄摸进我们的雅间。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柳璃薇跟在他旁边冲我蔑视的笑,这回的笑我能看出不是演戏。 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将我的嘴堵住,手捆住,推到柳璃薇面前。柳璃薇含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李潇是吧,上海xx大学大三学生,父母都在天津,据说身体健康,并无……”说到这里柳璃薇轻蔑地看了一眼我的下身。 我心里将她祖宗骂了个遍,一致问候到猿人时期,后来想想猿人实在毛太多,太恶心,就没再问候下去。柳璃薇果然回去就查明了我的资料,我真是太嫩了! 柳璃薇跟刀疤脸说道:“于老五,搜他身!”刀疤脸一挥手,两个大汉猥琐的摸上摸下。不一会将我的钱包,手机还有那条项链都摸了出来,交给柳璃薇。柳璃薇仔细观察着项链,直到确定完好无损才小心翼翼的挂到了脖子上。将我的手机钱包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柳璃薇笑着对我说:“咱俩的帐得好好算算。一笔一笔,一个子都不能少。”骤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一个巴掌朝我扇来,啪!结结实实的甩在我的脸上,“这是第一笔。” 这时雅间的门又开了,先前那个领班走了进来,对柳璃薇说:“柳小姐,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员工电梯也已经清空,赶紧把他带到房间里去吧,这里人来人往不太安全。” 果然都是串通一气啊,不过我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人家对付我根本不用下药,直接来硬的就行。哎,悔则悔矣,可惜晚矣。柳璃薇冲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招呼小弟架着我向员工电梯走去,我拼命想挣脱或者弄出点什么动静,可是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实在身不由己,稀里糊涂的被架上电梯,带到一所房间门前。 柳璃薇向领班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不叫你任何人不要来这个房间,这次谢谢你了。” 领班笑着说:“柳小姐见外了,只是别太过分,太难收拾就不好了。” 柳璃薇说:“没事,我就是给他个教训,不会太狠的。” 听这意思小命还不至于丢了,可是挨打是跑不了了。我焦急的想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可是发现手机还在柳璃薇的包里。心中一阵绝望。 几个大汉把我架进屋里,柳璃薇笑着在我面前晃了晃一个小瓶,说道:“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蒙汗药,我才不会蠢到在饭菜里下毒然后被你一眼看出来。这个呢,是种很猛很猛的药,一片就能让你如死猪一般,即使有人割下你身体的某个部位你都不会醒来。呵呵,呵呵呵呵……” 在柳璃薇瘮人的笑声中,我清楚的看见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奶奶的,不是玩真的吧,看着柳璃薇手中的小瓶和寒光闪闪的匕首我意识到这丫头片子真的是要把我变成太监啊。 柳璃薇微笑着慢慢朝我走来,手中把玩着那把光亮的匕首。算你狠,老子今天若能大难不阉,一定让你尝尝后福,从后面进的幸福。不过眼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当蛤蟆当乌龟。我一脸歉意的冲柳璃薇笑道:“柳小姐,误会,完全的误会,我其实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今天我不就把项链带来了吗,现在您项链也到手了,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柳璃薇走到我身边,用刀子轻轻划过我的身体,笑着对我说:“你不是根本不怕死的变态大太监吗。怎么现在跟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了,你要承认自己是狗,呵呵,我会考虑放了你。” 我满脸堆笑地说:“我承认,我承认,本来您拿我当屁就得了,您还真抬举我,让我当狗,我谢谢您了。”当年韩信胯下之辱也不过如此吧。 柳璃薇用刀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脖子说:“知道狗应该干什么吗,狗应该吃屎,你今天要是吃口屎,我就放了你,如何。” 我的笑容渐渐僵硬。一股火焰在我的脑海里四处窜腾,我知道我忍不住了,看着柳璃薇近在咫尺的脸旁和那带着蔑视笑意的小嘴,我呸一口口水喷出,正好打进柳璃薇半开未开的小嘴。 柳璃薇勃然大怒,啪的使足全身力气给我一个大嘴巴,抽的我眼冒金星,柳璃薇冲刀疤脸喊道:“你们给我把他阉了!”刀疤脸不吭一声,拿了把刀子就向我走来。我心里一惊,这下真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生理课老师,当然最对不起的还是周舟了。 刀疤脸走到跟前,俯下身来,将刀子缓缓靠近我的下身。我紧闭双眼,准备迎接那巨大的痛苦。正在此刻忽然传来一声柳璃薇惊恐地喊叫:“你们干什么?”只见刀疤脸的一个手下劈手夺过柳璃薇的挎包,我正纳闷,忽然双手一阵轻松,原来刀疤脸将我手上的绳子砍断。我一阵迷糊,这刀疤脸是哪路好汉,难不成是专干劫富济贫的侠盗。 刀疤脸的众小弟匆匆开门而去,刀疤脸怪异的冲我一笑,说:“便宜你小子了。”说罢一把拉住正要跑出去的柳璃薇,柳璃薇叫道:“于老五,我给过钱了!你们这是干嘛?” 刀疤脸把柳璃薇摔到床上,向她一笑:“我们是陶爷的人。”说罢将门狠狠关上,门外传来咔咔两声,显然是刀疤脸将门锁了个严严实实。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我和柳璃薇两人的喘气声。事情发生的太乱太快,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柳璃薇听见那句“我们是陶爷的人”之后便没了动静,不哭不闹,只是死死握着胸口的项链,全身不住的颤抖。 我看到柳璃薇怪异的行为,担心的走到她身边,拍了她一下说:“你没事吧?” 柳璃薇猛地掏出匕首向我刺来,我反应神速向后一坐,堪堪躲过。柳璃薇看清眼前之人是我,停下了动作,戒备说:“你个混蛋要干什么?”我心想我能干嘛,就说现在气氛暧昧可是我也不能冒着当太监的险给你那个了吧。 我心中对她本来就没好气,冷冷地说:“你个傻货,本来想玩我的,结果被人玩了吧。” 柳璃薇柳眉一竖,蹭地亮出刀子,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一脚踢掉了她的刀子,蔑视地说:“再说几遍都行,你是个傻货,荡妇,贱人!” 柳璃薇指着我浑身不停地颤抖,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说:“你,你……你骂我?” 我撸起袖子在她面前攥紧了拳头,说:“你信不信我打你?”柳璃薇看着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像只小绵羊似的缩在角落里,眼泪哗哗的流。 女人一流眼泪我就没辙,本来她扇了我两巴掌我是满肚子的气,如今看她这幅可怜样气实在是发不出来,哎,算了算了,谁让老子是个多情种子呢。我去厕所拿了块毛巾递给柳璃薇说道:“好了好了,咱俩的恩怨就一笔购销,等咱俩出去就各奔东西,谁也别牵扯谁了。” 柳璃薇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委屈地说道:“那你保证在这里不许对我做什么。” “做什么?” “……就是,就是那件事。”柳璃薇小脸一红。 “你怕我强奸你?” “……有点。”柳璃薇小声地回答。 我苦笑着把匕首交给她说:“我还真不能保证没有这个念头,你要看我摸上你的床就使劲捅,别客气。” 柳璃薇拿着刀子,手有些颤抖,说:“你真的不会吧,我……我求你了。”眼泪又要下来。 这小丫头怎么了,有什么惨痛经历吗,这么担心这种事,上次在男厕所也是。我看着柳璃薇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再挑逗她,说:“我保证,你放心吧。” 柳璃薇信任的冲我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也轻松了许多。趁她心情好,我开始询问今天一连串的不解之谜:“那些人不是你请来的吗,怎么把你也锁里面了?” 柳璃薇吸了吸鼻子,黯然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只知道他们是黑道上的人,于是雇佣他们来修理你,可是没想到这是陶家设下的一个圈套。” “陶家?陶家是什么人。” “我的敌人。”柳璃薇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不想多谈,草草回答了一句便转移话题:“你身上有电话吗,我叫人来接我们。” “没有啊,不是被你拿走了吗。” “啊,对啊,我放在挎包里了,挎包被于老五拿走了,我的手机也在那里,咱们这回是消停了。”柳璃薇说着叹了口气。 我心中忽然又升起一个疑问,说:“那个领班也是陶家的人?” 柳璃薇摇摇头:“应该不是,那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只是让他帮我订一天的房间。” “就订了一天?那这么说明天咱们就能出去了?”我问道。 柳璃薇点了点头,说:“咱俩就安安静静的呆一个晚上吧,明天就是酒店不找我,我的助理也会找我的。” 不对,不对,这太不对了,这帮家伙不可能只是让我和柳璃薇在这呆一晚上,肯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是什么呢。 第十四章 杀了我吧 我紧张的向柳璃薇问道:“你在吃的菜里真的没下药?” 柳璃薇举起那个小瓶晃了晃,说:“蒙汗药都在这呢,你吃的东西我也吃了,怎么可能下药。” “不是蒙汗药……你,现在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我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晰。 “没有啊,你怀疑我下药了?我真的没下,凭那个药的药性,咱俩现在早睡死了。” 听完柳璃薇的话,我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心惊的冷汗,还是药物引发的虚汗。问题进入史无前例的麻烦阶段了,我所知道的就是我被人下了春药,而柳璃薇没被下,或者下了但是没起作用。我知道很多春药有很强的性别针对性,只对某一种性别起作用,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如果我们俩都被下了,事情其实好办,因为只有两种可能,我上了她或者她上了我。然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被下了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我想上她她不让上。 最舒服的解决问题的途径行不通了,只剩下最不舒服的了——就憋着吧。我对柳璃薇说道:“我去厕所大个便,你千万别闯进来。” 柳璃薇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恶心死了。” 恶心就恶心吧,反正我这是为了不恶心你所以恶心我自己去了。这个房间的厕所门上的锁被很诡异的完全拆走。看来是刀疤脸那帮人干的好事。门都关不严,更别提隔音怎么样了,一会解决时还得轻点,免得被柳璃薇发现什么。 进了厕所,我轻车熟路的坐在马桶上摆好姿势,从口袋里找出琛哥让我签名的柳璃薇照片。 寂静,嘈杂的寂静。 我知道我在与自己的神志做着复杂的斗争,也知道柳璃薇也在与她的思想进行残酷的较量。 寂静之后,柳璃薇缓缓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坚定的光,正如她手中匕首的刀锋。 时间今天好像过的异常缓慢,慢到我能数清自己的心跳。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六声…… 我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我内心的野兽在咆哮,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腿也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我用尽全身最后一口属于自己的力气大声喊道:“准备动手!”然后我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脱离自己的灵魂。 柳璃薇听见我的喊声紧张地站了起来,全身不住的瑟瑟颤抖,两只眼睛中早先的坚定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恐惧,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恨不得透墙而过,逃离这个危险的空间。然而她没有这个机会,我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柳璃薇一步一步走去,柳璃薇拿着匕首朝我乱挥,哭道:“李潇,李潇,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的,真的……呜……求你了,不要过来。”柳璃薇彻底的崩溃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我拼命想煞住脚步,可我更拼命地想朝那任人宰割的柳璃薇冲过去。算了吧,算了吧,我也是个男人,我忍不住了。我的思想也终于决堤,一个箭步抢到柳璃薇面前,柳璃薇晃晃悠悠地挥舞着刀子,被我一掌打掉。我喘着粗气,柳璃薇身上的香味更加刺激了我的欲望,一把将柳璃薇压倒在身下,双手已经摸上了柳璃薇的两只高峰,柳璃薇疯了一般地挣扎着,可是那般弱小的抵抗在已失去理智的我面前是那么弱不禁风,我一使劲,柳璃薇的两只手都被我压在了她的身后,她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柳璃薇拼命的扭动身体,可是我死死的压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终于,柳璃薇放弃了抵抗,除了胸口还在不断的起伏,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正当我陶醉在柳璃薇身体中时,蓦然间我的舌头好像舔到了一片湿润,是那么的苦涩,仿佛世间再没有比它更让人心痛的东西了——那是柳璃薇的眼泪,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柳璃薇那张完美的脸,那脸上的表情让我心碎。 不行,我绝不能让一个女生为我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表情如一根针扎在我的心口,虽然细小,却使得我恢复了些许神志。我一下惊醒过来,双手停止了动作,看见柳璃薇不停发抖,那样让人怜惜,我知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太长时间。野兽的咆哮声又开始混淆了我的心跳。 我可以让那只野兽吞噬自己,却决不能让它吞噬掉柳璃薇。 我不想再看到柳璃薇生不如死的表情。 我不想再听到柳璃薇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不想,真的不想。 即使我有千万个不想,但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的神志根本不能左右我的行动,我的神智即将再度泯灭。 笑话,我是不会屈服的! 我努力控制着抽搐的脸颊,朝柳璃薇露出一个笑容,即使那笑容可能看起来像哭,然后拼命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别担心。” 在神志再度消失的前一刻,我猛地抓住柳璃薇的手腕,将她一把拽到房间的另外一边,然后捡起被我打落在地的匕首,照着自己的大腿,猛刺下去。 “啊!”巨大的疼痛斩断了野兽对我的束缚,我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血迹染红了我的裤子,也映红了柳璃薇的脸。 柳璃薇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巨变,在原地傻傻发愣。我的灵魂好像重新回到了身体,向柳璃薇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失言。” 柳璃薇哭的更加厉害,就要向我跑来。我大声喊道:“站住,别过来!” 柳璃薇疑惑地看着我。 我忍住剧痛说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虽,虽然药物的力量暂时被疼痛遮盖了,但……但是当我习惯了这种疼痛,我还是会……会失去理智。”剧痛使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我现在腿部有伤,不能移动,你离我远点,就行了,一定……不要靠近我。” 柳璃薇伤心的哭道:“可是你的伤……撑得下去吗。” 我苦笑着安慰她说:“只要不把刀子拔出去,就没事,你放心吧。”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事没事,毕竟没谁天天往自己腿上捅刀子,就是捅了也没有过了一夜再去医院的。 柳璃薇听了我的话,就在原地和我相对坐了下来。一时间房间中寂静无声,只听得见我粗重的喘息。 柳璃薇抱着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忽然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刚开始在医院碰见你的时候,看见你那副变态的样子,我真是吓坏了。” “我也不想装,可是不装变态根本吓不住你。” “在男厕所被你羞辱一顿后,我真的是气坏了,回到家我就找人查你的资料,结果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个天天在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当时我高兴坏了,心想一定要好好报复你,所以找到了于老五他们,想给你点教训。” “嘿嘿,结果把自己给卖了。”我强挤出一丝笑容,神志又开始模糊起来。 柳璃薇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我一直不认为你是个好人,觉得你是个卑鄙狡猾,色胆包天,趁人之危的大坏蛋,可是……”说到这里,柳璃薇的眼神忽然安定下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比你更让我感到安全。” 柳璃薇最后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腿上伤口的痛感正在迅速消失,天啊,这是什么药,怎么如此霸道,竟然能像吗啡一般止痛。同时脑海中邪恶的欲望又开始渐渐占了上风。忽然我的腿部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接着竟然慢慢站了起来。 柳璃薇看见我的腿上兀自插着那把匕首,可是我却站起身来,吓得直往后退,说道:“李潇……你,你怎么了?” 柳璃薇听见我的话顿时小脸煞白,焦急地问:“李潇,你,你别吓我……你坐下好吗,我求你坐下,坐下。” 腿部的疼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立刻敏捷的朝柳璃薇扑过去,根本不会被刀伤所阻。同时我也知道,我不能再用匕首刺伤自己来减缓药性,因为一旦拔出匕首,一定会大量失血。说真的,在死亡与对柳璃薇失言两者之间,我一定会选择后者。 柳璃薇远远的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这样的女孩我真想保护啊。我抓住匕首的刀柄,将匕首又往里推了推。顿时又是一股疼痛,仿佛醍醐灌顶般明朗了我的神志。 “柳璃薇,你就是大明星柳璃薇吧。”我再度强迫自己坐下。 柳璃薇看到我恢复了些许理智,也松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啊,本来我在男厕所摘下墨镜时特别害怕你知道我的身份,然后拿那件事去向媒体炫耀,结果后来才发现你好像不认识我。在中国不认识我的人也算少数了!”说道这里,柳璃薇的脸上竟然带着些许得意。 “你了不起啊?在台上那么清纯可爱,那么受人爱戴,不还是得乖乖叫我主人,给我夹菜,就是现在,只要我想,甚至可以……” 柳璃薇听见我说的话,又害怕起来:“李潇……你是开玩笑吧,你不是真心的吧?”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心中的世界一片纯白。 我醒来时已经不知是几天后的事情了,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醒过来了。我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周舟,清楚的看见她弯弯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脸庞,和因为弯腰而往下倾泻的胸部。周舟看到我清醒,第一件事不是疯狂的欢呼,也不是高兴的哭泣,而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可回来了。”说实话当时的我不知道这句话内里的意思,也没有揣摩出周舟复杂的心情,但是我知道她的黑眼圈里一定记录着我欠她的又一笔债。 “对不起啊。” “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吧。” “嗯……也谢谢你。”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仿佛也和那对白一样,已成往事,却历历在目。 从周舟的口中我渐渐了解到我昏迷后的些许情况:周舟早上去了金陵饭店,听说饭店有个客人一早被抬上了救护车,有人留下了医院的地址,于是周舟按照地址找到了医院,发现我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无人陪伴,但是有人预付了一个月的住院费,周舟在我情况稳定后曾经回过金陵饭店去找救我的人,然而只发现饭店的停车场少了一辆惹火的迈巴赫。 周舟的描述很简单,不过我大致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些她没说的事情,比如她为什么一大早就赶到金陵饭店,还不是关心我。但是这其中最主要的是周舟的五个字,她原话是:“还有件事,你那地没坏。” 我不爱说奇迹这个词,因为总爱和琛哥自造的一个词——骑鸡搞混,但是对于我现在的情况,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因为我还能骑鸡。 我还没住到一个月的院,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周舟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看来周舟还没醒。现在才早上六点,周舟每天晚上都要接近凌晨才睡,醒了才怪。 我看着周舟紧闭的房门,想起了来到她家第一天在门口偷听的事,当时为了敷衍还给了自己一拳。说起来凭现在我和周舟的亲密关系即使偷听也能暧昧的搪塞过去了吧。我心念一动,当下趴到门上,偷听了起来。其实我根本也没准备偷听到什么,毕竟周舟在睡觉,而且周舟睡觉是不打呼噜的。听了一会果然没什么动静,我心里自嘲一下,刷牙洗漱去了。 个人卫生收拾干净后,时间还是很早,平常没起来不知道,原来早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这么早连电视台都没有几个出人的。 周舟一屁股坐到了我刚才坐过的茶几上,“难得你这么早起,为我冲杯咖啡好吗。” 我一把抓住周舟的小手,说道:“当然可以,我的女士,可是我不知道咖啡在哪,请你和我一起冲咖啡好吗?”说完我就想把周舟拽起来。 周舟啪的打开了我的手,说道:“算了算了,也不指望你,你赶快收拾一下,一会备不住有人来。来了你就躲在屋子里,千万别出声,我怕引起误会。” “哪会引起什么误会,别人看到咱俩这么男才女貌肯定认为咱俩就是天生一对。” “你讨厌!就会占我便宜。”说罢周舟举起小手就要打我。 门口站着一位气质高贵的女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身材丰满,能看出不太年轻,但是另有一股成熟美。我盯着女士丰满的小腿看了半天,皮肤没有周舟好,但也说的过去。那位女士看见一个大老爷们从防盗门里面看着她也愣了会,半晌才问道:“请问,这里是……周舟家吗。” 我刚要回答,忽然周舟噔噔噔的从厕所跑了出来,猛地把我推到一边小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躲着别出来嘛!”说罢周舟摆出一副笑脸,打开防盗门说:“赵姐来了,我这刚起,见笑了。” 那位叫赵姐的女士轻轻走了进来,说:“没事没事,倒是这位先生是……” “呵呵,他是我弟弟,表弟,来住几天。” 日,你这不是让人误会吗,我笑着接了句:“恩,是三代以外的旁系表弟。” 周舟表面还是冲着赵姐热情的笑,底下却是狠狠踩了我一脚。我夸张的捂住脚倒在地上打滚:“啊!痛死了,我快死了。”周舟被我气的小脸煞白,上来就想踢我,被赵姐一把拉住。赵姐走到我身边温柔地问:“怎么了,没事吧。”看着赵姐关怀的脸颊和肥厚的屁股,我的心情不禁一阵荡漾。 赵姐和周舟把我拉了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赵珊薰,是周舟的同事,《天下故事》栏目的另一位主持人。你好。”说罢,伸出了小手。 我两只手一起握住赵丹君的小手,使劲地摇,轻轻的捏,能看出赵丹君皱了下眉,我说:“你好你好,我是从小就和周舟一起洗澡,一起尿尿,亲密无间而且还三代以外的旁系表弟。” 听了这话赵丹君还好,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周舟却是气的紧咬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赵姐,我和表弟说几句话,您先坐。”说罢一把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用脚带上了门。 我嬉皮笑脸的问道:“表姐,怎么了,咱俩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是让人误会吗。” 周舟使劲的掐了我一下:“李潇,你干什么啊。从刚才起就阴阳怪气的,我不说你是表弟怎么说啊?你替我想想好不好。” “你就说是朋友不行吗?”我也确实有点不高兴,干什么把咱俩的关系撇这么清啊,好像防着我一样。 “朋友有一大早光着身子在我家乱晃的吗,说出去谁都认为咱俩是……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怎么了,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你怎么也像个老太太似的害怕起闲话了。再说了,就是没那种关系我还想……”我情绪有些激昂,一不小心差点说了自己的帅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险恶用心。 周舟很敏锐的抓住我话把:“你想干什么?”双眼严肃地看着我。 “……没,也没想干什么……” “没那种关系也想变成那种关系,对不对?”周舟轻声说道,脸上带着成熟睿智的表情。 一时间一片寂静,我看着周舟的脸,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暴露在周舟的双眼下。承认,还是不承认,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无论我承不承认,我都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没有……我只是……” “没有你何必考虑这么长时间。我不喜欢别人敢做不敢认,尤其是男人。”周舟脸若寒霜,散发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老子敢做就敢认,怎么能让一个小妞吓住,当老子是喝稀饭长大的啊!每当我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我总会骂几句街,然后立刻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此时的周舟虽然是一个女性,但是比我以前遇到的所有麻烦的男性都麻烦。面对麻烦我只有一个办法:你他妈爱怎么麻烦就怎么麻烦吧,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 心中镇定下来,思维立刻清晰起来。我回视着周舟盛气凌人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微笑着说道:“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坏蛋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毫不例外。周舟,不瞒你,我确实喜欢你的美丽,也曾做过把你的那什么给那什么了的梦……不过我和你住了这么多天,我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吗?” 我看着周舟,只要她回答没有,那我就占了上风,她如果回答有,那就是撒谎,而且是撒了一个我们都知道真相的谎,她就落了下风。但是周舟什么也没有说,同样的盯着我。这小妮子,还真不好对付。 无奈之中我只能继续说道:“周舟,像你这样的女性,就是拽在北极身边都得围一群不怀好意的爱斯基摩人,更何况我与你住在一起这么久,深知你是多么体贴,多么温柔。没错,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女朋友,我的恋人,我的妻子,我的女人。这有错吗?” “没错。”周舟很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了,然而她接着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恐惧而把你强留在我家,这是自私,所以……请你走吧……对不起,利用了你替我看家护院。” 我彻底愣那了。 我知道这回事情要糟,可没想到是这么糟。周舟丝毫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下了逐客令。而且这令是我无法拒绝的。怎么办,现在谁他妈跟我说凉拌我咬谁。 “好!我走!”我赌气地嚷道,翻出自己的行李打好包,踹开防盗门。就在我迈出门槛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周舟跟到门口,站在我背后,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我能最后问你句话吗?”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周舟在听。 “……” “虽然我喜欢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不会强迫你,而且没有我你一定很害怕那些流氓的骚扰……为什么,还要赶我走。”我知道这话很没志气,但是我忍不住不问。 “因为……我不喜欢你。” 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眼泪砸到冰凉的地面上,砸出心碎的声音。 第十五章 大明星请早点 伤自尊了,真的是伤自尊了,我英雄救美了两次,让你杵我的嘴,增加了多少生活情趣。现在说让我走我就走,我是爷们吗?但是生活总是无情的,也是无奈的,事实证明我真不是爷们,因为我走了…… 我听见周舟的那句我不喜欢你之后还等了会,怕她还有下句没说,比如“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爱你”一类的,别回来闹误会。然而事实证明这不是韩剧不是日剧甚至不是港剧,周舟一句话都没说,相反把门给摔上了。我你不讲究啊,不按套路出牌啊,要都你这样还搞什么蓝色生死恋啊,我直接冲回去把你给轮奸了,拍部黄色生死恋得了。想归想,说归说,就是借我两胆我都不敢把周舟给怎么样了,除非谁借我两肾。 我拽着我那箱死沉死沉的行李漫无目的走在街头上,现在还是清早,除了卖早点的和吃早点的基本看不见别人。我看着早点摊又想起了周舟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吃的那顿早点,妈的,人家韩剧拍到这种回忆场面总会有一大片野花怒放的草地,四周无人,然后男女主人公一下子回到生理还没发育健全的小屁孩时代,立下一个狗屁誓言。我一回忆就是豆浆油条,馄饨方便面,奶奶的周舟连个鸡蛋都没请我。 越想越觉得憋屈,好歹咱也是男精大学的学生啊,太没有爷们样了。我拖着行李走了半晌,终于我牙一咬,眉一皱,周舟你不让我走吗,老子今天还就耍流氓了,不走了!老子吃早点去! 男子汉说到做到,说不走就不走,说吃早点咱还就吃早点。随便找了个早点摊,把行李往椅子上一摔,大声喊道:“老板!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好豆浆好油条都给爷端上来!爷有的是钱!”话音一落,不仅老板愣了,连其他食客也都愣了,说的跟慈禧吃御宴似的,其实就是来吃早点啊?御宴我是没戏了,在早点摊耍耍威风老子还办不到吗,别都从裤裆里看人,把人看骚了。 老板也识趣,赶紧端上来豆浆油条。我撸开袖子甩开膀子开始狂旋,当年周舟请我吃早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也是同样的豆浆,同样的油条,同样的动作,只是没有同样的表情,因为我哭了,哭的很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此时忽然真切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说实话,从小到大我真没少哭过,幼儿园摔跤疼哭过,小学没当上班委气哭过,初中被老师训哭过,高中为我父母的离婚偷偷哭过。然而这些哭都是为了宣泄身体或者精神上的痛苦,说白了就是哭过就好受了。有人说哭的意义正在于此,对此我只能说那是那人没真哭过。真正的哭是其实是一种无奈,特别的无奈。眼前的这件事我无路可走,说白了就是我想豁出一切换回周舟的同情可是没有地方让我豁,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哭。 今天的豆浆有点咸,眼泪却有点甜,不知是豆浆沾上了眼泪,还是眼泪沾上了豆浆。等我稀里哗啦吃完之后,心情也稍微变好了点。 看看时间也该上课了,还是去和宿舍那几个活宝扯扯,轻松轻松心情吧。摸摸口袋就要结账,这一摸可坏了,摸得我肾都凉了——钱包没了。想来想去才想起来钱包落在周舟家了,那钱包里面还有张周舟的照片,上面无耻的写着三个大字:我老婆。我撒腿就要往回走,老板见势迎面上来就把我拉住。 “小哥,钱好像还没付呢。” “……老,老子,那个,那个,还没吃完呢!” “啊?我看着您都吃完了啊,最后用油条把豆浆碗底都抹掉了。” “点的吃完了不能再点啊,再给我拿半根油条,老子接着吃!” “得了,给您拿。”说着老板一溜小跑去拿油条。 我坐那面对着半颗就比我兄弟还大的油条,心里犯嘀咕,找谁买单啊。琛哥?不成,你让他请顿早点他让你还次桑拿,还是全套服务那种。十三香?不成,找他借钱比让中国男足进球都难。那就只剩下三胖子了,我拿出手机找三胖子的号码,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一个号码,名字是女仆……可算找到冤大头了。 我欣喜若狂,直接拨打了柳璃薇的私人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我发扬男同志的床上精神,坚忍不拔的等着。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谁啊?” “你的主人。” “神经病。”柳璃薇直截了当的撂了电话。 我不是吧,大姐我逗着玩呢,你是我主人,不,你是我爷爷都行,别撂电话啊。 柳璃薇的冷淡态度让我彻底心若死灰,看来老子桃花运不错,女人缘倒是够次的。唉,郁闷啊。琛哥总爱说一句话,脏话弄人啊。后来被我艺术的加工了一下,造化弄人啊,确实是造化弄人啊。 我正感慨中,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一听,正式刚才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只不过已经变得清醒了。 “李潇,是李潇吧。我还正找你啊,有空见一面吧,先说你什么事。” “哎呀妈呀,我苦啊,我真苦啊,快苦死了,现在我举目无亲,唯一能说说话的也就是你了,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吧,我谢谢你了。” “李潇李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在哪呢,我马上过去。”柳璃薇傻乎乎的焦急了起来。太好骗了,习惯了周舟的成熟睿智,偶然间这么容易的骗到了一个女生,实在是觉得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不靠谱。 我说完地址就撂了电话,大声喊道:“老板!油条再来四十根!”小丫头是个大明星,不宰她宰谁。虽说拿四十根油条宰人家实在是寒酸,寒酸之极,但是我总的为以后没有周舟给我做饭的日子早作打算。 我的油条还没端上来,就听见一阵进口马达的轰鸣声,这进口马达就是不一样,叫起来都跟进口的人吃了进口的伟哥一样。门口刷的停下一辆气派的迈巴赫,接着车门打开,一条丝袜美腿踩着白色高跟鞋迈了出来,没错,看那黄金分割般的线条,正是柳璃薇。 柳璃薇盈盈从车上下来,上身白衬衣,下身白裙子,肩挎白宝,脚穿白鞋。再加上她那一身如雪的肌肤,仿佛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一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本小说叫白雪公主大战七个小矮人…… “今天怎么的了,跟掉白油漆桶里一样,不看你那墨镜我还以为白骨精呢。” “白领骨干精英是吧。”柳璃薇说着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我旁边。 “给,请你吃棒槌。”我递给她一根油条。 “什么?” “我老家朝油条叫棒槌果子,简称棒槌。” “哦,还挺形象。” “恩,请你吃我的棒槌。”我又不怀好意的重复了一遍。 柳璃薇接过一根吃了起来,吃了吃忽然停住,一把将油条朝我扔来:“好啊,你占我便宜。” 我轻松躲开飞来的油条,笑着说:“谁占你便宜了。” 柳璃薇气鼓鼓的说:“你说……说人家吃你的……你的……” “吃我的棒槌,这话哪错了。这是不是棒槌?这棒槌是不是我的?你是不是吃了?”我满脸无辜的逼问柳璃薇。 “……”柳璃薇无语,半天娇嗔道:“你讨厌!” “我讨厌不讨厌无所谓,反正你吃了我的棒槌!”我在一步步的引诱柳璃薇陷入替我买单的陷阱。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不能那么说,太恶心人了。”柳璃薇开始耍赖皮。 “当然你要是把这些棒槌都买下来那就不是我的棒槌了。你自然就没吃我的棒槌,是我吃了你的棒槌。” 柳璃薇皱着眉想了一会:“你这人说话怎么说来说去都听着这么别扭呢。你绕了这么大圈子不是想让我替你这堆棒槌买单吧?” 我一看柳璃薇识破了我的诡计,不如承认改打悲情牌,立刻将脸上换上一副痛哭流涕的表情:“呜呜呜,我钱包没了,没钱买单了,老板说不买单他就要找人打死我。你可得救救我啊。” 柳璃薇显然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当着面跟她嗷嗷大哭,小声急道:“李潇李潇,你别哭了行吗,我替你买单,全替你买了,现在人家都看我呢,发现我的身份就不好玩了。” “你说话算话?” 柳璃薇摸出钱包往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说:“可以了吧?” “还不够。差12块8,呜呜呜呜。” “啊?你一个早点吃了100多?还就是吃这些油条豆浆什么的?”柳璃薇彻底晕了,“得了得了,我给。”说罢柳璃薇又拿出20块钱。我立刻精神抖擞,脸上衣服阳光明媚。把那100块钱塞进兜里,喊道:“老板钱放桌子上了,剩下多少明天我还来吃啊。”说完拉着柳璃薇就往外走。 柳璃薇这才明白被我骗了100块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啊,大老爷们骗我一个小姑娘钱,真不害臊啊。” 我严肃地说:“你还小姑娘啊,我摸过了,一点都不小,再大就该下垂了。” 柳璃薇听见我提那天xx饭店的事情,脸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嗔道:“你还说,还不都是你个坏蛋心怀不轨……”说着伸出小手就想掐我,我就围着她那迈巴赫跟她兜圈子。我们跑着笑着,追着闹着心中早先的痛苦渐渐被欢声笑语替代。一个女人给我的伤轻易地被另一个女人治好,要不怎么人们都说有两种女人最够味,一种是杀手,一种是护士,当然了你要偏说另一种是空姐我也不反对。 和柳璃薇打闹了一阵,我们俩都是气喘吁吁,我一看表上课又快迟到了,急忙拉住还在乐此不疲的追我的柳璃薇,说:“不闹了不闹了,我要迟到了,再有十分钟我就上课了。”我刚要开跑,柳璃薇一把拽住了我,打开车门说:“我送你过去。” 在路上我偷偷地看着柳璃薇,专注的侧脸令我着迷。我问道:“手机是你给我的吗?” “恩,我回来就找人灭了于老五,包原封不动的抢了回来,那时你还没醒,我就把手机给了你姐姐。”周舟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是我知道那个灭字里面有多少刀枪剑影。 “姐姐?” “是啊,她自己说的,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很难相信你和她有相同的遗传基因。”说着柳璃薇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表姐,是表的。”我干笑了两声。 “是吗,那很难得啊,她非常关心你,基本上寸步不离你的床前,眼睛都哭肿了,如果不是血亲那真的是很难得了。”柳璃薇有些羡慕地说道。 我听完默默无语,心中思绪万千,周舟,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我,可是要是你喜欢的话,又为什么…… 沉默中大学已经遥遥在望,柳璃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说:“这是上次在……在那里你让我签的名,我没给你姐姐,怕闹误会。” 说实话这张照片我不想接过来,因为接过来之后我和柳璃薇就两清了,唯一的羁绊也被斩断,从此我们的生活不会再有交叉,最多不过她是明星,我是粉丝,她在上,我在下……。然而我不得不接,因为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纠缠下去只会像我和周舟那样,还不如现在至少能笑着说出再见。 此时大学已到,柳璃薇将车停在路边,我接过照片,笑着说道:“谢谢,那……再见了。” “等等,我的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删了它,并且忘记它。”我知趣地说道。 “……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柳璃薇听见我的话怔了一下。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是大明星,我是穷学生……” “没错,而且你还是我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柳璃薇仿佛了然了我的想法,微笑道。那微笑我仿佛在曾经的某个时候看到过,当时是一个同样美丽的女生用同样的微笑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柳璃薇的微笑将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就好像当时周舟的微笑,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柳璃薇戴上墨镜,说:“开始有人围观了,我先走了,晚上等我电话。”我目送着车子在视线中渐渐远去,却觉得车上的人在与我慢慢靠近,柳璃薇,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 那一天上海xx大学的门口出现了这么一副令人围观的景象:一辆顶级的迈巴赫刷的停在大学门口,车门缓缓打开,琛哥留着哈喇子期待着广告中美女伸出一条白玉般光滑的腿的镜头,然后他看到了我拎着两大兜油条从迈巴赫中出来,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后写意的拿脚带上了迈巴赫的门,向他走来。琛哥后来回忆说,当他看见那辆迈巴赫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看见我时确定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我坐迈巴赫来上学的事情很快在大学中蔓延开来,本来我身上沉寂已久的谣言再次四处传送。我坐的迈巴赫出现各种版本,什么防弹型的,配备军用汽油箱型的,最离谱的版本是我是从一架阿帕奇直升机上跳伞下来的。我一直纳闷现在大学生的想象力怎么会如此丰富,中午吃饭时我看见三胖子口水四溅的和一群女生说我其实是萨达姆的私生子,现在在中国搞军火准备炸平美国,枕头底下就有一个核弹控制器,睡觉翻个身备不住美国就没了。 我分开众女生,女生看到我发出哇的一声惊叫四散而逃,至于这么大吃一惊吗。我站在三胖子面前严肃地看着他,三胖子尴尬的笑笑:“嘿嘿,二哥,你来了。现在的女同志忒热情,我哄都哄不走,嘿嘿嘿嘿。” “你妈逼,现在我都不住宿舍了你还拿我枕头找乐。” “是这么回事,虽然二哥你暂时的离开了你曾经工作过,战斗过的地方……” “滚,我没战斗过,都是琛哥战斗的,我一般只是在宿舍进行试探性的小规模遭遇战,真正的决战我都去厕所。” “对对,您哪像琛哥那么不讲究呢,我总是忘了您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虽然您走了,可是您的气息永远的流传在我们310寝!”说罢,三胖子还用力地嗅了嗅,表情动作都猥琐至极。 我懒得跟三胖子扯蛋,趁他还在陶醉的拿鼻子嗅来嗅去时,拿着他的鸡腿找琛哥去了。三胖子在后面大喊:“那鸡腿我都舔过了!” “没事,你就是在上面拉过我都照吃不误。” 我掏出柳璃薇签字的照片递了过去,说:“这个给你。” 琛哥一把抢过照片,左看右看,看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最后竟然用脸使劲地蹭照片:“我真他妈是柳璃薇的亲笔签名!” 我晃晃影音王说:“这个我可拿走了啊。” 琛哥头都没抬:“拿走拿走。” 琛哥在那边傻笑不已,十三香凑过来悄悄跟我说:“二哥,柳璃薇的签名可是千金难求啊,你怎么要到的。” 就知道这小子阴险,我说:“我不跟你说过吗,就是现在和我同居的主持人,她和柳璃薇见过。于是就求她帮我要了一张。” 十三香点点头,也没再追问什么。 下午的课比较轻松,混混学分就轻松到手,熬到放学想起来柳璃薇让我等她电话,我现在也无家可归,只能等柳璃薇来电话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个地让我住下。找了个自习室,坐那开始翻包找手机,手机没找到却找到一串钥匙。那是周舟家的钥匙,走得急也忘还给她了,算了,回来找个时候偷偷溜进她家把钱包拿回来,然后再把钥匙放她家吧。 找出手机给柳璃薇发了条短信,说我现在随时有空,要请我吃饭就抓紧时间。柳璃薇回了条:要是我请她吃饭她现在就来,要是她请我就过5个小时再来。我回信说我等,50个小时我都等。柳璃薇发回来一个汗的表情,让我去校门口等她。 我刚走到校门口,柳璃薇那辆惹眼的迈巴赫就出现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车里,潇洒的关上车门。柳璃薇看见说:“小人得志。” 我也不反驳,笑道:“你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是想请我吃饭吧。” 柳璃薇白了我一眼,说:“无赖,谁请你吃啊,不过我倒是可以请你喝。” “喝粥?” 柳璃薇狡猾的笑笑:“喝酒。” 一听喝酒我头就大了,别看我为人这么潇洒,做人这么帅气。但是喝酒确实是大姑娘破处——头一回。倒不是我不想喝,实在是没机会喝,平常那点生活费连喝水都不够,更别提喝酒了。柳璃薇一提喝酒我是喜忧参半,其他都好说,就怕柳璃薇酒后乱性生生的玷污了我苦苦为周舟保留的处子之身。 不过要真是乱性了我也就豁出去了,跟着她乱。柳璃薇开车七转八拐,拐到一个很僻静的酒吧,僻静到我敢在那随地小便。 “你怎么把我拉到这么个连鬼都看不见的破地来了,不是想把我卖了吧。” “卖了你还不够我油钱呢。就这地人少,我不容易被认出来,其他地可麻烦了。”柳璃薇锁好车,轻车熟路的领着进了酒吧。酒吧里的小弟好像和柳璃薇很熟,把我们直接招呼到了一个包间。 柳璃薇点了一大堆特不正经的酒,什么玛格丽特,椰林飘香,莫斯科骡子……总之用琛哥的话说就是喝完就和鸡交尾的酒,简称鸡尾酒。柳璃薇狠狠点了一通之后,问我:“你喝什么?” “有娃哈哈吗?” “……没有。” “有上好佳吗?” “……” “那来杯山海关吧,要二十年的。” 柳璃薇和服务小弟彻底无语,愣了半天小弟才扭扭捏捏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您要的这些小店都没有,要不您换点别的……干马蒂尼?” “干嘛的你?你管老子干嘛的,老子干你娘的。”我一听这小子还有脸问我干嘛的,勃然大怒,柳璃薇正拿水漱口,听到我的话一口喷到我脸上,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揉着肚子跟小弟说道:“别理他,他就一土包子,你给上瓶威士忌吧,冰块多拿点。” 小弟点头哈腰的告辞出去,包厢里就只剩下我和柳璃薇两人,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走到包厢门口,拉了拉门。柳璃薇好奇地看着我说:“怎么了,拉门干什么?” “我试试这门还开的开吗,以前有过和一只母老虎被锁在一间屋子里的经历,心中有阴影。”我满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柳璃薇听后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我脑子一阵迷糊,平常早该嚷嚷着什么我和你拼了一类的话,怎么今天……哎呦,太舒服了,柳璃薇的手在我大腿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忽然使劲掐了下去,疼得我哇哇大叫。 “姑奶奶,你放手成不,你再掐我兄弟都快死了!” “死了好!死了看你还怎么欺负人。” “你再掐我可叫人了!” 柳璃薇得意的笑笑,说:“你叫吧!我都吩咐过了,听见什么都没人进来的。” 我果然世上最毒妇人心,这么阴险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老子也不客气了,我张开嘴就叫了起来。 柳璃薇满脸笑意地看着我,那意思是说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可是她越听脸色越苍白。 柳璃薇终于听不下去,一把松开掐我的手,捂在我的嘴上,急道:“你别叫了!别叫了!人家还以为咱俩……”还没说完,小脸已变得绯红。 我鼻子中充满了柳璃薇柔荑的清香,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柳璃薇娇嗔一声,马上松开了手。红着脸气鼓鼓的看着我。我义正严词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柳璃薇小姐,请你自重,不要老把手伸进我的嘴里。” 柳璃薇被我抢白一通,想说话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使劲发出一个哼字表示她的不满。不愧是大明星,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其实我知道柳璃薇根本没生气,女生一生气你立时会感觉到空气在凝结。她可能平时很少和异性有这么暧昧的行为,所以有些许不适应。说实话,演员固然光彩,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心酸。 我坐在柳璃薇身边嬉皮笑脸的讲了几个笑话,柳璃薇脸上立刻烟消云散,最后笑得趴在沙发上直不起腰来。我刚想趁此良机再送上几个琛哥级别的笑话,服务生小弟很不知趣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堆瓶瓶罐罐。 服务生小弟问我:“先生您的威士忌加苏打吗,加的话是1比2还是1比3?” 听着我就蒙了,我倒是知道山海关兑芬达几比几都没事,兑出来都是一个味儿,可是这酒吓兑来兑去确实没研究过。于是我深沉地说:“不加苏打了,我一贯不喜欢。” 柳璃薇拦了我一下,说:“纯威士忌劲太大,你别走不动道。” 柳璃薇一说我还到真是兴奋起来,咱爷们这辈子都没醉过一会,趁今天有美人陪喝陪聊还给买单,就一醉方休!心念至此,朝柳璃薇潇洒的一笑:“我在家喝威士忌跟喝白开水似的,每天不喝那十瓶八瓶的就尿不出来尿。” 柳璃薇啐了一口,朝小弟摆摆手,小弟听话的将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柳璃薇拿起一杯鸡尾酒,说:“来,我敬你一杯,说起来……要不是你,我大概早不想活了……”说着柳璃薇的神情黯淡了起来。 “你先等会,我怎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不说清楚我也是无功不受禄,不接受敬酒。” 柳璃薇小脸一红,在艳丽的鸡尾酒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诱人:“不就是……就是……在金陵饭店那事吗,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我肯定已经被……那个了。那件事你确实为我受了很多苦……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柳璃薇自己拿杯碰了我的杯一下。 这小妮子还算有点良心,可是那么大个情敬杯酒就算完了,得了,老子住的地就赖上你了。 柳璃薇一说起那件事,我也想起了当时的疑惑,问道:“你干嘛那么看重清白啊?当然我不是说清白不重要,可是看你那劲确实是没了清白就要死啊。” 柳璃薇沉默了一会,苦笑说:“这件事很伤心,每次说起来我都浑身发冷,全身颤抖,如果……你能让我不感觉到寒冷,不再颤抖,我就告诉你。” 听了柳璃薇的话她倒是没颤抖我先哆嗦了,女生就是爱说这种特二的话,再揍逼的事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我爸妈散了六年我不该吃吃,该喝喝嘛,哪这么多愁善感啊。不过女生确实是要感情丰富点,不然叫起床来不婉转。 我看着柳璃薇那副欲说害羞的表情确实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回复她,而且也没想出怎么让她不寒冷不颤抖,倒是让她颤抖很容易。呆了半天才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说:“作为一个男人,我有义务让你不再寒冷,不再颤抖。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让你不颤抖,所以你还是先颤抖着,等我能让你不颤抖时立刻让你不颤抖。” 柳璃薇听了本来伤春悲秋的表情立刻消失无踪,鄙视地看着我说:“怎么你这个人一说话就是这么煞风景呢,我真后悔唯一的朋友竟然是你。”说罢,柳璃薇将手中的酒一引而尽。 我倒是有些惊奇:“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要说我是你唯一的男朋友我还信,可是你难道没有同性朋友?” 柳璃薇听到男朋友这个字眼又白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同性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我的助理还算熟一点……没名气的时候我在为有名气而奋斗,没时间交朋友。现在有了名气也有了时间,却没有人愿意做我的朋友!”柳璃薇叹了口气,举起酒杯。 我和她碰了下杯,问道:“为什么呢?想巴结你大明星的人数以万计吧,我们宿舍就有一个,天天晚上都对着你的照片……”我一时痛快,差点将琛哥的秘密说出来。 柳璃薇淡淡一笑:“对着我的照片干什么?” 我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哈,也没什么,就是上柱香拜拜,只当你是观音了。” 柳璃薇喝了口酒:“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干什么,无非是男人那些龌龊事……每天都会有无数男人面对着我的照片傻笑,然后摸摸,亲亲,甚至……那个,你认为这些人能成为我的朋友吗,而女性就更不用说了,我比她们漂亮,比她们有钱,谁会找一个让自己成为绿叶的人当朋友呢。所以……”说到这里,柳璃薇的声音委屈无比,眼圈又红了,“你可以说我什么都有了,却惟独没有可以和我分享这一切的人……” 怎么又哭了,我一沾女人哭就不行,赶紧坐到柳璃薇身边,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别伤心,你现在不就有我了,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 柳璃薇反而越哭越伤心,哭着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晚上也对着我的照片那什么……” 我逗她道:“瞧你说的,就咱俩这关系我还对着你的照片那什么,我直接对着你真人那什么不就得了。” 柳璃薇噗的一声破涕为笑,捶了我一下:“你敢,你要那样我就把你的……那个给切下来。” 我哈哈笑道:“你切是切不下来的,你可以咬下来。” 柳璃薇听完脸红彤彤的,使劲掐我。她这么一扑腾我才意识到一个很严肃地问题:我还搂着她呢,确切地说是我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柳璃薇显然还没意识到,只顾掐我,这小丫头不是有sm倾向吧。 我脑子一热,趁势手上一加劲,把柳璃薇结结实实的搂到了自己的怀里,柳璃薇娇呼一声,手里再想捶我却被我紧紧抱住,动弹不得。怀里紧紧贴着柳璃薇柔弱无骨的娇躯,让我心神一荡。柳璃薇想挣脱又挣不开,急道:“李潇,你干什么啊,又耍流氓,快放开我!” 我干脆两只手一起围住了柳璃薇,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柳璃薇挣扎了一阵就不再挣扎了,只是有些恐惧地看着我。我怜惜地看着怀中的佳人,确实是倾国倾城,可是自古以来,美人总是背负着沉痛的命运。西施,昭君,貂禅,杨贵妃,哪一个不是被卷入了国家的兴亡,王朝的盛衰,成功了是男人的功,失败了是女人的错,她们曾经留下的眼泪也许只是为了心爱的男人,可是她们心爱的男人却用那眼泪洗刷着自己身上的罪恶。洗干净了自己,洗脏了她们。 想的有点远了,柳璃薇同学固然是辛苦了一点,孤独了几分。毕竟也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荣耀,财富,比起那些穷的没了钱财,没了尊严的人要强太多了。我收拾起悲天悯人的情怀,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乐观,在柳璃薇耳边吹了口气,柳璃薇全身一颤,身子都热了起来。 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怎么样,现在不冷了吧,也不会再颤抖了吧。可以和我说说那件事了吗?” 我一提到那件事,本来一脸娇羞的柳璃薇神情刷的黯淡了下来,半晌,她使劲往我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说:“李潇,再紧一点。” 我依言又使劲抱了抱,反正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柳璃薇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 “我其实来喝酒就是想要忘了那件事,可是你却又让我重新想起,也罢……你看我现在星光闪耀,其实我并不是戏校的学生,也并没有想往这个圈子里发展。在其他女生做着自己的明星梦时,我早已看到了所谓明星光环背后的黑暗,那个圈子很乱,真的,李潇,是你不能想象的乱。” 我笑了笑,心里倒是不太服气,哪不乱啊,再乱也没有琛哥乱啊,他那床单本来是花的现在都变成纯白的了,还有什么乱我想象不到啊。于是我问:“那当时的你怎么知道的?” 柳璃薇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说:“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男人……就是我当时的男朋友,他叫赵觅,是北影的学生,跑过几个片子的龙套,他跟我说不要想进演艺界,实在太乱了,你付出的也许永远得不到回报……而你的回报永远换不回你的付出。” 柳璃薇说到这里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倒是老听说什么女演员陪男导演睡觉,男演员陪女导演睡觉的故事,柳璃薇指的该不是这个吧,难道她已经被睡了。 想到这里我冲动的问了一句:“你,还是清白的吗?”问完我就后悔了,悔得我想把自己虐了。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傻子问的。 柳璃薇抬头死死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完全让我猜不到她的想法,我开始害怕起来,怀中柳璃薇的身子仿佛忽然间沉重无比,沉默了一会,耳中听到柳璃薇清脆的回答。 “不是。” 第十六章 挨了一巴掌 柳璃薇的回答固然让我吃惊,但是柳璃薇的坦白更让我害怕。我仿佛看到了柳璃薇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轻蔑,我当时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其实我并不是那种很看重清白的人,要说一点都不在乎肯定骗人,但是基本不会因为这个而左右自己的感情。柳璃薇这样的美人,别说不是清白的,她就是以前是妓女我也照娶不误。 柳璃薇回答完便是一阵寂静,我不自觉地把怀里的娇躯使劲搂了搂,生怕失去这个抚平了周舟给我的伤痛的女孩。半晌,柳璃薇忽然笑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啊?” “不是!”我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我把头埋进柳璃薇的秀发中,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问你那个问题,其实我并不在乎,当然……也稍微有点在乎,不然也不会问,啊……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在乎也跟不在乎一样……”我越想把自己自己心中的想法表达清楚可是越说越乱,急得我都快哭了,“柳璃薇,总之无论你是不是清白的,我都……就是……怎么说呢。” 柳璃薇看着我慌乱的表情,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说:“好了,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再糟蹋自己本来就不多的智商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的确不是清白的了,可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业什么的,只是和我男朋友那个了……这个现在大学生里很常见吧?”柳璃薇本来还是很大方,说到最后还是有点害羞。 原来就是便宜那个傻小子了,只要是女孩自愿的,这倒无所谓了。我点了点头,忽然发觉到从我抱住柳璃薇开始我们俩的动作十分亲密,万分暧昧,开来这酒精的功能真是不可小视啊! 柳璃薇继续诉说她的故事:“我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孩,但是确实太爱赵觅了,自愿的给了他我的一切,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我那样去爱的男人,所以没等他毕业,我们就同居了。” 听到这我不由得妒火中烧,老子那么倜傥还只是和周舟名义上的同居,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歪瓜裂枣样就能和柳璃薇天天滚在一起。我带着些许醋意试探性的问:“那个男人真有那么好?” 柳璃薇仿佛看出了我的醋意,笑着捶了一下我脑袋:“反正比你好。” 我仰脖灌了一杯威士忌,接着听柳璃薇的故事。 “本来日子应该就是这样过下去,没想到有一天赵觅要在家里请两个人吃饭,说是他下部片子的导演和制片,想套套近乎,让他的戏份多一点。我也没在意,还替他张罗饭菜,招呼客人。全然没有意识到赵觅请的那两个人会毁了我们的一生。”柳璃薇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我赶紧轻抚着她的背,递给她一杯酒。 柳璃薇一饮而尽,定了定神,接着说:“那两个人是对父子,父亲叫陶奕,儿子叫陶博。”我忽然想起刀疤脸当时留下的一句话,于是问道:“刀疤脸曾经说过他们是陶家的人,莫非……”柳璃薇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疑问。 “是的,所谓的陶家就是陶氏父子,陶奕很有钱,经常投资给他儿子陶博拍电影,在演艺圈一直很有影响力。赵觅演的电影就是他们父子联手制作的,当时我很高兴,热情的招呼陶氏父子,他们一看见我眼睛就没再离开过,眼神色眯眯的,总是趁机占我便宜,可是毕竟是赵觅的上司,我也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地忍受。他们临走时邀请我担任他们下部片子的女主角,说实话我倒是有些心动,可是赵觅一口回绝,后来他才告诉我原来陶氏父子拍的下部片子是部美国大片。”说道美国大片我脑海中无意识的浮现出一张柳璃薇躺在床上的图片。柳璃薇看见我目光呆滞,啪的轻轻扇了我一下,嗔道:“你想什么呢,男人怎么都这么色啊。” 显然柳璃薇早已看透我的所思所想,这小丫头确实没有周舟聪明,可是对男人却相当的了解,有点出轨的想法基本都能被她猜出来,这大概就是曾经和男人同居过的经验吧。 我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是男人脑子里想的都差不多,但是想归想,我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柳璃薇表情不可琢磨的说:“那当然,要不然你和那些臭男人有什么不一样,我才不会把你当朋友呢。” 一看越说越对我不利,我赶紧转换话题:“后来怎么样了?” 柳璃薇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当然对陶氏父子很没好感,劝赵觅也不要和他们合作。可是赵觅说这部片子他好不容易争来一个角色,还是试试好。过了几天,赵觅下班回来无精打采的,我问他他也不说,我旁敲侧击的从别人那里了解到原来陶氏父子以角色为筹码威胁赵觅放弃我,赵觅当然不肯,于是角色就丢了。我本来就不想让他去演,现在丢了我倒乐得轻松,可是赵觅却是意志消沉,整天闷闷不乐的。” 那叫赵觅的就是该,为了老婆当然不能去演那破电影,有什么好郁闷的,真不爷们。要是我是那孙子赵觅我什么也不演,就天天和柳璃薇在家演大片,然后脸上打上马赛克放到网上去卖,再找琛哥当当动作指导。想归想,我可不敢说出来。 “看着赵觅不乐我也很着急,有一天赵觅出去找活,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有部片子让赵觅当男主角,让我马上过去给登个记,晚了角色就没了。说实话,我当时真傻,真傻……怎么就能相信这么明显的假话呢!”柳璃薇说着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扇我,可是我被扇懵了。那是真扇啊,我从没见过柳璃薇使这么大劲,心疼死我了。柳璃薇还想扇,被我一把拦住,柳璃薇哭道:“你让我扇,我恨自己!” 我把脸贴在柳璃薇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听好了,无论谁恨你还是你恨谁,你现在在我怀里,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要扇先扇我!” 柳璃薇抽泣了一下,没说话,但我忽然感觉到一阵风从柳璃薇的另一面脸颊传来,我想都没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伸向了柳璃薇的另一面脸颊。 啪! 这下倒是实实在在的扇在了我脸上,动静比刚才那声还大,扇的我晕晕乎乎的。我从大三开始,一个女孩都没泡到,倒是替不少人挨了巴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命犯桃花。 柳璃薇本来想使劲扇一巴掌,直接把自己给扇死得了,结果眼睛也闭上了,响也听见了,巴掌确实也扇上了,可是怎么就是不疼呢,她慢慢睁开眼,看见的是我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柳璃薇心疼的摸着我的脸,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不躲就完了还把脸凑过来,打在我脸上比打在你脸上疼多了!” 我享受着柳璃薇滑润的小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真恨不得好好享受这细致的活。现在柳璃薇紧紧的依偎在我怀中,小手还摸着我的脸,怎么想也不是我们这种关系该有的动作,但是却又没觉得有任何不正常,看来果然是酒精迷人眼啊。 我和柳璃薇又干了一杯,接着听她的故事:“我接到让我去登记的电话后马上就赶了过去,还好我路上给赵觅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登记处在哪。结果,我到了那个所谓的登记处,空无一人,只有陶氏父子俩……呜……”柳璃薇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哭的太狠,淑女的形象彻底毁灭,本来你要是林黛玉那样的娇哭,自然有一番梨花带雨的动人情致,但是此时的柳璃薇是痛哭流涕,痛哭流涕啊,说白了就是既摸眼泪又流鼻涕,还流了我一身。没办法啊,美女也是人啊。 柳璃薇哭了会,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看弄了我一身,她也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 “不要紧,我的衣服就是为你而脏的。”这种酸话不经过大脑的就吐露出来,看来真是喝多了。 柳璃薇也有点醉,说:“你人真好,回来我给你洗,亲手给你洗,不过,只能洗一件呦!”话音都变嗲了。 “那女子一言。” “八马难追!” 柳璃薇拿起桌面上的鸡尾酒一杯接一杯,我也抱着威士忌的瓶子直接吹。俗话说,酒壮熊人胆,这话真不假。柳璃薇几杯下肚,再也不哭了,打着酒嗝骂道:“后来,陶家那俩孙子就把我本姑娘给,给绑了。扔到床上就,就要轻薄我。” “就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一声爆响,我的赵觅如神兵天降一般冲进门来,他一个箭步抢到陶氏俩孙子面前,双手齐挥,左右开工,打得那俩孙子是满地找牙!”柳璃薇说的兴奋,一下从我怀中跳出来,跳到桌子上手舞足蹈。 “本姑娘也不客气,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然后和赵觅扬长而去。那俩孙子气的嗷嗷大叫,哈哈哈,哈哈哈哈……”柳璃薇狂笑起来,越笑越狂,声音也越来越尖,最后凄厉的笑声变得越来越悲伤,柳璃薇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刚才又上桌子,又骂孙子的,好像猥亵了流氓似的,这会又哭哭啼啼,伤心欲绝,跟被流氓猥亵了似的。喝了好多酒,我也晕晕乎乎的,懒得去揣摩她的心思,柳璃薇哭着哭着就从桌子上扑进了我怀里。 柳璃薇的惨叫引来了酒吧的小弟,小弟推门而入,看到紧紧相依还不住颤抖的我俩会错了意,说:“对不住,对不住,不过大哥你轻点,我们这做生意呢。” 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看见柳璃薇的失态,我急着想让她安静下来。我直接扬手使劲照柳璃薇的后脑拍了一下,柳璃薇马上就晕了过去。 打晕柳璃薇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无奈之举,她再叫下去估计就有人报警了,况且她情绪极度失控,真要搞个精神分裂啥的就惨了。 柳璃薇被我一掌打昏,看得服务生小弟一愣。 “你们这有她朋友或者家人电话吗,赶快叫人收尸!”我也是酒大了,犯迷糊。 小弟赶紧拨了电话,我一边喝着最后一点威士忌一边琢磨今天晚上哪睡啊,看来一会等柳璃薇的人来了后我还得和他们商量商量,怎么地也得给我弄张床睡觉啊,其实现在还不是很晚,但这酒多了真顶不住,两眼皮直打架。 我正在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一阵凌乱的高跟鞋声,然后就是“啊!”的一声尖叫。我睁眼一看,一个很面熟的女孩使劲按柳璃薇的人中。 “你他妈别按了,再按门牙都掉了。”我没好气的走过去阻止那个女孩,“我说,她偏给我灌醉的,你得给我找个地……” 啪!“坏蛋!”面部又是一阵火辣,以我近几个月的经验来看必定是又挨了一巴掌,还是女孩打得,因为如果是男人,肯定不是巴掌,而是拳头了。 我喝完酒火气也有点大:“怎么是个女的就敢给老子一巴掌,当老子是气球啊!” 啪!那女孩又是一巴掌,“服务生!怎么回事,你么就这样让他把小薇灌醉了啊,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你要告我们?”还打啊,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想冲过去,几个服务生一起把我按倒在沙发上,给我们服务的小弟跑过去跟那个女孩耳语了两句,女孩听后哼了一声,扶起柳璃薇向外走去。 “我别走啊,我还没地睡呢……”我刚一出声,几个服务生就把我按住,眼睁睁的看着她俩从我的视线消失。 他们一走,众服务生才把我放开,说:“先生请冷静,那位小姐刚才是错怪您了,我们已经解释清楚,希望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另外,小店快打烊了,请先生买单吧。” “……”那女孩两巴掌没把我打醒,可是这买单俩字彻底让我清醒了,喝下去的酒都化成冷汗顺着后背直流,“你是说让我买单?” “是的先生,总共是2168元。” “……挺便宜,便宜,这样吧,你们记在那个小姐的账上,她是你们的老主顾吧。” “对不起先生,小店不接受记账。” “……” “先生?” “别先生了,我快升仙了。”我抄起一个酒瓶,“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怎么办吧。” 几个小弟看见我抄起酒瓶子,以为我要闹事,一个个表情严肃:“先生,请不要以为本店好欺负,您要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拿着。”我把酒瓶递给了一个小弟,小弟不知道我要干嘛,不敢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不接你娘们。” 另一个看着挺魁梧的一把把酒瓶抢了过来:“拿着就拿着,你还想怎么着?” “从现在开始,我往门外走,你要是要帐就给我砸趴下,不然就别在老子耳边乱嗡嗡。”说罢我抬脚就往外走,用余光看着那小弟的动作。 众小弟都有点懵,一时也没有什么动作,还是那个魁梧小弟比较清醒,看我要走,拎着瓶子就冲上来了,一脸狰狞,气势汹汹。我靠,还真砸啊。看着那哥们朝我冲来,我立刻做出了一个特理智的举动——跑。我撒开丫子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爷爷还真让你随便砸啊。一看我跑,众小弟都回过神来,一起追我。 我蹭蹭的跑啊,也不管东西南北,总之一个字,跑!跑到实在跑不动时我才扶着墙根蹲了下来,那帮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追了,本来我也是一个生长在祖国花园里充满朝气蓬勃向上的小花朵,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吃霸王餐被人追的份上。 感慨了一番,摸着黑辨别了下方向,才发现此处竟然离周舟家不远,一个邪恶的念头开始在我脑海里萌发——我有周舟家的钥匙啊。 如果是平时的我肯定不会动别的念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可是今天的我不同了,我喝酒了,虽然被买单的事吓出来了一半,可毕竟喝的是超级烈的威士忌。酒在胆就在,如此猥亵周舟的大好机会,我岂能错过。 于是我借着酒劲向周舟家走去,路很熟悉,而且弥漫着周舟的香味,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此时的我走在这条路上显得是如此的突兀,仿佛棺材里的死人。 我轻轻上了楼,有些害怕周舟会发现,但终归周舟会发现。终于我站到了那扇曾经为我打开,又曾经为我关上的门,门外是我,门里是她。我有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可是没有打开她的心的钥匙。 但既然有一把,就打一把。借着酒劲,我也没想到什么很严重的后果,直接把钥匙塞进锁里,一拧,啪,防盗门应声而开。接着又是一塞一拧,里门也应声而开。现在,周舟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物理障碍了,也就是说只要我想,我就能把她推到,不幸的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周舟卧室门口,以前晚上的时候这扇门总是关着的,而如今它正大敞四开着,显露出月光下周舟恬美的睡态。 我倚在门框上,不想再靠近去惊醒这美妙的一梦,是周舟的,也是我的。 我正看的爽歪歪,忽然一阵凉气直冲鼻子,我忍不住使劲打了个喷嚏。这一声仿佛往一潭平静的池水里面扔了个b84,惊起一阵波涛。周舟一骨碌爬了起来,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在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实话,我也知道一睁眼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很恐怖,但是周舟的这声尖叫更恐怖。 我赶紧按亮了卧室的灯,说:“周舟,别叫,别叫,我是李潇。” 一瞬间的灯光让周舟睁不开眼睛,她捂着眼从指缝里看我:“李潇,真是李潇?” “对对,李潇,嘿嘿,其实我今天没地睡,所以……”我正想好好解释下我的难处与不幸,还没组织完语言,周舟已经走到我面前,扬起手,在炫目的灯光中做出一个熟悉的动作。 啪! …… 第几个了! 怒了,真怒了。再不怒就不行了,就是不行了也不能不怒了。一天没到被女人扇了三个巴掌了,我欠你们的啊! 说实话,酒后是有点乱性,但是这性没乱起来就挨了一巴掌,剩下的那点酒终于全部转换成了怒火,那怒火有对陶氏父子的,有对接柳璃薇的女孩的,也有对周舟的,总之是对很多人的,但是眼前却只有一个发泄对象,而酒精让我将所有的怒火都算到了这个发泄对象身上。 不对,周舟这不是对我,肯定是我无意中唤起她的某段恐怖记忆了。冷静下来的我脑子也变得好使了,冷静的分析了当前的局面,有两种办法:一是我赶紧走,我不在了,周舟应该能慢慢平复下来。但是她心中的伤永远也痊愈不了,更为关键的是,老子今晚就得睡大街上了…… 看着周舟在墙角不停的哭,我的心也在不停的哭,本来我兄弟也想凑个热闹一起哭,可是我怕它哭起来场面太大不好收拾,所以拼命憋住了它的哭意,向周舟慢慢走去。周舟看到我接近紧张地往后躲,我一个箭步抢上前去,趁周舟没来得及躲就把她死死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 周舟被我抱住,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身体不停的颤抖,哭道:“不要!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 我死死抱住她,不让周舟的身体再颤抖,在她轻轻说道:“我不会打你,更不会让别人打你,永远也不会!” 周舟听到我的话,一下子安静下来,半晌,轻轻说道:“真的吗?你能保证吗?” “能!”我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个字。 周舟不再说话了,也不再颤抖了,也许也不哭了,也许还在哭。女人的眼泪总是很廉价的,因为女人很爱哭。但女人的眼泪也是很宝贵的,因为她们只为很少而很重要的事而哭。如果有一天,一个女孩对你哭,请把那些眼泪看作是比钻石还珍贵的东西,因为钻石恒久远,眼泪不复还。 我抱着周舟沉默了好久,寂静了好久,终于周舟轻轻地说道:“好了,李潇,你放开我吧。” “没事了吗?”我刚开口一问,周舟身体又是一阵颤抖,蹭的从我怀中挣脱出来,却又死死的牵住我的手。 “李潇……这样就好了,你能握紧我的手吗?”周舟没有看我,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能,太能了,我不只想握住,还想舔舔呢。听到周舟的请求,我二话不说两只手一起紧紧握住周舟那只滑腻的小手,身子也不自觉的靠近了一些。 “别!你离我远点……对不起……请离我稍微远点……”周舟注意到我的接近又紧张起来。 我靠,握住我的手又让我离远点,好像我身上有啥味道一样。 “这个……不是我身上有什么恶心的味道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周舟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嗯……很恶心的味道。” 五雷轰顶,绝对的五雷轰顶。不只轰顶,基本哪都轰了,我一直认为自己这人虽然不咋地,可是个人卫生还是值得称道的。琛哥和屁无忌三胖子的310寝室,我出去也照样让人闻着身上一股绿箭味。如今竟然有人对我说:李潇,你有味!而且说的人还是个美女,我怎么可能不轰顶。 正当我满脑子里都飘着一句广告词:你有味吗?时,周舟又开口说了一句话:“是酒味。” 我一下子释然了,废话老子干了一瓶威士忌,没点酒味不白喝了,可是这酒味说不上恶心吧。 “那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笑着想起来去浴室。可是我没能去了,因为被拉住了,被周舟的手死死的拉住了,没有丝毫松开的样子。 “周舟……” “……让我拉一会吧,我……很害怕。” 我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了下来,右手紧紧握着周舟的左手。周舟关了灯,拉开了窗帘,让月光倾泻到我们俩的身上,将影子拉的好长好长,两个影子间的距离也是很远很远,但是两只相牵的手却将各自孤独的影子紧紧连在一起。 周舟被我握着的小手很不老实,轻轻挠我的手心,挠的我心痒。这小妮子在暗示啊,古有潘金莲脚逗西门庆,金有俏周舟手淫帅李潇。人家一个女生暗示到这个地步我再不给个回应,她该以为我的兄弟是太监的鸡巴——摆设了。于是我也轻轻捏了捏周舟的小手。周舟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我的手背。小妮子还挺主动,那我就挑明了吧!我将手握成拳,只伸出中指向周舟的手心杵了杵。 “李潇,你干什么啊,手这么不老实!”周舟怪异地看着我问了一句。 “……你不是给我暗示了吗……”她倒把我问懵了。 “暗示?”周舟一脸的茫然。 靠!误会了……我早该想到,周舟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小姐,哪懂什么暗示啊。 “那……就许你摸我,不许我杵你啊!”我赶紧叉开话题。 “讨厌!”周舟打了我手一下,然后马上又握上了,“我是摸摸你伤口的疤,毕竟你都是为我受的伤……” 我表面上嬉皮笑脸,其实心里却满不是滋味。往常的周舟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就捶我的,可是如今周舟却还是和我保持这相当远的距离,难道真的只是她不喜欢酒味吗。 周舟打我不到,还看见我满脸的笑,气的咬牙切齿。忽然她身子一扭,扬起两条修长的美腿就朝我踹来。我正冲着她一脸傻笑,忽然迎面踹来一只白玉般滑腻的小脚,生生将我的笑容踹在脚下。周舟此时穿着睡裤,赤着脚,两只小脚丫如白笋一般,很是可爱。我眼看着她不停的蹬我踹我,也不躲闪,心中还满是欢喜。 周舟见我被他踹了半天,既不还手也不躲,连句话都不说。就是冲着她傻笑,心中一阵恶寒,抬脚就朝我脸上那无邪的笑容踹来。这一脚确实劲不小,把我踹的有点懵。逗着玩而已,小妮子怎么还真下黑手啊。在周舟的玉足挨上我脸的一瞬间,我果断的伸出了舌头,在那滑嫩的小脚上狠狠舔了一下。 周舟嘤咛一声,迅速地把脚收了回来。看见我在那里朝她轻佻的笑,终于忍无可忍。朝我冲了过来,坐在我身边拿小拳头使劲捶我:“你坏死了!讨厌死了!总是欺负人家!还那么恶心,你就是大坏蛋!” “你这么恨我?”我迎着周舟的狂风暴雨问道。 “当然了!你好坏啊!”周舟仿佛打上了瘾,小拳头捶了半天都不停。 “啊!”我一声痛苦地喊叫,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周舟吓了一跳,看我夸张的样子,轻轻碰了碰我:“李潇,你逗着玩呢吧,快起来吧。” 不行,效果还不够逼真,我得想办法挤出几滴眼泪来,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最悲伤的事。从父母的离婚想到我给琛哥洗内裤,好像都没有什么事太让我伤心。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清晨,沉重的行李,背后的安静,刺耳的关门声。还有……那句话: “我不喜欢你。”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早已模糊了我得眼眶。 周舟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以为我真的被她打伤了,焦急地喊道:“李潇,你怎么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别吓我……” 我看着眼前周舟脸上的焦急与自责,温柔与关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早上她会那么狠心的,那么冷漠。 “你恨我吗?” “不恨,当然不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打疼你。我跟你逗着玩呢……你很疼吗,哪疼?”周舟慌乱的说道,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这里……”我拉着周舟的手,放到了我得胸口,“我的心,很疼。” “李潇……”周舟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仿佛秋季的落叶。 周舟轻轻地将手从我胸口抬开,我抓住了她的手:“周舟,你不喜欢我,是真心话吗?” 周舟没有挣脱,任由我抓住了她的手,并且反过来也握住了我得手:“……是……” “……”我真的想死。 “但是我并不讨厌你” “……”我又不想死了。 周舟冲我苦笑了一下,说:“是很复杂的情感,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 “也就是说你对我没感觉吧。”虽然不想死,我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琛哥曾经说如果他的弟弟坏死了,他将万念俱灰,不过被十三香反驳了回去:你的弟弟活蹦乱跳时,却发现世界上没有女人,这才叫万念俱灰。当时我一直不明白十三香话里的真正含义,现在却悟出来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却永远不能成为男朋友,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我不会嫁给任何男人……” 第十七章 你的手好暖 不能嫁给任何男人?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周舟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尼姑不成?” “去你的!你才是和尚呢,还是个花和尚,嘻嘻……”周舟恢复了俏皮的神色。 “那不能嫁给任何男人是什么意思……不会是那个吧……”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哪个?” “你不是……同性恋吧?” “……不是……”周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李潇……我好害怕,也许以后我真的会变成同性恋……” 周舟显得很委屈,也很无助。我轻轻拉住她的手,说:“……周舟,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能告诉我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其实很害怕男人的……”周舟看着月亮小声说道。 “害怕男人?” “嗯……害怕所有男人……也包括你,李潇。”周舟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朦胧。 “害怕我?不是吧……我没对你做过什么啊,最多不过是逗着玩而已。” “……我知道你人很好,和你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我想,如果你不是男性的话……我大概……会爱上你。” 我靠,这是什么话啊。老子要不是男的能爱上你吗? 周舟看到我脸上的诡异表情,摆了摆手,说:“你别误会啊,我不喜欢女性的,只是害怕男性而已。”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爸……” “你父亲?” “是的……我小时候住在农村,从我记事开始,直到我去大姨家上小学,我一直没有出过我家的院子……农村上小学晚,将近八年的时间里我所能见到的唯一异性就是我爸爸。” 我听着心中就觉得大事不妙,脑子里浮现中琛哥曾经的几张盘。 “周舟,该不会你爸爸把你给……”我都不忍心再问下去。 “啊?” “……就是我特想对你做的那些事。” “……你肮脏死了,怎么老是往那边想啊!”周舟顺手抄起一个枕头朝我砸来。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周舟很聪明的知道这个话头对她不利,轻巧的将话题叉开:“我爸爸好歹也是个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平时也算尽职。”虽然周舟将话题扯开,可是气氛却已着实轻松了不少。 “只是……他很爱喝酒……” “喝酒怎么了,男人都喝酒的嘛。” “所以男人才讨厌。” “啊?” “男人喝了酒……都是疯子。”周舟的表情扭曲起来,仿佛说到了真正痛心的地方。 “……难道……你父亲喝酒后……” 周舟缓缓点了点头:“他一喝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停的打我,骂我……用皮带狠狠的抽我……还不给我饭吃……”周舟说道这里已经开始抽泣。 “李潇……抱抱我好吗……” “可是我身上有酒味……” 周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有点幽怨的看着我。我心中暗骂自己,俗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人家都让你抱了,你还不抱。 我没再犹豫,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周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周舟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怀里,小声说:“刚才我满屋子躲你都躲不开,现在让你抱你倒装清高,假正经!” 我将拍着背的手向下伸去,照着周舟丰满的屁股拍了一下,说:“我不是假正经,我跟本就是不正经。” 周舟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用手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说:“不许再动,不然就不让你抱了。” 哎呦,真是媚死我了。我说:“周舟同志,事先声明,我能管住不动的地方我一定不让它动,可是有的地方……它不好管。” “啊?”。周舟这才明白过来,脸上红红的,小声说道:“你……别再得寸进尺就行了……” 我靠,还说不喜欢我呢,我这要是一使劲明年小李潇都出生了。能得到周舟如此的容忍让我心花怒放,同时我也知道自己该尊重周舟,凡是不能太过。 我们俩轻轻的依偎着,气氛变得异常暧昧起来。或许周舟要的就是暧昧,用暧昧来冲散回忆的悲伤。 “你父亲打你狠吗?”长痛不如短痛,我先挑开了话头。 “……这里……”周舟握着我的手轻轻从下摆伸进了她的睡衣,我目瞪口呆,口水横流,周舟,周舟不是这么开放吧。周舟的手很凉,将我的手带到了肚子的位置。 “你摸摸……” 我咽了口哈喇子,颤抖的摸上了周舟的肚皮,入手处如丝般柔滑,仿佛牛奶从手中流过,只是,在那片柔滑中央,是一道突兀的褶皱。 “这是……” “是疤……父亲打的疤。”周舟重新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我仔细的顺着疤上下捋了一遍,至少有十几厘米长。 “缝了十五针……在我六岁的时候……” 我心里是针扎的痛,仿佛当年周舟的那十五针。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缝了被父亲打成这样,我很难想象出她的感觉。我用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周舟,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周舟的伤疤,心中没有任何的邪念,只是希望怀中的女孩永远不要在受到伤害。 “谢谢,李潇……你的手……好暖。” 我的手暖很一般,其实我下面的小手更暖。我的手在周舟的睡衣里轻轻动作着,只要我想,我立刻可以向上一放,放到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位置,可见周舟是如此信任我,让我不忍辜负这份信任。 “我爸爸喝醉酒打我的确很凶……不过我还是能忍受,毕竟很多父母都打过小孩……直到……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周舟紧紧地埋着头,我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但是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早已湿透。 “那天……我和我妈在家做缝补……爸爸突然冲了回来……妈妈知道爸爸喝了酒脾气不好,就让我先到衣柜里躲躲,等她把爸爸哄睡着了再出来……我还记得妈妈把我送进大衣柜时对我说:别出来,别让我操心……那是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呜呜……” 周舟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知道我止不住她的泪水,就好像我止不住她的心碎。我只能紧紧抱着她,让她知道他的心和我的心贴在一起。 “那天……爸爸比平常都凶……他一进门看见我妈就打……先是用手打……再用皮带抽……抽的我妈满脸是血……我躲在大衣柜里吓得不敢出来,只是傻傻的哭……我真恨自己……呜呜……如果我当时出来,我妈也许就不会死了……呜呜……是我害死了我妈……” 周舟的经历与柳璃薇比起来不遑多让,并且还是在她孩提时代发生的惨事,以至于让周舟心里染上了如此大的阴影。我现在才知道我该做的不是让她爱上我,而是让她爱上男人。 我拍着周舟的背,轻轻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周舟哭个不停,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坐在床头,看着周舟梨花带雨的凄美脸庞,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周舟断断续续哭了一个多小时,有的时候仿佛闭上眼睡着了,可是过了一会又哭醒了。直到凌晨三点多她才彻底的睡着了,我的手被周舟牵着也不感动,只能趴在周舟的床头眯上一会。 我昨晚喝了不少酒,又被两个女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这一睡当真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知觉。等我睡醒起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周舟的床头,此时已近中午,四周寂静无声,看来周舟已经上班去了。早晨的哲学课再次泡汤。 我揉揉眼睛起来,发现床单上有一大片我的口水。 “我想起来了,我得上课,那再见了,再见。”说完我立刻准备溜之大吉。 周舟一把扯住了我的袖子:“不许走!你这个大坏蛋,你为什么老做这么恶心变态的事情啊!” 周舟拽得很紧,跑是跑不掉了,保佑胡搅蛮缠一通能过关,不过说实话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也太变态了吧,恶不恶心啊” “没有啊,我只是睡觉时留了太多口水,我怕不容易晒干于是将它们铺平而已……嘿嘿。” “李潇……”周舟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气氛莫名的僵硬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现在的我……还是无法爱上一个男人……” 周舟的话说得很艰难,我也知道周舟的苦楚。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谢谢你……李潇……你真是好人……”周舟感动的快要落泪。我一看时候差不多了,该上主菜了。 “周舟,为了我,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行吗?” “什么?” “我会等你,并且一直等你,但我……可不可以在你家等你啊?” “……啊?”周舟满脸疑惑。 “就是,就是那个,其实我现在真的无家可归,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只能睡火车站了……” 周舟愣了一会,忽然扑哧一声笑了,那笑容仿佛我初次遇见她时那样的美妙。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再做变态的事情了!” 一瞬间世界仿佛又变得美好起来,花也红了,树也绿了。 下午自然是抱着对生命的感激去了学校,哲学老师点名叫我去他办公室,琛哥三胖子十三香凑到我身边来给我出招。我表示要单刀赴会。十三香拦住我说不妥,最好商量个计划,省的老师给我小鞋。 我刚想表示反对,忽然手机一震震动,我掏出一看,是柳璃薇的号码。 想到我竟然拥有大明星柳璃薇的电话,心中就是一阵窃喜。 “摩西摩西,请问是李潇先生吗?”电话那边传来小丫头调皮的声音,没有任何宿醉的疲倦。 “摩西摩西,是柳璃薇小姐吧。” “昨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很少在别人面前那样大哭的,你是第一个呦。” “不麻烦不麻烦,除了被你和接你的那个女孩扇了两巴掌,结账时被放鸽子,还被酒吧小弟追杀了二里地也就没什么了,呵呵。” “哈,对不起啊,接我的那个女孩是我助理了啦。她早上跟我说昨天晚上遇见一个大坏蛋想欺负我,结果被她一巴掌就打晕了,我还正纳闷呢,没想到是你啊,啊哈哈哈……” 柳璃薇的笑声听得我越来越不爽,什么一巴掌就把我打晕了。 “啊,对了,我打电话有正事要谈的。你昨天是不是把行李落酒吧了?” “实在抱歉了啊,今天早上我去结账时都跟他们说清了,误会误会。以后你去那家酒吧的消费都算我的,就当我赔罪了。” “这还像句人话,本来我计划着去你们家楼下自焚,现在就取消了吧。” “呵呵,我一会叫助理把行李送你学校去,她一会打给你,你来大门口迎她一下。拜拜喽!” “等等……”电话那边只传来空虚的嘟嘟声。 我无奈的收起手机,三胖子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坏笑着说:“二哥,够牛的啊,又是个女孩吧。是不是最近猛吃巴豆,屎来运转了啊。前两年一个都没泡到,这几天连续来了俩。你是不是要脱离咱310光荣的光棍集体啊。” “三胖子,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你认为只靠运气就能让一个个大美女颠颠地跑来找你,哄都哄不走吗。错!完全错!追女生靠的是实力,实力从哪里来呢,从我们不屈的……” 我正愁怎么应付柳璃薇那个凶巴巴的助理,见了面就是尴尬。而且从我朦朦胧胧的印象中来看,那个助理长得也就基本能让你认出来是个女的,连恐龙都算是个未进化完全的。正好把她推给三胖子,我乐得轻松。 我把手机交给三胖子,说:“一会那个女生来给我送件东西,她打电话你就去接她,至于你是把她接到宿舍还是接到旅馆我就不管了。” 三胖子激动的当场要狂吻我,我知道三胖子的脾气是不恶心死你不算完。赶紧拉开哲学老师的办公室门躲了进去,耳边还传来十三香恐怖的叫声。 哲学老师的屋里总是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是他脑袋上的气味。三胖子一直怀疑哲学老师用大便当生发剂,后来这个结论被琛哥推翻。琛哥很准确的说出了哲学老师脑子上的气味是脑袋油脂分泌过多与滥用劣质碱性生发剂共同影响的结果。从此我们知道了原来琛哥对人头也是相当权威。 哲学老师一脸的深沉,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眼睛还反着光。估计是想模仿eva里的锭元度,无奈我怎么看怎么像药匣子。 一时办公室很是寂静,有些阴暗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哲学老师故意营造出来的氛围,我还真不能落了这个下风。下身使劲一挤,噗的放了个屁。 哲学老师的表情明显抽搐了一下,不过竟然忍住了,没有发作。这就不好办了,此时我要是再有几个屁就好了,不连续的火力再次被哲学老师的沉默压制住了。 我倒真有些后悔没让十三香做些准备了,现在局势危险起来。沉默了好久,哲学老师才慢慢开口:“李潇,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活力。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然也很有胆量。这些……都很不错。” 先夸再骂是让人无法还口的基本招数。反击的鼓声还是不能奏响。 “不过……作为一个学生,你除了以上几点,还有一条也很主要。就是遵守纪律。” “老师!我一直很遵守纪律!” “哦?那你说说你今天早上干嘛去了?” “老师,我在上课!” “……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也没有听见你喊到?” “对不起老师,我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睡着了,因为我前一天复习哲学笔记实在太晚了。”老家伙,玩你还不容易啊。所谓胡搅蛮缠李大绕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往常进行到这一步一般哲学老师就已经七窍生烟,口吐白沫。我自然逍遥无比,扬长而去。 可是谁知突然哲学老师眼镜片寒光一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传说中的迷你摄像机,心中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嘿嘿嘿嘿,这叫迷你摄像机。”哲学老师一脸的得意。 我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想露出一丝慌乱。迷你摄像机非常之贵,而且以哲学老师的处事风格他不可能知道这么时髦的东西,而据我所知,有这样一款高档货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寝室的宿敌,山立松。 这个山立松和我们从开学就打,三年来不停的打,不止他一个打,他们寝室整个跟我们打。大一新生时,山立松看见琛哥就喷了琛哥一脸水,大笑说琛哥长得像猴子。其实是有点像,可是这话的分怎么说,三胖子刚碰见琛哥也是笑的喘不上来气。后来琛哥拽着他领子问他笑什么。三胖子特谦卑地说琛哥像北京人,琛哥文化确实低了点,至今没理解这个北京人是什么意思。山立松就傻了一点,不仅大笑还直接骂琛哥是猴子,琛哥当场撸起袖子就冲过去了,二话不说一顿老拳。山立松脸都打扁了,本来这就完了,偏偏这家伙没事找事的叫嚣着要让他爸带着黑社会报酬。琛哥当即表示,什么黑社会都能被他射白了,过去又是兜脸一拳,这下姓山的算是彻底歇菜了,嘴都打得说不出来话了,这仇也算结下了。 只和山立松一个人结仇倒无所谓,关键是这小子家里确实有俩钱。手机都是一月换一个,有了新数码产品商店不一定看得见,你在他那肯定找得到。他用小恩小惠贿赂了宿舍里那几个傻子,一直跟我们打,从饭堂打到厕所,从大一打到大三。每次也不一定就是打架,总之阴谋诡计,埋伏陷阱,处处都是我们斗争的战场。 看着哲学老师把玩着手中的迷你摄像机,我知道肯定是山立松下的又一个套。果然,哲学老师笨手笨脚的打开了迷你摄像机,里面拍的是早上哲学课的画面,画面拍的很仔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总之宗旨就是教室里没有李潇的影子。最后结尾处还有312寝室四个人的集体发誓:我们保证,李潇没有来上某年某月某日的哲学课。 片段不长,也就两分钟。哲学老师放完炫耀的把迷你摄像机一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李潇同学,请问你还有什么话说。按照规定,你今年哲学课的学分就不要拿了吧,回来叫你家长来一趟。” 趁我病,要我命啊。哲学老师跟我势不两立,这次算是拿住我了,别的老师我肯定装个孙子求个情也就罢了,他可不行,这回真栽了。 我满头大汗的想脱身的办法,哲学老师看着我得意的笑。办公室中一片寂静。我在忍受这片寂静,而哲学老师在享受这片寂静。 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知道该投降了,毕竟逃课是我的错。正当我准备放下所谓的尊严与脸面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井老师,我跟你拼了!”声音很大,接近声嘶力竭,所以反而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山立松同学!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老师办公室,有问题我们学生会会出面解决的。”仿佛是十三香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十三香和琛哥穿戴整齐,胳膊上还带着个学生会的袖标,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仿佛神兵天降,佛光普照。我当时看他们的眼神就仿佛鲁宾逊突然看见俩女的一样。 哲学老师也被折腾懵了,他是认识琛哥和十三香的。但是确实不知道他俩是不是学生会的。其实用脚趾头都知道琛哥要都能进入学生会,那这学生会一定是个黑社会。 十三香向哲学老师行了个李,说:“井老师,您好。我们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就在刚才,山立松同学举报说他的迷你摄像机被人擅自偷走,而他怀疑的对象是您。”十三香不愧是搞阴谋的好料子,说话沉稳有力,不慌不忙中颠倒黑白。 哲学老师智商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嘴里说着:“怎么可能?”手里还往口袋里猛塞。 “报告学生会委员,刚才我看见井老师拿着一个迷你摄像机,就在他上衣左侧口袋里。他还炫耀说那是学生送他的。”我抓住机会添油加醋。 “那么井老师,请您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我们看看好吗。”十三香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凭……凭什么,我是老师,你们不能强迫我。” “谁强迫你个老东西!”琛哥是实干派的,二话不说拎起井老师领子,从他口袋里将迷你摄像机掏了出来,哲学老师都傻了。 十三香拿着迷你摄像机吧吧按了几下,说:“信息显示所有人名字叫山立松,人赃俱获,我们负责将失物归还,剩下的我们将协同山立松同学一起处理。”说完十三香拿起迷你摄像机,冲我挤了挤眼睛,和琛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哲学老师瘫在椅子上,满脸憔悴,就差口吐白沫了。这时轮到我得意的笑了,真不愧是十三香啊,果然够阴。还记得十三香大一新生开学时也是个狠角色,我们那届新生里有很多牛人,有些是相当牛。比如琛哥,山立松,我……等等。报到那天,有个也比较牛的新生在操场上跳街舞。那人姓张,因为街舞中倒地一路比较牛,自称鬼手,在操场正中间又蹦又跳,引得一大群女生围观,并且频频发出浪叫。 凭良心说小张子街舞确实跳的不错,无奈就是太臭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凭街舞吃饭,而是凭拳头说话。 当时我和三胖子都已拜了琛哥的山头,都怂恿琛哥去灭灭那小子的嚣张气焰,可是琛哥那天很不要脸的金盆洗手,表示绝不出头。我和三胖子心里都觉得他在装,就在琛哥装之时,却是另一个人出头之日。场中央鬼手正跳的来劲,做到一个单手倒立加劈叉的动作时,他吐着舌头向女生做鬼脸,那帮傻娘们就跟着叫,还没叫完就听到一声比她们叫声猛烈的多的惨叫,接着就看见鬼手飞了起来,做了几个转体三百六才狠狠地摔倒了地上,落地时还滚了好几圈,滚得浑身泥巴,直到他昏过去还保持着那个吐舌头的表情。 大家看鬼手的飞跃看得过瘾,一时都忘了鬼手为什么会飞跃。等到想起来时,才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推着辆二八的大永久走到鬼手身边,吐了口痰,骂了句“欠收拾”,之后扬长而去。从后来女生手机传出来的录像中看到,鬼手正是被那个瘦小男人骑着二八永久直接撞飞的,一时之间永久骑士等称号漫天飞舞,可是那个瘦小男人行事却甚是低调,瞎折腾半天也没人弄清楚他是谁,鬼手也是有气没处发,直到后来鬼手进了312寝室与山立松一起跟我们310火拼时才知道他是谁,而那个人我们现在即不叫他二八王子也不叫他永久骑士,我们叫他十三香。 十三香姓王,他来寝室最晚,所以刚开始我们都叫他王老四,其实我和三胖子只敢私下叫叫,一是怀着对他撞飞鬼手的感激,二是知道他确实不好惹。琛哥当然不一样,十三香来了好几天,不说拜拜山头连个好脸都不给他,面子当然过不去。整天王老四王老四的,当时琛哥在新生中是绝对的大哥,没有几个不服。偏偏十三香比琛哥还牛,王老四王老四的把他叫火了,还没正式开学就要找琛哥单挑。 而那场单挑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在上大校史中写上了辉煌的一页,史称饭堂之乱。 凭良心说十三香为人虽然阴险,但是饭堂之乱时还是比较光明正大,下战书,定日子,挑地点,一切都跟琛哥打了招呼,并且还让琛哥挑地点时间。我们一直以为琛哥会挑男厕所或者水房这种既隐蔽又龌龊的地方,没想到琛哥大手一指,直接指到了饭堂,还要求在阳光初照的早晨解决问题。我们一直以为琛哥有什么诡计,比如在饭堂桌子底下藏了把菜刀什么的,结果琛哥的回答是,吃早点方便。 日子没到,气氛先紧张了起来,琛哥和十三香在宿舍里谁都不说话,我和三胖子偶尔聊几句天也被十三香瞪的不敢再言语,一时间我们宿舍成为楼里最安静的宿舍,为此第一面纪律红旗挂在了我们宿舍,直到一次琛哥办完事没纸了,让红旗变成了白旗才被学校摘了下去。 那一天来到时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原来睡到12点也不见得睁眼的人都颠颠跑来了,把饭堂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落不下去。琛哥和十三香一人站在一张桌子上,中间隔个过道。十三香黑衣黑库,再加上饭堂冷气开大了点,吹的头发直飘,很是有点偶像味道。琛哥下面大裤衩子,上身无袖背心,因为是平头所以冷气吹不动,腿毛倒是呜呜作响。当时就有女生提出琛哥流氓,但事后证明琛哥确实不是流氓,是大流氓。 因为琛哥挑选了场地时间,决斗方法就由十三香来决定,我们一直以为十三香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事实是十三香确实做了文章,但是琛哥却写了本小说,还是本黄色小说。 十三香站在桌子上盯琛哥盯了半天,琛哥则是蹲在桌子上喝豆浆,还喝的啧啧的。十三香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决斗很简单,你我各做一件事,然后互相学,谁学不来谁输。”这个决斗方法其实很流氓的,是以前天津卫老流氓对小流氓使的招,老流氓一般将自己的那个直接切下来,反正他老了那个也不顶用了。小流氓可吃不消,还没结婚那个就没了哪受得了,一般只能乖乖磕头认大哥。但问题就是十三香不是老流氓,琛哥也不是小流氓。 十三香说完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折叠刀,虽然事后有人声称那是什么蝴蝶刀,苗刀啥的宝刀,但是当时我怎么看怎么像三胖子那把水果刀,而且那天之后,三胖子的水果刀就卷了边。 十三香向琛哥竖起中指,而且一直竖着不放下,我们都纳闷他要干啥。结果惨烈的一幕出现了,十三香用刀子慢慢从中指上切下一片肉来,放到嘴里咔咔嚼了。在场的女生本来以为也就是两大老爷们对着骂几句街,互相问候一下对方家人,没想到还没说话就见血了,顿时尖叫声四起,胆小的早就跑了,胆大的也是捂着眼睛不敢看。看着十三香生生将那片肉咽了下去,在场男生也都安静了。只剩下琛哥还在啧啧的喝着豆浆,十三香将刀子扔给了琛哥,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缠好伤口。按理说十三香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比流氓还流氓了,但他没想到琛哥是一个比流氓的流氓还流氓的流氓。 琛哥倒是没竖中指,而是直接抄起刀子就照手一刀,比十三香切的那片还大,扔到嘴里咔咔嚼完接着喝豆浆。这下十三香傻眼了,没想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琛哥眼睛都不眨就做了,做的比他还标准。 接下来轮到琛哥出题,十三香那意思就是你切哪我切哪,奉陪到底。 琛哥啥也没包,就任凭手上的血直流。慢慢悠悠将豆浆碗摔倒一边,然后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其震撼力远远超过切手指,几乎所有女生都望风而逃,因为这个举动是脱裤子。 琛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的将下身唯一的大裤衩子扒了下来,然后用还在噗噗冒血的那只手握住那,在场所有人几乎昏倒。琛哥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嘴里不时发出阵阵婉转圆滑的哼声,如入无人之境。 琛哥提上裤子,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嘴里直嘟囔退步了,退步了。向十三香做了个请的手势,十三香愣了半天,最后从嘴里蹦出来五个字,你是我大哥。 至此,饭堂之乱偃旗息鼓。只留下一个谁听了都不信的故事在校园中一代一代流传,当年琛哥站过的那张桌子如今被一群又一群的女生用来吃饭打牌,她们却不知道这张桌子上曾经有一个传说。 后来十三香自然拜了琛哥的码头,并自愿当老四。 脑子里面将十三香的历史回忆了一遍,才发现我还站在哲学老师办公室。面前哲学老师一脸颓废的缩在椅子里,我问:“井老师,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哲学老师喘着粗气:“不行,你不能走!咱俩的事情还没有完……” 我不理他那套,说:“井老师,我看您的事也不少,咱俩的事以后再解决,您先忙您的。还有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得意的摔上门,扬长而去。 刚走出楼道口,便远远地看见三胖子跟一个女生打情骂俏,心想大概是那只没进化的恐龙来了,三胖子也真没眼光,跟只恐龙还说的眉开眼笑。 等我慢慢走近,我才目瞪口呆。我哪是只恐龙?那是个美女啊。 所谓的美女要有绿叶来衬托,星爷点秋香中的理论我是相当赞同的。同时反过来说,一个美女如果被另一个更美的美女衬托,结果就是这个美女将变成一个丑女,眼前的这位助理就是最好的例子。 被三胖子猛献殷勤的这位女孩,确实可当的上美女一词,虽然无法和周舟柳璃薇相比,但评个系花还是绰绰有余,放在我们这个美女匮乏的学校,基本上就快成仙女了。无奈前几次我看见她,她都是站在柳璃薇的身后。被大明星一衬,反而将她衬没了颜色,如今和三胖子站在一起,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营造出一股极强的视觉冲击力,用琛哥的话说就是这娘们害得我又费了一张纸。 既然是美女就不能怠慢,我赶紧小跑过去接过美女手中的东西。其实美女只拎个小包,我的行李都在三胖子身上,本来就胖的三胖子拿着我的那堆行李基本就是一堵墙,让好多想挤过来观赏美色的男生毫无办法。 “你好,我叫李潇,你就是……她的助理吗?”我特绅士的伸出了手。 谁知道美女看也不看我,反而对三胖子温柔地说道:“好了,把东西给那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谢谢你了啊。”说着,对三胖子伸出了手。 三胖子受宠若惊,一把将身上的行李统统丢给我,抓住美女的小手可着劲摇,比琛哥每天做功课的动作还大。美女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大意是我宁愿和一胖子摇也不和你握手。 我一脚将三胖子踹开,说:“这位小姐,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得罪过你,相反好像某人还趁我喝醉给了我一巴掌。” “是啊,我是曾经给了某个趁人之危的坏蛋一巴掌,不过那是他活该!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伺机对我姐姐图谋不轨,还整天一副假正经的样子骗我姐。我告诉你,骗我姐行,你可骗不了我!最好离我姐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这段话整的我有点懵,她嘴里的姐姐是指柳璃薇吗,难道她和柳璃薇是亲戚?这要真是柳璃薇的妹妹我还真不能发火。 我还是一副笑脸的问道:“小姐消消气,搞得咱俩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呵呵呵呵,其实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请问小姐贵姓?” “你才是小姐呢!” “是是,我说错了,姑娘消消气,请问姑娘贵姓?” “你把那个姑字去掉了我就告诉你。”美女脸上开始露出一副飞扬跋扈的神情。 三胖子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拉了拉美女的衣角,他知道我的禁忌就是骂我家人。曾经有一次鬼手拿我家人找乐,结果被我打折了两根手指。从此之后,大家打归打,斗归斗,可是再也没拿对方家人说事。谁都知道有个叫李潇的,平常不起眼,你要是问候了他妈他真敢动刀子杀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事特别敏感,这大概与我父母离异有关,证据就是当我父母复婚之后我对那事已经不太敏感了。 三胖子赶紧出来做好人,打圆场:“你们还不认识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们,李潇。这位是个美女,叫林闻音。” 姓林,那就不是柳璃薇的亲妹妹了,但是不能排除是表的可能。不管是亲是表,这个女孩都和我刚见面时的柳璃薇一样,目空一切,盛气凌人,换句话说就是得好好调教。 林闻音将三胖子推到一边:“胖子你装什么好人啊,谁让你告诉他本姑娘的名字了?” 三胖子没想到本来对他如春天般热情的美女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一时间瞠目结舌,依依呀呀了半天也没说句人话。其实我早看出来林闻音对三胖子的热情不是为了利用三胖子当苦力就是为了气我,她从心眼里瞧不上三胖子,没办法啊,谁让三胖子是个胖子呢。 一个女的让上大传奇寝室310中的老二老三都抬不起头来,确是奇闻一件,不一会我们已经造成围观。本来跟在我身边的琛哥和十三香想挤都挤不进来。周围人一嚷嚷,林闻音反而来劲了,更加趾高气扬,指着我鼻子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本姑娘名字就给我好好记着,以后听见我和姐姐来了你就滚远点,别死皮赖脸的往前凑。本姑娘不待见你!”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好歹也算是学士吧。被一个女的挤兑到这地步再不发作真他妈对不起自己的性别,我刚想张嘴骂回去,三胖子拉住了我。 “二哥,算了,咱先走吧,犯不着跟女生一般见识。” “三胖子,你不是对这种女生还有什么没断绝的美好幻想吧?” “……二哥,总之我觉得不好……”三胖子扭扭捏捏的,丝毫没有平时屁神那种气概。 我大概是看出来了,原来世界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三胖子这种把放屁当喘气,把小便当出汗的粗人竟然也会像千百年来那些文人骚客的诗篇中描写的那样,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简单的说,就是三胖子爱上林闻音了。 既然三胖子有心,我也不能无情。现在跟林闻音闹僵了,也就是宣告三胖子和林闻音完蛋了。虽然我不认为林闻音是什么好人,但是伟大领袖某某某曾经说过,好人之所以是好人,是因为你站在他那边。我肯定没和林闻音站在一边,但是三胖子想和她站在一边,问题就是三胖子现在和我站在一边,解决的方法就是我和林闻音站在一边。你说你看糊涂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都写糊涂了。 我悄悄对三胖子耳语道:“三胖子同志,这婆娘讨回家当老婆,样子还说得过去,个性却得好好调教,这个光荣且艰巨的使命你能完成吗?”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坚持团结在琛哥影音王的周围,保证完成任务!” “好,组织上相信你。我率领大部队先撤了。” “领导走好!” 看着三胖子这家伙的精神劲,我觉得忍了也值。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老子只当发扬风格了。我拎起行李转身就走,把烂摊子留给三胖子,走出还没几步,忽然听见后面传来清脆的一声响。 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是耳光声。 第十八章 落魄才子 作为耳光专家,这一声耳光的质量还是相当高的,赶上了世界水平。回头一看,看见了三个人影:三胖子,十三香,林闻音。其中三胖子的脸上红红的,基本可以肯定他是直接受害者。 十三香把三胖子拉到一边:“三胖子,你疯了啊,干嘛替这婆娘挡枪啊。没听她怎么奚落二哥的吗?” “二哥都说没事,你干嘛扇人家?”三胖子正了正衣领。 十三香刚想解释,忽然林闻音走到她身边,说:“刚才你想扇我?” 十三香一副流氓样的说:“没错,本大爷就是想扇你。” 啪! 这一巴掌毫无预兆且来势凶猛,即使如十三香这等人精也未能闪躲,结结实实挨了林闻音一耳光。 “给姑奶奶记好了!想跟我斗,先找找镜子去!” 十三香这种人他不招你就是万幸,林闻音却偏要在他头上拉屎,再不表示表示实在对不起当年永久骑士的称号。十三香也不管林闻音同学是男是女是人妖,撸着袖子就要上去干架。三胖子见机不好一把抱住十三香,别看平时三胖子乐乐呵呵,笑眯眯的,可着实有一膀子力气,快疯了的十三香被他抱住竟是寸步难行。 “三胖子!你放开我!” “不放!就是不放!” “平常让你少放几个屁跟要你命似的,今天让你放你他妈倒端起来了!” “废话,你又不是屁!就算你是屁我也不放!” “你才是屁!臭屁!狗屁!狗臭屁!” “谁的屁不是臭屁,有香屁吗?” “你不是狗!你是狗屁!狗屁!” 两个都快红了眼的人对白还是如此搞笑确实让人敬佩。林闻音也觉得此地不可久留,要不是三胖子英雄救美,备不住那个叫十三香的真敢把自己轮奸了,说了几句场面话,扭头快步离去。留下还在一边拔河,一边卷街的两人。 林闻音都走了那俩人还在互相卷,从中文卷到英文。三胖子钻研日本,英文顶多也就说个发克。但是十三香擅长欧美,功底比较深厚,张嘴就能在发克后面加上一溜词,说的三胖子直翻白眼。卷到最后两人直接侃火星文,半中半日还夹杂着几句come on,baby。像极了琛哥那张十二国语言(其中中文分为七种,有天津华,东北话,普通话等……),六国字幕的正版大片。 我没心情听他们胡扯下去,拎着行李向宿舍走去。路上接到了柳璃薇的电话。 “喂,我助理把行李送过去了吗?” “嗯。那助理是你亲戚吗?她朝你叫姐姐。” “呵呵,不是啦,只不过她和我关系比较好,就互相以姐妹称呼了。” “咱俩关系好吗?” “……怎么忽然这么问?” “好不好?” “……也好啦……” “那咱俩以兄妹相称吧。妹妹,叫哥哥。” “不正经!”说完柳璃薇啪地放了电话。我无奈地摇摇头,把行李放在了宿舍,准备放学时再拿走去周舟家。宿舍里刚好看到了租我床位的落魄才子,还是那副穷酸样,但是说句让人恶心的话,我却是靠他养活着的。 “想赶我走?我知道租金没交,不过我马上就有钱了,在等等成吗。”落魄才子看见行李一脸紧张样。 “没事,你住你的,我什么时候因为租金难为过你。我晚上就走,怎么样,住的舒服吗?” 落魄才子摸出包烟,递给我一根,被我拒绝,自己叼在了嘴里:“就是混呗,有饭吃有床睡,你说舒服不舒服。” “废话,当然舒服!有多少流浪汉只能在火车站,桥膀子上对付,跟他们一比,你这都算小康了。” “你怎么不说说当官的,有钱的。不仅有饭吃,还有肉吃,不仅有床睡,还有女人睡。我这算小康,他们算什么?” “大康啊!你不能那么比不是,吃肉的还分吃猪肉的和吃龙肉的,睡女人还分睡恐龙和睡凤凰呢,比来比去没头的。你要真熬不住了,哥们借你点钱。凤凰睡不上,总能找只野鸡吧。” “不用,我最近找了个活,明天去面试,要是成了我也就不找野鸡了,弄只家养的完了。” “可算找到活了,哥们得恭喜你啊!干啥的?” “给人开车,是一个电影公司的老总。” “领导的司机啊,不错不错,还真不知道你小子会开车呢。” “是啊,不过即使那活干上了工资也得过几天才给,这个月房租让我缓缓吧行吗。” “瞧你说的,你缓你的。你有一次三月没交半个子我还不是一句话都没说。”其实说起来,我对这位房客还是相当不错的,基本拖欠房租是经常的事情,不过我都不怎么催的。 “你们宿舍人都不错,三胖子还借过我钱让我交房租。”落魄才子叼着烟唏嘘感叹,“就是我前半生遇到的人都他妈太混了,老子得了势饶不了他们。” “嘿嘿,哥们,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老婆是被什么人抢走的啊。”我对这类家长里短的事情特感兴趣,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退休后当上居委会主任,天天家长里短多嗨啊。 “嗨,说起来真是往事不堪回首。那孙子是个流氓头子,叫什么于老五。花了点钱勾引我老婆,我老婆本来有点怕他,可是后来一看能当黑社会大姐,也觉得新鲜,就跟他跑了。”落魄才子弹了弹烟灰,无奈地说道。 我听见这番话愣了半天,这于老五很耳熟啊,追问道:“于老五,是不是个刀疤脸啊?” “这倒没注意,我也没仔细看过他。不过他也算是报应,听说最近他们那一团伙整个被人灭了。在道上混总归是要还的。” 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于老五确实就是当时陷害我和柳璃薇的那个刀疤脸,而灭他的人正是看似娇俏柔弱的柳璃薇。 “呵呵,那我上课去了,不打扰你了。祝你明天录取成功!” “好说好说,要是真能在陶氏电影公司扎下根,我忘不了你们宿舍的!” ……陶氏电影公司? 听到陶氏电影公司这几个字,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那晚柳璃薇痛苦的神情,无助的话语,以及濒临崩溃的情绪在我心中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不会让她再一次这样痛苦,这是我在心中悄悄对她也是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陶氏,一对失去了人性的父子,却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与势力,这些都是现在的我所无法抗衡的,我的诺言也许只是一句空话…… 落魄才子看我神情有些呆滞,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嘿,想啥呢?陶氏父子你不会不知道吧,俗话说‘华纳的兄弟,陶氏的父子’,在中国陶氏可是如雷贯耳啊。” 我苦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啊,你也是捡着大馅饼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落魄才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哥们要真是升了天,一定顾及你们这些鸡犬。”他的话让我心里一动,隐约觉得或许落魄才子以后会成为柳璃薇与陶氏之间争斗的关键人物。 我们俩又干聊了一阵,然后便告辞了。路上碰见了三胖子和十三香,十三香阴着一张脸,三胖子也是别别扭扭的。俩人虽然同行,却是谁也不理谁。我刚想过去和稀泥,忽然一个人影从角落冲了出来,大骂道:“姓王的,你哪个耳朵听见我跟你说我迷你摄像机丢了?!那是我借给井老师的!” 十三香本来就是一身不爽,看清来人是山立松,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山立松也不害怕,手一挥,312的老二鬼手,老三大头一起迎了上去。 四个人挤在一起,山立松嚣张的说:“姓王的,这不是宿舍,这是教学楼,你敢动手不怕学校给你处分?” 应该说山立松还是十分阴险的,他带了两个人来,与十三香挤在一起,暗中给十三香吃点亏谁也看不出来,而十三想要是敢动手处分是背定了的。但是山立松仅仅也就停留在阴险这个层面上,而十三香已经到了传说中阳险的境界,具体说来就是在山立松还在嚣张的冲着十三香笑时,一记勾拳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十三香动手了! 我知道十三香会吃瘪,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手了!在教学楼里动手了!我心中暗叫不好,跑了上去扯开正在拉扯不休的鬼手大头,拉着十三香就往外跑。山立松坐在地上大叫:“打人了!动手了!你俩快把他们拦下来!老师!有人动手了!” 鬼手最先反应过来,狠狠把我撞到一边,拉住十三香。十三香甩开他的手,仰面就是一拳,鬼手也不是好欺负的,灵敏的躲开拿脚踹倒了十三香。我回过头去救十三香却又被大头拦住,此时旁边看热闹的学生喊道:“老师来了,老师来了!是井老师!” 我心中大惊,这回算是被山立松逮到了,要是被哲学老师抓到处分是肯定的了,此时只有三胖子还茫然的置身事外,我冲他喊道:“老三!快跑,不跑你也说不清了。”三胖子晃了晃,却没有动作。 此时十三香被鬼手压在地上,我被大头拉住,三胖子自己不跑,三人都得被哲学老师抓住,别的老师这根本不算事,但哲学老师早就恨我们恨得牙痒痒,处分是肯定的了! 哲学老师急匆匆的跑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看见现场的情形,大喝一声:“李潇!又是你们三个!这回打架我不会留情了,都是处分!” 正当我绝望之时,忽然听见鬼手身下一声大喝,紧接着鬼手竟然凭空飞了起来,狠狠地朝哲学老师砸去。十三香满目通红,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修罗一般。310寝四大绝对不能发生事件之一,十三香的愤怒,已经发生了。 “王子谦!你要干什么?再打架我会向学校提出让你强制退学的申请的!”哲学老师叫道。 十三香仿佛根本没听到,慢慢走到鬼手身边,鬼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以为十三香会说些什么,可是十三香啥也没说,照着他就是兜脸一拳,鬼手痛苦的倒在地上。十三香又向大头走去,大头见势不妙,扭头就跑,无奈十三香爆发力太好,后发先至,一脚将大头踢到。我看见哲学老师和山立松偷偷交换了个眼色,山立松从兜里掏出个刮胡刀就向十三香背后偷袭,我想出声提醒已来不及。眼看那个刮胡刀就要打到十三香,忽然斜地里冲出个人影,将山立松撞倒在地上,刮胡刀滚到一边,冒出兹兹的电火花,原来那个刮胡刀竟然是一个电击器! 哲学老师颤抖地喊道:“胖子,你难道也想被退学?” 三胖子看了十三香一眼,说出了几个字:“是哥们,有难同当!” 哥们,我的一生中曾经这么叫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这么叫过。老师曾经教导我们,哥们就是朋友的通俗说法,大家要讲礼貌,以后少用哥们,多用朋友。可是当三胖子说出了那句话时,我才真正明白这两个看似有些粗俗的字中蕴含着多么沉重的意义。朋友,有福同享。哥们,有难同当。 十三香回视了三胖子一眼,勾住了三胖子的肩膀。我也走过去勾住了他的肩膀,那一刻大地被我们踩在脚下,天空被我们丢到脑后,世界上只剩下两个字:哥们。 我们三个并排的站在哲学老师面前,异口同声的高声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声朋友你会懂!”扬长而去。留下哲学老师目瞪口呆的傻在原地。 三胖子和十三香自然冰释前嫌,我也解释了三胖子为啥这么护着林闻音,十三香表示理解,同时表示愿意帮助三胖子拿下林闻音,条件是要三胖子在结婚之后一定要虐林闻音以报今天的一巴掌之仇,三胖子拍着胸脯承诺结婚之后一定让林闻音每天生不如死,下不来床。听着他俩的对话,我不禁感到这个世界是光明的,同时也是黑暗的。 三胖子和十三香和好自然是好事,不过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少。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想找点什么办法让哲学老师不给处分,无奈实在是想不出来。到了早上,无精打采的去到学校,发现竟然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风声。 学校的平静让我有些不大自在,总觉得越平静的背后一定是越大的暴风雨。中午我特意去哲学老师办公室门口溜达了两圈,想看看他是个啥表情。本来以为会看到阴险的笑容,谁想到哲学老师看见了我,咽了口口水,忿忿的走了过去,仿佛有些不服气的感觉。 回到寝室,看见琛哥抱着笔记本正在埋头苦思。我这辈子只看到琛哥出现过一次这种表情,那次是三胖子向琛哥说有个女星叫莎碧玛丽亚,琛哥自称对玛丽亚家族无所不知,可是搜肠刮肚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来这个莎碧是谁,第二天红着脸去问三胖子,三胖子回答:莎碧玛丽亚,傻骂你呀。然后就听见宿舍中传来阵阵杀猪般的嚎叫,从此三胖子再也不敢在琛哥面前提玛丽亚三个字。 “琛哥,干嘛呢?不是又出来一个什么玛丽亚吧。” “老二,你说是英语好还是日语好” “英语吧,毕竟考试考英语。” “可是两个亚洲人说英语是不是很奇怪啊?” “怎么会?英语角别说是亚洲人,就是外星人也都说英语啊。” “问题是这俩人不是在英语角,而是在床上。” 琛哥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我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琛哥成立的公司我并不惊奇,我惊奇的是竟然真有人会提供业务,用正大综艺的话来说就是世界真奇妙……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俩夫妻废话太多,一边干一边说,我把能用的日文词全用上了他俩的嘴还是不消停,你说你他妈有空多练练口活啊,哪那么多废话啊!” “那就把说过的话再多说几遍,反正一个A片就那点词。” “问题是光亚美得这词我已经让那女的说了六十多遍了,再说我他妈就不做A片改做复读机得了。” “……要不然你让他俩说中国话的了……” “啥?你再说一遍?”琛哥忽然哆嗦了一下。 “我说让他俩就说中国话得了……” “我老二,你太有才了啊!”琛哥忽然两眼冒光,精神焕发,“我怎么就没想到中国也能有大片呢,这个庞大的市场已经被日本和欧美霸占了太长时间,也该是我们中国人起来的时候了!等着吧,日本!看着吧,欧美!你们都将臣服在我巍巍中华的胯下!”琛哥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唾沫横飞,语气激昂,站在床上仰天长啸,发出经久不息的狼嚎。 琛哥叫完立刻打开笔记本从c盘的一个文件夹一直点了十几个文件夹下去,点到最后一个终于露出一副锦绣江山,有将近上百个视频在里面,琛哥随便打开一个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琛哥,你不要干掉欧美日本吗,怎么又看起来了?” 琛哥朝我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师夷长技以制夷。” 看着琛哥专注的表情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门而去。此时已经是深秋,一股凉意袭来,我不禁将领口拉了拉。三胖子开始追女朋友,落魄才子找到了工作,琛哥开了公司。大家好像都找到了该做的事情,而我还是毫无目标的在大学里瞎混,明天该干什么,后天该干什么,未来该干什么,我都不知道,甚至,现在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是,天凉了,很凉。 下午和三胖子十三香瞎混了几节课,听着他俩制定了n种林闻音捕杀计划,基本都是用来搞笑的,到了放学连林闻音的电话他俩都还不知道。我背起书包准备回家,三胖子拽住我说:“二哥,我们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把闻音的电话给我就全齐了!” “自己要去。”我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教室,听见三胖子和十三香在教师中继续制定第601个计划。我走得很快,耳边嘈杂的人声逐渐被风声代替,让我觉得舒服了很多。每个人都有要说的话,都有要做的事,然而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很空洞,我怀疑自己活着是不是有价值,怀疑自己应不应该活着,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回到了家,周舟还没回来。我已经习惯把这个地方称作家,即使这里并不是我的家,而是周舟的家。我熟悉这里的一切,熟悉咖啡放在什么地方,熟悉冰箱里有什么东西,熟悉周舟爱用什么味道的香水,熟悉这个家里唯一的一张黄片放在什么盘盒里。我唯一不熟悉的就是为什么自己在这里。 周舟的工作说实话还是比较轻松,没有意外一周只工作四天,其中有三天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回来,另外一天大概下午四五点就能回来。至于工资我没有问,周舟也没有对我说。如果她早回来或者不上班一般都会做晚饭,并且一定会将我那份做出来,即使我从来没有付过一毛钱伙食费。说的好听我现在和周舟同居,说的不好听周舟在养着我。这让我很悲哀,也让我很无奈,看着朋友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但到底被谁抛弃了我又想不明白,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直到此刻看着没有周舟的家我才明白:被谁抛弃都无所谓,但是不能被周舟抛弃。 不让周舟抛弃我这个想法其实很可笑,因为她还没拥有我,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拥有我,自然谈不上抛弃。但我知道绝对不能在这样混下去了,最先要改变的现状就是口袋里没钱这件事,兜里没钱,底气不足啊。虽然一开始就说过大学生找工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现在也是非找不可了。 不过去人才市场或者自己发家教传单都是不靠谱的事情,大学两年让我明白中国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钱也不是权,而是一种叫人情的东西。所以我直接拨打了柳璃薇的电话。 “喂,李潇吧。” “嘿嘿,是啊,大美女,我这最近有点麻烦……有一事求你。” “得,别墨迹,咱俩这关系还遮遮掩掩的啊,爽快点说。”柳璃薇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这关系是啥关系啊。 “我……我想找个工作。” “啊?手头紧了?要不我先借你点?” “不用不用,拿你的钱也不是常事,我需要一份固定的收入。” “这样啊!嘿嘿,我手头倒是正好有个事……不过,你不适合。”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 “很简单,因为你是个坏蛋。” “你说什么?我是坏蛋?” “当然啊,而且是大!色!狼!” “怎么谁都说我是坏蛋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是的!你上次在xx饭店就偷偷亲人家……”柳璃薇又把几百年前的旧账翻了出来。问题是那次我确实是见色起义,没法反驳。 “好了好了,我确实是坏蛋行了吧,问题是跟工作有啥关系?” “因为工作的上司是个美女啊!我怕你会经不起诱惑的……” “我经不起诱惑跟你有啥关系?”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只听见柳璃薇的喘气声变得有些许慌乱。 “是啊,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有任何越轨行为!一定!” “哦?你为什么要向我保证?” “不知道,就是想向你保证。” “……好吧,就便宜你个坏蛋了!”柳璃薇的声音又重新欢快起来,“这个活是我一个朋友拜托给我的,说是朋友,其实相当于是我的老师,你可得恭敬一点。她是上海电视台一个栏目的主持人,需要找一个后期编辑,大致就是让你将节目所要说的东西用语言组织一下。” 一说到上海电视台,我心里不自然的想到了周舟,以后没准和周舟就成为同事了啊,再来一段激情办公室,哈哈哈…… “我不太明白,这种事情应该是电视台早就找好人了吧。” “没错,不过最近他们节目扩版,工作量增加,很多编辑工作分摊到了主持人身上,所以她朝我要个人,我本来想给她找个圈里的人,可是这活基本会说话就能干,你去试试吧。” “靠,我要做出来可不只是停留在会说话的水准上,你就放心吧。” “我对你从来就没放心过,她叫赵珊薰,我把她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你自己打给他吧。”说罢,柳璃薇就挂了电话。 赵珊薰?赵珊薰?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按照柳璃薇提供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哪位?”成熟而睿智的一个声音传来,而且很耳熟。 “啊,你好,我是柳璃薇介绍来应聘的。” “啊,你好,咱们约个时间谈一下吧。” “好,您说吧,什么时间。” “嗯,明天有空吗,下午三点1912星巴克如何?” “okok” “好,那明天下午见,拜拜。” 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对话,可是那个声音却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在我为明天算是面试的那次约会烦恼该穿什么衣服时,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此时我的屋子并没有开灯,还是漆黑一片,我心念一动,悄悄地躲到了门后边。 “李潇,你在吗?”周舟走到我的门口向屋里探了探头,没看到躲在门后面的我,又回到了客厅里。 “天天穿着高跟鞋,脚疼死了。”周舟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从门缝里悄悄向外张望,因为可视的空间实在很小,啥也没有看到。 听见周舟好像将高跟鞋甩到了一旁,接着又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正纳闷周舟在干嘛,忽然门缝里闪过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啊。 是周舟,但是她,没穿衣服! 玩笑开大了,这是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我眼睁睁的看着周舟站在我面前,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啊。 我躲在门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周舟会发现。周舟看上去是想去洗澡。 周舟找了一会,基本都找齐了,可是我知道她还差一样东西,一样让我注意已久的东西。我一直想看看周舟把换下来的内裤放在哪里,为什么每次我都找不到,可是周舟拿着换下来的衣服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让我失望不已。 我叹了口气,准备偷偷溜出去,忽然周舟又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关了。 我正纳闷周舟为啥关灯,就看到她向我的卧室走来,我当时都懵了。 周舟从我屋的门前走过,径直穿过我的屋子,这时我才明白她不是进我屋,而是要去阳台拿换洗内裤。 同时我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让我的冷汗直出,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周舟走到阳台,从晾衣架上摘下小内裤,然后转身准备向回走,就在她回身时,借着月光她清楚的看见了一个人型的东西无声无息的立在门后,并且一动不动。 “啊……” 说实话,换成是我也得被吓死。 听了我的场景重现,大家应该了解到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恐怖。可问题是当时的我没有了解那个情景有多么的恐怖。 周舟看见我后发出一声尖叫,这一嗓子在黑夜中实在是太过刺耳,我本能的冲上前去把周舟从阳台拉进了我的房间,回身用脚带上了阳台的门。我刚送了口气,忽然被我紧紧拉住的周舟回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一下打的我头昏脑胀。我听见耳边有周舟轻微的哭泣声,但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远,忽然房间门口人影一晃,我房间的门被人狠狠摔上。我这才意识到周舟已经冲到了方庭,还把我关了起来。 不过周舟显然也是有点懵,因为从外面是无法将我房间的门锁上的,她关门完全没意义。算了,既然周舟把门关上了不让我看,我就老实在我房间里呆着吧,一会再去跟她道个歉就完了。 可是我的想法实在是太乐观,因为很快我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周舟焦急的声音:“喂,是110吗?我家里有坏蛋……”报警了?闹闹就完了,报警也太扯了。我一把把门拉开,此时方庭的灯已经亮了,但是周舟一听见我的脚步声又匆忙把门关上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很聪明的一招,但是对我却没啥用,因为我对这间房子太熟悉了,知道灯的开关在哪,电话在哪,甚至周舟在哪。 我怕周舟接着打电话,大步流星的朝着电话那里走过去,果然一个微微发颤的人影正蜷缩在电话旁边。我刚要跟周舟说话,但她一看见我走来立刻扔掉了电话跑进厨房。我追过去,周舟躲在饭桌后边,手里握着一把亮晶晶的东西,冲我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但是……你要过来,我就……就跟你拼了。”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周舟好像没有认出来我是谁。刚要说话解释,周舟又将刀子挥了挥,强忍着哭说:“我……我男朋友就要回来了……你再不走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朋友?我傻乎乎还愣了几秒,跟周舟一起住了这么久怎么没发现她有什么男朋友啊。半晌才想到,我那个男朋友不是我吧。立刻一股甜蜜涌上心头,看来周舟果然没有认出来我是谁,也难怪,毕竟屋里实在太黑了,啥都看不清,周舟光着身子在面前转来转去我的小弟弟才是半起立的状态,要是亮点他早吐了。 心念至此,我倒不着急了,强忍住笑憋住嗓子问:“嘿嘿,你的那个男朋友是叫李潇吧?” “啊?”我明显看见周舟的身躯晃了晃,“你……你把他怎么了?” “嘿嘿,他不会回来了,因为……” 周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一看玩笑开过了,赶紧放开嗓子说:“因为我就在这啊。周舟,是我,李潇。” 周舟的哭声戛然而止,我赶忙过去像抓住周舟的手,她却向后猛的一躲,不相信的问道:“你真是李潇?” 我打开了方庭的壁灯,虽然灯光不亮,但是已足够让周舟看清我的脸。周舟看着我愣了半天,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扑进了我的怀里,小手使劲的打我后背,哭道:“你个大坏蛋!大坏蛋!你吓死我了……呜……我太害怕了……” 我想到一个女孩突然发现漆黑的门后藏着一个人,这的确是够恐怖,说到底还是我太过分了,应该在周舟换衣服时就出来制止她,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搁谁身上谁舍得呀。 我承受着周舟的小手在我背后胡乱的拍,将搂着周舟的手紧了紧。 “你就是想偷看人家!你把眼睛闭上,再敢偷看我就和你绝交。”周舟恶狠狠地说道。 绝交倒是确实把我吓到了,嘿嘿。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周舟不停念叨着“不许偷看哦”去关灯,终于世界重新变成一片黑暗。 “我可以睁眼了吧?” “不可以,你就在那呆着,等我说可以才可以!” “现在灯都关了,我看不见你的。” “不行!坏蛋的眼睛越黑看的越清楚。”周舟有些撒娇地喊道。 过了许久,终于周舟说道:“睁眼吧。”我睁开眼,周舟已经穿戴整齐的打开了方庭的灯,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我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你是坏蛋,不许坐过来!”也看不出来周舟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我冤枉啊!” “你还冤枉?躲在房间里偷看……偷看人家的……”周舟脸红红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那个词。 “啊,没都看到,应该说大部分都没看到。”我一脸委屈地说。 “大部分都没看到?” “是啊,因为我只看到前后两条缝,缝里面是什么全没看到。” 周舟愣了一下,小脸变得如火烧一般,咬牙切齿道:“你……你……你坏死了!人家都被你看光了!你赔我!” 啥玩意,这怎么赔? “赔你?那好吧,我只能也脱光了让你看吧。”说着,我就要当场脱裤子。 周舟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我还真不要脸的就坡下驴,嚷道:“不要啊!谁要看你个大坏蛋啊!” 我一脸委屈地说道:“不是你让我赔你的吗,既然我看了你,那让你也看看我不就两清了。” 虽然周舟很聪明,虽然我说的话很不正经,但是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个不靠谱的世界,因为从理讲,我说的完全正确,周舟一时也是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做人是要讲道理的,小姐,我脱了啊,请开眼——” “不行!” “为啥不行?你讲理吗?” “……”周舟脸上的神情生气中透着害羞,焦虑中带着无奈,可爱到了极点,看的我真想将她那白白的小脸啃上一口。 “小姐,人是要讲理的,如果一个人不讲理……”正当我慢条斯理的继续胡搅蛮缠时,周舟终于爆发了。 “我就不讲理了!就不讲理了!跟你一个大坏蛋我讲什么理啊!你就是不许脱,你就是得赔我!”周舟握着小拳头在我面前乱挥,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作为一个单身的职场女性,周舟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冷静和睿智,正因为这样,她也压抑了很多,压抑了很久,结果今天被我的歪理邪说刺激的终于爆发,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可收拾。 周舟与我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嚷,话题也是越扯越远,我也不时还两句嘴。 “李潇!你得赔我,你就得赔我!你赔我房租,赔我被褥,赔我伙食费!” “姓周的,你别胡搅蛮缠,我陪你哪门子的被褥?” “你用过的东西都脏死了,臭死了,色死了!给狗狗都不要。” “你放屁!被褥怎么能色死了?” “就色!就色!你用过的东西都是色的!” “呸!你胡闹!你扯淡!” “呸!我胡闹?你放屁!” 平常文静的周舟连放屁都骂出来了,可见我们俩确实已经吵得忘我了,并且还乐此不疲。等我和周舟骂累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坐到了周舟的身边。 周舟也发现我俩离得很近,说:“谁让你过来的?大坏蛋,一边去!” 本来我倒是想走的,被周舟这么一说再走太没有爷们气概了,老子还就不走了!我把身子往周舟那边靠了靠,一只手顺势搂住了周舟的肩膀。 周舟扭了扭身子,想挣脱开来,说“大坏蛋!你又对我使坏,放开我!” “你不是让我陪你吗,陪你不就是在你身边呆着吗,我这不陪你呢吗?” “我是让你赔偿我,不是让你陪我!” “那谁让你说不清楚的……”周舟的身子晃来晃去的想挣脱,我也不使劲,就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山任她晃,结果身子被她带着一起晃,晃来晃去的还挺好玩,晃着晃着忽然手不小心从她肩膀上滑了下去,失去了晃动的节奏,和周舟的头狠狠撞在了一起,并且奇特的是我们俩是脸对脸的撞,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撞到了自己的脸上,我的嘴唇一阵剧痛。 周舟被撞的捂着鼻子在那哼哼,她的鼻子很挺,刚好撞到我的脸上。而我的嘴唇也是剧痛,一摸竟然流血了,心想周舟的脸上也没长刺吧,怎么流血了。 周舟捂着鼻子撒娇道:“撞死我了……哎呦……李潇,你看看我鼻子有事吗?” “你把手拿开,我给你看看……”我轻轻捏住周舟小巧精致的鼻子,周舟的声音立刻变得奶声奶气,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周舟轻轻做了一个要扇我的动作,我忍住笑,慢慢的左右晃动周舟的鼻子,看起来没什么大事。检查完鼻子我眼神向下一晃,看见周舟微微张开的小嘴中本来洁白的贝齿仿佛了染了些许红色,心念一动,我靠,不是周舟把我的嘴唇咬破的吧,上海版倚天屠龙记啊。 “周舟,你嘴里有没有点咸咸的还有些腥气的味道?” 周舟咂了咂嘴:“你一说好像还真有,怎么了?”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那种味道是血,而且……你看看我的嘴……” 周舟盯着我的嘴唇看了两秒,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最后张嘴喊道:“啊!我的初吻啊!” “啊!我的初吻啊!”我也学着周舟的样子大叫。 周舟将一个沙发垫子朝我狠狠地砸来,说道:“你讨厌死了!今天连续占我便宜,你,你不要脸!” 这回周舟是真有些委屈了,小脸绷的紧紧的,眼圈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我赶紧哄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过我的初吻也被你夺走了啊,你也不算亏。” 周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谁信那是你的初吻啊,你个大坏蛋以前一定接吻好多次了,呜……你讨厌……”周舟虽然嘴里说着我讨厌,可是身子却不自觉的往我身上靠,我顺势轻轻搂住了周舟,温柔地说道:“真的是我的初吻啊,保留了十八年的初吻,如果不是,让我不得好死。不过……你拿走了我的初吻,我一点都不后悔。” 周舟温顺的倚在我怀里,说:“谁信你说的鬼话。” 我轻轻地擦掉周舟脸上的眼泪,说:“骗你是小狗。” 周舟不屑的“切”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焦急的想着安慰周舟的话,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时间空旷的屋子里一阵寂静,情况有些尴尬。 正当这时,周舟忽然开口了:“……李潇……刚才……真的是你的初吻?” “绝对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哼,先信你一次……如果真是那样……”周舟的声音忽然很小,几乎听不见,我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我也不后悔”五个字。 “你说什么?” “啊,我说这次先原谅你了,下不为例!”我见周舟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周舟,明天你没班吧,下午没事吧。”我忽然想起来明天去面试的事情,想让周舟给我参谋参谋。 “啊,没班是没班,不过却有事。怎么了?” “没怎么,有啥事?” “我朋友雇了个编辑,明天我陪她去看看人咋样。” 说到这里我忽然一个激灵,问道:“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见过的,叫赵珊薰。” 第十九章 三胖子的情书 周舟一说她的名字我才想起来赵珊薰就是那个倒霉的早上来的那个倒霉人。就因为在她面前周舟对我的称呼问题,我被周舟狠心的扫地出门。 “赵珊薰?就是那个早上将咱俩拆散的眼镜大妈?” “去你的,她是我的同事,而且……而且什么叫将咱俩拆散,咱俩又没那什么……” “是是,她当然没将咱俩拆散,咱俩哪拆得散啊,我去外面出个差不是又回来了吗。嘿嘿嘿嘿。”我一脸坏笑地说道。 周舟扬手将一个垫子砸了过来,说道:“信不信我再把你赶出去。” 她这话一抛出来,我立刻觉得被绑住了手脚,虽然这话九成是逗着玩,但实在威力太大,我脸上虽然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嘴里却已经不再借机占便宜了。 看着我突然僵在那里的尴尬样子,周舟微微笑了笑,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这个女孩确实聪明,早已洞察了我的弱点,知道越说越说不过我,不如直接攻我软肋。 在一个女孩面前被噎住是很没面子的,我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转换话题:“也就是说明天你的同事要去面试一个雇员,你去替她把把关。” 周舟眨眨眼睛,说:“差不多,不过赵姐经验丰富,眼光独到,根本用不到我把关,我也就是凑凑热闹。” “那个赵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嗯……这个嘛,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啊,难道……”周舟怀疑地盯着我,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大概猜到了周舟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你放心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就是随便问问。” 周舟将目光从我脸上错开,说:“你喜不喜欢她我放什么心,反正你是大坏蛋,都是看一个爱一个。” “我心目中的美女只有你一个。” “……”周舟没想到我这么直白,脸红红的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头扭开,小声说了句:“不正经。” 最近我和周舟的关系仿佛越来越融洽,说的一些很露骨的话周舟也只是象征性的表示反对,而且刚才的初吻事件我确实听到了“我也不后悔”几个字,嘿嘿。说实话,初吻是骗周舟的,没记错的话,初吻应该是和柳璃薇独处的那个夜晚亲她的那一下。 “我有预感,明天接受面试的一定是个大帅哥。”我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嘻嘻,我也希望是,整天面对的都是你这只大坏蛋让人烦死了,如果那人真是个帅哥我也许会去跟他约会啊。”说罢,周舟还挑衅地看了看我。 我知道她在故意气我,故意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你敢打赌吗,我赌那人一定一点都不帅,我输了你和他约会,费用我全出。我赢了你和我约会,地点随我挑。” 周舟眼珠咕噜噜一转,已经看出了这个赌约最大的破绽:没办法明确界定什么是帅。即使那人不帅,周舟也完全可以硬说他帅,通过胡搅蛮缠总之是不会输的。 “好,一言为定!”周舟欢快的说道,全然不知已经中了我的陷阱。我心里暗爽,心想你就等着乖乖陪我去旅馆吧。 第二天,上午我照常去上课,一进教室就看见寝室那三个活宝脑袋挨在一起猥琐的晃来晃去。我轻轻走过去,说:“啊,林闻音,你怎么来了。” 接着就看见三胖子球状的身躯突然弹了起来,一边紧张的东张西望一边将个东西使劲往背后藏。我一把将他背后的东西抢了过来,原来是张纸,打开一看,还是那种作文纸,第一行正中写着两个大字:情书。 三胖子上来就想抢,我在教室绕着圈的跑,一边跑一边看,上面写道: 闻音,见字如面。还记得我们初遇那天,你就象一只没毛的白天鹅,深深吸引住了还是丑小鸭的我。当时我的心中欲火中烧,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后来,在每个夜晚的梦中,你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写这封信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我只想和你说,我需要你,就像你不需要我一样。 ——爱你的小胖 ※ ※ ※ 我一路看一路笑,最后实在是岔气了,蹲在那里起不来。三胖子一把将情书抢走,气呼呼的说:“笑,笑,都笑个屁啊,你们有文才帮我写啊!” 我拍着三胖子的肩膀和他回到座位,琛哥和十三香正在那表情严肃的讨论问题。看见我来了,说:“老二啊,三胖子的情书你也看见了吧,这种东西送出去,丢了马子不说关键是丢我们寝室的脸啊。” “三胖子这封情书从搞笑的角度来看,还是相当有水平的。” 琛哥老气横秋的说道:“可我们的目的不是搞笑而是搞女人啊,这么搞是搞不到的。” 十三香在一旁连连附和,三胖子满脸委屈地说道:“那你们说咋写。” 琛哥看着窗外,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琢磨:“写情书不是用语言来写的,而是用心,而心落在笔尖,就成了诗。”琛哥话音未落,我们几个都已惊呆了,我这还是琛哥吗,一嘴沧桑的语调,满身忧郁的气质。我们都认为琛哥肯定曾经有什么故事,情书叩开了他深藏已久的心扉。 半晌,琛哥回过头来,眼神安静的说道:“我给你写一个吧。” 我们立刻拿过笔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琛哥的笔尖,期待从中流淌出如水的诗句。 琛哥刷刷刷的运笔如飞,只见纸上落下一首整齐的诗句: 我叫锄禾,偏偏你叫当午。 我叫仙剑,偏偏你叫侠传。 我叫清明,偏偏你叫河图。 我叫王朝,偏偏你叫红酒。 我叫弯弓,偏偏你叫大雕。 此诗一出,我们三个立时傻眼,互相瞪了半天,最后三胖子用一个字给这首诗做出了一个精确的评价:牛。 琛哥的诗实在是太有震慑力,我们三个都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三胖子咬咬嘴唇艰难的问了一句:“我就拿这个给她?” 琛哥潇洒的将笔一丢,双手抱着头悠哉的说:“没错,一般的女生绝对顶不住这首诗的威力。如果她顶住了,你再来找我,到时我给她寄张我们公司的光盘,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全方位的爱情。看了我的盘,嘿嘿,就由不得她了……” “得得,你那公司的盘别说她顶不住,我都顶不住两分钟。”三胖子郁闷的说。 十三香轻蔑地说了一句:“两分钟你就不行了,点心,我至少能坚持十分钟。” “你牛行了吧,你们认真点好不,这叫诗吗,整个一首有色顺口溜。你见过给一美女送情书送这个的吗,这是送给美女还是送给妓女啊?”三胖子恼火地说道。 琛哥面色深沉地说:“废话,当然送美女,妓女吃这套吗。你要真送妓女那我就不得不拿出真本事了……” 话没说完,十三香不耐烦的把琛哥推到一边,跟三胖子说:“琛哥的情书纯属扯淡,我教你怎么写。你明白女人的天性是什么吗?” “……不知道。” “虚荣!明白吗,啥叫虚荣,就是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有钱,你说你自己符合哪点?” “我诚实善良……” “屁用没有!比你诚实的多了去了,农民伯伯多么朴实善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为我们种吃种穿,可是你认为林闻音能喜欢他们吗?” “这个……”三胖子觉得十三香的话虽然不太着调,但好像还有几分道理,“你接着说。” “所以吗,你就要变成林闻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可是我不高不帅也没钱。”三胖子哭丧着脸说道。 “可是你有我们这三个哥们啊。比钱牛多了”十三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呵呵,王哥,说说,事成了小弟必有重谢。”三胖子立刻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 十三香微笑不语,伸出手,大拇指和中指搓了搓。三胖子装傻的将一包面巾纸递到他手中。 “别来这套。一个礼拜饭钱你请了。” “你不刚说咱们是哥们吗?现在翻脸就要钱啊。” 说着说着俩人就吵了起来,我和琛哥都是见怪不怪,这俩人的吵架就和琛哥的防空事业一样,是一刻都不可以松懈的。 最后俩人终于达成了协定,十三香开始给三胖子出谋划策:“这个又高又帅又有钱中的高和有钱你是都沾不上边的,唯一能下功夫的就是帅。” 我和琛哥不禁上下打量下了三胖子,客观的说三胖子长的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因为太胖,所以跟帅字还是没什么联系。 “当然,从外形将你变成帅现阶段是不太现实的,可是这个帅是有很多种的。其中一种叫做气质帅。比如……英雄的气质。” 三胖子吞了口口水,说:“那怎么拥有这种英雄的气质呢?” “英雄救美。”一直没说话的琛哥插了句嘴。十三香朝琛哥点了点头,说:“没错,最直接最迅速的方法就是英雄救美。” 听到这里,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看着琛哥和十三香那副邪恶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顿时一股凉意爬上背脊。 果然这两个活宝同时将手搭在了我的身上,冲我不怀好意的笑:“老二,老三有难怎么的你也的帮个忙是吧。今天下午正好没课,我们准备为三胖子演场戏以确立他在林闻音面前的高大形象,你也过来帮个小忙吧。” “去你们的。林闻音早认识我,演啥都是穿帮,而且我下午确实有事,真去不了。” “放心,有琛哥给你化妆别说林闻音认不出你,连我们都不敢认你。” 我对琛哥的化妆风格有一定了解,认不出是不一定的,不敢认倒是一定的。“不行,我真有事,我今天下午有个工作要去面试。” 在那三活宝发作之前我飞一般的逃离了教室,娘的,课老子也不上了,去图书馆好好看看面试的口才吧。 结果到了图书馆就开始爬在桌子上睡觉,睡的一塌糊涂,醒来之后发现左右两边都没什么人,心想这图书馆不是很紧张吗,怎么今天这么空啊,刚要站起来,忽然发现桌子上都是水。这他妈谁洒的水啊,怪不得没人坐呢,接着发现这水怎么黏黏呼呼的,再仔细一看发现一条晶莹的细线从桌面连到我的嘴上,我愣那琢磨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这是我流的口水啊。 我赶紧用袖子将嘴边的口水抹去,发现四周的人都在偷偷看我,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将口水擦掉,可是无奈整个桌子都是,我又没带纸,要是拿袖子擦估计我这身衣服就变雨衣了。 一看表时间已经不早,还是走为上策,冲周围的人热情的笑笑说:“I am a Japanese studying here。Byebye。”说完赶紧闪人,后来学校风传一个日本留学生在图书馆公然留了满桌子口水还不予处理的反日言论。 1912星巴克离学校还是比较远,而且比较贵,我口袋里的钱连路费都很紧张,不过既然是赵大妈自己约的星巴克,那自然是她请,老子面试不成,过去狠吃她一通也是好的。 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那家星巴克,这种地方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最适合那种小资情调的小资阶级。说实话,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种店内的环境,怎么说呢,大概是一种很现代很都市的感觉。让我意识到自己其实还很年轻。 我大概早到了五分钟,走进店里远远便看见有一桌坐着两位女士,正欢快的聊着什么,不是捂嘴微笑。我悄悄走了过去,赵珊薰面对着我,很早就发现了我,周舟刚好背对着我,全然没有反应。我走到她们身边,赵珊薰安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好,您应该就是赵珊薰吧,我是她介绍来应聘的,叫李潇。” 赵珊薰还没说话,周舟忽然猛地回过头,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嘿嘿,现在你还只是啊,今天晚上我让你啊啊啊。 很明显,周舟对我的出现很是吃惊,看了我半天最终说了一句:“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赌。” 我冲周舟猥琐的笑笑,赵珊薰在一旁看见,微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俩认识啊,李潇,这个名字很耳熟,咱们是不是也见过啊?” “啊,您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上过一期你们的节目,不过那期是周舟主持的,您大概没见过我,我和周舟也是那阵认识的。”我见赵丹君好像忘记了那天早上的事,也不想再挑起话头。 “呵呵,是吗,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见过呢,就在某个早上,在某个人的家。”赵珊薰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显然她根本没忘记那天早上的事,她在试探我! 被人当场揭穿谎话是很尴尬的,我不禁暗暗感叹做主持人的怎么都和狐狸一样,给她们工作也许是个错误。 “啊……哈哈,哈哈,我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早上,最近为了准备这次面试光熬夜了,搞得记忆力大幅下降,昨天我爸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他是一卖保险的呢。哈哈哈哈。” 周舟在旁边冲我使了几个颜色,让我别再耍贫嘴了。我赶紧端正了态度,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认为您的工作我可以胜任,所以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 赵珊薰看了周舟一眼,笑道:“本来小薇向我推荐你时,我还以为是小薇曾经的同事,没想到是周舟的闺中密友啊。能和两个有相当影响力的美女关系都这么亲密,你很不简单啊。” 赵珊薰虽然一直笑呵呵的跟中风了似的,然而刚才她的举动却无异于在我和周舟之间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立刻感觉到周舟的目光中传来了一股寒气,这个赵珊薰是在是太可恨了,凭什么她既是柳璃薇的朋友又是周舟的同事。当时的我对这件事第一感觉是:这么巧,不是写小说吧。后来的我对这件事第二感觉是:“这么巧,干脆写小说吧。再然后本书就出世了。” 虽然现在用小说写来很调侃,不过当时的情况是很危机的。女人总是敏感的,尤其是对漂亮的同性。况且柳璃薇的事我一点都没透出风,这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周舟也不好当场发作,脸上还带着微笑,不过那笑容已变得有些狰狞。 “啊哈哈哈哈,我和柳璃薇只是偶然认识的,一点都不熟,她推荐我完全是因为我的能力足以胜任您的工作,您别多想。” 周舟哼哼哼的干笑了几声,对我说:“柳璃薇?就是那个大明星?李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这话就有明显的火药味了,我张了半天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舟看着我,最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我。 “呵呵,李先生,别的以后再说,咱们先聊聊工作吧。”赵珊薰笑眯眯的说。看着赵珊薰那张中风了的脸,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朝她竖中指的举动。你挑起事头,等周舟和我吵起来了,你又笑着说谈工作! 心里这么想想过把瘾就完了,该面对的现实还是很残酷的。赵珊薰说:“小薇跟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是xx大学的大学生,能力也是没问题的。” 我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每句话都带上柳璃薇。我笑着回答:“能力绝对没问题,只是您的话我很轻松。” 赵珊薰听出了我话里占他便宜,微微一笑,说:“你认为很轻松吗,如果很轻松的话,我也犯不着再请人帮忙了。” “再不轻松,每天通宵也总能让您满意了吧。” 周舟听到我的话,嘴唇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赵珊薰神色怔了一下,显然是没预料到我每句话都能占她便宜。 “倒也没那么夸张,不过作为学生的话,你既要上课又要工作还是很辛苦的。” “呵呵,谢谢您的关心,我很能坚持的。” 赵珊薰也意识到了和我耍嘴皮子基本讨不了好,直奔主题:“既然李先生自认为能承担这个工作,那我现在就对您测试一下,是个小游戏而已,不要紧张。” “您放心,就是现在这个星巴克炸了我都不紧张。” 赵珊薰说:“我的工作主要是将记者和导播收集的节目资料组织成一篇完整的主持稿,要在有限的节目时间中尽可能完整的将故事的内容传递出来,同时还要突出故事中令人感兴趣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暴点。这个活做起来不难,做好很难,而且它直接影响到节目的收视率。所以即使你是小薇推荐来的,我也不能草率录用,我要对你进行一个测试。” 说罢赵珊薰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我,说:“这是我们即将进行的一个专题,你先说说这篇故事梗概中最吸引人的哪部分。” 我接过稿件,字数不多,却很精炼。故事讲述了一对夫妻生了一个女孩,因为重男轻女的落后思想狠心的将她抛弃,这位女孩幸运的被一位好心的老太太抱走,并抚养到16岁。可是她又不幸的患上了白血病,为了找到匹配的骨髓她千辛万苦的找到了亲生父母,此时她的父母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孩的弟弟妹妹有很大几率与她的骨髓匹配。然而狠心的父母和那一双儿女竟然将她拒之门外,走投无路的女孩在好心人的建议下找到了《天下故事》栏目组。 故事很短,却很曲折。我想了想,说:“暴点应该在那对狠心的父母竟然将患了白血病的女儿拒之门外这一段上。” “那怎么体现暴点?” 这个问题好像不是我的工作啊,我看了看周舟,想寻求些帮助,发现她也睁看着我,不过看到我的目光立刻把头偏了过去。 “我个人认为暴点中的暴点就在那对父母是如何将女儿拒之门外的,那对父母不太可能参加我们的节目,所以我建议这段不如派记者和女孩再去敲父母的门,将所有的情节拍摄下来经过剪辑播放,主持人就不露面了,这样直接的画面应该更能抓住观众的心。” 听完我的话,赵珊薰思考了一会,然后转头问周舟:“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下完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周舟这家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本来想借助这个工作不再吃软饭,没想到竟然被我吃软饭的对象给搅了,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真奇妙。 赵珊薰微微笑了笑:“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哪里不好周舟你说说吧。” 周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什么叫主持人不露面更能抓住观众的心,我们做的本来就是谈话节目,没主持人行吗?凭这点就没必要录用!” 我知道周舟全是针对我,她这么说我还真不好反驳,只能无助地看看赵珊薰,心想:眼镜大妈,你把我逼到这步境地不能啥都不管吧,我要是这么就不被录用我让琛哥玩了你。 赵珊薰还是一脸中风的笑,说:“周舟,不要感情用事。李先生说的话其实很正确,眼光也非常犀利,我认为李先生基本可以胜任我的工作了。” 周舟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是我什么人啊,我犯不着和他感情用事。” 我只能苦笑了。 赵珊薰说:“李先生,我认为你很有潜力,但有没有能力还不好确定,这样吧,咱们先进行一个所谓的实习。内容很简单,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个稿子,我们现在掌握的只有这个稿子,其他所有的资料通通没有,你可以利用我们栏目组的资源去收集,然后将一份完整的主持稿做出来,限时两个星期。如果做出来的效果我很满意,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如果不满意,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赵珊薰让我不是很舒服,我说:“我的工作应该只是将资料进行整理编辑吧,收集资料这个过程我需要参与吗,你们栏目组应该有专人吧。” 赵珊薰说:“我没让你去搜集,只是让你决定怎么搜集,你可以利用节目组的一切资源去收集,这样给了你更大的发挥空间不是吗?” 算了,出来混哪能不挨刀。虽然赵珊薰的话怎么听怎么像忽悠我增加我的工作量,但谁让咱是新人呢,我认了。 “得,我保证完成任务,那我怎么才能使用你们栏目组的资源啊?” 赵珊薰忽然狡猾的一笑,说:“最近有一个很急的国外采访我得去跟,暂时不在台里,所以周舟,你带他吧。主持人是能调动所有资源的。” 周舟气鼓鼓的说:“凭什么,我也很忙的,凭什么要带他啊,让他自己去吧。” 赵珊薰搂着周舟的肩摇啊摇,说:“就当你帮姐姐一个忙吧,再说,你就那么不想带他吗?” 周舟面色稍稍一红:“我当然不想带他了!” 赵珊薰搂着周舟又耳语了几声,周舟的脸更红,终于说:“那好吧,那篇稿子我就带他,下不为例!” 赵珊薰将头转向我:“李先生,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找周舟商量吧,反正你俩联系方便。”说完还冲我恶心的眨了下眼睛,“那咱们就散了,我去买单吧。” 赵珊薰一提买单我才想起来自己啥都没吃,老子光被忽悠了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赵珊薰结完帐起身就走了,周舟也紧随其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快步离去,我一看这哪行啊,快步追上去说:“周舟,等等,等等我。唉,周舟!” 叫了几声周舟全然不理我,我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我一把抓住周舟的胳膊,将她拉住,说:“周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周舟一把挣开我的胳膊,说:“我不想听什么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而且我有必要听你的解释吗,咱俩又没有什么关系。”说罢周舟扭头又要走。 我心想不就一个柳璃薇至于的吗,干嘛这么不依不饶啊。不行,还真不能让周舟走了,我不爱看韩剧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剧中女主角一跑男主角连动都不动,你大便呢,不追你俩掰了就是活该。 我再次抓主周舟的胳膊,将她拦住。这回,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也不适合说什么。周舟回头怒视着我:“李潇,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大街上,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 我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上110,将手机递给她:“别说你喊,就是你把110叫来我也不让你走,你误会了,咱俩要好好谈谈。手机给你,你随时拨打110。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周舟看着我的手机,又看看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流氓!” 我笑嘻嘻的冲周舟说:“男人不流氓,女人不上床啊。” 这话露骨了点,周舟也有点害羞,红着脸说:“好了,你放开我吧,咱俩去那边的咖啡馆坐坐,有什么事你说。” 我松开了周舟,说:“那咖啡店没意思,咱俩不如去那家。”我将手指向一家装饰很温馨的点心店,店名叫红线,是一家以情侣为消费群体的小店,在这边很有名。 周舟呸了一声,回头又走进了星巴克,算了,星巴克就星巴克吧。虽然贵了点,反正也不是我掏钱。 周舟点了两杯咖啡,说:“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语气中充满了冷漠。 “我和柳璃薇是认识,但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周舟盯着眼前的咖啡,说:“这事和我没关系,无所谓。” “有关系!”我握住周舟去端咖啡的手,周舟往回缩了一下没缩回来,“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喜欢你。而且……你也喜欢我。” 周舟使劲把手挣了回来,低下头,说:“你,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喜欢你。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我要你知道我喜欢的女孩是你,不是什么大明星。而且我会一直喜欢你,喜欢你一辈子。”这话明显是骗女孩那一套了,不过不知为什么我说“不是什么大明星”时心里莫名的跳了一下。 周舟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又低下了头,被我握着的手也不在挣扎,任凭我握着,我知道到这个地步危机基本解除了。于是趁机说道:“周舟,我的心一直在你那,所以其他话也不多说了。不过有件事我确实是错了,错的一塌糊涂。我真不应该和你打赌,今天来的那人帅的简直没边了,我认栽了。你和他约会去吧,我出钱。”说完我装出一脸颓废的表情。 周舟抬头看了我一会,说:“你讨厌!” 周舟大概也没见过刚闹别扭马上又死皮赖脸的来约她的人,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我早该想到你那肮脏的脑子里肯定没有什么正经事,这次打赌输赢你都占便宜,我要退出!” 我满脸委屈地说:“我怎么输赢都占便宜了,我赢了不仅得约你出去还得请客掏钱,我很吃亏啊。” 周舟说:“行,你吃亏吧。咱俩这咖啡的账你结了吧。” 当时我的表情就僵那了,本来没预料到会发生这么多复杂的情况,口袋里就带了100块钱和两张电影优惠卷,那电影周舟嚷嚷了好几天想看,我琢磨着谈完工作把周舟拉进电影院,趁着黑灯瞎火摸摸周舟小手。结果现在这两杯咖啡钱足以让我身无分文,别说去影院看大电影了,就是去网吧看小电影都不够了。 气氛很尴尬了,你说请人家出去约会结果连两杯咖啡都请不起,你玩闹呢。我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真他妈苦,是我这辈子喝过最苦的咖啡。我抬头看着周舟的眼睛,周舟的表情很欠揍,因为我根本无法看出她眼中的任何情绪,气愤,悲伤,失望,还是无所谓总之统统看不出来,这样的周舟让我觉得很恐怖,空气中仿佛也传来了莫名的压力。 “对不起……我……”我低下头,艰难地想说出事实。我承认周舟是我永远无法掌握的女性,我认输了,或许我和周舟的相识只是人生的一段插曲,永远无法成为主旋律。 “小姐,结帐,这位先生买单。”周舟不等我话说完,拎上包扭头向外走去。我下意识的起身想追,旁边的服务员却把我拦住了,让我买单。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周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阳光中,却无法移动丝毫。我以前一致认为,追女生追不追得到不好说,但至少追不追你可以自己把握。然而那一刻我的想法破灭了,随之破灭的还有我的心。 我茫然地坐回了椅子上,耳边是服务员嘈杂的声音,那一刻我很想抽烟,摸遍了全身只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服务员以为我想结帐,将帐单递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没接,从钱包中掏出唯一的一张纸币拽给了服务员。 “就这些,不够你就报警吧。” “先生,两杯蓝山摩卡一百元整,收您一百元整。谢谢您下次惠顾。还有这是您刚才掉的东西。”说着服务员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 正好一百元,这是幸运还是一种讽刺。我自嘲的笑了笑,低头一看,手里攥着的正是那两张电影优惠券。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灯光并不明亮但是却很刺眼。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过了好久。 我颓然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慢慢向门外走去。我用力推那扇周舟曾经轻易推开走掉的门,却觉得是那么的沉重。 门开了,光来了,闭眼了。我不忍心看没有周舟的世界。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很感激这个人,因为这句话曾经无数次绝望中的我振奋精神,同样,这次也不例外。 我睁开了眼,就是吗,外面的世界还是这么多彩,这么美丽,这么……只是,为什么仿佛变得模糊了。我揉了揉眼,才发现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噙满了泪。 男子汉大丈夫哭了算什么,我使劲的擦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干。这时,旁边伸出一只白嫩的纤手,递给我一包纸巾。我顺着那只纤手向上看去,只见那熟悉的脸庞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怎么没走?” “在等某个人。” “等谁?” “等一个自作聪明以为一定能和我约会只带着一百元和电影优惠券就出来的人。” “如果那个人身无分文,不再能请你看电影,你还等他吗。” “等。” “为什么?” “因为他还有想着我的心。”说着周舟轻轻牵起我的手,将我手中已经被我攥的快烂掉的两站优惠券轻轻拿走,放进自己的包里,又掏出两张电影票放到我手中。 “帅哥,可以请我看场电影吗?”周舟牵着我的手笑着说。 “……行……对不起,周舟。” “不应该是对不起,而是谢谢吧。”周舟调皮的看了我一眼。 “……谢谢……” 我牵着周舟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时在街边驻足,宛如一对情侣。周舟的手很温暖,在几分钟以前很难想象我还有机会握住这只手。 “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请你看电影的?” “你这么小气的人怎么会贸然答应请我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出去约会,里面肯定有鬼。”周舟将我的手晃啊晃,得意地说。 “我小气?那一百块可是我……” “一个月省下来的饭钱?”周舟仿佛洞察一切。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窘境已经完全被周舟知晓,有一种被扒光了放在灯光下的感觉。 “李潇,其实你来之后不久我就知道你很缺钱了,穷的连饭都吃不饱,我很想帮助你,可是……我知道,男人有一种叫尊严的东西,我的意思你明白吧。所以我又不敢帮你……今天,你找到工作我真的很高兴,所以只在今天,你就放下所谓的尊严,好好陪我一天!” 周舟的话说的有些奇怪,但是其中的意思我全明白,她是真心为我,每一步都替我考虑周密。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流出来,周舟忽然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说:“李潇,我很在乎你,不要辜负我。”然后飞快地用唇点了一下我的脸颊,跑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周舟在我脸上点的那一下仿佛在梦中一般,朦朦胧胧,让人分不清真假。但是周舟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是如此的清晰,真实。 周舟跑到前面回头看我,脸上带着可爱的红晕,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夕阳染红。我知道的只是那个梦中的身影已经不在模糊。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周舟继续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牵着手,聊着天。 “那两杯咖啡正好一百元,是你算计好的吧?” “呵呵呵呵,当然啊,其实那两杯咖啡不只一百元,我提前跟服务员小姐说了下,把差价给她了。”周舟得意的笑笑。 “那我要带了点零钱,你是不是也得让我把零钱都掏出去?” “是的。” “……为什么啊?”我很不解的问。 周舟忽然松开了我的手,走到我面前,用手点着我的胸口严肃地说:“为了惩罚你!” “惩罚我?” “没错!”,周舟用手将头发向后拢了下,这个小动作莫名的让我觉得很妩媚,“李潇,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让我真的很高兴。而且,至今都不能回答你是我的错……但是……柳璃薇这件事我真的很气愤。” 周舟说完又回到了我身边,没有牵我的手,只是和我并肩向前走。周舟的话让我无法向下接,说实话,柳璃薇在我心中确实占了一定的位置,再向下说我一定会说出一些对不起周舟或者对不起柳璃薇或者对不起自己的话。 “周舟,你什么时候知道柳璃薇的?” “从你受伤那次吧,我赶去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接受了最好的护理,而且有人还把所有费用全掏了,我就知道肯定有个大人物在你后面。后来有个女孩给你送手机,她一直带着付大墨镜感觉很奇怪,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个圈里人,而且比较红。” 周舟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柳璃薇确实曾经去医院给我送过手机,我说:“那是你俩的第一次见面吧?” “也是唯一一次” 我笑道:“第一次见面柳璃薇就被你耍了,她带着个大墨镜还被你认出来了,你轻巧的说了句你是我表姐就把她给蒙了。” 周舟也笑了笑,狡猾地说了句:“女人很敏感的。” “可是你是怎么确定这个明星就是柳璃薇的?圈里带墨镜的女人应该很多吧。” 周舟犹豫了一下,说:“是赵姐,我去找赵姐问了问,她年轻时曾经做过企宣,圈里比较熟。” 她娘的,又是这个赵珊薰,老子真是不爽她了!我本来的梦想是左手搂着周舟,右手拥着柳璃薇。现在再加一条,跨下骑着赵珊薰! 周舟看我有些出神,仿佛看出我的想法,用小拳头敲了敲我的脑袋,说:“你不要对赵姐乱想,赵姐并没有明确告诉我她是谁,不过是我通过她给的信息瞎猜的。赵姐其实人很好的,要怪只能怪你太花心!” 我将周舟敲我的小手捉住,握在手里,说:“我哪里花心啊,柳璃薇真的只是我的一个纯洁的朋友而已。” 周舟忽然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认为男女之间会有纯洁的朋友关系吗?” 我当场愣在那里,这句话的答案我很清楚,没有,但我不清楚能不能说出来。 周舟沉默了一小会,马上转移了话题:“刚才那小姐把你那一百元都拿走时,你是不是特绝望啊。” 周舟的语气重新活泼了起来,我说:“岂止是绝望,简直是绝后。当时你跑了,我身无分文,别无长物。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啊,当时我的心中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 周舟期待地问:“什么念头?快说啊。” “我没钱坐车回家啦。” “去你的!”周舟用力把我一推,说,“你个没心没肺的坏蛋,人家好不容易设出这个局,想让你有点绝望的感觉,你怎么这么软硬不吃啊!”说着就想追上来捶我,我见机不好抱头就跑。 欢乐的时光总是会被得意忘形带来的意外打断,周舟玩得很疯,看那架势基本上不打死我是不过瘾,结果在她伸手打我的瞬间我一个急转弯,轻巧的躲开了她的追击,而她因为用力过猛,身子被惯性带着向前冲去,本来这也没什么,关键是她冲过去的方向刚好有一个人,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更关键的是这个人是个男人。眼看周舟就要撞在他怀里,我心想哪能便宜了这个孙子,扭头冲了回去,在最后一刻拦在了周舟身前,一把将周舟搂住,接着就感觉撞到了那个人的身上。我们三人一起摔倒在地。周舟最好,压在了我身上,连土都没怎么沾到。而我后面那大哥最惨,被两个人压在身下,惨叫连连。 我赶紧站起来,满俩假笑的对那大哥说:“大哥,是小弟的不对。小弟现在身有急事,改日再登门请罪。”说完拉着周舟就要跑,没想到周走比我还热心,迅速的跑到那大哥身边,关切的问:“导播,您没事吧,对不起啊,我没看路。” 啥玩意?导播?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周舟那栏目组的老大吧。 我一看篓子捅大了,也跑过去把导播扶了起来说:“大哥,大哥。小弟刚才跟您开个玩笑,我们这就送您去医院,没病咱也的在里面歇个十天八天的。” 周舟瞪了我一眼,显然是嫌我那张臭嘴。导播看上去倒是个和蔼的人,笑着说:“哎呦,是周舟啊。没事没事,是我不应该在步行街上站着不动的。这位是……” “啊,幸会,我是周舟的男……” 我话还没说完,周舟抢先接了下去:“男性朋友。” 导播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显然是满脸的不相信,我得意地看了看周舟。 周舟给我一个白眼,接着和导播套近乎:“导播,您怎么来这了?有工作?” “可不是,台上要一组上海风情的片子,我拍了不少地了,不过这条情人街还没拍,这不今天过来看看。” 情人街?原来我们都走到情人街了。这情人街是电影院前面的一条街,因为街上都是情侣且店铺也都是以情侣为主题所以得名。而且,更关键的是这条街有个传统,如果是一对青年男女逛这条街女的必须挽着男的肩膀,无论姐弟兄妹还是陌生人。 周围果然都是挽着肩膀的男女,我心里一阵暗喜,不自然的流露了出来。周舟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声说了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导播大哥忽然大手一拍,笑道:“啊,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周舟你依偎着你这位朋友在情人街上走一圈好吗,我正好取材!” 嘿嘿,天不尤人啊。 第二十章 情人街 周舟听了导播的话愣了一下:“什么?我……和他依偎着走一圈?” 导播兴奋地说:“对,对。人家让我拍上海风情,自然是要给其他地区的人看的啊。你出演的话对于扩大你们节目的影响力很有好处不是。而且情人街肯定得拍情侣,情侣就得拍美女,美女当然要拍你啊。” 这个导播说话倒是直来直去,实话实说,让我对他好感大增。尤其是那句情侣就得拍美女,真是一针见血。 周舟面带难色,想拒绝,可是对方毕竟是导播,不好太直接,在那嗯嗯了几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我心想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我一把搂住周舟的肩膀,说:“导播,没问题,不就是走两步吗,我和周舟一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您以后在台里也多多观照我们家周舟。” 周舟听的又气又急,挣开我的手,说:“谁是你们家的了?导播,你别听他瞎说,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就是普通朋友,拍这个有点不合适。” 导播呵呵呵地笑着:“没什么不合适,情人街就是陌生人都牵着手,何况你俩还是朋友。来来来,别墨迹,快着点的。”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我现在真是觉得这个导播仿佛天使一般。周舟还有点忸怩,我大手一挥,一把搂住周舟,让她紧紧贴在我怀里。冲导播做了个ok的手势。 周舟气鼓鼓的看着我,不过看到导播已经架机器开拍,也只好顺从的依偎到我怀里。 心里美滋滋的搂着周舟在情人街上漫步,导播在各个地方选位置进行拍摄,时不时对我们提出一些要求。 “周舟,你离李潇再近一点。” “周舟,李潇冲你低语时,你要把耳朵凑过去。” “周舟,不要只被李潇牵手,你也要反牵她的。” “周舟,和李潇亲一个……” 导播很专业的对周舟提出各种要求,我也在最后补充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然而却被周舟狠狠踩了一脚。 周舟虽然不情愿,也算配合的和我完成了导播的要求,情人街也将近走到了尽头。就在我们都以为快要完结的时候,导播忽然沉思了一会,提出了一个快让我激动的哭出来的要求:“周舟,情人街的最后你和李潇亲一个吧。” “什么?”周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你和李潇最后不接吻,感觉不好。”导播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舟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辜的冲她摊开手,表示这不关我的事…… “导播,这有点过了吧。” “不过,不过,周舟,你就配合一下吧。你俩不用真吻,借位你明白吗,我逆光拍,只要你俩能表现出接吻的样子就行。” 借位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不过接吻还能假接吗,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人,绝不能作假。看着三一五晚会上那些被假货坑害的人们我的心里就是一阵剧痛,我能作假吗,不能!这是对我们自己良心的考验,对我们自己灵魂的审视。 周舟听到不用真接也就扭扭捏捏的同意了,看到我脸上兴奋的神情,狠狠掐了我一下:“一会,你要完全听我的。你要敢乱来,哼哼,我就……” 你就什么啊,说破天了不就是把我那个了吗,真到了床上还不一定谁上谁下呢。我完全不甩周舟那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导演架好了机器,对着我们说:“开拍。” 周舟按要求轻轻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也紧紧环住了周舟的腰,周舟小声对我说:“把脸向左偏。” 我偏过去后,周舟将头伸到我侧面,营造出我们俩好像接上了吻的样子,我一看这不是作假吗,不行,我得制止!于是我把脸向周舟那边凑过去,周舟一躲,导演喊道:“停!周舟,你不要突然一躲啊,好不协调啊。” 周舟气呼呼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李潇,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听不懂,我们那都说登鼻子上脸挖眼屎。” “下流!” 第二次拍摄开始,周舟这回聪明了,不管我怎么动,她都迎合着我进行借位,我来回晃动显得我们俩吻得很激烈,实际上我连碰都没碰到周舟。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导播仿佛对这段很满意就要喊停了,情况万分危急,我急中生智忽然捂着肚子蹲下了。 导播喊道:“停停,又怎么了,这条差点就过了。” 我痛苦地喊道:“导播,我刚才肚子忽然疼了下。” 导播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用不用去医院?” 我立刻满面红光的站了起来,说:“现在没事了,这回一定成功。” 导播点点头,说:“别勉强啊,实在不行我换人也可以的。” 换人和周舟接吻?你开玩笑,我这跟周舟家蹲了好几个月了连手都没怎么摸,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次亲嘴的机会还能让它跑了? 我立刻表示自己的身体状如牛,如果生在欧美早去拍黄片了。导播再次开了机器,说:“开始。” 这次我的头并没有不老实的晃来晃去,手也没有紧紧地按在周舟的柳腰上,周舟以为我死心了,得意的微笑了下,慢慢将头向我靠近。看着周舟越来越近的脸庞,我心中浮现出流传已久的泡妞三诀:胆大,心细,脸皮厚。 上一秒,我还如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动作,这一秒,我的双手闪电般的从周舟腰上拿开,捧住了周舟的脸,下一秒,我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吻了下去。 以上过程历经三秒。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在正常的情况下接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接吻只是嘴贴着嘴?我想这个问题想了好久,等回过神来时导播已经在那边鼓掌了。 我放开周舟,心里没有任何念头,周舟把脸别了过去,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一切,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在电视剧里一般女方都会一巴掌打过来。 然而一巴掌没等来,却等来了一拳头。 这一拳头真是突然,我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就挨上了,但是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打到了倒是也不疼。 “靠!二哥!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还有脸和我们说下午要去参加一个工作的面试,结果跑这来当街和美女……!”耳边传来三胖子那大嗓门。 我抬头一看,果然那三活宝倾巢出动,就知道准没好事,拉上周舟和导播说:“我几个朋友,都不太熟,咱们接着忙咱们的去吧。” 导播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可忙的了,刚才就是最后一幕了,你和周舟是过来看电影的吧,你们去看吧,我走了。” 说完,胖导播扛起机器自己走了。把我当场晒在那里。那三活宝直接跑过来围在我身边,十三香皮笑肉不笑地说:“嘿,二哥,你行啊。去看电影,看完了电影是不是还去拍电影啊。你工作面试就是这个?那你来琛哥的公司不得了?” 宿舍这几个家伙实在是不像好人,在一旁的周舟有点害怕,问道:“李潇,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周舟一说话,那几个活宝才发现还有个大美女站在我身边,一看见周舟几个人的眼睛都冒出光来,尤其是琛哥,竟然冒出绿光。琛哥一个箭步抢到周舟面前,特绅士的牵起周舟的手想吻一下,我一把推开了他,对周舟说:“这几个家伙都是我大学寝室的哥们,个个都是坏蛋,你以后单独见到他们直接跑,千万别纠缠……”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三胖子十三香拽到了一边,他们强烈的谴责我刚才的言论,并表示寝室最大的坏蛋是琛哥,但是最色的坏蛋是我。 周舟也看出来了这几个都是我的哥们,在调侃而已,于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和他们握手。琛哥趁握手的机会想把他们公司的名片递给周舟,被我义正词严的拒绝掉。 都介绍完之后,十三香对我说:“二哥,反正你也是来看电影的,这忙你就顺便帮一下就成。” 我无奈地说:“我不跟你说了吗,林闻音认识我,我肯定穿帮啊。” 十三香得意的摇摇头:“你傻啊,你见过干坏事的人明目张胆的干坏事吗?” “打飞机算坏事吗?算的话,你把小泽请来琛哥当街就敢打。” 琛哥眉头紧缩,纠正我话中的错误:“当街打?那太不能表达我对小泽的崇拜了,我要当着整个上海打,从上海打到北京,从黄浦江打到八一湖。” 周舟疑惑的眨眨眼睛,问我:“打飞机是什么意思?” 那三活宝愣了三秒钟,哈哈大笑起来。我轻轻捏了捏周舟的小手,说:“晚上回家我教你。”周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十三香一边笑一边说:“二哥……说正事,正事。你拿个东西把脸蒙起来就成了。我们设计的情景是你和琛哥蒙上脸演流氓,去调戏林闻音,然后被三胖子暴打,在三胖子打你们的时候,我去抢林闻音的包,三胖子再追我,最后把我追到再是一顿暴打。” 我疑惑的问:“三胖子追得上你吗?再说流氓琛哥一个人不就行了?” 十三香说:“三胖子那体格揍一个人还不当玩,必须俩人才能体现他的英雄气质。而他追我正好体现出他虽然胖却并不笨,连续发生的两件突发情况都被三胖子以一人之力搞定,林闻音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我无语地点点头,问道:“拿什么蒙脸啊?” 琛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袜子,说:“我用这个,本来想用丝袜的结果发现成本太高,就把我自己的袜子穿了两个洞凑或用了……”他还没说完我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赶紧搂着周舟向后退了两步。 琛哥又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只袜子,说:“我这还有一只,借你用了吧。” 用了那个林闻音没被推到,我先被熏倒了。琛哥看我不要,自己把那袜子戴在了头上,问三胖子说:“怎么样,我这造型牛吧。” 三胖子说:“像!” 十三香对我说:“还有十分钟林闻音就该来了,二哥你要不要琛哥的袜子就自己去买个帽子什么的,快去快回。” 我一看只能如此,就搂着周舟去找卖帽子的店。找了一会才发现,这个情人街都是情侣装,帽子也都是时尚型,根本遮不住脸。我又想去买双新袜子套两洞凑或一下,结果发现根本没卖袜子的,这可把我给急坏了。 我拉着周舟四处乱晃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十三香已经打来电话开始催了。周舟跟着我,说:“我来过这边几次,本来也没几家卖衣服的,那几家咱们都找过了,不太可能有了。” 我拉着周舟的手,心想:“我不是真让我用琛哥的袜子吧,那我还不如死了呢。”忽然,我眼睛往下一晃,看见了周舟两条修成纤细的美腿,被紧紧地裹在一双性感的黑色丝袜中。顿时脑子闪过一阵灵光,那光还是黄色的。 我慢慢抬起头,冲周舟笑笑,说:“周舟啊,咱俩商量点事行不?” “啊?什么事?”周舟眨着眼睛问我。 “借我你丝袜用用好不?” “……” “回家我还你两双。” “……你去死吧!”周舟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把周舟拉到僻静的地方,说:“求求你了,那三个人确实是我最亲的哥们,平常虽然互相打来打去,该帮忙时当然不能含糊。但是,你不会真的希望我套上琛哥那袜子吧?” “当然,你要敢套我就再也不和你接……”周舟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闭上小嘴不再说了。 “接什么?嘿嘿”我趁机得寸进尺的抱住周舟,“所以啊,借我丝袜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啊。” 周舟还是扭扭捏捏的,我一直给她做工作,做了好半天,十三香来电话催了好几次。最后,我终于没耐心了,说:“算了,我还是用琛哥的袜子吧。” 我刚准备拉着周舟回去,周舟忽然拽住了我,脸红红的,小声说:“李潇,不是我不想借给你……有件事。” 我回头看周舟,只见周舟低着头,小脸通红,红的简直仿佛盛开的玫瑰。我轻轻拉着周舟的手,说:“什么事?” 周舟扭捏了半天,我是个有耐心的男人,一点也不急,慢慢哄她。哄了好半天,周舟终于慢慢说道:“我昨天……太累了,回去……没换丝袜,所以可能……可能有一点味道……” 周舟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一时忍不住将周舟搂在了怀里,将脸与她的脸贴在一起,周舟小声叫道:“李潇,你干嘛啊?李潇,别这样,都被人看到了。” 我凑在周舟耳边说:“看到就看到了,刚才接吻那么多人不都看到了?”周舟的小脸很热,让我觉得好温暖,也好幸福,真想一直就这么抱着她。 “你还说?接吻那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周舟正说着,忽然我手机响了,我也不去甩它。 “李潇,你手机响了。” “我知道,肯定是十三香,再让我抱会。” “讨厌,起来啦。”周舟使劲把我推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走吧。”我拉起周舟准备开路。 “去哪啊?” “电影院的洗手间脱丝袜去!”我欢快的说。 “等等……等等……李潇,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那件事吗?”周舟害羞的小声说道。 “你身上的一切味道都令我陶醉。”说完我把周舟硬拉着向电影院走去。 到了影院门口,十三香那几个人已经全副武装,看见我来了,说:“二哥,你怎么才来啊,这么长时间都够三胖子制造小三胖子了。蒙面的东西弄到了吗?” “当然,当然。”说着我带着周舟进了电影院,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厕所。我笑眯眯的对周舟说:“进去吧,快一点啊。” 周舟为难地说:“你真要?” “嗯,你如果能把内裤也给我那更好了。” “去死。”周舟红着脸慢慢走进了厕所,一会从里面悄悄地走了出来,仿佛怕别人看见一样,然后轻轻将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手感丝滑柔软。我再看周舟那双雪白的美腿已经没有了任何束缚,反而更加性感。 我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将心中的蠢蠢欲动的某种东西克制住。然后拉住周舟的手,悄悄对她说:“我觉得你还是不穿丝袜更性感。”周舟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一样,也许你觉得这个比喻会破坏全书的唯美基调,但我觉得这个比喻美化了猴屁股在我心目中的印象。 此时上一场电影快要散场了,人开始多了起来,电影院里面有空调,还比较暖和。我怕周舟冻着,就让她先拿着票在里面等我,自己向电影院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个人猛地把我拉开,我回头一看正是满头散发着恶臭的琛哥。他袜子上开的那两个洞不太准确,搞得他只能将一只眼对着洞,而且还老对不准。 “琛哥,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很明朗了,刚才三胖子已经接到了林闻音的电话,她说她刚好有事不能看电影了,不过她的事也是在这边办,所以可以过来喝杯咖啡,还是约在电影院门口见面。反正只要她来了我们就维持原计划不变。” “又不看电影了?那三胖子不是票白买了?” “你懂个屁!哪可能白买,我和十三香老早就想看场大电影了。小电影实在看腻了。” 我耸耸肩,这时忽然琛哥的手机响起,是十三香打来的,琛哥挂了电话对我说:“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我无奈地摇摇头,将周舟性感的丝袜往头上套,什么嘛,除了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什么味道都没有。将丝袜套上之后,我才发现这丝袜还真有点厚,我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根本分不清两米外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男人还是女鬼。算了,反正琛哥看得见,我跟着他跑准没错。 我还在向电影院门口使劲看,忽然琛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我知道是行动的时候了,紧跟在琛哥之后冲了过去。朦朦胧胧,晃晃悠悠的视线中仿佛出现了两个纤细的身影,琛哥低吼一声向左边那个冲了过去,我心想这个肯定是林闻音了,琛哥一把抓住那个女孩,用自己极为变态的声音说道:“小姐,赏个脸,哥几个无聊,和我们玩玩成不?” 我心想琛哥不愧为琛哥,一上手就是这么变态,我也刚想趁机揩揩油占占便宜。忽然右边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对着琛哥就是一耳光。琛哥看不见右边,结结实实挨上了这巴掌。她带着同伴来了?这不行,别回来三胖子还没上场,我们先被这俩女孩给菜了。 我冲琛哥喊道:“左边这个交给我,你去教训教训敢扇你那小娘们。”琛哥显然也明白了我们要强势,我们越强势三胖子也就越强势。冲我点了点头,向右边那个女孩扑了过去。这时我也听见了三胖子的喊声:“靠!谁敢动那个女生我就废了他!” 好了,既然三胖子来了,我们接下来只要演演怎么被他打就成了。正当我觉得大功告成之际,忽然琛哥低呼一声,斜斜的倒了下去。我大吃一惊,三胖子还没过来琛哥怎么就躺下了,这下要穿帮了吧。可是接下来我就觉出来不对了,我听见有一种啪啪的声音在有节律的响奏着,并且透过朦胧的丝袜,看见右边那个女生的手中在隐隐约约冒着蓝光。我心中一紧:我不是吧,防狼电击器?听说能在瞬间产生上万伏的电压,连大象都能电晕了。 果然那个女生又朝我冲来,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到了这个份上老子还是跑吧,别回来把命都玩上。 我松开了左边那个女孩,回头就想跑,忽然本来被我抓住的那个女孩竟然反手把我抓住了,说:“坏蛋!你还想跑?小音,电他!” 我你说电就电啊,但是情况是我确实来不及跑了,眼看电击器就要挨到我身上,忽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挡在了我身前,抓住了女孩的手。 “你干嘛拦着我啊……” 我将头上的丝袜拿了下来,心想这回算是玩大了,刚拿下来,忽然看见面前一张戴着墨镜但依然熟悉的脸。 “柳璃薇?是你?” 柳璃薇看见我也很是惊讶,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琛哥,问:“李潇?那他是谁?” 林闻音手里的电击器还在啪啪作响,不过她的手已经被三胖子牢牢地抓住,她也看了看我,眼里忽然露出一副了然一切的表情,轻蔑地问我:“李大公子,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我们是替电视台做一个节目,看看当代白领女性面对突然起来的袭击是怎样应对的,你们的表现好的令我出乎意料,本节目的赞助商为辉瑞药业与杜蕾斯公司,你们都将得到他们的礼品一份,哈哈哈哈……我们收工了,一起吃个饭吧。” “你少来!这头肥猪请我看电影我就觉得没好事,没想到你们还真准备演场狗熊救美的戏来帮他,我告诉你们,我答应和他出来看电影本来只是因为他帮我提了包,而且我和薇姐正好来这边有事,既然他不想好好喝咖啡,那我们从此就算两清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说完林闻音又把头扭向三胖子,嘲笑道:“就凭你这猪样也想追本姑娘,做梦吧你,我告诉你,你根本没有追我的资格!” 这话我觉得太重了,但是本来这事就是我们不对,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反驳什么。我看了看三胖子,只见他一脸茫然,心想三胖子这回算是受打击受到底了,估计他不仅对林闻音死心,对所有女生大概都死心了吧。 柳璃薇也拉住林闻音,说:“小音!你说话太过分了,快向这位先生道歉!” 林闻音拉住柳璃薇的手来回摇,说:“姐,是他们先想骗咱们的,为什么我向他们道歉啊。” “总之你就是不对,快道歉!” “不道!” “你……” 柳璃薇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冲我苦笑了一下,我耸耸肩,说:“这事本来是我们不对,林闻音小姐没有错误,应该是我们道歉,对不起。” 林闻音听见我道歉,得意的冲三胖子哼了一下,然后拉着柳璃薇转身要走。三胖子的头默默低了下去,我担心三胖子从此刻开始大概会跌入一个爬不出来的深渊。 林闻音和柳璃薇转身要走,忽然发现一个人影挡在她们的面前。身上的衣服还有些许褶皱与尘土,一头乱发随风飘舞,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面容安静而冷酷,正是我们寝室的老大,琛哥。 琛哥的眼睛本来很小,但是此时却清晰的射出了两道精光,死死地盯住了林闻音。 林闻音被他盯的有些发毛,问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宿舍李潇都道歉了……” “他道歉是他的事,但我被你电了这笔帐还没算呢。”琛哥冷冷的打断了林闻音的话。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打我吗,你一个大男人打我一个女人?”林闻音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我从来不打女人……因为我知道更残忍的方法。”琛哥话未完,身已动。身子疾风般抢到林闻音身前,一手捂住林闻音的嘴,一手抱住她的腰。在我们还都来不及反应时把林闻音抱到了三胖子身边,双手各抓住三胖子和林闻音的脑袋,然后向中间一凑,只见三胖子和林闻音的嘴唇准确而紧密的挨在了一起。事情还不算完,说时迟那时快,斜地里窜出一个人影飞快的摸出手机对着这个场景连按快门,等林闻音反应过来并且挣脱时,闪光灯都闪了好几下,此人正是一直躲在后面本想抢包的十三香。 林闻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三胖子和琛哥,半天说不出话来。琛哥冷冷地说道:“咱俩的事这就算结了,你要不服气随时恭候。” 林闻音身子忽然倒了下去,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喊道:“你,你,你竟然……那是我的初吻啊!呜呜呜……你还我,你还我!” 琛哥看都不看一眼林闻音,刚要抬腿走人,忽然柳璃薇从后面追了上来,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情,对着琛哥使劲扇了一巴掌,狠狠地说道:“我最恨的就是强迫女人的男人,你……真无耻。”柳璃薇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声音变的极为狰狞,大概觉得还不过瘾,反手又给了琛哥一巴掌。 我知道柳璃薇心中痛苦的回忆被琛哥的行径唤醒了,眼看着琛哥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我跑过去一把将柳璃薇搂在了怀里,柳璃薇刚被我抱住就呜呜的哭了起来,琛哥看了看我,我冲琛哥摇了摇头。琛哥吐了口痰,拉着十三香和三胖子要走。 一直跪在地上哭泣的林闻音这时慢慢站了起来,柳璃薇在我怀里哭得跟那什么似的,也顾不上安慰林闻音。我刚想过去说几句软话,搂着柳璃薇准备走过去,忽然觉得情况不对。怎么只听见柳璃薇的哭声了,林闻音的呢。再看林闻音时,林闻音已经向琛哥他们冲了过去,手里的电击器噼啪作响。 我心中狂叫不好,这下要是真把琛哥惹急了可就全毁了,放开柳璃薇去追林闻音。可是林闻音在狂怒之下,跑得竟然飞快,我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眼看着林闻音已经向着琛哥伸出了拿着电击器的那只手,瞬间琛哥一个转身,一个大嘴巴就向林闻音扇去。林闻音本来自己就跑得快,琛哥这个嘴巴又是抡圆了扇的,扇上林闻音不死也得昏过去。 林闻音显然也知道情况的危险,还没扇上已经吓得叫了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林闻音的前面,单手一挥就将琛哥的嘴巴硬生生的格开。 琛哥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沉声说道:“老三?” 三胖子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曾有过的气势,顶天立地般的站在林闻音前面,说:“琛哥,对不住了。她就是我的女人,我永远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说这话时三胖子目光炯炯,完全没有任何气馁自卑的感觉。跟琛哥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原来三胖子一直很爷们儿,而且爷们儿的很彻底。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三胖子这么酷的举动震住了,从三胖子突然出现在林闻音面前开始,然后轻松用一只手就挡开了琛哥的攻击,再到最后说出那么一溜男人的话,无论哪里都只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 林闻音当场愣在了那里,显然是被雷到了,我估计她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我靠,这个也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 不过我可以肯定,三胖子后来的举动完全是以他自己的意识为基础的,但我同时可以肯定以前的三胖子是绝对没有胆子这么做的。于是我产生一个矛盾,矛盾的故事流传已久,到底是矛刺穿了盾还是盾挡住了矛自古就没有定论,我也被此疑惑了好久。但后来琛哥说了一句话,彻底解开了我的疑惑:研究这个有屁用! 于是这个矛盾虽然产生了,我也不准备去深入分析,但是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其实三胖子一直深藏不露。 以前三胖子给我们的印象一直是胖乎乎的,傻了吧几,还爱招欠欠揍的主儿,虽然他在生活中也流露出一些不太平常的地方,比如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天天跟我们混在一起但考试分数一直不低。但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其实三胖子很爷们,他知道一个爷们该具备什么,该舍弃什么,该摧毁什么,该保护什么。他也知道一个爷们最该干的事是什么——深藏不露,并且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于是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胖子虽然还是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样貌,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内涵。换句话说就是三胖子化蛆成蝇了。 林闻音因为跑的太猛,所以撞到了三胖子的后背上。三胖子跟琛哥说完那句正气凛然的话后,回头温柔似水的问林闻音:“你还好吧?” 林闻音马上就离开了三胖子的后背,像在躲避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但是听到三胖子的话后却只是一直傻愣愣地看着三胖子的脸,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半晌,三胖子笑了笑。我可以确定那个笑容一定是三胖子对着镜子练了好长时间才练出来的,谁不知道三胖子笑屁结合的威名,三胖子只要有笑就一定有屁,这不只是说三胖子一笑就放屁,而是三胖子的屁和笑已经结合到了完美的境界,屁中有笑,同时笑中有屁。换句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三胖子笑起来的脸让你看着觉得他在放屁。然而眼前三胖子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深沉,内敛,完全像是一个成功男人胜利的微笑。 一个人最难办到的事就是改变自己的习惯,然而三胖子却成功的改变了自己借以成名的习惯,不能不说三胖子对自己够狠。林闻音就被三胖子的狠劲耍的有些迷糊,当时林闻音看着三胖子的眼神有些迷离,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快地跑走了,不过跑走前她悄悄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悄悄到只能被三胖子听见,所以我至今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句话就是三胖子和林闻音人生的交叉点。 林闻音跑到了柳璃薇身边,从我怀里将柳璃薇抢了过去,看着我那眼神明显在说:“你个坏蛋,别碰我姐。”我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现在琛哥才是更需要安慰的人,或者说慰安的人。 谁知道柳璃薇忽然又扑到了我怀里,使劲的搂住我的腰,摘了那副她一直戴着的墨镜,扬起小脸问我:“李潇,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吧。” “当然。”嘿嘿。 “那你永远会帮助我吧。” 这句话就有问题了,柳璃薇好像是想一步步将我引到某个圈套中,我刚想套她几句话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一低头看见柳璃薇那双带着晶莹泪花的大眼睛,心中就是一阵怜惜,算了,别说圈套,就是套儿老子也钻了。 “是的。”我说的语调特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谢谢你!”柳璃薇终于破涕为笑,脑袋也可爱的晃了晃。我看着柳璃薇的动作忽然觉得怎么有点熟悉,这种动作……很像下午我和周舟拍电影时的错位接吻啊。 忽然一股凉意直冲我的心头,我猛地回头向电影院的门口望去,只见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马上离开了柳璃薇一段距离。但是心头总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不得轻松。 我赶紧让林闻音带着柳璃薇先走,并且把墨镜给柳璃薇重新戴上,今天的情况太乱,即使有事情也是最好过一段时间再来处理,她们走后,我又跑过去安慰琛哥。琛哥看见我张口就骂:“李潇,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是林闻音的姐姐吧,也是你的马子?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看你面子,我一巴掌把她的墨镜打到她眼睛里去,让她从此之后变熊猫!” 我苦笑这解释:“她确实是过分了点,估计她思想觉悟比较落后,不知道琛哥您的威名,她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以前受过点刺激,琛哥你看我面子上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心想,也不知道谁天天对着人家照片躺在床上傻乐,今天被人家扇了一巴掌也是你三生有幸。 我让三胖子和十三香送琛哥回家,自己赶快跑回电影院去找周舟,电影已经开场,我跑到我和周舟的座位找她,老远就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安静的坐在那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一下呼吸,做出了自己生平最帅的表情向周舟走过去,生活还在继续,泡妞还得坚持。 走到周舟身旁,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深情而又绅士的说道:“小姐,请问你旁边没人吗,我觉得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只有我这种帅哥才陪睡在,哦,不,坐在你的旁边,可以吗?” 那人扭过头,看了我半天,奇怪的问了句:“你谁啊,一点也不帅。” 我先想周舟的眼光也太差了,再想周舟的声音怎么变了,最后才想到,我这谁啊,这他妈不是周舟吧。 “……小姐,你的票哪来的。” “一个女的送给我的,她说她永远不会再看电影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她好像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 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是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周舟的。 我飞快地冲出电影院,四处环顾,希望周舟还没走远。情人街上人流涌动,想找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必须找到,不然还不如让我们一开始就不要遇到。 忽然,一个背影在人流中一闪而过,是那样的熟悉。我拔腿追了过去,路上的行人被我一一拨开,我顾不得他们的抱怨与白眼,我的眼中只有那个熟悉的背影,如果我没有追到,也许从此将不再熟悉。 幸好这条街虽然人不少,可还没有到拥挤的地步。我终于追上了那个背影,当我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时,脑子里忽然闪出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桥段,男主角以为追上了女主角,结果那人一转身,才发现只是和女主角穿一样衣服的陌生人而已。我心想这又不是电视剧,不会这么凑巧吧。事实证明,这真的不是电视剧,这是小说,比电视剧更凑巧。 落魄才子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车开好,其他所有事都是不需要做的。车子很豪华,劳斯莱斯,即使在南京这种名车也是很少见的,如果他没记错,他在上海见到的唯一和这辆劳斯莱斯同级别的车大概就是在上大门口停的一辆迈巴赫了。他不知道那辆迈巴赫里面坐着谁,但他知道这辆劳斯莱斯里坐着谁——他的雇主,换句话说,他的饭碗。 “喂,爸爸,前几天给你送过去那女孩怎么样?什么,不够清纯,还不够清纯。那可是校园纯情偶像啊,现在学生里面最火的就是她了,多少小男生做梦都想握下她的手,你个老头子把人家处子之膜都给捅了还不知足。啊,啊,我知道。废话,柳璃薇是清纯,问题是扎手啊。是啊,要不说可惜呢。最早那次绑架柳璃薇时要不是那胖子插手,现在她都有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好好,是你的孩子,我的兄弟成不,你个老坏蛋。不过把他男友给搞残了也算出了口气,对,这事我也好奇,他男友好像是被胖子给救了吧。当时胖子太强势,咱们也不好明着跟他叫板……别想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点开心的,我最近看上一个女的,特正点,特清纯。啊,不是演艺界的,也不是艺校的。是个主持人,和咱们的行业不太挨边。是有点棘手,不过你儿子是一般人吗,嘿嘿嘿……什么?你滚!最近都是你开了,老子只能用二手货,说什么这回也不能便宜你这个死老头了。哈哈,行,等搞定了请你喝汤。啊,对了最近有个片子你给投下资,行,回来我把合同发过去,那再见吧,老爷子,保重身体保重肾啊,哈哈哈哈……” 坐在劳斯莱斯后座上的男人挂掉手机,脸上不自然的带上了一丝笑容,却显得那样狰狞:“嘿嘿,周舟啊……你跑不掉了。” 当我的手碰到那个背影的肩膀时,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如果她是周舟,我该说些什么。如果她不是周舟,我该去哪里找到周舟。那个背影转过身,正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原本甜美的面容挂上了泪痕,显得有些凄美。 周舟看到是我,愣了一下,马上转身继续走掉。我赶紧追了上去,拦住周舟。 “周舟!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 “周舟,我没有和她接吻……真的,这完全是个意外,我们俩只不过刚好离得近了些,就好像借位接吻一样。” “……” “周舟!周舟!她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我不要你离开我!”说着我死死拉住了快步向前走去的周舟。 此时我们俩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慢慢有人驻足围观,把我们俩围在了中间。 “李潇……放开我。”周舟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抓着她胳膊的我的手,语气冷冷的。 “不放。” “你放开!” “我说不放就不放,你让我放也没用,我没屁。”我耍赖皮地说道。 周舟没有被我的话逗出任何的笑意,反而皱了下眉头,说:“那你解释吧,我听着。”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只有瞒天过海了。我清了清嗓子,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低声和周舟说道:“这里人太多人,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周舟点了点头,我拉着周舟向人群外面走去,很快我们就到了那家我们刚来情人街时就看见的小店——红线。 我拉着周舟向里面走去,周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和我走了进去。 这家小店以情侣为主题闻名,没有大厅,或者说没有包间,两个蛋形的巨大椅子围着一个小桌子,构成了一个相当密闭的空间,很私人,同时也很温馨。 我拉着周舟走了进去,坐进一个小包厢里,随意点了两杯奶茶。周舟坐在对面,离我很近,完全没有表情,让我猜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周舟,我和柳璃薇……是朋友,她很漂亮,又是大明星,你要说我完全对她没有一丝丝爱慕之情那我自己都不相信,是男人都会喜欢她,可是说实话,那只是喜欢,没有任何爱可言,但是周舟,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我第一次对周舟说吗,我不知道,大概没说过吧。因为以前我只认为听到这句话的人会感动的落泪,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说出这句话的人一样会有想哭的冲动。也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爱周舟爱得是那么深。 周舟没有任何语言,表情,动作,仿佛一尊美丽的雕像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时服务员走来,将两杯奶茶的摆在我们桌前,然后轻轻地将一根红线放在了我们面前,微笑着对我们说:“两位好,这是我们店送给每位顾客的礼物,这一根红线请你们绕在各自的手腕上,然后共同将它拉断,再将各自的红线系在手腕上,象征你们无论相隔千山万水,总有红线相牵。本小店的红线经过特殊处理,完全防水防尘可以永久携带。”说完,服务员微笑着走开了。 桌上的红线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它将联系的两人。而那两人却仿佛伫立了千年的石像一般,相对无语,无语嫣然。 第二十一章 再见忘了我 我看着桌子上的红线,无奈得想笑。我和周舟确实需要一根红线,也许一个小时前我们俩来到这里,她会羞涩的与我共同将这根红线绑在手腕上,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或者说一切都不行了。 周舟的眼光也定在了那束红线上,我猜她大概觉得那束红线很可笑吧,只是一根被染了色的纤维制品,却被说成能将两个人连在一起的羁绊。 一时间我们很静,谁也没有说话,桌上的奶茶悄悄的冒着热气,想将气氛温暖,没想到气氛却反而让自己冷却。一股无法阻止的寒意在这片寂静中蔓延开来,我们都感觉到了。可是周舟不想阻止,我不能阻止。 红线此时已经成了一个障碍,有了它气氛只会更加尴尬,我伸出手握住它想把它拿走,刚要拿走时,忽然一只小手按住了我的手,我抬头看着周舟,周舟愣了一会,轻轻说道:“李潇,咱俩将红线系上吧。” 周舟的话仿佛向寂静的湖水中投了一颗石子,虽然轻轻的,静静的,却让湖水泛起了无数涟漪。 我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周舟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同意和我和好了,可是这既不符合人情,也不符合世故啊。曾经我妈妈对我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不符合人情世故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只是它们的真相被伪装起来了而已。妈妈的话我一直凝记在心,但是我却看不透周舟的心。 就在我满头雾水时,周舟已经轻轻地将红线的一端绕在了手腕上,我也默默地跟着她做。我们俩都绕好后,该将红线扯断了。我忽然很害怕,虽然我知道这是封建,这是迷信,这只是一很红线。可我真觉得我和周舟的羁绊全部存在于这根细细的红线中,让我将它扯断,我下不去手。 我抬着头看着周舟,发现周舟也正看着我。 “周舟,你扯吧。” “为什么?” “……我下不去手。” 周舟惨然的微笑了一下,仿佛是我们诀别前送行的笑容。 “那你闭上眼。” “为什么?” “闭上,直到我让你睁开。” “我不干,我要一直看着你,我要永远看着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眼中的周舟又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比上次更加明显,也更加惨然。然后就是一杯黄色的液体向我洒来,然后我的视野一片模糊,一片昏黄,最终一片黑暗。我拼命地想睁开眼,温热的奶茶却刺的我睁不开。在黑暗中,我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线被扯断,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周舟的身影已然不在,我疯狂的四处寻找,视线一转看到周舟已经走出了店门,站在窗外看着我。 我爬到那硕大的落地窗的玻璃上,拼命砸着玻璃,叫着周舟的名字。周舟也慢慢地将脸探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将她的双唇吻在了我的唇上,然后用手轻轻地在玻璃窗上写了三个字,手腕上的红线随风飘舞,写完周舟安静的对着我笑,那笑容一如我们初遇时的微笑,轻轻地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很简单,我通过口型就能看出来,那两个字也很复杂,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能准确表达它所代表的感情。 “再见。” 我仿佛听见了周舟的声音从窗的那边渗透过来。 同时周舟用奶茶在窗上写的三个字也分明起来:忘了我。 再见?忘了我?这就是周舟想要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追了出去,发了疯的追了出去,追到店门口便被两个服务生拼命的拦住了。 “先生,情买单。” “你们让开!”我拼了命的甩开两个抱住我的服务员,买单?我为你们的奶茶买单,谁为我的爱情买单? 我刚甩开这两个服务员,又从店里跑出来两个人,将我更加死死的拦住。 “先生,请你不要破坏小店的规矩,请买单!”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无分文,也清楚的知道周舟也清楚的知道我身无分文,所以我更加清楚的知道我要想走只能来硬的了,我再也顾不了那许多,我已经追不上周舟。我一把将面前的两个服务员按到在地,身后的两个服务员被我一拳一个揍倒。我听见店内女服务员的惊呼,也看见手上沾到的服务员的鼻血。但这些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就是去找周舟。 我疯狂地跑在大街上,不停的四处找寻那熟悉的背影,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应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周舟可能去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周舟总会回家的。于是我转身向车站跑去,刚跑两步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没钱坐车了。 情况变得真的让人绝望,我不知道周舟那句再见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很快她就会永远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她会搬家,她会换手机,她会嫁给别的男人……难道只是因为柳璃薇和我的那个借位接吻?等等,柳璃薇是明星啊,她肯定知道当时那种状况会形成借位接吻,而且她当时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很不自然,难道……我不想再想下去了,我的脑子仿佛炸裂般的疼痛,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于是我开始向周舟的家跑去,我知道周舟的家很远,我根本跑不到,可我知道我必须跑,就算爬我也要在今天爬到周舟家,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周舟和我的缘分就在今天,抓不住的话就是下辈子了。 我刚跑出情人街忽然肩膀被人猛的按住,我想反抗,可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不足以和他抗衡。 “老实点!警察,有人报警说你吃霸王餐,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要,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喊着想挣脱他们。 “老实点!你给我老实点!” “不!!让我走!!” “给他点教训!” 我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打人,但是他们打了,打的我站不起来,但我却一点都不痛,痛的是我的心。 周舟,你在哪? 我被打到在地,浑身没有一丝知觉,这忽然让我想到了第一次在周舟家与那三个变态粉丝的打斗,当时同样是被打倒在地,当时同样是为了周舟,然而当时无论挨多少打,身体虽然疼痛难忍,心里却是洒满阳光。现在却是身体已经麻木不仁,心中却在滴血不止。 疼,真疼,我原来一直以为世界上最难受的疼是肚子疼,遇见周舟后发现是生殖器疼,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心疼。 警察看到我已经爬在了地上,骂了几句脏话,叫过来几个同伴想把我架上车。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进了局子就不要想马上出来了,于是我使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想站起来。刚开始只觉得这些力气完全使不到地方,一会之后身体终于开始有了直觉,随着直觉的慢慢恢复,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哪里使劲那里疼,站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我有一种革命烈士受迫害的感觉。 其实警察们都很老道,也很有技巧,打是把我打得站不起来,但其实并没有硬伤,毕竟他们也不想担责任。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两步,三步……继续向周舟家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警察的骂声。 “我那孙子,哥几个按住他!” 我感觉到很多双手按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没有任何力气来反抗抵挡他们,我又一次被按倒在地。眼前闪过一个拳影,接着就是脑袋昏天黑地的疼,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我的鼻子里涌动,很舒服,很温暖,我知道那是我的鼻血。这是我最后的知觉。 我再醒来时是在一张床上,天花板是洁白的,床单也是洁白的,被子还是洁白的。我这不是太平间吧。 “他醒了,他醒了,没事了,领走吧。”我听见一个女声说道。我的神智清醒起来,才注意到我身边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一会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我,说:“清醒了吗,跟我走。” 除了身体几个部位还有些许疼痛外,我已经恢复正常。于是翻身下床,跟着那警察走去。 “这里是哪?” “分局的医务室。” “分局?警察局分局?” “嗯……还没见过你这么脆的,给了两拳就昏过去了,吓了他们一大跳。不过这事也是他们不太守规矩。” “不太守规矩,打我白打了?”我带着怨气说道。 那个警察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脸,说:“别傻了,你想干什么,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告诉你,他们随便编个你拒捕的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以后你就别想在这篇混了,小子,学着点吧,别和社会争。” 是啊,这就是社会啊。弱肉强食,没有任何公平可言,强者就是能欺负弱者,唯一的公平就是你可以变成更强的人去欺负曾经欺负你的人。 警察把我带到问询室,另外两个警察对我进行问询,我照实回答,他们看看也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说:“事不大,你让家人过来把赔偿店家的损失费带过来就可以走了。” “多少钱?” “一千吧。” “这么贵?不就是两杯奶茶吗?” “你还打了人家的人就不算了?还有人家的名誉损失,一千你就知足吧,要真讹上你几千都打不住。” “能先放我出去吗?钱我回来给。” “你见过和警察局赊账的吗?别废话,没钱你就在这蹲着吧!”警察不耐烦的摔上门走了。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把钱交了背不住还能去见周舟,我马上给柳璃薇打电话,我知道最能帮助我的就是她了,况且这事也是她惹出来的,不管她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都要负责。 “柳璃薇,我是李潇,你能给我送一千块钱过来吗,我这急用!” “你哪呢?” “我……警察局呢。” “……不好意思,李潇,我现在在北京呢。过不去啊。” “北京?下午你还在南京啊。” “我刚下的飞机啊,我在北京有事,明天一早我就飞回去,明天给你送钱行吗?” “算了算了。”我不耐烦的挂上了电话。最有钱的人选没了,那剩下的就只剩三胖子他们了,可是要他们掏一百还好办,掏一千还真是够呛。 反正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依次拨了寝室那三个活宝的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我这三孙子用他们时一个都不在。剩下的我能想到的就是父母了,难道真的要让天津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他儿子为了见一个女生不仅被送进了警察局而且朝他们要钱出警察局还是为了去见那个女生,而且那个女生不一定以后就见不到,也许她明天还是会照常去上班,还用原来的那个手机号…… 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我怎么这么傻呢,就没想到给周舟拨个电话,我赶紧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是我想到的结果,但只是关机,还不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她关机很正常,也许只是没电了。我在心中反复安慰着自己,或者说反复欺骗着自己。 那一夜,我没有再给其他人打电话。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我彻夜无眠,仿佛想了好多事情,但到底想了什么却又已经忘记。 “行了,你可以走了。”一个警察对我说道。 我慢慢地走出警局,看到的是柳璃薇那张熟悉的戴着墨镜的脸。 “你可把我吓死了,一早就坐飞机赶回来了,你没事吧。”柳璃薇关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柳璃薇,是她,不是她? “送我去一个地方,快!”我一屁股坐进柳璃薇的迈巴赫里,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柳璃薇仿佛看出我的情绪不对,没有再多说什么,按照我的指示很快把车开到了周舟的家。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周舟的家,用钥匙打开那扇熟悉的门,猛地冲到屋里。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停顿。 我的心一片空白,正如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 周舟的家里空空荡荡,既没有了曾经熟悉的家具,也没有了曾经熟悉的味道,最关键的是,没有了曾经熟悉的人。 我慢慢走到周舟的房间前,以前我是多么想在夜里过来看看周舟甜美的睡态和她不穿衣服的美好身材。而如今,我慢慢推开门,展现在眼前的只有一片空旷,空旷的仿佛这里曾经没有人住过。 我的房间倒是保存了原样,就是昨天我离开时候的样子,或许昨天就是我和周舟人生的分叉路口吧,从此我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柳璃薇慢慢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这里……是谁的家?” “……曾经是我的……” “……”柳璃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掏出手机又拨打了周舟的电话,电话那头还是关机的提示,剩下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上海电视台了。 我一把拉过柳璃薇,向门外冲去。 “怎么了?怎么了?” “送我去电视台。快!!” 柳璃薇被我莫名其妙的拽进了迈巴赫,不过她很乖巧的没有问什么,直接将车开到了电视台。 刚到我就拉开车门向电视台里面冲去,冲到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 “你是谁啊,有预约吗,先登记。” “我有急事,我要进去找人!” “你有什么事也不行!” 门卫死死的拦住我不让我进去,为什么我要寻找周舟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难道我们俩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正当我与门外还在争执时,柳璃薇来到了我的身旁,摘下墨镜对微笑着门卫说:“你好啊,对不起,他是我的助理,我和台里有预约,可以进去吗?” 门卫看到柳璃薇的脸立刻惊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是柳璃薇?” “嗯。”柳璃薇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请进请进!欢迎您光临上海。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当时就想踹这个不要脸的门卫,你要说坚持原则我也就算了,结果一遇见美女就卑躬屈膝的跟个太监一样。 在柳璃薇的帮助下我顺利的进入了电视台演播厅,我飞快地冲到了人《天下故事》栏目组,使劲推开了门,只见几个工作人员在三五成群地商量着下午的节目,其中有几个还挺面熟。 我的阳光略过他们,拼命找寻周舟的身影,却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抓过一个工作人员,使劲地摇晃他:“你看见周舟了吗?” “啊……没有没有,你放开我!” 我一个接一个的问过去,所有人都说没有,我都快崩溃了。工作人员对我也有些不满,七嘴八舌的想让我出去。 忽然一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是那个胖胖的导播。导播还是满脸的笑容:“呦,这不是周舟的朋友吗?怎么今天来玩拉?” 我一把抓住导播的肩膀,说:“导播,导播,周舟在哪你知道吗?” “啊……你别摇,我晕。周舟?她今天早晨来递交的辞职报告啊,说……” “说什么?” “说她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她结婚对象不就是你吗?周舟可是个好女孩,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事业,以后你可不能对不住她……” 导播后面说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我脑子里只有那句话在回荡,她结婚了,她结婚了,她结婚了…… 我慢慢地走出演播室,心如死灰一般,头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的身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我就仿佛宇宙中的一粒灰尘,只能飘荡,却不知将飘向何方。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下午我和周舟的感情还有了进一步的升华,她还吻了我,我以为一切都会像我的生活一般越来越好。可是事情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舟讨厌我了,周舟走了,周舟要结婚了。 这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我和柳璃薇的那个借位接吻被她看到了?我不清楚这件事对周舟的伤害有多大,但是因为这个原因和我分手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搬家辞职,永远不和我见面,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嫁给别人呢?只是因为那个吻吗?而且周舟走前为什么要把红线系在手腕上,为什么要说那句:“忘了我,再见。” 还有为什么柳璃薇要和我借位接吻,难道她想故意引起误会?可是她不应该知道那天周舟也在场,并且看着我们啊。而柳璃薇为什么又会马上飞到北京,第二天才飞回上海?难道她故意想拖延我从警察局出来的事情。 等我再回过神来时,我发现我站在一扇门的前面,那扇门很熟悉,我轻轻地推开了门。眼前一阵绚丽的光晃过,在那片耀眼的阳光中我仿佛看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在看着书的安详美丽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历历在目,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起点。 当我的眼睛适应了那片炫目的光后,我才发现眼前空空荡荡,物是人非事事休。演播厅依然是那件演播厅,屋里的摆设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天气都与那天一样,不一样的只有人。 两人变成了一人。 我颓废的走出了电视台,柳璃薇跟在我的身后,我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而以前我一直觉得它很明媚。 “怎么了,李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柳璃薇一脸关切的问我。 我看着柳璃薇的脸庞,是那么清纯可爱,难道这是她的预谋吗?她根本都不应该知道周舟的存在啊,但是凭她的实力,要知道一个人也不过是两天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想,不知道该怎么活…… “喂,周舟吗?” “赵姐,我是周舟……” “周舟,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辞职了,还说要结婚什么的。手机你也换了,我都联络不上你。” “没什么……赵姐,这个手机号请你记住,但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让世界上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个手机号,好吗?” “周舟,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吧?” “再见,赵姐。” 一个女孩坐在医院的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她轻轻的放下电话,握住了老人的手。 “爸爸,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耳边是酒吧里轻扬的音乐,嘴里含着的是酸涩的红酒,身旁的是红得发紫的明星,心里装着的是那已经离开的美丽身影。 “李潇,舒服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 我在一间酒吧,就是以前柳璃薇带我来过的那家。据柳璃薇说从电视台出来的我已经面如死灰,犹如僵尸一般。没有语言,没有动作,没有表情。除了我还睁着眼并且还能自己站着之外,和一具死尸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并不记得这些,我的记忆仿佛在从电视台出来后就中断了,恢复时人已经在这家酒吧了。 柳璃薇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李潇,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我相信我至少可以帮上一点小忙。” 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那如血般的颜色变得更加妖艳。 “其实没什么,就是曾经的一个很亲密的朋友走了,而我来不及送她。” “是女生?” “……是。” “是你女朋友?” “……不是。” “……”柳璃薇轻轻拿起面前的椰林飘香,微微喝了一口,“那,是和你同居的那个女孩?” 气氛仿佛突然凝结了,柳璃薇知道周舟的存在?是啊,为了项链的事她曾经调查过我,自然应该知道周舟的存在。而周舟所谓的是我姐姐的假说早就被她看穿了,然而她却一直不动声色,这是为什么?而且为什么现在又要表明自己知道周舟的存在? “……你知道她?” “周舟,女,上海电视台《天下故事》栏目组主持,入行两年。家有一父,母亲已死……” 我放下酒杯,转过眼睛死死盯着柳璃薇,问道:“你都知道?” 柳璃薇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鸡尾酒,说:“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站起来看着柳璃薇,双手按住她靠着的沙发背,冷冷地问道:“你知道她那天在电影院里看着咱俩?” 柳璃薇两双大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惊恐地问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啊,我只知道她和你同居在一起啊,我知道她不会害你后就没在调查了,你以为我一直跟踪她吗?” 我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点,深吸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抱歉地说到:“对不起啊,我最近有点失态。不过那天三胖子和林闻音去看电影时周舟也在,她在电影院里,你抱着我被她看到了,结果她现在就不见了。” “哦……原来如此,我确实不知道她当时在,而且只因为我抱了你一下就跑了,她也太没承受能力了吧。”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按理说她不应该就这么走掉,有可能她出了什么事情……” “……好吧,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我会尽全力帮你调查的。”柳璃薇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因为她是我的情敌。”柳璃薇眼中流露出迷人的光彩,看的我不知所措。 南京市公安局局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背着手,一脸严肃的拿着电话听筒。 “你是我爷爷行了吧,你能懂点事,听点话吗?我们局清剿黄色网站结果发现最猖狂的一家市内有色网站竟然是我,堂堂南京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做的。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放?” 年轻人笑笑,说:“老爸,这事我跟你说过一次的,你不是表示支持吗。” “你跟我说的什么?面向广大中学生开放的教育性视频网站,结果你搞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彻底的有色网站!” “所以说我说过了,教育,性,视频网站,就是教人性的啊。”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公安局长脸色铁青,气得快吐白沫了,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赵嘉琛,你真是皮痒痒了吧。” “你来揍我啊,反正你揍我,我就逮谁跟谁说我这个做大片的是你公安局长的儿子。” “……你要气死我啊!” “没事啊,即使我说了,别人也动不了你的,毕竟爷爷还在上面顶着呢。这个你很划算啊。” 公安局长终于失去了力气,说:“得了,你挂吧,好好学习,没钱了朝我要。” 年轻人嘿嘿笑道:“放心吧,我挂了,好好干,人民还指着你为他们造福呢,我也在努力做大片来服务大众。” “老子废了你……” 年轻人在局长的破口大骂中飞快地逃出了电话亭,门口站着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看见他出来,迎了上去,说:“琛哥,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琛哥悲痛地说:“被他们删除了好多珍贵的资料。” 三胖子拍着琛哥的肩膀说:“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么优秀的艺术家的珍贵资料都被删了,这些家伙真是惨无人道啊。琛哥,你节哀顺变吧。” 十三香一把推开三胖子:“你自己大便去,琛哥这可不行,那些我还没看就被他们给抢走了,他们要疯了,老子这就把南京警察局给抢了,敢抢老子的片?” 琛哥和三胖子一起拦住嘴上说的很气势如虹,但脚一点都没动的十三香,说:“老四,算了算了,咱们不能以大欺小,走了走了。” 就在这三个活宝骂骂咧咧的往回走时,警察局长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我是赵安南。” “小赵,我是李洋。” “呦,李头儿,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难的啊。” “呵呵,有件小事,我有一朋友最近失踪了,你给查查。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叫周舟,上海的,好像还是个主持人,有点小名气,最近听说在南京有她的行踪。” “没问题,您放心,三天给您答复。”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痛快劲儿,呵呵。老赵,最近还有件事。” “您说。” “根据上面透露出来的消息,最近胖子好像亲自去南京了,你留着点神,别把他给惹了。” “啊?胖子?哪个胖子?……不会是四君里面的那个胖子吧?” “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我就跟你说一声,你留点神就完了。” “……唉,谢谢您了……” “行,不打扰你了,挂了吧。” 赵安南放下电话,眉头紧缩,凝重仿佛一尊雕像一般。 那晚我喝了很多,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桌子上的凌乱显示着昨晚的放纵。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最后我完全是在喝水,一杯一杯,一瓶一瓶。 醒来后,我感觉到有一个柔软的球体压在我的腿上,一看是柳璃薇将头枕在我的腿上还在安然的睡着。柳璃薇秀发凌乱地披在我的腿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颤动,可爱至极。我不知道我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以前也许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肤浅念头,后来因为周舟的事情我对她产生了怀疑,甚至可以说有些许的憎恨。但后来柳璃薇在找周舟时给予了我无私的帮助,尤其是当她坦率地说出那句“她是我的情敌后”,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再怀疑,再恨她了。我现在身处一团迷雾中,想走走不出去,想停却又停不下来,在真相大白前,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妄下定论。也许柳璃薇一直很关心,很照顾我,但至少现在我不能说我还信任她。 我看了看桌上的酒瓶,苦笑了一下,妈的,这是几个人喝的,如果没有十个人根本不可能喝完。思绪稍微活动一下,头疼就紧随其后的袭来。柳璃薇被我的动作摇醒了,她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看了看表。 我一直注视着她,大明星起床也不是谁都能看见的不是,得看一眼是一眼。柳璃薇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估计她已经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在哪,当她看见我时,忽然愣住了。 “啊……!”柳璃薇神经质的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双手交叉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胸部。 这回轮到我莫名其妙了,她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啥也没露,她捂个啥啊。 “喂喂,别叫了,再叫人家该误会了。” “……”柳璃薇显然是还没睡醒,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李潇?” “废话。这么帅的脸别人长的出来吗?” “……”柳璃薇这才好像完全清醒了过来,傻傻的笑了笑,将手放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睡皱了的衣服。 柳璃薇和我从酒吧出来都已经不太走的了路,柳璃薇索性把车扔在了酒吧,打了一辆车,先把我送回了学校,自己再去工作。 临下车前,我不太好意思的对柳璃薇说道:“柳璃薇。昨天,谢谢你陪我。” 柳璃薇含着笑看着我,说:“就这些?”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 “我知道了,周舟那边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朋友之间还说什么。”柳璃薇灿烂地对我笑,然后将我推下了车,“好了,你就放心吧,安心去上课,有问题我替你解决。” 我目视着柳璃薇的出租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才慢慢向学校里面走去。 学校里已经是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了,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被宿醉搞的头重脚轻,不扶着墙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心想我一七尺男儿没被洋妞搞趴下倒被几瓶洋酒给阴了,看来是洋的东西都不好对付啊。 慢慢蹭到教室,才想起今天是哲学老师的课,心里这个郁闷啊,哲学老师肯定拿我迟到这事玩我,而如今我四肢乏力,大脑缺氧,估计自己玩是玩不过他了,赶紧掏出手机给琛哥发短信。 “我迟到了,想法让我混进去。” 琛哥的短信回的倒是很快。 “不管。” 短信发到这个份上我就无语了,跟周舟扯我大概是所向无敌的,问题是碰到琛哥我基本上就只有挨卷的份上了。但是所谓人类的智慧是无敌的,琛哥充其量只能算只种马,一人对一马拼智慧自然是毫无悬念的。 “我这有欧美最新的研究成果,你要不要?” 三秒后,短信就发回来了。 “一会你听到信号就进。” 我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大家知道中国哲学史上成绩最显著的人是谁吗?”只听哲学老师沙哑的声音问道。 “没有人知道吗?”哲学老师又问了一遍,哲学老师的课上没人举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上哲学老师课的只有两种人:快要睡着的人和已经睡着的人。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啊,赵嘉琛同学,很好,你知道是谁吗?” “武藤兰!” 屋内一片寂静。 “……赵嘉琛同学,请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谁?” “武藤兰!” 我估计这回无论是快睡的还是已经睡了的肯定都起来了,在中国大学的宿舍里听见武藤兰这个字眼并不奇怪,但如果在中国大学的课堂上听见这个字眼就很稀奇了,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奇迹,而琛哥正是这种奇迹的专业缔造者。 “对不起,赵嘉琛同学,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位武藤兰是干什么的,但是她显然不是正确的答案。” “那苍井空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琛哥又大声地问道。 “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孙燕姿呢?” “啊?她也干过那个?”哲学老师的声音脱口而出。 全场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接着便是哄堂大笑,笑声震的我耳朵都麻了,哲学老师这老不正经那么大岁数怎么还和琛哥口味一样啊,要看也应该看欧美的不是。 哲学老师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控制一下气氛,但显然这气氛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下来的。 “同学们,我刚想到我忘拿了一份资料我回去拿一下,大家先自习啊。” 我赶紧躲到一边,一会就看见哲学老师满脸通红的从教师里走出来,我趁机偷偷溜进了教师,一进门就看见始作俑者琛哥在最后一排得意的笑,我悄悄冲琛哥竖了竖大拇指,而琛哥也向我竖了竖一根指头,与大拇指有两个指头的差距。 第二十二章 小美女 上午的哲学课是超级无聊但同时对身体也很有好处,因为可以让世界上睡眠最不足的群体——大学生们好好补充一下睡眠。我揉揉眼睛起来时,下课铃已经打响,同学们开始稀稀拉拉的走出教师,我看了看周围,左边是十三香流着哈喇子的睡脸,右边是三胖子流着鼻涕的睡脸,唯独没有看到琛哥。我把三胖子和十三香拍醒,俩人刚开始还满嘴胡话,一个说亲亲宝贝,让你胖哥哥再亲一口。另一个说臭雷子,敢抢老子的武藤兰。我也懒得和他们纠缠,一人一巴掌直接打醒,打三胖子时比较恶心,沾了一手的鼻涕。 等我们都醒来时,才看见琛哥慢慢从外面进来,一脸的神清气爽,尤其是那双手,在阳光下有种让人晕眩的光泽。我们三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琛哥。三胖子咽了口唾沫,神情凝重地说道:“琛哥,难道你已经堕落到连在哲学老师的课上都能玩的地步了?” 十三香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已经失去了正常的世界观,爱情观……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琛哥。” 琛哥啥也没说,只是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了他刚拍的一张照片,照片显然就是哲学课上拍的,是一个女生,长得矮矮的,但是超级可爱,标准的小萝莉类型。我们恍然大悟,这么少见的货色真的是很诱惑人。 三胖子拿出自己的手机忙着把照片传过来,一边传一边问:“这女生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 十三想和我对视了一眼,也都不知道她是谁。于是我们都把期待放在了琛哥身上。琛哥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法科蜜。” 我们三人同时对琛哥竖起了中指。 时光流转,生命飞逝,红颜薄命,今夜难留。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下午的英语课可以说是很特殊的一节课,因为这是唯一一节只有我们班自己人上的课,每个人都很熟,气氛一般也都很热烈。可以说是一星期一次的班级联欢。 当然这个课也有不愉快的地方,比如一定会见到山立松,一定会遇到鬼手,不过我们在这节课上的冲突也很少,毕竟欢乐的气氛是谁都不想破坏的。 我和琛哥他们走进教室时刚好看见山立松和鬼手迎面走来,山立松故意撞琛哥的肩膀,琛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找个座位就坐下来了。山立松得意看了琛哥一眼,转身特欠揍的晃着屁股走掉了。 十三香说:“琛哥,怎么忍了,咱们还怕他个乌龟不成。” 琛哥表情严肃的掏出手机,啪啪按了几下,早上那张萝莉的照片应声而出,琛哥的表情立刻变得春暖花开:“算了算了,我哪有那闲工夫,我还是看我的小美女吧。”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琛哥也终于陷入了暗恋的魔掌中,想出来可不容易了。 当上课铃打响的瞬间,我们的英语老师又神奇的一秒不差的踏着铃声进来,不同的是今天和她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我们一看到就惊讶不已,尤其是琛哥,竟然发出了类似野狼般的低号。 琛哥的小美女,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萝莉正羞怯的站在英语老师身旁。 英语老师笑着说道:“有件事和大家说下,本来不应该是我说的,不过你们的辅导员偏要拜托给我。大家其实也都猜到了吧,就是我们班新转来来了一位同学,从此以后这位米竹同学就是班集体的一员了,大家好好相处啊。” 全班立刻发出一片喝彩声,班里莫名其妙的转来一个美女,是人都高兴啊。琛哥两眼放出了绿光,看的我们三个升起一股寒意,这完全不是人看人的眼神啊,完全就是种马看母马的眼神啊。 其实大一的琛哥真的是很低调,所以导致班里大部分美女都被别人捷足先登,琛哥也没说什么,然而这次我知道琛哥是动真心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位了。 然而很令人郁闷的是,山立松一伙好像也很兴奋,不仅兴奋的大呼小叫,而且屁颠屁颠的给美女让位子,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琛哥看了气得直磨牙,要不是我和三胖子死死拽住,眼看就要冲过去干掉山立松。整整一节课,山立松都在对米竹大献殷勤,整整一节课,琛哥都在想要杀人但又被我们拦住不能杀人的矛盾中挣扎。 直到下课,小美女礼貌地对山立松说再见要走,琛哥看见机会来了,刚要冲出去搭讪,结果山立松忽然一把拉住了米竹的小手,死皮赖脸的要请米竹吃饭。米竹很礼貌的想要拒绝,山立松不仅不松手,反而冲大头和鬼手使了个眼色,三人不动声色的把米竹围了起来。其他也想和小美女打招呼的人看见山立松出手,都知趣的默默走掉,山立松得意的笑笑,继续对着小美女谄媚。 小美女很无奈地看着围着她的三个高大男生,不知道怎么脱身,小脸一直苦笑不已。我和三胖子在旁边大骂山立松的无耻,刚骂了两句忽然发现我们一直抱着的琛哥忽然不见了,紧接着就看见一阵旋风向山立松一伙冲去,正是早已气得发疯的琛哥。 对方毕竟有三个人,我们怕琛哥吃亏,也赶忙冲了上去,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琛哥高高瘦瘦的身躯仿佛一根弹簧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山立松抓起一个背肩摔摔到了鬼手身上,紧接着跳起来将近半米多高的一个飞踹又将大头踢到。动作之连贯,套路之熟悉仿佛久经训练的武警一般。 琛哥气势如虹地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冷冷的拽出一句话:“以后想动她,先问问我!” 身后的小美女米竹被这突然冲来的男子弄的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了一个词。 “谢谢。” 小美女低着头跟琛哥说了谢谢,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搭讪机会,再多侃几句把小美女侃晕了直接就带去饭馆吃饭,然后再带去宾馆吃饭,最后直接带进房间推倒。但是我们在考虑这个问题时疏忽了一点:琛哥很穷,根本没钱请人家吃饭。 然而琛哥不愧是琛哥,深刻的明白吃饭这件事的本质就是吃饭,而不是谁来掏钱,于是他大大咧咧的对小美女说道:“谢谢就完了?不行,你的请我吃饭!” 小美女愣住了,我们三个也愣住了,我真是牛的一招啊。不仅能白吃饭,还能白看美女,还能白和美女聊天。所谓一箭三屌,一鸟三枪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小美女愣了一会,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反常的事情,但很快又羞涩的笑了笑,说:“好的,我请你吃饭。”那笑容清纯可爱,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三胖子和十三香在我身边发出晕倒的声音,而我却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傻小子厚着脸皮让一个美女请他吃早饭,那个美女也露出了令人窒息的灿烂笑容,这或许是我脑海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也是我心中愈合不了的伤口。 琛哥挠了挠头,用手指点着小美女的肩膀说:“你可不要随便找个狗食馆来糊弄我,我要吃大餐!还有,把你手机号给我,我回去查查时间表,看什么时候方便接受你的邀请,然后给你打电话。”琛哥这番话号称史上效率最高,脸皮最厚的搭讪,不仅让美女请他吃大餐,连手机号都这么轻易的要了,再加上琛哥流氓般的表情,我们都认为除非是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小姐,不然不会有人答应的。谁想到,小美女微微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就爽快地答应了。 “好吧!这是我的手机号,可是我爸爸说不能随便把手机号给陌生人的,所以你也得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琛哥不屑的甩了甩头发,说:“我是陌生人吗,我是你的恩人啊。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我也不能不给,我打给你。” 琛哥和小美女换了手机号后,小美女甜甜的冲琛哥和我们三笑了笑,然后就走了。她走了之后,琛哥还如同一尊深沉的雕像一般伫立在原地,我们三个过去碰了碰他,发现他纹丝不动,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什么极为深奥的问题。 “琛哥,想什么呢?”三胖子好奇地问道。 琛哥忽然跳起来一脚踹在三胖子的屁股上,大骂:“我说的是我的小美女的罩杯是C!” 我们几个打打闹闹时,完全忘了另外几个人的存在,这几个人就是被琛哥在三秒钟内解决的山立松一伙。琛哥下手比较狠,直到这会他们几个才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 山立松满脸愤怒地看着琛哥,嘶哑着声音问道:“赵嘉琛!你真把我惹火了。” 琛哥也同样狠狠地盯着山立松,说:“我警告你,姓山的,你不要动米竹,要不然我会让你很惨。” 山立松忽然哈哈狂笑起来:“你让我惨?我现在就让你趴下。”说完山立松一使眼色,大头,鬼手同时掏出了一个电击器,猛地朝我们冲上来!因为他们离我们太近,又没有任何预兆,我和十三香,三胖子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电击器闪着的电流越来越近。就在我们要被电到的一瞬间只听见一声怒吼,一团影子,是的只有一团影子,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猛的挡到我们面前,真到看见那团影子背后标志性的四个字母,我才意识到这是琛哥。两记精准的手刀直接打掉鬼手和大头手里的电击器,鬼手和大头的反应也很快,看见电击器被打掉直接一人抱住琛哥的一只胳膊,他们身后的山立松抓住机会又掏出一个电击器向琛哥身上捅去。琛哥扬起一脚踹到了山立松的肚子,但山立松使劲一伸手也将电击器狠狠的捅到了琛哥身上。接着就听到两声闷响,琛哥的身体软绵绵的到了下去。山立松也被琛哥一脚踹倒。鬼手和大头放开琛哥,想去扶山立松。我,十三香和三胖子同时拦住了他们俩,抡开拳头使劲揍,尤其是三胖子每一拳冲去都能在他们俩身上留下个印。 山立松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看见鬼手和大头被我们打的鼻血横飞,拉开教室门想逃。当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时,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山立松痛苦的大叫道,十三香冷冷地看着他,不管他的鬼哭狼嚎,揍倒之后就是一阵乱踹。当我们都觉得揍累了之后才架起琛哥回寝室,我们揍得很有技巧,除了三胖子失手将鼻血打出来之外,他们都没有开放性的外伤,但是未来的几天他们根本下不了床了,这种揍人的方法还是琛哥教我们的,既打的爽还可以不让被打的人找我们的不爽。 回到寝室,又看到了久违的落魄才子。落魄才子看见昏迷的琛哥,第一句话是:“他把自己打晕了?” 我们三个一边鄙视他,一边将琛哥抬上了床。忙完之后我一看也没别的事,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和落魄才子聊闲天。 “大才子,最近工作干的怎么样?” “反正就是开车,能把车开到地就算干好了。” “老板怎么样?”我眯着眼睛问道,落魄才子的老板就是将柳璃薇男友给那个了的陶氏父子,他们和柳璃薇苦大仇深,正好从才子这套套消息。 “他就一个坏蛋。前几天刚玩了一个电影明星,这几天又勾搭上一个主持人。” “主持人?”我的神经敏感起来,“哪个主持人?” “不知道,我只听他说过一次。好像是那个主持人她爸病了医疗费好像很贵,那坏蛋就拿钱给那老头治病,当然不是白治,条件就是那主持人嫁给他。” “主持人答应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被那坏蛋盯上的人根本没有逃脱的。” 我脸色土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主持人这个词语让我很紧张,我连续追问了落魄才子几个问题,比如那个主持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主持什么节目,但是落魄才子毕竟只是个开车的,这些问题的答案统统不知道。 我拼命地想安慰自己,周舟天天和我住在一起,她要和陶氏父子有接触的话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而且周舟的爸爸是个猛人,连自己老婆都打死了,怎么会轻易就病了。虽然我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可是没有一个真正有理。 我再也按捺不住,掏出手机给柳璃薇打电话。 “李潇?我正开会呢,有事吗?”我听见了柳璃薇故意压低的声音说。 “柳璃薇,你那有周舟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有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去查查陶氏父子那边,我怀疑周舟的失踪和他们有关系。” “……什么?李潇,你确定吗?”柳璃薇迟疑了一下,追问我道。 “不确定……但是拜托你一定要查查他们。” “我知道了。”柳璃薇的声音突然间冷了起来,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南京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赵安南正锁着眉头听属下的报告。一个理着平头,看上去很干练的年轻警察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赵局,最近市内的犯罪率明显下降,所有大小黑帮也都销声匿迹,不再活动。就连南京市最大的黑帮夜幕也完全沉默,他们用来洗钱的商场,赌场也全部休业。”年轻警察兴奋地说道,“赵局,我看是咱们最近的几次严打活动起作用了,连夜幕都不得不收敛一下。” 赵安南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年轻警察出去。年轻警察觉得自己这篇报告简直就是祖国土地一片红,应该得到领导的高度赞扬才对,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局长这么冷淡,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自己。 年轻警察郁闷的走出去后,赵安南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胖子还没来就这么大动静,来了之后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喽。” 正在赵安南端着下巴苦思时,电话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他皱了皱眉头,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赵安南。” “小赵啊,我是李洋,呵呵呵。” “呦,李头儿啊,我这正想给您打电话问候您呢,又让您先打了。” “呵呵呵,我一老头子有什么好问候的。倒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事你给查了吗?” “查了查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啊,我们倒是查到了她以前的讯息,但是现在这个人仿佛蒸发了一般,她是不是离开南京了。” “啊,我最近又得到了点消息,说她好像是被一对叫陶奕,陶博的父子给绑走了,你给查查。” “什么?陶奕,陶博?” “好像是叫这俩名字,怎么了?” “我天,李头儿,这回你真是给了我一块难啃的骨头啊。”赵安南苦笑着说道。 “这对父子这么厉害,你制不住他们?” “李头儿,您是不知道。陶氏父子的陶氏电影公司是南京的第二大黑帮啊。但这只是在南京,他们的电影公司基本分布在全国各个角落,连国外都有,明着的是一个国际性的知名电影制作公司,暗着的其实就是一个国际黑手党。别说我们区区一个市公安局惹不起,估计就连中央都不敢轻易动他。” “……国际性的黑手党,我还真不知道南京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您在南京干的时候他们还没这么大气候,就是这两年,他们突飞猛进。”说到这里,赵安南忽然压低了声音,“听中央的人说他们的后台是四君之一的狼眼。” “……”电话那边的李头儿沉默了好长时间,叹了口气,说“狼眼,胖子,这两尊大神这回不知道为什么都盯上南京了。小赵啊,你千万注意啊,他们俩如果正面交锋的话连国家都没办法的。” “呵呵,我现在也不费心这事了,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不管就是了。” “行,那就这样,陶氏父子那边我再想办法吧。” 挂掉电话后的赵安南颓废的缩在椅子里,眼睛盯着摆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个价值不菲的地球仪。地球仪的亚洲大陆被人用红笔写了两个大字:胖子。 赵珊薰此时坐在演播厅的休息区里满脸焦急的发着短信,周舟的突然辞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人间栏目的所有主持工作全部压在了她一人的肩上。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身心早已疲惫不堪,但比身体更折磨她的是周舟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自从那天周舟给她打了那个电话并把电话号码给了她之后,她无论再怎么打,那个号码永远都是关机。 赵珊薰要抓狂了,要不要把这个号码告诉给别人,可是自己答应过周舟让这个号码只被她们两个知道,即使要给,能给谁,给警察?周舟又不是失踪,只是辞职,警察不可能立案。给朋友?这个号码永远都打不通给朋友有什么用。 就在赵珊薰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剧务跑来找她。 “赵姐,有位先生找您。” “谁?” “说既是您的朋友也是周舟姐的朋友。” 听到周舟这个字眼,赵珊薰本能的站了起来,向会客室走去。周舟的朋友,难道是李潇? 当到了会客室她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在朝她笑,两个人都穿着黑色西服和黑色风衣,都戴了付墨镜,很有点骇客帝国的感觉。可是这两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认为周舟会见过。 “你好,你就是赵珊薰小姐吧,我们是特警,我们查到最近您和周舟小姐通过一次电话对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赵珊薰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们现在需要周舟给您的那个电话。请您配合一下。” “我说过,我真的忘记了。对不起失陪了。”赵丹君不再想和这两个人纠缠,拔腿就要走,刚走两步忽然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后就不省人事。 当赵珊薰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摇摆,周围不断有五颜六色的光线闪过。她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也知道要赶快报警,可就是睁不开眼。再睡一会吧,也许这都是梦,赵珊薰这样安慰着自己,有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赵珊薰终于悠悠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车的后座里。车子缓缓开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院子。 “你醒了吧,下车。”冷不丁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将赵珊薰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全身黑衣,在漆黑的车内仿佛幽灵一般。赵珊薰镇定了一下思绪,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黑衣人冷冷地说。 赵珊薰作为一个主持人,平常也是伶牙俐齿,嘴里跑火车的主,可是坐在这个黑衣人身边竟然是生生的被他散发出来的寒意压的说不出话来。 车子左拐右绕,终于停了下来。黑衣人打开车门,出乎意料的对赵珊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珊薰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身体有点僵硬但并没有收到限制。 这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但只零零星星停了几辆车。这仅有的几辆车已足够让赵珊薰惊呆了,奔驰,宝马,宾利,劳斯莱斯,保时捷,法拉利,无论是跑车还是豪华型轿车都是最顶级的。只有一辆车赵珊薰不认识,好像也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孤零零的停在停车场的一角,与这些名车摆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 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做了个手势示意赵珊薰跟上,从车上又下来了两个黑衣人,他们冲前面那个黑衣人微微鞠了一躬,走在了赵珊薰的后边。虽然没有被蒙眼睛或者捆住手,但在三名黑衣大汉的包围下,完全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赵珊薰只能无奈的跟着黑衣人走。 时间已是晚上,赵珊薰身上只穿着做节目时穿的西服套裙,腿上只有薄薄的一层丝袜。走了两步就觉得寒冷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黑衣人听见喷嚏转过了身,皱着眉头看着赵珊薰。 赵珊薰抱着双手,被黑衣人看的有点害怕,说:“怎么?打个喷嚏也不可以吗?” 黑衣人没说什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赵珊薰,又扭头向前走去。赵珊薰接过衣服愣了愣,随手披上了大衣小跑了几步跟上黑衣人。 “没想到你们这帮绑匪还挺绅士的,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资料?只要不伤害我的性命……还有清白,一切都好说。” 黑衣人不吭一声,只知道埋头向前走去。 “喂,我说话你听见了吗?你是这里管事的吧,我看后面那俩对你都挺恭敬的,咱们有事好商量啊。” 黑衣人忽然停住,回过头死死盯着赵珊薰——至少她是这么觉得,虽然黑衣人戴着墨镜完全看不出任何神情。 “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里,穿过这扇门,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能自己决定,财产,性命,清白都不再属于你自己,你好自为之。”刚说完黑衣人从一面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墙上刷的拉开了一扇门,将赵珊薰一把推了进去,然后咣的摔上了门。 刚开始赵珊薰还对黑衣人说的话摸不着头脑,但当她回头时,她什么都明白了,门里面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个天堂,更可以说是一个地狱。 “是赵珊薰小姐吧?”紫衣美女笑着问道。 “是……”在这个女孩面前赵珊薰莫名的产生一种自卑感,即使是在柳璃薇身边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请跟我来吧。”女孩亲切的拉起赵珊薰的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紫衣美女仿佛发现了赵珊薰的窘态,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我们女孩子不要看这些,会变坏的。” 被女孩一说赵珊薰的脸更红了,赶紧地下了头,既不敢看两遍也不敢再看女孩。 女孩没走过一件包厢,门口的旗袍美女都向她鞠躬示意,甚至走廊里的男性看到她也默默的退到旁边,等她们走过去再走。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是一扇雕刻着黄金狮子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穿着打扮都与将赵丹君带来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甚至连表情也是一样的冷峻。 紫衣美女冲两个黑衣人笑了笑,黑衣人点了下头,慢慢地将那扇大门推开。 紫衣美女笑着对赵珊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来吧,你即将见到的就是掌握世界的四人之一。” 金陵饭店的总统套房,能住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当然,如果你黑到了极点也能住进来,夜幕的二当家就曾经带着10个稚女来这里住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他的行李却莫名其妙的多出来10个麻袋。 柳璃薇正躺在总统套房的按摩浴缸里舒服地闭眼享受这难得的闲暇。这几天确实把她累坏了,既要飞到四处各地去做通告,又要回南京筹办自己的新专辑,最累的还是要替某人找他失踪了的女朋友。她觉得自己好傻,那个女人失踪管她什么事,失踪了更好,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痛苦的表情她又觉得不能不帮他。 人,真的是好矛盾的一种动物。 手机最大的用处就是打破安适的时光,柳璃薇叹了口气,无奈地接了电话。 “薇儿啊,我是你李叔叔,呵呵。”一个和蔼老头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啊,李叔叔啊。您好您好。” “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事呢,还真不太好办。”老头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 “怎么?没查出来吗?” “倒不是没查出来,而是根本没法查。”老头的声音变得更加苦涩起来。 “李叔叔,有什么难处吗,您可是省委书记啊,查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呵呵,你个小妮子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在朝我要东要西的,每次嘴都可甜了。” “李叔叔,您又提那些事,我不是不懂事嘛。”柳璃薇撒着矫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这个陶氏父子还真的有些来路,你那个朋友惹上了他们真的是凶多吉少,我们根本没法动他。” “为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老头开始慢慢说道,“薇儿,你知道四君吗?” “四君……没听说过,干什么的?” “也难怪,即使做到我这个级别的人也只是刚刚有知道他们存在的资格。” “李叔叔,你什么意思?”柳璃薇听出了老头话中有些他不能说的东西。 “总的说来,四君是掌握世界的四个人,而那个陶氏父子就是四君之一的手下。扯上四君的事情太危险了,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去调查你那个朋友了,我会暗中拍一名特工去陶氏那调查下,至于能得到多少消息就听天由命了,薇儿,你千万记住,不要再趟这淌浑水了,最近南京会很不太平,你最好出去躲一躲。”本来很和蔼的老头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而强硬。 “李叔叔……” “好了,薇儿,不说了,我会让特工将他的消息发到你那,你只看,不要回。” 当柳璃薇还想再追问时,电话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随着赵珊薰面前那扇雕刻者金狮子的气派大门打开,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里面就是这个黑社会的老大了吧,他会让自己干什么? 大门完全打开时,赵珊薰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紫衣美女笑着推她进去。结果她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进入了那扇大门。 这是一间很大的包厢,虽然整体风格与外面的包厢差别不大,但是却要豪华很多很多。包厢中间是一个能坐五六个人都不挤的巨型沙发,沙发的对面是一台49电视机,超大的屏幕配上屋内的环绕声,即使相比影院也毫不逊色。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中播放的一部很老很老的片子,如果赵珊薰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 紫衣美女拉着赵珊薰的手走到了沙发前边,笑着说道:“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赵珊薰这才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位和紫衣美女无论穿着还是容貌都极为相似的女孩,不同的是她们的衣服一个是绿色,一个是红色。 而一边享受着美女嫩滑的肌肤,又一边享受着美味零食的正是坐在中间的一个胖子,确切一点说,是个大胖子。 那胖子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穿着一条休闲的运动裤,正哈哈狂笑。看到紫衣美女来了,他才暂停了影片,双手也从两女诱人的肌肤上缩了回来,交叉抱在胸前。表情严肃地看了一眼紫衣美女,又看了一眼赵珊薰。 赵珊薰知道这就是紫衣美女口中所谓的掌握世界的人,虽然低着头,但也偷偷的拿眼瞄着眼前的胖子。 乌黑的短发,浓密的剑眉,圆圆的双眼,再加上白胖的身材让眼前的这个胖子看上去可爱又精神,没有普通胖子给人的那种又笨又懒的感觉。 “哈哈哈哈……”胖子忽然又大笑起来,笑的赵珊薰毛骨悚然,俗话说不怕人发火,就怕人冷笑。但是胖子的冷笑持续的时间好像太长了一些,笑了两分钟都没停止,最后笑到身子都直不起来,将头埋进了旁边绿意女孩的怀里,绿意女孩轻轻抱着胖子的头,调皮的看了紫衣女孩一眼。 “哈哈……哈哈……对不起啊,我知道该……谈正事,但是周星驰这部电影……哈哈哈哈……太搞笑了。”胖子的头因为笑在绿意女孩的怀中不断颤动,搞的绿意女孩也忍不住笑起来。 赵珊薰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胖子,这是什么意思?他能掌握世界?那我还能反转地球了呢。 胖子又笑了十分钟才停止了可怕的笑声,扭过头亲了一口绿意女孩的大腿,慢慢将身子直了起来。两个女孩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还慢慢帮胖子整理衣领。 第二十三章 琛哥的警告 赵珊薰看见胖子的神情,心里忽然就是一紧,刚开始还觉得这个胖子蛮可爱的,怎么忽然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是在开玩笑吧。 胖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看见赵珊薰没有任何行动的赵珊薰,胖子的神情与声音仿佛在一瞬间都冷酷了起来。 “你没听见吗,我让你将我的那儿弄平。”胖子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比送赵珊薰来的那个黑衣人不知道强几百倍,光感受到气势赵珊薰就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她现在终于不怀疑这个男人有掌握世界的能力了。 赵珊薰以前看书上经常写道:男人对女人拥有极强的征服欲。对此她非常不屑,征服欲?不要搞笑了,那些臭男人除了膀子的力气比自己大一些,有哪些能和自己比,气质?工作?文化修养还是道德水平?有多少的男人只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天天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这样还有脸说征服欲?呸!然而现在的赵珊薰知道自己确确实实的被一个男人征服了,明确点说,是被一个很胖的男人征服了。 即使男人面对胖子的气势也会吓的尿裤,更何况身为女性的赵珊薰。赵珊薰蹲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来,被黑社会绑架然后被玩这么罕见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她并不是个稚女,年龄上也不再算是花季,但是她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清白,甚至比其他女人更看重。说白了,她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紫衣美女轻轻地将赵珊薰拉起来,对着胖子点头示意一下,然后拉着赵珊薰的手将她带到一边。胖子瞪瞪眼睛刚想说什么,旁边的绿衣女孩握住自己胸前的一只蜜桃将它放进了胖子的嘴里,他的话变成了呜呜呜呜。胖子恼怒地看了绿意女孩一眼,在她挺翘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绿意女孩呵呵呵的笑着。胖子专心致志的啃起嘴中的那只蜜桃。 赵珊薰看见这一幕更觉得胖子邪得无比,自己难逃此劫。紫衣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啦好啦,不要哭啦,你不用害怕的。他虽然看起来很凶,一般不会对女生怎么样的。” 赵珊薰满脸泪水的看着紫衣美女,哭着说到:“还不会对女生怎么样?他一见面就让我……让我……” “他毕竟是黑帮老大嘛,给你个下马威很正常的,你乖乖去做就好了,不然他要是真发火了,你可就保不住清白了。”紫衣美女耐心地说道。 “还用他真发火吗?他现在不就是想强奸我吗,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赵珊薰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太委屈,声音放大了很多,整个包厢都能听见。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下,还是胖子最先打开了沉默,咧开大嘴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绿红两女也捂着嘴哧哧地笑。 周舟离我而去虽然只不过是前天的事,然而时间却已仿佛过了几百年一样长久。我一直认为恋人之间不能相见是一种煎熬,现在才明白恋人之间知道从此永远不能相见才是一种煎熬。 三胖子他们最近看我食欲不振也都忧心忡忡。一个中午琛哥神秘兮兮的把我带到了寝室,说:“老二,你也别太烦了。我以一个权威人士的身份告诉你,萎了,是可以治的!”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把琛哥甩在原地。琛哥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当时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老二没老二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找到周舟,可是根本使不上力量。我曾经了解了一下陶氏电影公司,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黑社会,而且还是在南京排名第二的大黑社会,别说我,就连政府都不敢轻易动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柳璃薇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作为一个明星她肯定有几条拿得出手的人脉。 我也曾考虑过雇一些黑社会的人去看一下陶氏,能和陶氏抗衡的也就是夜幕这个南京最大的黑社会,但是这种级别的黑社会想要让它黑吃黑没有上亿的价格连想都不要想,上亿啊,是柳璃薇一年的工资,是我一辈子不敢想的数目。 就在我焦急等待柳璃薇电话的时候,三胖子那边的进展倒是蛮快,也许因为柳璃薇最近在忙我的事,林闻音非常的闲。三胖子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天到晚的短信轰炸,刚开始林闻音还扭扭捏捏的装装冷酷,然而没撑一天就缴枪投降,和三胖子出去吃饭了。虽然据说三胖子被宰的很惨,但看三胖子回来时脸上那个表情就知道,别说宰,就是把三胖子给活涮了他也乐意。 哲学老师自从上次被琛哥耍了一通后,收敛了不少,同时对我们的恨也增加了不少,虽然他没再有什么行动,但是他与山立松,鬼手等人的关系忽然密切了起来,我们都明白这是为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呗。 又是一天夕阳落,我的手机仍然没有响,我正失望的准备回去,寝室其他几个人忽然表情严肃的过来找我。 “老二,说件正事。”琛哥以少有的正经语气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最近山立松他们要找事……这回事挺大,咱们得躲躲。”琛哥的语气很冷。 其实我早想到了,上次给山立松他们确实打的很惨,山立松他们家是豪门家族,搞银行业和电子产品起家,在整个南京的金融业占有一席之地,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打到这么狠肯定是要报复的,而且做企业的都和黑社会有关系,要报复实在是简单不过。 “怎么躲。”我懒散的问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躲,报复就报复吧,反正我最近也不是那么的想活着。 “你要是外省市有亲戚家,就去亲戚家,没有的话……你来我们家吧。”琛哥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去你们家?你们家不用躲吗?” 琛哥迟疑了一下,说:“他应该不敢动我们家的。” 说起来我还真的不太了解寝室这几个室友的家庭状况,他们的父母我只记得在入学时来过一次,从此之后谁的父母也没有再来过,我记得琛哥曾经说过他爸是公务员,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扯淡,从琛哥的行为作风上来看他们家一定是道儿上的。 我笑了笑,说:“算了,我有地去。” “老二老二,这不是说着玩的。”琛哥看我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着急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闪烁着的是:女仆,来电。这个来电让我的神经迅速兴奋起来,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事,推开琛哥,接起电话,向外走去。 “喂,李潇吗,你在学校吧。我五分钟后到你那,你出来咱俩面谈。”柳璃薇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挂了,语气中既听不到喜也听不见悲。 我背着包向学校外面走去,琛哥想拦住我,被我一把推开,琛哥在后边拼命地叫嚷着些什么,但是我都已听不到,我疯狂的飞奔到了学校大门口。 我的速度刷新了从教室到大门的新纪录,柳璃薇的迈巴赫还没有出现,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柳璃薇要跟我说什么,她得到了周舟的消息?肯定的,要不然不会要求面谈,那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一阵惊叹声在我身边传来,柳璃薇那辆豪华的迈巴赫缓缓在我身边停下,柳璃薇戴着墨镜,打开车窗说道:“上来。” 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进了那辆全南京最豪华的车。 “啊,是那个大三的李潇是吧。” “对啊对啊,早就听说他是黑社会老大,上下学都有豪华轿车接送的。” 类似这样的言论在南大又一次蔓延开来,只不过事件中心的男主角李潇此刻却并没有心情关注这个事。 “……柳璃薇。”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潇,周舟的情况我不知道,不过将来有可能知道,当然也有可能仍然不知道。”柳璃薇一开口就说了一串我完全听不懂怎么回事的话。 “……什么意思?” “陶氏父子现在的背景和靠山都太大了,我本来以为即使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查个事救个人至少没什么问题,谁想到现在的他们我连动都动不了。”柳璃薇专注地开着车,说话时一眼都没有看我。 “那……也就是说,你没能查到?”我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柳璃薇没有说话,将车停进了一栋别墅的车库里,对我说:“下车。” 我木然地站了起来,慢慢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个环境很幽静的别墅,很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我还知不知道南京这个喧嚣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块净土。 “这里是哪里?”我疑惑地问道。 “我家。”柳璃薇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了别墅的房门。 柳璃薇的别墅很大,这是废话,别墅都很大。但是柳璃薇的别墅显得好像特别大,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其实不是大,而是空旷。其实家具还是很齐全,该有的全有了,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家的感觉,仿佛只不过是一个单身宿舍。 柳璃薇并没有像房主和客人那样带着我四处介绍一下家里的房间,摆放什么的,甚至没有请我喝点什么,直接带着我上了二楼。我不明所以的跟着柳璃薇,柳璃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飞快地走着。 终于柳璃薇在一扇门前站住了,回过头,看着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嘴还没完全张开又停住了。她回过头去,打开了那扇房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极为温馨可爱的屋子,壁纸窗帘都用了黄色,粉红色一类的暖色调,图案也都是类似小熊,桃心一类的可爱风格,一张类似童话世界的四柱大床摆在了房间中央。床对面是一个粉红色的梳妆台,台上摆满了水晶制的小玩意,什么南瓜马车啊,独角兽啊,天鹅绕颈啊数不胜数。一个造型典雅的衣柜摆在房门的旁边,柳璃薇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它随手挂在了衣柜的勾上。 我看着这件所谓的公主房,问道:“这是……” “我的卧室。”柳璃薇坐在床上看着我说道。 “啊……很不错。你家在南京?” “因为最近在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懒得住旅馆,索性随便挑了这套房子。” “哦……”我觉得话题到了这里很难接下去,柳璃薇匆忙的把我带到这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认认她家的门? 柳璃薇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脚尖,冷不丁的问我:“李潇,你爱周舟吗?” 我愣住了,不明白柳璃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柳璃薇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回答我,你爱不爱她?” “……爱……” “有多爱?” “……柳璃薇,你……” “叫我柳璃薇吗,好陌生的感觉……”柳璃薇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揣摩,“叫我琉璃好吗,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琉璃?柳璃薇的外号吗,如果是外号怎么会没有人这样叫她?我的思绪越来越乱,女人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琉璃?嗯……” 柳璃薇听见我这么叫她,忽然一愣,接着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啊,刚才有些发神经了,你就只当没听见,如果你不习惯,还是叫我柳璃薇吧。” “嗯,呵呵,我也觉得柳璃薇更顺耳一点。”我顺着柳璃薇的话说道。 “李潇……” “嗯?” “你……愿意为周舟而死吗?” 我不知道柳璃薇到底怎么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有心事,而且是解不开的心事。 “……愿意。”我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柳璃薇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空气也沉默了,时间也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过了好久。 柳璃薇忽然笑了笑,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翻了翻,翻出了一部手机,将它递给了我。 我茫然的接过手机,不知道柳璃薇想干什么。 “李潇,我有个军队的朋友,他向陶氏父子那里派了一名特工,特工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会发到这个手机上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看着手中的手机,造型很朴素,但是没有厂商的商标,不知道是诺基亚的还是摩托的,在背部的电池盖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0。 “李潇,这个手机的消息你只能看,你千万不能用它给任何人打电话,发短信,任何人,明白吗?”柳璃薇严肃地说道。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看着柳璃薇严肃的表情我点了点头。柳璃薇这才放心地将手机交给了我。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手机意味着什么,当我知道时,我希望自己永远没有拿过这个手机。 胖子搂着怀中的三个美女,微笑着对赵珊薰说道:“赵小姐,周舟这个人你认识吧。” 赵珊薰心里一紧,记得当时那两个黑衣人绑架自己的时候就说过什么自己和周舟通过电话什么的,看来他们找上自己大半是为了周舟。 赵珊薰镇定了一下心神,说:“认识,我原来的同事。” 胖子呵呵笑了笑:“很熟吧。” “点头之交。” “哇哈哈哈哈哈哈,赵小姐。”胖子又是那种岔气了般的笑,笑的赵珊薰真是很不爽。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该严肃,赵小姐……”胖子冲紫衣美女做了个手势,紫衣美女乖巧的将一张盘放到了DVD中,屏幕上星爷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赵珊薰的脸。 赵珊薰惊愕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画面中有她和周舟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工作的各种画面,俩人亲切的走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朋友。 “赵小姐,在我面前不要撒谎了,我其实都知道答案的,问问你只是看你诚实不诚实。” 赵珊薰实在是不明白这些画面是怎么拍到的,愣了半天,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胖子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三天前曾经接到过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电话我们确定是周舟打来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也清楚……你不用再怀疑了,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的目标就是周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周舟得罪过你吗,还是你看她长得漂亮想……” “哈哈哈哈……”胖子又大笑起来,“赵小姐,说实话,周舟这个人我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即使她长得不错,你看我身边的女人有哪个比她次?我的目标是她背后的那伙人。” “背后的那伙人?” “你知道周舟为什么辞职吗?” “好像是要结婚……” “结婚?哼哼,准确的说是逼婚。” 赵珊薰瞪大了眼睛,惊愕地问道:“逼婚,谁逼她?” 胖子的声音忽然冷了起来,慢慢说出两个字:“狼眼。” “狼眼?”赵珊薰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他是谁?” “我的对头。”胖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珊薰知道黑道里很乱,既有兄弟帮派也有对头帮派,但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永久的兄弟,也没有永久的对头,只有永久的利益。 “他为什么要逼周舟结婚?” “准确的说,不是他要逼婚,而是他在南京的一个傀儡要逼周舟结婚。”胖子咀嚼着绿衣美女给他的荔枝,含糊不清地说道。 “傀儡?”赵珊薰对这个词不太明白。 “也可以说是狼眼在南京的触手。”胖子轻轻拍了拍绿衣女孩的屁股,绿衣乖巧的从胖子怀里出来坐到了一边,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狼眼不是本地的黑道,大本营在欧洲,可是最近有些不太安分,在中国找了对姓陶的父子发展亚洲势力。” “姓陶的父子?”赵珊薰也算和娱乐圈沾边,一说就想起了两个人。 “你想的没错。就是陶氏电影公司的那对父子,陶博陶奕,他们那小破公司本来没什么名堂,几年前狼眼一伸手,他们立刻起来了,现在发展的也算凑活。” 赵珊薰不敢看正在穿衣服的胖子,心里默想:“凑活?陶氏电影公司现在是国际级别的公司,随便拍部电影就赚几亿的票房,它要是黑道谁打的过它啊。” “你是说陶氏父子逼周舟结婚?”赵珊薰觉得这个结论太不可思议了。 “嗯,准确的说是陶博逼周舟和父子俩同时结婚。”胖子将运动裤也穿好,接过紫衣端来的一碗燕窝,漱了漱口。 “……和父子俩结婚?” “嘿嘿,你不知道吗,陶氏父子玩女人都是俩人一起玩的。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癖好,我觉得还是自己玩比较爽……”胖子说完,还看了旗袍三姐妹一眼,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赵珊薰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她听见逼婚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嫁给陶博也不错啊,至少比李潇那个穷小子好多了。然而现在她清醒了,陶氏父子根本不是什么中国的影视巨头,希望之星,他们就是黑道上的两只禽兽,而所谓的逼婚不过是玩玩而已。 赵珊薰一把抓住了胖子的肩膀,焦急地喊道:“那你快去救周舟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周舟啊。” 胖子圆乎乎的身体随着赵珊薰的拉扯一晃一晃,晃的胖子头晕眼花,他反抓住赵珊薰,赵珊薰立刻觉得自己被一双铁钳擒住,再也动弹不得。 “嘿嘿嘿嘿嘿……”胖子又开始那让人浑身不爽的傻笑,“你说救我就救啊,没好处的活傻子才干呢。”说完一扭头望着天吹口哨,一脸的悠然自得。 “你要什么,只有我有的随你挑!”赵珊薰是真急了,“房子,车子,我的存款都可以。” “你当老子缺钱啊,老子要是缺钱能养出这么一身膘吗?” “那你想怎么样……”赵珊薰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胖子刚开始还想装装坏,最好实在绷不住了开心的大笑起来,“你吧,今天给我,我很满意……明白了吗?” 赵珊薰一时间有想哭的冲动,男人果然都是坏蛋!可是想到周舟即将被陶氏父子那两个禽兽糟蹋的情形,赵珊薰还是觉得让自己被胖子糟蹋更人道一点。 赵珊薰咬了咬牙,说:“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体……都给你。”说完之后,赵珊薰拼命地想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她失败了,虽然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她感受到两线冰冷划过自己的脸颊,一直划到地上,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泪花,然后蒸发于空气之中。 看到赵珊薰哭了,胖子倒是很尴尬,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唉唉,逗逗你吗,怎么给你逗哭了……紫衣你们三个别看戏,快过来劝劝啊。” 紫衣绿衣掩着嘴笑,慢慢地走到赵珊薰身边,倒是红衣过来的最快,抱住了赵珊薰,说:“没事没事,胖子跟你逗着玩呢,有我们三姐妹在他不会动你的。” 赵珊薰抹干了眼泪,红着眼对胖子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管你是不是逗着玩,只要你把周舟完好无缺的救了出来,我……我就随便你。” 胖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说:“嘿嘿,那好,一言为定,倒时随便我……哈哈哈哈。”红衣美女看见胖子又哈哈傻笑,抬腿给了他一脚,说到:“赶紧和赵小姐说正事。” 胖子这才严肃起来,说道:“对对,正事都忘了说了。赵小姐,其实我们找你来就是为了救周舟。因为我们救人的计划中你是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 赵珊薰用纸巾擦干了脸,说道:“什么角色。” 胖子忽然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诱饵。” 柳璃薇没有再留我,将手机给了我便开车要将我送回学校。我们俩都坐上了车后,她并没有发动车,而是将头靠在了方向盘上,默默地看着我。 “李潇,我马上要离开南京了。” “嗯。”柳璃薇出去做通告是很常有的事,我习以为常了。 “大概有几个月不会回来了……” 我这才感觉不对,几个月不回来,那我怎么办。周舟走后,我的生活基本全部依赖柳璃薇,三餐总是柳璃薇恰好和我遇到,然后一起去吃,遇到一两次可以说是碰巧,每天都遇到怎么可能?而且周舟的公寓在她走后,仍然有人交了一年的水电物业费,这又是谁交的?本来我没什么感觉,可是当柳璃薇说道走这个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我是多么依赖柳璃薇。 “跟我……一起走吗?”柳璃薇靠在方向盘上,长发从缝隙中垂下,显得妩媚动人,我真的很想回答好吧。可是隐藏在心底的那句再见,忘了我却让我无法张口。 “……对不起,柳璃薇,我要留下……我要等周舟……”我看着车窗外说道。 车子发动起来,载着两颗悲伤的心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我以前一直觉得坐着柳璃薇的迈巴赫,永远不会觉得颠簸,优秀的避震系统以及柔软的真皮座椅,即使在月球上面开也觉得平稳安全。然而现在我们正开在南京市区的五车道柏油大道上,却觉得一路坎坷,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我知道颠簸的不是我的屁股,而是我的心。记得以前三胖子曾经说过,屁股和心其实也挺像的,屁股分左右,心也分左心房右心室。 “你为什么要走?”为了制止我头脑中的胡思乱想,我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其实这事我也正想和你说说。”柳璃薇专心看着前方的路,“最近南京会有一场大的风暴,我要出去躲躲……本来我也想带你一起走的,但是……” “……嗯,虽然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估计你已经听烦了,但是现在的我只有这一句话可以给你……谢谢,柳璃薇,真的很谢谢,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周舟……”我忽然觉得这么说是不是太狠了,对着一个爱着我的女人说我其实爱另一个人。 “嗯,我知道。”柳璃薇忽然转过头冲我笑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她上车后第一次面对我,“我能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周舟。” 我的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疼,是,我真的喜欢周舟,但我多想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啊。虽然以前的我不知道,能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伤心,能为一个人的一滴泪而落泪,能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想念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现在我知道了,这叫爱。 我爱周舟,我也爱柳璃薇。 不过现在的我无法再面对柳璃薇说这句话了,虽然我一直有着打破中国众多不合理的法制制度的野心,其中就包括婚姻法的一夫一妻制,但是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连炒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无法负担得起所谓的爱字。 我笑了笑,笑得很难看,好在柳璃薇也没看。 “李潇,这场风暴中会把陶氏父子卷进去……所以你只要接收陶氏里面的特工发过来的短信就好,千万不要妄想自己去救周舟,否则一定会被卷进去的……”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听柳璃薇的话,是爷们总要有些奋不顾身的时候,比如三胖子对着女生寝室放屁,比如琛哥对着流动红旗自撸,比如十三香对着山立松的饭盒吐痰…… 柳璃薇见我没说话,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许你认为我的话是危言耸听吧……李潇,这次真的是很大的事,你不要太冲动了。如果……你听好,你真的遇到了危险,你按你手机的米字键,那个键一定要用力按,然后就会有人给你发短信,你按着上面的指示行动就好。” “呵呵,你手机不是007的吧,这么神。”我笑着想打破一下气氛。柳璃薇却完全没有想笑的意思,搞得我也只能老实坐着。 车子又回到了南大门口,我打开车门说完再见准备走时,柳璃薇忽然打开车窗叫住了我。我回头看着她,只见她表情朦胧,似乎有些眷恋,似乎又有些不舍。 “柳璃薇……” “李潇……保重。”说完柳璃薇便关上了车窗,迈巴赫仿佛一只野马一样,绝尘而去,不留下一丝的眷恋。 赵珊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欠抽的胖子,问道:“我是诱饵?什么意思。” 胖子又哇哈哈地笑起来,说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吗,你傻啊。哈哈哈哈……” 说实话,要不是赵珊薰修养好现在早撸开袖子骂人了,你老笑什么,吃屁噎着了? 胖子笑完说道:“周舟其实是一个导火索,引燃我们和陶氏父子的导火索。我们可以说为了正义要去营救被困的美女主持人,有个理由狼眼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你们去干掉他们啊,正好救了周舟。” “你傻啊,我们一动陶氏,这对狗父子肯定会把周舟转移或者直接杀掉来反驳我们,说他们和周舟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原来这事很简单的,派几个人偷偷把她救回来就好了,可是你们这个周舟有些不配合,说白了就是她不相信我们,她不配合我们也没辙,救她她都不干,你说是不是她脑子有病啊。”胖子一脸郁闷地说道。 赵珊薰心想你们这么动荡的黑社会谁相信你们谁才有病呢。 “那怎么办?” “所以你就有用了嘛。哈哈哈哈……”胖子又爽朗的笑了起来,“你给周舟打电话,约她出来,她肯定相信你,她一出来我们救了她又有了陶博绑架她的证据,岂不是一湿三鸟。哈哈……” 赵珊薰听见胖子故意把石读成了湿,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可是我打她电话老打不通啊。” “你打的时候她都和陶博在一起,自然得关机,说实话周舟这小妮子还算有点心眼,偷偷给你留了个手机,她什么时候开机我们会通知你的。” “我要做的就只有打个电话?”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随便我吗,那七十二种姿势我都想试试,哈哈哈哈哈……” 南京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一老一少两父子面对面坐着,神色凝重的大眼瞪着小眼。 “老头子,最近惹上点事。” “你滚,上次没收的盘我怎么在家里你的抽屉里发现了?” 饶是赵安南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听见这句话老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 “好了好了,说吧,你惹上什么事了。” “打了一个同学,家里有点势力,要报复我。” “又来这套,幼儿园开始我就给你擦屁股,好了好了,惹上谁了。” “山家,做银行和电子的。” “什么玩意?你惹上他们了?”堂堂警察局长一个脏字脱口而出。 “嗯。”琛哥大大咧咧地答道。 老赵瘫在椅子上咕哝道:“娘呦,这陶氏父子想躲还真躲不开啊……” 第二十四章 被绑架了? “陶氏父子?”琛哥挖了挖鼻屎,将其弹到局长办公室厚重的地毯上。 “怎么,听说过他们,就是拍了很多电影那对父子。”赵安南也扣了扣鼻子,随手抹到自己的椅子底下。 “知道。他们那破电影公司根本没法和我那个比,他们那个公司的东西老外看了也就顶多面无表情的说几个good,ok啥的,我那个公司得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老外一看,他要不喊冲着屏幕喊fuck,我冲他喊fuck。”琛哥得意洋洋地说道。 赵安南的脸色越听越绿,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别提你那个狗屁公司了,那一个破公司差点把省里领导都惊动了,要不是我来回走动,你早被抓起来了!” 琛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答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你那叫爱情吗!”赵安南一忍不住,连脏字都吐出来了。 “我那怎么不叫爱情?” “啊!!!”赵安南几近崩溃,一口白沫眼看就要吐出,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赵安南双手交叠的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其他的事先不说了,嘉琛,你这回惹上的麻烦不算小,陶氏父子明面上是电影公司,暗地里是南京的第二大黑帮,我们平常都不敢动他的。好在他们和山家还不是铁关系,你最近一直躲在家里吧,过过再说吧。” “有你和爷爷我当然好办,主要是这事吧,还不是我一个人惹得,还有几个哥们……” 赵安南叹了口气,“那就让他们一起住过来吧。” 琛哥说道:“废话,问题不在这,我有一个哥们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正常,他根本不想躲,也不听我的话,嘴里一直念叨着陶氏父子什么的。” “陶氏父子?” “对啊,所以你刚一提陶氏父子我有点惊讶。” “他知道陶氏父子是黑道?” “不知道,不过没有正常人会一直念叨这两人吧。” “滚!这就奇怪了,陶氏父子是黑道这件事是很隐蔽的,别说普通人就是我们这种政府机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们那同学怎么会知道的?” “……不知道”一时间,两父子的表情都黯淡下来,屋内的气氛开始冰冷。 自从柳璃薇走后已经有两天了,我每天的事情就是拖着这个麻烦的躯体往返于学校与家之间,顺便去吃点饭,然后就是盯着那个背后写着个0的手机。 这两天来一共发过来三条短信。 第一条:人在这。 第二条:人没死。 第三条:不好救。 我特盼望他能发个第四条来,上面写着人已救或者人无敌什么的,但是这孙子自从昨天下午晚饭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下。我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特别想给回复一条,可是又想起柳璃薇曾经说过的话,憋不住也给憋回去了。 时间在静静地流过,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钟表的秒针在毫不留情的滴滴答答的走过,我非但不觉得它走得快,只觉得它走得好慢,慢到我还没有等到周舟的消息。 自己的手机间断的总有些短信发来,大部分是琛哥的,提醒我最近山立松要报复,让我去他家躲躲。我懒得再看再回,直接将手机关掉,世界清净了。 不知道什么时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又是一天太阳当空照,我爬起来看了看手里紧握着的手机,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七扭八歪的穿好衣服,准备去上课,生活总归还是要续写下去,只是不用续写的那么像生活罢了。 当我一脸痴呆像的走到校门口时忽然发现了些异常,太静了,南大的门口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充斥着卖各种东西的小贩,盗版书商,花痴女,白痴男,甚至还有琛哥公司的推销人员——三胖子和十三香……但是今天竟然什么也没有,仿佛连门卫室都没有看见人影。我一边纳闷一边继续向里面走去,刚走两步,就看见地上有两道影子从我后边突然闪现出来。 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想再挣扎时身上已经被一个口袋紧紧的罩住,接着就感觉到身体被人粗暴的抬起,接着被大力的摔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使劲想睁开麻袋,却发现麻袋的口被从外面紧紧地系住,而且我所在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连弯腰都很困难,更别提从中挣脱出来。 然后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身体也开始有节奏的晃动起来,以我的判断我现在身处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既然我不能做些什么,那我只好想点什么。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从南大门口把人劫走呢?而且为什么要劫我,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一个人身上,山立松,山家企业的独生子,也只有他有实力去找人将我绑架。我现在开始后悔没有听琛哥的话了,其他的都还好说,要是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把我阉了,那我可真是无精见周舟了。 我摸出自己的手机想打电话,竟然发现信号是空的,看来这帮绑匪还不是没脑子的人,估计车身是特质的,可以阻断信号的传播,这回可真没戏唱了。 正当我绝望之时,忽然口袋里一阵振动,我摸出一看,竟然是柳璃薇给我的那个手机接到短信了,我还真是007啊,这都能用,啥手机啊,手机中的战斗机吧。用一句歇后语来形容就是中年妇女——波倒。 只见短信上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人有变。 我彻底懵了,我说大哥你每次能不能多发几个字啊,就他们三个字我知道是怎么变的,我这就是特工的职业素质啊。 在李潇唧唧歪歪之时,全南京最大的夜总会“金碧辉煌”的地下包厢里,一个胖子和一个美妇坐在沙发上再聊些什么。美妇放下电话,说道:“搞定了,今天晚上她会和我见面。” 那个胖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美妇一眼,大声狂笑起来,那笑声是那么的嚣张,经久不散…… 琛哥掏出电话,通讯录的第一个名字叫A小亲亲,这个A据琛哥自己解释是为了让名字靠前才写的。 “喂,米竹嘛?我是赵嘉琛啊,什么,赵嘉琛是谁?是你爸爸……都知道的一个著名帅哥。”琛哥刚要骂街,突然想到对方是一个连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小萝莉,关键还是自己想操的一个小萝莉,于是赶忙改口。 “什么,你爸爸不认识我?”琛哥有些崩溃了,废话,我还不认识你爸呢,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调侃好不? “有正事,废话,当然有正事,你还记得你欠我一顿豪华料理呢吧。哦,记得就好,我明天开始要深居简出刻苦学习了,所以会有一段时间不上课,你今晚请我吃了吧。好,ok,7点是吧,在哪?金陵饭店?哦,一般般啦,那的菜还算能吃。行,不见不散。”琛哥吁了口气,怎么和这小妮子打电话就这么累呢…… 金碧辉煌,南京市最大的夜总会,表面上是很正规的娱乐场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所有者是夜幕这个黑社会组织,然而最近几天不知为什么所有夜幕的成员都放弃了金碧辉煌,而一群黑衣人却大大咧咧的住了进来,其中一个胖子更是额外眨眼。 金碧辉煌的精髓就在它的地下包厢,占地几乎与地上面积一样,可是经营的却全是黄色产业,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任意想要的趣味服务,当然价格也是不菲。其中有一件黄金包厢,是全金碧辉煌最豪华的所在,即使是南京市长也别想轻易进来挥霍,因为他还不够格。 然而此刻这个包厢中却坐着一男四女,其中唯一的男性正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胖子狂笑道,“没想到你还挺镇定,赵小姐,好了,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周舟我们一定会救到的。然后,你也要履行约定……啊,哈哈哈哈哈。” 赵珊薰没好气的看了胖子一眼,说:“金陵饭店,7点,费用你们报销!” 胖子哈哈大笑道:“报销啥,你打完电话它已经是我的饭店了,随便吃,啊哈哈哈哈。” 赵珊薰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有这么多钱?” 胖子不爽的咕哝道:“那当然,米盖尔,米其林,米高梅,AC米兰,国际米兰,这些都是我经营的。” 赵丹君惊诧地看了看陪侍在旁的紫衣,紫衣微微点了点头,赵丹君愕然道:“怎么都带个米字……” 胖子得意的大笑道:“废话,老子本来就姓米!哈哈哈哈。” 我现在是很郁闷的,被关在一个狭小而憋屈的空间里,心里这个郁闷啊。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那三个小字。 人有变。 怎么变的啊。不行,实在是憋不住了,再憋下去我不被柳璃薇口中的风暴波及死也得被自己憋死。我点了回复那个键,轻轻敲了三个字回去:“怎么办?” 这回倒是回的很快,“你干啥?” 真忍不住了,你不能一气回四个字啊,行,跟老子玩三字经是吧,在琛哥身边也历练这么多年了,还怕你来这套? 噼里啪啦的敲了三个字回去:你妈的。 对方显然是惊异了一下,迟了一会才回短信:你是谁? 你亲爸! 到底谁? 你大爷! 对方静默了,我心想,无语了吧,你小子还敢和骂街老祖玩,赶紧多发几个字过来吧。 过了一会短信又来了,我打开一看,还是只有三个字: 你大爷! 特工果然是特工,学的真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真不是吹的。 老子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了,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反正不是我电话,我有的是时间,就响着去吧。 响了三十多声后,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作为这个手机的所有者,你该知道这个手机不能轻易发短信或打电话吧。” 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女孩,对啊,即使是特工也是女孩更容易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工,女孩,要再是个美女的话……啧啧,太有味道了。 “我也不想给你打,可是你发过来的信息实在是太朦胧了,你又不是琼瑶,玩什么恶心啊。” “……好的,详情我会再发,我挂了。”女孩的声音冷冷的。 “等等……还有件事,我被绑架了……” “……等等,我查下你的位置,上级说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优先,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你能查到吗?” “你不要挂电话,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查到。” “哦,还真是高科技啊……大概要多长时间?” “5分钟吧,你的手机又不要话费,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只能和你说5分钟话啊,美女,不要冷冰冰的,咱俩聊会天吧。” “……” “美女?” “……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美女?” “听你的声音就是,一定是个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美女!” “……你很轻浮。”我所谓的美女沉默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人不轻浮枉少年嘛。美女,你很年轻吧,为什么会想到做特工这行。” “……你怎么知道我很年轻,也许我四十了也说不定。” “听你的声音就是!” “……人的声音能包含这么多信息嘛?” “人的声音当然不能,我听到的是你心的声音。” 电话那端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又开始说话,意外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冰冷。 “我查到你的位置了。” “在哪?” “……我旁边。” 还没等我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体向前一滚,我知道车子停下来了。 车子停下来后,我听见耳边开始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突然砰的一声,仿佛是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感觉身体被人拎了起来使劲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真摔的我是七零八苏的,这还不算完,接着就是被人一阵暴踹,我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被踹了一阵之后,听见有个粗涩男人的声音说道:“老大,就是这小子,其他三个都躲起来了,唯独这小子还傻乎乎的不躲。” “其他三个抓不到了吗?” “他们中的一个有公安局的路子,不好办啊。” “那就算了吧,反正山家也不是我们的铁瓷儿,把这小子教训一下有个交代就好了。” “好勒,您就瞧好吧。嘿嘿嘿……”粗涩声音恶心地笑道。 一缕光线从我头顶洒了下来,麻袋口被人解开,当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突然而来的光明时,身体已经粗暴的被人从麻袋里拖了出来,一个瘸腿的秃子随手甩了我一巴掌。 “小子,今天给你个教训,跟你说以后别轻易动山家!”秃子嚣张的呵斥道。 敢打你爷爷的人还没出生呢,我一拳直接将正在满嘴喷粪的秃子打倒,刚想上去踩两脚时,已经有一堆秃子的小弟将我死死的抱住,一动都不能动。 秃子咬牙切齿的站到我面前,一口口水吐到我的脸上,又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还敢打你爷爷,弟兄们,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秃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嗷嗷大叫着将我推到,把我往死里打,我只能抱头护鸟,忍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与腿脚。 正当我感觉到我的意识散失时,一声娇喝传来:“都给我住手!”众人纷纷住手,只有秃子还偷偷在踹我。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长发美女快步走上前来,一巴掌扇到了秃子脸上,秃子竟然转了几个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们合作伙伴关氏集团的公子!你们还想不想干了?”黑衣美女咆哮道,虽然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但剩下的半边脸已经是惊人的美丽了,比之柳璃薇也是不差分毫。 她,该不会就是那个特工吧。 “月姐,这小子是山家的仇人,我们是替山家……” “山家是合作伙伴,关家就不是了?”所谓的月姐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我看见秃子有一个向后闪躲的动作,可是仿佛同时那女孩的手暴长了一寸,又把秃子扇出了一口血。 “好了,好了,月姐,我们错了,错了。” 月姐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一声让我听出来了,确实是那个特工,没想到还真是个长发美女啊。 月姐把我扶了起来,在我耳边悄悄的和我说道:“跟我走。”扶着我快步离开了秃子所在的房间。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好象身处一所办公写字楼。楼内的装修很豪华也很前卫,完全不像是一个黑社会的窝。 “这是哪?”我茫然地问道。 “陶氏电影公司南京分部。”叫月姐的美女带着我走到了一部电梯旁,按下电梯转头对我说道。 陶氏电影公司?原来山家的靠山是他们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但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将周舟救出来的机会。 “哦……美女,你就是那个特工吧?”我冲她笑了笑。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我没说错吧,你是一个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年轻美女吧。” 她还是没说话,电梯开了,她先一步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虽然外面也没有人,也是我们俩独处,但是一到了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独处的两人便有了些暧昧的东西。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潇。”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你也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那总得有个称呼吧,不能老是美女美女的叫吧,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要不你一直叫我帅哥也成。” 美女用她那没被头发遮住的大眼睛看了看我,说道:“你真贫。”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我很有绅士的让到了一边,让她先走,在她经过我面前时,她轻轻地说道:“叫我月好了。” 连名字都是一个字的,虽然有些装的味道,但总之是有味道。 这层楼就不像是办公用的写字楼了,反而像个豪华的宾馆,每个房间都是红木雕花大门,门前铺着厚厚的地毯。月走到其中一间前,用钥匙开了门。 “这是哪?”我一边问一边跟着月走了进去。 “我的宿舍。”月脱下自己的风衣,露出被黑色毛衣紧紧包裹的美好身材。 “坐吧。”月面无表情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墙对我说道。 我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只有一张床能坐,也不管月同学有没有洁癖,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也跟我一起上床吧。”上天发誓这句话绝对是我的无心之举,我要是故意的让我女儿没小鸡。 月皱了皱眉,说:“别嬉皮笑脸的,既然你来了,我就和你说说那个周舟的情况。”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啥心情都没有了,紧张地看着月:“她怎么样了,你发来的人有变是什么意思。” “我从头给你说吧。刚开始就是陶氏父子看上了周舟,想搞定她,但是这个叫周舟的女孩是主持人,有一定影响力,他们怕出问题不敢用强硬的手段。于是就想到了周舟的亲人。” “亲人?” “准确的说,是周舟的父亲。” 就是那个将周舟母亲不小心打死,然后被抓起来的疯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我纳闷地问道。 “嗯,他现在仍然在监狱里,只不过那所监狱的几个看守被陶氏父子买通了。” “买通看守?” “嗯。” “有什么用,帮他越狱?” “不是,是给他投毒。”月平静地说道。 “投毒?” 月同学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很欠抽的仿佛看透一切的深沉表情。 “投毒干啥?” “让周舟的父亲中毒。” “让周舟的父亲中毒干啥?” “逼周舟嫁给他。” “你当周舟傻啊!” 月没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我就纳闷了,本来一个挺漂亮的女的为啥老爱把自己搞的像一雕塑一样啊,再说了,人家雕塑都是不穿衣服的才是经典,有本事你别穿衣服啊。 脑子里想归想,可是刚才月同学扇秃子那两巴掌我也看见了,虽然在精神上我是鄙视她的,但我并不是精神病,犯不着和一特工动粗口,谁都知道特工是不动粗口的,他们直接动枪口。 “为啥他们给周舟的父亲投毒周舟还嫁给他,周舟这么恨他爸?”月同学说了半天,我能理解的只有陶氏父子给周舟的父亲投毒这一事实,剩下的只能自己问了。 “因为周舟并不知道她父亲被投毒了,她认为她父亲是得病了。”月同学轻轻甩了一下头发,不过遮住她半边脸的长刘海还是没被甩开。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终于有点明白了。 “你是说,陶氏父子先悄悄投毒造成周舟父亲得病的假象,再公然出现在周舟身边表示可以为他父亲治病?” “嗯……陶博装出一副治这个病要让他倾家荡产的样子,又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喜欢周舟……” “所以周舟心一软,就决定嫁给他了?” 月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叹口气说:“在周舟心目中,陶博可是个大好人。” “周舟在哪?”我站起来大声说道,如果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抢走了周舟我也就认了,可是现在竟然是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哄着周舟团团转,我一定要救出周舟,无论如何! 月慢慢的转向我,冷冷的抛出一句话:“告诉你,你又能怎样?” “我要去救周舟!”这句话也许是这辈子我说的最有底气的一句话。 “凭什么去救?” “凭我的命!” 月仿佛笑了一下,是的,只是仿佛,因为当我想仔细看时她已经消失了。我以前常说眨下眼的功夫就怎么怎么样了,然而这回我连眼都没眨,但是月确实消失了,消失的彻彻底底。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颈。 “现在,你的命已经没了。”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陶博最近有点郁闷,自己费了不少劲才让那个主持人决定嫁给他,然而这个女主持人实在太过贞烈,每次自己想玩玩她时,她总是说:“我不是一个能在婚前接受那种事的人,我希望您能尊重我,也能尊重您自己。” 更郁闷的是自己这回走得是好人路线,还真不能霸王硬上弓,算了反正再过两天也就结婚了,到时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歌里怎么唱的来着:想上就上,要叫得响亮…… 然而和另一件事比起来,这个主持人简直就不算事,四君之一的胖子竟然降临南京,搞得自己最近连门都不敢出,一切活动也都停止。实在不明白,统治整个亚洲黑道的老大为啥偏偏赖上南京了呢,他再不走只能自己走了,虽说有狼眼给自己撑腰,可是连狼眼看见胖子也都得礼让三分啊。 不过要说高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最近一个漂亮的女杀手竟然主动投奔自己来了。据她自己说她是个特种兵,退役后干杀手,但杀手市场不稳定,投靠自己想要个稳定的饭碗,这话谁信啊。偷偷派人一查,果然这个女的倒确实是特种兵,只不过后来违抗军令要枪毙,结果自己逃出来了,现在还被内部通缉着呢。说白了是个逃兵。不过逃兵无所谓,反正政府也不敢动自己,关键是这个逃兵身手确实太好,自己三大贴身保镖联手才和她打个平手,而且她那身才,再看她那脸蛋,啧啧,真是个带刺的玫瑰啊,不过带刺的才有挑战性啊…… 陶博一边想一边走进自己的公司,刚进门就看见肿了半边脸的秃子带了一群小弟向外走。 陶博伸手拦住了秃子:“秃子,怎么,被人打了?要去报仇?” 秃子连连摆手:“哎呦,哎呦,少爷,您饶了我们吧,您知道这是谁打的,月姐啊,别说我这点人,就是您再给我二十人都不够她扇的。” 陶博笑着说道:“你小子怎么惹着她了?她可不爱管闲事。” 秃子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这回怪我们不好,山家说有个人欺负他们少爷,让我们教训一下,结果我们把人抓来还没怎么打,让月姐给看见了,过来一顿臭骂,说这是关家的少爷,不能打。一想也是,你说山关都是我们的合作商,他们打起来我们自然谁也不能帮啊。” 陶博越听脸色越差,听到最后,冷冷地问道:“她真说是关家少爷?” “嗯。”秃子看不明白陶博的表情,怎么刚开始还笑呵呵的,现在跟吃了屁一样。 “我对这妮子太大意了,关家?哼,关家少爷今天都和我在一起,哪又来的一个关家少爷?”陶博脸上仿佛挂上了一层霜,狰狞地说道。 “秃子,叫你的人抄家伙!月她去哪了?” “……是,是,听说好像回自己的房间了。”秃子手忙脚乱的一边给自己的小弟使眼色,一边恭敬的回答陶博。 陶博一挥手,立刻有三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跟上来,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从各个楼层集中到陶博所在的大厅,声势浩大,总数不在一百之下。 陶博狠狠的冲地上吐了口痰,骂道:“老子今天还就要看看你个婊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一挥,50多个手持枪械的小弟训练有素的抢占了各个楼层的有利地形。 “走。”剩下50多人跟在陶博身后,分乘四架电梯满脸杀气的向上冲去。 决战之钟,已经敲响。 陶博站在电梯上,满脸的杀气。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黑衣大汉悄悄对他说道:“少爷,今天这事会不会是个误会,也许那人只不过是月的朋友,救他纯粹是为了私情。” 陶博挑了挑眉毛,寒声说道:“老熊,你不是害怕那妮子,想打退堂鼓吧。” 那叫老熊的大汉倒是很诚恳,说道:“有点,那妮子实在太过扎手,上次我们兄弟联手说是能打平手,可是我老觉得月还是没有使出真实的实力。” 陶博干笑了几声,说:“再好的身手能好的过枪吗,我就不信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干不掉一个女的!” 老熊依然有点犹豫地说道:“您是不是再调查一下,万一有点什么误会呢?” 陶博指着老熊的鼻子骂道:“调查?调查个屁!她来的时候就和我说这个城市里面没有一个熟人,让我放心,我当然不放心了,我亲自查的,她就是一个被部队内部秘密通缉的逃兵!这种人以前当兵时就有保密协定,现在被通缉更是众叛亲离,能有什么非救不可的人?她肯定是别的帮派的间谍,间到老子身上了。老子非搞死你!老熊,你别给我一副怂样!你要不干就走人!” 老熊刚要说些什么,被他旁边另外两个大汉拉住了,其中一个对陶博说道:“少爷,我哥就是有疑心病,您别担心,我们一定帮您做掉这个女的。” 陶博狠狠地瞪了老熊一眼,哼了一声,这时电梯到了,陶博一挥手,众小弟随他蜂拥而出,老熊看着陶博的背影不动,另外两个大汉推了他几把,才慢慢跟着陶博向月的房间走去。 此时我正被月如魔术般的消失搞得神情恍惚,我知道颈上那双冰凉的小手就是月的,可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跑到我后面去的,难道这就是特工的实力? 月放开了我,慢慢走到我面前,说道:“明白了吗,你现在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躲在蚂蚁窝里还好,如果轻易的跑到陶氏父子这类巨人的面前,谁都可以轻易的可以把你踩死。你,救不了周舟。” 月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更加气愤,难道一个普通人就没办法救自己的老婆吗?我大声的冲她嚷道:“你说的都是屁!屁!我救不了周舟,那谁能救?你吗,就因为你能绕到我背后你就能救她了?屁,不要说的你们都很强一样好吧,都他妈是人凭什么老子就不如你们?不就那傻的陶氏父子吗,老子现在就去灭了他们……”话没说完,月突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正说的慷慨激昂,一时停不住嘴,不小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月冰冷柔软的小手。 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情凝重的看着窗外。我刚想趁机再舔一口月的小手,忽然月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将我推到了一边。 我还纳闷呢,老子亲了你手一下也不是故意的,你至于使这么大劲吗?忽然一阵嘈杂的噪音响起,只见我刚才呆过地方的地板上瞬间多了很多小洞。 门被一脚踹开,三把AK47的子弹倾泻而出,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我那是枪吗?妈的,老子这辈子除了自己胯下那杆枪外还没见过真枪呢。 虽然我被吓傻了,好在月的行动却是无比的敏捷。随手抓起桌上的化妆品向门口拿枪的三个人一撒,正中手腕,三人拿捏不住,咣咣咣三声,三把崭新的AK47掉到了华贵的红木地板上,月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个侧踢将三人全部踢倒,伸手就要捡地上的枪。忽然一个黑影从门口三人的背后冲了出来,榔头般的拳头照着月的脸上砸去,月也感到自己的脸颊有拳风抚过,躲闪已是不及,只得缩回去捡枪的手,硬生生的将这拳接了下来,可是这拳实在力气太大,竟然硬生生将月从门口打到了床上。 月从床上站起来,只见三个彪形大汉冷冷地站在她面前,相似的凶狠样貌,同样的冷漠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月扶着自己的肩膀,苦笑道:“老熊,大熊,二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月话还没说完,陶博从三熊兄弟后面走了出来,冷冷地笑道:“你和他们无仇,和我有仇。” 月死死盯着陶博说道:“我听不懂您的话。” 陶博哈哈大笑道:“月啊月,现在你还跟我装傻充愣?这小子是谁?关家少爷?哼!谁跟你说过我的合作伙伴有姓关的?这是只有少数几个高层才知道的秘密!连三熊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啊!” 月抿了抿嘴唇,明白自己确实失误了,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在探查陶博老底的事实。 陶博又接着说道:“月,不管你身手多好,今天你都死定了……兄弟们,给我打!” 老熊忽然低吼一声冲上前去,陶博大叫道:“老熊不是叫你这么打啊,拿枪打啊!” 月看老熊朝她扑来,也抖擞精神,和老熊对拼起来,老熊哇哇叫道:“少爷,我会错意了,可是现在收不住手了!” 陶博气得一跺脚,骂道:“你个傻熊!都不许开枪,会误伤老熊的,大熊,二熊你们去帮你哥!” 另外两个黑衣大汉点了下头,也疯狂的加入了战圈。我缩在一边的角落,看着面前三男一女的华丽表演,终于明白了,我确实只是一只蚂蚁,而且是一只坐井观天的蚂蚁。 三个大汉以前也绝对是当兵的出身,招招都要人命,反应迅速,出手凶狠,我相信如果一对一,即使给他的对手一把AK47,依然会是他们赢。然而更令我吃惊的是月,如舞蹈般流畅的格斗技巧,即使以一敌三仍然丝毫不落下风,更关键的是月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副平淡如水,十分欠抽的没有表情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的波动。 三人转眼已打了将近十分钟,还是不分胜负,陶博再也忍耐不住,使劲挥了挥手,身后将近二十个小弟涌进狭小的房间,他凶狠的说道:“兄弟们都掏家伙!等我下令,就开枪将这件屋子打成筛子!三熊,你们能退就退,退不了就当为我捐躯吧!” 陶博这招实在太不要脸,也太卑鄙无耻。两个黑衣大汉闻声虚晃几招就想收手,被月一拳一脚又给逼了回来。 其中一个大汉大叫道:“大哥,二哥,不能再打下去了!拼着挨那娘们儿两下也得退了,少爷是玩真的!” 另一个大汉喊道:“是啊,大哥,二熊说的对,咱们一起撤吧!” 唯独和月打得最激烈的老熊满脸凝重,一句话都不说。 大熊,二熊也不再搭理老熊,互相使了个眼色飞快地闪到了陶博身后。月刚想拦下他俩,老熊却硬生生将月逼了回去。 月手上不停,轻轻说道:“老熊,他俩根本不顾你的死活,你还救他俩?” “他们毕竟是我的兄弟。”老熊没有语气地说道。 “……你也退吧,我不会缠住你的。”月冷冷地扫了一眼陶博。 老熊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也没有一点想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快,越打越勇。 “老熊……你想救我?” “……” “为什么?” 不等老熊有反应,陶博一声怒吼:“老熊我不知道你是不能退还是不想退,总之我不等了,你死后我会给一大笔安葬费的!兄弟们,举枪!” 几十人一起冲着这间不大的房间里端起了手中的各种枪支,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房间中央打成一团的两人,当然我估计也有几个偷偷瞄准了我,只是我没看见而已。 “他开枪时,我会为你挡住,你趁机从窗户跑掉,我知道你有准备。”一直沉默的老熊忽然沉声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 陶博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枪,大喊道:“给我打!” 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老熊张开了双手,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挡在了月的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大概是月是第一次听到。 “我喜欢你。” 虽然老熊长的并不英俊,为人也说不上多么高尚,但是那一刻的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什么叫爷们儿?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死的人就是爷们儿! 老熊听见第一声枪响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死亡来临,然而他失望了。枪响的那一瞬间,老熊张开手的那一瞬间,也是月出手的那一瞬间。她双手平推,使劲的将老熊推到了一边。老熊惊异地看着月,月没有看他,静静地看着朝自己飞来的无数子弹,她知道自己无需闪躲,因为根本躲不开。然而很快她的视野就被一个身影遮挡住了,所有的子弹都嵌入了这个不幸的身影,发出一连闷响。月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张脸上,那张脸上汗水横流,青筋暴露,然而表情依然是那副坏坏的坏笑。 “美女,我来英雄救美了。” 月默然的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用手一摸,是水吗,还是所谓的泪?自己流泪了?从来不曾流过眼泪的自己,为了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轻浮男人? 泪,流进嘴里,真是一种苦涩的东西啊。 陶博看着倒在月面前的我,冷冷地看着我的血在地上慢慢像鲜花一般绽开,妖艳而美丽。 “月,没想到有两个男人肯为你去死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种幼稚,愚蠢,自以为是的感情,叫什么来着,爱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看我都忍不住的恶心,想吐!但是我还是要看,为什么?啊哈哈哈……因为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把他摧毁!”陶博变态的笑道,说道最后,向我冲来,抬脚狠狠地向我踹来。 然而他没有机会了,月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挡在了我面前,将陶博一脚踹了回去,大熊二熊,忙不迭地想接住陶博,结果三人抱成一团还是阻挡不了月这一脚的劲道,三人跌跌撞撞的摔在了门上。 月满脸杀气的站在无数只枪口面前,看着倒在地上的陶博,寒声说道:“你不能摧毁任何东西……因为我会阻止你。”我清楚地感受到月说这句话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 陶博疯狂的大笑起来,手一挥,无数只枪口刷刷对准了孤单一人的月,说道:“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凭什么?凭什么逃过几十只枪口,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月轻轻的撩起了一直遮住自己半面脸的刘海,另一面绝美的脸庞第一次展现在我面前,可是这半面脸却有些异样,因为那脸上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如翡翠一般的碧绿。月将头发用头绳紧紧扎成一个马尾,轻轻地说道:“就凭这个。” 老熊在一旁吃惊地看着月,说道:“月,你这是……” 月用一只手就轻轻地将我提了起来,说道:“老熊,你带着他从窗户先走,我随后就来。” 陶博大叫道:“哈哈哈哈……你在做梦吗?打!” 老熊抓住我向前一铺,铺在了床的另外一边,我挣扎着爬起来想救月,却看见了一副令我终生难忘的情景。 在床的另外一边,无数子弹以人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向月飞来,然而月却已人根本看不见的速度闪展腾挪,一时间房间中好像出现了无数个月,然而每个月又好像都不是真正的她。直到枪声终结时,所有的月才忽然消失,只剩下站在原地仿佛根本没有移动过的她。 陶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根本不敢相信,刚才到底怎么了,月做了什么,在几十支枪射出的上千颗子弹面前竟然毫发无伤? “走!”月忽然冲我们大叫道,老熊也回过神来,一拳捣碎了窗户,抱着我直接跳了下去。我这他妈是二十几层啊,你要疯啊! 老熊倒是不慌不忙,刚跳下去就一伸手把住了下面一层的窗户,又是一拳将玻璃捣碎,抱着我爬了进去,月也紧随其后跳了进来。老熊问道:“现在怎么办?” 月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睛散发着恐怖的光芒,我清楚的感觉到老熊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跟我走。”月冷冷地说道。 第二十五章 老熊 楼下这间房间刚好是个空房间,我揶揄的笑笑:“幸好没人,要不然房主还得要咱们赔玻璃。啧啧……好朴素的房间啊。” 虽然月的房间在这所豪华的写字楼里已经算是朴素的了,但这间房间和月的比起来显得更加朴素,如果不是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我基本不会认为有人住在这里。 “这是周舟的房间。”月熟悉的打开衣橱,从里面翻出一个小急救箱,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嘿嘿干笑了几声,说:“美女,我知道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你想以身相许,但今天不太合适。你要知道我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今天的量还特别大,大到我满身都是……实在是不合适……改天,改天,好不。” 月懒得理我,直接将我的上衣撕开,我的假耐克啊!月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飞快的帮我清理伤口,包扎,从将我的衣服粗暴的撕开到将我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前后不到五分钟。 不过我还是很纳闷,都五分钟了,怎么陶博的人还没冲下来?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巨响,仿佛是爆炸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咒骂声向我们接近。 老熊问道:“你将楼梯口堵死了?” 月把我架起来说:“现在被炸开了。” 我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初环顾,希望找到一些周舟的痕迹,然而除了干净这个词外我找不到任何和周舟有关的东西。 老熊低声说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把我交给老熊,说:“你们坐电梯走,三号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我去挡住他们。” 老熊架起我就想走,这时我突然看见了,在电话的旁边有一张小纸条静静的躺在那里,我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张纸条。老熊一把抱起我喊道:“别磨蹭!快走!” 老熊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把手枪,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抱着我向左边的电梯间跑去。而陶氏众匪正疯狂的从右边向周舟的房间冲来。忽然一道黑色的闪电降临众匪之间,所到之处旋起黑色的光华,接着就是惨叫声不绝于耳。我回头一看,只见月手中拿着两把黑色尖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对着陶博的小弟横切竖砍。 老熊抱着我跑到电梯间,很幸运的三号电梯正好在这一楼,进了电梯我庆幸的说道:“看来咱们运气还不错,电梯正好停在这一楼。” 老熊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认为这是运气,那为什么陶博的人不从电梯下来,非要去炸楼梯间?” 我愣了下,说:“难道月将电梯控制了?” 老熊表情诡异的说道:“估计她刚来时就已经控制住了,真是深不可测……” 我没再说话,轻轻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只写着:金陵饭店,七点。 电梯叮咚响了一声,b2已经到了,一出电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就停在我们面前,月正靠在车上,抱着手看着我们,身上沾着些许血迹,黑色的双刃不知被她藏到了什么地方,我看了看她修长的双腿,心想与其被她砍死还真是不如被她踹死。 老熊不可思议的问道:“都解决了?” 月还是那副特欠抽的表情:“跑了,马上会有几十倍的增援赶过来。” 老熊把我架上车,说:“现在怎么办?” “各奔东西。” 老熊愣了一下,说:“分散开来?也对,这样他们不好追踪,我向东走…… ” “……对不起,黄泉在西边……” 老熊的话还没说完,月手中的黑色尖刀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 老熊瞪大了眼睛看着月,问道:“……为什么……” 月一把拉开了老熊的外套,里面露出一身材质特殊的黑色紧身衣,在紧身衣的胸口位置印了一个小小的狼头。 老熊已经倒在了地上,挣扎地笑道:“你发现了……怎么会……我明明伪装得很好的……” 月夺过老熊手上的枪,转过身,背对着她说道:“……你说喜欢我的时候,心跳没有任何变化……” “就凭这个?……咳咳……哈哈,哈哈哈……”老熊咳了满地的血,不甘心的喊道,“……月,你不要得意,狼眼大人一定会抓住你的,一定……” 月上了车,没有理会老熊人生最后的豪言壮语,兰博基尼的引擎发出低沉的怒吼,绝尘而去。月一边开车,一边将老熊的手枪递给我,说道:“拿着,防身用。” “月,老熊怎么了?”我接过手枪,摸不到头脑地问道。 “……他是狼眼的人,确切地说是狼眼为了抓我而放在陶氏里的间谍……”月专注地开着车,不得不承认她的技术非常好,不过完全没有交通法规这个概念。 “狼眼?狼眼是谁,他为什么要抓你?” “……为了这只眼睛……”隔了好久月才答道,这时她的刘海又重新放下,遮住了那只恐怖的绿色眼睛。 月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主动的岔开了话,说道:“你有什么能安静疗养的地方吗,你的伤是枪伤,不能去医院……” 我看了眼表,已经六点四十,说道:“去金陵饭店,快。” 月看了我一眼,说道:“不去。” “为什么?那里可以疗养啊。” “现在的那里是一个比陶博的公司更恐怖的地方……” 我看着月,沉声说道:“你知道周舟今晚七点会在那里出现?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沉默了一会,说道:“因为我也知道她将会成为一场巨大风暴的中心……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 我没有在说什么,直接举起了老熊的手枪。 “想杀了我吗?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月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将枪口抵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月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波动,虽然没看清是什么波动。 “你要干什么?” “你不去金陵饭店,我就自杀,现在去金陵饭店成了你的第一任务了吧?” 月看着我,我举着枪也看着她。 “你总是为了女人而舍出自己的性命吗?”月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些许不解。 “哦,不,只为心爱的女人。”我坚定地说出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什么叫情圣,随便拿来一句话就能说成海誓山盟的就叫情圣,虽然月在杀人方面是个专家,可是到了爱情这方面哪能跟经验丰富,经验也丰富的我相比。 听完这句话,月不自然的瞟了一眼我的绷带,脸上竟然泛起一丝微红,可她很快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或者说,不再敢看我。 我心想我这么一往精深的话都说出去了,你也得表示一下不是,没想到这妮子脸皮这么厚,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正当我准备开导她一下时,月看着近在眼前的金陵饭店,轻轻地说道:“刚才你的心跳加速了。” 琛哥带着蹦蹦跳跳跟在他身边的小美女米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金陵饭店,说实话,饶是琛哥家的势力不小,他也是第一次走进这座代表着南京最崇高地位的金陵饭店。 “琛哥……我能不能不这么叫你啊,好别扭的啊,我还比你大两个月呢!”小美女对被琛哥强迫叫他哥这一事实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竹竹,你懂什么,所谓的大小,不是看生理年龄而是看心理年龄好不好。你个小屁孩当然要叫我哥。”琛哥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你的心理年龄就比我大啊?”小美女噘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废话,我知道小泽玛莉亚,武藤兰,苍井空!你知道吗?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琛哥得意洋洋地说道。 “呜……”小美女实在是不知道这几位是谁,也没法和琛哥再理论下去,只能继续接受琛哥是她的琛哥这一事实。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大厅的一个靠窗的角落,就在小美女点菜之时,在她背后几十米远的距离,一位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套装的美女和另一位穿着套裙带着眼睛的美妇紧紧拥抱在一起。 坐在二楼雅座的一个大胖子看着这一幕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确认一下周舟的身份,没问题赶紧强制性保护起来。”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点头说是,带了几个人出去。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跳下车就向金陵饭店里面飞奔。月来不及停车,紧跟在我的后面。 “月,周舟为什么要来金陵饭店?”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只说人有变。”月在我身后说道。 到了金陵饭店门口,服务生拦住我们说:“先生,对不起,今天我们停业了。” 我哪管那个,一把撞开他向里面跑去,身上的伤口被这一撞又隐隐作痛起来。月冲到我的前面,说:“你不要进去了,我帮你把周舟带出来!” 我笑了一下,说道:“你是故意想抢我的风头吗?”月不置可否的叹口气,和我一起冲了进去。 金陵饭店很大,我的目光从左到右扫视着,所有的人我都视而不见,包括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很像琛哥的人,直到我的目光扫到饭店的中央,在那里,有两个女的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戴着眼睛的女的正对着我,我认识那是周舟的好友赵珊薰,另一个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但是这一个背影已经足够,因为是那样的熟悉。 我发了疯的冲过去,身上的伤痛仿佛不治而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吧。 我一把扯开赵珊薰,扳过周舟的身子,没错,正是那张在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容颜,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让我心碎。 “……李潇……”周舟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我狠狠的抱在了怀里,死死的搂住,让我们俩之间不再有一丝缝隙,我们已经分开了太久,我不要再分开一丝一毫。刚开始周舟还只是被动的被我抱住,当她意识到是我时,也紧紧的回抱住了我。 “周舟……我真的好想你……”我闻着周舟头发上香香的味道,哽咽着说道。 “李潇……我也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周舟轻轻捋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和周舟都把头抬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两双眼,四行泪。互相感受这对方的呼吸,互相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也许这就是爱吧。周舟,我的爱人,永远的爱人。 周舟轻轻地闭上了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我慢慢低下了头,我们的心仿佛联通了,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那想法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我和周舟忘情的亲着,无论以前我说过多少次我喜欢周舟,还是周舟暗示过多少次她也不讨厌我,所表达的意义远没有唇与唇接触的那一瞬间多。接吻一瞬间,世上已千年。 砰! 一声枪响,如果不是这枪刚好打在我身上,我真是不想管他。子弹打在了我的肩部,它带来的冲击让我其他的伤口又复苏过来,一时间疼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支持不住,慢慢跪在了地上。 周舟惊叫一声,抱住了我,想将我拉起来,可她不是月,实在是没有那份力气。我回头一看,只见黑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陶博。 陶博看见周舟也是一愣,随后脸上的眼色更不好看,狂叫道:“好啊,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啊!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今天你们都要出事!给我打!”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统一配备着砍刀,疯狂的向我们冲来。月一个箭步抢到我面前,撩起自己的刘海,拔出双刀,喝道:“休想!” 黑色的光华在人群中散开,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叫四起。可是无奈人实在太多,月能护得住自己,却护不了我和周舟,很快一圈人就围了上来,闪亮的大砍刀向我们头上砍来。 我看了一眼周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我轻轻抱着她,说道:“看来,咱俩要死在一起了。” 周舟平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的恐惧。 什么时候,人不怕死?曾经一个简单的问题问倒了所有社会上的显赫。 军人说,为了国家利益而死的时候! 企业家说,当你创业成功,身价过亿,没有留恋的时候。 学者说,当你为了真理而献身的时候。 琛哥说,当你死在床上的时候…… 最后的最后,一位默默无闻,完全没有被前面回答问题的任何人注意到的扫地老人,他不是来答题的,只不过是来扫地的。主办方出于娱乐的目的问道:“您觉得呢?” 老头挠了挠自己早已谢顶的头,呵呵笑道:“大概是能和相爱的人一起死的时候吧……” 众人一时默然,老人扫完了地,呵呵笑着走掉。半晌,军人说道:“那老人身上穿的那件脏衣服……好像是建国时的将级军服……” 也许,曾经有一位将军,他与一位被日军抛弃的日本女孩相恋,甜蜜的爱情被疯狂的文革撕裂,将军无法保住自己的军衔,甚至无法保住爱人的生命,多少年后,时过境迁,曾经铁马金刀打天下的将军早已被世人遗忘,他没有得到军衔,没有得到官位,甚至没有退休金,他所得到的只有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时候,人不怕死?和相爱的人一起死的时候。 那一刻,我大概可以确定周舟是爱着我的,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以后不会再被某只叫八十八金刀的人来回折腾…… 眼看着砍刀就要向我和周舟的头上看来,忽然几声闷响,咣咣,砍刀全部落地。又一群黑衣人从饭店二楼冲了下来,这一批黑衣人倒是个个空着手,人数也完全没法和陶博带来的大军相比。只不过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傲慢的表情,黑色风衣的胸口位置印着一个金色的天平很是扎眼。 我数了数,一共八个金色天平黑衣人,还有十几个黑衣人虽然也印着天平,但是颜色却是五颜六色,各自不同。 八个金天平前一秒还在懒懒洋洋的走着,后一秒已经闪进了黑压压的人群中。瞬间人群中除了月所带来的黑色光华外,又出现了多种绚丽的效果,该冒烟的冒烟,该发光的发光,反正是啥玩意都有。一个月杀几百个人费点劲,九个月杀几百人就像切菜一样。痛苦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月和那八个金天平孤零零的站在金陵饭店宽阔的大堂里,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着大量鲜血,可是那并不是他们的,而是躺在他们脚下那几百陶博小弟的。 陶博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九个人,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狰狞无比,可是额头上却已不断滴下豆大的汗珠。陶博身后还跟着五十来人,那五十来人是他的精锐部队,个个都是身穿防弹衣,手拿a47,都经过专业的特种兵训练。虽然整体素质离特种兵还差了不少,但是当一个先锋连也不成问题,大熊二熊站在陶博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怎么办?” 陶博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显出来,看着面前的八个黑衣天平人,干笑道:“嘿嘿嘿……平衡者……我说你们这么狂呢,原来后台是胖子。”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一个大胖子慢吞吞的从楼梯下来,“本来我的目标是你抢走的这个女孩……哈哈……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就没办法了,你强抢民女,我们平衡者总不能不管吧。啊哈哈哈哈,回来狼眼那边我会交代一下的,你棺材的用料也用最好的!你就放心去吧,哈哈哈哈哈!” 大熊二熊害怕了,说道:“少爷,咱撤吧。”俩人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众生难忘的一个情景,足足几千号胸口绣着天平的黑衣人整齐地站在金陵饭店门口,没有一丝声音,几千个人仿佛连呼吸都没有,相同的只有冷漠的眼神和胸口随风飘舞的天平。 陶博没回头,只是死死盯着胖子,恨恨地说道:“胖子,以你这种身份的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 胖子哈哈大笑道:“因为你是狼眼的人啊,哈哈哈哈。” 陶博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说:“全国那么多城市都有狼眼的势力,为什么偏偏要拔掉我?” 胖子又哈哈大笑道:“这个嘛……因为有个人要来这个城市,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至于是谁……嘿嘿嘿,你到了地狱自己去打听吧!” 陶博明白自己所有的手下加一起也挡不住一个金色天平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胖子哈哈大笑道就要下令将陶博打成筛子。 “Is this the girl who is important to you?”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胖子听到面色一变,月的身子也是一颤,同时对着发出声音的角落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long time no see,mi。”一个瘦高戴着墨镜的男人慢慢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抓着一个女孩,一个背影类似琛哥的人满身是血的倒在旁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满嘴鸟语的王八蛋也来了,还真是好久不见啊,狼眼!”胖子虽然还在笑着,可是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了无比的严肃。 月就站在我身边,直直地盯着狼眼,那只绿色的眼睛冒出的绿光仿佛更加明亮,娇躯在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抑或是两者都有。 狼眼仿佛也注意到了月,向月点点头,说:“ah……moon,you kill my bear……it is the time you should return my eye……” 月的身子忽然激烈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月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抽出黑色双刃向瘦高男人冲去,刚冲到一半,忽然一个胖胖的身影闪电般的拦在了月的面前,一记手刀正中月的腹部,月闷哼一声,看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胖子,胖子冲她摇了摇头,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胖子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将月抱走。 “you save her?”瘦高男人微微笑道。 “no,I just want to save her。”胖子用手指了指瘦高男人手中的女孩,意外的说出很标准的英语。 瘦高男人手中抓着的女孩正是小美女米竹,小美女虽然看起来傻乎乎,挺单纯的,但是此时身陷险境,出乎意料的很冷静,既没有昏掉也没有哇哇大哭,只是表情坚毅的看着胖子。 瘦高男人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your daughter is beautiful……”说着,还用另一只手弹了弹小美女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小美女想把脸闪到一旁,无奈被瘦高男人完全的把持住,想躲也躲不开。瘦高男人的手上很怪异的缠着绷带,仿佛受了伤。 胖子终于停止了时刻伴随着他的大笑,以前所未有的凌厉语气说道:“狼眼,我放了你的手下,你放了我的女儿。” 我躺在地上头昏沉沉的,看着那个叫狼眼的瘦高男人全身微微发抖,心想他是发烧了还是射精了?抖的这么猥琐干什么,最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在笑,阴阴的笑。他戴着一副墨镜,表情很难被人察觉。干啥要戴墨镜?难道是个瞎子不成?他手中的女孩不就是琛哥的小美女,叫什么米竹,怎么又是那边那个大胖子的女儿了……我好乱啊…… 忽然一声惨叫,只见在一旁正庆幸自己命不该绝的陶博忽然眉心喷出一道鲜血,扑通倒在了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狼眼呵呵笑道:“ok,now,my personis dead,you must change your jetton……”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场上发生的一切震住了,陶博怎么死的?被狼眼杀死的?可是狼眼连动都没动啊。 胖子慢慢解开了他那件宽大的运动外套的扣子,将它扔到一边,露出了里面的洁白衬衣。我正纳闷胖子大冷天的脱什么衣服,忽然只见胖子右手一抖,一声清脆的鸟鸣跃然响起,一把碎裂的小手枪从狼眼的腰部啪嗒掉了出来。 狼眼看了一眼胖子,寒声说道:“the sound of phoenix……” 胖子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硕大的红色手枪,手枪的枪身散发着令人眩晕的金属光芒。 胖子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这把凤怨的哀鸣声……你的枪技也长了不少,刚才掏枪杀陶博的时候我都看不太清楚……” 狼眼挟持着小美女,慢悠悠的在原地晃了晃,饶有意味的说道:“just so so……” 胖子将大手枪——凤怨塞回了自己的背后,说道:“别罗罗嗦嗦得了,说吧,你要开什么条件才能放人,能答应的我都答应。”我很纳闷那么大一把手枪胖子是塞在什么地方的,别在腰上实在太显眼,后背又挂不住,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放裤子里了…… 狼眼包着绷带的手指向胖子的身后,几个天平人正七手八脚的为月做简单的身体检查。 “I want her。”狼眼的声音透出了无比的寒气。 “no way”胖子针锋相对,完全没被狼眼吓住。 狼眼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指慢慢伸向小美女的眼睛,小美女紧咬着嘴唇,虽然一声不吭,可是冷汗却不自觉的滴了下来。 “I say once more,I want her。”狼眼一字一句的狠狠说道。 我看见胖子的脸上渗出了汗,背后握在一起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是胖子还是坚定地说道:“还是那句话,没门!” 听到这句话,小美女看了胖子一眼,接着就闭上了眼睛,表情很难琢磨,仿佛有一种认命了的感觉。 狼眼的嘴唇忽然一个抽搐,扬起手使劲扇了小美女一个耳光,小美女吭都没吭一声,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狼眼,狼眼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小美女的嘴唇被牙齿割破,唇边留出一丝鲜血。小美女慢慢抬起了头,还是那样看着狼眼,狼眼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头狠狠地朝小美女戳了下去。 小美女在失明之前的最后表情是微笑,很帅气的微笑。就在小美女以微笑来迎接无尽的黑暗时,一个更帅气的微笑出现在了她面前。 浓密的黑发蓬乱的支棱着,胸前纯白的衬衣被鲜血染成了妖艳的红色,脸上虽然布满了伤痕,但是嘴角仍然洋溢这坏坏的微笑。 全世界最牛寝室的最牛的人——琛哥,以舔上舔下,唯我独尊的气势降临在小美女的面前! 琛哥一拳打在了狼眼抓着小美女的那只手上,狼眼吃痛,手微微一松,琛哥以坏坏的老树盘根姿势将小美女抢了过来抱在怀里。 狼眼也是一怔,看看琛哥,又看看自己的脚边,才发现原来倒在那里的那个满身是血年轻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阳光青年。 狼眼大吼道:“you can stand up?fuck!I will let youn ever stand up again!”说着向琛哥冲了过去。 琛哥听见对方满嘴鸟语,虽然听不懂啥意思,但是自己不用鸟语回答岂不是落了下风,随口一句:“come on!baby!”甩了回去,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却向后退去。无奈琛哥刚受过伤,又抱着一个人,根本逃不开狼眼的拼了命的追击。 又是一声凄凉的鸟鸣,狼眼的身子在空中诡异的扭了一下,放弃了对琛哥的追击,窜到了一旁。 胖子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声口哨,八个金天平齐刷刷的向狼眼冲去,胖子左手一抖,又是一把红色的大手枪,双枪齐射,只听到声声凄凉的悲鸣在金陵饭店里弥散开来。狼眼飞快地从一张桌子跳到另一张桌子,身后八个金天平紧追不舍。 胖子双枪一扣,子弹匣当啷摔在了地上,两枪向腰间一刷,只听咔咔两声,子弹重新填好,双手交叉,通过金天平的攻击预判好狼眼移动的方向,轻按扳机,只听双鸣重叠,气势冲天,狼眼听到这声心里也是一惊,想躲是早已来不及,喀吧一声,那是子弹打碎了肋骨的声音,狼眼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八个金天平趁机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刚好不远,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凤凰双鸣……没想到凭现在的你还用的出来这种技巧,米。”狼眼忽然意外的说出了纯正的汉语。 “我虽然老了,可是还没到不中用的地步。”胖子双手拿着两把几乎相同的红色大手枪,慢慢走到狼眼面前。 “嘿嘿……看来今天你是不准备给我机会了……你知道吧,咱们四君中的任何一个人死了都会引起世界势力的大变动,到时候的局势你也不一定控制得住吧……”狼眼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腹部不断向外渗血的伤口,虚弱地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如果今天我给了你机会,你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胖子冷漠的看着狼眼,慢慢抬起右手,用枪抵住了狼眼的额头。 “米,救你女儿的那个年轻人在我的攻击下还能站起来……是个可造之才……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带他一起走……” 胖子一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忽然狼眼的头一甩,胖子暗叫不好,忙扣扳机,鸟鸣再次响起。啪!子弹钻入了地板中,狼眼仿佛一股烟般早已消失,胖子忽觉背后一冷,头也没回直接向身后甩了两枪。 “反应还是一样敏捷……看来我说错了,你不仅没老,反而年轻了几岁……嘿嘿嘿嘿……”一股幽暗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我和周舟同时一惊,抬头一看只见狼眼正站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眼上的墨镜已经摘掉,两只散发着绿光的眼睛睥睨着胖子和金天平一干人等。 那双绿色的眼睛……和月的一摸一样。 胖子眉头皱的更紧:“狼眼……你也知道在受伤的情况下使用狼眼会造成流血不止的情况吧。” 狼眼慢慢解开自己双手的绷带,邪恶地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要速战速决……”话未完,身已动,只见一个影子向八个金天平其中一个扑了过去,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狼眼的速度,因为下一秒我只听到一声惨叫,就看见一个金天平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七个金天平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使出全力和狼眼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只看见八个影子在金陵饭店的大堂中来回穿梭。 刚开始八个人还打了个平手,忽然狼眼一声邪笑:“不错!平衡者果然不是草包!”七个金天平抖觉压力增大,狼眼的速度与力量越来越大,忽然当啷一声一个金天平的武器竟然生生被狼眼的一双肉手抓断,眼看就要葬命于狼眼掌下。 突然一阵激烈的金属摩擦声,胖子肉墩墩的身影忽然横在了那个差点丧命的金天平前,狼眼的一只手狠狠抓在了凤怨硕大的枪身上,磨出了一串火花。 狼眼看见胖子出手,向后跳了一步,笑道:“你的手下实力不错……” 胖子双手慢慢举起了凤怨凰哀,刚才那么剧烈的摩擦甚至没有在凤怨闪亮的金属枪身上留下一丝划痕,胖子寒声说道:“今天,我一定要做了你……”说罢胖子牙齿一咬,仿佛咽了下去什么东西。 狼眼默然地看着胖子,说道:“秘药。涅盘……看来你真是豁出去了……” 忽然胖子肥胖的身躯竟然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哀怨的凤鸣声连续响起,狼眼一惊,蹭蹭连向后跳了四五步,每跳一步前一步的地板就被打得粉碎。退到最后一步狼眼忽然停住,迅速的扭头巡视,想找到胖子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当他不经意间一低头时才发现,地面上他的影子仿佛越来越大。狼眼猛地抬头,胖子双枪的枪口已经近在咫尺,狼眼猛地抬手一挡,两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 七个金天平也紧随其后,一时间枪声大作,狼眼飞速的从一张桌子窜到另一张桌子,他没摘墨镜前的景象再次重现。虽然我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但是从心里鄙视一下狼眼的觉悟还是要有的,毕竟他竟然毫不怜香惜玉的扇了小美女两巴掌,虽然小美女是琛哥的马子,但她好歹也是我们的嫂子。 我正在心里悄悄骂着狼眼,得意地看着他被一群人追的四处乱窜的,追的最欢的还是一个大胖子。孙子,小时候没练过一百米跑吧,被一胖子穷追不舍,你还有脸吗,赶紧把墨镜戴上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看看我们中国人,随便一个胖子都这么牛,跨栏那刘翔搁中国也就是一营养不良外加纵欲过度。你要问我们这么能跑,奥运会为啥没人跑,废你妈话,奥运会有啥好跑得,跑得快的当然都去追美女了。傻。 我心里骂着正爽,忽然发现狼眼越跳竟然离我越近,孙子我长的是帅,可我又不是玻璃,你别往我身上凑啊。转眼间狼眼刷的跳到了我和周舟旁边的桌子上。 又是一声凤凰哀怨的鸣叫,气势惊人。狼眼的额头早已被汗浸湿,他忽然弯腰伸手向周舟抓来!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搂住周舟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我正觉得这个姿势很爽时,背后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铁钳抓住,身体腾空而起。 狼眼将我横抱在胸前,当成了挡箭牌,本来我全身都是枪伤,被他一碰已经快晕过去,忽然又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打中了我的腹部,一瞬间我的身体仿佛支离破碎,疼得我恨不得当场自杀。凤凰双鸣的子弹贯穿了我的身体,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意识开始模糊。狼眼抱着我飞速向门口跑去,出了门就是生,虽然外面有几千天平人但没一个拦得住他,然而出了门也是死,因为胖子的枪口早已瞄好了门,连预判都不用,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会将我和狼眼一起送上天堂,最后竟然和这么一个变态死在一起…… 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胖子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扣住扳机的食指仿佛就要轻按下去…… “不要!” 仿佛有一个黑影拦住了胖子…… “我不杀他,他被狼眼抓到也死定了!” “那也不要!我不会让他死的!” 是谁……好熟悉……乌黑的长发……紧身的黑衣……长长的刘海……和刘海后面的那道绿光…… 是你吗? 世界忽然一片安静…… 我昏了过去。 赵安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脸上一副早泄的表情,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赵安南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劈手抄起了电话。 “喂!李头儿!可算找到您了,这事你让我怎么办啊,金陵饭店被一群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还乒乒乓乓都是枪声,这么大的事我们警察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的报警电话都快被打烂了,再这么下去弄不好要民变的啊!” “别急别急,小赵,这回其实你都该偷着乐的……你先别打断我,你知道金陵饭店里到底怎么回事吗,说实话,别说民变,今天就是南京成了战场我都不奇怪。” “李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安南听见李洋轻松的口气,心里倒是也平稳下来不少。 “胖子,四君之一,你知道吧。” “嗯……” “他一个人就足以将南京搞得天翻地覆,前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看上了金陵饭店,你也知道,金陵饭店名义上是民办,但其实的所有者是政府。胖子要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将金陵饭店乖乖的给他。这么牛的人一个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在金陵饭店里有两个……” “两个?”赵安南心头一紧。 “欧洲的霸君,骷髅天使的老大,狼眼——沃尔夫—艾斯,今天也在金陵饭店出现了……” “什么,他们俩一起在南京出现?为什么,难道是谈判吗?” “恰恰相反……是决战,四君级别的决战……”李洋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能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些。不过现在金陵饭店已经消停了,你带着你的人赶紧过去收拾残局,再配合舆论糊弄一下群众。都知道怎么办吧。” “嗯,放心吧,毕竟也处理过那么多您留下的烂摊子了。”听见事情结束,赵安南不仅长舒了一口气。 “我留下的烂摊子,呵呵,臭小子,你的摊子只能比我更烂!好了,我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盲音,赵安南放下了电话,摊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抱头,长舒了一口气。 柳璃薇躺在自己北京郊区的别墅的大床上,最近她既没有出去逛街,也没有埋头工作,只是静静的在自己的别墅里消磨着时光,具体怎么消磨的她不太记得,总之不是很难消磨,但也不是很容易消磨。 她对自己说的理由是,南京太乱了,我要出去躲一躲。可她自己也知道南京再乱也比不上自己的心乱,而自己的心乱也只是为了一个人。 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出他的她,又或者有没有忘了等着他的她,总之她,他和她,就像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虽然稳固的都在一起,可还是拥有不一样的距离…… 他,还好吧。 当我的神智慢慢清醒一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辆汽车软软的后座上,车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倒退着。 “沃尔夫,这个小子你准备把他怎么办?”驾驶席上的人说道。 “……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救了我的命……”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车的副驾驶席响起。 “呵呵……你好像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吧。” “当然……只不过顺手把他带上了车,到了机场杀掉好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半晌,驾驶席上的人再次问道:“这次可是够狼狈的,不仅放在陶氏那里的老熊死了,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你在嘲笑我?” “哈哈……哪敢呀……” “……老熊是被那个女人杀死的……” “哪个?哦……是那个叫月的女人吧,嘿嘿,世界上惟一一个拥有和你一样眼睛的人。” “……我找她很长时间了,老熊最后的消息就是关于她,所以我一边让老熊慢慢接近她,一边急急忙忙飞到中国,可是没想到胖子这么护着她……” “老熊怎么死的?他的身手即使是你也不好轻易杀掉的啊。” 副驾驶席上的男人安静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他穿着骷髅天使的特别防弹衣,大概是他接近月时被月发现了这件防弹衣吧。” “月能杀得死老熊?” “……也许老熊有什么顾及吧……” “我曾经听陶氏的人说过,他们曾有一次想把月围杀掉,结果是老熊上去……” “别说了!”副驾驶席上的男人粗暴的打断了对话,“反正老熊已经死了,我不想再深究这件事了。”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寂静,我的思绪又开始模糊起来,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赵珊薰抱着痛哭不止的周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胖子最后拿枪没打,说不定李潇没死呢,他肯定没死!” 周舟依然痛哭不止,修长的十指扭曲地抖动着。一个长发遮脸,全身黑衣的女人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她。 胖子呼哧呼哧的走了过来,对月说道:“小妮子,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嘿嘿嘿嘿……” 月连头都没抬,冷冷地说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吃完那个药,现在大概走路都困难吧。” 胖子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刚笑到一半又不得不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气。 “小妮子,你怎么惹上的狼眼?再来这么几次,我也护不了你。” “……” “嘿嘿嘿嘿……不会是因为这个吧。”胖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去撩开月的刘海,啪,月一巴掌打掉了胖子的咸猪手。 胖子无奈的笑笑:“还是这副臭脾气……”慢吞吞的转身走向赵丹君。 在胖子转身的那一刻,月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谢谢”,胖子没有回头,挥了挥手示意,便走到了赵珊薰面前。 “赵小姐,嘿嘿嘿嘿,周舟我给你救出来了,你看接下来……” “你滚!”赵珊薰怒骂道,“你竟然对着周舟的男朋友开枪!” 胖子一脸无辜:“我哪知道啊,我一看狼眼拎着个小白脸,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当然一枪过去了。” “你!……”赵珊薰还没说出口,“呜呜呜呜呜……”就被周舟的痛哭声淹没掉。 胖子挠了挠头,说道:“美女别哭啊……我这人最受不了女生哭了……” 第二十六章 非洲人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正处在剧烈的颠簸之中,主驾驶席上的人用英语骂了几句,说道:“南京附近就这么一个军用机场,我借到还费了很大的力气呢。” 副驾驶席上的男人哼了一声,他全身颓废的缩在椅子里,仿佛没有一丝力气。 “血止住了吗?” “……本来止住了,车一晃,又开始渗血了……” 主驾驶席上的男人倒是不怎么担心,一边停车一边悠闲的说道:“谁让你受了伤还使用狼眼的,自作自受吧。” 副驾驶席上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我不使用狼眼的话,现在坐在你旁边的就是拎着我脑袋的胖子了。” 主驾驶席上的男人哈哈笑了几声,将一副墨镜丢给了狼眼,打开车门说道:“下车吧,你该回家了。” 副驾驶席上的男人,传说中的四君之一,狼眼,此时没有任何霸君的感觉,哆哆嗦嗦的将墨镜戴上,慢慢爬出了车。刚一下车,立刻有两个黑衣人扶住了他,旁边又有很多人拿着吊瓶,听诊器,血压计,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狼眼朝他们摆了摆手,踟蹰的向着远处的一架飞机走去。 “沃尔夫!”主驾驶席上的男人叫住了狼眼,指了指我,说道:“这小子怎么办?” 狼眼——沃尔夫。艾斯头都没回,说道:“送给你了。” 主驾驶席上的男人笑骂道:“又不是个美女,送给老子有什么用!”说着他一把拉开了车门,我赶紧闭上眼睛装昏迷,忽然脸上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男人粗暴的揪着领口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戏弄的拍着我的脸说道:“孩子,别装了,你的呼吸频率比昏迷情况下快了百分之二十。” 我睁开眼,满脸堆笑地说道:“嘿嘿,大哥,我就是闭目养神一下,这边没我事了吧,那我先回去了,就不要兄弟们再送我了,嘿嘿嘿嘿……” 男人看着我的脸,也哈哈笑了起来,笑了一半突然将我一脚踹倒,蹲下来慢慢说道:“小子,现在你就是我的一条狗了,我需要考虑的是什么时候杀你和如何杀你,你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像只狗一样在死前对我摇尾乞怜,哈哈哈哈哈……” “呸!”我一口口水啐在了那男人的脸上,那男人立刻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阴的像锅底一样的脸色,我能看出那种脸色蕴含着的东西,杀气,死沉的杀气。 “……小子,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男人的脸慢慢向我靠近,刚才天色很暗一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张脸很黑,而且不是亚洲人或者欧洲人的长相,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是个非洲人。 “知道,啐了一只狗。”我大义凛然地回视着他变态的目光,那一瞬间,仿佛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饭岛爱……灵魂附体,这些为了中国人或者中国男人的解放事业献出了自己生命的先烈们的精神深深的鼓舞着我,让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不知道什么叫懦弱……换句话说让我变成了一个傻。 人,有的时候不得不当回傻。 非洲人静静的死盯了我一分钟,正当我怀疑他是不是猝死了的时候,他忽然爆发出一阵慎人的狂笑:“啊哈哈哈哈……当今世界,哈哈哈……连狼眼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好!你有种!我现在真该感谢狼眼把你送给我了……因为,我真的忍不住想看看你身处地狱时是如何卑微的向我求饶!” 说完非洲人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大汉冲上来拿住了我。 “把他捆上,带回迪拜!” 我奋力想挣开他们的控制,可是一动身上就揪心的痛,在一堆人的推搡中,我跌跌撞撞的被推入了另一架飞机…… 赵安南带着警察局的干警们气宇轩昂的冲进了金陵饭店,此时距离双君对决过去已有一个小时。一进门,就看见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美女,一个哭个不停,另一个在旁轻轻的安慰。还有一个大胖子围着那个痛哭的女孩转来转去,忙上忙下。 唉,同样也是胖子,你看看人家四君的胖子是啥风度,再看看这个胖子是多窝囊,被一个女人搞的哭笑不得,真给男人丢脸。赵安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拍了拍正忙的团团转的胖子。 “嘿!大胖子,你们老大呢?” “没看老子正忙着呢吗,一边去。”胖子没好气的咕哝道。 给你们老大面子又不代表给你们每个人面子,胖子手下一个三流的小胖子就敢这么对自己吆五喝六的,这还了得?!赵安南决定先耍耍威风,不能让自己这堂堂市公安局长一点尊严都没有啊。 “嘿,孙子!敢骂我?给我起来!”说着赵安南拎着胖子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胖子大战过后体力虚弱被他这么一拎还真拎了过去。 胖子刚要张嘴大骂,忽然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面前。 赵安南得意的握着自己的配枪,装帅的说道:“胖子,是你逼我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鸟鸣跃然想起,再一回神手中的配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支离破碎,而一把红色的大手枪正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胖子忽然一改刚才围着周舟转时的窝囊样,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在乎你为什么而来……”说到这里,胖子身上的杀气更盛,让赵安南甚至有一种想跪地求饶的冲动。 胖子说完,赵安南的尿都快出来了,听到最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旁边的赵珊薰却已先忍不住,偷偷捂嘴笑了起来。看见赵珊薰笑了胖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可是又看见周舟根本毫无反应,还是哭个不停,胖子又郁闷不已的围着周舟转来转去。 赵安南被胖子彻底搞懵了,实在是不清楚眼前这个胖子到底是不是四君的那个胖子,正当他纠结不已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果没看错……这么猥琐的身影只有他们赵家人才有…… “赵嘉琛!”赵安南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怒吼道。 琛哥正在小美女身边大献殷勤,嘘寒问暖,蓦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不爽地回头想叫那人滚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老爹。琛哥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麻烦制造者,自己不找别人麻烦已经算好的,哪还有人敢找自己的麻烦,问题是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敢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自己是麻烦制造者,但这个人却是自己的制造者。连自己这么麻烦的东西他都制造出来了,他绝对比自己更麻烦。 三十六计走为上,琛哥熟读兵书,深谙兵法,知道此时最好的计策就是走人。 琛哥三步两步冲到他爸身边,握着他爸的手可劲摇:“哎呀!这不是赵局吗,我是那卖保险的小黄啊!行了,您别说了,您要说啥我都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您投保那前列腺算是讹上我们了,一年要了365次保险金,幸好还不是闰年,我们公司回来给您换个前列腺得了。行了行了,不说了,我今天还有事,有个客户肾坏了,我还得去看看,那先拜拜吧……”赵安南根本没有时间插嘴,而且越说旁边看他的人越多,他手下还好,顶多也就咳嗽几声来憋笑,但那胖子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哈哈哈哈使劲笑,笑得那叫一个happy。 琛哥把他爸忽悠了个半死,拔腿就跑,不过赵安南虽然嘴上占不了琛哥便宜,但是身手可是不慢,琛哥身子一动他大手一抓便把琛哥拽了回去。 “赵局,您那前列腺我们公司……”琛哥满脸堆笑还想胡搅蛮缠。 “闭嘴!”赵安南直接一声大吼,将琛哥的话吓了回去。 胖子从一旁笑眯眯的走过来,指着琛哥问道:“你儿子?” 赵安南看了看胖子说道:“嗯。你是?” “胖子米杉。” “米……你就是那个四君之一的……”赵安南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此扯蛋的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四君之一。 “啊哈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天下无敌,地下无双,两只黄鹂鸣翠花,一行饭岛上青天的亚洲霸君!米杉!”胖子得意的指着赵安南的鼻子宣扬自己的名号,赵珊薰从后面过来一把拽住了胖子的耳朵,将他拽到了周舟旁边。 “美女,不要以为你哭哭我就怕你了,告诉你,老子……”胖子正说得兴起,看见周舟还在那要命的哭个不停,实在懒得再管,直接威胁起来。结果又被赵珊薰狠狠踹了一脚,这才安静下来。 “胖子,周舟的男朋友被那个绿眼人带走了,你能不能把他救回来。”赵珊薰问道。 “不知道。”胖子坦诚地答道。 “什么意思?” “狼眼是把那小子当成挡箭牌带走的……那么狼眼有可能把他杀了,有可能把他救了,也有可能把他扔了……只有最后一种情况我能救他。” “……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你赶快派人去救他啊!”赵珊薰话还没说完,忽然两个天平人抬着一个金天平冲到了胖子身边。 那金天平浑身是血,本来英俊的面容白的像纸一般。胖子蹲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眉头紧缩,紧咬嘴唇。 “老大……狼眼去了南郊的军用机场……那有很多高手……那个大学生被一个非洲人带走……那个非洲人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给您丢脸了……”金天平断断续续的向胖子说道,胖子几次想制止他,可是他还是一直说下去,鲜血几次从他的嘴里涌出。 他一说完,胖子立刻叫道:“医疗班!快救人!” 几名白色天平人七手八脚的将金天平抬了下去,胖子面色铁青,两眼圆睁,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赵珊薰也不敢再说什么。 忽然一双小手拍了拍胖子圆圆的大肚子,赵珊薰吓了一跳,心想这个时候惹胖子还要命不要。那双小手的主人正是琛哥的小美女,胖子看了看小美女,大手一挥紧紧抱住了她。 “爸爸,别生气,还记得妈妈的话吗,你笑的时候是你最帅的时候。”小美女抱着胖子轻轻说道。 “啊哈哈哈哈哈”胖子听完小美女的话,又开始大笑起来,“乖女儿,谢谢你!今天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在那变态的老狼手里害怕……” “没关系,月姐姐没事就好。”小美女乖巧地说道。 “哦,对了对了,差点都忘了。”胖子松开小美女,走到琛哥身边,使劲拍了拍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年轻人,今天我得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叫什么名字?” 赵安南一听自己的儿子救过胖子的女儿,觉得这是个拉关系的好机会,如果能攀上胖子这个关系以后的好处多多啊,于是抢着说道:“这是犬儿,赵嘉琛。” “你儿子?那果然是犬儿。哈哈哈……” 赵安南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可是脸上还是挂着亲切的笑容。 胖子对赵嘉琛说道:“嘿嘿,年轻人,你想要什么,尽管说,要什么我都给你。” 赵安南心想攀不上关系敲胖子一竹杠也是好的,悄悄对琛哥说道:“贵的,要贵的。” 琛哥微微点了点头,对胖子说道:“我要你女儿。” 赵安南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差点口吐白沫。胖子也是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我要你女儿,或者说我要泡你女儿。”琛哥坦诚地答道。 胖子愣了半天,说道:“你找死吗?” “我不找死,我死了你女儿就是寡妇。” 胖子的脸色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寒冷的杀气:“年轻人,你信不信……”左手闪过一阵红光,凤怨已经顶在了琛哥的脑门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琛哥大声答道。 “琉璃,琉璃,你在哪里?” 我在这…… “琉璃,我要走了。” 你要离开我吗…… “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了……不过我会永远爱你,永远。” 等等……让我再看你一眼…… “乘客们,大家好。本次航班已经抵达目的地南京,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着陆。” 柳璃薇迷迷糊糊的醒来,空姐正示意她系好安全带。原来是梦吗?不过那个梦中人是谁,是赵觅?抑或是……?柳璃薇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连在梦中都躲不开他们。 出了机场柳璃薇打车到了自己郊区的别墅,直接打开车库的门,把包往迈巴赫的副驾驶席上一扔,踩足油门,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绝尘而去。 迈巴赫引擎轰鸣的冲进了江苏省省政府,车门打开,一位全身白衣,戴着墨镜的高挑女性踩着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响声直奔省委书记办公室而去。 李洋此时正在处理最近一个军用机场被人挪用的问题,忽然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拉开,一只纤纤玉手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哦……薇儿呀,今天怎么有空找你李叔叔来了。”李洋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美女说道。 柳璃薇随手把墨镜扔到了一边,着急地说道“李叔叔,南京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李洋笑道:“现在没事了,你那个朋友周舟好像是安全的。比较麻烦的就是我们那个特工……不过这也不管你的事。” 柳璃薇听到李洋的话,也松了口气,周舟救出来了他也该放心了,只是打他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 “哦,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南京大学的大学生被这次事件卷了进去……现在失踪了。”李洋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璃薇心中一紧,抓住李洋的肩膀不停晃,急道:“什么?南京大学的学生?他叫什么?” 李洋被柳璃薇晃的头昏眼花,连忙说道:“哎呦,别晃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么摇晃。那个大学生好像叫李什么……” “李潇?” “嗯,就是这个名字,你认识他?” 柳璃薇听后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没了力气,身子向下栽去。李洋看见柳璃薇晕了过去吓的够呛,一把扶住她,拍着她的脸问道:“薇儿,薇儿,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毕竟是年轻人,过度刺激导致的脑供血不足只是眨眼的事情,柳璃薇很快恢复了神志,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李叔,没事,可能太累了。……那个大学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洋挠挠头说:“你别吓我呵……那个大学生我会想办法的,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吧。” 柳璃薇知道这是李洋的官腔,她紧紧抓住李洋的胳膊说道:“李叔!他真的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救他!他身上带着我的零号手机,你们可以追查他的位置!” “什么?零号手机你都给他了?”李洋不敢相信地看着柳璃薇,大声呵斥道,“简直是胡闹!你太不懂事了!你知道那个零号手机代表什么吗?那是对外特工才拥有的信息传递装置!我求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美国回来的老特工那里得到一个旧的,你就这么把它送人了?” “李叔,你听我解释……” “你不要解释!你知道这个手机流落到他人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吗?不仅我脑袋上的乌纱不保,整个中国的谍报系统甚至有可能因此大换血!”柳璃薇从来没见过李洋发这么大脾气,她印象中的李洋一直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头,而现在的他却仿佛一只咆哮的狮子。 “李叔叔,对不起……我知道那个手机很珍贵……”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手机送给别人,那个手机可是能保命的啊!” “……正是因为它能保命……” “你要保那个大学生的命?” “嗯。” “他是你什么人?” 柳璃薇看了看李洋,平静地说道:“爱人。” 金陵饭店,这个曾经代表南京最高地位的地方如今已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凌乱的枪孔和血迹。很多警察与穿着天平黑衣的人一起小心仔细地修补着那些象征着战斗的痕迹。 胖子死死地看着琛哥。 琛哥狠狠地盯着胖子。 “你不信?” “不信。” 空气仿佛冻结,时间好像静止。无声中仿佛蕴含着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赵安南和旁边一干警察都快窒息了。 半晌!“……你不信就不信吧。”胖子嬉皮笑脸的做了个自嘲的表情,收回凤怨,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好奇看着他们的米竹,他们的对话显然米竹没有听到。 “小子,想要我女儿就去追,追到了就是你的。如果追到了你再将她抛到一边,嘿嘿……。”胖子忽然又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势,即使如琛哥这种猛人身子也晃了一晃,“我以四君的名义发誓一定会让你粉身碎骨!” 这时一个黑衣人走到了胖子身边,胸前是一个白色的天平,他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到角落里。 “医疗队队长……弟兄们怎么样了?” “狼眼的手上有毒,被他抓到的兄弟们我们都无能为力,守在门外几千青铜平衡者被他抓伤了十四个,十二黄金平衡者中的天蝎……也没能幸免。” 胖子慢慢点了点头,问道:“水瓶呢?” “他只是外伤,已经脱离危险了。其他受伤的兄弟伤势也都控制住了,您是不是要做个检查,吃完秘药涅盘的副作用……” 胖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医疗队队长的话,说:“别管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兄弟们那边的安抚工作就你去办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暂时不管帮里的事情了。” 医疗队队长点了点头,转身布置工作去了。胖子将帮里的事情交代完毕,叹了口气,扭头慢慢走到了月身旁,笑道:“美女,能赏脸一起喝杯咖啡吗?” 月跟着胖子来到了五楼胖子的房间,胖子将月让进屋子,沏了一壶咖啡,一时间香味四溢。 胖子递给月一杯咖啡,说道:“怎么回国了,不是一直在澳洲呢吗。” 月接过咖啡,轻轻搅拌着说道:“……公主觉得南京有情况,让我悄悄摸了过来。” 胖子笑了笑:“那个情况就是我吧?” 月没有搭话,胖子接着说道:“你让你们的公主放心,虽然她地盘小,不过好歹也是四君之一,我不会轻易动她的。再说,我很少欺负女生的……哈哈哈哈。” 胖子干笑完俩人都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对了,怎么混进来的,听说还混到军队里面去了?” “嗯……公主要求低调,既然这样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就躲到军队去了,况且军队谍报部也好收集信息。” “军队这么好进去?” “我替代了一个特工的位置,把那个特工送到外地去了。” “呵呵,他身无分文又不能泄密自己的身份,倒还真是苦了他了。” 一杯咖啡已经喝完,月站起身,说道:“我该走了。” 胖子没有看她,低着头说道:“月……你父亲的事……我对不起你……” 月沉默了一会,说道:“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要提了……” “我一直派人在找他,找到的话一定会让你们父女团聚。” 月开门向外走去,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嗯。” 金陵饭店修业三天,四个警察守在门口禁止任何人的出入,连以前经常出入这里的权贵们也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守门警察的警衔虽然不高但是谁都敢拦,有一位中央来的领导慕名想来入住被拦住与警察发生了争执,回去后这位领导便被撤职查办。 修业的第三天,一辆迈巴赫气势汹汹的停在了饭店门口,一个戴着墨镜的白皙女孩车都不锁就要冲进去,四位警察当然死死拦住,连中央的人他们都拦过,一个女人还拦不住?女孩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道:“死活不让我过?” 一个警察嬉笑道:“你要死了大概让你过,不过你自己也过不去了不是。” 女孩没有再理这四个警察,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迈巴赫里。四个警察还悄悄讨论着刚才那个女孩长得还挺漂亮,不过戴着副墨镜说不定是个金鱼眼,蓦然听见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然后就看到他们以为早已离开的那辆迈巴赫狰狞的向他们冲来。 柳璃薇直接将车从侧道开上了金陵饭店的门阶,直朝大门而去。四个警察哪想到有人为了进一个门愣玩上命了,吓得四散而逃。柳璃薇那辆价值连城的迈巴赫就这么狠狠的撞上了金陵饭店那价值不菲的玻璃大门,哗!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直接碎裂。柳璃薇的爱车破门而进,迈巴赫光洁的车身伴随着半空中飞舞的亮晶晶的玻璃碎片发出耀眼的光芒。 柳璃薇将车开到大堂中央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为首的是一个胸前印金色天平的黑衣人。 柳璃薇到还真没想到金陵饭店里还有这种声势,冷静了一下心绪,打开车门靠在车上说道:“你们谁是管事的?” 金天平冷冷地说道:“我。” “我要找李潇!你们有他的消息吧?” “你是谁?” “柳璃薇。” “干什么的?” 柳璃薇被他搞得挺郁闷,本来看长相没认出她已经够让她失望了,结果现在她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那人还是一脸漠然这就足以让她绝望了。 “艺人……”柳璃薇本来想说明星,后来一想还是谦虚些吧。可是金天平完全不买她的账,只说了两个字:“砍了。” 柳璃薇差点懵了,什么,砍了?虽然李叔叔对自己说这里很危险,让自己别去,可是没说这里刚说了三句话就要砍人啊。金天平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拿着刀走上前来,柳璃薇吓傻了,玩真的呀? “等等。”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黑衣人齐刷刷的给那人让开路,一个不逊色于柳璃薇的美女慢慢走上前来。 金天平恭敬的问道:“周舟小姐,您认识她?” 那美女平静地看着柳璃薇说道:“认识……她是我的朋友。”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赞叹人类的生命真的是坚韧,一发就不可收拾。 直接的例子就是我自己,三天前我先被一个秃子和他的手下臭揍了一顿,然后又为一个美女挡了无数子弹,然后又被一个胖子打了一枪,最后又被一个非洲人臭揍一顿,这还不算完,我又马不停蹄的坐飞机飞到了迪拜,还没看见全身界唯一的七星级旅馆就又被塞入破吉普车被送到了现在这个炎热难耐的非洲某地方。 我身上的伤口都经过了缝合,但是子弹都没有取出来,这样的后果就是会导致伤口从内部感染溃烂,大概也是那个非洲人想到玩我的一招吧。 破吉普车已经颠簸了两天,那个可恨的非洲人自己有直升飞机坐,不仅飞得快站得高风景好,实在无聊还有飞机可打。我这边旁边就一个拿着枪抵着我头的非洲大汉,即使我把自己逼成同性恋他也不是个好的恋爱对象,窗外是枯黄的草原,间或能看见一群瘦弱的孩子或是一群只比动物园里高大很多的长颈鹿,在非洲动物一般长得都比人壮。 我其实很希望自己死了,可自己就是偏偏不死,我人生自古谁无死,该让我死偏不死。 车子终于开到了一个像是村落的地方,不过很破败,我听见旁边的非洲大汉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将车停在了村落中最豪华的一栋建筑门口,大汉一把把我丢下车,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进了那栋建筑。 刚进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慢慢走来。 “呀,年轻人,你来了。”那个可恶的非洲人像看马戏表演一般的看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影。 “……对……你爷爷我来了……”我跪在地上虚弱地说道。 非洲人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还挺有精神,我一直担心你在路上就挂了。不过你的该悲哀自己为什么没在路上挂掉……”非洲人拍了拍我的脸,“因为现在开始你才将进入真正的地狱。” 非洲人向我旁边的大汉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土话,非洲大汉连连点头,架着我向外走去,临走前我看见非洲人笑眯眯的冲我挥了挥手,然后搂着两个性感的非洲女郎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大汉又把我架上了吉普车,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吉普车又颠颠的开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向何方,这的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现在想来真不应该将英语作为自己的第二语言,但谁让非洲黄片业这么不发达呢。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村落,除了几家看似像商店的建筑是水泥结构外其他的民房都是木质结构,街上随处可见脏兮兮的非洲妇女在洗衣做饭,或是干巴巴的老头懒洋洋的晒太阳,唯独没有男性青壮年,间或有一两个也都是身有残疾。 车子不一会就开出了这个小村落,沿着泥泞的土道又开了十分钟,便是另一片天地了。 眼前是一片被挖的千疮百孔的矿场,上百个非洲男人在炎炎烈日下在矿洞里埋头干活,没有任何的矿洞支撑措施,没有任何的安全装备,那些男人就这样在随时有可能坍塌的矿洞里进进出出。有几个荷枪实弹的非洲人穿着和我身边大汉类似的制服在矿洞口来回溜达,偶尔有几个矿工体力不支走得慢了些便招来他们的拳打脚踢。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种日伪时期中国民众挖煤的景象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唯一不同的是当年我们挖的是煤,而今天他们挖的是钻石。记得很多年前曾经看过一部迪卡普里奥的片子叫血钻,里面有一颗钻石竟然妖异的泛着红光,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非洲矿工的血凝结成的。 非洲大汉将我带到了矿洞旁边的一个小木屋里,几个同样打扮的看守者正在里面喝茶聊天,看见我们来了一边和那个非洲大汉寒暄一边嘲弄的瞟了我几眼。 非洲大汉叽里咕噜说了两句,两个看守者点了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会他们带着一个中年矿工回来,那矿工赤着脚,光着头,身材壮硕,结实的肌肉散发着乌黑的光泽,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显出几分灵气。 非洲大汉冲那个矿工说了几句话,矿工转过头来用英语对我说道:“他,这里的工头,让我做翻译。你听得懂英语吗?” 听见眼前这个一身泥土的矿工竟然吐出一口流利的鸟语让我着实自卑,我这个天天锦衣玉食的大学生除了那几句fuck,come on,baby说的极为标准外,说其他单词都是天津味的。实在是不明白一个非洲挖煤的哪学的英语,难道他们也看大片? “我……能听懂。”说得不流利,听还是能听懂的,毕竟老子也过了四级。 “工头说,让你从今天开始去矿里干活。” 老子浑身的伤,三天来连觉都没睡一个,你还让老子进这破矿洞?还没山西小煤窑挖的好呢,人家山西小煤窑安全性是差了点,好歹埋里面也算死在祖国母亲的怀抱,我在这屁地赶上个塌方被活埋了撑死几百年后被人挖出来当石油使。 我委婉的表达了我不想去的意思:“你告诉那个工头,老子我不下去!” 矿工看了我一眼,对着工头说了几句,工头听完勃然大怒,随手从一个看守者手里拿过一根鞭子啪的抽在了我身上,疼得我哭爹喊娘。 矿工说道:“他问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我去。”人犯不着和命争,除非你拿命争。 工头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做了几个恶狠狠的表情,妈的,显你拽呀!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一脸崇敬的用中文说道:“你就是一个大傻。” 工头看着我点头哈腰,恭敬非凡,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以为我在恭维他,冲我笑了笑。 我指了指他,说:“傻!”然后竖起大拇指。 他指着自己说:“傻?” “对,傻傻。”我连连冲他竖大拇指。 经过我的连番忽悠,最后满他意的指着自己说道:“傻。” 柳璃薇跟着周舟穿过扇扇被黑衣人把守的大门,最后周舟把她让进了一个半套房。进门周舟随意的把鞋子一脱,说道:“请不要拘束,这是我的房间,没有其他人。” 柳璃薇换上拖鞋在沙发上坐下,周舟端过来两杯茶,笑道:“不是什么好茶叶,你就将就点喝吧。” 柳璃薇点了点头,接过茶水轻轻品了品。她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就是自己宿命的对手,她们俩个的战争虽然没有硝烟和鲜血,却绝不缺少严峻和残酷。然而现在两人竟然安静的独处一室,品着同样恬静凝神的绿茶。 “周舟小姐……”柳璃薇忍不住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嗯?”周舟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柳璃薇,那笑容里充满了睿智。 “李潇他……”柳璃薇知道自己不该显露出对李潇的关心,周舟应该还不知道她对李潇的感情,现在也不是揭开三角恋帷幕的时候,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李潇的情况,李潇的安危,李潇的一切。 “哦……”周舟的表情黯淡了下去,“李潇他……被抓走了……” “什么?被抓走了?被谁抓走的?能不能救出来?”柳璃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李潇的关心表露无遗。 “被谁抓走的不知道……能不能就出来也不知道……甚至他现在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 柳璃薇听完怔了一下,随后抓住周舟的肩膀冲她喊道:“这些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你不哭就算了,还能笑的出来?他可是非常喜欢你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他吗?!他知道了大概会感叹爱错了人!” 周舟看着情绪激动的柳璃薇,恬静的笑了笑,说道:“他确实爱错了人……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所以……我能做的就是一直等他……我要做的就是一直等他,一直一直,直到永远……” 周舟的话让柳璃薇愣住了,她能看到周舟说这番话时眼中的光芒,那是早已看透了生死的恬淡。这个女孩不是不哭,而是眼泪早已流干,她的笑容中流出的是她心里的泪。 柳璃薇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事态,很不自然地笑道:“呵呵……刚才我有点失态……那个,只是因为李潇确实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你不要误会,呵呵,呵呵呵呵。” “你,喜欢李潇吧?”周舟笑着说道。 “啊?”柳璃薇完全没想到周舟竟然如此一针见血的提出了这个问题,“怎么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误会。” 周舟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说道:“为了普通朋友会竭尽全力帮他寻找他的爱人吗?为了普通朋友会不顾警察的拦阻飞车闯进龙潭虎穴吗?为了普通朋友……会故意和他借位接吻来气他的女友吗?” 柳璃薇被周舟说的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你……都知道了?” 周舟狡猾的笑笑:“你指哪件事?” “……就是……那次在影院门口……我和李潇……” “借位接吻?”周舟拍了拍柳璃薇的肩膀,笑道,“你以为骗到我了?其实你的借位虽然很专业,不过我还是看穿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当时刚好陶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挑婚纱……其实那次和李潇去恋人街按照我的想法是我们俩的最后一次相处,之后我就会离开他嫁给陶博……可是当看到你的时候,我想,既然他还有你在关心的话,那这最后一次相处也不需要了……” “所以……你就走了?想把李潇让给我?” “嗯……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柳璃薇叹了口气,靠倒在沙发上说:“你可真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此时两个美女谈论的中心,大帅哥,我,正在一个比琛哥被窝环境还恶劣的狗屁矿区里面干着猪狗不如的工作。 所谓的挖钻石矿跟大家印象中的挖煤相差甚远,挖煤是什么意思,只要你找到了煤区,那就是一镐头下去全是煤,一车一车往外运。钻石这东西你见过一车一车往外运的吗,你在那又憋又闷的破洞里叮叮咣咣砸一天备不住什么都砸不到,而且钻石普遍都是在一大块石头中心部位,也就米粒大小,想找到必须把石头砸碎。所以所谓的挖钻石矿,就是从山石上砸下一块大石,再把大石砸成小石,最后把小石砸到没石。周而复始,连绵不绝。一天下来,光砸石头就快让我痿了,问题是这地缺衣少食,一天就吃两顿饭,这饭还是非洲风味我吃不惯,吃完了就拉稀,拉的比吃的还多。水也是限量供应,洗澡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够喝就不错了。听说旁边有一村子是水矿,就是从河泥里挖钻石,他们天天就泡水里,又凉快又解渴又不用洗澡,妈的同样是钻石行业工作者凭什么他们就这么幸福?最可恨的是听说他们河里的钻石都是我们这边山里钻石的被地下水冲过去的,我靠,老子以后天天跟石头上尿尿,让这帮孙子天天泡在老子的尿里! 当然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身上原来的枪伤,这几天我身上各处的枪眼不是痒痒就是疼,皮肤也泛着紫黑色。我知道这是感染的症状,问题是这地连个医务室都没有就更别提小护士了。 就这么干了三天,我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事实证明这也是我这辈子除了和周舟搭讪外最正确的决定:我要逃跑。其实这也是废话,不逃跑再干两天就玩完了,搁谁谁不跑啊,而且跑的估计比我还早。但是问题是这屁地四处都是看守者,个个手里都是长枪短炮,我一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枪里没子弹,就是唬唬人,后来我发现这帮看守者什么都不多,就是子弹多,连点烟都是用手枪点的。估计我要是明目张胆的跑,身上至少要留下两个AK弹夹那么多的枪眼。 正所谓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从我下定决心逃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拼命地想办法。人家“屎高飞”连监狱都越了,我这越一个矿区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我天天在矿区一边干活一边观察情况,一边进行计划,这几天的干活让我和那个做我翻译的矿工搞得很熟,他叫马巴,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很多情况,比如这个村镇以前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小村落,后来说这里出了钻石,一时间男人们都去挖钻石,确实有些人凭借钻石成了暴发户,但有更多的人因为不懂矿洞的挖掘技巧而被活埋。 马巴睁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面色凝重的跟我说道:“你看见那些洞口拦了根绳子的矿洞了吗,那就是当时最早的一批矿洞,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因为随时有坍塌的危险所以工头把它们都拦了起来,里面错综复杂,可能几个洞连在一起,进去了很容易迷路,所以我们称这些洞叫死亡之洞,不过……” “不过什么”我费力的把一块大石头从洞壁上敲下来。 马巴凑近对我说道:“听说这些死亡之洞里有一些是通到这片矿区之外的。” “嗯?”我敏锐的感觉到一个机会正在来临,“通到矿区之外?那不就是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吗?” 马巴笑了笑,说:“我只是听说,毕竟里面太危险,死在里面比逃出去的可能性大很多。你不要妄想了。” 我点了点头,忽然一阵惨叫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看守者一刀将一个矿工的耳朵切了下来,那矿工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嗷嗷大叫。那个看守者指着手里一块米粒大小的钻石哇哇说些什么。 我刚要上去问清怎么回事,马巴一把拉住了我,偷偷跟我说:“别去,他私藏钻石了。”这里对于私藏钻石管的非常严,不仅我们每次下班要经过一次严格到内裤的搜身,甚至我们吃饭时都有看守者在旁边巡视,防止我们将钻石藏进食物里。可是私藏钻石的后果我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没想到竟然如此残忍。 马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回去干活。” 我问道:“这些看守者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样凶狠?” 马巴看了看左右无人,悄悄说道:“非洲大部分钻石业都在黑鹰艾申的手里。” “黑鹰艾申?” “嗯,他是非洲最大的黑帮头子,除了一小部分国家不买他的账,他基本控制了整个非洲。我们村子发现钻石一年后,他就过来强制将所有男人都拉去挖矿石,虽然他的矿洞挖的不错,但是因为安全措施不够还是时常有人死亡,再加上待遇又是这么苛刻,大家早就想反了,可是他们却拿我们的家人做威胁。所以,我们也只能忍了。”马巴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二十七章 为了自由 马巴咬牙切齿的向我痛述黑鹰艾申的种种恶行。这个艾申应该就是和狼眼一起的那个非洲人,听马巴的话他在非洲是拥有绝对统治力的。 我们俩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天南地北的聊,有时聊生活,有时聊家庭,有时也聊女人。正当我向他介绍这欧美大片第二次复兴时,他忽然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的下面,脸上一副特二的表情。我才发现他指的是我的脚下。 在那块被我砸的支离破碎的大石头中央,一块有鸡蛋那么大的钻石泛着耀眼的绿光,周身都是细腻而圆润的绿,没有丝毫杂质,即使是我这种外行也知道,这是块宝贝。 一个看守者看见我俩没干活冲了上来,我把那块鸡蛋钻轻轻一踢,踢到了一个看守者看不见的角度,马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微笑着说:“你告诉看守大哥,没事,我们马上好好干活。” 马巴的汗都出来了,结结巴巴的对那个看守说了几句话,那看守点点头,走进矿洞开始巡视起来,他慢慢地向前走,只要他一回头一定就会发现那块硕大的鸡蛋钻,马巴紧张地看了看我,我冲他一笑,直接把那块钻石捡了起来揣进了裤裆。看守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异常,冲我们点点头就离开了。 看守刚一离开,马巴压低声音冲我喊道:“你疯了?私藏钻石可是要被杀掉的!”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我轻松地说道。 “怎么可能?刚才他没发现可是一会手工出矿区的时候他们会全面搜身的!” “你放心吧。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我狡猾的冲他笑笑。 马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石头,骂道:“哦,你一定是疯了!” 这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太阳早已落山,矿工们排着队经过看守们严密的搜身从矿区出来领饭。矿工们的住所是两栋简陋的木屋,每个木屋大约能睡一百个人,很拥挤,而且味道也极端不好闻。 整个矿区和矿工们的木屋还有看守们的木屋被铁丝电网围在一起,除了每年有一个月工人们休息可以从这圈铁丝电网中走出去之外,其他时候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悄悄计划着我的逃跑事宜,仔细推敲着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 又是两天一夜过去了,这天干活时马巴悄悄地问我:“嘿,你把那块钻石放到那里去了?” “死亡之洞,你想要吗,自己去拿啊。” “别开玩笑了。”马巴不满的咕哝道。 我笑了笑没理他,掏出自己的水杯,里面是我昨天省下来的水,然后弯腰将地上的土捧到杯子里。 旁边的马巴看见了,说道:“哦,你要干什么?可真浪费。” “为了自由。” 说完我将那碗黑乎乎的泥汤仰头喝的干干净净,马巴看懵了,冲上来夺过我的杯子,喊道:“你疯了!这样你会死的!” 看守听见我们这边的骚乱,噔噔地跑了过来,我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对马巴说:“跟他说,我很不舒服。” 马巴赶紧对看守说,趁他俩说话的时候,我悄悄弯下腰将手指扣到自己的小舌头上,这是最快催吐的办法。 这是马巴对我说:“他问你,怎么不舒服?” 正好我哇的一口吐到了地上,吐出来的全是刚才喝进去的泥水,黑乎乎的,有一些还溅到了看守的鞋上。看守看我吐出来的全是黑水,大概也有些慌了,叽里咕噜的和马巴说了一大堆。马巴说:“他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跟他说,我想休息。” 马巴按照原话说了回去,看守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哇啦哇啦的对马巴说了一通,马巴说:“你可以休息,但是你不能回工人房休息,你要去看守房,那里有人看着你。” 我点了点头,一瘸一拐的跟着看守走到了看守房,到了看守房先对我进行了一次严密搜身,然后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张床,示意我躺上去,我点了点头,躺了上去,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房间里一共只有一个看守,这个我早就摸透了,这个看守是值晚班的,白天该他睡觉,结果现在他的床被我给占了,还得看着我。我一边装着鼾声一边悄悄的眯着眼看他。 果然没过一会,这个看守就哈欠连天了,我又故意营造鼾声的氛围,不到半小时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赶紧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轻轻从他的腰间将他的手电筒解了下来,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把手电包好。然后打开窗户,将手电筒朝着工人楼扔了过去。做完这一切我又轻轻的躺回床上,假装睡觉。 到了晚上下工的时间,其他看守回来和这个看守交接班,并且示意我回到工人房,结果交接值夜班的工具时那个看守发现自己的手电找不到了,他叫住了我叽里咕噜说了一些,我摇摇头,他也知道没法交流,直接对我又进行了一次严密搜身,什么也没搜到,就拜拜手让我走了。我一出门正好赶上工人们熙熙攘攘的回房睡觉,我在人群中悄悄将地上的一卷烂布捡了起来。 躺在床上,马巴说道:“你太狡猾了,喝泥汤原来是为了请病假偷懒!” 我抱着头看着天花板,摸了摸枕头底下那支手电筒,笑了笑说:“不,是为了自由。” 是夜,周围已经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鼾声,工人们都很疲倦,谁也不愿意让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浪费掉一分一毫。 世人皆睡我独醒,在看守房美美的睡了一个白天,我现在自然是精神百倍,况且今天晚上我要去干一件大事,这件事的意义不亚于阿姆斯特朗第一次踏上月球机——我要越狱。 说是越狱倒不是很恰当,毕竟这个地方不是监狱,人家监狱好歹还有个美丽小护士萨拉,这边连只母猪都看不见。 我一边骂着狼眼,一边诅咒着黑鹰艾申,一边想念着周舟的美腿,一边回忆着柳璃薇,一边从黑乎乎的床上悄悄爬了起来。说明一下,床黑不是因为床单没洗,而是因为上面躺满了黑人哥们。我看了一眼这些和我朝夕相处了一个星期的工人们,觉得在临走之际是不是应该掉几滴眼泪意思一下,掉了十分钟发现泪水没掉出来,鼻涕倒是流出来了,算了,等老子发达了再回来拯救他们吧,现在还是拯救自己比较靠谱。 轻轻推开了门,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大地,让我想起了一句李白的诗“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曾经觉得这句诗表达了一种很豁达的人生态度,将它分享给寝室那几个活宝。琛哥听完第一句话就是:“够黄。”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问哪黄。从此我知道所谓的诗这种东西琛哥是不擅长的,他擅长的只是湿。 我悄悄趴在地上,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向矿区慢慢爬去。看守房离工人房不远,我必须小心谨慎,一个闪失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我已经可以看见看守房门口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是值晚班的看守点着的烟,我估计他应该是没有手电筒了,因为最近能买到手电筒的大村镇在一百公里之外,我刚偷了他们的手电筒,他们不可能这么快买到。 我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在夜幕的掩护下我悄悄爬进了矿区,看守完全没有发现。到了矿区我松了口气,这里晚上空无一人,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我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任意挥霍。 本来我是想对着这片满是钻石的宝山打一手枪留个纪念再走,可是无奈身体疼痛难忍,打完手枪估计就直接瘫这了,别提什么穿过死亡之洞到达自由的彼岸,估计直接跑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我费力地爬上一个挖的最高的矿洞,洞口黑洞洞的,一根绳子晃晃悠悠的拦在洞口前,我深吸了一口气,人事我已尽,只剩听天命了。这个洞口能不能通向矿区外面我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坍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要活着钻进去,然后再活着钻出来。 我在洞口摸了摸,从一块石头后面将那块鸡蛋绿钻摸了出来揣进口袋,然后一抬脚跨过了那道绳子,一手提着干活用的小铲,一手拿着偷来的手电筒,向着那无尽的漆黑中走了进去…… 金陵饭店经过三天修业整顿,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子弹满天飞,鲜血遍地流的惨烈战斗,在曾经流遍了陶博手下鲜血的大堂之内,有四个人正围着一张十二人的宴会大桌津津有味地吃晚饭。 胖子左手拿着一个鸭腿,右手拿着筷子猛往嘴里扒饭,他一口能吃下去半碗米饭,饭还没咽下去就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么说,柳小姐,你也是来找那个小白脸的?” “嗯。”柳璃薇用小嘴闵了一口汤,说道。 “李潇这么受欢迎啊,爸,我是不是也可以追他啊?”米竹托着腮说道。 “小白脸有啥好喜欢的,要找就得找像你爸这样威武的男生!”胖子语重心长的帮小美女树立爱情观。 “我才不要,胖起来好难看的。” “你个丫头片子说你老爸难看?反了你了?”胖子嘴里说着,双手用四支筷子飞快的四处往自己碗里夹菜。 周舟问道:“米先生,请问被狼眼抓走的人如何才能接近呢?” “你什么意思?想要救他,那救不了。” “也不是救他……只是我现在觉得他被一个国际黑社会组织抓走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还不太好接受,总觉得像是一个故事,像是一本小说……” “没准就是一本小说。”胖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周舟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总之,我觉得好像现在的我已经和他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了……这让我觉得很恐惧,我想努力追上他,接近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也就是说,你想和他站在同一个台阶上吧。”胖子看小美女吃了半碗饭就不吃了,于是将她的饭倒到了自己的碗里,“那我告诉你一个方法。” “是什么?”周舟满怀期望地问道。 “嘿嘿嘿嘿嘿嘿,世界上最接近狼眼的人只有一个。”胖子大笑着看着周舟,说道:“这个人就是我。” 我现在非洲某个不知名的国家的某个不知名的地区的某条不知名的矿洞里,将近一个小时的匍匐前进不仅让我筋疲力尽,甚至身上已经因为疼痛而失去了直觉。我现在开始考虑选择这个洞口是不是一个错误了,洞口虽然很大可是走走就变得窄小拥挤,只能匍匐通过,我的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周围也越来越冷,我不清楚自己今天是否还能爬出这个矿洞,但我知道今天爬不出去以后就永远爬不出去了。 坚持,坚持,再坚持。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模糊……前方是有曙光吗?我已经看不太清楚……再前进一米,也许就是胜利……一米……一米……再来一米……一…… 赵嘉琛躺在寝室的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四级词汇,旁边的十三香正笨拙的剪着自己的指甲。 “这单词没法背了!”琛哥看着书,郁闷的嚷道。 十三香被琛哥吓的一哆嗦,啪嗒剪到自己的肉了,疼得他哇哇大叫:“啊……哎呦,你背单词都不能好好背啊!” 琛哥无辜的指了指书,说:“不是我不想背,实在是这书太坏坏了,我背不下去!” 十三香快疯了,骂道:“一本四级词汇你能看出来坏坏?那六级词汇你是不是直接当大片看了?” 琛哥说道:“你别不信,我这背到以w开头的词,你看这几个词啊。Woman,女人。Wave,波动。Want,想要。Weapon,武器,比如大炮。WAKe,苏醒。WeAK,虚弱……” “这有什么坏坏的?” “这不明摆着指一个波很大的女人想要了,我的大炮被她刺激的苏醒了,完事之后我虚弱了……” 十三香听完都快抓狂了,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个字:“牛!” “你看,你也觉得很坏坏吧。” “我算明白了一句话,坏坏的人眼里世界都是黄色的。”十三香看着琛哥意味深长的说。 “哦,你说的是老二吧。”琛哥在一边装傻冲愣。 十三香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说起来,二哥不见好长时间了,最近上课也看不见他……你爸爸那边有他的消息了吗?” 琛哥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不知道,我爸很严肃地告诉我不要再提老二的事,而且如果老二的父母如果打电话来就让我们说一切都好……” “二哥……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一时间寝室的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屋内只有劣质中南海的烟雾在缭绕,半晌,琛哥突然说了一句:“三胖子又哪鬼混去了。” 正在麦当劳吃饭的三胖子忽然打了个大喷嚏,林闻音递给他一张餐巾纸问道:“怎么了,着凉了?” “没事,大概是哪个美女想我了。” 林闻音“切”了一声,感叹地说道:“除了我这么具有同情心的大美女,还哪会有女生想你?” “那你一直想我喽?”三胖子窃窃地笑道。 林闻音的脸一下红了,狡辩道:“哪有,人家只不过看你……看你一个朋友都没有,发扬风格关心关心你嘛……” 看到三胖子还想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林闻音赶紧转换话题:“唉,你们宿舍那个李潇哪去了?我姐最近一直找她呢。” 三胖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二哥好像失踪了……你姐是谁啊?找他干什么?” 林闻音赶紧低下头狂吃薯条:“没什么,赶紧吃薯条,不吃都凉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昏暗破旧而陌生的天花板,鼻子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但是身体却仿佛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十分舒服。 我揉了揉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一动全身都是针扎的疼。 “小子,我劝你不要动。” 这声音冷不丁的从房间的角落里漂了过来,吓了我一大跳。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位白须白发的老人正端着一杯茶,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你会说中文?” “你不也会嘛。”老头慢慢悠悠地向我走来。 “你是中国人?”我满怀期望的问道,他乡遇故知可是和洞房花烛夜同一级别的喜事。 “算是吧,确切点说,我是台湾人。”老头坐在我的床头,摸了摸我的额头,“不错,烧退了。” 原来这个老头还是个台独分子,看来我有必要用无产阶级革命来革一革他的错误思想,不过眼下我连动都动不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以后再说吧。 “我发烧了?我怎么没感觉?” “废话,你前几天就是一死人,怎么可能有感觉。”老头冲我翻了个白眼。 “前几天……大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我好象还在死亡之洞里就已经失去知觉了,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 老人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笑道:“哈哈哈哈哈……找到你倒是个很有趣的过程,我在外面采药采着采着挖到了一只手,结果又挖了挖就把你小子给挖出来了。” 虽然老头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我试着在脑海中重现了一下这个镜头,去挖药,然后挖着挖着从土里面挖出一只手……这怎么想怎么恐怖啊,为什么这个老头会认为有趣啊。 “然后您就将我救回来了?” “废话,我不救你你现在备不住都成野兽的大便了。” “哦……谢谢你了。” “小子,你不是普通人吧?”老头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倒出来用水沏好,端了过来让我喝掉。 我接过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废话,有普通人身上会有七十二个弹孔,而且每个弹孔都是子弹不取出来就缝合上的吗?” 我咕咚咕咚喝完了药,擦着嘴说道:“这药真苦。” 老人接过药碗:“苦能治病。” 我看着老头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有都一一收好,问道:“您是医生吗,好像医术很好的样子。” 老头嘿嘿一笑,没有理我。 “我来的时候是不是很虚弱啊。” “虚弱?哼,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全身枪伤众多,每个枪伤又都内部感染,人又营养不良加脱水,最关键的是还有两颗子弹打到了胃里……”说着老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两颗硕大的子弹,子弹散发着微微泛红的金属光芒,“小子,你是被谁打成这样?” “……说不太清楚,好多人。” “你不会是狼眼的人吧!”老人忽然阴森的对我说道。 “狼眼?你认识狼眼?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我现在肯定搂着我老婆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呢,我跟他不共戴天!”一提起狼眼我就来气,说着说着声音就高了起来。 “不是狼眼的人……那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两颗子弹?”老头仔细端详着子弹,缓慢而低沉的说道:“据我所知,胖子的凤凰双枪只在对付狼眼的时候才会用……” “胖子?哦,没错是有个胖子拿了两把大手枪给了我两枪。不过他那是打狼眼,结果狼眼把我当挡箭牌……”我看着老人,奇怪的问道,“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你认识他们?” 老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俩?哈哈哈……因为他们的力量都是我赋予的。” “什么?”我刚想问个清楚,忽然脑袋变得沉重起来,“怎么……我突然……好困。” 老人看了看手腕上一块脏兮兮的手表:“嗯,药效上来了,你接着睡吧……” 之后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是不知几天几夜,做了无数个梦,基本包含古今中外所有梦的类型,出场人物也是众多,春梦的当家主角一般就是周舟和柳璃薇,噩梦的不二人选就是狼眼和陶博,和梦纠缠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我终于再次苏醒了过来。 这次起来身上舒服多了,虽然行动还是会有隐隐约约的痛感,但是已经不妨碍活动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巡视了一周,还是那间破旧阴暗的小木屋,不过那个老人的踪影已经不见。 我慢慢的下了床,伸了几个懒腰,身上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不过绷带很干净,没有什么血迹。我慢慢踱着步,观察着这间小木屋。屋子不大,家具就是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比较诡异的是屋子的角落,那里立了一个很大的架子。里面分门别类的摆着很多器皿,有大有小,器皿里装着各种液体或是植物,甚至还有动物的内脏。架子最上端是一个小箱子,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锁紧紧的锁着,我正拿着一个东西仔细端详,忽然吱呀一声门响。 “小子,那是狮鞭,很宝贵的,你小心着点。” 我回头一看,老人背着个竹筐正从外面进来。我走过去帮他把竹筐抱到一边,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从我救你那天开始数有两个星期了。” “啊?这么久了,我得赶快回去,大爷,这是哪里啊,有中国领事馆吗?” 老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悠闲的说道:“回去?你还想走?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怎么了,我是被拐到这的,当然要想着回去。” “现在全非洲都知道有一个亚洲小子从艾申的矿洞逃了出去,抓到能得到一万美金的赏金,你说你逃得出去吗?” “不是吧,全非洲通缉我?” “废话,你惹的是黑鹰艾申,最有可能成为第五君的人。” “第五君?” “嗯。怎么?你不会不知道四君吧。”老人惊异地看着我。 我也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啊,四君是谁?” “天啊,你知道狼眼和胖子,还被他俩打成这副德行,结果你连四君是谁都不知道?”老人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好像我是傻似的那样看着我。 “我确实不知道,你给我讲讲呗。”虽然他的眼神看的我很不爽,但是为了以后不再傻,现在还是不耻下问比较好。 “嗯……”老人沉思了一会,说道,“本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你既然惹上了黑鹰艾申……也罢,现在你也算是陷进来了,我就给你讲讲最基本的常识,省得你求饶都不知道向谁求。” 老人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四个势力非常大的黑社会组织,他们的势力大到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消灭他们,他们的存在对于国家政府来说是一种制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存在也算是保证了世界的平衡。这四个黑社会组织的老大统称四大霸君,简称四君……四君分别是,欧洲霸君,骷髅天使的老大,狼眼艾尔夫—沃斯。亚洲霸君,平衡者的老大,胖子米杉。澳洲霸君,白银骑士团的女首领,公主克里斯多—塞瑟。以及南北美洲霸君,流浪狗的老大,海盗尼格欧—奥普。四君势力过于庞大,以至于国家必须掩饰他们的存在以防止发生恐慌,所以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不多,而且基本都是军政界的高官。” 老人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小子,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和狼眼胖子扯上关系的,总之他们不是你能接近的存在,你以后躲远点吧。” “我早就想躲了。问题是现在那个叫艾申的混蛋通缉我,我连国都回不了,怎么办?”我郁闷地说道。 “那我就管不着了,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话说回来你怎么和艾申接下的梁子?” 于是我把怎么接触狼眼和胖子的经过简单提了一下。 老人听完,点头说道:“哦……原来你只不过是不小心被胖子和狼眼的战争卷了进去,然后运气不太好再加上嘴欠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哎,算了,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卷铺盖走人吧。” “……等等,您说什么?走人?” “废话,我又不是你爸,没必要养你吧。”老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可是……可是现在外面都在通缉我,您让我往哪走啊?”我不满的大声说道。 “那管我屁事!我没把你绑起来交给艾申拿那一万美金就算我人格高尚了,现在要我白养你?没门!”老头无情地说道。 “那我工作挣钱给你,不让你养我成不成?”我心想出了老头家绝对就是死路一条,现在无论怎么死缠烂打也得留在这里。 “你都被通缉了,怎么工作啊!” “嗯……那这个怎么样,足够当我一年的伙食费和房租了吧!”我从裤子口袋里将那块鸡蛋绿钻掏了出来。 “这……这……”老头看着这块绿钻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上来就想抢,我把宝石举过头顶,说:“还赶不赶我走?” 老头焦急地看着钻石,说道:“不赶了,不赶了,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快把宝石给我。” 等老头发完了誓,我才一一不舍的将宝石交给了他,从此,和女主持同居的日子变成了和男老头同居的日子。 和老头同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除了在床上睡觉外便是缠着老头讲这讲那,老头嘴很严,我想问到的大部分东西他都不说,无奈只能和他认认草药,学学简单的偏方。身体倒是一天天健壮了起来,闲着没事我就锻炼自己的肌肉,现在钻石也没了,回了国也是穷光蛋一个,要是能把体型练成施瓦星格那德行也蛮不错的。 老头天天的任务就是出去采药,然后花很少的时间做成草药在小镇上去卖。 这天老头又在那鼓捣他那些草药,我坐在椅子上无聊的问道:“冷大爷,你和四君有什么关系吗,看你的样子好像和他们很熟啊。” 忘说了,这老头姓冷,很诡异的姓,不过好像也听过。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了。”老头每次都是用这句话来搪塞我的问题。 “那您是怎么来到非洲的?您有家人吗?”我又无聊地问道。 提到家人,老头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些许慈祥的神情,不过很快又变得冷冰冰了:“……以前有过,现在没了。”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哎呀,你烦不烦?”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虽然老头很不耐烦和我聊天,但是反正也是无聊,只能和他说说话,不然几个月一过我连语言能力都失去了。 “哎,冷大爷,这狼眼的眼睛怎么这么奇怪啊?绿绿的,好像真的是狼的眼睛一样……” 我偷偷看了老头一眼,老头默默的接着捣药,完全不理会我。 “而且我还认识一个女生,她有一只眼睛和狼眼的几乎一摸一样,但只是一只,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话音刚落,老头突然反应激烈的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双手,他刚捣好的药被他踢的满地都是。 “怎……怎么了?”我惊异地看着老头,他的手死死的钳住了我,使劲摇晃着我的身体。 “你刚才说,有一个女孩,她有一只眼睛也是那样?” “啊。”我不解地看着老头。 “她在哪?她到底在哪?”老头冲我大喊起来。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和她什么关系?”这个老头不是和月有仇吧,怎么这么大反应。 “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她还好吗?”老头发了疯似的一直摇晃我。 “放手!你先告诉我你和她什么关系,要不然我不会说一个字的!” “她是我女儿!”老头大喊道。 这回轮到我怔住了:“什……什么?你女儿?” 老头沉声说道:“对,她是我女儿,冷月。” 冷月?原来月姓冷,冷月。 “你真是月的父亲?那她怎么会和狼眼一样的眼睛?你怎么证明你和她的关系?”我不可思议的问他。 他忽然惨然的笑了一下,说道:“很简单,因为她的眼睛是我给她安上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了。我的脑子陷入绝对的混乱之中,安上去?眼睛能安上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有关月的事了吧。”老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满怀期望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开始细致的讲起我所知道的月的事情。 从我和月的初识到最后金陵饭店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虽然刚遇到老头时我也草草讲了一些,但是完全没有提到月,这回我说的很细致,把我能记起来的全部和老头说了。 听完之后,老头的情绪也平缓了好多,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这身伤有一半是为我女儿受的,谢谢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也应该告诉我有关月的眼睛的事了吧……” 老头十指交扣,摆在嘴前,缓缓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事情最早要追溯到十二年前,那时我是狼眼手下的一个医师,狼眼那时还不是四君,只是意大利一个比较年轻有为的黑社会老大。他的梦想就是成为欧洲的霸君,而我也一直希望成为欧洲的最有成就的医学家,而获得这个成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狼眼推上霸君的位置……” “啊?你一个医学家怎么管的了黑帮的事情?”我看着老头满是沧桑的脸问道。 “当时正好赶上老一辈四君要退休,每逢这个时候,老一辈四君便凑在一起举行一场冠以四君名义的比赛,参加比赛的选手们无不是黑道翘楚,他们不仅要和其他大洲的选手对决,也要和自己的同胞厮杀,虽然过程很残酷,可是报酬却丰厚的令人发狂——霸君的位置。” 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只要帮助狼眼在那场比赛中获胜就可以了?” 老头缓缓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我在进行一个高新课题的研究,如果研究成功了将使狼眼变得所向无敌,这个课题就是所谓的动物视觉器官与人类的差别性……” 我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老头看着我的表情,慢慢说道:“没错,说白了就是试验能否将某种动物的眼睛换到人类的身体上。” “这怎么可能?又不是科幻小说?”我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不是很困难的课题,动物的许多器官如今都应用到了人类身上,比如心脏,肾脏,皮肤等等……眼睛也并不另外,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我经过多次的转基因与再造基因工程,终于从理论上成功实现了这个课题,于是我开始想要寻求一个人做我的活体实验对象……然而,一切噩梦也正是从此开始……” 我看着老头恐怖的表情,声音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怎,怎么了?” 老头低下了头,半晌说道:“我找到的实验对象是,我老婆。” 第二十八章 狼眼的历史 老头慢慢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自己一口气将另外一杯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接着说道:“虽然现在听起来很疯狂,可是当时这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顺利成章?”我茫然地问道。 “我的妻子,也就是月的母亲,她本来就是我的助手,而且当时这个实验处于绝密状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从理论上来看,将动物眼睛换予人类并没有什么危害,所以我想当然的将妻子列为了实验对象……” “那你妻子同意了吗?” 老头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说道:“她对我的要求从来都是同意的……从来都是……如果她能对我说一个不字,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老头揉了下眼睛接着说道,“这个课题她也一直从头到尾参与。于是我们开始筛选动物的种类来达到最好的实验效果……当时看来,最好的选择有两个,一种是鹰眼,另一种……就是狼眼。” “最后选定了狼眼?” 老头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狼眼体积于人类眼球差不多,有更好的相容性。于是我们通过转基因和再造基因将三对狼眼的神经末梢转化成人类的神经末梢,然后又通过细菌暂时破坏掉了我太太眼部的免疫系统,降低排异性,这一切都准备好后……我亲手将那双狼的眼睛……换到了我太太的眼眶里……” 老头说到这的时候,声调已经变得有些尖细,仿佛十二年前的痛苦至今还是那么刻骨铭心。 “那……成功了吗?” 老头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很成功,没有任何排异反应出现。并且狼眼使我妻子的视力几十倍的提高,并且获得了夜视能力,然而最关键的……是狼眼所造成的神经信号传输加速问题。” “……那什么什么加速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狼的眼睛捕捉到的图像能以很快的速度传送到大脑……简单来说,也就是你看到的物体运动会变慢……”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么牛?那……是不是有了狼眼子弹都能躲开啊……” 老头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得意:“月的躲子弹你看见了吧,那就是狼眼的威力。” “那这样狼眼不是无敌了吗?”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通过对我妻子的测试发现,虽然脑子能很快接收到视觉信号,并使身体及时作出反应,但由于做出的反应太快,对身体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也就是说狼眼不能长时间使用……甚至如果在受伤时使用,因为全身血液会加速流转,有大出血的危险……” 我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平常就不能随便用狼眼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平常的话只能把两只眼睛蒙起来,这样就连普通人的生活都过不了了……所以,我提出了只换一只眼睛的提议,于是又从骷髅天使找了个小头目继续做实验,结果发现只有一只眼睛发动狼眼的时候效果会差一倍……” 我晃悠着椅子问道:“那狼眼是怎么抉择的?” “当时离四君大赛日期已经很近,而且那届出了几个十分优秀的选手。比如精通各种枪械,百发百中的中国人米杉,还有年仅十七岁就获得资格参赛的澳大利亚天才少女克里斯多等等,这些人给了沃尔夫很大压力,他开始变得暴躁,并且强烈要求两只眼睛都进行更换,我当时也是求功心切,于是将两只眼睛都给他换了……” “然后呢?他就所向无敌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他换上眼睛后实力大增,赛程还没结束,按照规则他已经获得了欧洲霸君的位置……可是……”老头倒抽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就在他获得霸君位置的那个晚上……他……他将我的妻子杀掉了……” 老头坐在我的面前,不住地颤抖着,不住的抽噎着,我想帮忙却什么也帮不上,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个佝偻的老人的身影变得更加单薄。 “那个没人性的家伙……为了不让其他人再得到狼眼,竟然杀掉了我老婆……杀掉了那个小头目……最终他把我抓了起来,逼问我那三对眼睛中最后一只的下落,并且保证只要找到眼睛就不杀我……” 我说道:“那您赶快给他啊。” 老人冷笑了一下:“给他?那我就真活不了了,我深知这最后一只狼眼的重要性,如果它被毁了,那世界上关于狼眼的资料就会全部消失,狼眼就真的所向无敌了。所以……我假借去拿狼眼的借口,从沃尔夫那里跑了出来,想将那只狼眼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交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我实在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是沃尔夫找不到的,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哪个人是我可以信任的……” “……那,那您怎么办的?” 老头的神情变得诡异起来:“最后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 我屏住了呼吸问道:“谁?” “我女儿……冷月。” 我仿佛明白了,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是说……” “没错,我把那最后一只狼眼换到了我女儿的身上……”老人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微弱,“然后我找到了当时大赛上另外两个夺冠热门,克里斯多和米杉……也就是现在的公主和胖子。当时克里斯多的名声已经很好,我拜托她将月抚养长大,然后又将我研制的一种秘药送给了米杉,希望他能遏止住沃尔夫……” “秘药?” “秘药。涅盘,能瞬间燃烧人类脂肪使人类在短时间内获得非同寻常的运动能力与爆发力……在最后一天的比赛上,米杉就是通过这个药,将沃尔夫的双手一齐打烂,最终获得亚洲霸君的称号的。沃尔夫因为手部严重受伤,也无暇再管我逃跑的事情,经过一番辗转周折,最终我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说完老头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考虑你回家的事情了。” “回家?”我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我现在被全非洲通缉,想回家是天方夜谭吗?” 老头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难度当然是有的,可是事在人为,原来你就是一陌生人,我自然犯不着冒险把你送出去,现在你变成了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哦……你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幸好你还知道知恩图报。”我调侃地说道。 老头低下头,小声说道:“况且我也有事要你回国帮我……” 这老家伙果然继承了台湾那边的不良习气,一点都没有祖国人民的满腔热忱,非得对他有点好处才肯干活,等回了国一定先把月给推到来报复他! 我正在恶狠狠的计划着把月推倒后以哪种姿势来报复老头,老头忽然扔给我一件衣服,说道:“穿上它,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头,只见他自己穿戴整齐,从那个装着类似狮鞭这类各种老不正经玩意的架子上将那个用锁锁住,满是灰尘的小盒拿了下来,盒子里有啥我没看清,但是清楚的看见老头从里面拿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是我送他的鸡蛋绿钻,另一样是一把手枪。 “咱们去的那个地方……还需要带枪啊?”我试探着问道。 “怎么?你不想去?”老头将手枪揣在裤兜里,转过头问道。 “呵呵……不是,我觉得既然你要带枪我是不是也拿把刀比较好……” “没事,我这只是以防万一,真出了情况我会一枪把你崩掉,决不让你受苦的。”老头笑眯眯地说道。 我表面上和老头一起哈哈笑,心里更坚定了回国要把月直接推倒的想法。 老头让我把脸蒙好,带着我从他那件破屋子里徒步跋涉到了附近的那个小村镇,村上还是一个男人都没有,老头领着我进了一个人的家跟里面的女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最后掏出一点钱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那个女人开着一辆破卡车回来,冲着老头摆摆手,老头做了几个表示感谢的手势,拉着我一起上了车。 在车上,我问的老头道:“冷大爷?这是去哪?” 老头小声跟我说道:“去附近的一个城市,那里有我的一个朋友,他可以帮你去埃及,埃及受胖子辐射很深,不仅不买艾申的账,对中国人态度也比较好,你找到那里的领事馆就能回去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你回去后……”老头刚要嘱咐我些什么,忽然车子戛然停住了,女人探出头来对老头说了两句话。 老头对我耳语道:“城外设了艾申的关卡,要检查,你不要把脸露出来,一切有我。” 只见两个打扮类似矿场看守者的人正瓦里哇啦的叫着什么,他们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帅的一塌糊涂,正是英勇穿越死亡之洞逃出生天的我。路面被两辆吉普车拦住,几个荷枪实弹的艾申手下冷冷地看着我们的车,他们身后已经能看见城市的灯红酒绿。 那两个人慢慢走到我和老头身边,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听见他们大嚷了一声,意思大概是让我露出脸来。老头赶紧在旁边哇哇哇跟他们说了起来,连说带比划,大致表达了我是一个脸部得了病的人,不方便露脸。 那俩人可不管那么多,根本不管老头那一套,就要将我脸上的不扯下来,他们强行拽住我的包脸布,使劲一扯,我知道自己就要暴露了,迎接我的将是比上次更为恐怖的严刑拷打,痛苦折磨…… 当他们刚把我的包脸布撕下一角时,忽然一阵恶臭袭来,那真的是非常臭,臭的我都想一把把那包脸布扯下来然后吐个痛快。那两人也快被熏晕了,哇啦哇啦叫了几声。老头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摆摆手,示意让我们赶紧过去,老头连连感谢,我们的车子就这样安全的驶进了市区。 “我刚才那是什么啊?这么臭。” “大王花花瓣中提取的汁液,虽然臭,刚才救了你的命。”老头平静地说道。 车子在老头的指示下,开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街上,老头让女司机等在那里,带着我下车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小店里。 这家店空有个招牌,里面干干净净,啥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店。店主看见老头走进来倒是很热情地给了老头一个拥抱,然后又奇怪地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我。 老头拉着店主坐下就开始侃,侃的啥我也听不懂,大概就是送我去埃及的事情了,店主一脸被驴子踢了的表情,我不用听都知道这孙子准是表示这事不好办以抬高价码。果然侃了半天,老头叹了口气,使劲一拍桌子,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鸡蛋绿钻递给了那店主。那店主看见那钻石眼睛都直了,同时脸上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他勉强的笑了笑,说了两句话就一个人躲到里屋去了。 我纳闷地看着老头,老头笑笑,说道:“等等,他大概是去联系埃及方面了。” 我们又坐着干等了二十分钟,这回轮到老头坐不住了,老头慢慢站起来,一脸的凝重神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老头仿佛恍然大悟,猛的冲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看去。正在这时,里屋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店主笑嘻嘻的走了出来,一只手还背在后面,我正纳闷他傻似的笑个什么时,他背后的手猛然掏了出来,赫然一把手枪握在他的手上! 呯! 老头的手枪先开了火,店主的身子斜斜的倒了下去。 “怎么了?”我惊异地看着老头。 老头把店主的枪拽给我,喊道:“快走!我被他给卖了!” “啊?”老头拉着我刚开门想走,一开门就看见几个穿着类似看守者制服的大汉冲了上来,老头一枪干掉了最前面的一个,一把又把门给拉上了。刚拉上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门上瞬间就是一行枪眼。 “后门!”老头又拉着我向里屋跑去,一脚踹开后门。我们俩疯狂的向前跑去。 我和老头一溜小跑,后门的街上还没有艾申的手下。 “我们往哪跑啊?”我跟在老头后面大叫道。 “绕回车那边!”老头此刻遇见了拼命的时候,两条小细腿倒真是不含糊,跟娶媳妇去似的跑得特欢实。 我也不知道地形,反正就是跟着老头瞎跑。老头七绕八拐的穿过几条小巷,又绕回了前门的那条街,老头紧紧地贴在小巷的墙上,观察着街上的局势。 艾申的手下已经来了很多,而且有两个人注意到了路边的破卡车,正在那里和女司机攀谈。 老头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他们肯定会把卡车扣下,那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趁现在他们就两个人,我们干掉他们然后把卡车抢过来!” 我哆哆嗦嗦的握着枪问道:“怎么抢?” “废话,把人杀了。” “杀人?不行,我没干过。” “入洞房你干过?以后不也得干嘛。” “那能一样吗……” “你左边那个,我右边那个,上!”老头自己说完了废话,很没风度的根本不听我的废话,直接冲了过去,我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他冲了上去。 老头和我哒哒哒的跑向那辆破卡车,快跑上车时那两个艾申的手下才发现了我们,刚一扭头,老头对准右边那个抬手就是一枪,那个人应声而倒。 另一个艾申的手下醒悟了过来,端起枪正在打开保险。老头举枪对着他又要打,结果卡吧一声,枪卡壳了。 “快!杀了他!”老头大叫道。 我冲着那个艾申的手下举起了枪,却迟迟按不下扳机,这毕竟是杀人啊,你让我破处说实话我都有心理压力更何况这杀人呢。 “快打啊!”老头继续大叫道,可是那时我仿佛只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我死盯着那个艾申的手下,心里知道如果不杀他自己就会被杀,可身子完全不停自己的使唤,虽然我拼命想扣下扳机可是食指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在我举枪冲着那个艾申的手下举了两秒却始终没有按下扳机的时候,他终于打开了保险,我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的脑袋,妈的,这回算是躲不过去了,都说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可问题是老子还没混呢就让老子还的这么彻底,老子委屈啊! 砰砰砰! 子弹轻松的嵌入了柔软的身体,鲜血刹那间涌了出来,贱到了我的脸上。我傻傻地看着老头斜斜倒下的身躯,任凭他将枪从我的手中抢走。 砰! 老头也许以前是个射击高手,坐在地上都能轻松的一枪爆头。面前那个艾申的手下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枪眼,轰隆倒在了地上。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一瞬间我即将被人杀掉,又被一个人救了,而那个救了我的人又杀掉了想杀我的人。这种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身边,而我却只能以对待电影的态度来对待它。 这里的枪声惹来了街上更多的人,老头抓着我的身体蹒跚地爬了起来,说道:“快走!别傻愣着了!” 我这才机械的准备上车,那个女司机看到我们又杀人又被人追杀,大叫着不让我们上车,老头二话不说照着她的脖颈就是一记手刀,女司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快上车!”老头自己爬上了驾驶席,发动汽车,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席上。 “坐稳喽!”老头一拉手刹,挂上二档,破卡车发出恐怖的轰鸣声,飞速向前开去。车后面手持AK47的艾申走狗们也不含糊,举枪就射,我清楚的听见了子弹在耳边飞过的嗖嗖声,汽车唯一的后视镜也被打得粉碎。 “你趴下!”老头忙着打轮,车子连转了两个弯,开上了一条比较宽敞的大街。 我看了看后面,惊魂未定的说道:“甩掉了吗?” 嗖! 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边打在了挡风玻璃上,稀里哗啦的碎成了粉末。一辆悍马军用吉普剽悍的从一条小巷中冲了出来,跟在了我们的后边。 破卡车对悍马自然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很快就被死死咬住,子弹横飞。这时路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开就是出城的公路,早已有艾申的手下在那里设下了重重路障不让我们通过。 “怎么办!”我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警车和吉普车,绝望地问道。 “你抓稳了!”老头的表情倒是很坚毅,死死踩足了油门,直接朝着路障冲了过去。路障旁边的艾申手下哇哇大叫,我赶紧抱住头俯下身,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撞击。 嚓……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卡车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我狠狠的磕在了座椅前面,刚一抬头就看见身后的悍马刷的从我面前冲了过去,狠狠的装在了用警车摆成的路障上,两辆警车咣就被撞飞,悍马也失控撞在了路边,冒起一阵黑烟。 老头一挂挡,破卡车的引擎又发出一阵轰鸣声,就着悍马撞开的缺口忽的冲了过去,此时路障旁边的警察和艾申的手下都被悍马撞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辆老爷车从眼前开了过去。 破卡车开上了城外的公路,清凉舒爽的风吹到了脸上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思考也活跃了起来。 我一看老头,只见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表情十分痛苦。 “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我就是医师,还要什么医院……”老头虚弱地说道。 “不行,你这个状态……” “闭嘴!”老头忽然严厉地说道,“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听我说话,并且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铭记于心……” “有话回来再说,等你伤好了我陪你说多长时间都可以!”我知道老头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刀绞一般的疼,这时我才明白被人救了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呵呵……我怕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就当……这是我的遗言吧。” “什么遗言!我才不要听,咱们赶快去医院!”我冲老头喊道。 老头显然是没有力气再和我喊了,虚弱地说道:“你再见到我女儿时,请跟她说,我不是个好爸爸……咳咳……我不仅没有养育她,还将那恶魔的眼睛给了她……我对不起她。” “别说了,你快躺下休息,我来开车。”说着我把住了方向盘,想把老头从驾驶席上抱开。 老头冲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咱们已经到了。”说罢嘎一脚踩住了刹车。 我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是一片植被茂盛的荒野,很是陌生。老头将车丢弃在路边,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向杂草丛生的荒野中走去。 在荒野中绕了半个小时,四周忽然豁然开朗,正是老头那间小木屋附近的景色。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间小木屋建造的这么隐秘,看来也是老头的心血之作。 老头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把我拉到椅子上,两只已经失去了活力的眼睛死死看着我。 “你不是医师吗?怎么办,快说。我们得先帮你止血!”我一边在房子里四处寻找绷带一类的东西一边说道。 “小子……本来我说要让你回家的……咳咳……现在看来这个承诺我只能失言了……咳咳咳咳”老头话没说完,就咳出来一大滩血。 “对啊!你还没送我回家呢,你不许失言!我要治好你,我们还要一起回家!”我手忙脚乱的忙老头擦他吐出来的血,眼睛不知不觉中已经湿润了。 “一起回家……嘿嘿……大概是没可能了。我老了,不想动了……不过……我一定会让你回家……用我的双手亲自送你回家……”老头痛苦地笑道。 老头的话我完全没听懂,也没有心情听懂,只是拼命地想将他不断流血的伤口堵住,然而鲜血还是不停的从他腹部溢出。 “小子……你附耳过来。” “啊?”我以为老头要告诉我怎么止血,于是马上把耳朵贴了过去。 “告诉我女儿,我爱她……一直爱她”就在我还没弄明白老头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说了这么一句话时,忽然脖颈一酸,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南京机场的六号候机室里,平常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此刻空空荡荡,只零零星星的站了几个人。 “赵小姐,我们这次合作愉快。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哈哈哈哈哈……”胖子笑道。 赵珊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又关心地看了看胖子身后那个安静的女孩,恶狠狠说道:“我照顾好你女儿,你看护好我妹妹。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把你女儿撕票!” 胖子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周舟小姐!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等我再回来时,咱俩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哈哈哈哈哈……” 赵珊薰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轻轻啐了一口。胖子笑得更狂了,冲着赵珊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飞机该起飞了,我们走了。竹竹,让爸爸抱一个!”小美女噔噔跑过去搂住胖子,亲了胖子一口,脸上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赵珊薰拉着周舟的手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要和这个坏蛋一起回日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周舟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想更接近他一点,至少能最先得到他活着还是死了的消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胖子抱着绿衣红衣两个美女冲周舟喊道:“美女,上飞机了!”说罢走进了登机通道,周舟微笑着拥抱了赵珊薰和小美女,跟着胖子走进了登机通道。 绿衣红衣和紫衣回头冲赵丹君和小美女点头示意,一行人渐渐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双眼火辣辣的疼痛,根本睁不开。脑袋也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的。 在床上躺了一刻钟,才渐渐想起来一幕幕往事,耳边的子弹,飞溅的鲜血,老头虚弱的声音以及那句……告诉我女儿,我爱她,一直都爱。 我的神经忽然一个紧绷,双眼猛地睁开。刚一睁开,就是针扎般的疼,眼泪刷刷往外流,但至少还能看见。我眯着眼四处打量,希望找到老头熟悉的身影,最终我找到了他。他安静的躺在另一张床上,脸上带着父亲般慈爱的微笑,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只是不知是因为眼睛的疼痛还是心中的疼痛。我轻轻地握住老头的手,冰冷的,也许是他的手冰,也许是我的手冷。我的眼泪落在了老头的身上,溅起朵朵小水花,我多么希望眼泪能将老头砸醒,却失望的发现老头已经永远醒不过来,永远。 我慢慢走到桌边,上面有一封信,内容如下。 小子: 你看到这封信时,不出意外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了履行送你回家的诺言,我送你了个小礼物。那是我这十二年来的研究成果,现在它就在你的双眼里。我十二年来辛辛苦苦寻找,终于发现了最适合人类的动物的眼睛——雪豹之眼。你现在拥有比狼眼更强的眼睛,而且通过神经手术,你可以自由的控制这双眼睛的能力。借助这双眼睛你应该可以轻松躲过艾申对你的追缉,祝你好运,如果见到我女儿,别忘了将我的话传给她。 保重,冷风…… ※ ※ ※ 信未读完,我的双眼又已湿润,这双眼睛的眼泪还真多啊。你个傻老头,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将这双破眼睛给了我,你真傻啊。 老头的尸体不能就这么放在这里,我要给他埋在这个虽然偏僻但是平静的角落。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我刚抱起老头的尸体,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四个艾申的手下冲了进来,一起端枪瞄准了我。 “又是你们吗?”我轻轻的放下了老头的尸体。 四个人叽里呱啦的冲我叫着什么。 “你们是想要那一万美金的赏钱吗?嘿嘿……”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你们就去地狱拿吧!” 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然而却惊奇的发现,竟然屁用没有……以前眼中的事物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更别提动作变慢,夜视了什么的。 我倒是清楚的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照脸上飞来,接着鼻子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一拳劲真不小,我被打的趴在了老头的尸体上,手还不小心甩到了老头两腿之间的重要部位。这老头别看身上干巴巴的,那地还真不小。 几个艾申的手下看我这么弱不禁风,哈哈大笑起来。我郁闷地看着他们,心想老头你不能换完眼睛就挂呀,好歹给我写份说明书啊。连安全套那么简单易懂的东西都有人把它当成泡泡糖,雪豹眼睛这么有技术含量的玩意你不给份说明书让我怎么搞啊。 无奈老头翘都已经翘了,心脏不搏了,那地儿也不搏了,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虽然当时局势很混乱,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有没有这狗屁雪豹眼,关键是得从这四个大汉手里逃走。只要能逃走我管他是雪豹眼还是海豹眼,逃不走我就只能傻眼了。 分析清楚局势后,我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放弃老头的尸体。从四个手持AK47的暴徒手里逃走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再背着个老头的尸体就是天方夜壶了。老头,这你不能怪我,谁让你不写说明书的,你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了。 主意已定,眼神一扫,发现四个大汉都在离门很近的位置,想出去必须将都放倒。没办法,听天由命了! 我笑着和为首的一个大汉说道:“嘿,傻子。” 大汉以为我在和他求情,满脸得意地跟我哇啦哇啦废话,我趁他说的欢实,闪电般弯下腰,双手一起抱住了他的一只脚,向后一使劲,大汉轰的被我拉倒在地。紧跟着我一脚踩住大汉的手,大汉吃痛,手一松我顺势把他手里的枪抄了过来。 后面三个大汉看我要起义,二话不说举枪就射。我狼狈的滚到一边,拿起手里的枪也对着他们扫射,无奈我打手枪是一把好手,可是这么长的枪我是第一次碰,不仅子弹全打飞了,还被后坐力将枪给震掉了。 不过幸好我一开枪,站在门口的三个大汉四散而逃,我抓住机会飞快地冲出门去。我拼命的向前猛跑,但是那三个大汉很快冲了出来,在前面猛跑的我正好成了活靶子,三支AK47齐射,子弹带着死亡的嚎叫呼啸而来。情急之中,我猛的一回头,只看到那三个大汉狰狞的神情。 神啊!救救我吧! 事实证明,神救不了我,但我自己能。 蓦然间,我眼前的景色忽然染上了一片淡黄,时间仿佛突然停顿下来。我清楚的看到那三个大汉脸上表情的变动仿佛慢放的电影一般,慢慢的,卡卡的。我的眼睛向前一扫,忽然看到有两个几个小点向我慢悠悠的飞来,再仔细一看,好像是一个个子弹头。我轻松的从子弹之间的缝隙躲了过去,那三个大汉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换,从冷笑慢慢的变成了惊异,又从惊异慢慢变成了害怕。 我懒得再看他们的变脸表演,冲到他们面前,抡足了拳头一拳一个,三个大汉仿佛气球一般轻轻飘到了地上,一个个面色如灰,还有一个直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我刚要再给还没昏过去的两个人一人一脚,两人齐刷刷的对我举起了枪。 砰砰! 又是两颗慢悠悠的子弹直冲的我的脸颊飘来,我侧身闪过这两颗子弹,一通拳打脚踢将两个大汉揍晕。 这时忽然门里被我拉倒的大汉冲了上来,他看见了我,刚要举枪,我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对着他的脖颈又是一记手刀。 随着最后一个大汉身体软绵绵的倒下,这个世界又清净了,两个太阳穴一紧,我的视线又恢复了正常,那种慢镜头式的特效也消失了。 我忽然感到身体很是疲倦,仿佛刚跑了马拉松一般,浑身大汗淋漓,喘气粗重浑浊。看着四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汉,这是我做的吗?如果是,那刚才我是不是躲开了子弹? 可惜没人能告诉我答案,我将老头的尸体脱了出来,从一个大汉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开始在地上刨坑。以前我看电视中给人挖一个墓地仿佛很费劲似的,自己做才发现其实你要是有个好工具,这是非常简单的工作。半小时我已经将老头的尸体放进了挖好的坑里,在埋土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老头,将他亲手送我的这双眼睛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这世界上所有老头存在过的痕迹都已消失,我并没有立起坟包,怕以后艾申的手下会把老头的尸体拉出来,既然他死在了这个陌生而安静的远方,那就让他安静的永远不受到打扰吧。 告诉我女儿,我爱她,一直都爱。 这是老头毕生的心声,也是他让我活下来的理由。我擦干了眼泪,知道自己必须踏上那条艰难的路,将这句话带给在路尽头的月,然后拥抱着周舟和柳璃薇给这本不停折腾我的书画上句号。 四个大汉齐刷刷的躺在我脚边,他们可以说和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搁在以前即使他们要杀掉我,我也不会杀掉他们。然而当我的双眼变化之后,这一切也随之改变,我不再为自己而活,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而我要活下去,必须杀了他们。 我知道我的心中总是保留着一种傻傻的善良,不愿意杀人。但是正因为这种无知的善良,老头死了。现在的我必须抛弃这种善良,而去换取配得上这双眼睛的邪恶。 我对着四个大汉举起了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我知道只要我的手将扳机轻轻按下去,从此我的世界将彻底改变。 砰砰砰砰! 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也溅到了我的心里。 第二十九章 周舟的决心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端起一把AK47,熟练地将保险打开,掉转枪身猛的扣下扳机,啪!子弹在我耳边擦过,射入无边的天空。 这样的训练我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最刚开始我总是差点把自己打死,然而经过了几回生死考验之后,我终于可以自由的掌握这双眼睛的能力。 在亲手埋葬了老头和那四个大汉后,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在老头的木屋里呆了半个月,一边练习这双眼睛的使用方法,一边将眼前的事情推敲清楚。 老头送我的这双眼睛确实是一份贵重的礼物,雪豹之眼,眼中之王,名副其实。这双眼睛从外观上看是黄色的,虽然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但也凑或了。平常的话也与我以前的眼睛没什么差别,没有什么看带码黄片自动解码等方便功能。但是当我开眼时,这里解释一下开眼这个词为我自创,你要问我怎么开眼我只能回答那是一个复杂又很自然的行为,和射精差不多,自己体会吧。开眼后,视线会被染成淡黄色,看什么都是黄的,这里纯指颜色,不要想歪了,最大可视范围几十倍的增长,而且夜晚也能看清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别的物体的动作如看慢镜头一般,同时我自己的身体却可以以正常的速度运动,并且在开眼阶段并不会感觉到额外的负担。但是当闭眼,恢复正常之后,身体的疲劳感会骤然袭来。如果开眼时间过长将导致闭眼后短暂失明,甚至昏厥。经过半个月的适应,我一次开眼的极限时间是二十分钟。 以上是我这半个月对于这双新眼睛的理解,可以说在开眼的时间内,我几近于无敌,这的确是我从这片危机的大陆逃走的最好武器。其他时间里我也拿着那四把AK47熟悉了下枪械,虽然不能说百发百中,但至少不会像个新手那样被后坐力震的失去准头。 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计划怎么从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逃到埃及去,这附近的村落如今对我都是严防死守,一露面肯定要被发现,不能奢望得到别人的帮助。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把最危险的地方当作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打入艾申组织内部,反正这有那四个大汉现成的衣服,我只要混进他们组织,搞到一辆交通工具然后用艾申手下的身份通过这一路上的关卡就可以顺利到达埃及。想来想去这绝对是最快的方法。 但这个方法有个最大的纰漏,就是我不会讲这的语言,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当我的翻译,当我的嘴来替我说话,这个人就是曾经和我一起挖矿的马巴。 主意已定,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曾经工作过的矿区,现在我要将那里解放。穿上从大汉身上拔下来的艾申制服,拿个包又装进去一件制服和干粮,以及以前和老头学的一些简单的自制草药。顺手又抄起一把装满子弹的AK47,将用来挖坑的锋利匕首揣在腰间,万事俱备整装待发! 在我们的主角踌躇满志,即将踏上新的征途之时。在日本北海道的某个城市,在全城最大的酒店地下,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孩婷婷坐在一个大胖子身边。 大胖子呵呵笑道:“周舟小姐,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帮你查到的那个小白脸的消息看了吗。” 白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说道:“简单看了看,真是让你费心了。” 胖子哈哈大笑道:“简单看了看?哈哈哈哈,绿衣说你就差把那份资料塞进眼睛里了。” 白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岔开话题说道:“请问,那个黑鹰艾申势力很大吗,你能否派人营救李潇?” 胖子收敛了笑意,想了一会说道:“那个艾申确实是个麻烦的人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全非洲通缉那个小白脸,想来是有很大的过节。小事他大概还会给我个面子,但是如果是深仇大恨他也不会理我的,所以如果那样说不得只能硬救了。” 白衣女子皱眉道:“还有人不买四君的账?” 胖子苦笑道:“他虽然势力小了一点,可是也控制了半个非洲,四年之后的争夺霸君名号的四方会武他是夺冠呼声最高的……相比之下,我已经老了。呵呵呵……当然了,光是一个他我还不放在眼里,关键是他身后是我的老对手,狼眼。所以……”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那您能送我去非洲吗?” 胖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说道:“你一定要去吗?去了可能会没命呦。” 白衣女子淡然笑道:“没他我便无命。” 胖子叹了口气,想了想,从背后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硕大的枪身配合着12。7毫米的超大枪口使这把枪看上去威力十足。胖子熟练地将枪一转,握住枪口将枪柄递给周舟,说道:“这把沙漠之鹰,是我成名以前的随身武器,什么时候你能用这把枪逼我出枪,我就送你去非洲。” 周舟看了看银亮的沙漠之鹰,将它接过来,说道:“一言为定?” 胖子笑呵呵的一松手,说道:“一言为定。” 周舟抖觉手中重力增大,赶紧两只手一起握住枪,冲胖子一笑,拎枪站起来快步走出了胖子的房间。 周舟刚一走掉,一个紫衣的女孩从胖子身后转出,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问道:“你是认真的?” 胖子双手抱头,悠闲的说道:“那把沙漠之鹰光重量就有两公斤,连男人都很难使用更何况一个弱女子……哼哼哼哼……” 紫衣看了眼胖子,轻轻说道:“你不要小瞧了女性的毅力……尤其是为了爱人的女性。” 借着月色我飞快地穿行在荒野之间,走上一个山坡,我闭上眼喘了口气,猛地睁开眼。前方正是我曾经工作过的矿区,旁边是狭小的工人宿舍和看守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清楚的看见了一公里之外站在看守房门口值班的看守,他正在点火抽烟,那将是他这辈子抽的最后一根烟。 我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到了看守房的后边,不用雪豹眼也可以轻松地看见门口那个看守嘴里叼着的烟在忽明忽暗的闪着火光。 我一个前滚翻滚到他脚边,他猛地一惊,此时我的匕首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他哼了一声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哎,你不要怪我,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门外的这点声响显然没有惊动里面熟睡的其他看守,我又摸到了工人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黑压压的大炕上寻找马巴的踪迹,刚开始找了一圈愣没找到。气的我又开了雪豹眼这才找到,这家伙几个月没见倒是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我想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用英语说道:“哎,哎,醒醒!醒醒!” 他还是呼噜熏天,根本不理我。 “哎,哎,房子着火了,快逃命吧!” 呼噜呼噜…… “吃饭了,开饭了!” 呼噜呼噜…… “武藤兰……” “哪呢?哪呢?”这孙子忽然一骨碌爬起来四处找。 我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骂道:“老子教你那么多传统美德你都没记住,告诉你个武藤兰印象这么深刻!”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惊奇道:“你……你是李?你怎么回来了?还穿着看守的衣服?” “别问那么多了,跟我逃出去吧。”说罢我拉着他就想走。 他忽然一把挣开了我的手,说道:“走?怎么走?跟你走?不行,那样我也会被通缉的。” “通缉总比在这受苦强吧。” 马巴挠挠脑袋说:“通缉了我,我的家人就都遭殃了。” 我看着他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马巴低声说道:“我不走。” 我靠,没想到计划才刚进行到第一环节就有这么大的困难,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怎么样你才能走?” “如果这个矿区都被你拔掉了,所有工人全都逃了,我自然也就逃了,艾申也不知道谁跟你跑了,我就可以偷偷跟你走了。” 我拍了拍脑袋,看了看这旁边那一群呼呼大睡的黑人哥们,说道:“本来想低调的,你这么一整,得,这回爷就给那艾申来个闪亮登场。你忘旁边挪挪,我在这凑或一宿,明天一早就救你们出苦海。” 南京近郊,一片私人别墅群,很少有人知道这片偏僻的建筑里有一栋就是大明星柳璃薇的家。 此刻柳璃薇正悠闲端着一杯咖啡慢慢享用。 “姐,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动静,再不复出我怕你的人气会下降啊。”林闻音坐在柳璃薇身旁着急地说道。 ~柳璃薇捧着咖啡笑道:“人气降就降吧,对我来说无所谓。” ~“还有现在好多新人都很冲,你再不弄出点动静,他们就该盖住你了!” ~“盖就盖吧,对我来说无所谓。” ~“那什么对你有所谓?”林闻音眨着大眼睛严肃地问柳璃薇。 柳璃薇被她问得一时哽住:“……就是……就是……” “就是那个李潇?”林闻音不屑地说道,“姐,你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沉沦,值吗?” 柳璃薇轻轻搅了搅咖啡,说道:“如果三胖子现在失踪了,而且是被一个国际黑社会绑架失踪的,你会怎么办?” “我,我……”林闻音本来以为这个问题的她能轻松回答,刚要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答案好像不能反驳柳璃薇。 柳璃薇放下咖啡,走到窗旁,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说道:“你对三胖子的感觉,正是我对李潇的感觉……他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的事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林闻音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注定就要为男人牺牲这么多吗? “所以……闻音,替我联系一下上次那个美国的传媒公司,他们不是想请我去美国开演唱会吗,我同意了。” “哦……什么?”林闻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奇地说道,“你要复出?” “没错,高调复出!”柳璃薇笑着说。 “为什么,你不是要找李潇吗?” 柳璃薇看了眼窗外,慢慢说道:“既然我找不到他,就让他来找我。” 此刻我正无聊的趴在一个死亡之洞的洞口,洞口很高,正好俯瞰整个矿区。晨光初照鸟始鸣,矿区刚开工,工人们三三两两的从工人房走到自己的岗位上,看守们在旁呵斥着,看到有稍微走得慢的上去就是一脚。 我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着眼前这幅人类史上代表着野蛮的景象,今天就是我打碎它的时候,我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非洲的太阳很毒,到了中午仿佛能把人的皮肤晒化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干活必须即使补充水分,不然很有脱水的可能。 一个黑人哥们不知是水喝完了还是昨天晚上打飞机流失了太多水分,出现了明显的脱水症状,干不动活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两个看守看到跑过去,用脚踹他让他干活,他做了几个手势,看守拿出随身的水壶给他灌了两口,让他继续干活,他喝完刚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忽然一口白沫吐在了一个看守的身上,这下那个看守勃然大怒一脚踹到了那个黑人,用AK47的枪托猛砸他,砸的他遍体鳞伤,旁边有工友来求情,结果都挨了打,我一看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脱掉上身艾申手下的制服就冲了出去。 马巴清楚的看到昨天还和自己说笑的一个朋友,此刻跪在地上遍体鳞伤,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而那个看守还在不停地用枪托砸着他的头。马巴只觉得那个看守每一下不仅砸在了朋友的身上,也砸在了自己的心里,他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 马巴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绝望吧。忽然他听见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大概是工友被打死了吧,他痛苦的睁开眼,想再看工友最后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瞪着黄色双眼的东方人握住了看守拿着枪的手。 那个东方人,他很熟悉。 看守们被从天而降的我吓得半死,颤着声朝我大喊,反正我也听不懂,干脆就不说话装酷。扬手一拳把那个用枪托砸人的看守打的鼻血直流。 其他看守一看我这么剽悍,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我并没有练过什么武术,格斗技,擒拿手一类的东西,往常四五个彪形大汉冲上来我只有被撂倒的份,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猛的一眨眼,世界染上了淡黄色,冲上来的看守们的动作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我冲上去照着那几个人就是一顿海扁,扁的他们鼻青脸肿。 终于有看守醒悟过来了,一声招呼,几个人同时举起了枪,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着他们慢腾腾的扣下扳机,再等着子弹慢腾腾的飞到眼前,然后闪展腾挪,在十几颗子弹中穿梭自如,来去如风。 看守和围观群众都看愣了,我微微一笑,冲上去拳打脚踢将在场所有看守全部干掉,然后才闭眼恢复常态。 刚一闭眼,立刻一股疲倦感袭来,不过幸好不很严重。我冲周围的群众笑了笑,寂静了两秒钟后,全场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我一边向人群点头致意,一边拉来马巴让他慷慨激昂的劝说他的工友们快逃命去吧。 马巴这小子演讲确实还有几分天赋,握起拳头张开嘴,还真有几分马丁路德金的意思,路德金的经典演说《我有一个春梦》我至今为止还记忆犹新,真的是太有闪动力了,因为这篇演说我彻底找到了打飞机对人类解放种族平等的重要意义。 在马巴煽动的演讲之下,黑人哥们纷纷丢下铲子榔头,一边叫唤着一边向矿区外跑,很有野性的味道,我也拉着马巴找到了我藏身的死亡之洞,然后把艾申手下的衣服给他穿上,带着他回到了我的小木屋。 “马巴,我把整个矿区都解放了,你该跟我混了吧。”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说。 “不行,我要回家看我娘。”马巴诚恳地说道。 我差点吐血,妈的,老子帮你办了事你他娘的还不乖乖当孙子,你要造反不成。 “你还有娘?” “嗯,就在矿区旁边的那个小村子里。” “看完你娘呢?” “我就跟你走。” “那就看去吧,你看完再跟我这耍无赖。”我恶狠狠地说道。 于是我和马巴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村子,此时矿区造反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艾申大批手下集结到这个小村子,街上到处是吉普车和荷枪实弹的艾申自卫队。 我和马巴都穿着艾申自卫队的队服,倒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自卫队在挨家挨户的找从矿区逃出来的矿工,找到就逮住押回矿区,有不少哥们都傻乎乎的回家来,结果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带了回去。我和马巴走到他家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我们俩贴着门缝一看,只见几个艾申自卫队的人在他家东翻西找,马巴的老娘拦完这个拦那个,但谁都拦不住。 马巴向我使了个眼神,小声说道:“一会我进去说话吸引出他们的注意力,你把他们都打晕了。”说罢一脚踹开了他家的门,大声喊了两句话,指了指窗外。那几个自卫队队员也是傻,真就往窗外看,我赶紧开眼,一溜烟冲进去一人脖颈赏了一记手刀。 马巴看到那几个人全部躺下后,赶紧握住手开始哇啦哇啦说起来,我在一旁监视着窗外的动静。 但是谁知一没留神,一个被我打晕的人自己醒转过来,刚举起枪被我发现,我一下扑倒了马巴和他娘,子弹擦着我们的头皮飞过,我开了雪豹眼冲了上去,躲过几颗子弹拎起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拽到房间角落,枪都摔折了,心想这回这孙子没辙了吧。 谁想到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竟然是一颗圆滚滚拉开了弦的手雷!他什么时候拉开弦的?手雷已经冒完了青烟,眼看就要爆炸,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其他了。我蹭的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刚跳出来就听一声雷响,震的耳膜几近破裂。 回头一看只见马巴的家玻璃尽碎,冒出滚滚黑烟,我冲进去一看,只见马巴竟然完好无伤,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在他面前,是他母亲虽然弱小却坚毅的身躯,他母亲被爆炸的气浪和弹片炸的血肉模糊,然而正是因为她在最后一刻挡在了马巴的面前才使得马巴幸免于难,母爱的伟大,尽显无遗。 马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我听到窗外有凌乱脚步声接近,想是附近的自卫队队员听到了爆炸声赶来。这可怎么办,该怎么搪塞过去,看马巴现在的状态不能指望他来机智的应对了,可是我又不会说这的语言,我靠,难道只能靠雪豹眼硬拼了不成。 正当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之时,门已经被推开了,十几个自卫队队员冲了进来,看到被炸成肉块的几个自卫队队员的尸体和满身焦黑的马巴还有灰头土脸的我,都是一愣,哇啦哇啦问了几句话。我暗暗开了雪豹眼,轻轻摸到了腰间的匕首,说话就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我刚要出手之时,马巴忽然说话了,表情生动,语言连贯,还踹了踹尸体,对面的自卫队队员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马巴悄悄跟我说道:“叫我们收队,跟他们走。”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们走去,马巴走在我后边,临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尸体,轻轻关上了他家的门,我清楚的看见马巴的眼睛中闪过一道亮光。 我们跟着那些自卫队队员上了他们的卡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村庄。我悄悄地对马巴说道:“你怎么说的?” 马巴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说是我妈在与我们的争执中拉开了手雷……”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好奇的问道,马巴一直以来对和我一起打入艾申组织内部这个计划都是很消极的。 马巴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汹汹的怒火,他狠狠地说道:“我要报仇!” 胖子刚喝完了下午茶,慢悠悠的搂着绿衣和紫衣在北海道的私人别墅里溜达。这栋别墅坐落在市郊,四周都是充满了北海道特有的清新田园风情的稻田。胖子很喜欢这种类似童话的景色,于是将方圆二十公里都画进了自己的别墅范围,美其名曰庭院。 胖子满脸天真地欣赏着窗外纯洁的美景,可是很快他的雅兴便被窗外一声声的枪响打没了。胖子懊恼的看着窗外那个一身白色紧身衣不停对着一排稻草人射击的身影。那身影窈窕有致,风韵万千,本应是穿上一袭晚礼服出入于名流舞会的名丽佳媛,现在却浑身充满了与她极不协调的火药味。 胖子不满的咕哝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回味一下这种童话般的美好感觉,全被这小妮子给搅了,天天打天天打,你又没有枪,练他妈什么劲的打手枪啊!” 身旁的绿衣白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你,生生让人家有情人不能团聚,还提了个什么逼你出枪的臭条件,切。” 紫衣笑着说道:“其实逼你出枪太简单了,我们三姐妹谁不能让你乖乖缴枪啊。” 胖子哈哈哈哈哈狂笑道:“对对,你们牛,你们强。你们就差让我哈哈……”说罢,还在紫衣翘翘的臀部上狠狠拧了一把。 和绿衣紫衣逍遥了一下午,晚饭后胖子独自走进自己的书房,锁上了门,神情严肃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思考着什么,半晌,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hello,小公主吗,呵呵,我是你胖哥啊,瞧你说的,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有事找你吗,太生分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别别,你别挂,我确实有事……这个我有个朋友,一个不小心溜达到非洲去了,又一不小心被那个黑鹰给盯上了,你能不能派个人过去接应一下我那朋友。不是,我这手里几个破星座被狼眼打的死的死,伤的伤……啊,那行,谢谢你了啊,哎,再见,我送你个飞吻……” 挂上电话,胖子叹了口气,说道:“妈的,连飞吻都没还我就挂了。” 南京机场,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匆匆走进登机通道,一大群记者跟在她的身边猛拍照。 “柳璃薇小姐,柳璃薇小姐,请您解释一下沉寂许久之后高调复出,去美国开演唱会的原因好吗。” “柳璃薇小姐,听说您在南京的别墅有一个陌生男子进出,请问有这回事吗?” “柳璃薇小姐,柳璃薇小姐……” 三胖子看着这帮疯狂的记者和歌迷,感叹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什么素质,什么素质,现在人的审美观实在是太差了吧,什么国际歌星,世界影后,长得就跟一山沟子里嫁给糟老头的村姑一样,这样放到娱乐圈都能火,这娱乐圈也太娱乐了吧。” 林闻音拍了三胖子脑袋一下,说道:“去你的,我姐不漂亮这世界上就没漂亮人了。” 三胖子嘿嘿笑道:“谁说的,你就很漂亮嘛。” 林闻音做出一个生气要打三胖子的姿势,其实心里却是一阵甜蜜。两人嬉闹了一阵,三胖子忽然紧紧抱住了林闻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到了美国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你身边凡事都多加小心,早点回来,我想你。” 林闻音也回抱着三胖子,幸福地说道:“嗯,你也照顾好自己,每天都要梦见我。” “一定一定,我一边梦你一边梦遗。”三胖子邪恶地说道。 林闻音将手慢慢移到三胖子腰间,使足全身力气一掐,机场里回荡起三胖子惨烈的叫声。 此刻我正和马巴一起从艾申自卫队的卡车上欣赏着上次老头带我来的那个城镇的风光。跟马巴交谈后我才知道,我被卖到的这个国家是刚果,纵贯赤道,标准热带雨林气候,动植物种繁多,而且盛产钻石,完全就是亚洲人印象中的那种非洲国家。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叫姆班达卡,正好在赤道上,终年酷暑难耐,还缺少空调,实在是不知道这帮黑人哥们是怎么世世代代在这熬下去的。 姆班达卡因为受到钻石产业的影响,发展非常迅速,是刚果比较大的城市之一,但即使这样城市里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唯一非常发达的就是交通,不仅有飞机场,刚果河也流经这个城市,因此也有河港。可以说四通八达,这都是为了钻石交易的方便而建设的。 艾申在刚果是绝对的存在,所有的钻石贸易都控制在他的手下,政府只能通过卖些可可,木头啥的赚几个零钱。 艾申的总部设在首都金沙萨,第一分部就在这里,两个城市之间通船,来往非常便利。 姆班达卡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植物园,这里基本囊宽了所有的热带植物,然而谁也不清楚这个人来人往的观光点后面一座貌不惊人的大厦,就是艾申的分部,大厦名义上是植物园的管理机构,里面却都是荷枪实弹的艾申自卫队队员。 我和马巴就被送到了这里,一路上有不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马巴悄悄告诉我是因为我们是生面孔,他们很奇怪。车子开进分部的停车场,我们跟随着人流跳下车,一个穿着有些特殊的自卫队队员来到我们面前,哇啦叫了一声,所有自卫队队员立刻跺起小碎步排队,我拉着艾申排在了队尾。 艾申悄悄告诉我这是自卫队他们小队的队长,我看了一眼他那大肚子,心想当官的肚子大果然是全世界的真理。 队长哇啦哇啦喊了几声,队首的一个队员迈了一个正步,走到队长身边,也哇啦哇啦说了起来。 马巴悄悄给我翻译到:“他正在回报去抓苦工的情况,逃跑的人有一多半都没抓到,队长说经过调查放走苦工的就是你,所以你的通缉令等级再次上升,悬赏金三万美元。” 我心想我这么值钱了,是不是该把自己卖了,心里正在偷笑,忽然队长发现我们这里窃窃私语,哇啦一声走到了我们身边。 艾申自卫队姆班达卡分队第三小队队长,一个腆着个大肚子的刚果人,看到我和马巴有说有笑,走到我面前哇啦哇啦冲我嚷了一通。 我心中暗叫不好,忙练练点头,生怕露出马脚。在小木屋时我已经找了些碳灰将自己的裸露的皮肤都涂成了黑色,我又一直低着头,那个队长也没有认出来我就是通缉令里那个悬赏三万美金的家伙。他哇啦哇啦训了一阵,见我认错态度诚恳,点头如捣蒜,也就不再计较,接着向全体队员训话,其实我心里把他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训到最后又说了一串,马巴听见立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解散后我小声问马巴:“刚才那大肚子最后说什么?” 马巴微笑着说:“他说明天有艘船要押运一批钻石去首都金沙萨,问有没有人想自愿去当守卫。这是个机会啊,金沙萨有国际机场,可以轻松逃去埃及。” “那赶快报名啊。”说罢拉着马巴去找那个大肚子。 大肚子一看我又来了,也挺纳闷,马巴赶紧接过话头,说我们自愿报名去押运钻石。大肚子很高兴,给我们放了一天假让我们明天去河港报道。 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刚混进来就有机会跑到首都去了,晚上俩人就跑到酒吧干杯庆祝。 马巴一口气灌下一杯啤酒,说道:“李,我可以帮助你逃到埃及,不过你也得帮我个忙。” 我也有了几分醉意,问道:“什么忙?” 马巴凑近我,小声说道:“杀掉艾申,为我妈报仇!” 我眯着眼看着他,问道:“你认为我杀的掉这个非洲的土皇帝吗?” 马巴晃了晃手中的酒,老实地说道:“不知道……不过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能力杀掉他的……我一定要杀掉他,从现在开始我的生命只为了报我妈的仇!” 我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马巴的生命只为了他妈,我的生命呢,两个爱我爱的深切的女人该何去何从。愁助酒兴酒消愁,酒不醉人人不休。 “紫姐,我现在用双手端枪射得蛮准的,可是用单手端枪总会晃,瞄不准,这怎么办啊?”周舟气喘吁吁的问着紫衣,身旁是几个被打得七零八落的稻草人。 紫衣笑呵呵的从周舟手里拿过那把沙漠之鹰,看着最远处的一个稻草人,猛然间拿枪的手从下到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啪!那个稻草人脸上的靶子红心处多了一个眼。 紫衣将枪还给周舟说道:“女生用这么重的枪,单手水平端枪一定会不准。假如手在运动,运动的方向以及速度都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所以相比不稳定的水平端枪,不如在稳定的运动中抓到时机开枪。你要做的就是算好子弹的出膛速度,阻力重力造成的加速度以及运动造成的惯性,当这些你都把握好了的时候,即使单手出枪也能百发百中,这就是暗杀中的基本技能之一,闪枪。” 周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样画葫芦的开了一枪,结果子弹直接飞到了另一个靶子上。 胖子从窗户中看着外面练的不亦乐乎的紫衣和周舟两人,满脸不爽的说道:“紫衣就是个叛徒,每次我和别人比赛她都帮别人,我是不是该考虑把她卖到非洲去。” 旁边的绿衣红衣狠狠掐了胖子一下说道:“你要敢把紫衣姐姐赶走,我们姐妹也都走!” 胖子赶紧求饶:“别别,你们三星座一走,我这十二金天平就真不剩什么人了……” 第二天起来后我和马巴的头都疼的不行,一看表已经快到开船的时间了,我们赶紧抓起衣服从酒吧直奔刚果河港口。 单从港口上来说,姆班达卡的港口比金沙萨的还要发达,姆班达卡是好几条河的汇聚地,水路四通八达。 到了港口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们的那艘船,船说不上豪华也不算简陋,但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了不少,大致也就是两辆公共汽车那么大。马巴笑我说:“钻石又不是大象,要那么大的船干嘛?” 我们过去跟岸上一个专管钻石贸易的自卫队干部报道,我继续装哑巴,一切都由马巴来应对,看他点头我也点头,看他摇头我还点头,吓的马巴暗地里使劲踩了我一脚。好在一切顺利,很轻松的就上了船,船上连我们在内一共十二个警卫,八个水手,一个船长。 马巴和那十个警卫攀谈了一阵,回来告诉我说:“白天六个人执勤,晚上六个人执勤,船要航行三天两夜,我们负责第一个白天和第二个晚上。” 这些琐事我也懒得过问,反正让我执勤就执勤,第一个白天是我当班,我根本也懒得去好好执勤,找了个靠近船舱的地方,无聊的看舵手开船。 其实这开船也不难,看了会就摸出点门道来了,跟开车差不多,无非就是刹车油门全在手上了。开船一会就看腻了,我又坐在地上欣赏景色。 刚开始两边还都是城市的水泥砖墙,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当我们顺河而下,驶出市区时,豁然开朗。两岸绿树成荫,鸟鸣不断,都是那种热带雨林式的高大茂密的乔木植物,长得汹涌澎湃。高大的树木垂下万千丝绦。各种蘑菇苔藓附着其上,色彩斑斓。无数昆虫鸟类趴伏林间,鸣声不绝。 地势也是千奇百怪,复杂多样。既有岩石的小山也有低地平原,不时还有几条小溪汇入大河,河岸上各种动物警惕的喝着水,因为在我的脚下就能看见一条条鳄鱼露出水面的背。 总之一句话,你看过动物世界吗,没看也别看了,带着DVD来刚果吧,用DVD在这看黄片绝对是最原始的感觉,动物世界加小泽玛丽亚,太原生态了! 我正满怀激情的看着现场版的动物世界,哎呦,那边还有两只松树压在一起在嘿咻嘿咻的晃,太刺激了。 马巴溜达到我身边,跟我说:“执勤期间你得来回溜达啊,好歹做个样子,别太另类了。” 我无奈拍拍衣服上的土,站起来跟着马巴一起溜达,听他给我讲非洲这边的风土人情。我们俩溜达着又碰见了另一个看守,这个看守很健谈,看见我们主动的打招呼,马巴就和他靠在栏杆上聊了起来。 我在一旁无聊的看着水面,船划过的地方惊醒了一条条鳄鱼,大多数只是睁眼看了船一眼又接着睡,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总之就是一动不动。但是什么东西都有另类,有一只大概是恨我们惊扰了他的春梦,哗哗追了上来。 我乐呵呵的看着这条鳄鱼,怎么着,你还想咬这条铁皮船不成。鳄鱼自然咬不动船,但它倒是锲而不舍,不停的跟着我们。我觉得好玩,刚开始先朝他拽东西,什么烟头瓶盖避孕套,我有的一股脑往它身上砸,这孙子皮还真厚,砸上去都是当当的响,一点事都没有。后来我又往它身上撒尿,旁边的马巴和那个看守看见了都无语。可是这只鳄鱼真的是不畏艰险,一直向前,我也来劲了,非要把它赶跑不可,拿出AK47从栅栏里探出身子,用枪托使劲砸它,砸了几下觉得好像有点效果,就更努力的砸。 就在这时,这只鳄鱼忽然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枪托,然后使劲往下一拽。我本来想松手的,可是偏偏枪带挂在了手上,鳄鱼的力气实在太大,我身子又探出去太多,竟然一下子被拽进了河里。 刚掉进河里就被灌了几口水,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在船上我还能冲鳄鱼尿个尿,在水里我还不乖乖被它尿啊。当时眼睛又被水眯住,四周一片漆黑,完全搞不清什么状况,情况万分危急。 我知道这种险境只有一种解决方法,猛地睁开被水眯住的眼,世界染上了一片淡黄色,眼前是一张比脸盆都大的嘴,颗颗尖牙狰狞的竖立在口中,发出令人心寒的光芒。我调整姿态,用脚猛的一踹那张嘴,借助着反作用力飞快的向后划去。 船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我顾不上许多,拼命向前游,背后的鳄鱼慢悠悠的追着我。瞬间我已追上了船,抬头一看只见马巴和那个看守正手忙脚乱的找东西救我,那个看守还算明白找来了绳子,马巴竟然搞笑的找来了一个鱼叉,这么乱的场面你是射鳄鱼啊还是射我啊,而且你对着我和鳄鱼都能射出来你也太不坚挺了吧。 好在马巴即使认识到了他的错误,手忙脚乱的和另一个看守一起放绳子,我一把抓住了垂下来的绳子,回头一看鳄鱼竟然已经追到了脚边,我使劲一拉,抬脚在鳄鱼正要张开的大嘴上使劲一蹬,身子趁势而起,上面马巴和那个看守一起使劲把我往上拉。 鳄鱼看着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上移,忽然从水里跃起半米高张开大嘴狠狠一咬,幸好被我的雪豹眼看穿,我双腿一个大劈叉,鳄鱼的牙齿堪堪划过我的腿,但还是划出了一个口子,登时流血不止。 我好不容易爬上船,躺在甲板上呼呼穿着粗气,旁边的马巴靠在栅栏上不停。唯独那个看守表情惊疑地看着我,我心想,非洲这么刚猛的地方也有玻璃,这人帅真是郁闷。 忽然那个看守大喊起来,手里同时打开枪的保险,马巴大惊失色,一脚踹到他手上,把他和他的枪一起踹到了河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弄懵了,怎么了,哥们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啊,怎么给人家踹了啊。 “你的脸!被他们发现了!”马巴冲我大喊道。 我的脸?我随手一摸,心里立时一惊,冷汗刷刷就冒了出来。我脸上的碳灰被河水洗掉了!我们暴露了! 这时四周已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马巴把子弹夹往枪里一扣,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声说道:“杀!全杀!” 马巴看了我两三秒,猛然转头朝着脚步声赶来的方向一通扫射,一时间枪声大作,马巴虽然打死了两个,可是对方人数太多,火力忒猛,马巴很快就被压制到了船舱后边,连头都不敢露。 此刻由于刚在水里与鳄鱼一番周旋,还开了眼,挂了彩,我的身体状况十分差。且不说刚才开眼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光是腿上的伤就让我无法剧烈活动,一旦剧烈活动起来,血液流速势必加快,一旦失血过多在这个前没有医院后没有护士的鬼地方我必死无疑。 但是敌人通过火力压制正慢慢地向我们靠近,如果不阻止等他们压过来我和马巴一定会死的更惨。 但是琛哥曾经明确的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琛哥的原话是:“虽然进退两难,但是你只要敢进,能进,并且使劲进,最后一定会到达大湿的境界,这时候你就进退自如了!” 以琛哥的指示为最高指导思想,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太阳穴一跳,猛地睁开眼。熟悉的淡黄色再次流进了我的视野,我从藏身的船舱后面蹭的跳了出来,只见眼前是几十颗子弹在满吞吞的飞行。我随手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在子弹的缝隙疾奔向面前七个端着AK47的看守。 刀锋闪过之处,鲜血飞溅,叫声不绝,如切瓜砍菜般划过敌人的咽喉。当我杀向最后一个守卫时,他正端着枪对着我,可是我的速度太快他的枪还没端稳我的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脖子,可是就在这一瞬,我清楚的瞟到一颗子弹从枪口飞了出来,而我的身体离枪口不到一厘米!我猛的一扭身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那颗子弹擦着我的肚皮飞过,在上衣上留下一道痕迹。 我刚倒下,打出几近要了我命那枪的守卫也轰然倒下,脸正对着我的脸,死不瞑目。在淡黄的世界中,那双永不闭上的眼睛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悲伤。我闭上眼,用手也拂上了他的双眼。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世界已经恢复正常,甲板东倒西歪的全是我杀的人,处处都是鲜血,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恐怖的光芒。 第三十章 三面追击 我的伤口开始麻木,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得赶紧止血,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马巴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甲板上的十个人,走到我身边,问道:“这些……都是你杀的。” “有两个是你杀的,别推脱责任。”我虚弱地说道,“必须马上给我止血,不然我就去上帝那报到了。” 马巴脱下上衣,使劲一扯,扯下一块布条,在我的腿上缠了又缠。虽然缠的很紧,可是血还是在慢慢往外溢。他把上衣叠成枕头垫在我头下,自己跑去船舱里找药和绷带。 马巴跑进船舱不久,只听几声枪响和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他很快又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急救箱。 “怎么了?枪走火了?” 马巴飞快地从急救箱中掏出生理盐水和绷带,说道:“我们没有时间了。那些船员刚才把船上的情况通过无线电报告给了姆班达卡的分部,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了!” 他解开绷带用生理盐水哗哗的冲洗伤口,疼的我不禁轻呼了一声,问道:“那些船员呢?” 马巴又掏出一个针管,里面已经装好了液体,他直接将针管粗暴的往我腿肚子上一扎,立刻一股收缩感从腿部传来。马巴又将绷带一层一层严严实实的裹在了伤口处,说道:“被我打死了一个,其他的都跳河逃跑了,连开船的也跑了,我们必须弃船了。” “为啥?” 马巴使劲在我腿上的纱布上打了个结,说道:“废话,你会开船啊?不会开船不就等着被人抓了吗。” 我扶着马巴慢悠悠地站起来,冲他伸了伸大拇指,骄傲地说道:“废话,我当然会开船。” 马巴不屑的笑了一声,扶我走进船舱。这时忽然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从我们头上呼啸而过,我和马巴探头一看,只见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在我们上空盘旋,机身上印着一只凶恶的鹰头。 刚看见直升机马巴就一把我拉进了船舱,只听啾的一声,刚才我探头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枪眼。 我都看傻了,怎么直升飞机都来了,拍了拍马巴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这电视台的直升机都带枪啊?” 马巴大声喊道:“不是电视台的飞机,是艾申自卫队的飞机!上面有狙击手!” 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我以为艾申要追过来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没想到我们的船走的太慢,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才刚出城。本来我还想打个飞机等血彻底止住再走,现在看来必须马上启航,不然飞机没打了再被飞机给打了。 我丢给马巴一把枪,说道:“马巴连长!你现在开始死守这条船,不听见号响你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得给我打下去!” 马巴白了我一眼,骂道:“你滚!我一共就一个人想不打都不成!”说罢把手枪伸到船舱外对着天上就是一阵瞎扫射。 我赶紧握住船的方向舵,回忆着刚才看水手开船的样子,把左边的控制速度的操纵杆推到头,引擎发出吓人的轰鸣声,船身在微微的晃动中快速的前进起来。 直升机见我和马巴躲在船舱里不出来,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跟着我们。就在我们的船乘风破浪之时,忽然四艘快艇拖着洁白的水浪猛的冲到了我们两侧。 每只快艇上都配备了两名拿枪的自卫队员,对着我们的船舱就是一阵狂射。我和马巴赶紧趴在地上,只听两声爆响,船舱两侧的玻璃全部碎裂,撒了我们一身。我猛地一打轮舵,船慢慢偏向一侧的快艇,眼看就要把高速行进的快艇撞翻。可是对方实在太灵活,冲刺中的快艇忽然一个三百六十度掉头,轻松的绕到我们后边,等我们摆正船舵又迂回到两侧对我进行射击。 马巴抱着头趴在地上颤声问我:“李!现在怎么办?” 我一边艰难地控制着船舵,一边四处寻找船舱里可用的东西,问他道:“怎么让快艇停下来?” “打爆他们的油箱,他们的油箱是外置的!” “怎么打?” “用枪打!” “那你打啊!” 马巴听了我的话,抓起一把AK47趴在窗口旁瞄着一艘快艇瞄了半天,最后终于沉稳的扣下了扳机。 三秒钟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窗外的火力反而更猛了。 马巴把AK47拽到一边,喊道:“这枪不行!油箱目标太小,得用狙击枪!” 马巴话音刚落我就在身后的柜子上看见一把长的很像cs里面匪42的枪,我一把把枪抄在手里,这是一把由瑞士生产的sg550突击步枪,自带四倍光学瞄准镜,在这个距离当狙击枪使足富裕。 我把枪拽给马巴,说道:“干掉他们!” 马巴再次蹲在窗口,死瞄了一艘快艇足有一分钟,当的一声,又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在搞笑吗?”我实在忍不住了,有点狙击手的职业精神好不好,你看人家集结号里面的傻根,拿个破铁管都是一枪一个,你这拿个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啥也打不了,也太给非洲人民脸上抹黑了,虽然说抹了也看不出来…… “靠,他们的快艇太快了!我瞄不准!”马巴把狙击枪拽给我,一把接过轮舵,说道,“你去打!” 妈的,我打就我打。我端起狙击枪趴倒床边,悄悄瞄准着一艘正嚣张的朝我们开枪的快艇,确实如马巴所说,快艇一直处在剧烈地晃动中,油箱的体积又小,很难瞄的准。我瞄了半天,瞄准镜中的十字一直对不上油箱,总是一闪就闪过去了。 他们的船要是不动的话我一定能打到!忽然脑中闪过一阵灵光,让快艇不动的方法我是没有,可是让我看快艇不动的方法倒是有一个。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扣住扳机,心里默数三个数。一,二,三……猛地睁开瞄着快艇的右眼,一瞬间视野中的淡黄色快艇仿佛停滞,等待许久的手指轻松扣下扳机。 当! 当! 随着这声枪响过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被我射中的那艘快艇尾部起火爆炸,将船体炸破,慢慢向水里沉去,船上的自卫队员被迫跳水逃生,可是河里的只只鳄鱼又很不友善的过来凑热闹,一时间对方阵营大乱。我只在射击的一瞬间开了眼然后又马上恢复了常态,所以体力并没有什么消耗,眼看一击得手,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马巴看我幸灾乐祸,喊道:“别叫了,快射!” 我白了他一眼,在心里骂道:你们家不叫床就射,一点情趣都没有。 再次架枪瞄准,开眼,射击,闭眼。动作一气呵成,顷刻间又是一艘快艇尾巴冒烟,停在湖面无法动弹。 另外一侧的两艘快艇眼看自己的同伴被一一干掉,也长了心眼,不再追击,船速渐渐慢了下去。我和马巴以为他们撤退了,高兴的击掌庆祝,忽然船身一阵不规律的哆嗦。 我一愣,问道:“怎么了?你干什么了?这船怎么哆嗦的这么坏坏?” 马巴没说话,仔细地感受着脚底下的哆嗦,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我从门口扒头一看。 嗖的一颗子弹从马巴耳边飞过,幸亏我见机的早,把马巴一把拉了回来。我冲他说道:“你干什么啊?外面还有直升机呢。” 马巴说道:“那两艘快艇在咱们船尾,在打咱们的螺旋桨。” “螺旋桨?那玩意打的动吗?” “大船当然靠枪是打不了的,可是咱们这只是一艘小船,只要多打几枪,咱们的船就会彻底瘫痪的!” 我猛地一拍脑门,骂道:“妈的。可是我也不可能去船尾打啊,外面有直升机一直瞄准着我的头呢!” 马巴看着头上的天花板说道:“所以咱们先得把飞机打了。” 要是琛哥在这就好了,这活没人比他更熟悉。虽然这事我也不是没干过,可是这么大的飞机,我担心自己弹药不足啊。 马巴拍了一下我说道:“干吧,伙计,不然一会后面那两艘快艇能把咱们的船拆了。” 我叹了口气,发誓这趟回去不把周舟降伏于胯下誓不为人,都是为了救这个小妮子才惹出来这么多事。现在竟然连打飞机都这么凶险。 我靠螺旋桨的声音估算了一下直升机的位置,交给马巴一个酒瓶,让他在我闪身出去的一瞬间扔到外面的甲板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猛的窜了出去,仰躺在地上,这时马巴的酒瓶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碎裂开来,紧跟着一颗子弹射到了酒瓶上,我瞬间开眼,对准直升机上那个狙击手脸上的墨镜,当的一枪。 我本来就要庆祝胜利了,怎奈何那子弹打在狙击手的墨镜上竟然被弹了开来!我心里暗呼一声不好,就地一滚滚进船舱,一颗子弹嗖的钻进了我刚才躺在的地面上。 我惊魂未定的对马巴说道:“靠,外面那个破飞机上的破狙击手的破墨镜竟然是防弹的!” 马巴一边来回旋转轮舵一边说道:“我曾经听一个工友说过,艾申自卫队最精锐的成员叫四雏鹰,他们都是拥有全身防弹措施的,说不定外面那个就是雏鹰之一!” 雏鹰不雏鹰的我根本不关心,不就是只鸟吗,关键是他身上那身皮,要真是如马巴所说的刀枪不入那可不好办了。那个狙击手的动作非常快,可以在瞬间瞄准,并且精度相当高。我必须靠开眼才能跟他打个平手,他现在又占据了有利地形,想干掉他实在是很困难。 忽然我看见马巴拿过来了两套潜水装备,纳闷地问他:“你这是想干嘛?” “我估计咱们守不住这艘船了,不行就带着氧气筒躲到水下,好歹能躲过子弹。” “那鳄鱼呢?” “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一把抢过马巴手里的潜水氧气瓶,说道:“去你的吧。老子在非洲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末了快回家了被鳄鱼给吃了。我舍得起这条命,我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说怎么办?”马巴不耐烦地说道。 “拿着!”我把氧气筒拽给了马巴“一会我出去,你就把这个往直升机上扔!” 马巴明白了我想干什么,说道:“可你会被狙击手干掉的!” “想干掉我?”我猛的眨了下眼,视野变成了淡黄色,“他们还早的很。” 说着我一步迈出了船舱,往上一看,只见一颗子弹离我还有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在慢吞吞的下降,这小子动作还真快。我向后一闪躲过这颗子弹,紧跟着下一颗子弹又袭到面前,我向前一窜又避过这颗子弹。终于在第三颗子弹向我飞来时,我看见一个圆柱体慢慢的飞向了直升机,我举起枪瞄准那个氧气瓶,当它刚好撞上直升机时我果断的扣下了扳机。 轰!一声巨响!直升机就在我的头顶爆炸! 我一个纵身跳进了船舱,身后直升机的碎片砸了一甲板。主体机身坠向我们船前方的河面,撞击形成了一个小海啸,我们的大船还好,后边有一艘小快艇直接被波浪打翻。 我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虽然刚才开眼还不到十秒钟,可是已经给我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马巴拼命转着轮舵来躲开水面上飞机的残骸。 “都干掉了吗?”我虚弱地问道。 马巴从窗口扒头看了一眼,说道:“那艘快艇还在跟着咱们!”我挣扎着站起身,拎起枪,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马巴喊道:“你干什么!危险!” 那艘快艇上的人看见我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也都是一愣,我冲他们一笑,飞快的端起枪,瞬间开眼。 当! 周舟扬着手,手中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离她五百米处的一个标靶红心被打的惨不忍睹。 周舟回过头,微笑着向一个紫衣女子问道:“紫衣姐姐,还可以吧?” 紫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闪枪学会了,看来可以教你最后一课了。”说罢有意无意的向远处的一栋别墅看了一眼。 就在那栋别墅二楼的窗旁,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微微一笑,两把红色的大手枪在他腰间静静的闪烁着妖异的金属光芒。 艾申正在金沙萨市郊的高尔夫球场挥杆打球,他技术高超,一杆下去球飞得又高又远。 球场环境清幽,格调清新,在非洲这片炙热的土地上有这么一块高尔夫球场实在是难能可贵。更为奢侈的是这片球场乃是艾申个人所有,并不对外开放,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不时来这里打球。 艾申挥了数杆,微觉疲乏,从腰间摸出一只浑圆雪茄,旁边的助手立刻趋步上前,为雪茄点火。 “主上,姆班达卡传来紧急通知。”助手点完火,恭敬地说道。 “哦,说什么?” “说您本来要送给狼眼大人的那批货被人给劫了,三雏鹰队长前去拦截……被劫匪杀掉了。” “什么?”艾申面色大变,嘴中雪茄都落到了地上,“老三被杀了?” 助手低着头颤声道:“……是的,劫匪将三雏鹰队长所乘直升机炸毁,队长未能幸免于难。” 艾申浑身颤抖,两只眼睛陡现杀机,喝声道:“谁干的?” “……是正在通缉中的那个中国人,李潇。” 艾申青筋暴露,面目狰狞,握在手中的一个高尔夫球竟被他生生捏碎:“好你个李潇,不亲手剐了你,我誓不为人!” 我和马巴疲倦地躺在船舱的甲板上,四周都是碎裂的玻璃碴子和我伤口中渗出的滴滴鲜血。经过那样一场生死围杀,我和马巴都已身心俱疲,懒得再去驾船,任由船只随波而下。 马巴看了看我,说道:“李潇,从你回来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但我实在没想到,你变得竟然如此厉害。面对数十名艾申自卫队队员的围杀,甚至还包括一个雏鹰,都能杀出重围,安然无恙……” 我微微笑道:“安然无恙?我是被打得没人样了。” “现在的你让我相信,跟着你也许真的可以杀掉艾申,为我无辜死去的母亲报仇。” “哦?那你认为,我比之艾申,如何?” 马巴诚实地说道:“不如。” “那我如何杀掉艾申,为你报仇?” “你一人当然不行,可是非洲百万生灵全生活在艾申水深火热的统治之下,大家早有反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揭竿而起。而你,拥有这种能力。”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马巴也未接话头,寂静下来,我俩都觉眼皮沉重,精神恍惚,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胖子在北海道的别墅休假已有一段日子,天天不是闭门读书便是围着北海道清幽的海边小径散步,身边一直有绿衣红衣二女相陪,日子倒是过得很是逍遥。 这天红衣外出办事,他便携着绿衣去海边钓鱼。穿食甩杆,紧线松漂,几杆下去却有几条小鱼上钩。绿衣悄然站立一旁,看着胖子桶里的尽是小鱼,说道:“你有心事?” “哈哈哈哈哈,何以见得?” “钓鱼全在一个静字,你身虽安静,心却乱得很。” 胖子笑着丢掉鱼竿,搂着绿衣坐在海角旁一块大礁石上说道:“你们三姐妹中,紫衣聪慧沉稳,红衣热情干练,若说道善解人意,却是你这个最小的妹妹。不错,我确实有点心事。” 胖子脸上一副沧桑表情,手却一点都不老实,绿衣刚开始还扭几下以示抗议,后来也任由他去。 “可是为了周舟姑娘要去非洲这件事?听姐姐说她于枪械一道颇具天赋,进境迅速,逼得你出枪已不是遥远之事。” 胖子沉思道:“倒不是这件事,周舟要去非洲救那个小白脸我早就料到,而且也请了澳大利亚的公主克里斯多从旁协助,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为何你不亲自去帮助周舟,反而麻烦澳洲霸主呢?”绿衣在胖子怀中问道。 胖子凝视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面,喃喃说道:“我不去帮她的原因,也就是我现在苦恼的原因……” “什么原因?”绿衣睁圆了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要做一件事,一件大事,很大很大,就和这海一样大……” 我和马巴醒来已是半夜,船还在静静的随着水流飘荡,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再无声息。我暗暗庆幸在我们睡着之际竟然没有第二批追兵赶到,马巴把船舱的灯开启,揉着眼睛问我道:“李,现在怎么办?” 我从船上找到一份刚果地图,看了半晌,说道:“本来我们去首都金沙萨是首选,既顺风路近,还有国际机场,很容易就可以逃到埃及。可如今搞出了这么大动静,金沙萨的艾申总部一定严防死堵,我们去金沙萨可说是自投罗网。” 马巴说道:“那怎么办?” “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还有机场吗?” 马巴挠挠头说道:“过了首都金沙萨沿途经过几个小城,也有机场,不过大多做农业或私人之用,想靠其出境不太现实。” 我点了点地图上的金沙萨,说道:“那这里就是唯一选择了。”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我们去首都是自投罗网吗?” 我沉思一会,说道:“没错,但倘若我们假装绕过金沙萨,继续沿河而行,并故意让艾申看见,再偷偷绕回金沙萨呢?” 马巴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让他们以为我们不屈金沙萨,但其实我们就去金沙萨?” 我微笑道:“嘿嘿,想当年红军四渡赤水把蒋介石搞的晕头转向,今天我也四入金沙萨,将那只黑鹰活活玩死!” 狼眼正在巴黎参加一场时装表演,t台上风情万种的巴黎美女穿着性感奔放的服装摇曳而行,让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狼眼正看的兴起,忽然旁边的小弟跟他耳语道:“老大,有电话找你。” “无论是谁,让他表演结束再打来!” “是黑鹰艾申的。” “哦,是他的?”狼烟一愣,无奈的走出会场,骂道,“这孙子总打扰我的好兴致,等钻石产业被我摸透了,先做了这小子!” 狼眼走出会场,钻进自己的防弹奔驰,说道:“艾申,你小子又来事了?白白打扰了我大好的兴致。” “哼,听了我的消息我保证你再没有兴致跟我谈什么兴致这类废话。你知道上次南京一行,最后被你带出来的那个中国人吧。” “哦,是那个年轻的学生吧,他怎样了?” “他从我的矿区逃了出来,还杀了我手下一只雏鹰。” 狼眼听着心里不怒反喜,嘴上却说道:“他这么嚣张?那你得好好管教。” “嘿嘿,狼眼,我知道你以为事不关己,正幸灾乐祸。但是他也劫去了我要给你的那批货。” 狼烟眉头皱了皱,说道:“这样啊,倒真是挺可恨……” “怎么,觉得可恨了,那就过来帮弟弟一把。” “这个,就不用了吧,非洲还有你摆不平的事?” “嘿嘿,我知道你想推脱。我告诉你,据我手下的报告,据说这小子的眼睛很奇怪……嘿嘿,仿佛能突然将时间看慢。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吧。” 狼眼一听这话,心里大急,刚想询问细致情况,艾申却挂了电话。狼眼气的一把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嚷道:“快!准备去非洲的飞机!” 那场围杀过后,我和马巴确立了智取金沙萨的战略目标,因料到到了金沙萨会有一场恶战,而我浑身伤痕累累。所以马巴依地图将船开进了刚果河的一条支流,这条支流没有来往商船,较为隐蔽,我便在船上养伤,马巴也趁机在船上搜刮武器装备。 这天傍晚,我和马巴围在一起吃完饭。饭菜均是马巴所烧,虽不能说是极品美味,但尚能下肚。 马巴说道:“这三天来我一直在船舱里翻来倒去的找东西,能用的大概就是这些AK47和那把sg550了。” “匕首和手枪呢?” “匕首倒是不少,手枪却只有两把。” “还有其他东西吗?” “有……很多的钻石。”马巴说着在身后的袋子里摸索不已,“钻石在后舱随意堆积,几乎成了一座小山,唯独这个被单独安置在一个水晶盒子里,看着与众不同。” 说罢马巴掏出来一个水晶盒子,盒子里一颗绿色的卵状钻石正闪闪发光。 我看着那钻石半晌,情不自禁泪流满面,狂笑道:“我一直纳闷当时为何冷老头的朋友会突然出卖于他,原来是为了这颗钻石,可笑冷老头还妄想拿它来救我的命,却白白送了自己的命。这世间之事,当真可笑!” 马巴看我神情怪异,举止疯癫,声似大笑,眼却流泪,也知道我必是想起了以前的某件伤心事,叹了口气,独自睡觉去了。 我独自捧着那颗钻石,走到舱外,迎着漫天星光席地而坐。星月之光与钻石之芒,交辉相映,美轮美奂。我喃喃叹道:“当真是人世间极美的东西……只是,这美却是会杀人的。”说罢随手一挥,一阵璀璨划过星空,只听咕咚一声,这块比非洲之星更为珍贵的钻石便永远的沉没于这条鲜为人知的刚果河支流了。 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笑道:“啊哈哈哈哈,你说你已经可以逼我出枪了,周舟大美女?” 周舟一笑,说道:“也许是我骄傲自满,不过我想一试。” 身旁的紫衣拍了拍周舟的肩膀,说道:“周舟妹妹的功夫是我一手调教的,打你个胖子实在是轻而易举。” 红衣也随声附和,拼命给周舟加油大气。 胖子满脸哀怨的看着绿衣说道:“呜呜呜呜……绿衣,你的两个姐姐都叛变到周舟那里去了,你是不是也要抛弃我了……” 胖子神情哀婉可怜,绿衣本来也想追随她两个姐姐,这时倒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出言安慰道:“我不过去,我站在你这边。” 胖子忽然哈哈大笑,把头埋在绿衣的胸前使劲磨蹭,蹭的绿衣满脸通红,想推又推不开那个硕大的头颅。 周舟对这种情景早已见怪不怪,知道红绿紫三人看似与胖子行为不知羞耻,其实却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只不知胖子如何让这三姐妹都心甘情愿与他相守。 胖子闹了一阵,正色道:“既然你已有必胜的把握,那北海道之行任务也算完成,咱们返回中国,找个地方公平比赛。” 周舟奇道:“为何要回中国,就在这里比不行吗?” 胖子呵呵笑道:“这场比赛只能在中国进行,所以必须回国。” 周舟虽然奇怪,但看胖子坚持,也不再争辩什么。而且胖子权势熏天,富可敌国,离别墅不远处便有他的私人机场。三个小时后,一行人已经踏上中国大陆。 周舟下机顿足,说道:“这里是西安?” 胖子一边引领众人向机场角落前行,一边笑道:“没错,正是历史古都,西安。” 不多时,只见一架直升机停于机场角落,驾驶员见胖子走来,躬身说道:“老大,欢迎来到西安。” 胖子笑着将众人让上飞机,自己爬上副驾驶席,说道:“都妥了吗?” 驾驶员熟练的启动飞机,说道:“这么大的事哪敢怠慢,您放心吧。” 飞机腾云而上,行驶平稳。周舟虽然坐过不少次飞机,坐这直升机倒是头一次,不觉颇感新奇,探头四望,只见大好风光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开了有一个小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座气势磅礴的山脉,山有五峰,合为莲花状。山间林木葱茏,飞石湍流,屡见不鲜,环境清幽。但山势险峻,绝壁四立,让人一眼看上去不觉惊心不已。 周舟恍然道:“这是……”胖子接过话头,说道:“这就是号称五岳之险的西岳,华山。” 直升机绕山而行,时有云雾缭绕山间,让人不辨方向。但那驾驶员镇定自若,仿佛早已摸透这附近的情况,平稳的在云间穿行,不多时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只见在一片群山环绕之中,有一片开阔平原,几处楼台挺拔的立于其上,仿佛人间仙境。 胖子呵呵笑道:“周舟小姐,欢迎来到我们的斗技场,华山论剑。” 柳璃薇此刻正站在纽约中央公园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台上灯光四射,气氛火热。伴舞的美国女子均是短衣短裙,身材姣好,跳起热舞来煞是诱人。然而与台正中的柳璃薇相比,她们就如一群黯淡的路人。柳璃薇像个摄人魂魄的妖精一般,典雅中带着妖媚,明艳中又透着端庄,当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台下观众掌声频频响起,喝彩声不绝于耳。这是柳璃薇来到美国的第三场演唱会,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场。经过前两场演唱会的人气积累,纽约没有一家剧院或着音乐厅能容纳来看演唱会的观众,于是便临时在纽约中央公园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即使能容纳将近10万人的中央公园此刻也显得拥挤不堪,一样望去,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况。 演唱会最后在柳璃薇一首深情的《转身缘》中圆满结束,柳璃薇款款谢幕,盈盈下台,引得台下轰然雷动。 刚下台,便看见林闻音领着一个身着灰衣的黑人走来,说道:“姐,这个人一定要见你。” 柳璃薇看着那黑人说道:“哦?请问你是?” 黑人微微躬身,说道:“柳璃薇小姐,您好。我的老板对您的歌声痴迷不已,特所以想邀您一起共享晚餐。” 柳璃薇笑道:“你的老板是谁?” “尼格欧。奥普”黑人恭敬地说道。 周舟看着眼前一片广阔的正方形青石砖地,惊讶地说道:“这,这就是你所谓的斗技场?” 胖子哈哈笑道:“占地四万平米,全部用汉白玉铺设。而且地处传说中高手比武的圣地,华山,岂不是全天下最名副其实的斗技场?” 周舟面带难色道:“可是这个斗技场没有墙壁……” 胖子看了眼紫衣,更加猖狂地笑道:“啊哈哈哈,我又没说一定要在有墙壁的屋子里比试,我知道紫衣教了你她那两招三脚猫的功夫,所以故意选在这个没有墙壁的斗技场比赛,哈哈哈啊哈哈,小样跟我斗!” 周舟虽然明知胖子耍滑头,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微微一笑,说道:“算了,我倒是无所谓,开始吧。” 胖子抱着双手慢悠悠的走上汉白玉铺设的比武台,说道:“我不出枪,就靠两只肉手和你打,你要能逼得我出枪就算你赢,反之你要被我这一双肉手擒住,算我赢。” 周舟一身白衣白裤,腰间斜挎着一条腰带,一把闪闪发光的银白手枪插在其中。周舟跳上比武台的另一角,说道:“那开始喽?” 胖子神色带着些许兴奋,笑道:“开始!”话音未落,胖子身体已然抢出,将近二百米的距离眨眼胖子竟已窜到眼前。 周舟不慌不忙,右手一闪,胖子身体猛的一滞,说道:“好一记闪枪!” “还没完呢!”周舟娇喝一声,闪身后撤,闪身的一瞬间又是当的一枪。 这一枪的火光被周舟身体挡住,当胖子听见枪响时已慢了一步,子弹刹那间飞到眼前,说时迟那时快,胖子圆滚滚的身体竟然平地施展了一个铁板桥,子弹在他眼前嗖的擦过。 “小妮子,技术不错,诡计更是多端!”胖子拍拍两手的尘土,不满地说道。 周舟笑道:“兵不厌诈嘛。” 胖子撩开自己的裤腿,说道:“既然如此,也得拿出点真功夫了。” 周舟好奇地看着胖子,说道:“难不成你在腿上绑了沙袋?” 胖子笑道:“没有,这身肥肉就是负重,哪还用得着什么沙袋当负重。现在这个时代,都讲究创新……”说罢敲了敲自己的脚踝,竟然传出金属作响的声音。 周舟惊讶地看着胖子从自己的脚踝上取下两只类似铁环的东西,胖子将它们扔到一边,骂道:“带着这俩劳什子老不爽了,踝关节一动都动不了。” 周舟恍然大悟,心中一惊,说道:“难道你用那两只铁环来限制自己踝关节的运动?” 胖子没有回答,只是活动了一下脚踝,坏笑道:“来吧,美女,我们接着玩。” 说罢足下一点,飞也似的想周舟奔去。周舟不假思索,抬手一枪,胖子的身体竟然诡异的一扭,躲过那颗子弹,速度却丝毫未减。周舟心知胖子用上脚踝,速度不见得有多大改变,灵活却远胜于前,再想靠子弹拦截胖子已不现实。 电转之间,胖子已欺到周舟身旁,伸出肉掌便照周舟手臂抓去,眼看就要握住,忽然当的一响,胖子手猛的一缩,身子也顺势倒退两步。 胖子抬手一看,只见中指指尖出血,指甲也被磨掉一块,说道:“这倒真是出乎意料了,没想到连绕身枪你也学会了?” 周舟一笑,说道:“略懂。” 红衣在旁看着纳闷,问紫衣道:“姐姐,这是什么枪法,怎的连我也不会?” 紫衣笑道:“这叫绕身枪,指的是用枪射击离自己身体极近的目标,子弹往往贴在身上射出而不伤自己分毫。因最早是作为一种表演出现,演员将枪围绕自己身体不停射击,所以叫绕身枪。其实这种技巧并无大用,罕有人学,我当年也是觉得好玩才略学了些,不过在这场特别的比赛中却有大用,所以我粗粗教给了周舟,没想到她凭悟性之高,竟然运用的如此熟练。” 胖子吐了口口水,说道:“看来我是小觑了你,不过你可知你的绕身枪有一最大的缺点吗?” 周舟淡然一笑,说道:“是因为我只有一把枪吗?” “聪明!哈哈哈哈!只有一把枪的话,我抓你握枪那只手你就得束手就擒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周舟看到胖子向自己冲来,足尖连点,也飞快的向后退去,不过终究比不上胖子的速度,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周舟身子猛地一转,枪顺势挥出。 当! 怎奈这枪却打的太偏,眼看着子弹向另一处飞去,完全打不到胖子。然而胖子看见这枪却心里一紧,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周舟的子弹斜斜射出,看似完全没有准头。但胖子却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马虎。 只见子弹啪的弹到了汉白玉做成的石砖上,蓦然间竟然借助反弹与自身旋转之力改变轨迹,而轨迹的终点正是飞奔中的胖子。胖子没有狼眼,难以看清子弹轨迹,只听啪的一声,看到不远处地上留下一道子弹的擦痕,心知不好,一股阴风已然袭到自己的左边脸颊,胖子当真是反应敏捷,随即猛的向右一扑,虽然狠狠摔在地上还打了个滚,姿势丢人至极,但是好歹是避过了这惊人的一枪。 胖子拍拍身上的尘土,苦笑道:“紫衣的这点玩意果真都传授给你了,这跳弹竟被你掌握的如此熟练。” 红衣惊异地问道:“姐姐,你的绝技跳弹,周舟竟然在短短的两个月就学会了?” 紫衣带着些许深意地笑道:“周舟于枪械这途,真的是潜力无限,不逊于当年的胖子……” 胖子紧了紧鞋带,说道:“跳弹要求射手在瞬间必须准确的判断出子弹弹射的轨迹,以及所需的力道,再精确的控制手的运动,说白了,是一个技术活,费脑子。而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可见你大脑发达,相对的……” 蹭,胖子猛然起身,飞快的向周舟窜去,接道:“你的四肢一定简单!” 周舟看见胖子再次朝自己冲来,也赶忙闪身后退,并在后退时计算跳弹的轨迹。 就在周舟计算好轨迹,刚要挥手开枪之时,胖子忽然脚踝连点,胖墩墩的身子在急速的冲刺中竟然忽左忽右,让人难辨方向。 周舟心中一惊,实在没有料到这个胖子竟然如此灵活,眼看胖子已近在眼前,银牙一咬,玉手连挥,只听当当两声,竟是两弹连发! 这下紫衣也不禁惊叹道:“难道她能使用双跳?” 啪啪两声,正是两颗子弹射到地面,胖子立时感到两股阴风分别向自己双腮袭来,猛的一声大喝,响若奔雷!双足狠狠一踏,身子竟然腾空而起,跳起约有半米多高。 只听又是啪的一声,胖子身后两颗钢制弹头居然撞在一起,不差分毫。这一跃当真是又高又远又急,眼看着胖子的双手已向自己袭来,而枪中子弹只余一发,周舟眉头一皱,电闪间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 险中当求险中胜,周舟心中算定,猛然间双眸精光爆射,使劲平生力气向上一跃,身子暴然窜起,而此时胖子一跳已尽,正落于地面,周舟居高临下,瞄好胖子的脑袋,双手握枪,使出全身力气向下一甩。 当! 胖子知道这居高临下的一枪实在是锋芒毕露,气势过剩,所以早有准备,听见枪响头已偏开,饶是如此,子弹还是擦着耳边飞过。胖子知道这是最后一颗子弹,自己已然胜利,心中不胜欣喜,伸手就要抓住周舟的手腕。忽然看到被自己比如绝境的周舟轻轻一笑,心中猛然一跳,一道劲风竟从背后袭来。躲闪已是不及,胖子伸手如电,猛的将腰间的凤怨掏出来,向后一挡。 当! 一颗弹头砸上凤怨被无情的弹到了一边,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拿着枪的手,眼神又往下一瞟,发现自己的脚下赫然是一道子弹的擦痕。 “这最后一枪也是跳弹?”胖子惊疑问道。 周舟嘴角含笑,缓缓说道:“既然你不给我墙壁施展跳弹,那就只好以地为墙了。” 胖子怔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道:“哇哈哈哈哈,今天输的心服口服!没想到你只练习了短短两个月就可逼我出枪,以此进境,两年后你当可堂堂正正站在这个场地上。” “两年后?”周舟听胖子话里有话,不觉问道。 胖子神色一正,嘿嘿笑道:“两年后争夺霸君名号的无上会武就在此间举行!” 周舟全然没想到决定世界权力顶峰的会战战场竟然就是自己脚下所踏这片青砖,刚想表示自己并没有意愿参加这场会武,胖子已然大手一挥,喊道:“正事已完,回家喽!”时机之巧,分明是想堵住周舟的嘴。周舟知道胖子必有深意,当下也不在深究,和红绿紫三姐妹一起说笑而行,把胖子晾在一边。 男子殷勤的给女子倒了杯红酒,说道:“柳璃薇小姐,我们西方人向来直言快语,你找我有什么事?” 红衣女子浅浅一笑,说道:“分明是先生您派手下来邀我共进晚餐,怎说是我找您呢?” 男子也笑道:“柳璃薇小姐莅临美国,三场演唱会不挑别处,偏偏在我势力最大的三处城市举行,而且这三场演唱会主打歌分别为《寻找》,《流浪》,《狗》。不是找我是找谁?” 柳璃薇轻轻饮口杯中红酒,两颊红晕,与红酒映衬当真是说不出来的可爱。 “奥普先生好聪明,我确实有些私事想找奥普先生帮忙。” “哦?可否让我猜猜?” 柳璃薇诧道:“您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尼格欧。奥普笑道:“我只是瞎猜,不对之处还请柳璃薇小姐不要嘲笑。柳璃薇小姐虽不从政,也不经商,但毕竟是世界明星,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且,据我的调查,好像还和中国某些政府官员是亲戚……” 柳璃薇微微一笑:“奥普先生查我的底细查的很全面。” “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我们出来混的总要防一手。按理说柳璃薇小姐已经算是权财两备,基本上很少有事需求人来办。唯有一件事,就是惹上了四君级别的人物……四君之中,公主为人善良,胖子从不跟女人翻脸,那么想必是惹上了狼眼,所以求同为四君的我来帮忙。可是如此?” 柳璃薇笑道:“奥普先生逻辑缜密,令人佩服,不过这次却只猜对了一半,或者说一小半。” “哦?这我倒有兴趣了,说来听听。” “我来是想请您去救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被狼眼沃尔夫和黑鹰艾申追杀的人。” 第三十一章 柳璃薇的决绝 奥普失笑道:“狼眼和黑鹰?有人竟能招惹了他们俩还不死?” 柳璃薇道:“正是,以我得到的消息,那人正在非洲逃窜,而黑鹰会同狼眼对他四处追杀。” 奥普沉吟半晌,说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胖子那里。” “哦?倒看不出来原来柳璃薇小姐与胖子关系亲密。”奥普阴阳怪气地说道。 柳璃薇猜不透他心思,说道:“只是一面之缘,消息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手下给我的。” “我问个问题,请柳璃薇小姐不要见怪,既然你与胖子有所来往,求他岂不比求我容易,为何千里迢迢来到美国还费老大力气寻求在下呢。” 柳璃薇一时无语,慢慢喝了口酒,说道:“我求过他,不过他拒绝了。” 奥普呵呵笑道:“不是这么简单吧,胖子一向对女人心软,尤其是美女,呵呵……我斗胆再妄猜一次小姐心思,眼下情况大概是黑鹰与狼烟一拨为了你要救的那个人,和胖子闹的势如水火,而公主那边虽然偏向胖子,却并不强硬。所以剩下的一个霸君,在下,成了你们两拨争取的对象,谁先争取到在下,谁便多了几分胜算。柳璃薇小姐,这回我可猜对了?” 柳璃薇闻言心里一惊,忖道这小黑鬼甚是狡猾,竟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一清二楚。当下笑道:“先生好聪明,所料一丝不差。既然先生已知我来意,可否给我回答?” 奥普哈哈大笑道:“柳璃薇小姐,我奥普既是黑道中人,自然不可能助人为乐不求回报。事情可办,但总得让在下有利可图才好办。” “千万美金如何?” “我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几千万美金却也只当零钱。” “那我让胖子与公主立下誓约,有生之年绝不与先生为敌如何?” “哈哈哈……更是笑话,我总领南美北美两洲,更有世界第一强国美国为后盾,我不招惹他们已是好心,谁敢与我为敌?” 柳璃薇咬牙道:“那你要如何?” 奥普忽然神情大变,说道:“在下自忖各个方面均不差于胖子,唯有这泡妞一道却不得不服。不说胖子已故之妻玛丽亚是人间绝色,单说现在围绕他身边的紫绿红三姐妹随便一个便是国色天香。而在下年近不惑,却还未娶妻,嘿嘿嘿嘿……柳璃薇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柳璃薇听得他话外之音,心中又气又急。自赵觅之后,她心中便只爱过一个李潇,要她嫁于别人当真比杀了她更令她痛苦,而眼下李潇在非洲被两大国际黑帮追杀,若不答应奥普,只怕李潇小命不保,思来想去,前后掂量,最后一切了然:没了他,自己也活不下去。与其双双而亡,不如答应奥普,待他获救,自己一死以解脱。让这个小混蛋永远欠着自己一份情,来生再还。 奥普见柳璃薇脸上表情忽悲忽喜,最后归于平静,哪知道她心里竟已转过这许多念头,微笑问道:“柳璃薇小姐考虑好了吗?” 柳璃薇看开一切,心静如止水,淡淡一笑道:“只要那人得救,我便穿上婚纱。” 奥普拍手大笑道:“好,柳璃薇小姐爽快。”说罢,一只大手轻轻抚上柳璃薇浑圆如玉的大腿,柳璃薇站起身来,甩掉奥普的大手,微笑道:“那人资料在您助手那里,我静候您的消息,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奥普看着柳璃薇离去的背影,闻了闻自己的手,邪恶的笑笑,说道:“小娘们,有味道。” 出来餐厅,林闻音正在车上等着,看见柳璃薇安然归来,松了口气,开动汽车,驶上纽约灯红酒绿,火树银花的繁华街道,笑问道:“谈的有结果了吗。” “有了。”柳璃薇淡淡说道,声音如水。眼中两行清泪无声无息顺腮边留下,飞洒在车窗外陌生的空气里。 西安郊外的一个军用机场,一架波音757扎眼的停在狭窄的跑道上。一个白衣女子和一大个胖子站在飞机前交谈侃侃而谈,几位美丽女性站在旁边安静注视。 胖子说道:“你那个小白脸在刚果听说最近又范大事了,把黑鹰心爱的手下给炸飞了,黑鹰气的快成秃鹰了,见谁咬谁,你小心一点,不要轻易暴露身份。我已派人去接应你,你到了刚果先和他们会和再去救那小白脸。不要单独行动。我好不容易和刚果那边打通了关系,这架飞机会伪装成民用机在首都金沙萨降落,明天你就能踏上刚果的土地了,好自为之。” 周舟点点头,觉出胖子虽然言语朴实可是关心之情表露无遗,她和胖子相处已久,知道这个胖子确实是好色不已,看见美女就想到龌龊下流之事,但确实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种子,事事都尊让女生。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胖子点点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黑色手枪,造型顺畅,小巧玲珑。 “这是我早年用的另一把佩枪,sig的p245,威力较低,但射速奇快,刚好与沙鹰互补,你留在身边以作不时之需。” 周舟接过黑色手枪,但觉入手轻松,小巧玲珑,藏于衣物之中甚是方便,当下揣在怀里,笑道:“谢谢,费心了。” “话不多说,保重!哈哈。”胖子朗然笑道,转身走到紫红绿三女之中,四人一起向周舟挥手告别。周舟走进机舱,从窗口挥手回应,莫名的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呼! 飞机带着低沉的呼啸,徐徐起飞。 这是我和马巴待在支流的最后一个平静夜晚,这几天里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体力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同时对于利用开眼的瞬间进行狙击这项新技能进行了针对性训练,收获颇丰,以我现在狙击之速度,对敌当时直升机上的那只雏鹰,当能轻松取胜。 马巴坐在一旁,将武器装备擦了又擦,擦的所有武器都是亮晶晶的,然后将我的那份推了过来,说道:“早点睡吧,明天开始就是生死之战了。” 我点点头,躺下身来,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不多会便沉沉睡去,睡梦中已传来隆隆的战鼓声。 晨光初照,日影成双。我和马巴早已起床,看着河面缓缓升起的太阳,相视一笑,知道这也许是我们看得最后一次日出了。 最后一次看某种东西时,总会觉得它很美。 马巴一边往自己的腰间塞武器干粮一边说道:“艾申根本没有料到我们会躲到这条隐蔽的支流来,倒是在主流上找了我们很多次,都是无功而返。他看找不到我们就封锁了金沙萨和姆班达卡的河道,想将我们堵住。” 我拿起一把匕首把玩着,笑道:“他封了我们就闯,闯完了咱们再悄悄回来,就是让他抓不住,气死他!机场那边有消息吗?” “有,首都国际机场牵扯到很多政治问题,艾申也无法封锁,不过派了很多暗哨。” 我把匕首塞进腰间,拿起那把sg550突击步枪,大声说道:“启航,回家!” 马巴启动船只,慢慢向着主流的方向驶去。我忽然又想到船上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钻石,不要白不要,当下钻进货仓,装了慢慢一口袋。 驶出支流,我让马巴全速前进,从地图上的比例尺判断,下午我们即可到达金沙萨的海港。 我趴在床边无聊看着水面,但觉波光粼粼,水纹凌乱,忽见一团黑影映在水面之上,马巴大声喊道:“直升机!艾申自卫队的直升机!” 我闻声抬头,看准直升机位置,微阂双眼,猛地睁开,恰好透过前玻璃窗看见驾驶员。当下不说二话,举枪就打,三枪过后,主副驾驶员均毙命于枪下。直升机晃晃悠悠荡了一会,慢慢落向水面,机上两名狙击手跳河逃生,刚跳到空中就被我一一射杀。 马巴喝彩一声,话语中底气渐足,想来是被我的神勇鼓舞。 这天天气倒是极好,水流风向皆是大顺,船仗风水之势,竟似一叶扁舟急流而下,迅捷异常。 途中不时有艾申鹰爪出现,被我一一干掉,行至中午,便再无人前来骚扰。我和马巴都心知这是艾申已获知我们动向,摆好了大阵势准备在金沙萨海港将我们一网打尽。 终于,金沙萨已遥遥在望,马巴将船速稍减,四周反而异常寂静。敌暗我明,此时弃船上岸步行当是上选,可是我们志在造成乘船闯过金沙萨的假象,所以必须大张旗鼓的从水路冲过去,整个计划中最难的也就是这一步。不过突破水上封锁总比要通过陆上禁制容易很多,我们也别无他选。 蓦然间,快艇马达声轰然大作,前方水面渐宽,但却有无数黑影密密麻麻的向我们冲来,其气势数量不下于诺曼底登陆之时的冲锋舟队。 黑影近到眼前,果然是各种快艇,冲锋舟,数量之众,如溃堤蚁穴。近前几只冲锋舟到我们身边忽分两队,包抄我们左翼右翼。一时间枪声大作,密集如雨点的子弹洒在我们的船上,我端枪开眼,专瞄着油箱打,来一艘打一艘,顷刻间左右各有四条快艇或沉或瘫,动弹不得。 我本想凭这四艘坏船打乱后面船队的阵脚,谁料后面众船有条不紊纷纷绕船而行,竟丝毫不乱。 马巴忽然大叫道:“不好!他们有手雷!”话音刚落,只听船首一声巨响,我和马巴慌忙伏在地上,手雷弹片纷飞四溅,竟将我们船舱扎了个便,所幸我和马巴运气极好,并没受伤。 我端枪开眼,正好又一个自卫队员刚要投掷手雷,我一枪点射,他手腕中弹,手雷拿捏不住,骨碌碌掉在快艇上,轰!一时间血肉横飞,整条快艇都被炸成碎片。 我连续开眼,又点掉几颗手雷。此法杀人极快,往往一颗手雷就能轻易炸死整船人。众船都畏惧手雷伤敌不成,自损兵将,不再投雷,换枪猛打。这倒给了我和马巴一线生机,毕竟虽然我开眼之后动如闪电,但敌人数量委实太多,全扔手雷必定能中十之二三,炸得几下我们这艘破船也就沉了,现在他们改雷为抢,让我和马巴均是暗中松了口气。 手雷虽然不扔了,可是这无尽弹雨也不好受。马巴将船开到了最大马力,快艇冲锋舟不敢与我们相撞,纷纷避开。避到两翼便是我的火力范围,左打一艘,右射一船。初时对方气焰嚣张,千枪齐鸣,打得我和马巴甚是狼狈,不过随着河面上瘫痪的船只越来越多,饶是这帮艾申走狗训练有素也不免阵脚大乱,我和马巴却是越打越顺手,在群船中穿梭而过,逍遥自在。 我和马巴正得意,忽然看到前方船只纷纷掉头回撤,但回撤时却又整齐的将河面中央一条路径留出,不沾分毫,让人好不奇怪。 然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啸之声,我和马巴一愣,身旁河面竟然轰然炸裂,我们的船受到波及,晃荡不已,我和马巴脚下一滑,齐齐摔倒。 我捂着头大骂艾申祖宗八辈,却看见马巴满脸惊异地看着前方,目瞪口呆,仿佛傻了一般。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河面上,一艘铁甲巨炮的军舰竟然缓缓驶来。军舰舰桥有双塔雷达,主炮一炮一座,两舷导弹林立,正是一艘轻型驱逐舰。 “竟把军舰开河上来了?”我看到不禁大吃一惊,军舰最小的排水量也颇为巨大,一般均在外海巡航,不轻易开入内河。如今这艘驱逐舰应是马巴私有,舰上本来挂国旗的地方竟然挂着一面黑旗,旗上赫然印着一只狰狞的鹰头,正是艾申自卫队的标记。 两船此时离得还较远,但我换了雪豹之眼后就是未开眼之时,目力也大有长进,忽见驱逐舰上主炮炮口微移,心知不好,赶紧把住轮舵拼命向左。 又是一声尖啸之声,右侧河面猛然炸起一道水柱,比上次那炮竟是又近了一些。 马巴本来还斗志满满,忽然看到这艘军舰出现,满腔斗志瞬间崩溃,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言语中带着哭音:“我们打不赢那艘军舰的,还是快跑吧。” 我却看着那艘气势汹汹的军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骂道:“黑鬼,别闹了!这艘军舰可是我们冲破封锁的最好助力啊!” 马巴倒也机灵,听见此话便猜到我心中所想,说道:“难不成,你要劫船?” 我笑着点点头。 “太湖闹了!咱们现在所依仗的就是这艘船上的残垣断壁来躲避枪林弹雨,你若离开船舱立时就会被打成筛子!” “所以我们要错船!把那艘军舰当成盾牌。” “错船?我只听说过错车……”马巴喃喃道,“难道就是让两艘船交错行过,咱们趁机爬到军舰上去?” 我摸了摸轮舵,说道:“是的,船质量大,速度快,兼之有水之处必兴风。所以根据伯努里原理,这错船乃是航海上的大忌。稍错不好便会两船俱毁,不过此处乃是内河,我们船速又慢,万不可能引起空气学上的伯努里现象,所以错船当是我们的上上之选。” 马巴叹口气道:“你这个法子倒是很好,不过却没有想到一点。” “什么?” “你当对方军舰会让你顺顺当当的跑到它的侧翼吗,我们离得稍近一点便成炮灰了。”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如有上天帮助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马巴看我面色冷静,言语沉着,也宽心不少,问道:“该如何处理说来听听。” 此时虽然远处快艇冲锋舟都向后退去,但身边尚有几十只小船环绕穿梭,不断开枪射击,我注视了他们半晌,忽道:“马巴,这船上可有鱼叉吗?” 马巴钻进后舱找了一会,出来手里拎着一副旧鱼叉,说道:“估计是以前的老东西了,自从这船被艾申雇佣,有看守保护,便也用不到这麻烦玩意了。” 我接过鱼叉,欣喜道:“要的就是它!” 马巴迷惑不解,心想船上比这破旧鱼叉精良的装备比比皆是,为何偏偏要它。 我看出马巴所思,笑道:“你去掌舵,我这就让对方的主炮哑火。” 马巴迷迷糊糊接过轮舵,还是不大相信一支鱼叉竟能干掉对方无坚不摧的舰炮。 刚好有一只快艇从我们左前方冲将过来,我猛然开眼,先用sg550点射掉船上的武器,然后端起鱼叉对着快艇船首突的一射,快艇船首为木质,鱼叉劲道不小,狠狠扎进船首。 这时马巴大叫道:“对方战舰加速冲过来了,炮口好像动了!” 我把鱼叉卡在门缝里,说道:“全速前进!” 马巴依言而行,向着对方的战舰全速冲了过去,我们的船一加速便牵动了被鱼叉扎主的那艘快艇。本来鱼叉绳子就短,船行驶不久,快艇便被拉到我们身边,与我们的船并首而行。 对方军舰本来炮口微调,正要开炮,忽见己方船只与我们靠在一起,如果强攻,只怕两艘船会同归于尽,竟然犹豫不绝,船速虽然不减,却再未发炮。 我心中大喜,暗暗感叹对方军舰舰长良心未泯,假若是狼眼黑鹰之流统领那舰,别说是手下兄弟,就是手足至亲与我们一起也必要开炮炸船。自古大恶之人不见得本领有多强,能力有多高,但心肠必定是硬如钢铁,冰如寒水。 被我们“绑架”的快艇上的人,虽被我一一缴械,但手足未废,一个精瘦汉子爬到船首,拼命去拽那鱼叉,想脱离被我们当成挡箭牌的尴尬情况,我也没有阻拦,看他辛辛苦苦又拔又拉,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鱼叉拔掉。他刚一拔掉,小船立刻开足马力离我们而去。此时我们与军舰不到一百米远,依稀可见舰炮黑洞洞的炮口。 看见快艇离开,马巴吓得腿都软了,我冲他淡然一笑,将鱼叉塞回枪身,看准时机又是一枪,将河另一边的一艘快艇拉了过来,这艘快艇一直伴着我们右边,对左边刚才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竟没有丝毫防备,被我一击得手。军舰本来看同伴脱困,炮口微微抬高,正准备射击之时,忽见又一艘快艇被我们拉在船侧,只能作罢,眼看着两艘船越来越近。 我和马巴都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虽然还不太了解军舰两舷构造,但是情势所迫,即使两边都是滑不留手的急坡,我们也得爬上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军舰上的细节渐渐能全收眼底。舰首有两门主炮,一高一矮,一炮一座。舰桥高耸,雷达立于其上,兀自转个不停。船舷两侧能看见为数不少的四联发对空对舰导弹。甲板上水手倒是不多,零星几个,来回走动。 眼看两船已近在咫尺,马巴微偏船首,我们的船贴着那军舰的右侧错了过去。错船时间分秒宝贵,我拎起早就做好的一条绳勾,冲到甲板上,那军舰甲板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使足力气用力向上一抛,勾住军舰栏杆,顺绳直上。马巴紧随我后,我俩爬到一半,竟被军舰之上的船员发现,两人叫着冲上来想掀掉我们的钩子,我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手枪,扬手开眼,刹那将两名船员毙命于血泊之中。我心知枪声将会引来更多船员,于是手上加劲,奋力向上爬去。 我刚翻身踏上军舰甲板,两侧甬道忽然冲出数十人,均手持枪械,训练有素。我端起突击步枪,瞄也不瞄,全当成重机枪,冲着人多处摔了一梭子弹过去,几名船员应声而倒。但我被两侧船员夹在中间,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换弹夹时便成了活靶子,好在我有开眼神技,在弹雨中穿梭自如,半点不沾,但对方两边人数委实太多,同时射击飞过的子弹密如牛毛,即使凭借雪豹之眼也殊难躲过。我在其中穿梭少时,便迭迭遇险,好在手中弹夹换好,对着人多处又是一梭子弹。 苦苦支撑一段过后,两边船员本来都想射我,但他们从两方对射被我躲过无异于互射对方,我又专挑甬道中间腾挪,不多时被自己人误伤的水手便有数十之众,我压力陡减,越发顺手自如,马巴这时也赶上船来与我并肩作战,竟将几近上百的船员打的溃不成军。 我深知军仗胜威,无所不克,虽然连续开眼让我心力憔悴,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与马巴一起冲向舰桥,那里就是整条军舰的心脏,只要控制了那里,整条船便算改姓易主了。 马巴和我撒丫子就往舰桥里冲,刚爬上扶梯又有两个水手冲了下来,被我一枪一个全部干掉。马巴见状叹了口气,喃喃道:“杀虐太重了……” 我没心情理会他的悲春伤秋,不杀人就是被杀,很简单的事情,当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这艘船毕竟是一艘轻型驱逐舰,操舵室,电讯室,情报室,指挥中心都挤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厅。我们端着枪一脚踹开舱门冲了进去,并没有遇到想象中激烈的抵抗。 大厅两边是电子仪器和测绘系统,各种屏幕按键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几个年轻的女孩抱着头坐在仪器前,身子不住颤抖,发出微微的抽泣声。正前方是几扇开阔的大玻璃窗,可以轻松观察到船前面的情况,一个漂亮的金发少妇站在轮舵旁边,穿着一身与被我杀掉的那个雏鹰狙击手一摸一样的黑色紧身衣,双手抱着头,眼圈微微有点红,正赌气似的看着我们。 我看这一屋子都是没有武器的女性,神经立刻松弛了下来,再也抵挡不住疲倦,让眼睛恢复了正常,疲惫的看着眼前这个屈服但又仿佛不甘心的少妇。 “你们会说英语吗?”少妇倒是出人意料的先开了口。 我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妇,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金发蓝眼,很正宗的西洋美女长相,不过她身躯娇小,虽然体态丰满,不过还是和欧美黄片里面的女主角差了好几个档次。 马巴见我不答话,光往人家腿上瞄,无奈地说道:“会说。让你的人都不许反抗,否则不要怪我们心狠。” 金发少妇点了点头,对马巴说:“我已经和她们说了,她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女孩,希望你们手下留情。” 马巴环视了一周,确实都是女孩,其中黑人居多,也有少数白人和亚洲人,此刻都安静的抱头趴在眼前的桌子上,眼中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惊恐。 马巴放下枪,走到少妇面前,问道:“你是这里的头儿?” 少妇点了点头。 马巴指了指少妇胸前的鹰头标记,笑道:“你是雏鹰之一?” 少妇又点了点头。 马巴呵呵笑笑,轻松地说道:“听说雏鹰个个都是技艺高超,凶狠残忍,看来你这个弱女子倒是个例外啊。” 少妇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你猜错了……”少妇话音刚落,抱在头后的双手猛地从金发中掏出一把袖珍手枪,对准马巴的脑袋砰的一枪。马巴离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甚至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副淡淡而又傻的微笑。 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推开马巴。那少妇也不是用枪好手,枪的后坐力让她射偏了些许。子弹幸运的擦着马巴的脸颊飞过,只擦破了点皮。 我怒火中烧,劈手躲过了少妇手中的枪,反转枪口扣下扳机。谁料到忽然一只黑色大手猛地捂住了枪口,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就看见鲜血缓缓地从马巴的手心四溢出来。 我一把扶住马巴,喊道:“你傻啊!为什么救那个要杀你的婊子啊!” 马巴说道:“嘿嘿,她是好人啊。刚才……若不是她不狠心打自己的同伴,咱们早死了。” 我没空和她理论,端起步枪朝天狂射一通,喊道:“谁有医疗箱和绷带,快拿出来!不然我打死你们!” 一群女孩听见枪响都哇哇尖叫起来,抱着头就往桌子底下钻。一时间舰桥内一片混乱,越乱我越急,正要枪毙一个女孩来杀鸡儆猴。忽然金发少妇自愿走到我的枪口前,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急救箱,说道:“我有医疗经验,让我来吧。” 我看着她,恨恨地道:“我不相信你,滚一边去!” “我相信她。”身后的马巴说道。 我回头看看马巴,他冲我点点头,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让开身子。 金发少妇跪在马巴身边,将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鲜血瞬时然后了少妇的裙子和丝袜,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一跳,感觉这个情景仿佛是那样熟悉。少妇熟练的拿出酒精和生理盐水为马巴消毒,然后用镊子轻轻的探入马巴的伤口。马巴轻呼了一声,金发少妇关心的问道:“是有点疼吗?” “没有,一点都不疼,呵呵……”马巴脸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可还是微笑着。 少妇轻轻抬起马巴的手,将袖子撸了起来,抬到离脸很近的地方,仔细的观察,我正纳闷她离这么近看什么呢,这么来劲,难道马巴在手心里纹了篇黄色小说? 突然的,出乎意料的,少妇照着马巴的手腕猛的咬了下去,马巴大叫了一声,我赶紧一把扯住少妇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捏住她的喉咙骂道:“臭婊子!你干什么?” 少妇轻轻被我捏的说不出话来,咳嗽不已,只能举起握着镊子的右手,只见一颗子弹正紧紧的夹在镊子中。马巴捂着自己的手站起来,说道:“她是好意,想用咬我的疼痛减轻拔出子弹时的疼痛。”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是这样,这个女人可是曾经想杀死你,而且她又是四雏鹰之一,还是杀了她比较保险。” 少妇平静地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不为难这些女孩,我就听凭你们的处置,否则……我会启动船上的自爆装置,大家一起死。” 吓唬谁呀,还自爆。我嘻嘻笑道:“我答应你之后再把你杀了,然后将这些女孩统统拿去喂鱼,你还启动的了什么狗屁自爆装置吗?” 金发少妇咬了咬呀,挤出一句“无耻”! “哈哈哈哈哈,不过呢,这一船女孩倒长得都还不错,尤其是你……”。 金发少妇忽然挺直了身体,不再躲避,慢慢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为难这些女孩,你们……怎么样对我都行……”虽然强忍着,但我还是听到了话语中的哭音。 一个美女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随你怎么样”,杀伤力大得简直匪夷所思。 此刻我单手反剪着少妇的双手,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乱摸,很像当初第一次在周舟家楼道里遇见她时的情景。一想到周舟我的精神就是一阵恍惚,思念仿佛利刃残酷的割裂着我的躯体。 虽然我自己沉浸在思念的泥淖中不能自拔,但是在旁人眼中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说白了,就是怎么看怎么像一变态。 马巴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我推开,骂了句白痴,然后微笑着向少妇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们听话,我们绝对不会动粗的。” 我白了马巴一样,咕哝道:“不动粗?……” 少妇对马巴的印象明显要比我好很多,笑了笑说:“谢谢……你们不把我关起来或者绑起来吗……” “有这个必要吗?” “……对不起,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逃走……因为主上对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所以还是请你把我绑起来吧……”金发少妇默默低下头,轻声说道。 马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我。我说道:“你还想个屁啊!她自己要求绑的,又不是我们想绑!” 马巴显然是不太情愿,说道:“那得罪了,请问哪里有绳子?” 金发少妇想了想,说道:“舰桥上仿佛没有,后面的轮机舱里应该有。” “哦,那我去拿。”马巴说着提腿要走,我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堵在了门口,说道:“等等,说不定她是故意要咱俩分散的,轮机舱也许有陷阱,咱俩分开太容易被各个击破了。” 马巴顿了一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皱眉问道:“舰桥里就没有绳子或者类似绳子的东西吗?” “没有。”金发少妇肯定地说道。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金发少妇,坏坏地笑道:“嘿嘿嘿嘿嘿,怎么没有,你身上就有一样啊。” 少妇和马巴同时一愣,我朝少妇那双美腿努了努嘴,马巴也恍然大悟道:“你……你是说丝袜?” “对啊,丝袜为牛筋所做,既柔软又有韧性,实在是居家旅行,绑男拴女……嘿嘿嘿。” 金发少妇显然也没料到我们竟然想用丝袜捆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求助般的看着马巴。 马巴无奈的对她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对不起了,小姐,你能脱下一只丝袜吗?” 少妇的两颊飞上两朵红云,害羞地看了马巴一眼又赶紧把目光挪了开去,以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我……我……” “我什么?”我不耐烦地问道。 “我,我穿的是裤袜……”金发少妇的双颊更红了,双眸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没事,没事,我们不在乎,你就脱吧。”我无耻地说道。 “这……哦……”金发少妇又委屈又难过,可又迫不得已,双手慢慢抓住了自己的裙边。 “李,还是算了吧。”马巴看不下去,走过来轻轻拉住了金发少妇的手。 “不行,脱不脱是态度问题,绑不绑是原则问题,现在她既有态度问题又有原则问题,这么大的问题你怎么能不把它当成问题呢。所以,脱!”我坚持道。 这其实是一种小女孩的赌气心性,我这才发现别看这个少妇是一舰之长,雏鹰之一,处事冷静淡定,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而且看她的反应,说不定身体上也是个黄花菜大闺女…… 马巴拿起丝袜,少妇已经顺从的将双手并在一起伸到了马巴面前,马巴轻轻用丝袜缠住少妇的手,关心的问道:“疼吗?” 少妇委屈地说道:“疼……” “那算了。” “别!”我怪声怪气的喊了一声。 马巴最终充满艺术性的在少妇双手上打了个蝴蝶结,自己左看又看,还觉得挺满意,问我:“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呜,你看,她现在双手捆住了,也启动不了那什么劳什子的自爆装置了是吧,嘿嘿嘿嘿嘿嘿……” 金发少妇听见我的坏笑,惊恐地看着我。马巴护在了她面前,警惕地看着我,说道:“李,你说过,不杀她的。”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一边邪恶的笑着一边步步向金发少妇走去,少妇被我吓的连连后退,马巴挡在了我面前,喊道:“李!你要干什么?没必要对一个女性这么认真吧!” “正因为她是女性我才认真的,嘿嘿嘿嘿嘿……” 马巴没想到我竟然是这个想法,狠狠推了我一把,说道:“李!你太下流了,这么做是不对的!” “你不想想是谁杀了你的母亲?你还帮她?” 马巴被我说的一愣,但马上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不,那是艾申的账,我会让他还的!但是这和她没关系。” 我也来气了,指着马巴鼻子说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我不会让你动她的!” 后边的金发少妇看见马巴为了她竟然和自己人闹翻了,娇躯微微颤动,眼里流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 “既然,你不让……”我瞬间开眼,绕到马巴的背后,对他颈部轻轻一拍,马巴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周围的女孩看见马巴晕倒发出一阵惊呼,我眼睛恶狠狠的一扫她们,立时安静了下来。 “现在碍事的人没了,美丽的舰长小姐,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吗?” 少妇身子一直往后退去,很快推到了头,颤声问道:“交流什么?” “我们交一交,你就流一流,简称交流……嘿嘿……” 少妇看着我坏坏的表情,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半晌,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可以满足你……但是请你不要伤害这船上的女孩和那位黑人先生……” “我答应你,只要你听我的话,嘿嘿嘿嘿。” 少妇做了个深呼吸,安静地注视着我,那目光中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轻轻地说道:“好吧,你来吧,随便你。” 船上的女孩都紧张地注视着我们俩,有的女孩甚至轻轻抽泣起来,但很快又被其他女孩将嘴捂住。 “我先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挪走。”我微微一笑,把横在中间的马巴架起来,挪到了大厅旁边的船长室。 搞定马巴我走到了少妇面前,少妇看了我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她感到身躯被我抱了起来,知道我就要开始了,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然而哭了一会才发现我只是抱着她在走,没有任何其他动作,正纳闷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子钻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少妇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只见先前那位一直维护她的可爱黑人正斜靠在舱内的一角,脸上是孩子般天真的睡相,而自己正坐在他的怀抱中,那个让人讨厌的黄皮肤的大色鬼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金发少妇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你说的啊,随便我干什么都行是吧,那在这个黑鬼醒来前你要一直坐在他怀中,敢离开一刻我就枪毙了外面那些女人!嘿嘿嘿嘿……” 金发少妇不太相信的眨了眨自己湛蓝的眼睛,问道:“就这样?” “啊,不然你还要怎样?” “你不是……不是想……那什么我吗?”金发少妇小声嘀咕道。 “我从来没说过要那什么你吧……嘿嘿嘿嘿”我嘿嘿笑道。 金发少妇被我抢白一通,又急又气,半晌才说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我转过身,走出舱门,悠悠说道:“马巴也老大不小了……你知道中国有个女人叫红娘吗?” “不知道,她是谁?” “嘿嘿,自己想去吧。”说罢我轻轻关上了门,不再打扰这对新鸳鸯。 金发少妇看着我招摇的关上舱门,扬长而去,一时心里五味杂陈,转眼有看了看正在昏迷中的马巴,五味顿去,升起一股甜蜜,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身体向马巴健壮的身体里拱了拱。 我走到大厅,那些女孩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地看着我,一动都不敢动。我心里苦笑了一下,难道自己已经变得如此招女生厌了? 我走到了全船唯一一个黄种女孩身边,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女孩战战兢兢的说道:“会的。” “你是哪国人?” “我是日本人。” “日本人?嘿嘿,那太好了!咱俩真的有缘啊!”我高兴地说道。 女孩眼睛也亮了起来,惊喜的说道:“您也是日本人?” 我笑眯眯的说道:“不,我是中国人。” 女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十天没吃饭,突然吃了一顿大餐,却又在大餐中看见一泡大便的感觉。 “嘿嘿,我们有缘吧。”我仍然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女孩哇地哭了出来,一个劲地冲我鞠躬,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杀我,……”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我纳闷地问道。 女孩慢吞吞的带着哭腔说道:“就是我们的国家曾经去过……呜……你们的国家打仗……” 我一把揪起女孩的衣领,贴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啊!来中国打仗?呸!那叫侵略!那叫屠杀!” 女孩被我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呜……我只是学课本上的东西……我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人都这么恨我……我真的不明白……呜呜……求求你……不要杀我……” 其实我对于日本的情感很特殊,我超级痛恨日本男人,但又很同情日本的女性。日本的军国主义,侵华战争,篡改教科书,以及一些很变态的事情都是日本男人决定并且主导的。日本女性可以说是男性的附属,甚至只是工具。侵华战争时期所谓的慰安妇,有三分之二来自朝鲜,剩下的三分之一很多人想当然的认为来自中国,其实是来自日本本国,而且以女学生居多。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最直接受到日本迫害的就是日本女性,即使到了当今社会,日本男人的虐妻事件仍然屡屡发生。 第三十二章 勇闯金沙萨 那女孩是在是楚楚可怜,惹人疼爱,于是我轻轻抱住了她,笑道:“你个傻姑娘。”女孩莫名的被我搂在怀中,也没有挣扎,只是不停的哭,身子簌簌的颤抖。 周围其他女孩都紧张地看着我们,有的悲伤难过,有的漠然麻木。但是她们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任意妄为,女孩是天生的弱者,她们天生需要男人来保护,但若男人不保护她们反而欺负她们,她们只有任人宰割。比如雅典娜老大身边就围绕着一堆破铜烂铁的圣斗士,其中不乏动不动就插眼睛,捅耳朵一流的亡命之徒。但是这帮青铜破玩意不是保护雅典娜的直属部队,说白了,就是一群凑数的,真正保护女神的是那十二个华丽丽的黄金圣斗士。但后来帅的一塌糊涂的双子座撒加给反了,不保护女神不说,还给女神绑架了,而且一击得手,完全不费功夫,可见保护女人的男人要反过来欺负女人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当然,圣斗士里还是有一个光明的结局的,毕竟那堆破铜烂铁最后小宇宙一爆再爆无限爆,爆的读者都看腻了才终于把女神给抱回来了。但是眼下这帮女孩,尤其是这个日本女孩,别说没有青铜圣斗士来救她们,就连白纸圣斗士都没有。 我轻轻把女孩扶正做好,笑着对她说道:“你别那么害怕,我要对你做的那件事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说着我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在我离开你之前,让我摸摸你的腿好吗,因为你的腿好像我妻子。” 女孩愣了下,显然是不太明白,问道:“就……就……只是摸摸我的腿吗?” “嗯。” “哦……”日本女孩终于停止了哭泣,有些忸怩的看着我。我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浑圆的大腿,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让女孩把船向金沙萨港开去,问她道:“金沙萨的港口布防了吗?” 女孩想了想,说道:“部是肯定部了,而且好像很严密,但是凭这艘军舰还是可以冲过去的。” “艾绅还有这种级别的军舰吗?” “在刚果内河的还只有一艘,不过是旧船,没有这艘好。我们舰长是四雏鹰之一,最擅长的就是舰船管理与战术预报,所以艾绅将这艘新船作为她的旗舰。” “那个金发老女人这么强?” 女孩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们舰长才不老呢!她才二十六,是哈佛大学海洋技术系毕业的高材生,对人也很和蔼可亲,虽然作为四雏鹰之一,却从没杀过人。” 靠,小妮子,还敢跟我翻白眼,我手上加劲,轻轻捏了一把她如玉的大腿,她一声轻呼,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这艘船和船长都这么牛,那就从港口冲过去吧。” “可是,要冲过去的话……” “怎么,你怕艾绅回来找你们麻烦?没事,艾绅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逼你们的,以你们舰长的面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女孩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怕以我的操舵能力太差,要冲过去至少要我们舰长……” 我皱了皱眉头,那个舰长远不如这个小姑娘好对付,一肚子坏水不说,这船没有人比她更熟了,让她开船备不住把我和马巴直接送到艾绅面前了。 我正犹豫着,忽听得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来开吧。”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金发舰长,她身后站的是一脸傻笑的马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耸耸肩,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金发舰长淡淡一笑:“你不相信我就一定会被杀掉。” “那我还是相信你好了,毕竟你是马巴的老婆吗,不相信你我也要相信马巴。” 金发少妇啐了一口说道:“谁是他老婆。”可身子却不自觉的向身后的马巴靠了靠,一脸小女人样。 我与金发少妇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来扯去,手却一直放在日本女孩的腿上来回摩挲,我没怎么样,金发女孩倒先脸红了,不敢看她们舰长。 金发少妇也看见了我的不规矩动作,皱了皱眉头,说道:“雅纪,你被他欺负了吗?” 日本女孩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舰长,他,他……他就是一直摸着我的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金发少妇斜着眼问我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船上的人你一个也不许碰!” “你快开你的破船去!你再废话我让马巴挥刀自宫!” 金发少妇听我把话又扯到她和马巴的暧昧关系上去,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安静的和马巴一起开船去了。 短暂的平静过后,船已经驶入了金沙萨的港口,我们劫船的事情早被报告了艾绅,一路上有不少大小船只跟着我们,想趁机登船,但是这艘驱逐舰航速很快,让他们毫无机会。 “前面被封了。”金发少妇严肃地说道。 “封了?我怎么看不出来。”我看着平静如常的海面,既没有墙也没有网,怎么就封了。 “在水下,是很坚固的铁丝网,直接冲过去船底会被撞碎的。” “这你都看得出来?” “很简单,铁丝网那里的水纹明显不自然。” 我算彻底服了这个舰长,看来她确实了解此道多年,如果她现在是敌人的话,我们真的很难逃出去了。 金发少妇沉思片刻,吩咐道:“一号,二号鱼类装填,正前方,发射。” 一个黑人女孩答应一声,只觉船身微微晃动,两条水箭踏浪而行,行到半途,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水面溅起两道巨大水柱。 金发少妇将船头微微偏转,顺着被鱼雷炸开的那道缝隙,钻了过去。整个过程对于我们来说就和在平静的水面上行驶没什么差别,但在后来我和一位学航海的同学讨论起此事时,他万分惊讶,只说了两个字:“奇迹。” 拦河铁网躲过去之后我本来以为就是一马平川了,其他船只都被那道铁网拦在了我们身后,谁料到前方水面竟然漂浮着无数带刺的铁球,以我浅薄的海上知识,我初步判断出那些是水雷,但是数量之众几乎占满了整个河道,我们的船无论如何也是挤不过去的。 我无奈地问道:“这玩意怎么办?” 金发少妇说道:“别怕,艾绅没有那么多钱买真水雷,这里面只有一半是真水雷,其他的都是假的,我们只要不碰到真的就好了。” “可是真假外形上有区别吗?” 金发少妇顿了顿,干脆地说道:“没有。” 我几乎想晕倒:“那我们岂不是只能撞大运了?” 金发少妇凝神看了看,说道:“虽然外形上没差别,但是……重量上却有差别,我可以通过它们的吃水深度来分辨真假。” “这么一直漂来漂去的你也看得清?”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起码比看清水雷要比看清一个人简单得多。” 少妇停止了自动航行,亲手把着舵慢慢在水雷阵中穿行,果然如她所说,好多水雷都是假的,我们的船就只能轻轻推开它们以求得缝隙穿梭而过。 金发少妇的脸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握住轮舵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好在水雷阵也到了尽头,正当我们松了一口气之时,只听金发少妇一声尖叫,然后她拼命的向右满舵,我扒到前窗一看,只见一颗水雷正悠悠漂浮在我们的左边,虽然船已经右满舵,但是距离实在太近,根本躲不开,女孩们都尖叫着把头埋在了桌子底下,马巴紧紧拥住了金发少妇,所有人的眼里都折射绝望的光芒,唯独我的视线,染上了一片淡黄。 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我也来不及多想,瞬间开眼,奔到船头,只看见那颗水雷正在船的左侧晃晃悠悠,离船身近在咫尺。 我虽然不知道如何排水雷,但我知道无论哪种雷都有一种通用的排法,就是将其引爆。于是我跑到船侧面,将我和马巴爬上来时用的那条绳钩拿在手里,一个鱼跃跳进水中。 我集中精神,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眼睛上,周围的食物变得越来越慢,几近停止,只剩我哗哗的向着水雷游去,水雷的设计其实不难,就是雷管旁边有一些小珠,小珠受到震动会来回滚动以引起爆炸,当然水雷所处大海,很有可能被海浪触爆。所以一般水雷都布置在浅海,而且还有一根线栓在水雷底下,与海底相连,以保持水雷的稳定。 我一个猛子钻入水下,掏出腰间的匕首,使劲将水雷底下那根线割断。然后用绳子轻轻套住水雷,慢慢将它向左边拽,虽然我已将雪豹之眼运用到极致,然而这么多的动作下来,水雷几乎已与战舰碰上。我用力向前一窜,水雷被我猛地向前一带,倒是远远的偏离了船,但是引起的震动却引爆了水雷,我清楚的看到水雷慢慢的变形,正是已经爆炸的征兆! 我拼了命的睁大双眼,一瞬间的爆炸被我看的有一世纪那么长,我拼命地拽着这颗已经爆炸的水雷向前游。平生第一次竟然在开眼的过程中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疲倦。每挥动一下手臂,每登一下腿,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那颗水雷,只见雷身已经出现无数裂纹,里面透着血色的火光。再一眨眼,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听得耳畔传来一声巨响。 周舟到达金沙萨的国际机场后,便悄悄打听艾绅的消息,结果让她大吃一惊。两名反抗分子劫持了一艘军舰,正在硬闯港口。而其中一人通缉令上的照片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李潇! 周舟再也按捺不住,不顾胖子让她和其他同伴会合的指示,拦了辆出租车就向港口冲去。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港口,马上拒绝,还劝周舟道:“小姐,你是外国人。不知道现在港口正戒严呢吗,我们去港口不仅进不去,搞不好还要挨顿揍啊。” “港口是公共场所,难道还去不得?”周舟凝眉问道。 “嗨,小姐,在刚果,甚至非洲,就没有什么公共场所,一切都是黑帮老大艾绅的地盘,他让人去我们就能去,他要不让人去那我们真去不得的。” 周舟懒得跟他废话,一记手刀把他击昏,自己开上车,问明方向,向港口冲去。一路上人越来越少,离港口还有两公里就已经人踪灭绝,艾绅在非洲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周舟心中的焦急也一分胜似一分。 往前又开不久,就看见了由警察和艾绅自卫队控制的关卡。警察做手势让周舟掉头,周舟看到他们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也不敢硬闯,掉头向回开去。出了关卡的视线,便将车放在路边,自己悄悄的摸回了关卡。 关卡设在路中央,周围的警戒很松散,虽然车过不去,但是以周舟的身手,只身过去还是相当轻松。料理了一个站边岗的守卫后,顺手拿下他的帽子,便顺利潜入了港口。 周舟戴上帽子,将帽檐压低,大大方方的走进港口。金沙萨的港口是河港与海港的门户,说大比不上远洋海港,但也绝对不小,几千米的泊船港上来来回回穿梭着忙碌的艾绅自卫队队员,原来繁忙的集装箱起重机如今都已停滞,只有少数几台在运送一些木质大箱子,里面装着各种枪械,火箭筒,甚至冲锋舟。 周舟在港口上转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既没看见李潇劫持的那艘军舰,也没看到出发去追击军舰的船只。 正在周舟焦急的乱转时,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嘿!你是哪个中队的?乱转悠什么?” 周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自卫队队员警惕地看着她。周舟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说道:“我是一队的,我们队长让我统计一下出去追缉那两个恐怖分子的船只总数。” 大肚子看了看周舟无邪的笑脸,点了点头,放下了警惕心里,说道:“原来是一队的,你们队长还是那么无聊,这个有什么好统计的。刚才有大小船只六百八十多艘一起去追缉那两小子,结果那俩小子还真是扎手,打沉了三十多艘不说还把旗舰雨燕给抢了,现在竟然冲过了铁丝网和水雷阵,眼看就要逃出去了。我们就是再派船也过不了那道铁丝网,还统计什么船只总数!” 周舟听见那个大色鬼竟然在几百条船的围追堵截中还能逃出生天,当真是又惊又喜,试探地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了?只能任凭他们逃跑?” 大肚子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你当四雏鹰之一的费尔队长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跑过,如今两门由费尔大人亲自设计的巨炮已经架在港口,只要他们的军舰进入射程,凭费尔大人高超的炮击水平一定能轻易将他们击毁!” 周舟听后心里一沉,脸色大变。大肚子看见她神情不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周舟掩饰住自己的心情,强笑道:“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哦,那你可得注意,要知道,这肚子可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最新的科学研究表明……” 周舟没时间听他的长篇大论,随便应付了几句便一路小跑围着海港找那辆座大炮的身影,果然在海港最靠边的泊船港上有一群被隔离开的区域,里面架着两座显眼的大炮。炮口又粗又长,炮身结构复杂,各种精密仪器凌乱的摆放在旁边,很明显的是一个高科技的玩意儿。 周舟知道这两门炮可以轻松的将李潇连人带船一起炸上天,心急如焚。可是隔离区的门口站着两个警卫,死活不让她过去,说是费尔大人的炮除了他自己的助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 周舟不知道这个费尔是什么心理,两门破跑也不让人看,也顾不得许多,既然不让进,那就只有硬闯进。脸上冲两个警卫灿烂一笑,手里已经摸出一把麻醉枪,一人一枪,两个警卫晃了几晃便倒了下去。周舟转身就进了隔离区的门,只见一个消瘦的男子和一个精壮的大汉站在两座大炮前。 那消瘦男子正熟练的操作着复杂的仪器,而那大汉满脸不耐烦的在一旁抽烟。周舟进来的动作很轻,这是经过了胖子多次潜入训练之后得到的成果,然而那个大汉不知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了,扭头看着周舟,两眼精光爆射。 “小妞,你怎么进来的,快滚出去!”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谁是费尔?”周舟刻意加重了语气,但声音还是温柔如水。 大汉哈哈大笑道:“四雏鹰之一的费尔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人吧!” 那消瘦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斯格,我们是不是该叫人……” 那叫斯格的大汉哈哈笑道:“不用不用!又不是千军万马,就是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姑娘,我来应付就够了!你安心打你的炮!哈哈哈哈……” 消瘦男子仿佛很信任那大汉,没在说话,竟然真的扭过头自顾自的接着操纵起仪器来。 大汉揉了揉骨节,嚣张的说道:“小妞,我不管你是谁,不过今天你走不了了,来陪大哥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周舟通过两个男子的对话已经了然那个消瘦的男子应该就是所谓的费尔,这个大汉看起来是他的保镖一类的人。虽然大汉很嚣张,不过周舟懒得和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浪费时间,手在腰间一甩,麻醉枪的子弹顺势而出,精准的射向那消瘦男子。麻醉枪虽然不是真枪,但射速却一点也不差,眼看着一枪过去那两门炮就要闭嘴了。 忽然一个身影猛的冲到了费尔面前,挥手一拳,只听当的一声,麻醉枪的子弹竟然被弹向一边。 周舟一愣,只见那个大汉正满脸坏笑的站在费尔面前,双手交叉挥拳,手上戴着一副特殊的手套,拳面竟然是金属所制。 “小妞,到看不出来是个使枪的好手啊。嘿嘿嘿……四雏鹰中最擅长格斗的斯格前来领教!”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周舟从他刚才瞬间冲过来打掉子弹的行动中已经猜到这个斯格的速度很快,可还是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快,几乎可以媲美胖子。周舟连甩两枪,斯格轻束猿臂,轻盈的将两发子弹全部打飞,转眼间竟已冲到周舟身前。 斯格猛然间一记左勾拳,周舟飞快的向后一退,只觉手中一阵颤动,那把麻醉枪竟被斯格一拳打碎。 周舟狼狈的跳到一旁,看着站在不远处哈哈狂笑的斯格,慢慢将披肩的长发绑成马尾,缓缓从身后掏出两把手枪,一大一小,一银一白,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你是四雏鹰之一吧……四君之亚洲霸君,胖子门下,周舟,领教了。”声音依然如水。 驱逐舰雨燕号被爆炸的气浪冲的剧烈晃动,好在爆炸中心离雨燕号已有将近十几米的距离,并未受到损伤。舰桥的女孩们都被震动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马巴也紧紧搂着金发少妇。 “谢娜,你没事吧。”马巴关心的问着怀中娇小的女人。 谢娜笑着摇摇头,马巴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又紧张起来。他冲出舰桥跑到船舷,拼命地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一波又一波的波浪,和波浪中翻滚着的水雷碎片便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叫谢娜的金发少妇也急匆匆的跑到马巴身边,看着心上人焦急的神色,谢娜轻轻挽住了马巴的胳膊,说道:“我已经让军舰开启水下声纳,肯定会找到他的……” 马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他们走来这一路,艰难险阻不计其数,每次都是那个带着一脸坏笑的家伙身先士卒,用他超人的行动披荆斩棘,战胜困难。几百艘船和军舰的包围都奈何不了他,何况这一颗小小的水雷。但是马巴也清楚的看到,在水雷爆炸的瞬间,他竟然拖着水雷游出十几米,而水雷爆炸的火光也湮灭了他回望的脸。 “李!你快出来!我们还要一起干掉艾绅呢!你快出来!!!!”马巴声嘶力竭的冲无边的大海喊道,声音刺耳至极,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大海,无所不容的大海用千年不变的悠悠海浪声裹住了这把剑,将它消失于无形。 谢娜轻轻拍着马巴的背,心里也痛苦不已,以自己的航海知识,她清楚的知道他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也许是一个敌人,是一个坏蛋,是一个登徒子。但他确实也是一个好人,他就是一根将自己和马巴联在一起的线,如今他走了,线还在,正如他口中的那个红娘,将一根红线永远的系在了人间。 “马巴,我们必须走了……既然李他帮我们好不容易闯出来了这个水雷阵,我们就不能辜负他,再在这里等下去很快就会有船追来的。” 马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眼前无边的大海,仿佛一尊雕像。谢娜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舰桥,吩咐马上开船,既然现在他保持不了清醒,那她就一定要保持冷静。 谢娜知道虽然艾绅的势力很大,但是那片水雷阵和铁丝网除了自己其他人万难走出,所以艾绅要追他们只能从别的港口调船,那样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这已足够他们驶向外海。只要到了大海,那些机动力很强的小船便彻底失去了用处。 谢娜细心的算好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直到她认为万事俱备时才松了口气,坐在自己舒服的船长席上闭目养神。 “船长,前方发现船只一艘!”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被再次打破。 谢娜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算到竟然有船这么快就能追来,随着距离的接近,那艘船也渐渐清晰,只是一艘小船,孤零零的飘在宽广的海面上,显得渺小而孤独。 谢娜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么一艘小船不可能单独来追击自己,可是今天金沙萨附近的河海都被戒严了,不可能有民用船只啊,随着距离逐渐接近,更诡异的事发生了,那船上竟然没有人。 谢娜脑子一懵,以她丰富的航海经验和深博的航海知识竟然完全看不透眼前这艘船出现的理由。不过也许就根本没什么理由,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谢娜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据谢娜所知,金沙萨的设置的障碍只有两道,就是铁丝网和水雷,如今这两道障碍都被自己通过了,前面当是一马平川,无论怎么样总之先逃出来了,其他事情以后再慢慢合算。 谢娜吩咐将航线直指入海口,忽然一个女孩惊讶地喊道:“舰,舰长!船头……好像有人!” 谢娜一惊,仔细一看,果然船头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身材又瘦又高,孤零零的站在船头,仿佛一头孤狼。 谢娜拿出望远镜,想再看清楚一点,可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竟已消失,船头空荡荡的,好像根本没有人曾经出现过。 这情景谢娜前所未见,她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可是明明其他女孩也看见了那个人影,怎么一瞬间就没了呢? “舰长!动力系统失灵,航速不能保持。” “舰长!导航系统失灵,无法收到信号。” “舰长!通讯系统失灵,无线电静默。” 各个岗位的女孩相继报错,装备精良的雨燕号竟然瞬间瘫痪,一股凉意爬上谢娜的心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电子破坏,可是没有受到物理性攻击的话,动力系统是不可能被破坏的啊。 “舰长……舰长,那个黑影又出现了!”忽然一个女孩手指窗外,尖声叫道。 谢娜猛一抬头,果然看见那个人影又出现在了船头,仿佛根本不曾移动过。 谢娜一咬牙,说道:“全员集合,拿好武器,跟我走!” 女孩们一听要拿武器,都害怕的微微发抖,颤颤巍巍的拿好枪,畏畏缩缩的跟在谢娜后边。 谢娜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身后的一众娘子军,走出剑桥,向船头走去,这次那个人影并没有消失,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谢娜终于慢慢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半边脸。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双手好像受了伤,包裹着厚厚的绷带。 “你……是谁?”谢娜硬着头皮问道。 “艾绅部在金沙萨的最后一道防线。”那黑影缓缓答道,声音低沉压抑。 “就你一个人?” “你认为要几个人?” “你是谁?” 黑袍人微微顿了一下,仿佛笑了笑,慢慢答道:“沃尔夫。艾斯。” 一个普通的名字让谢娜几乎晕厥,也许船上其他年轻的女孩不知道,但是狼眼沃尔夫。艾斯这个名字对于谢娜却是绝对恐怖的存在,一个比自己的师父更加冷血无情的人,一个比自己师父更加卑鄙无耻的人。 谢娜恍了会神,半晌怔怔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杀掉那个中国人,李潇。” “可是他已经死了,被水雷炸死了。” 狼眼出神的盯着谢娜的身后,喃喃地说道:“不,他还没死。” “没死?”谢娜一怔。 狼眼不再搭理谢娜,只是专注地看着谢娜的身后,身子也慢慢直了起来,但是脸上戴着墨镜,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谢娜见狼眼对自己的背后十分戒备,心中好生奇怪,不就是一帮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吗,十几个人在一起连只鸡都杀不了,为何会让名动天下的狼眼如此戒备。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女孩们交头接耳,低呼不已。谢娜回头一望,脸色大变。只见一个白衣白裙,金发褐眼的少女慢慢向她走来。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些许调皮的微笑,一头金色长发在海风中飘逸自然。谢娜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有些小自傲,然而在这个少女面前却黯然失色。 那少女左手拿着一把少见的雕花银剑,右手却拎着一个人。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单手拎着一个男人,这情景当真匪夷所思。谢娜看着那少女笑眯眯的走到自己眼前,张口结舌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茫茫大海上,这个女孩是怎么上船来的。 “你好,这个人呛水了,你帮我看护他一下好吗。”那少女说道,声如银铃,清脆甜美。 谢娜茫然地点了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的狼眼,轻轻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那个人要杀这个男人,你赶紧带着他离开。” 少女微微一笑,将男人放在谢娜身边,说道:“没事,我来打发那个人。” 谢娜心里又急又惊,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打发四君之一的狼眼。刚想向那个少女讲清楚现在的情况,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克里斯多,自从上次无上会武之后,十二年没见了吧。” 那少女悦然道:“不错,好久不见了,老狼,你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狼眼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倒还是像少女一般……这样也好,让我想起了上次无上会武的事情。” 少女神色一凛,说道:“哼,你认为你一定赢得了我吗?我可不是十二年前的我了。” 狼眼不接话茬,说道:“小公主,你是一定要趟这汤浑水吗?” “既然是浑水,那就要把它滤清!” 当! 电光石火之间,狼眼一巴掌抓到少女面前,被少女左手的银剑挡住,竟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狼眼摘掉了墨镜,露出两只绿的让人发毛的眼镜。慢慢拆掉了双手的绷带,露出两只枯干腐朽的手。 少女舞了个剑花,说道:“你那两只烂手已经变成了铁手吗?” “你那把银剑也变成了锈剑吗?” 少女身形骤动,雕花银剑直指狼眼双目。狼眼低头转身,十指成爪,爪爪不离少女的银剑,一时间剑爪相碰,火花四溅。 谢娜惊讶地看着面前模糊的两个影子,她实在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娇小的少女竟然也是四君之一的公主。公主亲自从澳洲降临非洲,肯定是为非同寻常的大事而来。难道这个大事就与自己身边的这个叫李的中国人有关? 谢娜顾不得船头上旷古烁今的决斗,低头查看李潇的状况。发现他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海水却呛进了肺部,让他呼吸不畅,必须做人工呼吸才能恢复正常。一想到人工呼吸,谢娜微有迟疑,总觉得有些不合适,可是人命关天,不呼吸也不行啊。 两难之间,一个女孩轻轻说道:“队长,他……是不是需要人工呼吸啊,我来吧。” 谢娜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船上的唯一一个日本女孩,路凌雅纪。这个乖巧的日本女孩在本国曾经被一群变态骗到了码头附近的一个仓库,玩弄虐待了两个礼拜。发现她时,她躺在仓库的一角,生命垂危,自己救了她之后就将她留在了船上。经过那场劫难之后,路凌对生活基本失去了希望,性格孤僻,不见任何男人,尤其是日本男人。好在自己的船上都是女生,她就一直待在船上,即使船在码头靠岸,其他女孩都上岸逛街,她也独自一人待在船上,不肯离船半步。 所以当谢娜看到那个叫李潇的坏小子对路凌上下其手时,心里非常害怕,害怕李潇的所作所为会进一步加重路凌的心里创伤,可是路凌非但没有明确的表示抵触,现在竟然还主动要求为这个小子人工呼吸,谢娜真的是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既然是她自愿的,谢娜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路凌轻轻笑笑,将长发捋到耳后,扬起李潇的脖子,轻轻把唇贴了上去。 些许工夫,李潇张嘴哇地吐出一口海水,悠悠醒来。 周舟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左腿雪白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那个叫斯格的大汉,嘲笑的看着他,吹了声口哨,说道:“小妞,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还是太嫩了。你如果从了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周舟说道:“你认为胜负已分,太早了吧。” 斯格哈哈大笑道:“早?哈哈哈……你还有什么?你最厉害的招数也就是双手同时打出跳弹,说实话,这一招能躲开的人不多,其中不包括我……但是我从来不用躲子弹,只要将他们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砰砰! 周舟趁这个傻大个跟那得意的笑时,双手齐晖,两颗子弹顺手而出,飞向地面,可是到了地面却诡异的向上一弹,从两侧向斯格飞去。 斯格狂笑之中,双手握拳齐挥,当当两声,两颗子弹颓然的弹到了地上。 “跟你说过了,双跳对我没用!我躲不开我就不躲,反正我有两只拳头,将子弹都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周舟忍着脚伤慢慢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头绳解了下来,一头长发随风飘舞,面对斯格的冷嘲热讽,默默地用头绳将沙鹰与自己的右手绑在一起。 “你是叫斯格是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哈哈……怎么,你终于想明白了?愿意从我了?” “不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周舟轻轻说道,左手握紧了那把黑色的p245。 “第一个什么?” “第一个被我杀的人。” 话音刚落,周舟娇喝一声,双手齐挥。一瞬间斯格仿佛看见眼前的美丽女人仿佛长出了八条胳膊,就像传说中佛家的千手观音一般,只不过这八条胳膊都紧紧地握着象征杀戮的枪! 一声枪响,只有一声,但却仿佛普通枪声八倍那么大的声音。紧接着斯格眼前一花,无数子弹从各个刁钻的轨迹向自己袭来,前后左右,天上地下,仿佛处处都有子弹。 漫天子弹,这是斯格死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看着眼前的大汉终于扑通倒了下去,周舟再也坚持不住,疲惫的跪在了地上,双枪把持不住,当啷掉在了地上。 单手快速而连续的甩出四发子弹,而且其中三发都是必须精确计算的跳弹,这给周舟柔弱的手带来了巨大负担,现在她的手疼得根本握不起枪来,即使什么都不拿,双手也在微微颤动。 瘦削男子费尔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大汉,他从小和斯格一起长大,俩人都是孤儿,小时候只能靠要饭和偷盗来度日,每次偷盗被抓总是斯格替他挨打,而每次他的饭被别的流浪儿抢去,也都是斯格用拳头帮他要回来。在他的记忆中,强壮的斯格从来不曾被打到,就好像他坚实的哥哥。而如今这个比哥哥还亲的兄弟却倒在血泊之中,而且永远不能再爬起来。 费尔傻愣愣的蹲在斯格旁边,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了好长时间,摸出来一把手枪。 周舟以为他要跟自己拼命,暗中戒备起来。谁料到他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眼看就要按下扳机。 啪!费尔手中的手枪应声而碎,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周舟也没看清。 忽然一个黑影仿佛一只大鹰一般刷的从天而降,落在了菲尔旁边。周舟看到,那其实是一个人,一个黑人。身材魁梧似牛,眼神犀利如鹰,让人看到便觉得心里一寒。 “傻小子,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追随他而去?”那黑人沉声说道。 “师父……斯格如我兄弟,手足已死,我也不愿偷生……”费尔哭着说道。 那黑人狠狠扇了费尔一个耳光,骂道:“屁!他死了,就说明他是弱者!弱者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这个孬种!” 周舟看不下去,说道:“你是谁?他心里悲痛,你不安慰他反而还打他?” 那黑人转过脸来盯着周舟,阴阴一笑:“小妞,你打死了我徒弟,现在反过来装好人?不过斯格既然被你打死,无论如何只能说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你。不过……反过来,我将你打死,你也不要怨我,嘿嘿嘿嘿……”这黑人笑声仿佛夜枭低泣,杜鹃啼血令人心里毛骨悚然。 周舟知道自己现在手不能握枪,腿还有外伤,打不过也逃不走,心里泛起一股绝望,说道:“你要杀我,我自然怨不得你,不过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人挽起了袖子,掏出一把匕首,说道:“黑鹰艾绅!”说完,寒光闪闪的匕首已朝周舟颈部袭来。 眼看寒光逼近,周舟却全身动弹不得,索性眼睛一闭,静候死亡来临。 生死交界之间,忽觉一股香气钻入鼻孔,艾绅匕首带起的寒风竟被这股香气生生吹散。 周舟慢慢张开眼,只觉一头乌黑的秀发飘拂过自己的脸颊。一位身材窈窕,全身黑衣的女子正挡在自己面前,手持两把黑色尖刀,刀身泛着乌黑的光。 艾绅本来手起刀落,就要收下杀死自己爱徒的凶手的人头。怎料斜地里竟然冲出一个黑影,轻而易举的便化开了自己这凌厉的一击。 “你是谁?”艾绅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没必要知道。”那黑衣女子冷冷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活不长了!”话声未落,身形骤起,那女子的乌黑双刃竟是神兵利器,艾绅的匕首微微一碰,便被砍做两截。女子趁兵器之利,步步紧逼,刀刀不离艾绅要害。艾绅狼狈后退,连滚带爬,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这个隔离区本来就不是很大,女子实在太过彪悍,艾绅很快便被逼入墙角,左支右当,叫苦不迭,心中大骂女子的八辈祖宗。不过艾绅虽然情况困难,手中倒是变戏法似的不停拔出匕首,一把一把又一把,虽然每一把坚持不了两下便被打得粉碎但是打碎之后又能立刻掏出一把新的,搞得一旁的周舟直纳闷他以前是不是卖菜刀的。 黑衣女子打得也是很郁闷,自己的暗月双刃天下无双,削烂他几把破匕首那是不在话下。可问题就是他不只几把破匕首,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几十把都是少的。他躲得不累自己打得都累了。 终于,在满地都是匕首的碎片之后,艾绅终于掏不出匕首了。黑衣女子松了口气,说道:“你没有花样了吧?” 艾绅不急反笑:“嘿嘿,没了,我最大的花样就是这些被你打碎的匕首。” 黑衣女子知道他想拖延时间,当下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暗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哼!那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哦,再见!” 艾绅这句举世无双之不要脸的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了,黑衣女子明显杀人很多,临死前废话的人也不少,但是竟然有脸来废这种废到极致的话的人真的是太少见了。 黑衣女子微一愣神的功夫,忽觉脚下大地微微一响,无数寒风扑面而来,情急之间一个后翻躲开数道寒风,抬头一看,艾绅竟然冷冷的笑,情势刹那间竟然完全逆转!周舟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只见地上无数的匕首碎片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滴溜溜从原地飘起,直向黑衣女子飞去,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黑衣女子却也不是坏手,两把乌黑利刃舞得密不透风,将无数匕首碎片一一弹开,但是碎片实在太多,不多时,本来白皙的脸上便已多了两道血痕。 艾绅哈哈大笑道:“我刚才那声再见不是对世界说的,而是对你说的!现在轮到你对我说再见了!” 黑衣女子被无数碎片反逼到墙角,看着眼前嚣张大笑的艾绅,叹了口气,慢慢撩开脸上浓密的刘海,露出一只绿幽幽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来自九幽冥域,能看透世间一切。 艾绅大惊:“狼眼?你……你是谁?” “冷月!”黑衣女子眼中精光爆射,身形骤起,行动竟比原来快了几十倍不止,漫天碎片足足有上百块,却沾不到她一片衣角。 艾绅听到冷月这个极为装逼的名字,以为是这个女孩的代号之类,却不知道这就是她的真名。艾绅自忖自己的绝招“星落”,即使面对四君级别的对手也不遑多让,但没想到竟被一个小丫头轻松躲开,而更恐怖的是这个小丫头竟然拥有狼眼! 月开眼之后,行动神速,眼力大长,终于看清了这匕首的秘密。其实这匕首本来就是一把三截,截截相扣。月一刀下去,那匕首看似弱不禁风,一劈就碎,其实就是分成三截。而每截都有一根细线连于艾绅双手。 满地碎片之后,正是进了艾绅圈套之时,艾绅以复杂的技巧控制上百条细线,让碎片从四面八方向对手飞去,就算对手是三头六臂,按理说也躲不开这致命一击。虽然月没有三头六臂,却长了一只与众不同的眼睛,碎片虽多,在她眼里却如静止一般,闪展腾挪,随心所欲。 艾绅只觉眼前黑影一晃,月已欺到身边,暗月一挥,百条丝线皆尽断开,碎片当啷啷掉了一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花样,不过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包括向世界说再见的机会。”月一向是个行动派,讨厌磨磨唧唧,照着艾绅脖子就是一刀。 “住手。”艾绅生死之际,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月微微一怔,忽觉一股熟悉的杀气扑面而来,回头一看,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 月打了一个冷颤,全身神经高度紧张,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狮子,随时可能向眼前那双和自己一样绿色眼睛的主人扑过去。 “嘿嘿……不要那么紧张嘛。”狼眼干笑了两声,好像用指甲挠黑板那么刺耳。 月这才注意到狼眼手里拎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李潇!”月还没怎么样,身后的周舟已经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月也看清楚了狼眼手中的两人,男的就是那个曾经对自己心跳加速的坏小子,李潇。而那个女的,竟然是如同自己姐姐一般的上司,公主克里斯多! “狼眼,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嘿嘿,很简单,一命还一命。” 月移开了架在艾绅脖子上的刀,狼眼嘿嘿一笑,将娇小的公主扔给了月,月顾不上许多,将双刃一抛,把公主接在了怀中。 公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是没有外伤。 “你将公主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将她自己的那把破银剑插回了她自己的肚子里,啊哈哈哈哈……” 月大惊,伸手向公主腹部摸去,果然摸到满手鲜血,不过,伤口却已被绷带包好,银剑透腹而过,也不知哪里去了。 “狼眼!你为何下如此狠手!”月怒吼道,全身散发出莫大的杀气,即使是狼眼也微微有些心惊。 “我下狠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可能!我家公主一向善良,即使出手也不将人致死,怎么可能对你下杀手!” 狼眼顿了顿,说道:“我也知道克里斯多这个小丫头傻了吧矶的,该出手时不出手,不过……她今天确实对我下了杀手,原因嘛,很简单。你应该知道。” “我应该知道?” “哼,她是为了替你报仇!”狼眼恨恨说道。 月一下子楞住了,狼眼杀她母亲,逼她父亲,将她本来幸福的家庭拆的支离破碎,她与狼眼之仇不共戴天,杀死狼眼,为母报仇,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与她情如姐妹的公主自然也深知她的心情,但是公主多次劝她要放开自己的心,不要被仇恨所束缚,否则自己必被仇恨之火所吞噬…… 月心里一片茫然,她实在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为她而去杀狼眼,她不是一直在劝自己不要报仇吗? “月……”怀中的公主努力睁开了眼睛。 “公主……”月失神地看着公主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公主艰难地点了点头,慢慢说道:“仇恨之火,烧人烧己。如果你非要点燃这把火……不如让它来烧我……” 月再也抑制不住,大滴的眼泪从湛绿的眼睛中潸然而出,原来狼的眼睛也是会流泪的。 公主气息虚弱,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说完这几句话已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颓然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月咬牙切齿,全身不住颤抖,一字一顿的说道:“狼眼……旧仇未算,又添新恨!我要你命!!!!”说话间月为泪水所盖的狼眼竟发出妖异的绿光,身形暴起,似一团黑雾般向狼眼冲去。 当! 月猛然止步,只见脚前地面竟多出一个枪眼。 “你干什么?”月转头看着满头大汗,手里兀自紧紧握着枪的周舟,寒声问道。 “李潇还在他手中……”月喘着粗气说道。 月怔了怔,哎了一声,一甩头,将茂密的刘海甩到脸前,挡住了那骇人的狼眼。 “嘿嘿……”狼眼拍了拍我的脸颊,说道,“只要你们听话,这小子还能保住一条命。” 周舟虽然身体难以行动,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已经把黑鹰放了,你也该把他放了。” “哦,我说过一命换一命,艾绅一条命,公主一条命,等价交换,与这小子何干?” “那怎样你才可放了他?” “不伤他好说,放却不行……这小子头脑聪明,心眼灵活,更关键的是有一双更胜我狼眼的眼睛……所以我想将他收为徒弟。” “不可以。”周舟大声喊道,好不容易与心上人相聚,怎么能容许他再次被人绑架。 “嘿嘿……现在,你们谁还有资格能对我说对不起?”狼眼目空一起地笑道。 “我可以。”一个男声从上方飘下。 我朦朦胧胧中只记得自己被爆炸的气浪拍晕后便一直向冰冷的海底沉去,四周又黑又冷,就在意识渐失之时,仿佛有一只人鱼救了我,之后的事情便完全不记得了,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人似小鸡般抓在手里。 我揉了揉眼睛,视野变得清晰起来,眼前一个瘦高男人,眼睛碧绿,神色阴沉,正是狼眼。 狼眼似乎极为不悦,痛声道:“尼格欧?你也来趟这汤浑水?” 抓着我的那人嘿嘿笑了两声:“于你来说是浑水,对我来说却是一杯美酒。” 狼眼的脸抽搐了一下,一双绿眼发出的光越来越幽暗:“真想不到一个傻小子竟然能将我们四君都耍的团团转……尼格欧,你统帅南北美两州,我自认势力不如你,可是单打独斗我也不怕你!” “嘿嘿……别强撑着了,小公主那必杀一剑虽然插破了她自己的腹部,也刺穿了你的肚子吧?要不是你有我给你的伤药,现在早躺下了。” 狼眼被那人噎得说不出话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之后,忽然一口鲜血顺嘴喷出。 抓着我的那人哈哈大笑,全身都笑的颤抖:“哈哈哈……你当我给你的药就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吗?五年之内,别说动武,你连走路都困难!我看在以前的情面上,饶你不死,滚回欧洲去吧!” 狼眼狰狞的看着那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张嘴说道:“尼格欧!……你,你陷害我!”还没说完,鲜血从口中涌出,湮没了他的声音。 我渐渐想起送我雪豹眼的那个老头冷风曾经说过,四君中有一人名叫尼格欧奥普,统帅南北美洲,是四君中势力最大的霸君。原来抓着我的人就是他。 尼格欧笑道:“我陷害你?只能说你蠢,是药三分毒,这不能怪我啊。再说若不是吃了我的药,你现在早像小公主一样昏了过去,伤口流血不止,最终死在他乡,岂不是更加凄惨?” 狼眼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他衰颓的坐在了地上,胸前的衣服被他吐的鲜血染得通红。 月看到狼眼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坐在自己面前,将公主平放在地上,捡起暗月双刃,一步一步的向狼眼走去。 狼眼抬起头看着她,她低下头看着狼眼。 一双湛绿的眼睛和一只湛绿的眼睛互相望着,久久的望着。 杀了他,就能报仇了,就能解脱了,就能舒坦了。月这么想着,慢慢扬起了刀。 “不……不能杀……他……”公主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回头望着公主,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仇恨……仇恨的种子……一旦发芽……便是纠缠几世的孽障……你不要……让它发芽……” 月转过头望着狼眼,狼眼没有一丝恐惧地回望着她。 “我该杀了你吗?” “该。” “我能杀了你吗?” “能。” “可是……为什么……我下不去手……”月慢慢放下了暗月,低着头,不甘心地问道。两道水光顺着她的脸颊滴下。 狼眼沉默了半晌,慢慢道:“我对不起你的父母,你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无论你杀不杀我,我都可以保证,仇恨的种子将永远不会发芽……这算是我对你父母的补偿吧。” 当啷一声,暗月双刃落地,月跪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声经久不息,令人肝肠欲断。 我向抓着我的尼格欧说道:“大哥,我醒了,你不用抓着我了,我自己能走。” 尼格欧嘿嘿一笑,松开了手。我跑到月旁边,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没事,不杀他也好,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现在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旁边的狼眼看见了我,沉声说道:“小子,你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靠,没看见老子哄老婆呢吗,你个残疾人捣什么乱啊,一边呆着去。 狼眼见我不甩他,反而还瞪他,竟然忍着伤开眼,用发着绿光的眼睛也瞪我。我靠,还真反了你了,受伤开眼是大忌,你为了瞪我连命都不要了?你不要命老子不能不要脸,我也瞪你!于是我也开眼回瞪他,一时间一绿一黄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双眼皮瞪单眼皮,眼袋瞪黑眼圈,瞪来瞪去。最终还是他坚持不住了,闭上了眼睛,戴上了墨镜。 月看我俩表情搞笑,心情也好了一点,不再哭泣,去一旁抱起公主,查看她的伤势。 我刚想过去大献殷勤,狼眼叫住了我:“小子,你的眼睛很好,可惜你不会用,我可以将我平生所学传授给你。” “虽然我不会用,可我也不想用,我要做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你想让我做你的接班人,没门!” 狼眼叹了口气,说道:“这可由不得你。其他不敢说,我现在就知道你有一件事非借用狼眼不可。” 我疑惑问道:“什么事?” “打败尼格欧。奥普。” “啊哈哈哈……你想骗我帮你报仇也想个像样点的理由,你认为这样我会相信你吗?”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嘿嘿……你认为尼格欧为什么会轻易来帮你?哼哼……肯定是你很亲密的人付出了很大代价……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到我了就来巴黎。我等你。” 狼眼说完,身后忽然卷起狂风,伴随着螺旋桨嘈杂的声音,一架黑鹰直升机缓缓落下。四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利落的将狼眼抬上直升机,狼眼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直升机调转机身,向北飞去。 狼眼一走,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落寞,仿佛刚要做一件大事,却发现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月还在一旁照看着公主,我则将视线转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以往熟悉的身影,如今却已变得模糊起来。 眼神犀利,手握双枪,这好像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周舟了。记忆中的她还是那个善良温婉,嗓音清雅,穿着得体的套裙,端庄坐在摄像机前,将人世沧桑娓娓道来,如白狐一般的女孩。 然而现在的她哪还有一点白狐的样子,简直是一只白虎。不过我也知道,她的转变全是为了我,我爱转变前的她,也爱转变后的她,很爱很爱,一直都爱。 我走到她身旁,蹲下身来,默默地注视着她,不发一言。她也静静的凝神着我,不说一语。 良久,我狠狠的将那娇躯抱在了怀中。这一抱,仿佛花去了我全身的力气,直想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你好傻。”我闻着周舟头发的清香,轻轻说道。 “你不是说过,男人都不喜欢聪明的女生吗?” “所以我好喜欢你……” 金陵饭店一别,至今虽才数月,可是于相爱的恋人来说,一天就是一世纪,一步就是一光年。 我们分隔得太久太久,可是彼此的心却越贴越近。恋人们的痛苦,大概就是心和身的分离,而造成这种分离的引力,叫思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又传来螺旋桨的声音。很多架直升机盘旋在这狭小的码头上空,月冲着那些直升机招手。 尼格欧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笑道:“你叫李潇是吧?” 我把头从周舟的头发中抬起,看着他说道:“是……” “真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是个情圣啊,有那么多美女肯为你献身……嘿嘿……”说罢他瞟了一眼周舟。 周舟一直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没有理他,我干笑了两声:“哦……呵呵,说回来还得谢谢你把我从狼眼的手里救出来。” “不用谢,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那个艾绅你们没有杀掉,放任他不管一定会再找你报仇的,所以我帮你解决了。” “啊?”我实在没有想到,他谈笑之间竟然已把艾绅杀了,“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除恶务尽,多余的慈悲只会助纣为虐,你以后就明白了。”尼格欧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他刚才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哦,对了,过几天就是我的婚礼,如果你们有空,一定来纽约喝杯喜酒,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尼格欧握着我的手,亲密的说。 他结婚感谢我什么?我被他说糊涂了,可是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客套话。 这时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在了尼格欧的身后,尼格欧看了一眼表,登上直升机,说道:“既然这边已经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在纽约等你们来喝喜酒啊。” 说罢他的直升机慢慢起飞,正巧月刚好走到我身边,表情严肃的目视着尼格欧的离开,尼格欧也注意到了月在看他,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周舟看到了月,挣扎着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月看了眼周舟,说道:“别谢我,谢胖子吧,是他让我来帮你的。” “那也要谢谢你。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月没有说话,眼神扫了一下我和周舟紧紧牵着的手,淡淡地说道:“公主想见你们,跟我来。” 第三十三章 爱,不朽 我和周舟对望一眼,跟着月走向一架刚刚落下的直升机。 那直升机很大,里面医疗施舍齐全,被月称为公主的少女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含笑看着我们。 月站到公主身旁,说道:“公主,我把他们带来了。” 我上下打量着那个公主,莫名的觉得她很像在海中救了我的那只人鱼。月见我傻傻看着公主,半天不说话,咳嗽了一声,说道:“李潇,这位是四君之一的澳洲霸君,克里斯多。塞瑟。” 我回过神来,忙点头哈腰请安问候,可是支吾了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 “呵呵,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叫公主的少女倒是很开朗,见我窘迫的样子不觉好笑,问道,“你认为是谁在漆黑的海底把你捞上来的?” “啊,难道你就是那只人鱼……” “人鱼?” “啊,不是不是,我说我跟那海底玩潜泳玩得正欢实,怎么忽然来了个美少女拎着我领子把我拉上来了,原来是你啊,记住以后不许再这么没大没小了啊。”我看那名震天下的公主只是一个小女孩,而且长的还蛮漂亮,心情立刻轻松了起来。 “没大没小?我可比你大哦。”少女玩弄着自己的长发,调皮地说道。 “比我大?玩去吧你,我承认到了非洲是个男的就比我大,不过你一女的怎么可能……”我发现自打冷老头给我换上了一双黄色的眼睛,我一直用它来寻找龌龊。 月听到我又开始本性难移,咳嗽了一声说道:“李潇,不许没大没小,公主已经二十九岁了,自然比你大。” “二十九?”这下真是把我雷到了,二十九岁的女孩已不算年轻,不过保养得好,看起来像个在校大学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如果能保养到看着像一个在校初中生,这就比较扯淡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顶多也就是初三高一之间,说她二十九岁,打死我都不信。 然而打不死,所以我信了。 信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周舟向她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公主陛下,胖子让我代他向您表示感谢,并说十二年前承您手下留情,四年后定当回报。” 我扯了下周舟的袖子,小声问道:“她真的有二十九了?” “是啊,十二年前无上会武时她十七,今年刚好二十九。” 公主听了周舟的话,忽然隐去了笑容,换上了一副沧桑的神色,倒是显出了几分成熟。缓缓说道:“手下留情不要再提,是我对不起他……” 我和周舟面面相觑,看这公主的神情,难道胖子和她以前还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故事? 公主很快面色如常,笑道:“呵呵,想起年轻时候的事竟有些伤感了,我真的是老了。还是先说你们的事吧,如今黑鹰已除,狼眼大伤,你俩又都身手不凡,看起来好像雨过天晴出彩虹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感叹起来,这几个月当真如做梦一般,机缘巧合,生死仇杀,大场面,大阵势,跟过马灯一般在眼前转个不停,现在可算能歇下了吧。 “不过……”公主话锋一转,“其实你们的处境还是槽糕无比,一是现在非洲群龙无首,你们必须当起这龙首的责任。” “等等。”我疑惑地问道,“非洲群龙无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搞个龙脑袋出来就完事了,我干嘛非得当这大头啊?” 公主满有兴趣的看着我,说道:“因为你不得不当。” “啊?” “你必须当大头的原因其实就是你现在危险的处境。” “我哪危险了。” “远的不说,就说跟你最近的,你马上就要去从一个人手里救另一个人。” “谁啊,非得我救?” “好像叫柳璃薇。” 我面色大变,握着的周舟的手仿佛也是一紧。 “柳璃薇?她怎么了?”我顾不上周舟就在身旁,对柳璃薇的担心表露无遗。 “她被海盗抓走了。” “海盗?她去索马里旅游了?” 公主冲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索马里海盗,而是南美洲的海盗,尼格欧。奥普。” “什么?”我大惊失色,“尼格欧?他不是刚刚才救了我吗?怎么……怎么会……” 公主逼视着我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当他是白来救你的吗?他救你的代价……就是柳璃薇和他结婚。” 瞬间,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尼格欧临走前对我说过的一句句阴阳怪气不能理解的话,此时都清晰起来,原来柳璃薇为了救我,竟然找到了尼格欧,并且甘愿献出自己的清白。 “真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是个情圣啊,有那么多美女肯为你献身……嘿嘿……”尼格欧的话一次又一次在耳边回荡,仿佛一只坏了的复读机。 我勃然大怒,视野竟然自然的变成了黄色,浑身杀气大盛,忽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轻轻说道:“我不会让她嫁给那个男人的。”那声音虽然微弱,可其中蕴含的杀气竟然比我更重。 我扭头一看,周舟的眼神竟变得异常凌厉起来。奇怪,这小妮子不和那小丫头水火不容吗,怎么听到她有危险比我还着急? 女人心,海底针,我琢磨着自己实在不是这大海捞针的料,也就没再细想,问道:“他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公主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下礼拜吧。你们要赶紧将非洲这一大摊子接过来,否则你们根本没有和尼格欧抗争的本钱。” 我捏了一下周舟的小手,对她说道:“周舟,柳璃薇对于我……”话刚起头,一只香香的小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李潇,我明白你的心,不管怎样,先把她救出来是最重要的事,我会尽全力支持你的。” 我感激地看着周舟,使劲点了点头。 公主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小两口这么快就达成了共识,那我就不担心了,以你们能杀掉艾绅的势力和威望,成为非洲的新主人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 虽然我和周舟的关系已经确定无疑,可是听到小两口这个字眼周舟的脸皮还是不仅一红。我和周舟随即向公主告辞,公主知道我们时间紧急,也不多留,只是让月送送我们。 月和周舟,一左一右,与我并肩而行。我与她们两个任意一个单独走,都有无限的话要说,然而此时三人行却一路无言。 送到港口出口,月停下了脚步,先看了看周舟,最后把目光定到了我身上,缓缓说道:“我就送到这了,你们……保重。” 月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长长的刘海几乎将两只眼睛都遮住了。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感情是说不清的,当它能说清时,它已经不再是一种感情,而是一段回忆。 “再见。”月转头,拖着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孤独影子慢慢远去。 我目视着她远去的身影,轻轻搂住了身旁的周舟。 “她喜欢你,我能感觉到。”怀中的周舟淡淡说道。 “正因为喜欢,才一定要说再见。” 周舟仰头看了看我,又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半晌,说道:“你的心跳没有加速。” 公主的直升机慢慢升空,月坐在公主身旁,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景色。 “月,世界上有两种爱,一种叫拥有,一种叫放弃……”公主躺在病床上幽幽说道,“拥有让人心喜,放弃叫人心碎,但他们都是爱。而爱,是不朽的。你要恭喜你自己创造了不朽。” 月没有动作,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回。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凝固千年的雕塑,只不过那雕塑的脸庞上却有两道水痕。 南沙群岛,中国版图上最南的珊瑚礁群。除了群岛附近的丰富海产外,这里最有价值的资源莫过于储备量惊人的石油。其行政意义更是非同凡响,群岛和周围海域加在一起相当于大陆版图的四分之一,可以说是中国最大的海上资源。 这片被称为南海宝藏的珊瑚礁群如今大部分被越南,菲律宾,印尼,文莱等国长时间占领,并修建了油井,空海军基地等设施。 这天菲律宾的海军驱逐舰射水鱼号像往常一样在南海游弋,进行巡航任务。这个任务其实颇为无聊,除了耍一耍中国的渔船外便再没有什么乐子了。舰长懒洋洋的看着平静的海面,直盼望这艘最新型的驱逐舰能开的再快点,赶快回到黄岩岛的海军基地。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忽然雷达上显示前方有一艘船只,随着船只慢慢接近,舰长看清原来那是一艘中国渔船。舰长嘿嘿一笑,下令炮击手瞄准那艘渔船周围的海面,进行炮击。 这是他们在执行任务中最爱玩的一种游戏,用军用高倍望远镜看着那些可怜的中国渔民们在炮击中惊慌失措的表情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同样,这次也有没有让舰长失望。虽然炮并没有直接命中渔船,但是那些渔民惊恐的趴在了甲板上,像一群被猫盯上了的耗子一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舰长哈哈大笑,下令驱逐舰减速,多打几炮。忽然坐在雷达前的海员喊道:“舰长,有船影!” “又有渔船了?” “不……不是,那船很大……” “哦,有多大?难道是集装箱货船,中国还敢在这片海域上运货?” “不……也不是货船……”海员惊恐的颤声说道,“好像……只有一种船有这么大……” “什么船?” “……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你是新手吧,哈哈……”舰长调侃的对那个海员说道,“你知道航空母舰是什么概念吗,除了俄罗斯这附近根本没有国家拥有航空母舰!能看见航空母舰也是你这辈子的福分……” “舰,舰长……”那海员打断了舰长的废话,“雷达上显示的船影数量增加了,有……有上百只!” “上百只?哼。”舰长亲自走到雷达的显示屏旁边,想详细的告诉那个新来的海员怎么分辨波浪产生的信号干扰和真船的区别,然而当他刚走到显示屏旁边,他愣住了。 准确的说,他是被吓住了。如果他专业的航海知识和几十年的航海经验没有错的话,那么满屏幕排列有致的亮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航母战斗群。 舰长一把抄起军用望远镜向那艘渔船的方向望去,那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的渔船还在,只是它的身边伴随着两艘重型导弹驱逐舰! “返航!快,全速返航!” 马老板世代靠打渔为生,可到了他这一代是越来越难混了。原因很简单,渔产最丰富的南沙海域逐渐被越南人和菲律宾人无耻的占领,他们每次打渔都要小心翼翼,希望不要碰到他们的军舰。可是今天实在是走了背字,刚出来就被一艘军舰发现,在军舰恐怖的炮火面前,他们只能羞辱的任人宰割。 然而就在那艘军舰嚣张的时候,自己渔船的无线电传来了讯号。 “前方渔船,请说出你的国籍。” 马老板战战兢兢的回答自己是中国的渔船,有合法的捕鱼执照。对方让他说出了证件号,过了一会说道:“身份已确认,我们将护送你进行打渔任务。” 马老板急道:“你们是海防吗,可千万别来,这里有菲律宾的军舰,好厉害的,那炮响个不停,你们海上警察的小船打不过的!” 那声音答道:“我们已就位,现在对你实行护送。” 马老板心想这帮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刚想劝他们回去,忽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喊道:“爸,船!好大的船!” 马老板顺着儿子的声音望去,目瞪口呆。只见两艘这辈子他从没见过的大型军舰护在了他船的两侧,那两艘船上站着的军人冲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就在马老板傻在那里的时候,菲律宾驱逐舰上的舰长正满脸焦急的命令军舰急速返航,此时他们已处在导弹巡洋舰的射程之内,只要两颗导弹,他们这艘船便会葬身海底。 “舰长!声纳有反应,海底有潜艇!”一个海员话音刚落,直觉舰身一列剧烈晃动,舰长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舰长,我们受到鱼雷攻击!失去动力!” 舰长面色苍白的看着船上的各个仪器,每个仪器都显示有两个庞大的军舰群像一只大手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们的船。 “快,将情报发回基地。”舰长绝望地叫道。 胖子此时坐在南沙第一联合舰队旗舰,航母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号上,和一个穿着海军军服的老人在下棋,从老人那星光闪闪的肩章上来看,他竟然是大将。 “老东西,又耍赖。” “明明是你悔棋,怎么是我耍赖。” “我呸!我悔棋前,这车还在这,怎么刚一悔棋就没了,你给我拿出来。” 老人哭笑不得的说道:“就你这臭棋篓子,我犯的着和你耍赖吗?” 胖子无耻的把棋盘一推,笑道:“哈哈哈哈……我也是尊老之人,这盘就算和棋吧,不下了。” 老头实在是没见过胖子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想说你这样不好,忽然一个年轻军人走到老头身边,说道:“将军,发现一艘菲律宾驱逐舰,已将它的动力装置击毁,请问如何处置。” 老头两手一摊,指着胖子说道:“跟你说了,这种事别问我,问他。我只是他的参谋。” 胖子嘿嘿笑道:“让他们所有人集中到甲板上,把那艘船其余的舰桥,武器全用导弹给我炸烂!不是玩吗,也该我玩玩他们了!” +年轻军人面露迟疑之色,说道:“这……” +老头冲他挥了挥手,笑道:“就这么干。也亏这胖子能想出这种损招。” +年轻军人双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老头让身边的警卫员将棋盘收好,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次的动静太大了,不仅把俄罗斯的库兹涅佐夫拉来了,竟然将日本的两艘准航母也抢过来了……” “人多势大嘛。”胖子悠闲地说道。 “朝日本借航母去帮中国收复领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虽然上面对这件事表示极大的欢迎,可是对你个人来说这是在玩火啊。” 胖子抱着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虽一统亚洲,不过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我至今没有忘记邓小平老爷子在香港问题上对撒切尔夫人说的话,中国的主权领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台湾问题牵扯到太多利益,我想管也管不了……至于南沙群岛,再不管我就妄为中国人了!” 老头抿了一口茶,叹道:“那你也犯不上找日本要那两艘两栖登陆舰啊,南沙这几个国家都是软柿子,俄罗斯的航母已经太足够了。” “老哥,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你当南沙群岛问题只是武力问题不成?” “既是武力问题,也是政治问题。我知道你是想借日本母舰来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但是你这样很有可能引出新的政治问题啊……” 胖子沉默了,半晌,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喃喃说道:“玛利亚,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菲律宾驱逐舰舰长此时的状态还不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他已经接近无头无额的境界了。十几艘大小军舰突然冒了出来,几十门火炮顷刻间将他的船打成了破烂。 他和所有海员此时蹲在前甲板上,看着本来威风凛凛的军舰慢慢变成了一只连渔船都比不上的大铁疙瘩。 更令人吃惊的是,亚洲地区最大的航母库兹涅佐夫元帅号刚刚从他的身边耀武扬威的开过。到底怎么了,俄罗斯怎么会跑南沙群岛来啊。 不过舰长还是庆幸在船毁灭前,已经把南海出现航母战斗群的消息传回了黄岩岛的基地。不过舰长更应该庆幸自己此时身处这艘破烂战舰而不是那个所谓的黄岩岛基地。因为此时的黄岩岛上已经是一片废墟。 黄岩岛的非军海军基地在刚接到一艘巡逻驱逐舰发回的诡异信息后,突然有为数众多的船只接近,其中不乏大型的登陆舰和运兵船,这些大型军舰竟然堂而皇之的靠岸开始卸载武器装备,并且嚣张给他们发来讯号让他们立刻撤出黄岩岛。 菲军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发动攻击,登陆的军队立刻予以反击。步兵,坦克,配合着从两艘大船上飞来的几十艘武装直升机。登录的军队锐不可当,一路突进,将防守反击的菲军打得落花流水。 菲军基地的高级将领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么犀利的陆军亚洲只有一个国家拥有,就是中国。但是中国的海军比菜还菜,怎么连直升机母舰都有了?那玩意应该只有日本和韩国才有啊。 同一时间,在南沙占领领土最大的越南的三个主岛,南子岛,景宏岛,南威岛上的基地同时发现一只庞大的军舰群正在向他们靠近。 越军的飞机立刻起飞,飞行员立刻飞往雷达显示的军舰群。还没靠近,只听飞机上的锁定警笛疯狂响起。两颗舰对空导弹划空而来,飞行员拼命做出各种机动才堪堪逃过一劫。 飞行员惊出一身冷汗,然而更令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几十架装备完整的su—33呼啸掠过,什么地方起飞的战斗机作战半径能直达南海,飞行员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航空母舰。 于是越南三个主岛上同时受到了飞机传回来的讯息:靠近中的军舰群是航母战斗群! 越军反映神速,收到讯息后立刻从三个岛上的空军基地上起飞所有的战斗机对正在袭来的su—33做出拦截。 从数量来说su—33机群处于完全的劣势,但是su—33机群盘旋在庞大的军舰群上方,与越军战斗机刚一接触,海上各种导弹驱逐舰,巡洋舰的对空武器便轰然大作。 越军的战斗机还都是上一代的米格27,虽然不能说太差,但是已经远远落伍。顷刻间被导弹击落了数架。 越南空军训练不够,素质太差,立刻陷入了一片恐慌。su—33趁火打劫,在越南机群中大开杀戒,本来气势汹汹的越南战斗机短短几分钟便全军覆没。 驻守在南威岛上的越军首当其冲,成为了su—33的第一个进攻目标,失去了战斗机护航的越军基地如寒风中簌簌欲落的朵,不堪一击。几个来回便被炸得面目全非,登陆舰趁机靠岸,强大的中国陆军一上岸便如下山猛虎一般,势如破竹,顷刻间攻破了号称越南南沙的大本营,南威岛。 就在南威岛陷落的同时,越南其他两个主岛也遭受了不明军队的袭击。这些军队都是先进行语言威慑,只要越军一攻击,立刻予以武力反击。而且这只军队装备精良,潜艇,驱逐舰,巡洋舰,登陆舰,甚至航空母舰一应俱全。即使是亚洲最强的海军俄罗斯海军也难以望其项背。更奇怪的是这只海军里的军舰种类实在太过繁杂,巡洋舰像俄罗斯的,驱逐舰像日本的,潜艇和登陆舰又像是中国的。只从舰船种类上来说,完全搞不清楚这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明军队势如破竹,顷刻间侵入南沙群岛势力最大的两个国家,越南与菲律宾便被打回了老家。剩下的印尼和文莱等小国看到这种情况立刻主动撤出了南沙群岛。 胖子命令所有收复岛屿即刻升起中国国旗,所有大小军舰鸣炮示意。一时间,在大海粼粼的波光下,五星红旗伴随着千百条军舰威武的炮声冉冉升起。所有舰船的无线电都保持静默,除了炮声和海浪声,偌大的南沙海域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和胖子下棋的那个老头此时面对着在南沙诸岛上冉冉升起的红星红旗也是一阵唏嘘,慢慢摘下自己拥有四颗将星的肩章,缓步踱到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向着大海庄严的敬了个军礼,然后将肩章远远的抛向了大海。 “以我等军人之魂,誓死保卫祖国南海!”在老人庄重的誓言中,肩章慢慢沉向南海的海底。 胖子向俄罗斯,日本借海军打击越南,菲律宾以收复中国南海主权的事情很快在各个国家的首脑间传开。 澳大利亚和欧洲各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态度,然而美洲各国和日本国内则表达了强烈的抗议。尤其以美国和加拿大为首的北美国家,对这件事不依不饶,一再向中国施加压力。 胖子知道北美的背后是海盗尼格欧,他的矛头也并不是中国而是自己。坦白说,南海这次战争确实给他自己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首先就是越南和菲律宾表示将不再承认自己是亚洲霸君。日本韩国也对自己阳奉阴违,就连俄罗斯也颇多微词。因为四君的存在普遍不被普通群众知晓,所以本来是瞄向自己的矛头都打到了中国,美洲和亚洲各国都对中国实行了贸易限制。因此本来十分支持他的一些中国高层竟然也批评他做事不知进退,轻率武断。 就在胖子身处泥淖,难以自拔之际。我这边的进展却非常顺利,凭借杀掉艾绅积累下的名声和威望,在原雏鹰谢娜,现任马巴老婆,谢娜的帮助之下,我和周舟很轻松的一统非洲各国的黑帮,成为了非洲新的霸主。 这天我正在自己的象牙大床上美美的做着春梦,突然一阵见鬼的敲门声将我砸醒。我翻身将耳朵堵住,接着在梦中和周舟翻滚纠缠。谁知敲门声不来了,倒是传来了阵阵鬼叫。 “李潇!你快起来,柳璃薇的婚柬到了!” 我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开门,只见马巴拿着一张卡片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 “我说,这个……”不等马巴说完,我一把将他手中的卡片抢了过来,然后砰地把门又摔上了。 不管马巴在门外的破口大骂,我仔细地看着婚柬上的每一个字: 亲爱的李: 或许现在该叫你非洲霸君先生了,我很荣幸的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结婚典礼,婚礼定在x月x日,请一定莅临。 ——你的尼格欧 ※ ※ ※ 又不是打电报,你这么惜字如金干什么,多写几个字好不好。就这么点东西我连去哪婚礼都不知道,怎么去抢婚哪。 这是门外又传来了马巴的鬼叫:“姓李的,你给我出来,虽然你把婚柬给抢了,可我这还有一张婚柬说明呢!你再不出来我就撕票了!” 我一把拉开门,紧紧抱住了马巴,痛哭流涕的说道:“仗义!真仗义!”然后以快车不及迅雷之势将另一张卡片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来,然后迅速退回房间里,一脚又将门踹上了。 柳璃薇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张豪华的梳妆台面前,镜子里的她头戴白花,身着婚纱,略施粉黛,美得令人不敢直视。都说结婚时的女人是最美的,柳璃薇也不例外,可是唯一与婚礼格格不入的就是她的表情。 面若冰霜,没有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寒冷,拥有这种表情的女孩一定不是快乐的,但是也说不上悲伤,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冻上了。就如珠峰上傲雪而开的雪莲,美是极美,可却永远的将自己封印在了冰雪之中。 “姐……”林闻音一脸委屈地坐在柳璃薇身边,“为什么你偏要嫁给那个家伙啊,我们跑吧。” “他是霸君之一,地位显赫,家财万贯,有什么不好吗?” “总之令人很不舒服,还没有那个色迷迷的胖子好呢。”林闻音嘟着小嘴说道。 “你说的是你们家那个胖子还是上次在金陵饭店见到的那个胖子?”柳璃薇面向林闻音,微笑着说道。 “……”林闻音被她问得一时语塞,“就是……就是……反正哪个胖子都比他强!” “小音,这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柳璃薇悠悠说道。 “姐,你为了那个臭小子这么牺牲,他却带着那个主持人在非洲逍遥……呜……姐,你好傻啊……”林闻音越说越委屈,竟然带上了哭腔。 柳璃薇轻轻拍了拍林闻音的小脸,微笑道:“姐姐傻就傻了,你可千万不能像姐姐这么傻……那个三胖子人不错,你可不要傻乎乎的放跑了他。” “姐……”林闻音越听越觉得柳璃薇像是在交代遗言,拉着柳璃薇的胳膊哭个不停,“呜……我舍不得你……咱们跑吧……呜……” 柳璃薇爱恋地抚摸着林闻音的秀发,忽听得几声敲门声,一个故做绅士的声音问道:“柳璃薇小姐,准备好了吗,婚礼要开始了。” 林闻音听出那个恶心的声音是今晚的新郎尼格欧,没好气的叫道:“着什么急!催命啊!” 门外立刻安静了下去,柳璃薇嗔怪地瞪了林闻音一眼,说道:“小音,不能太没规矩。” 林闻音委屈地说道:“姐,我就是看不下去吗,明明你根本不喜欢那个美国人,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啊。你……” “好了,小音,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柳璃薇打断了林闻音的话,淡淡说道。 “姐……”林闻音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柳璃薇面色不善,吐了吐舌头,黯然走出房间。刚出房门便看见尼格欧满面红光的侍立在门口,心中极为不爽,狠狠甩了他一个白眼。尼格欧本来笑脸相迎,结果吃了好大一瘪,自觉无趣,继续悄然侍立在新娘梳妆间门口。 纽约今夜无眠,本来就有不夜城之称的帝国经济中心今晚更显奢华。美洲霸君尼格欧的婚礼定在纽约非常知名的四季酒店举行,四季酒店以其豪华和浪漫风格闻名于世,能于此举办婚礼者非富即贵,但是如果你看到婚礼来客名单上那一串名字,就会觉得在四季举办婚礼其实很寒酸了。 那份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没有头衔,但是稍微懂政治的人都知道那是最有希望获选下一任美国总统的年轻议员,而在他之后市长,州长,军界高层的名字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每一个人都拥有令人羡慕的显赫头衔。仿佛这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场能决定美国甚至美洲命运的聚会。 名单最下方还有四个名字,这四个名字没有任何头衔,却都用显眼的红色做了下划线,分别是:“米杉,沃尔夫。艾斯,克里斯多。塞瑟,李潇。只是沃尔夫那个名字又被划了个叉。” 婚礼时间渐渐迫近,整间四季酒店已被尼格欧包了下来,酒店四周围绕着无数流浪狗的警卫和看守,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宾客们一波接一波的接踵而来,酒店正门铺上了象征荣誉的红地毯,好事的普通百姓围在两侧看热闹,一位位地位显赫的宾客面带微笑的边打招呼边走进酒店。场面丝毫不亚于奥斯卡颁奖典礼。 忽然两侧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对美女慢慢从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中款款走下。为首一个美女金发披肩,白衣白裙,虽然还有些许稚气未脱,但更增加了一种纯洁之美。她身后也是一个美女,一身黑色晚礼服,身材玲珑有致,仪态落落大方,柔滑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显出一种朦胧美。 先前那些宾客虽然不是权势熏天的高官就是家财万贯的富豪,但是也没见新郎亲自出门迎接,然而这两位美女车还没停,新郎早已侍立一边,待得美女下车更是恭敬的接入酒店大堂。两旁群众议论纷纷,不知这两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获得如此礼遇。 不多时,新郎又再度出门。只见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缓缓停在红地毯前,先下车来的竟又是两位美女,一穿剪裁大胆的紫色晚礼服,另一穿优雅得体的绿色小礼服。两旁群众心道怎么又是一对如花似玉的美女结伴而来,而且还深得新郎尊重。谁料紫绿两个美女下车来便低头站在一旁,只见宾利晃了晃,又从里面钻出一个圆滚滚大胖子来。这胖子满脸傻笑,冲着人群一阵飞吻,一手一个搂起紫绿两美女,顺着红地毯走去。 尼格欧赶忙上前,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本人新婚劳动米兄捧场,实在是感激不已。” 胖子呵呵笑道:“感激?嘿嘿嘿嘿,为了南海那点事你可没少折腾我,是够感激的。” 尼格欧揽住胖子肩膀,悄声说道:“谁让你做得那么绝,这事咱俩没完。”说罢和胖子相视一眼,俩人齐声大笑。 柳璃薇坐在梳妆间内听到外面的管家喊道公主胖子两人的名字,心想那该死的人是不是也该来了,可是胖子之后便再没人来。司仪看了看表,示意使者将大门关上,婚礼即将开始。柳璃薇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难道这最后一面终不得见吗,罢了,这也是命。 忽然门又被打开,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柳璃薇不由得又燃起了希望:定是他来了。谁道管家喊道:“沃尔夫艾斯先生遣来使节向新郎祝贺。”柳璃薇一颗悬着的心刹那跌倒了谷底,难道他和她之间的缘只到此了么?早知如此,又何必惹下那最初的一夜呢。 就在柳璃薇这边心里肝肠寸断,百转千回之际,一个女佣推门进来,恭敬地说道:“小姐,婚礼开始了。请您入场。” 柳璃薇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他不来也好,真的见到了也只能徒增悲伤。林闻音也闪进门来,她是今晚的伴娘,穿着虽然素雅倒也别致。 “姐……要开始了……” 柳璃薇向林闻音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要开心一点!来,笑起来。” 林闻音也强做笑容,可却比哭还难看。外面婚礼的音乐响起,该是新娘新郎结伴走到牧师身旁的时候了。 柳璃薇摘下她脖颈上那条从未离身的海豚项链,将它塞到林闻音手里,提着裙摆款款走出梳妆间。 尼格欧早已等候多时,看她出来,微笑着曲起胳膊。柳璃薇乖巧的挽着他一起步入婚礼礼堂的红地毯。婚礼的礼堂其实就是酒店大堂,正中一条猩红地毯通往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一位手持圣经,白发苍苍的牧师侍立在主席台上。地毯两侧是几十桌酒席,美国权贵们早已入席。此刻整间礼堂环绕着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几百人的场子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柳璃薇挽着尼格欧慢慢地向主席台走去,虽然距离其实很近,可她却觉得这是她人生最长的一段路。每一步迈出去都仿佛有一根针扎在她的心里,那鲜红的地毯仿佛是她的心血染成。从此就要为人妇,只为当年半段缘。值吗?为了一个她肯为他舍去所有,而他没为她舍去丝毫的人,值吗? 沉吟之间,路已走完。尼格欧带着她走上主席台,在台上冲着所有的宾客们挥了挥手。整间礼堂立刻回荡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在宾客们眼中,尼格欧一身王者气息,柳璃薇一副绝世容颜,站在一起当真是男才女貌,匹配非常。 尼格欧双手虚压两下,场上的掌声渐渐散去。牧师打开圣经,握着十字架庄严地说道:“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尼格欧。奥普先生和柳璃薇小姐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信赖。今天,站在我旁边的这对年轻人将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对爱情和信赖的承诺!” 牧师慢慢转向尼格欧,庄严的问道:“奥普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柳璃薇小姐为你的妻子,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快乐还是忧愁,都愿意毫无保留的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尼格欧微笑道:“愿意!” 牧师又转向柳璃薇,同样问道:“柳璃薇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奥普先生作他的妻子,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快乐还是忧愁,都愿意毫无保留的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柳璃薇茫然地看着酒店大堂天花板上的壁画,画着的是爱神维纳斯和举着小弓箭的丘比特,如果他们正在看着这场婚礼,那请原谅自己即将在这庄严的婚礼上说出的一个谎言吧。 此语一出,从此殊途。 柳璃薇轻轻张开了樱桃小口,闭上眼睛,绝望的说道:“我……” “不愿意!!”忽然一个声音从酒店大门之外传来,众宾客回头遥望,只见酒店大门被砰的踹开,一男一女闪进大堂。 柳璃薇正在绝望之间,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而她身旁的尼格欧被气的七窍生烟,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打搅他的婚礼,这还了得! 那两个人气宇轩昂的迈着步子走在尼格欧和柳璃薇刚刚走过的红地毯上,宾客们傻呆呆地看着他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不过尼格欧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想要制服那一男一女。 谁料得那男人忽的眼睛一瞪,转瞬间劈拿摔踹,竟将冲上来的一众保镖瞬间击倒。早已埋伏在大堂四周的狙击手见状都将枪口对准了那男人,谁料高倍狙击镜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急速靠近的影子,直到眼前才看清竟然是一颗旋转飞来的子弹! 宾客们只瞧见那女人双手一抖,就听六声枪响,大堂四处传来阵阵哀嚎。 尼格欧脸色发青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对男女,咬牙切齿道:“李潇,你想干什么?” 那位刚才瞬间撂倒一众保镖的年轻男人,此时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笑道:“不干什么?只是来带走一个人,其他事全不过问。” 宾客们这才松了口气,以为是尼格欧黑道上的对头像趁婚礼报复一下,不过既然只要一个人那大可给他好了,毕竟婚礼事大。 尼格欧阴阴问道:“你要谁?” 那男人微微一笑,扬手指着尼格欧身边的那位新娘,说道:“她!” 宾客间立刻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竟想在美洲最牛的黑社会老大的婚礼上将他的新娘抢走,这简直是笑话。 但是闯进来的那一男一女显然不认为这是笑话,他们并肩而立,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台上气急败坏的尼格欧,没有丝毫的畏惧。 “好好,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尼格欧咆哮道,“李潇,你忘了是谁替你收拾非洲那些烂摊子的了吗?” “忘了。”我面带微笑,坦然答道。这个世界上最牛的人既不是功夫最高,也不是谋略最强,而是最不要脸的人。就不要脸的境界来说,除了琛哥之流实在太过强悍无法抗衡之外,其他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眼前这个傻了吧唧的美国人也就是我小学的水平,随便说几句不要脸的话就能把他恶心的死去活来。 尼格欧同学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镇定的在这种场合张口便是撒谎,关键是我撒了谎他也拿我没办法,气的他红着一双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意!”尼格欧大吼一声,立时从主席台上蹦了下来,双手变魔术似的从腰间掏出两把手枪。我靠,新婚之夜你就带了三把枪,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我和周舟对视一眼,跳向两侧,想欺负他人少,俩人包夹一个。 记得冷风老头给我讲四君故事的时候曾经眉飞色舞的说过那届无上会舞的盛况。当时最牛的应该就是澳大利亚年仅17岁的少女克里斯多,她凭借一把银剑和形如鬼魅的暗杀功夫,取得了在会武中无一败绩的奇迹。狼眼和胖子也是那届的佼佼者,本来狼眼开眼之后断没有理由输给胖子,谁料胖子从冷风那里得到了秘药涅槃,重创狼眼,废去了狼眼的双手。其他三君的战斗今天听来都已成了一处处精彩的戏,可这出戏却独独缺少了最后一君,尼格欧奥普。冷风的故事中只提到了尼格欧成为美洲霸君,而他怎样获得的霸君位置和成为霸君之后干了什么都没有说道。而且尼格欧好像一贯行事低调,很少自己出面,以至于在来之前我和周舟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关于他的资料。现如今虽然我和周舟是以二敌一,但还是不敢轻敌,怕尼格欧会有什么阴招。 尼格欧追了过来,看见我们向两边闪躲,对着我们很随意的一手一枪。我和周舟一愣,这么烂得枪法也只有最次的港台警匪片中才会频频出现,四君就这个水平。 谁料那枪的子弹刚飞出去不觉怎样,只是那子弹仿佛喷气式飞机一般,拉着一道绿色的轨迹飞过。不多时那道绿色的轨迹便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我和周舟都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怎么打个枪还弄的这么多彩灿烂啊。这还只是打手枪,要是让你打飞机岂不是要搞出来一道彩虹。 忽然周舟猛地捂住了口鼻,冲我喊道:“有毒!” 我头脑一晕,心道不好,赶紧学周舟捂住了口鼻,原来那道绿色的痕迹竟然是一条毒烟! 尼格欧阴阴笑道:“嘿嘿嘿嘿,你们现在捂住也没用了。这毒烟只要吸进一丝,便会慢慢发作,只要半小时,毒素就会侵入神经,你们便是我的笼中之物了!哈哈哈哈!” 我也跟着他笑道:“嘿嘿嘿,换句话说,只要我们半小时内把你干掉就可以了是吧?” “哈哈哈哈,你们现在必须双手捂住口鼻,不然便会吸入毒气过多直接昏厥。没有了双手的你们还可以和我一斗……”尼格欧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我狠狠一脚踹在肚子上。 我双脚连环交错,一脚一脚又一脚,将尼格欧直接从四季酒店的大堂踢到了门外的停车场上。宾客们四散而逃。尼格欧的保镖小弟都被人群冲散,在混论中一时也无法靠近我们。如此大好机会,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反正到了大堂外面,绿色的毒烟早已消散,撸起袖子开了眼,把尼格欧按到一辆劳斯莱斯上就是一顿胖揍。 说实话,我这辈子打人也没打的这么爽过,开了眼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尼格欧的脸随着我的拳头慢慢变形,回复,再变形,再回复,又变形……好像不回复了…… 用鼻青脸肿来形容当时的尼格欧已经不切实际,比较贴切的词是惨不忍睹,真的是不忍睹了。 “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从此再也不敢照镜子。”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谁料那小子还敢瞪我。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孙子,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谁料他反而阴阴笑了起来,笑得令人发毛。 “让你笑!”我抬手就要向他的嘴上打去,忽然他猛地张大了嘴,吐出一口绿色的烟雾。我躲闪不及当即被那烟雾喷了一脸。刚被喷到,一股怪臭便顺鼻而入,全身立时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被我打烂了的尼格欧一把将我拽起挡在身前,周舟正双枪齐齐瞄向他,见状眉头一皱,慢慢放下了枪。 “嘿嘿,你们认为我除了下毒外就没有别的本领了是吧?其实也确实如此,我只擅长下毒一道。但是……”尼格欧说着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不过当一件事情你能精通到别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你就会成为类似神的存在,所以……我就是神……” “神经病!”忽然一人大骂一声,从后面一把将我抢了过去,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别说尼格欧没有任何反应,连我都没有感觉。 尼格欧看清来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死胖子!你真要和我彻底撕破脸不成!” 胖子哈哈笑道:“你脸都那样了,还怎么撕。” 尼格欧的脸被我打得稀里哗啦,完全分辨不出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尚算明亮。而此刻他的眼中属于人性的光芒越来越淡,而杀戮的气息却越来越重。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招真的是十二年都没用过了……”尼格欧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慢慢说道。 胖子将我交给周舟,说道:“你们去酒店里找那个女孩,带他快走,这里交给我应付!” 第三十四章 会武重演 胖子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一扫往日嘻嘻哈哈的扯淡风格。周舟说道:“我不走,趁现在必须将他斩草除根,不然以后我们永无宁日了!” 胖子苦笑两声,说道:“斩草除根?现在我们是草……你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过十二年前那届无上会武的事情吧。” 周舟点点头,道:“是啊。”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时最强的人是谁吗?” “是现在的公主,克里斯多啊,当时她无一败绩,即使是面对你或者狼眼……” “呵呵,其实我是输过一场的……”忽然一悦耳的声音从酒店大门处传来,一位长裙及地,金发飘舞的少女慢慢走来,正是澳洲霸君克里斯多。塞瑟。 “公主,你也在这里?”周舟惊诧地问道,她和我冲进来后就是一阵混乱,混乱之中胖子那硕大的身躯倒是一眼就扫到,然而柔柔弱弱的公主倒确实没看见。 公主笑着向我和周舟挥了挥手,说道:“里面的那个女孩我已经让月保护起来了,你们也赶快过去吧。” “我自己能走过去,周舟就留在这里帮你们吧。”我说道。 公主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大概你们都听说过我在十二年前那场无上会武中无一败绩这个故事吧。其实……我是输过的,而赢了我的那个人,就站在你们面前。” “是尼格欧?”我和周舟同时惊道。 公主默默点了点头。 “你们叙旧叙够了吧!”面容骇人的尼格欧忽然大声叫道,“嘿嘿嘿嘿……胖子,公主,还有因为负伤退出的狼眼,这还真让我想起了那届无上会武的决赛啊……哈哈哈……不知道十二年后你们是否还像当年那么幼稚啊!” 胖子冷冷的盯着尼格欧,说道:“周舟和那个小白脸,快走!越快越好!” 我还想表示我就是不走,誓要和大家共存亡的雄心壮志,可是周舟的小手捂上我的嘴,她看着胖子问道:“你是认真的?” 胖子缓缓点点头,周舟忽然浑身发颤,一行清泪夺眶而出,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保重!”说罢,架起脚步虚浮的我向四季酒店里冲去,刚冲进去就碰见了站在一起争论不停的月和柳璃薇,她们身边都是被打倒的守卫。 月看到我来了,双手一摊,一副我管不了,交给你了的表情。我拉起柳璃薇的手,说道:“快走,现在有两个霸君帮我们拖住尼格欧,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谁知柳璃薇使劲一挣,竟然挣脱了我的手。 “你还来干什么?”柳璃薇看了我一眼,哀怨地问道。 我一怔,说道:“救你呀。” “救我?我是被绑架了还是被拐卖了,你凭什么救我?” 我斗嘴很少输过,这时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凭,凭什么?你……你,自愿嫁给这只美国猴子吗?” “美国猴子有什么不好!总比某些人一消失就是几个月,踪影全无,连个电话都不打来,好不容易见到之后,又抱着另一个女人完全不管我的死活的男人好!”柳璃薇忽然朝我咆哮道,话语如机关枪一般向我射了过来,这一大串分不清定语宾语的话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璃薇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此时她身上还穿着圣洁的婚纱,一哭起来更是楚楚动人,令人欲罢不能。 我心虚的看了看周舟,过去轻轻将柳璃薇抱住,说道:“无论怎样,咱们先逃出去,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周舟在旁,我也不好意思有什么亲昵举动,轻轻的抱着柳璃薇已经让我浑身不大自在了。 “不,我就不走,我不跟你走!”柳璃薇还在使着小姓,我急的汗都下来了。忽然身旁传来一股香气,是周舟走到了我们身旁,她轻轻拍了拍柳璃薇,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只见柳璃薇越听耳朵越红,听到最后竟是哭也不哭,拉着周舟的手说道:“美女一言……” 周舟笑道:“无马能追。” 我靠,怎么周舟说了两句话连无码都出来了,当时也不及细想,看见柳璃薇安静下来,便拉着三个女孩想跑。可是刚迈脚就遇到了一个问题:该往哪跑啊? 这美国全是外面那只烂脸猴子的地盘,跑到哪还不都是白跑?月看出我心中所想,说道:“往顶楼跑,顶楼有我们的直升机!” 我一听精神振奋,大叫一声好,架起周舟,哦,是被周舟架起就向电梯跑去。谁料电梯竟然被尼格欧的小弟关闭,我哀号一声,被三个女生簇拥着顺着楼梯向五十二层的顶楼爬去。 四季酒店外面,胖子脸色发青的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公主本来精致的头发此刻也披散开来。他俩中间,尼格欧单手捂着腹部,那里多了三个抢眼,而另一只手也多了一道剑伤。 “不错不错,果然进步不少,看来不能再藏着了,封印了十二年的恶魔今天还是要将他放出来……啊哈哈哈哈”尼格欧惨然笑道。 “尼格欧,你真的想鱼死网破吗?”公主说道。 “哼,老疯子,你有啥来啥,你胖爷我一并接着!别光练嘴把式!”胖子强把刚才吸入的毒气压了下去,故作强势地说道。 “好,好,为了两个四君,这招也算值了……”尼格欧阴阴笑道,“嘿嘿嘿嘿……你们就好好享受下这恶魔的吐息吧……” 公主看到尼格欧站着不同,脸上表情极为怪异,心头大震,向胖子喊道:“米杉,快到我身边来!!” 胖子不明所以,还是跑到了公主身边,说道:“怎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没看他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啊。”说着又瞟了尼格欧一眼,他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不动,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 公主紧张的说道:“我十二年前在无上会武时就是输给了他这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无论什么毒只要我们捂住口鼻,总可以抵挡住的吧。” 公主看了胖子一眼苦笑道:“问题是最后一招的毒不是向别人用,而是向自己用。” 胖子奇道:“对自己下的毒?他脑子进水了不成?” 公主苦笑道:“他脑子进没进水不好说,但如果我们和现在的他打一定就是脑子进水了。” 胖子皱眉道:“怎么?他……” 胖子的说话被尼格欧忽然的一声怪叫打断,俩人循声望去,只见尼格欧满嘴鲜血,眼球变的污浊不清,一副病将垂死的样子。 胖子看到尼格欧这幅怪样子,不禁笑道:“他下毒失手了吧,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话音未落忽然面前尼格欧人影一闪,竟已消失不见,胖子只觉微风拂面,心中大叫不好,刹那间抬手已是不及,只觉一股腥风向双眼袭来。 当! 一把银剑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公主双手握剑,狠狠的架住尼格欧的一只手。尼格欧的双手甚是奇怪,虽然与锋利的银剑相交竟然丝毫没有伤痕,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紫红色,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心寒。 虽然公主是双手握剑,尼格欧只是单手。但刚刚相持,公主的双臂就已微微发抖,明显气力不济。胖子右手一抖,掏出凤怨,对准尼格欧左眼就是一枪。尼格欧阴笑一声,身型已在五米之外。 “他……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胖子寒声问道。 公主平复呼吸,苦笑道:“他借由毒素刺激身体,使身体暂时性获得超人的实力,具体有哪些方面的提升我也不全知道。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除了体力,速度,爆发力成平方倍数增长为,最恐怖的莫过于他全身的皮肤会因毒素而板结,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尼格欧哈哈笑道:“不愧是四君中最灵动的公主,消息知道的确实不少。已经把恶魔吐息的效用了解了个十之八九,不过……嘿嘿,还有最后一点你绝对不会知道,除非……” 胖子掏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被我杀了!” 胖子从那小瓶里倒出一粒药,咔咔咬碎吞了下去,笑道:“那你来试试啊!” 话声刚落俩道人影猛的交织在一起,快的根本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见俩团影子揉在一起,来来回回,火花四溅,枪声不觉。尼格欧刚和胖子他们交上火,他的保镖便要求纽约警察封锁了整条街道,所以虽然打得轰轰烈烈倒是没有引起恐慌。 公主知道胖子吃了秘药涅槃,在一时之间不会落了下风,可想杀掉浑身铜头铁臂的尼格欧也不可能,自己必须帮助胖子在涅槃药效消失之前干掉尼格欧,不然一切休矣。 胖子和尼格欧嗑药之后最大的改变便是速度,然而公主虽然没药可吃,但她能在十二年前无一败绩的重要原因就是她本身的速度,即使面对嗑药的胖子和尼格欧仍然不落下风,所以公主抖擞精神,握紧银剑,一声娇喝也冲入了战团。 此时我正一瘸一拐的带着三个女孩向顶楼奔跑,三个女孩中除了柳璃薇完全没有防身之术外,其他俩人俱是个中高手,所以一路上虽然遇见些宵小之徒,都被轻易打发。 我心里直骂四季酒店的老总,你把一个酒店建到五十二层这么高干什么,让老子爬的都快吐血了。非洲的酒店谁要再敢建这么高,老子直接去踢馆。 四人拼了命的往上爬,都累得半死,谁都懒得说话,一时之间三女一男静寂无声,只能听见蹬蹬的脚步声。 “啊!”柳璃薇忽然一声惊呼,“我忘了小音了!” “小音?”我纳闷地看着他,“哪个小音?” “林闻音啊。”柳璃薇焦急地喊道。 我也想起来了,三胖子他老婆是柳璃薇的助理,柳璃薇婚礼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来,我去救老婆把三胖子老婆给弄丢了这太不够意思了。 柳璃薇掏出手机忙拨打林闻音的电话,打了半天都是对不起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把柳璃薇都快急疯了。 此刻我倒是镇定下来了,反正楼下有两个四君替我们挡路,楼上又有我们的直升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冷静下来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不在服务区……林闻音和你一直在一起吗?”我问道。 “至少我踏上红地毯之前还是……”柳璃薇说道,声音中带着慌乱。 “你踏上红地毯,我和周舟马上就出现了,然后就是一通乱打,这个时侯酒店周围已被封闭了,她不可能跑到太远的地方,而如果在这附近,又不在服务区的地方……” “只有电梯。”月淡淡说道。 “啊,没错没错。”我这才想到月以前是暗杀出身,对于地形的了解那是相当透彻,找人这种工作交给她最适合不过了。 柳璃薇抓住月问道:“电梯?电梯不是被停掉了吗?” 月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将柳璃薇的手轻轻从自己身上滑掉,说:“有可能在停掉之前她上去了,然后就被困在里面了。” “那我们去救她好了。”我欢快地说道。 柳璃薇使劲点了点头,可又失魂落魄的说道:“可是电梯已经被停掉了,我们进不去呀。” 月带着我们走到这一层的电梯间,反手抽出黑色利刃暗月,将薄薄的刃身插进电梯间门,说道:“那我们就让电梯重新运作。”说罢,手腕一转,电梯间门被利刃撬开,一股冷风吹了过来。 电梯已经被停掉,电梯间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月摸了摸腰间,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要这个吧。”周舟将一根棒状物递到月面前,微笑着说道。 月表情复杂地看了周舟一眼,说道:“你随身带着荧光棒?” 周舟笑道:“总比你随时带着两把黑色大刀低调。” 月转过头去,将荧光棒掰开扔进电梯间,荧光棒打着旋下落了一会当的磕到了底,月用眼目测了一下,说道:“电梯停在下面将近十层的地方,我们爬下去将上面的维修口打开,应该就可以救到他了。” 胖子力大势沉,公主轻巧敏捷,俩人配合倒真是天衣无缝。 尼格欧猛探双手,抓向面前的胖子,胖子表情一怔,脚尖连点,向后躲去。尼格欧哪肯放过大好机会,见一抓不到,向前跨了一步又是一抓。公胖子见他双手再来,不惊反笑,随手甩出一枪。这一枪看似写意,实则沉稳,刁钻的打向尼格欧的大腿。尼格欧轻喝一声,身子微拧,竟堪堪躲过这枪,同时双手未收,就势向胖子抓去,眼看胖子就要毙命于这双魔爪之下。忽然胖子双手平举,一把银剑从胖子腋下刺出,正中尼格欧左肩。尼格欧痛呼一声,滚到一旁,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狰狞的看着面前微笑的胖子和皱眉的公主。 “死胖子,公主在你身后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尼格欧轻轻拭去左肩的鲜血,他中毒之后皮肤板结,虽然这一剑又急又猛,还是刺得不深,是以虽然流了些许鲜血,但并不严重。 胖子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当老子这身肉是白长的吗?老子几百年前就预料到我这身肉不仅冬暖夏凉,柔软舒适,打架时也算神兵利器,你以为在手上擦点紫药水就打的过老子了,做梦!”胖子占了些便宜,得意忘形起来,几句话看似幽默实则气人,公主在旁听见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紫红色的双手被人说做是吐了紫药水,尼格欧倒也不恼,反而跟着胖子笑,半晌悠然说道:“这迷药涅槃能在短时间内燃烧大量脂肪从而产生超乎常人的能量,服用者在一段时间内因为能量过于充沛所以可以获得惊人的体力与爆发力。不过是药三分毒,这么霸道的药副作用自然也是很大,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脂肪本就不多,当被涅槃燃烧干净之后,会产生极度强烈的疲倦感。而你,为了使用这个药故意将自己吃成了一个胖子,脂肪含量足以连续承受两次涅槃的燃烧……” 胖子得意地说道:“原来你也知道,嘿嘿。虽然我没学过药理,不过我也知道你给自己下的那个毒肯定会对自身造成极大负担,既然咱俩都吃了药打成平手,这场战斗说白了就是比谁更持久。你认为你在那种变态的毒药下能撑过我吃两次涅槃的时间吗?” 尼格欧嘿嘿笑道:“你真的认为自己能撑过两次涅槃的时间?嘿嘿嘿嘿嘿……” 胖子被尼格欧笑得发毛,寒声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啊。不过也是,从你得到涅槃为止,你根本没有遇到过需要动用两颗涅槃的情况吧……” 胖子听到这里,脸色一凛。尼格欧接着说道:“甚至大概一次涅槃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完全吧。哼,胖子服用涅槃虽然有更多的脂肪可以燃烧,不会立刻产生疲倦,不过同时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弊端……”说到这里,尼格欧轻蔑地看了一眼胖子,“就是胖子的体重。” 胖子脸色大变,下意识的问道:“体重?” 尼格欧好整以暇的看着胖子说道:“胖人的体重是正常人的两倍甚至更多,如果强行给予这么大的体重大量能量,虽然能使胖人行动迅速,但是也会使四肢肌肉承受莫大的压力。如果只是短时间的话,这种压力还不会太明显,顶多也就是肌肉酸痛。但如果长时间保持高度激烈的运动状态的话……嘿嘿,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不过肌肉就会断裂。” 公主失声道:“肌肉断裂。” 尼格欧阴险地说道:“没错,断裂,换句话说,就是不可恢复的破坏。” 公主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本来激情似火的战场突然出现一股诡异的寂静。 月轻松撬开了电梯间的门,可是看着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下去。没办法这种时候就是体现男人本色的时候,好在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还是我下去吧,你们在上面等我就好。” 周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月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只狼眼仔细地看着电梯间里面,说道:“电梯间左边两米有个梯子,可是现在里面太黑……” “哦,我看见那个梯子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了。”说罢,我身子爬到了电梯间内侧的墙壁上,一跨步,攀上了那个梯子。 月惊奇地说道:“你,你怎么能在黑暗中看得清?” 我这才想起来见到月他爸爸的事情还没和月说呢,可是现在这环境也不适合,于是搪塞道:“我眼睛好呗,我先下去了。” “眼睛好?即使是我的眼睛在这么黑暗的地方也得借助荧光棒才看得清底下的电梯,你眼睛怎么可能这么好……” 月还没说完我已经顺着梯子飞速的爬了下去,和女人争论是很麻烦的,尤其是聪明的男人和更聪明的女人争论。 虽然路程不算近,但因为是往下爬,也没觉得太费力气。很顺利的到达了电梯上盖,我拍了拍电梯上盖,像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拍了几下并没有人回应。我正纳闷是不是林闻音不在这架电梯上,忽然咚的一声,好像有人在里面敲了上盖一下,接着又是一声。 我赶忙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了上盖的维修门,刚一打开,就看见一个东西迎面飞来,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个“暗器”,定睛一看,让我哭笑不得,那个东西竟然是一只高跟鞋。我向下望去,只见林闻音眼中含泪,光着脚丫站在电梯里,手中还拿着一只高跟鞋,正委屈的看着我。 我跳进电梯,将高跟鞋递给她好笑地问道:“你干嘛朝我飞鞋啊。” 林闻音又羞又急的赶忙将鞋穿好,说道:“我够不到上面嘛,好不容易上面有人,我只好将鞋扔上去了。” 我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来救你了。柳璃薇就在上面等着呢,跟我走吧。” 林闻音白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你又出现了,我姐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你个负心汉,臭男人!我不要你救我!” 我闻言一怔,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亏欠柳璃薇太多,说我是负心汉,臭男人倒也贴切。等一切平静之后,柳璃薇和周舟我自要做出个了断。只是眼下林闻音要是使小性,赖着不肯走,倒甚是麻烦。 我好言劝道:“我确实对不起柳璃薇,不过眼下她找你找的快发疯了,你有气撒在我身上总不能让她一直为你担心吧。” 林闻音小嘴一嘟,哼道:“我也知道我姐担心我,跟你上去可以,不过你要遵守三个条件,永远遵守!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好,你快说。”我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第一,不许让我姐担心。第二,不许让我姐害怕。第三,不许让我姐不高兴!!!”柳璃薇像连珠炮一般飞快地说道。 我听了大皱眉头,这担心害怕还好说,这不高兴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吧。她要是哪天因为痛经不高兴我是不是也得管?我也懒得和这小妮子争论,敷衍的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我的大小姐。咱们快走吧。” 林闻音这才得意的笑笑,说道:“好吧,你蹲下给本小姐当垫脚,本小姐这就上去。” 这小妮子的嚣张气焰还是没有改变,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我不给她垫脚她还真没法上去。我只好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上。” 林闻音也不客气,穿着高跟鞋蹭的就踩上了我的肩膀。虽然林闻音很轻,可是当把重量集中在高跟鞋的两个跟上时就成了两把可以杀人的利剑。我啊的一声大叫,双手吃痛无力,爬在了地上。林闻音也没站稳,摔在了我身上。 我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肩膀,苦笑着对她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把高跟鞋脱了再踩啊,我又不是牲口。” 林闻音趴在我身上使劲拍了我两下,揉着自己的脚说道:“把你当牲口岂不是侮辱了牲口。” 我懒得和她发生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时间已经在静默中悄然流走,我们每多耽搁一分钟便会增加一分的危险。虽然背部疼痛难忍,我还是支撑着蹲下,说道:“脱了鞋快上,有话上去再说。” 林闻音气呼呼的白了我一眼,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再次踩上了我的肩膀。这回倒是舒服很多,不仅不疼,反而有种踩背的爽快感。 林闻音在我背上来回来去踩了半天就是上不去,我不仅急道:“小祖宗你踩我踩得爽回来我专门让你踩成不,现在你先赶快上去好不好。” 只听林闻音气哼哼的说道:“谁让你长的这么矮,你再站起来一点啦,我够不到啊。”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一点,只听林闻音说道:“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的身子随着她的话也越挺越直,最后我的下半身几乎全站起来了,林闻音还是不停地说:“高一点,高一点……” 我没好气的说道:“高不了了,我萎了。你先下来吧。” 林闻音跳下来倒很是轻盈,背部一沉,便看见一双小脚轻轻点到我面前的地面上。我诡异的上下打量着她,说道:“原来你这么矮啊,平时穿上高跟鞋还真看不出来。” 林闻音脸微微一红,啐道:“才,才不是呢。是你腿短!” “好好,是我腿短好了吧。既然这么你上不去,那我们换种姿势吧。” “什么姿势?” 我嘿嘿笑道:“女上男下吧。” 四季酒店门外,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响起,三道人影不停地翻滚交织在一起。忽听一声怒喝,三条人影骤的分开。两道人影闪道左边,其中一个胖子面色凝重,四肢青筋暴起,两眼通红。跟他一起的是一个少女,虽然秀发凌乱,神色疲惫还是能看出那遮掩不住的国色天香。 另一旁的一道人影则是一个已近乎魔鬼的黑人,他全身散发着妖异的紫红色,双目浑浊,嘴中不断发出不成语言的低吼,身上四处都是剑伤与枪孔。 公主看着胖子四肢肿大,知道尼格欧所说不错,这涅槃确实会对肌肉带来莫大的伤害,此刻虽然还不致断裂,但是再一味支撑下去胖子这下半辈子就算是废人了。 反观尼格欧,虽然状似疯魔,形如鬼魅,但其实与刚对自己下毒时差别不大,而且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反而越战越精神,动作反应也越来越迅速,刚开始自己和胖子联手不出十招便可伤他一招,现在竟是守多攻少,渐渐被他压制住了。 公主知道久战不下,对己方最是不利,如今这战斗已打成一场烂战,再坚持下去必定是输,而且胖子的身体也难以支撑,几个念头闪过,心中拿定主意,按住还要反身再上的胖子,轻轻摇了摇头。 胖子银牙紧咬,也冲公主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决绝与坚定。 公主叹了口气,她知道胖子的个性,轻易不出头,一旦出头除非头被砍掉否则绝不缩头。 胖子拍了拍公主柔弱的肩膀哈哈笑道:“小丫头,今天这战打成这样我也知道赢不了了,两颗涅槃已尽,我现在全身剧痛,可是那疯子虽然身上带了一堆伤,还是生龙活虎,再打下去你我谁也走不了了,所以……” 公主听他话说到一半,眼中忽然流露出异常温柔的光芒,一时不解,忽然颈部一麻,眼中最后的景象定格在胖子温暖的笑脸。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尼格欧嘶哑地说道:“你认为凭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护她周全吗?” 胖子从那装着迷药涅槃的小瓶中倒出最后一颗药,那药遍体通红,与普通涅槃大不一样。 “老怪物,我这就将你打回火星去。”在纽约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下,胖子带着他标志性的微笑,化成了一颗灿烂的彗星。 等在电梯间门口的周舟忽觉心中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此刻逝去。我刚好护着柳璃薇从那漆黑不见五指的电梯间上爬出来,看见周舟的异样神情,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 周舟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忽然她眼睛又亮了起来,拉着我指着窗外说道:“快看快看,是彗星哎。” 一颗彗星摇曳着它最后最灿烂的光芒,消失在黑暗的天空中。 中国,中南海,国家海军总指挥办公室,一位穿着海军制服的老人正在灯下起草着关于中国海军驻防南沙群岛的文件。此时已是凌晨,窗外天空的星辰正在颗颗隐去。老者显然一夜未眠,满脸疲惫,可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肩上闪闪发光的大将肩章使他看起来仍然那么精神。老者运笔如飞,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字体从他的笔尖流出,忽然笔尖一顿,纯钢所制的钢笔头竟然断裂,老者怔了半晌,神色忧虑地看了眼窗外,天空已经没有了星星。 日本北海道,平衡者首领别墅,一位穿着红色睡衣美女正恬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美,美得让人那么平静,那么波澜不惊。可是美女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身体也不安地扭动起来,忽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喘着粗气,梦中爱人那诀别的眼神依然历历在目。她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只觉得北海道的天空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悲哀过。 意大利,骷髅天使地下据点,沃尔夫艾斯坐在轮椅上,缠着绷带的手慢慢打开一瓶红酒,颤颤巍巍的将酒倒入一只高脚玻璃杯,刚想将杯聚到唇边,不知怎么手里一滑,那只高雅的玻璃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沃尔夫苦笑一下,直接拿起酒瓶,向着东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仰脖将那酸涩的红酒一饮而尽。 美国,纽约,四季酒店顶楼,我拉着一众娘子军好不容易爬上了顶楼五十二层。一行人都已累的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尤其是林闻音和柳璃薇没有经过什么锻炼,一次性爬这么错层楼简直是要了她们的命。最后十层还是我和月半搀半抱才将她们拉上楼来,累的我和月也是气喘吁吁。 好在刚到顶楼就看见了那架直升机,胖子带来紫衣绿衣也等后在直升机上,看我们来了赶忙过来将我们搀扶到飞机上。我一直以为紫红绿三姐妹无非也就是胖子心爱的女人,可是被她们一扶才发现这两位女子的力气竟然不比我小。 我们刚爬山飞机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月接了后脸色大变,一边匆匆吩咐直升机起飞,一边听着手机不停点头。月让直升机绕着四季酒店飞,同时降低高度。大概飞到三十多层的时候,忽然楼内响起枪声,一层楼的窗户全被打碎,碎裂的玻璃有不少竟然溅到直升机舱门的窗户上。月大喊一声停,然后猛地将直升机对着大楼那侧的舱门拉开,林闻音和柳璃薇惊叫一声,只见我们直升机舱门正对着的那扇落地窗内飞奔过来一个身影,白衣白裤,金发飘逸,正是公主! 只见公主飞奔而来,双手交叉护在头前,狠狠撞向了那扇落地窗,身子向前一纵,在三十层楼高的夜空之下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的一头扎进我们的直升机里,月一把抱住飞过来的公主,反手拽出一颗手雷,无数尼格欧的手下正好追到落地窗前,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也要跳过去,只见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迎面飞来,还没看清那东西便幻化成一顿艳丽的火光,顷刻间将他们吞噬殆尽。 直升机借助爆炸的气浪迅速飞离了四季酒店,我们一行人惊魂未定之时,只听嗖嗖两声,两条黑影从上空掠过,虽然黑夜中看不真切,但我从那黑影优美的流线中看出这绝对是两架战斗机! 月显然也看出那战斗机是尼格欧临时调来阻击我们的,立刻镇定的吩咐直升机低飞,我们的直升机一头扎进了纽约无数的高楼大厦中,左右穿梭,着实惊险。战斗机速度太快,低飞会造成声波损害,所以看我们扎进高楼大厦中也没了办法,盘旋了两圈便掉头飞回。月松了一口气,让直升机恢复正常高度,向着华盛顿的澳大利亚大使馆。 这一夜实在是太过惊险,各种困难层出不穷,我们的体力和脑力都已接近极限。好在终于摆脱了尼格欧的追击,只要到了华盛顿的大使馆我们就算基本安全了,到时休整一下再返回中国或是澳大利亚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看公主一个人跳上机来,却没看到胖子,于是问道:“公主,胖子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公主看了看我,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我追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旁边的周舟忽然身子一抖,两行清泪顺腮而下,茫然地说道:“他……出事了是吗。” 公主慢慢从腰间掏出两把手枪,枪身硕大,通体散发着闪亮的金属光芒,正是胖子赖以成名的凤凰双枪。公主将两把枪递给周舟,说道:“胖子将我打昏……吃下了最后的秘药,灭尽,拼劲全力打断了尼格欧双腿,将我救进四季酒店。可是灭尽的副作用太大,胖子又早被尼格欧所伤,把我叫醒后就……他临死前让我把这两把枪交给你……他说你会明白的……” 周舟听罢再也坚持不住,放生大哭起来,眼泪滴滴落到大手枪凤凰哀怨上,映射出如血的红光…… 纽约尼格欧婚礼之后,世界格局发生大的改变。澳洲霸君公主与欧洲霸君狼眼明确表示与美洲霸君海盗尼格欧奥普对立,同时亚洲霸君胖子无端死亡,平衡者十二金天平中的双鱼座紫衣,双子座红衣,处女座绿衣暂时代理霸君位置,她们并没有对美洲霸君表示明确的态度。同时,中国籍青年李潇一统非洲黑社会,其权势已不亚于四君…… 意大利,骷髅天使地下总部,沃尔夫艾斯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坐着轮椅缓缓行到一个年轻人面前。 狼眼沃尔夫嘿嘿干笑两声,问道:“你确实考虑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不是儿戏。” 那年轻人冷冷说道:“我都来了,就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那双盯着狼眼的眼睛闪着诡异的黄色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十五章 双姝连蒂 日本北海道,平衡者首领别墅。北海道风景如画,这栋别墅立于一片稻田之中。东面就是一个小小的悬崖,悬崖临海,日出之时当真是风光无限。 周舟曾经在别墅外的那片稻田中挥汗如雨的练习过枪技,那时总有一个大胖子在她身边,脸上带着不含好意的微笑,但是目光中却总是温暖昂然,温暖的让人安心。 如今物是人非,稻田还是那片稻田,别墅还是那栋别墅,只是人却已逝,徒留悲伤萦绕美人心。绿衣当时在飞机上知道消息后立时放声大哭,哭声不绝,直到最后哭晕了过去。紫衣则好得多,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安慰着绿衣,但是周舟清楚的看到飞机降落时紫衣唇上淅淅沥沥的鲜血。红衣是最后才知道的消息,也是最平静的一个,平静的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随后的几天中,她再也没有从胖子的房间中出来过。 周舟漫步在她曾经苦练不辍的那片稻田上,当时绿油油的稻苗如今已有一人多高。时间总是会在不经意的地方留下一些痕迹,也总会在不显眼的角落抹去一些痕迹。 胖子死后,平衡者群龙无首,但是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平衡者的高级干部十二金天平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天的来临,得到消息后没有丝毫的慌乱,十二个人齐齐朝东方站定,右手握拳于胸,仿佛一排肃穆的雕像。 紫红绿三女也是金天平之一,胖子死后,她们三人共同代理霸君事务,等待着四年后无上会武的举行来选举出新的霸君。而狼眼被尼格欧下毒,功力尽失,也对霸君席位心灰意冷。海盗尼格欧的婚礼之后,便一直行事低调,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同时,美洲霸主尼格欧凭借美国强大国力,开始挤压其他大洲国家,其中胖子的祖国中国首当其冲。日本,越南,菲律宾等国因为南海事宜早就对胖子不满,胖子死讯传开,便立刻宣布不再承认平衡者为亚洲霸君,转投美洲流浪狗麾下。一时间流浪狗与尼格欧权势熏天,气焰嚣张,大有吞并天下之势。然而欧洲亚洲反映懦弱,唯有公主率领白银骑士团在澳洲与尼格欧苦苦周旋。 周舟走到别墅旁的那片小悬崖,胖子曾经总爱在悬崖下的那片沙滩钓鱼,如今只有永恒而孤独的海浪声在不断回响。 周舟看海看得出神,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肩膀上轻轻一拍,回头一看。黄衫粉裙,青丝飞舞。 “你来了……这里风大,回去吧。”周舟拉着柳璃薇的手慢慢向回走去。 柳璃薇任凭她拉着自己,轻轻问道:“你很难过,是吗?” 周舟抬头看了看柳璃薇,梳了梳自己纷乱的头发,悠悠说道:“难过……也说不上吧,以那个家伙的性格即使到了地狱也是整天嘻嘻哈哈,根本用不着其他人为他瞎难过。只不过……他突然就走了,我还有些不习惯……” 柳璃薇忽然站定,拉住周舟,周舟不解地看着她。柳璃薇忽然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周舟。 “你……” “想哭就哭出来吧,一切都会过去的,虽然会有难过,虽然会有悲伤,但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柳璃薇的手慢慢抚着周舟的背。 “永远?” “对,永远,可以吗?” “那……你必须叫我姐姐。”周舟忽然挣开柳璃薇的怀抱,调皮的看着她。 “姐姐……凭什么?” “凭我比你入门早!” “谁说的!” 两个美丽的身影在夕阳斜映下的稻田中追逐嬉戏,曾经两人间所有的障碍与隔阂在这瞬间冰消雪融。 狼眼饶有兴趣的盯着李潇的眼睛看来看去,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没想到冷老头能弄到比狼眼还合适的眼睛。” 我眨眨眼睛,笑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尼格欧给你下毒你就没想到吧。” 狼眼面色一青,但马上又平静下来,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我这只是小小的失败,却能孕育出最后的成功。” 我冷笑道:“你听错了,那叫执着千驴,必有一屎,你是驴还是屎啊?” 狼眼忽然散发出惊人的杀气,寒声说道:“你想死吗?” 我早也不是当初的纤弱大学生,不说身经百战,至少也是杀人不眨眼了,生生将他的杀气逼了回去,说道:“我不想死,也不会死。” 狼眼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你倒真是一块好材料,不过几个月功夫竟然已经有些霸君的风范了,赔上你这对眼睛,你将来的成就一定能超过我。”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狼眼森森接道:“四年之后便是霸君之战,无上会武。以你的悟性,这四年足够你天下无敌了。到时就是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你要做的,就只是遵循我的教导,听从我的指挥。” 我瞟了他一眼,说道:“遵循教导好说,听从指挥玩去。我是你的弟子,不是你得仆从。想管我,你还早了一百年!” 澳大利亚,悉尼,海上巨型豪华游轮,执剑的美人鱼号。公主和月躺在游轮的长椅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公主,自从尼格欧的婚礼之后,你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月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克里斯多还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之情。 “以后就好些了。胖子刚死,狼眼负伤,尼格欧难免自我膨胀。不过现在他也知道了我们白银骑士团的强硬态度,有所收敛,局势近几天就会平静下来。我也可以好好歇歇了。不过,你就要开始忙起来了。”公主伸了个懒腰,慢慢说道。 “我?”月不解地问道。 “尼格欧虽然暂时安静下来,不过他其实是韬光养晦,暗暗集中力量,等待时机一到,他吞食世界的野心就要显露出来了。” “时机一到?什么时机?” “四年后的无上会武!”公主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无上会武?就是所谓的霸君之战?” “是的,而我也准备了一柄粉碎他野心的利剑。”公主微微笑道。 “利剑?是什么?” 公主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就是你。” “我?”月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道。 公主笑着点点头,说道:“尼格欧也知道想要一统世界,关键是要民心所向。虽然霸君的存在不能为一般平民所知,但是至少要让各国领导高层和黑势力的头头们支持他。而能得到这群人支持最直接,最爽快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通过无上会武堂堂正正的力压群雄,让所有的霸君全是他的手下。这是他的一统世界可说是名正言顺。” 月也是聪明人,公主说到这里也了然于胸,说道:“所以,四年之后的无上会武,您想让我去?” 公主把手搭上月肩膀,说道:“其实作为女人来说,我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权力漩涡的……但作为白银骑士团的团长,维持世界平衡力量之一的首领,你是我唯一可以指望的人了……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月茫然点了点头,被刘海遮住的狼眼散发出滔天杀气:“我一定不会让尼格欧称心如愿的!用我的生命来保证!”说罢向公主告辞而去。公主望着月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我到底是对还是错?请天主饶恕我吧。” 日本,北海道,平衡者首领别墅。紫红绿白,穿着四色衣服的四位绝世佳人围在一张方桌前悠闲地喝着咖啡。看上去,仿佛只是四位名媛闺秀凑在一起闲话家常,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亚洲最强大的势力平衡者的首脑会议。 紫衣俨然是四女之首,她蹙着秀眉说道:“如今亚洲四分五裂,日本,越南,菲律宾投靠美国。韩国老挝柬埔寨等国中立观望,唯有中国俄罗斯新加坡还承认我们为亚洲霸君。” 红衣接道:“所以这日本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最近就要转移到中国的总部。我已经吩咐下去所有人员开始进行搬家的准备了。” 紫衣点点头,说道:“胖子死前曾经留下一封信……信中提了两件事,第一就是让我们撤回中国,保存力量,不要和其他霸君争其锋芒。至于第二件事,就只和周舟,你一个人有关了。” 周舟出乎意料的说道:“我?” 紫衣微笑说道:“是。胖子说得我凤凰双枪之人亦得我之志,四年之后无上会武一定牛鬼蛇神大行其道,凤凰传人须斩妖除魔,守卫天下正道。” 周舟苦笑道:“胖子也太高估我了,他都打不过尼格欧何况我一个女人?” 紫衣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胖子让你去浙江余姚找一位王婆婆,说她可以帮你获得撼天动地之力” 周舟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却想一个婆婆能干掉美洲的霸君?那一个公公是不是能毁天灭地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嘴上也不好说出来。 其实紫红绿三人也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都认为胖子的意思无非是周舟天赋过人,四年之后业艺应在她们之上,倒是亚洲霸君的位置就靠她去争。至于什么王婆婆之流实在是没有放在心上。随后四人讨论便都是转移到中国的一些具体事宜,四位女生组成的领导班子倒是效率极高,没有多少工夫便一一敲定。 同一时间,我在狼眼的练功房中正接收者非人的虐待,狼眼对于开发眼功能一道确实极有心得,各种训练方法看似诡异偏激,到确实具有奇效。比如现在我进行的一项训练就让人发指,一根尖锐的铁针距离我的右眼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而我的脑后是一块针板,距离后脑也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总之就是进也不成退也不成。但是这项训练的关键不在此,而在于你眼睛的集中力,大家可以试试将一根针放在离眼睛超近的地方然后不停盯着它看,我敢打赌不出一分钟你就头晕眼花,马上闭目养神。然而现在的我不仅不能闭眼,还有紧张的注意着针和我眼睛之间的距离,以防后脑撞到针板。其实后脑撞到针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人一受到疼痛会不自觉的产生躲避,这一躲避我的眼睛就会直直的扎到那根针上。我现在已经坚持了10分钟,距离狼眼的要求还有5分钟,这5分钟真的好像是5年那么久,我的精神与体力仿佛在这5分钟里完全消失殆尽。 好在我终于坚持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狼眼在一旁阴阴笑道:“小伙,这就不行了?坚持30分钟你眼睛的注意力才算合格,现在还差的远呢!” 我不满的嘟囔道:“你确定这种训练真的有用?” 狼眼没说话,而是将手放进口袋里摸着什么。我正纳闷,忽然狼眼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我扬手一枪!当时我俩距离极近,这一枪又完全没有准备,即使开眼也闪躲不及,当时心中瞬间闪过死亡两字。我的雪豹之眼经过多次战斗之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似的开闭。是以狼眼枪刚响,眼已开。但是当时我和狼眼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以我的经验及时开眼最多也只能躲开要害。可是这次开眼与往昔竟然大大不同,子弹的速度竟然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轻飘飘的仿佛静止。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闭眼之后看那子弹啪的射碎了地上的石砖。 “明白了吧?”狼眼擦了擦枪,又将枪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我若有所思的问道:“这种训练可以让开眼的效果变得更强?” “嘿嘿嘿嘿,没错。开眼的效果直接和一个人的集中力相连,而人类眼睛的集中力却最是难练,我打的这种训练方法虽然极端,却极为有效。” 我点了点头,舒展了下身体,说道:“看不出你个变态倒是挺聪明的,我再去练他十次。” 狼眼忽然阴阴笑道:“嘿嘿,这十次可不能这么简单了……” 我刚把头放进针和钉板之间,闻言不禁啊了一声,只听狼眼不知窸窸窣窣的干了些什么,眼前的针忽然上下一缩一挺的动了起来,不到一分钟我已经开始两眼昏花了…… 澳大利亚悉尼可以说是举世闻名的港口城市之一,整座城市,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人民生活与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它是一座海之城也不为过。 每年夏天来悉尼海边旅行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整个悉尼的沙滩总是处在人满为患的状态,只有一些临海的悬崖峭壁,礁石浅滩鲜有人问津。 不过此刻在一座临海的峭壁上面,站着两位绝世美女。一位金发蓝眼,另一位却是黑发碧眼,正是公主与月两人。 “公主,你说的练习就是在这里?”月望着眼前怪石奇出的峭壁问道。 公主指了指下面的大海,说道:“准确的说是在这下面。” “下面?海上?”月不解地问道。 公主,点点头说道:“咱们先下去吧,这也算是练习之一。”说罢轻巧的攀上峭壁岩石,如一只灵巧的猴子一般敏捷的爬下峭壁。月显然没有公主灵活,虽然爬的也不慢,可是好多险要之处都是依仗月刃之利插进岩石当作踏板才顺利通过。 峭壁的下面是一片大大小小的礁石,经过千年海浪不断的冲刷,形状千奇百怪。月和公主站在其中最大的一块上,说是最大其实她们两人也就堪堪站开。随便挪开一步便是汹涌澎湃的海水。 公主看着月拍拍身上的尘土,将月刃收回腰间,微笑着说道:“以后再爬下来不许使用月刃。” 月一愣,公主已经接着说道:“这一片礁石就是我们第一个训练场地,你先熟悉一下。” 月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嶙峋怪状的黑石头,茫然问道:“这里,这里怎么训练?” 公主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银色长剑,笑道:“很简单,咱俩在这片礁石上战斗,直到体力耗尽。”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可以使用狼眼吗?” “随你。”公主轻巧地跳到了离月较远的一块礁石上。 月显然还是不太明白公主的意图,她们俩人之间以前也经常进行练习战,用上狼眼的话两人就是一个平手之势。但是练习战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鬼地方打呢,总部不是有很多非常正规的练习场吗。 公主显然也看出了月的疑惑,说道:“你不要乱猜了,过两招就明白了。”说罢横架长剑,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月也不敢分身,手持月夜双刃,暗中开了狼眼,仔细观察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公主忽然一声娇喝,一个直接的刺突冲向月。月忙跳向左边的礁石,可是谁料那礁石经过千年海浪不断冲刷,表面早已滑不溜手,月猛的一脚跳了上去就是一个趔趄,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公主的银剑已经横在了月的脖子上。 “如何,明白了吗?”公主笑盈盈的收回银色长剑。月蹲下身子摸了摸滑腻的礁石,又看了看公主如履平地般的动作,微微笑道:“有意思,再来!”说罢两个纤美的身影在碧海长空下剑影交错,斗成一团。 余姚,一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城市,境内地貌丰富,种族众多。因其极佳的地理位置种出的水果极为美味,获得了“杨梅之乡”,“蜜梨之乡”等美称。不过这个城市真正闻名于世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人,此人被史学界认为是足以改变历史的人物之一,堪称明朝最猛的儒将——王守仁。当然也有人说什么舜帝也生在余姚,一竿子将历史捅到了上古神话,完全没有可信性。 周舟此时就走在余姚城的街道上,虽然舜帝是否生在此地不好考证可是余姚倒确实是一个文化古城。虽然城市经过了现代化的翻新,不过你还是能能看出街头巷陌随意流露出的那种古老,那种沧桑。 虽然紫红绿与她四人对胖子信中所提到的那个王婆婆都没有抱什么希望,但这毕竟是胖子的遗愿之一,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于是周舟让紫红绿三人率领平衡者的部众先去北京天津建立新的总部,自己则跑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来拜访一下那位王婆婆,不管怎么样她肯定是胖子以前的熟人,把胖子的死讯告诉他也是应该的。 胖子给的地址不清不楚的,好多地名都早已弃之不用,余姚本地人大多都不是很清楚。后来周舟好不容易拉住几个色老头并报之甜美的微笑才问出来信中所提到的端云街在哪里。依着几位老人的话,周舟穿过繁华的商业区,喧闹的街道,终于找到了一条破破烂烂的小巷。小巷的脏乱与破旧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境界,周舟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甚至更远。 低矮错落的小楼院子紧紧挤在一起,抬头便能看见废弃电线栓成的晾衣杆上款式落伍的衣裤,两侧的院墙锈迹斑驳,完全不能让人联想到二十一世纪。不过周舟也注意到了在那暗红色的破旧院门前立着的一对对只有古时大户人家才能拥有的石鼓。也注意到了几座破烂院子的门梁上书写着早就褪色但是只有在朝为官着才能得到的皇帝诰命。 这个小巷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古老的高贵,昔年的荣耀。周舟在一座小小的院子前站定,即使在条破旧的小巷中这个院子也算不上起眼,但它确实就是周舟的目的地。 周舟轻轻叩响门扉,隔了好久,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女声问道:“谁啊……”,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映入周舟的眼中。 “老婆婆,请问……你是王婆婆吗?”周舟试探性地问道。 “王婆婆?这里没有这个人!”说罢,眼前那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婆急匆匆的就要把门关上,周舟赶忙挡住门,说道:“是米杉让我来的……” 老太婆一愣,奇怪地说道:“他让你来的?这个混小子,我不是说了除了他我谁也不见吗!他在哪,你让他亲自过来!” 周舟脸色一暗,缓缓说道:“他来不了了……他已经去世了……” 老太婆怔了半晌,方才说道:“哎……你先进来吧。” 周舟道了声谢,抬脚迈过了老旧的石梁,走进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所谓别有洞天,豁然开朗大概也就是周舟现在的这种感觉了。院子从外面看起来很小,可是进到里面才发现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一半的院子种满了郁郁葱葱的竹子,风一吹来,竹影婆娑,竹叶沙沙作响。一股幽静的氛围直钻人的心底。 小院很干净,完全没有外面那种脏乱的感觉。院墙虽然也有些许青苔锈迹,但是决没有坑洼涂鸦,两座小楼倚着院墙而建,古朴素雅,褪尽浮华。 老太婆带着周舟慢悠悠的走到屋里,指了指一套桃木椅子,说道:“你随便坐,我给你拿点水去。” 周舟起身客气的拦住老太婆说道:“您别忙活了,我不渴。您也坐下来吧。” 老太婆连连摇手,扭头走进厨房,周舟执拗不过,也站在一旁等候。周舟无聊地扫视着这件屋子,电灯还是接了进来,不过也只有电灯还能让人分辨出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屋子里什么现代化家具都没有,红木柜子,桃木桌椅,搪瓷茶具,石砖铺地。周舟的目光扫视到桌子上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上时停了下来,那幅照片还是黑白的,照片中一对青年男女正幸福的笑着。男人身上还穿着三四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中山装,女人一身素雅旗袍,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端的是个美人。虽然这对男女的举动没有过分的亲密,但是紧紧挽住的手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俩的关系。 老太婆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看见周舟盯着桌子上的照片发傻,一把将照片扣在了桌子上,说道:“都是老照片了,没什么好看的。” 周舟赶忙接过老太婆手中的茶壶,笑着说道:“照片上的女孩很好看呀,是您年轻的时候吧?” “好看有什么用,最终不过是红粉骷髅,都化作了一剖黄土……”老太婆一边给周舟沏茶,一边唏嘘说道。沏完了茶,老太婆终于也坐到了椅子上,捧起一杯茶,悠悠说道:“米小子怎么死的,你给我说说。” 周舟便一五一十的将胖子和尼格欧的那场恶战娓娓道来,她本来就是主持人出身,讲故事自然精彩纷呈,引人入胜。不过那老太婆倒是很冷淡,不插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待周舟口干舌燥的说完,才淡淡问了一句:“这么说,他是打架被人打死的了?” 周舟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打架……怎么说呢,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是比武。” 老太婆眉毛一挑,阴阴笑道:“嘿嘿,呸!什么战争,什么比武,说白了不就是俩人打架他技不如人被打死了吗。” 周舟虽然听着不是很舒服,可也不好反驳他,只能装哑巴。 老太婆又是悠悠一叹,说道:“他让你颠颠的过来找我,有说过什么有什么事吗?” 周舟蹙眉苦思,觉得说让你来帮我斩妖除魔拯救世界这种话实在太傻,可不说又怕被这个老太婆赶出去,一时僵在那里。 老太婆慢慢品了一口茶,说道:“算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想让我老太婆教你怎么打赢这场架!” 周舟听了老太婆的话,眼睛一亮,问道:“您知道怎么……嗯……打架?” 老太婆哼哼一笑,说道:“这打架有什么不会的,三岁黄口小儿不都天天打来打去的吗?” 周舟陪笑道:“我说的……是指……就是……”虽然周舟主持人出身,伶牙俐齿,机敏过人,可是四君会武这种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给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那老太婆倒是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接了下去,说道:“科举有科举的状元,打架自然也有也有打架的将军。小儿打架无非是吵闹嬉戏,高手打架可动辄就是流血受伤,失了命的……嘿嘿,也不少见。” 周舟听了一时默然,只见那老太婆端着茶杯呡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一直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不过在我的调教下,他打架不能说是世界第一,至少也是难逢敌手……不过听你所言,那个美国人竟然以一敌二,还轻易将小子杀掉,这人功夫倒真是不弱。”周舟听到此处老太婆语气渐弱,似乎也束手无策。谁知,老人眼中忽然精光一闪,脸上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中仿佛蕴藏着无边的杀气,她寒声接道:“不过……小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王门中人,不管那个美国人是谁,我都要让他把这笔债结结实实的还回来!” 周舟虽然习武已久,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可还是被老人散发出的杀气生生震住。她实在不能相信这股举世无双的杀气竟然是来自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老婆婆……你是不是就是王婆婆?”周舟小心地问道。 老人眼睛一瞪,哼道:“哼,什么王婆婆李婆婆,我姓王就一定是王婆婆?我偏要叫李婆婆你又奈我何?” 周舟被老人吓得不敢言语,心知这老人性格古怪,不过确实不是常人,看来胖子让自己来找她不是随心之举。 老人走到周舟面前,轻轻而有力地说道:“你跟我来。”说罢,撩开门帘走进了内室。周舟赶忙也跟着入内。内室装潢布置倒是与外面没什么区别,角落里供奉着一处灵台。那灵台十分素雅,没有任何装饰赘余,只是供奉着一个牌位,暗暗的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老人走到灵台前,转过身来,双眼紧紧盯着周舟的眸子,严肃地问道:“我现在问你,你可愿为米小子报仇吗?” 周舟回视着老人的眼神,微微躬身说道:“当然!” “那你可愿加入我门?” “这……”周舟微微迟疑了一下,这种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她没想过真的会发生到自己身上,而且还发生的这么突然。书里这种地方的描写总是加入门派不仅要行八跪九扣之类的奇怪礼节,而且还有不能结婚,不能露脸等变态门规,总之是有好一番折腾。其实其他的还好说,但要是真不能结婚之类的周舟就不得不好好思量了。 老人看她迟疑不决,厉声说道:“如还是不如,速速抉择。” 周舟硬着头皮问道:“请问老婆婆,贵派是否有何门规。比如……不能结婚之类……” 老人一愣,随即明白了周舟的意思,怪声怪气的笑了几声,说道:“本门的门规……非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一条!”老人枯干的手指指向房间墙壁正中挂着的一副铁画银钩,苍劲有力的大字:天理即是人欲。 “天理即是人欲,天理即是人欲……”周舟喃喃默念了几声,却全然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恭恭敬敬的朝老人鞠了一躬,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周舟一拜。” 老人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周舟睁着一双大眼睛在屋里看来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角落的那座灵台上,问老人道:“老……师父,这个就是祖师牌位吗,我应该磕几个头啊?” 老人看了周舟一眼,说道:“本门不讲这些虚礼,你叫了我师父,我答应了,你就算入我门了。旁的你不用管,只要好好学习本门的学问,日后为米小子把仇报了,我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周舟抱拳一礼,说道:“是!” 老人看着周舟的举动,忽然扑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当自己到了武侠世界中啊……” 澳大利亚悉尼,公主和月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礁石群中来来回回已经打了三天。月刚开始屡战屡败,如今倒是有了些样子,至少可以坚持半小时以上。可要想赢过公主照着样子至少也得数月之后。 适逢休息时刻,月抱膝坐在公主旁边,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冷滑腻的岩石,问公主道:“陛下,这几天虽然我渐渐能支持一些时间,不过究其原因无非是我利用狼眼特性,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在礁石间跳跃。像您那样随心所欲的在礁石间穿梭还是不可能,我是不是不应该使用狼眼?” 公主轻巧地跳到另一块礁石上,单脚转了个圈,笑道:“这无所谓,你用狼眼大概进步还快一些……在礁石间自由穿越说白了是身体的平衡性使然,只要你能跳过去,你的身体就感受并且在复习着平衡性,与开不开狼眼没有关系。” 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只要能在礁石间穿梭自如就算学有所成了呢?” “算是学有小成吧。”公主笑道,“真正的学有所成是你能在这上将我打败。”说罢抬手一指,月顺势看去只见海滩的两座小悬崖上悬着一根铁锁,有碗口粗细,在狂猛的海风下晃个不停。 我的眼前是不断伸缩旋转的针,敬后是只要碰触一下就会爆炸的微震动炸弹,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已经坚持了半个小时。终于眼前快要缭乱的针影渐渐停了下来,狼眼坐在一旁的轮椅上满意的拍了拍手,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天赋,我苦练十年的集中力你短短一个礼拜便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嘿嘿……果然是人才……” 我挥手一礼,说道:“今天我累了,就练到这吧,我先走了。”说罢不待狼眼答应,便急匆匆的跑掉了。你想阴老子,让老子范原则性的错误,当老子傻啊。三十六计走为上,先溜再说。 狼眼在意大利确实是稳坐第一把交椅,意大利素来以黑手党林立著名,每个主要城市基本都有一个家族性的庞大黑手党组织。而狼眼的骷髅天使虽说是一个小地方的黑手党出身,而如今所有黑手党都要向它称臣,狼眼在欧洲的势力可见一斑。 意大利可以说是狼眼的老家,想要在意大利干掉狼眼比登天还难,因此骷髅天使的总部不像其他大型黑社会不是建在地底下,就是放在偏远的农村。骷髅天使的总部就大张旗鼓的建立在首都罗马贵族住宅区,环境清新安静,离市中心又不远,确实是个好地方。 总部由多栋建筑构成,其中高级干部的公寓占了五成以上。我一来,狼眼便分配了一套副首领级别的别墅给我,不过老子是堂堂非洲准霸君,住这里也是名正言顺,丝毫不领那个瘸子的情。 虽然白天的训练多数是变态难熬的,不过晚上别墅的休息环境倒是宛若仙境。别墅现代化设施齐全,四周绿化又做得极好,开窗便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一入夜除了草丛中零星的虫鸣,便再无任何声响,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呼睡觉当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另外别墅客厅中那一大套立体家庭影院更是让我乐不思蜀,六十七寸超大电视,配合环绕音响再加上慢慢一柜子上等黄片,基本上我每晚都是在自己的手中度过的。 我乐颠颠地跑回别墅,掏出钥匙开了门。训练了一天,身上都是臭汗,当下把衣服一扒便冲进了浴室,刚进浴室便是两声惨叫。 “啊!!” “哇!!!” 谁想到浴室中竟然已先藏了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大家都能理解我装出一副大惊,其实心里大喜的心理状态吧。眼前是一个褐发蓝眼的没人,玻璃般晶莹剔透的肌肤,丰腴而较小的身材,以及脸上那惶恐的表情,都是激发男人的想法。 不过这也就是对一般的男人有用,要知道,这世界上最牛的状态就是无欲则刚。我淡定的看了看眼前那个美女,扯过一条浴巾递给她,不发一语。我承认我远没有练到无欲还能刚这种矛盾的境界,所以我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无欲则刚。 美女双手接过了浴巾,怯怯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片通红,可是只是将浴巾挡在胸前,既没有围上,也没有跑走。我纳闷地看着她,心想我好不容易装回不说话的酷哥,你应该赶紧红着脸跑掉配合一下,跟这杵着算怎么回事啊。 忽然一个脚步声从外面急急跑来,回头一看,一个长相和面前这个女孩完全一样的美女气喘吁吁的冲到我眼前,看见我也是啊的一声,然后赶忙捂住了嘴。 后来的女孩反应快,微微一礼,低着头说道:“李先生,你好。我们姐妹是狼眼大人派来服侍您的,您……可以要求我们为您做任何事……”说道最后女孩的脸上也带上了一抹红晕。 “哦……这个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克瑞姆,这是我妹妹,她叫斯诺。”后来的美女恭敬地答道。 我靠,两个美女怎么叫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克瑞姆,斯诺。英语中的意思好像是霜和雪吧,既然这样就一个叫霜儿,一个叫雪儿吧。 我随意叫了两声,觉得顺耳多了,于是说道:“我给你们起个中文名字吧,你叫霜儿,她叫雪儿好了。” 两个美女都低头说道:“谢谢大人。” 大人?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算了,先把她们俩打发走才是正事。 我说道:“我现在要洗澡了,请你们俩回避一下吧。” 雪儿霜儿对视了一眼,脸红的更厉害了,一起说道:“我们服饰大人洗澡……”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洗。” “请您一定准许我们服侍。”霜儿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知道狼眼让你们来服侍我,你们也不用这么尽职吧,我真的不习惯别人服侍我洗澡,不是我嫌弃你们……” 那个看着有些腼腆的雪儿害怕地说道:“狼眼大人说……您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可是他吩咐我们必须服侍您的一些事如果我们没做……他就要将我们送到圣母房……” “圣母房?”我还真没听过狼眼总部有这么个地方,但以狼眼的性格越是正经的名字里面的东西越是变态。 “所以请您一定要让我们服侍……”两个美女忽然齐齐跪下,样子凄楚可怜,让人同情不已。 这事情闹得,想不让人服侍洗澡还不行了,我只能“忍痛”说道:“罢了,就让你们服侍吧。” 两个美女闻言都松了一口气,霜儿赶紧去放水,而雪儿羞涩的将浴巾围到了我身上,说道:“大人,您别着凉。” 我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雪儿霜儿,我洗澡前还要干一件事,你们先出去,一会我叫你们时再进来。” “什么事我们都能服侍您的。”霜儿以为我要赶她们,赶忙说道。 我有心调戏一下这两个小丫头,坏笑着说道:“大人我要小便,你们也服侍吗?” 雪儿怔了怔,随即扭捏地说道:“这件事……是我们必须服侍您的……” 就在我和两个小美女打情骂俏不亦乐乎之时,周舟和一个老美女也打得不亦乐乎。周舟实在不明白这个干巴巴的老太婆几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拖泥带水的动作竟然能轻易破解她凌厉的攻势。 周舟自从拜入老太婆所谓的王门来,那个所谓的王婆婆根本没有教她任何所谓的绝技,天天无非就是一壶茶两个人,跟椅子上侃些完全不着边际的东西。什么天理人欲,知行合一,格物致知,无善无恶。周舟听得是一头雾水,完全理不清头绪,也不认为这些东西在与尼格欧的交战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再加上王老婆婆除了上次偶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杀气外便再也没有什么超常表现,周舟不免起了轻视之心,认为这个王婆婆其实不怎么厉害,或者以前没准很厉害,但现在只是能动动嘴皮的老婆子,所以听她说话也开始不怎么认真,刚来时拜师学艺的热情大减。 王婆婆是个人精,周舟的表现她哪能看不出来。微微一笑,也不理会,接着自顾自的天天给周舟说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直到这一天周舟再也忍受不了,拎起包表示自己受不了这简陋小巷的生活环境,想回去自己修炼这王婆婆教她的心学。 王婆婆听罢面无表情的说道:“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打败我老太婆,天下你大可去得!不过要打不过……嘿嘿,那就再多学两年别给我们王门的人丢了脸!” 周舟闻言一怔,半晌问道:“那,我可以用枪吗?” “随你,你用原子弹都成。”老太婆连眼皮都没抬。 周舟虽然不是很想和这为老人动武,但是不动自己还得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心一横,只要不伤到她就好了。掏出戴在身边凤凰双枪,娇喝一声:“得罪了。”甩手两颗子弹就冲着老太婆飞去了。 眼看子弹飞近,老太婆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两颗子弹擦着耳鬓的白发嗖的飞过。除了被风吹起的发梢,老太婆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周舟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幸好自己留了一手,没有瞄准这老太婆,看来这为王婆婆真的是没什么真本事,子弹到了眼前都不躲。 “婆婆,咱们不用打了吧。”周舟放下枪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老太婆一言不发,左手轻轻一挥。周舟不动老太婆的手势,正在纳闷,忽然脑后一阵阴风,周舟大惊,狼狈的就地一滚。只见一棵嫩竹刷的砸在了她刚才站的地方,周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嫩竹。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这棵竹子凑巧到了还是老太婆有意为之。却见老太婆缓缓的移动了一下脚步,浑身骨骼发出卡卡的响声。 “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小丫头,看好了,什么叫心学!” 第三十六章 四年之后 周舟只觉得眼前的老人不只是一个老人,她是这片竹林,这片房屋,这条小巷,甚至这个世界。所有的客观因素仿佛都在帮老人,竹子会遮挡她的视线,房屋的影子会隐没老人射出的乌黑石子,甚至风都会借给老人力量。 这是在和一个人打,还是在和整个世界打?周舟想不明白,不过她知道如果她想明白了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呆着了。 终于,在老人第十九次用一根细细的竹丝轻轻围住周舟的脖子之后,周舟坦然认输。 老人哼了一声,不发一语,背着手走回小屋,周舟赶忙追了上去…… 打发走她俩,我嘘了一口气,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呼……白天煎熬,晚上还得煎熬,我容易吗?” 一条碗口粗的铁锁横空而挂,一白一黑两个劲装女子婷婷立于其上,白衣女子手执银白长剑,黑衣女子手握乌黑双刃,虽然是一片剑拔弩张,风雨欲来之势,但是旁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她们散发出来任何杀气。 没有杀气的比武其实更为凶险。 因为你不确定什么时候杀气会突然爆发出来,而现在公主和月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隐藏杀气,这是月在礁石上被打得掉进海里无数次才领悟到的诀窍。高手比武,无论是否起了杀心,都或多或少的发出一些杀气。然而若能在平时将这股杀气隐藏起来,到了招数临发的一瞬间才猛然释放,一则气势雄浑,对手难敌,二则招式飘忽,可攻其不备。月的隐藏杀气还没有到收发于心的地步,必须靠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勉强控制杀气,可是这种境界与以前的她已经有天壤之别了。 礁石的湿滑已经阻止不住月的脚步,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特殊场地训练,月不仅身体协调性提高很多,狼眼的眼力也增长很多,这也出乎了公主的意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终于在月开眼之后三秒钟内就将暗月横在了公主脖子上之后,公主将练习场地变到了那根铁链上。摇晃的铁链,清朗的海风,悬崖峭壁之上,两个如画女子似两尊优美的雕像婷婷而立,如一副优美的画…… 时间这种东西很奇怪,它就像捧在手心中的水,你想要留住它的时候它会从指缝间流走,当你想忘却它的时候,它却又真切的留下难以削去的水痕。 不过水痕会渐渐干却,回忆会慢慢模糊,时间却是永恒,无论它短还是长。 四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它也是一个永恒。 四年后。 胖子借兵收南沙,海盗新婚惊天地。四年前的巨变已经成了传说,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持续着,不管曾经是不是有一个叫胖子的霸君统治亚洲诸国,还是这个霸君如今换成了海盗。平民永久不变的过着他们平常的生活,霸君的变迁对于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人生只如沧海一粟,你既然只是一粟,为何要管大海呢。 上海x大的食堂里,一个长发男人坐在角落默默的喝着一碗小豆粥,喝得津津有味。他好像不关心任何人,好像也没有人关心他。他大概也是这沧海之一粟吧。 他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对情侣,亲亲爱爱的挤在一起共吃一杯冰激凌。 那男生满脸坏笑的说道:“我最近听我们大四的学长说以前的校史,他说在他上一届有一个被叫做琛哥的男生,曾经在饭堂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男生后面的话声音低了下去,不过从女生涨红的脸和男生猥琐的表情还是能猜出男生的话肯定是些带颜色的东西。 那喝粥的长发男人双肩抖了抖,也不知道是喝呛到了还是在笑。一碗小小的粥,三两下就轻易的喝完了,那长发男人抹了抹嘴,仿佛意犹未尽。 那对情侣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呵呵呵呵笑的天昏地暗,一不小心将桌子上用玻璃杯装的冰激凌碰掉了,就在玻璃杯落地的一瞬间,一只手电光石火般的抄起了那只玻璃杯。手指一弹,那只玻璃杯便平稳的滑到了那对情侣面前,不差分毫。等那对情侣回过神来想看清救杯的人是谁时,却只看到桌子上一只干干净净的粥碗。 长发男人漫步在绿草如茵的操场上,清爽的风拂过他的脸颊,乌黑的刘海不时被风吹起,隐隐约约露出一双深邃的黄色眼睛。四年前这里也曾经有过如今日一般矫健的身影,像今日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喊,但逝去的便再也追不回来,能回来的只有曾经跃动的心。 “我回来了,四年了,终于回来了。” 金陵饭店,南京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之一,政府高官们的酒席大都会在这里举行,虽然花费很大不过那都是国家的钱,自己跟着着什么急。去小馆子可丢不起这个人哪。 今天也不例外,金碧辉煌的大厅一角,觥筹交错,把盏言欢,几位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喝的天昏地暗,不辩日月。所谓酒后吐真言,这几位高官虽然不免有些官场习气,但到还都是说话办事的实在人,虽然大都醉醺醺的,说的话也没有太出格,倒似寻常百姓家亲戚间的拉家常,想到哪拉到哪。 “老李,你离上面最近,四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借兵收南沙你也听说了吧?”一位年过五旬,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搂住另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大着舌头说道。 花白头发的老头倒还是保持着几分清醒,微微一笑说道:“在座的这几位,有谁不知道,不过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得……” “我知道我知道,少给我打官腔,你看这偌大的堂面才几桌人,你说的话能被谁听走?真是,越老越窝囊……” 花白老头夹了口菜,叹道:“四年前,咱们海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短短两天全面收复南沙群岛。虽然对外宣称这是海军部早就计划好的并且配合着新型军舰完成的一次保家卫国活动。其实懂军事的人都知道,中国海军根本没有能力收复南沙啊。咱们的海军,船小炮轻没飞机,守守国境线还说得过去,远洋出击根本没戏。是当时的亚洲霸君胖子,硬生生从俄国,韩国,日本三个国家借兵这才迅速收复了南沙。当时日本韩国那个不愿意啊,可是胖子毕竟是亚洲霸君,谁也不敢和他闹僵,最后才借了的。不过后来日韩与中国的关系可就更差了……” 坐在老头对面的一个中年人慢悠悠地说道:“胖子此举倒真是大快人心,当时我记得四大霸君之中就属胖子声势大,与公主那边暧暧昧昧,和狼眼那边剑拔弩张,跟海盗也横眉冷对,那股睥睨天下,谁敢不从的气势倒真是令人难忘。可是自从南沙之后怎么他就消息全无了?” 花白头发的老头四周扫了一眼,把头埋了下去小声说道:“这个可就是机密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其实,胖子早死了!” 在座所有人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悲伤,有的紧紧闭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 “死……死了?怎么可能?亚洲霸君死了?” 花白头发的老头慢慢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后来胖子与公主一同应海盗的邀请去参加他的婚礼,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打了起来,最后胖子战死,公主逃命,海盗也断了一双腿。哎……这些人都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你们全当闲说怪谈,不要往心里去。” 一行人本来喝的甚是欢畅,冷不丁听见亚洲领袖竟然惨死于美洲领袖手上,一时都有些悻悻的,气氛顿时冷了下去。 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胖子虽死,其魂不灭,李叔叔你倒也不用太过伤心。”闻声寻去,只见两个娉娉婷婷的美女穿过饭店大堂,正朝他们走来。走在前面的一位女子,身形高挑,肤白如雪,美丽动人,不可方物,正是红遍世界的女星柳璃薇。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女孩,秀发飘逸,身材窈窕,只是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小薇?你怎么来了?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那花白头发的老头看着来人惊讶地说道。 柳璃薇笑盈盈的走到一桌人面前,她倒是嘴甜,叔叔爷爷的乱叫一通,才拉着老头的手说:“李叔,你来南京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正有事……” 那被叫做李叔的老头就是李洋,四年前周舟失踪时他下令让赵安南帮忙查找,虽然与柳璃薇没有血缘关系,却最是疼爱这个自己看着她长大的小丫头。如今竟被她听到了有关霸君的国家机密一级的事情,哪能不惊,当下打断了柳璃薇的话说:“小薇,刚才叔叔说的话你听见了就算了,千万不要向外传……” 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李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淹没了。只见不远处一桌六个人哇啦哇啦大叫着什么,不停地把桌上的菜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李洋听着那些人没有章法的大叫,眉头一皱:“日本人?”柳璃薇是国际影星,全世界各地都开过演唱会,这时也听了出来,大叫摔盘子的那六个人确实是日本人。 在座一行人都露出一脸厌恶的神色,不过他们都是政府高官,这种纠纷他们也不好出面,都低头吃菜,不言语。一个年轻轻的小服务员赶忙跑到那桌去询问情况,那帮日本人哇啦哇啦叫个不停,那个小服务员也听不懂,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让他们别弄了。 李洋这边的赵安南站起身子就想冲过去,却被旁边一个人按了下去:“你出面与发于情都不合,赶快叫这边分局来人。”到底是官场老油条,赵安南心里暗暗佩服,抄起电话就要打。 这是饭店保安也都闻讯赶来,中国人看日本人都是不爽,正愁找不到由头打他们,几个保安看这情况心中暗暗叫好,脚下已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把那帮日本人一顿胖揍。 一个壮实保安砖头般大小的石头眼看就要抡到一个日本人的脸上,谁料那日本人突然猛地向后一退,顺势扬手,啪!狠狠给了那个保安一巴掌。动作连贯流畅,显然不是普通人。 “我们都是日本流浪狗的人!你们谁敢打我们!” 一听到流浪狗这几个字,桌上的这群高官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满布,双眉紧锁。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流浪狗的人……”赵安南不服气地说道。 李洋到底是官场老手,这情绪早已做到了首发于心的地步,闻言拍了拍赵安南的肩膀,劝道:“小赵,别冲动啊。毕竟上面交代过了,为了避免和海盗直接发生冲突,对流浪狗的成员不能以中国刑法处之,你赶快叫人把他们带走就得了。息事宁人啊……” “宁人,宁人,被日本鬼子打了还不还手怎么宁人!难不成我今日巍巍中华仍然怕了这群倭狗!?” “你小声点!怕的不是日本,而是美国啊!现在经济军事都拼不过人家,海盗又和中国不对付,两国来往已经很困难了,你要真跟美国决裂了你说谁更倒霉?” 赵安南不说话了,但是不停抖动的双肩还是看得出来他的愤怒。这时堂上一众保安已经和六个日本鬼子干上了,保安断断续续来了十几个,几近三倍于日本鬼子的人数,然而海盗在日本设立的流浪狗为精英组织,旗下根本没有什么混混无赖一系列的人物,最低级的打手至少也是特种兵级别,什么拳击,跆拳道,柔道,泰拳,关节技统统都会。 所以十几个保安反而被六个矮小的日本狗打得节节败退,赵安南胡吼一声,终于忍不下去了,站起来摸着腰间配枪就要开枪警示,熟料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如鬼魅一般飘到了那群日本人身边,长发流苏,纤腰长腿,正是跟在柳璃薇后边那个戴着墨镜的女孩。 一众日本鬼子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陡然抢到了他们面前,相视一眼,哈哈哈哈的坏笑起来,手上也做出了一堆下流的手势。 有一个胆子大的竖起中指,伸到了那女孩面前,轻佻的勾了勾,只听卡巴一声,那根中指竟然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软趴趴的垂了下来,那个日本人疯子似的鬼叫起来,叫声惨烈,刺耳难听。 六人之中一个似是首领的人一把把那个断了中指的倭狗拽到身后,两眼死死盯着眼前那个墨镜女孩,用中文沉声问道:“你知道我们是流浪狗的人吗?” “我知道你们是狗。”声音如山涧幽泉,空灵清澈。 那个首领倒是不恼,嘿嘿轻笑几声。忽然扬腿一个侧踢,声势惊人,但更恐怖的是腿未抬起之前他竟然没有露出丝毫杀气! 墨镜女孩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把高背椅子,椅背都是镂空雕花,那首领一脚踹进其中一个镂空之中,女孩将那椅子轻轻一推,首领发出一声惨叫,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那只腿已经折了。 轻描淡写三两下,两个大汉便手折脚断,其余四人顿时收敛起初始的轻视之心,四人站到墨镜女孩四角,摆好架势,全神戒备,看来是要欺负女孩人少了。 女孩轻轻叹息一声,双手插在腰间,门户大开,竟然全然不把这四人放在眼里,四人眼神交流,互相点头示意,同时自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气势汹汹的朝那墨镜女孩冲去。 “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女孩口中轻轻吟道。说罢身形一矮,似要让躲过这死把匕首同时让他们互相残杀,然而那四人却是久经练习,默契如一,同时调转刀锋,仍朝那女孩杀去,那女孩不避不让,反而浅笑盈盈。 四人看着女孩生死关头竟然还笑得出来,心里也是一阵诧异,心一分神,只觉脚底一绊,一声低呼,两人应声跌倒,另外两人背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措手不及,迟疑之间又被刚刚摔倒的队友绊倒,四人滚作一团,可是四人手中又都拿着锋利匕首,这一下便难免误伤,虽然不是要害,也疼得四人哇哇大叫。 四人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只见那个墨镜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一脸蔑视。刚才两个断手断脚的哥们此时舞姿在她脚边痛叫个不停,四人这时才闹明白原来刚才女孩矮下身子是去将自己的同伴拖到自己的脚下。 女孩就那么娇娇悄悄地站在那里,既没拿武器,也没叫帮手,可是六个日本鬼子竟然被她搞得狼狈不堪,赵安南心中不禁叫了一声好。 李洋老谋深算的盯着墨镜女孩,想从柳璃薇嘴里套出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可是问了半天柳璃薇只是嘻嘻的笑。 那个首领模样的人趴在地上,双手握拳求饶道:“我们输了,我们输了,我们马上滚回日本,请女侠开恩。” 女孩浅笑一下,说道:“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说罢转身向柳璃薇走去,就在她转身之际,那名首领忽然目射凶光,从怀里竟然掏出一把手枪,桌上一群高官看见同时向那女孩大呼,可是为时已晚,那倭人的手枪已经对准墨镜女孩娇小的身躯,转瞬之间就要按下扳机! 一声巨响,宛若凤凰哀鸣! 众人只见墨镜女孩背后仿佛闪过一阵红光,那头领的手竟然齐腕而折,鲜血喷涌,一时惨不忍睹。 这是门外的警笛声也呼啸而至,哗啦啦冲进来十几个警察,个个荷枪实弹,他们得到赵安南的示意,本来以为有好大一架要打,谁料进门只看见六个缺胳膊少退的小个子男人趴在地上兹哇乱叫。 那首领倒却是一条好汉,虽然断腕倒咬牙忍住,没有乱叫,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问道:“阁下是谁?今后流浪狗必当回报今天这份深情厚谊!” 赵安南一看这是想找场子呢,要是真被这帮流浪狗知道这女孩是谁,虽然女孩神勇,可单枪匹马怎么也不可能干的过一统美洲的流浪狗啊。所以赶快勒令武警将这六人拖走,女孩听到那首领所言,猛然回身。 摘掉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露出两只如水剪瞳,但那美目中散发出的却是浓浓的恨意和无边的杀气! “平衡者,周舟,恭候大驾!” 熙熙攘攘的南京大街上,一个瘦高男人与一娇小女孩结伴而行。那男人身材颀长,黑发蓬乱,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坏坏,让人看着只能联想到两个字——猥琐。 那女孩倒是长得可爱异常,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机灵的转来转去,她身材娇小,大概也就一米五左右的样子,这两人走在一起会让人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无业游民拐卖天真小女孩的暴行。 “喂喂,我昨天在you tu be看jolin新专辑的mv,超好看耶!”女孩拉着男人的手幸福地说道。 “哦……mv?你昨天不是一直看小电影呢?”瘦高男人语出惊人。 “讨厌啦!谁看小电影了,我又不是你!”女孩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我也不看小电影啊,我都看大电影……小电影太不过瘾了,我现在用电脑把松岛枫的三部片子剪到一起看……”瘦高男人显然对某方面的话题有着惊人的兴趣。 “闭嘴!你说我昨天到底看什么小电影了!”小美女凶恶的逼问道。 “靠,你看那东西全身都打马赛克,不是小电影是什么?” 小美女终于忍不住了,喊道:“那是you tu be的视屏不清楚!你见过小电影全身都打马赛克吗?笨蛋!!” 瘦高男人悻悻的不敢还嘴,任由小美女一边拉着他胳膊一边数落他,这道风景引的大街上无数行人侧目。 俩人拐过一个街角,走到一条僻静的胡同,胡同阴森森的,小美女不禁把瘦高男人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一点。 “你还怕黑?你门家不就是这里的最大黑帮吗?”瘦高男人有意地调笑着小美女。 小美女小嘴一噘,说道:“我们家才不是黑帮呢,我们家是侠盗!” “侠盗也是盗,和强盗没区别!”窄窄的胡同忽然闪出三个人影,堵住了瘦高男人和小美女的路。 瘦高男人警惕的将小美女拉到自己身后,神情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瘦高男人问道。 “黄泉道上的!”三人为首的一个长发男子阴沉说道。话音刚落,刷的一声三人齐齐抽出三把半人来长的日本武士刀,刃若秋水,寒光熠熠。 “日本人?”瘦高男人惊道。 长发男子嘿嘿笑道:“你们能死在我们大和民族的手上也算三生有幸……” 瘦高男人刚想骂街,小美女忽然从他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与她极不相称的威严表情说道:“你们是谁?我自问与日本帮派没什么瓜葛,为何要为难我?” 长发男子哈哈笑道:“既然你问了,我就让你死前明白是谁杀的你,我们是流浪狗的人!明白了吗?嘿嘿嘿嘿……” 小美女面色一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缓缓说道:“原来是流浪狗……果然冤家路窄,本姑娘没找你们报杀父之仇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罢了,说不得只好拼个鱼死网破!” 长发男子不待小美女说完陡然出刀,宛若惊鸿,声势惊人,十几米的距离在他脚下仿佛方寸之间,锋利的刀刃带起的风已经抚上了小美女额前的刘海。 蓦然间,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了长发男子持刀的手腕,长发男子一愣,想抽手而退竟然抽不出来。小美女身边的那个瘦高男人带着一脸的阴翳的,仿佛死神般的看着长发男子。 虽然长发男子久经沙场,此时还是被那瘦高男人看的发毛,左手一晃,一道鲜血猛地从瘦高男人的手臂上喷出,长发男子趁机将右手抽了出来。 “琛!”小美女看见瘦高男人手臂鲜血直流,不禁惊呼一声。 长发男子左手拿着一柄匕首,得意地看着瘦高男人,说道:“我很欣赏你的眼神,带着死亡的气息……不过可惜,你就要死了,嘿嘿……”说着收刀回鞘,两腿开立,伏下身子。那瘦高男人认得那是日本剑道中的居合斩,这一刀准备动作长,耗费力气大,还特别需要集中力,可是唯一的优点就是锋芒毕露,令人当无可挡,自己此刻失去一臂,失血也有些多,连站稳都不容易,更别提挡住这一斩了,可是若挡不住,她…… 瘦高男人心念还未转完,那气势汹汹的一斩已然出鞘,仅刀刃带起的烈风已经挂的人生疼。瘦高男人情知自己绝对挡不住这一刀,可还是张开双臂完完全全的护住了身后的女孩。 在女孩的惊叫声中,两道黑色的寒芒闪过瘦高男人的眼前! 居合斩已经斩完,可是瘦高男人还是坚挺的站在那里,甚至一点伤痕都没有,因为长发男子的刀已经碎了。 是的,碎了,不是断了,是完完全全的碎了。 长发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忽然身后又传来两声惨叫,回头一看,自己的两个同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长发男子快疯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这边被全干掉了却连对方的样子的都没看见。 “你是谁!快出来!快出来!”长发男子神经质的握着仅有的一节刀柄大喊道。回答他的只有胡同阴冷的风声。 轰隆隆! 天空忽然一个闪电,长发男子终于看见了那个身影,黑衣长发,还有那只妖异的碧绿眼睛。可惜这也是他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画面。 黑衣女子站在瘦高男人面前,阴黑的天空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貌。瘦高男人警惕的将小美女向身后推了推。小美女却自顾自的走到了那黑衣女子面前,看了她一会,甜甜的叫道:“月姐姐!” 这时一道闪电劈下,瞬间映亮了女子的面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她一只眼睛。 “米……,平衡者的少主阁下……我是澳洲白银骑士团的使者,冷月!”黑衣女子恭敬地说道。 “什么少主啊,不要这么严肃吗,你叫我米竹就好了啊!月姐姐,你是来参加无上会武的吧。” 无上会武,世界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一。每十六年一届,每届的四个佼佼者将得到霸君的殊荣。从此一步登天,统治世界一角。有人会说,这种凭武力选出来的草莽英雄打打群架还可以,让他们治理世界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一般的比武也许是这样,但无上会武绝对不是这样,因为无上会武是黑道的比武,而黑道的比武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有勇无谋的武夫早在无上会武之前就会被更有谋略的阴谋家干掉,而有智无力的弱书生在擂台上又会被智勇双全的枭雄灭掉,所以自从无上会武开办以来,历届的优胜者皆是全才型的人物,只有真正的人才才能得到所有黑道人物梦寐以求的那个名号——霸君。 无上会武从黑手党发源地意大利首次举行之后已顺利举办了九届,每一届均是人才辈出,精彩纷呈。尤其是最近的一届,公主,狼眼,胖子,海盗四人都是传奇性的人物,他们的智谋与手段都达到了黑道史上之最。即使十六年后的今天很多桥段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正因为如此,第十届中国无上会武才更加的引人注目。 胖子与海盗的恩怨情仇在黑道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海盗势头正猛,不少随风倒的小黑帮都倾向海盗这边。但是有一批老资格的黑道元老级人物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十六年前自己做无上会武裁判的时候,那个拿着双枪的年轻人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强大到即使他死后仍然让人畏惧。有这么一帮老头子的舆论导向,虽然不少黑帮都倾向于海盗,不过势力的天平却没有实质性的一边倒。 无上会武既然在中国举行,承办者自然是平衡者。平衡者自从胖子死了以后就很低调,原来声名赫赫的十二金天平如今已不为一些刚入行的毛头小子们所知。不少人都感叹胖子死得太突然,以至于平衡者连一个合格的接班人都找不到。虽然平衡者低调,不过无上会武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太寒酸。好在会场宾馆等硬件设施胖子死前早前安排好了,紫红绿三人参照以往的会武依样画葫芦倒是也把这无上会武搞得有声有色。会武之期未到,各路人马都已杀到。 无上会武的会场设在号称五岳之险的西岳,华山。华山山峦起伏,山势复杂,山峰众多,虽然几大名峰都被设为旅游景点但是其中人迹罕至的高峰仍然数不胜数。胖子选了其中较偏僻的一处,兴建会场,为其命名曰华山论剑。 次日便是会武之期,各路参加选手早已到齐,会场附近为选手准备的宿舍基本满员,本来僻静的山峦此刻倒是喧嚣异常。 无上会武以公平为信条,只要是黑道中人,无论势力大小,辈分前后,只要通过初试皆可参加。但每年折在这初试里的青年翘楚便有十之六七。所谓的初试,其实就是承办者将报名选手的名单公布出来,然后限定通过初试之人数,之后便散手不管。 在从初试到正式比赛的一个月里,每个霸君,每个帮派,每个报名者都会为了名额而互相厮杀。这种厮杀也许是火拼单挑,也有可能是阴谋阳计,高级一点的黑帮有可能会搞商战,低级一点的门派也有可能拉出自己的政府势力。总之无论什么手段,当这份名单里的人数达到正赛比赛要求一百二十八人之时,初试就已经结束。 这一百二十八人中有四个人没有经过初试直接进入正式比赛的,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种子选手。这四个人之所以有这种特权,是因为他们是各个霸君的推荐者,说白了就是每个霸君的接班人是可以直接晋级正式比赛的。狼眼便是上届的种子选手之一,和他同届的另一个种子选手,澳洲霸君的接班人,名字叫玛利亚。这个名字非常普通,不普通的是她有一个女儿,叫米竹。 夕阳斜下,一天终于要过去,明天开始便是血雨腥风的开始,不少选手都贪婪地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两个窈窕的身影婷婷立在一颗怪石上,往前一步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可是这两个女孩竟然面不改色,谈笑自如。 “月,你是澳洲霸君的种子选手?”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孩,脸上带着几分调皮问道。 另一个身着黑装,长发遮面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也是亚洲的种子选手……他呢?” 白衣女孩故意问道:“谁?” 黑衣女孩淡淡说道:“李潇啊,他虽统领非洲,不过那里以前不设霸君之位,他应该不是种子选手,可是整个选手名单我也没有看到他的名字。难道他……被淘汰了。” 白衣女孩呵呵笑道:“这倒不会,前天我俩还通电话来着,我也问他这件事,他只说他化名参加,让我不要声张。” “化名参加?”黑衣女孩眉头一皱,“这又是何必?” 白衣女孩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想他必有深意。” 黑衣女孩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海盗不仅送过来一个种子选手,而且普通参赛者中流浪狗的人也达到了十人之多,再看其他霸君。你们平衡者除了你之外只有三人参战,狼眼那边除了种子选手只有一人参战,而我们白银骑士团,统共便只有我一个,加在一起还没流浪狗的人多,而且那狼眼又与我们不同心,只怕这次无上会武是凶多吉少。” 白衣女孩见黑衣女子情绪低落,嘴角微扬,说道:“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一句话问得黑衣女子一怔,继而想起自己苦练四年的成就,不觉间信心满胸,微笑道:“我最没信心的地方就是自己信心太盛。” 一句话说完,两女子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仿佛两朵正在怒放的花朵,着实诱人。诱人的同时就会有人被诱,二女的可爱被四个出来游山黑道翘楚看见,他们自然想不到参赛选手中还有这样的美人,又自我感觉良好,因此四个人一脸痞子相的上来调戏。 白衣女子秀眉一拧,叹道:“让你自信心膨胀的傻子们又来了。” 两个美女显然没把那四个黑道翘楚当回事,依旧谈笑风生,目不斜视,眼中仿佛根本没有那四个人的存在。 这四个年轻的黑道小生都是各自帮派从小就细心培养的接班人,无论是计谋还是武技都在派中独占鳌头,享受惯了那种惟我独尊的感觉之后,冷不丁被两个娇滴滴的女子无视之后不禁又急又气。 “小妞,给大爷甩什么脸子啊,是不是嫌大爷昨天晚上没有好生伺候你啊?”一个长的白白净净但是一脸痞气的年轻人坏笑着说道。 周舟背对着那四个人和月说话,她看见月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杀气,忙开导她道:“开赛之前不要做这种无谓之争,你就当是犬吠好了。” “人无打狗心,狗有伤人意。”月淡淡说道,刚才闪过的那股杀气已经云淡风轻,完全消散。 周舟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走吧,这里吵闹的很,咱们还是回宾馆吧。” 虽然周舟说得很轻,可是这帮黑道小生都是受过暗杀训练的高手,耳力不同常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方才那个白面痞子一把抓住了周舟的胳膊,嘿嘿笑道:“小妞,去宾馆啊?认准了爷的房间,别走错啊!哈哈哈……” 周舟回头看了他一眼,身体轻轻一颤,那白面痞子的手就从她身上滑开。 “几位也是来参加无上会武的吗,都是一派的希望,你们总不想在开赛前就被禁赛吧?还请几位不要纠缠。” 说罢又伸手来扯周舟,但只觉手指一凉,便再也扯不住了。那白面痞子低头一看,面色土青,自己的四根手指竟然已经被齐刷刷的削断!白面痞子惨叫一声,握住自己那只光秃秃的手大呼救命,鲜血不断从他握着的那只手的指缝中流出,不多时整个胳膊都是鲜血淋漓的。 剩下那三个人也都傻眼了,毕竟不是一个帮派的,就算那个白面痞子死了和自己关系也不大,问题是他手指是怎么被削断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 周舟和月两人对这惨烈的一幕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拉着手向来时的路走去,剩下的三个人虽然知道必是这两个女人下的手,可是自忖两方势力差距太大,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任凭两个小女生娉娉婷婷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会场虽然建在山上,但是安全措施倒是做的极好,白面痞子痛呼救命不多时,一个面向沉稳的中年人便带着四五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赶来,看到他的伤势,那中年人也是一惊,一边草草给他做了个包扎,一边让手下立刻叫救护车。 和白面痞子一道的那三个人虽然无伤,可是被两个女孩在自己眼前堂而皇之的砍人之后悠然逃走,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不敢对那两个女孩放,自然就对眼前这帮医生放了。 “你们这帮医生有没有效率啊!人都伤成这样了,那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这才刚一分钟,救护车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到你妈!让你们不负责任,让你们不负责任!”那三个人叫嚣着上来推搡医生中带头的那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倒是个有肚量的人,虽然在推搡中暗暗挨了几拳,倒也没有追究,那三个人这下可来了劲,立刻得寸进尺,嘴里脏话不断,手上也越来越不干净。 “住手!”忽然带头的那个中年人一声大吼,有些骚动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他一字一顿的对那三个正拉着他领子的年轻人说道:“我让你们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不要妨碍我救治病人的工作,你们听懂了吗?” 三个年轻人虽然被那一声大吼震晕了一会,可毕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黑道中人,怎么能被一个医生吓住,闻言不仅不消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揪住中年人的领子,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来。 本来一直软软弱弱的中年人忽然仿佛神灵附体,一把握住了打过来的那只手,他狠狠的对那三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听说过平衡者的十二金天平吗?” 这三个年轻人虽然技艺精湛,可是平时都在派中养尊处优,年纪又实在年轻,四年前他们还都是处于叛逆期的青年,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平衡者最精英的部队十二金天平,被中年人握住手的那小子,眉毛一扬,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狗屁天平,老子没听过!” 卡巴一声,他被中年人握着的那只手发出一声慎人的断裂声,接着便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已被两个女孩震惊的三个年轻人再次被震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竟然瞬息之间就能轻易地将一个人的手骨捏折。 等到中间那人握着自己的手腕大叫起来时,另外两人才回过神来,同时出手向那中年人的脸部袭去,中年人目射精光,左右两手食中二指并拢,在两人的腕下三寸轻轻一点,那两人只觉得手臂一振麻木,便再也抬不起来。再看那中年人,猎猎山风将他宽大的外套吹起,露出胸前一只金光灿灿的天平…… 比赛尚未开始,一百二十八人便没了四个,这个消息让本来气氛祥和的华山论剑会场拢上了一层寒意。再没有人敢惹是生非,狂妄自大。这天傍晚,各个参赛选手被召集到广阔的比赛场上进行抽签,伴着夕阳血红的光,一百二十四个黑道翘楚抉择着自己的命运之路,是花团锦簇还是鲜血铺路没有人知道,场面有些悲伤,又有些雄壮。 一个白发白胡,皱纹满脸的老头在一众黑道大佬的簇拥下慢慢走上会场上临时搭起的一个台子,那老头虽然已经风烛残年,但是从他凌厉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出他昔日的荣耀。 老头扫视了一下全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十六年前的欧洲霸君,本届无上会武……的主裁判。” 第三十七章 天决 会场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惊,昔日欧洲霸主,狼眼的师父?那辈分得多大啊,虽然随着时代发展,黑道中一直很注重的辈分概念也开始淡化,但还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如今黑道上有名有望的人大部分也就是狼眼那一辈的,突然搞出一个师父级别的还真是让人惊讶不小。 周舟曾经听说过狼眼是上届的种子选手,看来就是眼前这个老头把他定位种子的。虽然现在人已经进入垂朽暮年,不过从那双犀利的眼睛上来看年轻时必定是个招来血雨腥风的男人。 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本来我一个垂死的老头子,早就不想再闻到黑道的血腥味,可是承当今世界几大霸君厚爱,勉为其难的出席本届无上会武的主裁判……”说道这老头顿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下全场,所有人立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虽然我是不太想再牵扯到这黑字上来,不过……我既然当了这主裁判,就绝不会姑息养奸,有失公平!所以某些想走旁门左道的人……嘿嘿,省了吧!”老头声音不高,语气不强,不过几句话一说还是显得气势恢宏。 老人说完话满意的扫视了一眼寂静无声的会场,向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又有一大帮人匆匆走来,众人团团围绕在一个红木巨箱周围,那巨箱宽高相等,都有两人多长,硕大无比,八个壮小伙抬着它都晃晃悠悠。箱壁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各式雕刻层层叠叠,一面绘着类似中国山水画的绿水青山,一条腾龙飞绕山间,霸气凛然。另一面风格立刻迥异不同,奇岩怪石,火山魔龙,竟又是一派欧洲魔幻气象。其他两面又分别是澳洲的深海美人鱼图和美洲的印第安土著围猎图。箱子四面竟刻绘着世界上四个大洲的风土人情,文化图腾。虽然雕刻精美,气势不凡,可是却多有腐蚀,碎木烂屑随处可见,显然是一件上了年岁的东西。 周舟和月站在一起,看着这么个大箱子被徐徐搬上裁判台,都疑惑不解。周舟好奇的问道:“月,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月摇摇头,也是一脸的好奇。旁边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呵呵笑道:“两位小妹妹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武吧?” 月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满身脂粉气的妖艳女子,那女子倒也不恼,笑道:“也是,十六年才一次,一般人也就年轻时参加一次,谁想我一样上次被打败了这次又舔着脸来的,呵呵呵呵……” 周舟惊讶道:“你这是参加第二次了?” 那女子点点头,有些唏嘘地说道:“上届我作为第二年轻的选手参加了这个会武,开始也是一路过关斩将,当时就有人说这届比武了不得,两个史上最年轻的黄毛小丫头竟然都颇具霸君相。其中一个自然说得是我,这另一个……呵呵,你们知道说得是谁吗?” 月不屑地说道:“自然是公主克里斯多阁下,你曾经和她同名,真是抬举你了……” 那女子倒真是好脾气,呵呵笑道:“你知道啊,哈哈,后来我们俩还真的很巧的在十六强时碰见了,舆论都说这是一场年轻而激烈的战斗,前一个词说对了,这后一个词,嘿嘿……我被她两招便打发了,真的算不上激烈。” 月哼了一声,一脸高傲的神色。周舟知道月看不惯这个女子身上的妖气,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个女子乐观的性格,当下笑盈盈地问道:“姐姐,你既然来过一次,那应该知道这个大箱子是干什么的吧?” 女子说道:“这个当然是知道的了……呵呵,你别看这个箱子破破烂烂的不起眼,其实这个它可是你们祖宗那个级别的!它叫天决,从第二届无上会武开始每一届选手抽签分组都是用这个箱子,到现在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由天决定霸君之路,故曰天决!呵呵……你们看到它的四个面分别刻着的四种图案了吗,那分别代表四个大洲。无上会武进行到四强争霸时,其实各大霸君已经选出来了,但他们内部还要进行循环赛,这循环赛的优胜者可以优先选择统治哪个大洲,同时也获得了一个无上宝贵的权力,就是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个天决箱上自己大洲的那一面……” 这女子知道的还真不少,口才又佳,无上会武的历史本来就是风云变幻此刻被她一讲倒是又添色几分,连一直鄙视她至极的月也听得津津有味。 周舟一脸崇敬的问道:“把名字刻在天决上的历代霸君之王现在还有几个尚在人间啊?” 那女子想了想说道:“便只有一个了。” 周舟知道上届无上会武的优胜者是公主,既然只有一个那必然说得是她了,没想到昔日的霸君如今却全都变成了尘土,不禁有些唏嘘。 月倒是没有任何感觉,骄傲地说道:“公主的名字自然是应该刻在那天决上的。” 那妖艳女子听到月的话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人不是公主,而是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老头,狼眼的师父!” 月和周舟同时大惊:“不是公主?” 月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公主已经遇害,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知道详情,她有两三天没和公主联系,被这个消息一吓,顿时越想越是不妙,瞬间擒住眼前这个妖艳女子,将暗月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寒声问道:“公主怎么了?你知道是不是,说!” 那妖艳女子没想到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身手竟然这般俊俏,梗着喉咙说道:“她没怎么啊,就是她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你说刻上名字的活人里只有那个老头?” “因为……因为……公主她没刻上自己的名字……”月听完这句话,脑袋一懵,放开了那妖艳女子,茫然的问道:“她没刻自己的名字……那她刻得谁的?” 女子喘了几口粗气,悠悠说道:“她刻得名字是米杉。” “什么?她写的是胖子的名字?”这下轮到周舟大吃一惊了。 妖艳女子抚摸着自己被月扳的有些疼痛的脖子,说道:“原来你知道胖子啊?当年的他真的是上一届无上会武的最大焦点,很多人都预测他是最有希望将自己名字刻在天决上的选手,谁想到他的名字虽然真的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被刻到了天决上,但也成了四君之中最早归天的一个人。”说完妖艳女子悠悠叹了口气,言下不胜唏嘘之意。 周舟无奈的笑笑,心中暗道:“这个死胖子,只怕这又是一桩情债,死就死了,偏偏还留下一屁股债。” 月也诧异不已,虽然她一直知道公主对胖子有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支持,无论他干什么公主总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可是她实在没想到早在两人还未成为霸君之前便已经干出了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这种没有理由的支持以月自己的女孩心思猜想便只能想到一个结果了,公主爱胖子,至少是公主爱过胖子。 虽然这件事早已被时间渐渐染上了黄旧,也对现在的任何人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刚刚知道此事的两个女人还是悲春伤秋了一番,那位妖艳女子也稀里糊涂的陪着她俩一起悲,搞得三人有种比赛没开始已经要赴死的压抑气氛。 在一大串规则宣讲完毕后,总裁判老同志,亲自揭开了天决顶端抽签口的封印,同时宣布两个监票人上台监票,就在众人熙熙攘攘推搡着想要一拥而上抢票的同时,两个悄悄站立在天决旁的人影让喧闹不已的会场立时鸦雀无声。 “那……那个是……是公主克里斯多吗?”一个女孩结结巴巴的问道和她同派的一个师哥,那师哥也回头一脸惊恐地问她道:“那……那个是……是海盗尼格欧吗?” 世界两大霸君同时为无上会武监票的事情还真是亘古未有,只见两大巨头一左一右,寒着脸抱着手站在天决两侧。虽然参赛选手都是以当选霸君为己任的翘楚,可是在这两位久负盛名的现任霸君面前,气势还是要差了一截。于是众人都规规矩矩的排着队去领签,再也没有人敢扰乱秩序。 由于大赛缺席四人,所以第一轮就会有四人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比赛,比赛完全是采取对半淘汰制,一百二十八人经过六场七天的比赛定出最后四个霸君的人选。其中最后一场便是无上会武最经典的霸君循环赛,已经获得霸君席位的四人轮换决斗,确定最后的实力顺序,排在前面的人有资格优先选择自己要管辖的大洲。上届无上会武的霸君循环赛被公认为史上最精彩的比赛,同时比赛结果也被认为是史上最和谐的比赛结果。获得首位的公主放弃了发达的美洲和富饶的欧洲,选择了自己的故乡澳洲,而第二的胖子也毫无悬念的选择了自己的故土亚洲,狼眼和尼格欧也各自选择了自己的势力发源地。这样造成的后果便是每个霸君在各自的统辖领土上都获得了相当高的呼声,使得黑道势力在这十六年间以健康向上的迅猛势头发展。 所以这一届的无上会武选手素质比以往要高了很多,虽然周舟和月都身怀绝技,势力不亚于当世霸君,不过她们也看出这一百二十四个人里面实在是藏龙卧虎,高手辈出,至少月花了很长时间才掌握的隐蔽杀气这一技能在场的便有半数以上的选手也会。 月和周舟还有妖艳女子排在一起去领票,走到那硕大的天决旁边时,海盗尼格欧漠然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隐隐杀气。公主则对月和周舟报以一笑,还寒暄了两句,周舟趁领票的功夫围着天决转了一圈,果然在象征澳洲的那边看见了一行娟秀的小字:LiXiao。 抽签过程其实简单无比,一百二十四人的长队不消半小时便都已抽完,周舟的票上写了个2,而月的票上则写了一个43,妖艳女子的票上则是111。妖艳女子看到后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没都没有分在一个区,呵呵。” “分区?”月茫然地看着妖艳女子,妖艳女子指指会场一旁树立的一个比武流程图说道:“恩,就是那个,一百二十八人会分成四组,每组三十二人,每组的第一就是四君了。” 周舟和月这两个小白围过去仔细看了看流程图才明白,周舟被分在了A组,明天就要和1号选手进行这届无上会武的处女战,而月虽然排在了B组可是明天她也有比赛,唯一没比赛的倒是排在D组靠后的妖艳女子。 比武事宜都已明确,令人景仰已久的两大霸君也早悄然离去,选手们纷纷开始退场回自己的宿舍养精蓄锐去了。周舟三人也慢慢溜达着往回走。 妖艳女子热情外向,在回去的路上揽着周舟和月的肩膀说道:“我们能在这个赛场上碰到也算有缘,我叫尤雅,交个朋友吧。” 周舟笑道:“好啊,我叫周舟,以后你就是我的雅姐姐了。呵呵……” 月也看不出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淡淡说道:“我叫冷月。”言下之意倒是同意了,领周舟也有些惊奇,尤雅倒是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搂住月的肩膀说道:“呵呵,那我就有了两个小妹妹,一个周妹妹,一个冷妹妹,呵呵……” 三人嬉笑着走在回程的路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拖得老长,仿佛直到世界尽头…… 会场近旁的一处高耸陡峭的悬崖之上,三个人影在风中默默站定,衣带猎猎作响,仿佛稍不留神三人便会被狂妄的山风卷走。 “黑白本双生,何须辩黑白。这句话你们都听过吧……”三人中当先一个老者缓缓说道,正是本届无上会武的总裁判。 后面两个的人影便是公主和尼格欧,俩人低头默不作声。 “这世界上需要有黑的存在,这也是我们存在的原因……不过再黑的东西也会慢慢褪色,无上会武便是选择这新的颜料……你们都曾经是最好的颜料……我不管你们私人上有什么过节,不过这次的无上会武……我要它堂堂正正……你们都明白了吗?” “是”两个冷漠的声音飘散在依旧猛烈的山风中。 血红的朝阳向华山论剑会场撒下的第一道光芒预示着无上会武的正式开始,周舟和月都有比赛,而且周舟的还是初战,所以两人都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开始在心中预演比赛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门外熙熙攘攘的,显然其他选手也都早早起床,或者洗漱,或者晨练,一派祥和的气氛中暗暗隐藏着杀机,血雨腥风之前总是阳光明媚的。 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如闷雷般的巨响,带着穿越千年的沧桑感。有见识的选手都知道这是天决的敲击声,是百年以来每届无上会武的初鸣,也是最后胜利者的庆音,失败者的丧钟。周舟和月跟着人流向场地走去,即使没有比赛大部分也会去看看其他选手的比赛,借以了解对手和自己的实力。周舟和月走在最后,她们走时宿舍大楼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和一个披着斗篷的怪人。两人相对而坐,默不作声。仿佛一副静止的油画,只不过色彩诡异,构图阴暗。 周舟和月倒也没有在意,这黑道里的怪人怪事实在太多,周舟现在想起来自己四年前只是个普通的主持人而现在却来争夺黑道霸主的位置,自己岂不是也是一个怪人。 天决悠远的敲击声渐渐远去,选手们也都齐聚华山论剑主会场。会场三面设置了相当数量的观众席,另一面则是裁判席,裁判席正中央便是那口显眼的大缸——天决。主裁判自然是狼眼的师父,两个副裁判便是海盗和公主,其他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黑道前辈充当顾问,其实也就是摆设,如果三个曾经的霸君还需要问别人的话,那别人能问谁? 主裁判精神抖擞的站在裁判席上,声如洪钟的宣布了比赛的规则,比赛进行中跌出场外不算失败,但必须回到场内进行决斗,如果为了躲避攻击而主动躲到场外则算弃权。何种武器何种功夫均不算违例,比赛进行到一方认输或者死亡为止。 周舟作为亚洲的种子选手出席无上会武的初战自然是备受瞩目,她的对手是意大利一个老牌黑手党组织的战斗组组长,这个黑手党组织在狼眼被海盗暗害之后便趁火打劫,明抢暗夺了骷髅天使的不少地盘和产业,自称要在本届无上会武之后接手欧洲霸君这个位置。这个战斗组组长便是他们的第一号人物。 不参加比赛的选手们择座而坐,昨天认识的妖艳女子尤雅和月坐在了第一排,尤雅疯狂的为周舟加油,月虽然一言不发,不过周舟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那份鼓励和关心。 海盗尼格欧沉声说道:“选手入场,比赛即将开始!”他既没有大喊也没有用麦克风,可是声音就是那么顽强的钻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霸君的实力果然不同一斑。 周舟轻轻巧巧的跳到了台上,这个会场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仔细寻找也许还能发现当年和胖子一战留下的弹孔,如今枪在人不在,徒增悲伤。 那个战斗组组长是个壮实而敏捷的肌肉男,平头背心,典型的美国特种兵打扮,肌肉修长舒展,眼神凌厉如刀,刚一上台杀气便排山倒海般的向周围散步,主裁判皱了皱眉,伸掌一击天决:“开始!” 天决余音还未唱完,肌肉男已经骤然出手,全身结实的肌肉产生了强大的爆发力,周舟在他强大的杀气面前如一只陷入狂风巨浪的小船,随时都有被拍翻的风险,一拳袭到眼前,周舟向后一让,堪堪避过这拳,谁料一道黑影却突然从肌肉男的袖口中钻出,周舟不及细想,一个后空翻狼狈落地,一头秀发凌乱的撒在脸前。 肌肉男双手握着两柄闪亮的匕首哈哈大笑:“女人不行!我根本感觉不到你得杀气,这样根本不用我动手,你就会活活被我的杀气压死!哈哈哈哈……” 周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头绳,将自己披肩的秀发绑成一个充满朝气的马尾,微微笑道:“你认为杀气越大实力越强吗……虽然这个理论是错误的,不过却也有可取之处……” 肌肉男见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还兀自嘴硬,狂笑不已,笑着笑着声音便低了下去,眼睛却凸了出来。一股他生平未见的强大杀气慢慢铺开,他散发出的那点杀气顷刻间便被那股杀气吹的烟消云散。 他紧张的四处张望,想找到是谁散发出这么强大的杀气,找了半天他找到了他最不想找到的那个答案。 “嘿,傻大个,别找了,人就在你眼前。”周舟依旧巧笑嫣然,可是肌肉男却已经满脸惊恐,身子因为周围的强大杀气而不住颤抖。 “如果以你的理论来说,我比你强对不对,对然这个理论不对,不过这个结论还是对的,我建议你赶快投降,免受皮肉之苦。”周舟背着手轻松地说道。 肌肉男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孩如此轻视过,狂吼一声,舞者双刀凶猛的向周舟冲来。反观周舟,竟然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手依然背在后面,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可是闪亮的刀剑距她却已不到一米! “跪下!”一声娇喝,声音不大,却震惊全场!灭世的杀气席卷整个会场,虽然刚才周舟已经释放出当世少有的杀气,不少选手也感觉得到,不过感觉也就感觉到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当她娇喝的那一瞬间,久经沙场根本不知死为何物的各位黑道翘楚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扑通!九尺大汉轰然倒地。当啷!闪亮双刀骤然脱手。 裁判席上的三位裁判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一个黑道杰出人物竟然被一个女孩的杀气生生打败!那女孩自始至终甚至连动都没动! “我认输……”跪倒的大汉咬牙说道。 瞬间满场的杀气消失于无形,周舟笑着被月和尤雅拉到一旁吱吱喳喳起来。仿佛刚才灭世的杀气跟她毫无任何关系。 周舟的首战告捷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其中就包括一直替周舟叽叽喳喳加油的尤雅。在周舟微笑着从华山论剑的会场上走下来时,尤雅的嘴仿佛吞进了一个咽不下的鸡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却能散发出灭世杀气的小妹妹。 “怎么了,雅姐姐?好像看见鬼一样。”周舟笑着说道。 “看没看见鬼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没看见人……”尤雅上下打量着周舟,不敢相信地说道,“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能散发出那种匪夷所思的杀气,即使是当年的公主怕也没有这份本事。” 月问道:“公主是当年的第一……这么说,周舟已经超越当年的四君了?” “唔,这倒没有,当年的四君有一个人杀气比周舟还要旺盛!”尤雅故作深沉地说道。 月一直以公主是当年第一为荣,听到有人杀气比公主更甚,好奇问道:“是谁?海盗?狼眼?” 尤雅摇摇头:“都不是,是那个胖子。” “胖子?”月显然不太相信,“那个胖子我也见过好多次,厉害是厉害。不过整天嬉皮笑脸的,说他有杀气也太假了吧……” “这我就不懂了,胖子倒确实是平易近人,大部分比赛都没有散发出什么杀气,唯独和狼眼的那场,仿佛将他以前积攒的杀气全部释放出来一般,我清楚的记得当时迫于他的杀气我呕吐不止……说起来,他的杀气倒是和周舟有点像……” 周舟呵呵笑道:“这杀气还有什么区别与相像吗?” 尤雅挠挠头:“这我就说不上来了。” 这边三人正谈的高兴,全然忘了比赛场上的情形。不光他们忘了,很多参赛者也都忘了,他们都纷纷找到主办方所要周舟那场战斗的录像,虽然全程连两分钟都不到,但是却已经被列入十大精彩比赛之一。其他选手的比赛虽然也都水平不低,但是和周舟的杀气逼人相比还都是差了那么一截,自然鲜有人观看。 就在全场选手的精神涣散之时,一个人却将全场的注意力拉回了比赛场上。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散发出了比刚才周舟更大的杀气。 一时间,全场寂静,连聊得很欢的周舟三人也不禁面容凝重的将目光转到比赛场上。一个瘦高男人静静的伫立在比赛场上,他身边的空气仿佛冰冻,那杀气无疑是从他身上散发而来的。这股杀气来的没有周舟的猛,但却更加强大,仿佛钱塘江的大潮,慢慢的,却又宏大的向人群袭来。 月全身一个激灵,不自然的散发出杀气,但她很快摄定心神,将杀气压了回去。她冷冷说道:“周舟,这应该就是那十只小狗之一吧。” 周舟看着那人紧身衣上明显的流浪狗标志,点点头,说道:“他比我想象中的强……” 尤雅惊讶地说道:“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气,当年的胖子也不过如此啊……”虽然语气惊讶,可是看她浑然没有不适感觉的样子,显然也是修为极高,根本不把杀气当回事了。 那瘦高男人的兵器很独特,竟然是一柄装了刺刀的火箭筒。火箭筒碗口粗细,长足有两米,顶端装有近半米长的钢刃,厚重结实,寒光闪闪。众人都被瘦高男人的杀气和独特兵器吸引,一时竟忘了看他的对手。直到比赛开始,瘦高男人轰出一炮,众人才想起看他的对手。 火箭弹的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觑,一发就将会场一角炸得粉碎,碎石飞屑,浓烟滚滚,待到硝烟渐散,众人竟然找不到那瘦高男人的对手! “不会是炸死了吧?”一个观战的选手纳闷地问身边的同伴。 “死了也该有尸体啊!”他的同伴瞪大眼睛想从被炸碎的那角会场中找到尸体,可却一无所获。 “也许已经炸碎了,炸成烟了。” “靠,那总得有血啊。” “血蒸发成烟不就看不见了?” “你知道血成气体要多大的能量吗!一颗火箭弹怎么可能……” 类似的讨论之声在观众席上随处可闻,但是瘦高男人的对手到底哪去了却没人弄的明白,瘦高男人自己也弄不明白,他呆呆的抱着自己的火箭筒站在原地,想感觉一下对方的杀气,可却丝毫感受不到,但是若说他死了却又看不见尸体,这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瘦高男人,抄起火箭筒反手向背后一甩,只听叮当一声,金石交错,一个长发盖脸的男子忽然出现在瘦高男人之后,手中握着一把隐隐约约的诡异长剑,正砍在瘦高男人火箭筒的刺刀上。 长发男子慢慢收刀,低低说道:“不错不错,比我以前遇到的都要敏锐……”众人这时才看见他拿得原来是一把全透明长剑,剑身带着些许微黄,剑身迎着太阳变化的角度可以使看起来消失一般,实在是阴险诡谲的兵器。 瘦高男人发出阴翳的笑声,抡起几十斤重的火箭筒就是一通抢攻,火箭筒力大势沉,再加上瘦高男人又力大无比,将它使得呜呜生风,一般的兵器碰到它非折即断,谁料那长发男子倒是全然不惧,随手递出一剑,刚好迎上狠狠砸来的火箭筒,巨响之后,他的剑完好无损,那火箭筒的刺刀竟然齐齐砍断。 “啧啧,真是结实的火箭筒,下了不少本钱吧……”长发男子桀骜不逊地说道。 “你也将成为它的本钱之一!”瘦高男人一把格开长发男子的剑,将火箭筒的炮口贴在长发男子的腹部,阴阴一笑。 轰! “以人类的极限来说,在这么短的距离是不可能完全躲开火箭筒的轰击。但是这场比赛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换句话说,产生了奇迹。”这是时隔几年之后一位物理学家对这场比赛的点评。 瘦高男人很郁闷地看着眼前被自己炸得粉碎的会场,这个会场上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条手臂,拿着火箭筒的手臂,自己的手臂。 瘦高男人惊恐地看着地上的那只手臂,臂膀的部位还印着流浪狗的图案,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疼痛才突然自他的右臂传来。 “啊!!!!!!!”瘦高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右肩膀空空荡荡,血流不止,惨不忍睹。观众席上的其他选手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瘦高男人一颗火箭弹是不是将那个长发男子轰成碎片的阶段,如今却是那瘦高男人断了一臂,委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认输吧。”长发男子如鬼一般扛着那把微微泛黄的透明巨剑出现在瘦高男人之后,身上仿佛连尘土都没有沾到。 “我认输!我认输!”瘦高男人疯狂大叫道,跌跌撞撞的向台下跑去,早已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立刻替他止血治疗。长发男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蔑的一笑,猛的挥剑指向站在裁判席上的海盗,说道:“用不用我替你宣布谁是胜利者?” 海盗作为上午比赛的传令官,负责宣布比赛开始结束和谁是胜利者,但他看到自己的第四弟子竟然轻易被一个陌生男人料理,心中悲怒交集,一时竟忘了宣布谁是胜利者,被那长发男子轻蔑的一激,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寒声说道:“你认为自己是胜利者吗?” 身为副裁判的海盗竟然散发出了杀气!而且是极为凌厉的杀气!远胜刚才的瘦高男人,这种杀气令在场所有人震惊,面对瘦高男人杀气还能谈笑自如的尤雅竟被这股杀气逼的战战发抖。 嗡——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却将海盗的杀气压了下去!在场众人立时觉得身上的压力轻了一些。 “好狗不乱叫!闭上你得狗嘴!”长发男子用剑向地上一甩,不耐烦的捂住耳朵,满脸鄙视。 “好小子!”海盗一声怒吼,声震全场,电光石火之间身形竟已消失! 时间仿佛静止,片刻之后,全场的杀气烟消云散。长发男子与海盗执剑相对,但海盗被主裁判,那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老头紧紧抓住,竟再也不得往前半步。而长发男子的胳膊也被副裁判公主死死拽住。 “尼格欧!这是选手的比赛,不是霸君的比赛!”主裁判沉沉说道。尼格欧脸色铁青,但是也不敢正面违逆这个老头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甩袖回头,快步离开。 那长发男子丝毫没有被四君之一的气势的吓倒,嘿嘿笑着将剑斜插回背后,轻佻的对公主说道:“美女,人都走了,还抱着我干什么,是不是爱上我了。” 公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将手松开,冷冷训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吗?随便挑衅他,你嫌活的太久了?” 长发男子手轻轻一扬,公主只觉脸颊旁微风一扬,长发男子手中变多了一绺金黄的发丝,公主吃惊地看着那绺头发——那是她的头发,但她却全然没有察觉到长发男子的出手。 “你是谁!”公主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 “故人。”长发男子松开手,任那几根发丝随风而去,转身离开了会场,公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之后在公主努力维持下,已经沸腾到极点的现场观众情绪才冷却了下来,随后的比赛虽然也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和前面的两场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上午进行的是A组和C组的比赛,下午迎来的将是B组和C组选手的激战,这其中就包括月的初战。上午让周舟漏了一手杀气伏人的绝活之后,月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微微不服气的。毕竟都是正当青春年少的热血青年,而且又都是心思细微的女生,虽然月性子淡泊,争强好胜也很正常。不过周舟的杀气实在是强大的太过匪夷所思,月自认不敌,但是比赛又不是比杀气,自己经过四年的苦练,至少已经能和现在的公主比肩,论起实力周舟未必比的过自己。 从中午开始,月便开始苦思冥想怎么能赢的比周舟更漂亮,是以旁边的尤雅和周舟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也很少插话。满脑子都是制敌先机断敌后路,用文言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走火入魔。 三人围在一桌吃午饭,尤雅笑谈自己上届比赛的所见所闻,周舟在旁听的津津有味。月只顾低头扒饭,脑子却想得都是下午的比赛。忽然旁边几桌吃饭的选手发出一阵低呼,周舟只觉身后一阵微风拂过,抬头一看,竟是那背着透明巨剑的长发男子,他戴了一副墨镜,大步流星的穿越食堂,向宿舍走去。周舟这才看出他原来就是早上一直没有离开旅馆的那个墨镜男子,和他在一起的应该还有一个斗篷怪人,如今却不知那里去了。 尤雅羡慕地看着长发男子离去的背影,叹道:“能和霸君分庭抗礼,想想都觉得帅,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啊。” 一旁的周舟也看着长发男子的身影发呆,尤雅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怎么,迷上人家了,你们俩倒是金童玉女挺般配的。” 周舟不理尤雅,只是喃喃说道:“好熟悉的感觉……” 下午的比赛如期开始,几轮过后,便是月的初战。作为下午传令官的公主在月上台时报以鼓励的微笑,月点点头,气定神闲的在场上站定,双手轻挥,两把乌黑长刃应势而出,发出阵阵寒气。 月的对手正是上午那围着斗篷和长发男子一起的斗篷怪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全身都被罩住,只露出枯干的双手,活脱脱一个没有拿镰刀的死神。公主看到那怪人上场,眉头微蹙,心中涌上一股寒意。那怪人虽然没有散发杀气,但是全身散发着一种邪气,月一心求胜,竟没有在意,公主想要出声提醒,又碍于裁判职责不好出声,只能频频拿眼神示意。月倒是也看见了,只不过没有太往心里去,剑尖一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怪人也不客气,错开双手便要进着,月瞬开狼眼,准备电光石火之间结束比赛,谁料当她开眼之后她清楚的看到那斗篷怪人背光的脸上,竟也长着一双妖异的绿色眼睛! 这一下可让月吃惊不小,那双绿色的眼睛是天生的,还是像自己一样? 不及月细想,那怪人已经进着,他没有任何兵刃,就凭一双肉掌向月扑来,月开眼之后自然将他的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身子微微一转已然躲过第一招。看到对方反应与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月放下心来,准备一招之间结束比赛,手起刀落,即使在开眼的月自己看来这一刀出的也是极快了,普通人根本没有躲开的理由。谁料那怪人身子向前一跌,竟堪堪避过了这闪电般的一刀。 月以为他侥幸,顺势又劈出第二刀,也是奇快无比,谁料那男人矮身一坐,刀刃贴着他头皮划过,竟然又躲开了! 月惊讶不已,一股寒气涌上心头,双刀齐挥,将上下左右全部封死,心道如果是侥幸,我看你这招怎么躲!那怪人身处凌厉刀风之中,避无可避,无奈之下,伸出两只苦干的手掌迎向月的刀锋。 不要手了吗?月微一迟疑,刀势有所减弱,那怪人冷冷一哼,两只枯干的手掌竟牢牢抓住了月的双刃,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月大惊,拔刀闪身后退,刀刃从怪人手掌脱出时还带起点点火花。月寒声问道:“你是海盗的人?” “何以见得?”斗篷怪人说道,声音低沉冷傲。 “通过毒药使自身皮肤板结,硬度堪比金属,这不正是海盗的拿手好戏?”月冷冷问道。 “唔,倒也是,我这两只手倒却是来自海盗。”怪人迟疑了一下,缓缓答道。 “那你就是承认了?” “笑话。身上的功夫来自谁就是谁的人?那你那只眼睛来自狼眼,你是狼眼的人?嘿嘿……”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联想到怪人的绿色双眼,月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她最不想想起的人。 “你管我怎么知道!” “我今天非要知道”月拿出一根头绳将眼前长长的刘海绑到脑后,妖异的狼眼发出耸人的绿光,一抖乌黑双刃,向着那斗篷怪人直直扑去。 那怪人斗篷阴影中的双眼也是绿光一闪,舞起双掌与月斗在一团。一时间刀光拳影漫天,杀气邪气遍地,只看的观众席上的选手头晕目眩——看了半天也看不见这两人的动作,只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很多人奉行如今的黑道是机枪大炮的时代,砍刀板砖等冷兵器已经没有存活的空间,殊不知手枪再快,它的速度也是有极限的,然而如果是人类直接使用的冷兵器,它的速度就是人的速度,而人的速度是没有极限的。 月和斗篷怪人的这场比赛完美的呈现了这个理论,观战的很多擅长火器的选手都打了退堂鼓,而擅长冷兵器的更是打了退堂鼓——人家一双手都比刀厉害,自己实在差的太远。 月和怪人交战不下几百招,她清楚的知道那怪人的一双眼睛一定是狼眼。这世界上拥有狼眼的人只有两个,而拥有一双狼眼的人只有一个!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狼眼会亲自隐姓埋名的参加这届无上会武,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上次虽然放过了他,但是自己却一直后悔至今,什么不要被仇恨的火焰吞噬,都让这些话见鬼去吧,我现在就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月心念已定,手上再不留情,招招夺命,很多招数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将那斗篷怪人逼得手忙脚乱,苦撑一阵终于受不了这种拼命的打法,向后一退,想离开战圈,月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一声娇喝,紧紧握住月刃的刀柄,将双刀向前一甩,只听啪啪啪一阵爆响,月刃的刃身和刀柄中竟然长出一条细长铁链,双刃直直向后退的斗篷怪人飞去! 斗篷怪人始料未及,身子飘在空中空中无从躲避,竟生生挨了这一招,两条胳膊鲜血淋漓,被划出两条一寸多长的口子。 月一招的手便再也不放过机会,舞动链刃频频进招。链刃距离长,范围大,却是兵器之王,无奈由链控刃难度太大,稍不留神便会反噬自己,而月经过四年苦练身体的敏锐感和平衡度,已经将身体的灵活性,敏锐性,柔韧性练至化境,这链刃便是她四年磨出的杀手锏,本来想作为压轴好戏端出,谁料第一场比赛便被这斗篷怪人逼出,心中仇恨中又带着几分恼怒,手下再不留情,招招都要那怪人的命! 场上本来平分秋色,此时情势大变,月链刃在手,一刃攻敌,一刃护己,滴水不漏,眼看那斗篷怪人便要当场挂掉。 “果然是公主的好徒弟,比当年的她还要灵动几分……不过,她疏忽了一点,你拥有她没有的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远比身体的敏捷度更加厉害!”那斗篷怪人虽然被月逼得全无还手之力,可却还有心思慢悠悠地说出这番话。 月冷冷说道:“不要妄想扰乱我的心智,你没有机会了!”说罢双刃齐甩,不留后路的击杀那怪人。眼看双刃就要插进怪人的身体,忽然怪人身影模糊,竟再也寻找不到,月心中大惊,自己正在开眼中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行动,她集中精神再看过去,只看见一道残影竟飞快的绕过链刃向自己冲来,那速度仿佛自己根本没有开眼,这时月才意识到怪人所说的自己有而公主没有的东西是什么,电光石火之间,怪人已要欺到身旁,而自己护身之链已用来攻击,全身再也没有任何屏障,眼看就要毙命于怪人掌下。 月紧要双唇,目光中带着决绝之意,双手将链刃猛向身体正中一甩,带着呼啸风声的链刃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开始圈圈向月和她身边的怪人围绕! 公主见状大惊,再也顾不得裁判身份,出声大喊道:“月,不可!” 这招是链刃的终极招数,月舞天华,双链圈圈将自己和敌人一起绕在中央,越绕铁链长度越短,最后双刃将一起砍在围绕的两人身上,任谁也逃不了。那怪人已经欺到月的身边,可是铁链也已经在他身上紧紧缠了两圈,眼看再一圈,两人就要一起而死! 月看着和自己被锁在一起的怪人,微微笑道:“陪我一起死吧!” 第三十八章 希望之光 一圈一圈渐渐锁紧的铁链让斗篷怪人和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怪人枯干的手已经高高扬起,随时可以对月作出致命的一击,月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冷冷地看着怪人斗篷下的面容。 她没有想错,这个人果然就是杀她父母的大仇人,狼眼,沃尔夫。艾斯。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生死,悲欢,分合,都已经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纠缠二十年的仇恨终于消解了,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和一个意想不到的地点。可是,为什么,却感受不到喜悦呢?随之而来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填不满的空虚,这就是报仇之后的感觉吗? 是吗?真的是吗? 月看着狼眼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那眼睛的瞳孔中倒映着同样的一只绿色眼睛,三只绿色眼睛都是那么的悲伤,仿佛悲伤就是那眼睛的宿命。 链刃已经绕到了最后,月能感受到链刃向他们飞来带起的烈风,她的身体被紧紧的束缚在狼眼强壮的身体上,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放松感,终于可以不那么累了,终于不用孤独的站立了……虽然是在生命的最后瞬间。 “我不会陪你一起死。”一个冷静的声音忽然从月的脑袋顶上传出。月猛然一惊,抬头一看,那双本来冷酷而悲伤的绿色双眸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温情。 怪人大喝一声,枯干双手骤然挥出,只听当一声,两把锋利链刃竟被他死死握住!鲜血慢慢从怪人双手掌心流出,染红了月的乌黑双刃,映红了月的绿坏蛋眼。月吃惊地看着伸开双臂将本来要送两人一起归天的双刃紧紧抓住,发觉他竟然是那么高大。 双刃经过回旋加速,劲头非常恐怖,虽然狼眼双手曾经用海盗的毒液加强过,此时还是血流成河,不过狼眼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将双刃往地上一摔,挣开锁链,看着眼前傻傻的月,慢慢说道:“我曾经说过,你父母一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想动手报仇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报仇可以,你却不可以死……你是你父母意志的延续,如果你死了,那所谓的报仇也将没有任何意义。” 月还是傻傻的愣在当场,经过四年的苦练,她本以为自己至少已经达到了当今霸君的水平,没想到即使用出雪藏已久的必杀技还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轻易破解了,这个男人也许是自己生命中永远解不开的一个结。 “你隐姓埋名参加无上会武到底有什么目的?”月问道。 “什么目的你不用管,不过,如果你在这个场上,我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狼眼微微一笑,抬脚慢慢向会场边际走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光,希望之光,可以照亮未来的希望之光。”说罢,狼眼已经走到会场边缘,抬脚轻轻一跳,跳出了会场,全场为之哗然,月也是一惊,他弃权了? 公主愣了片刻,缓缓说道:“根据比赛规则,被打出会场并不算弃权,但选手主动离开会场则已弃权论处,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冷月!” 月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舟和尤雅已经冲上来一把将月抱住,恭喜她初战获胜。这场比赛虽然没有上午周舟和长发男子那两场那么令人大开眼界,却完整的表现了霸君级别的比赛过程,快得令人窒息的纠缠打斗,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身法走位,都堪称经典。 观众都认为月的最后一招将斗篷怪人双手打残,斗篷怪人只能弃权认输,但月自己知道,狼眼虽然双手受伤,但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自己双刃已失,干掉自己实在是轻而易举,所以狼眼的无故弃权才更令人费解。 但月没有机会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随之而来的便是全部观战选手对她的围追堵截,尤其是B区选手都想方设法的探听出一切可以得到的情报,以便自己和这个冷艳女人对决时能多出几分胜算。 就在月被人群团团包围的时候,斗篷怪人慢慢地向选手宿舍走去。此时的宿舍空空荡荡,静的令人害怕。 “你为什么会来参加会武?”公主抱着手依着怪人背后的墙壁冷冷说道。 怪人摘下斗篷,露出那双诡异的绿色眼睛:“为了眺望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只是眺望而已?” 狼眼转过身,慢慢踱到公主身边,说道:“本来是想微微左右它一下的,不过现在不用了……” “为什么?” 狼眼将手扶在公主的头旁边,慢慢说道:“因为我看见了光,足以左右时代走向的希望之光。” “你指的是月?” “她是其中一缕,还有其他几缕,虽然都很微弱,但我相信它们聚在一起就拥有足以改变的世界的力量。”狼眼说到此的时候,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微笑,很阳光的那种。 “嗯……不过谢谢你,为了月的事。” “指我没有杀她?” “算是吧,她的仇恨一直没有消失,这是我的错。” “仇恨要是能轻易消失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和平了。你跟她说,等到新时代来临之后,该还给她的我一并还掉。”狼眼说着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劲头,公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然感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孤独。 等到终于摆脱了闻风而来的人群之后,已经将近晚饭的时间了。周舟,月和尤雅的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饭堂,饭堂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月和周舟一进去立刻便是众人注意的焦点。像坐到他们身边吃饭的人一拨又一拨,不过都被月闪亮的乌黑双刃吓走了。 随着饭堂的人越来越多,只剩月他们这个四人桌的最后一个位置了,但是那上面偏偏放着月那双凶神恶煞的月刃,想来拼桌的人只能望而兴叹,回宿舍泡康师傅去了。 “小姐,把你的刀拿开一下。” “这里有人了。” “那人来了我就走。”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吃饭!”月烦死了来拼桌的陌生人,这帮人现在俨然是训练有素狗子队,坐在身边就没完没了的打听隐私,月刚开始还敷衍几句,现在直接不耐烦的抓起双刃作势劈了下去。 可是这次的一劈竟然没有劈下去,月吃惊地回头一看,只见扛着透明巨剑的长发男子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一手握着她的月刃,正绅士的笑。 本来吵吵闹闹的餐厅忽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望向周舟这桌,月很尴尬的握着月刃,像劈劈不下去,想收收不回来。那长发男子懒散的站在她面前,一只手端着个盘子,一只手握着她的月刃,漫不经心地笑道:“这样很不淑女哟。”说罢一松手,月刃噌的向下劈去,劈到地上溅出一阵火花。而那长发男子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原来放置月刃的位置上,开始大吃大喝。 长发男子的头发确实很长,尤其是前面,将整张脸基本都盖住了,只留下一张嘴。从那张嘴微微上掠的幅度你能看出他一直带着颓废的笑容,其他的表情便全然不知,甚至他的眼神看向哪里也让人摸不到头脑。 月无端被那长发男子戏耍了一遍,心中恼羞成怒,暗暗开了狼眼手指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将那男子的盘子往桌边使劲一推,那男子此时正拿纸擦嘴,只有右手用筷子轻轻地点在盘子上,眼看那盘子就要飞向桌外,粉身碎骨。 “哎呦!”月发出一声低呼,痛苦的将手指缩了回来,她一戳之下,那盘子竟然纹丝不动,仿佛和桌子融为一体一般,反而将她的手指戳的生疼。长发男子浑然不觉,擦完了嘴,又开始埋头吃饭,只不过嘴角上掠的幅度好像更大了一些。 月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男子气了两回,已经到了想要爆发的地步,俏脸煞白,身子一拧,就要起身和那男子划下道来。周舟早在一旁有所准备,一掌又将月按了下去。月拿眼睛狠狠瞪了眼周舟,周舟轻轻用手指在月手心写了几个字:你别冲动,看我帮你报仇。月哼了一声,要了杯咖啡冷眼旁观。 周舟对那男子并无恶感,不过为了月小小报复一下他也是应该的。周舟从口袋里悄悄掏出一把袖珍手枪,扣在右手,这种手枪比巴掌还小,即使那男子的盘子真的是粘在桌子上手枪的子弹也可以将那盘子打碎,总之那男子今天这顿饭是吃不舒服得了。 周舟的设想是先假装那男的脸上有蚊子扇他一巴掌,趁他往后闪的这一瞬间,右手瞬间一枪,将他的盘子直接打碎,最后直接闪人。这个计划在周舟自己想来天衣无缝,扇去的那巴掌一定会被男子向后闪开,而他闪开的一瞬间,双手也会离开盘子,自己的子弹便不会误伤他的双手,而自己开枪的动作也将被挥出的那巴掌所遮掩。 周舟将计划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确定每个细节都无误之后,忽然叫了一声:“啊,蚊子!”说罢一巴掌就轮了上去,右手同时扣紧了手枪的扳机。 啪! 那男人竟然纹丝不动,任那巴掌狠狠拍到了脸上。周舟一下子愣住了,后面的动作全没使上,只是手还放在那男人的脸上,竟忘了缩回来,一时间全场寂静,所有用餐的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对。长发男子看着周舟,半晌,笑问道:“解气了吗?” 周舟被他弄的不知所措,回身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扇在他的脸上,赶紧缩了回来。自己对他根本没有气可言,何来解气之说,无非是替周舟解气而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男人没再追问,几口扒完了饭,拿起周舟的饮料,一饮而尽,晃了晃饮料瓶,笑道:“这就算扯平了吧。下次再扇轻一点。”说完扛起透明巨剑扬长而去,留下傻愣愣的一桌人。 接下来的一晚上尤雅不停地追问周舟,那长发男子到底是谁,怎么对她如此温情,扇了一巴掌还想再挨下一巴掌。周舟自己也纳闷,心中浮现出一个熟悉而想念的身影,难道真的是他?可是几周之前自己还见过他,那是他还是短发啊,而且透明巨剑这个东西自己也压根没见他使过啊。一连串的不确定不肯定不一定将周舟的脑子塞的满满的,最终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比赛如期而至,这天倒是没有周舟和月什么事,不过却是尤雅的初战。尤雅作为经历过上届无上会武的老选手之一倒是没有任何紧张,直到上台前一刻还与周舟和月谈笑风生。 尤雅神情淡定的走上会场,忽听得一声加油从耳畔传来,寻声一看,只见副裁判公主悄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尤雅微微一笑,道:“算是对当年手下败将的鼓励?” “算是对无私指导那两只小雏的感谢吧。” “收到。”尤雅背对着公主挥挥手,一脸自信的走上了会场。尤雅的对手是一个亚洲人,准确的说是日本人,再准确的说是穿着流浪狗制服的日本人。尤雅笑道:“听说流浪狗派来参战的十个人里面有三个日本分部的人,位列第二,第九,第七,你是哪个。” 那日本人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位列第九,你记清楚了,因为我是你的送葬者!” “老九啊,呵呵,你也记住了本姑奶奶,省的到了地府报不上仇人的名号!” 老九大叫一声,掏出别在腰间的两把大手枪一阵乱射,声势惊人,正是名枪沙漠之鹰。尤雅身法飘逸,急急躲过这阵乱射,左手一挥,一条轻鞭绕腕而出,宛若蛟龙一般。鞭是冷兵器中较难的一种,类似月的链刃,虽然杀伤有限,但灵巧更胜。而且其射程较远,所谓鞭长难及,即使与手枪之类的火器相比也并不吃亏。 尤雅虽然身手矫健,连躲老九三次乱射,但也被逼得手忙脚乱。月在一旁观战,虽然依然面无表情,还是耐不住问了一句:“沙漠之鹰威力强大,射速尚佳,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周舟抱着手轻松地说道:“有,而且是致命的弱点。” “什么?” “就是威力过大!” “啊?”月一脸疑问,周舟也不再多言,只是关心注意场上的情势。 尤雅上蹿下跳,左闪右晃,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那老九的沙漠之鹰倒是响个不停,而且他将双枪换子弹的时间错开,使得火力一直连续。持续下去的结果就是尤雅体力不支最终被乱枪射死,而尤雅却面带微笑,浑然不将老九放在眼里。 月一脸紧张地看着场上,说道:“这么耗下去,最终会坚持不住的。” 周舟笑道:“呵呵,的确如此。” “那你还笑得如此开心?” “因为坚持不住的不会是尤雅,而是那只狗!” “什么?” 周舟不再言语,只是专心看着场上的情势,但嘴角却一直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 场上局势虽说是一面倒,不过两人的表情倒是大不相同,尤雅一脸轻松得意,而老九却满头大汗,面目狰狞痛苦。 “累了吗,九狗?”尤雅恶毒的说道,手上长鞭激射而出,老九吓的赶忙后退,想回手几枪,却发现手腕竟已不停控制,抖个不停。 “哼哼,感觉到了?沙漠之鹰,枪中之王,强就强在瞬间的爆发力与杀伤力,你偏要把它当机关枪来使,手腕承受不住了吧?” 老九喘着粗气不服气的说道:“我休息片刻就没事了,你还是小心自己的脑袋吧!” “可惜,你没有这片刻的机会了。”尤雅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一道银练突射而来,老九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觉手腕一凉,当当!两把沙漠之鹰重重落地,而尤雅的鞭子已经绕上了老九的脖子。 “投降吧,省的姑奶奶脏了自己的手。” “誓死不降!”老九被鞭子勒的已经喘不上气了,还兀自嘴硬,尤雅暗暗叹气,手腕一紧,老九哇的一声口吐白沫便再也不省人事了。 公主见状宣布了优雅胜利的比赛结果,周舟和月在一旁早已等了好久,立刻过来恭喜尤雅初战的胜利。尤雅性格开朗,一点没有谦虚之态,别人恭喜赞美之词统统收下不说,还自吹自擂一番,语言风趣幽默,惹的众人皆笑,气氛倒甚是热闹。众人之后,公主冲尤雅微微一笑,尤雅点头示意,公主随即如风般消失在人群之后。 尤雅这场比赛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与周舟和月那两场相比差距实在太大,因此倒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冲动。不过这三个女孩的组合从此倒是威名远扬,尤雅虽然年过三十,不过看上去已久二十七八年纪,倒却像周舟和月的大姐,三个女人各有风情,又都有两把刷子,在选手圈人气大旺,所到之处俨然成为众人焦点。 这天比赛令周舟挂念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位于D组的紫衣。紫红绿三姐妹倒是都来参加了本届无上会武,其中紫衣和绿衣被分到了D组,而红衣则分到了月所在的B组。紫红绿三人虽然一直与周舟保持着联系,可是却并没有公开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连月也只是知道平衡者除了周舟之外还有三个人参加比赛,但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当周舟悄悄说出今天还有紫衣的一场比赛后,月和尤雅都挺惊讶。尤其是月,她以前一直认为紫绿红三人无非是胖子的女人罢了,谁料到三人竟然都是十二金天平之一,而且竟然掌管着现在的平衡者,不禁产生了好奇心,想去看看她们到底实力怎样。 于是三个女人便坐在台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后面的比赛,几场枯燥无聊的比赛过后终于迎来了紫衣的比赛。紫衣仍然是一身紫衣,只不过不再是胖子身边时那种高贵性感的旗袍,而是一身干练的紧身衣,虽然并不花哨,但却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完美。 她的对手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流浪狗的老二,也就是日本分部那三个人中最强的一个。虽然海盗会武前曾一再叫嚣自己将会培养一群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的任务来争夺无上会武的位置,但是经过周舟他们三人的亲身经历来看,流浪十狗虽然实力确实强过一般选手,可也就是那么回事,说能赶上霸君的级别那她们是死也不信。因此对着第二号流浪狗都不免存了轻敌之心,唯独周舟心里绷的紧紧的。她与紫衣共事多年,知道紫衣为人稳妥至极,她轻松的话那对手一定赢起来很轻松,她紧张的话那对手就一定很强大,可如今台上的紫衣完全不能用紧张两个字形容,得用全神戒备。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甚至都在戒备着眼前的那个日本人。周舟从来没有见过紫衣如此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比赛开始后两分钟,两人还只是一动不动在原地站着,紫衣全神戒备着流浪狗的老二,而老二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紫衣。 “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不应该来战斗……”那男子缓缓说道。 “……这算是赞美吗?”紫衣强作镇定地说道。 “……算是惋惜吧……”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紫衣心头一惊,抄出手枪以惊人的速度绕身而射,正是紫衣的拿手好戏,连周舟都没有完全掌握的绕身枪! 在观众席上本来好整以暇的月突然小声叫道:“不可能!他的速度竟然使用狼眼才能看清……” 周舟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暗暗扣紧…… 紫衣的绕身枪刚一使出,就听见几个子弹撞到硬物的声音,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无数绕身而射的子弹仿佛全部消失,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一声惨叫。 等观众们再一次看清场上的形势时只见紫衣昏倒在比赛场上,而那男人在旁孤零零的站着,男人双手一张,十几颗子弹哗啦啦的从他手中散落出来。 “钢铁的皮肤,狼眼的速度……这才是海盗的实力……”周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说道。 紫衣并没有收到致命的伤害,以那流浪二狗的话说就是不值得收到致命的伤害,但是却在周舟和月的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周舟在看望紫衣时,紫衣对周舟说道:“流浪狗的老二实力已经不次于四年前的海盗,我不知道这四年你有什么收获,不过我建议遇见他们还是放弃吧……” 周舟一时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窗外一个背着透明巨剑的长发男子,露出了邪恶的笑。 紫衣受伤落败之后,海盗一派名扬四海,俨然成为赛场新宠,将刚刚起来的周舟等三女压了下去。情势总是瞬息万变的,无上会武终于迎来了第三天的比赛。 第三天的比赛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只剩下三十二人,赛程安排的也比较松散,剩下的选手也大部分都是精英,其中海盗部下十狗占了五个席位,周舟月尤雅占了三个,绿意红衣各占一个,巨剑男子占了一个,剩余的也都是各派的佼佼者。 此时天还未大亮,虽然已有选手进行晨练,不过饭堂里吃早餐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角落里的圆桌围着两个怪人,一个是那带着斗篷的怪人——狼眼,另一个则是那背着透明巨剑的长发男子。 “上次和我交手的是老四?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不过昨天那个老三倒甚是棘手。”长发男子悠然端起一杯咖啡。 “这次晋级的五人分别是一二三七十。以我得到的消息,十狗中的老大老二老三实力与后面七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老七老十应该只是侥幸不必多虑。” 长发男子将双手向两侧舒展了一下,枕在头后面说道:“多虑?别说小狗,就那只小狐狸就把我搞的焦头烂额,为什么偏偏把我俩分在一组?” “嘿嘿,那只小狐狸?现在可不是小狐狸了,是狐狸精了,虽然只看过她一场比赛,不过那种杀气的感觉,哼,是王家的真传。” “王家?胖子的师父?” “不知道那只小狐狸得到了几分真传,如果有八成以上的话,那她就天下无敌了。”狼眼阴森森地说道。 “这么厉害?”长发男子惊讶地说道。 “余姚王守仁……如果真说天下无敌的话,相信也只有他一人了。” “哦?现在中国人知道他的都不多,你也知道?”长发男子将咖啡放在桌子上,问道。 狼眼忽然变得有些寂寞,闷闷地说道:“知道,自然知道……” 长发男子也懒得深究狼眼的心里变化,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与她,如果只是争个胜负的话,全让给她也无所谓,但这胜负若带着一分死亡的危险,我就不能不多考虑一些了。” 狼眼闻言冷冷一笑,说道:“死亡不死亡什么的我不管,不过我一定要那只黑狗死亡,敢对老子下阴招,老子一定双倍返还!” 长发男子悠悠叹口气,站起身说道:“走吧,时候也不算早了。”说罢和狼眼俩人一起向食堂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三个美丽的倩影闪了进来,为首一个女孩刚好撞到了长发男子的身上。 周舟抬头一看,脸上立刻升起了两朵红云,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 长发男子微微一笑,跟着狼眼扬长而去。 周舟因为脸红这件事被尤雅调侃了一上午,直到比赛开始才匆匆赶往赛场,今天的比赛说实话对于周舟来说轻松,对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的老大,虽然确实有几分狠劲不过和已经融会贯通王家心学的周舟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周舟本来以杀气出名,这场比赛竟然半点杀气都没有释放出来,但是随意飘过的一阵风中却又都仿佛带着她些许的杀意,让人总觉得不是她没有杀气,就是这世界上全是她的杀气。 坐在观众席上的狼眼说道:“感觉到了吗,这就是王氏的标准杀气,与自然浑然一体,让你感觉得到,又让你感觉不到。” “与自然混为一体,所谓的天道吗?” “据说王守仁是第一个悟出天道的人,不过具体这天道指的是什么只要历代心学弟子才知道,虽然心学早已广泛流传,可能掌握其精义的却寥寥无几。” “管他什么天道地道,我一剑上去全把它们砍倒!这叫人道!”长发男子带着几分游戏的味道说,但又带着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巨大压力。 “天道地道人道……呵呵,有趣,当真有趣。”狼眼说着说着发出了令人寒心的笑声。 场上形势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悬念,虽然对方实力不俗,搁在其他人面前也有几分炫耀的资本,可是这几分资本被周舟几颗简单的跳弹就已经打得体无完肤了。最后周舟用一击华丽的凤凰双鸣将对方的信心彻底击碎,对方无奈举手认输,这场比赛虽然也堪称经典,不过和以前几场比起来实在太过平淡,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周舟拍拍衣服,一脸轻松的走下场地,刚下来刚好看见正在准备下场比赛的长发男子,还是那颓废的笑容,还是那凌乱的头发,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还是那陌生的身影。 “恭喜,晋级十六强了。” “啊……谢谢,我先走了,再见。”周舟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周舟快步走到长发男子身后的时候,忽然一股凌厉的杀气自后袭来。周舟不假思索,顺手掏出大手枪风怨往后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长发男子的透明巨剑与枪身磕在一起,溅出两点火花。 周舟向后跳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长发男子只是微笑,却不言语,抡起巨剑再次攻击,硕大的巨剑被他用得轻若纸片,再加上透明的特殊状态,周舟几乎看不清剑身的走向,周舟早已领悟心学精义,虽然跟不上巨剑的速度,却知道利用周围的事物,利用会场与地面的高度差不停窜上窜下,将长发男子的剑招封住了大半。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闪到了长发男子身后,身形似光,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要锁住长发男子的喉咙,谁料长发男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公主只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啊,我只是玩玩。” 声音开始还在很近的距离,说道最后一个字时竟仿佛已在千里之外,其速度之快,连公主也不禁佩服。 公主皱眉说道:“他也是海盗的人?不过为什么现在就要杀你?” 周舟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不,他不是敌人,他的剑上没有一丝杀气,反而满是温暖……” 周舟的比赛之后,紧接着的就是长发男子和流浪狗老七的对决。对于流浪狗参赛者的实力周舟一行人其实不是很摸得透,一般的真是很一般,强的又都真是暴强。幸好至今为止,事实证明排序在三以后的人都不是很强,因此今天长发男子这一战当不用担心。 长发男子无论对阵谁都是那一副臭屁的样子,斜跨着巨剑,冲着对面羸弱的流浪狗老七摇了摇手指,蔑视之情一表无疑。 海盗是今天的宣令官,他面无表情宣布比赛开始。始字刚一脱口,长发男子猛然将背在身后的长剑像飞镖一般向老七甩了过去,力量之大,来势之猛,均让人始料未及。 刷。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老七的身子被巨剑生生切成两截,巨剑斜斜插在已经倒下的老七的身体上,端的是让人不敢相信。长发男子慢慢走上前去,随手将巨剑拔了出来,向海盗一挥,懒洋洋的道:“对不起,我忘了给他认输的机会了。” 海盗一直克制至今,心中早已怒火难平,此时被长发男子一激,眼看就要发飙,公主赶紧上来宣布胜利者,将海盗当在了身后。长发男子也不再理他,背着剑扬长而去。 这种秒杀让在场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只有霸君级别的人才能拥有的实力啊。周舟和月,尤雅三人也看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尤雅,一口一个小酷哥叫的那个甜啊,仿佛长发男子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偶像。 赛程日益稀疏,比赛已经少了很多,因此每人每天都会轮上比赛,周舟比完之后,还有月和尤雅的比赛。月的对阵对手是流浪狗中的老十,月的初衷也是想学长发男子将老十秒杀,无奈水平还是差了一些,只完成了分杀,不过到底还是杀了,海盗的脸色铁青,要不是公主在一旁死死盯着他,估计早就冲上去替他的徒弟报仇了。 今天最大的看点却不在流浪狗和周舟,月。而是在尤雅身上,尤雅的对手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是绿衣。 周舟在平衡者呆了那么长时间,紫衣和红衣的功夫也都见识过不少,唯独绿衣一直没有显露过。作为平衡者双鱼座的金天平,不可能没有两把刷子,今天正好借机一看,不过周舟的立场倒很是为难,两边都不好加油,加哪边都顾此失彼,只好闷闷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绿衣一概往日仿佛还是个青春少女无忧无虑的风范,一脸冷淡的表情,配合着身上裁剪合适的紧身衣,确实有几分高手感觉。尤雅凭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出眼前的这个少女实在不好对付,当下抽出长鞭,严阵以待。 绿衣仰天叹了口气,忽然出手如电,手一抖,众人只觉一阵光华耀眼,尤雅心中一惊,想往后退却已晚了,无奈之中只能抱头向下一蹲,还是晚了半步,左手一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袖子衣裳。 而绿衣仿佛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过,只不过手在空中轻轻挥舞,时缓时急,时慢时快,仿佛在跳优美的舞蹈一般,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一定没有艺术的美感,死气沉沉的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周舟看着大惊,心中不禁想到这小妮子怎会如此厉害,竟然连自己都看不清她的动作,那满天的光华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尤雅在其中束手束脚,寸步难移。 “那是绿衣的看家本领,天鳞。”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衣坐到了周舟的身边,看着场上的奇怪光华,慢慢说道。 “天鳞?” “说白了就是很细很坚韧的透明丝线,绿衣能自如的操纵它们,施展开来时天空仿佛泛起水中的粼粼波光,故曰天鳞。” “丝线?你是说那些光其实是线?” “是,又细又韧的线可是比刀子还厉害的武器,即可远战又可进攻,而且行踪难觅,让人防不胜防,小妹这用一套武功当真是俊俏的紧。” 此时场上的局势完全是一面倒,尤雅心中都觉得自己仿佛是猫眼前的耗子一般被戏耍,想要挣脱挣脱不了,想要战斗却又战斗不赢,实在是悲惨至极,不过尤雅被耍了这么长时间,也渐渐看出些门道,这漫天的光华其实并不是光,而是有型的物体,具体分析来说,应该是鱼线一类的东西,既然是线,那么撑死也就两根,她一手一根予以操纵,换句话说,不过天上看着多么复杂纷乱,其实只是两根线,俗话说,最危险,线绕线,虽然眼前这个小姑娘玩线的本事确实不错,可以让两线不相绕,不过她可阻止不了自己在其中再绕上一根。 心念已定,尤雅看准时机猛地出鞭,向天空中光芒最盛的地方甩出一鞭,鞭子立刻有了着力的感觉,尤雅心中一喜,绕上了,赶紧紧抽慢啦,将线死死绕住,绿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尤雅看在心里,猛地抽出随身的一把短刀,飞奔向前,想趁此刻眼前少女无线可用之时逼她认输,谁料刚走几步,忽然脚下一绊,身子轰然倒地,接着无数细线绕身而上,仿佛灵蛇一般,将她缠了个结结实实。尤雅挣脱半晌,竟然越挣越紧,无奈之下只好喊道:“我认输,我弃权!” 绿衣少女闻言,手轻轻一抖,那线似有灵性一般,竟软绵绵的放开了尤雅,尤雅看的惊叹不已,感叹道:“得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绿衣的这一手震惊四座,将周舟和月看的目瞪口呆,周舟吃惊还好理解,而月吃惊的原因则很不平常,用月的原话来说就是:“我用狼眼竟然看不到那丝线!” 此时观众席的角落里,长发男子和斗篷怪人凑在一起,长发男子悠悠说道:“你看不清她手中的线?” “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光,除非是我集中全力开眼才能看到,这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可是我能看到。”长发男子撩开自己额头前长长的刘海,赫然露出一双淡黄色的眼睛。 “你能看到有什么稀奇,雪豹之眼本来就强于狼眼。”狼眼闷闷说道。 “嘿嘿嘿,你不是嫉妒了吧,不像平常的你啊。”长发男子放下刘海,微笑着说道。 狼眼不在接茬,换了个话题说道:“如今流浪狗的那些杂碎也被你们收拾的八九不离十了,剩下的都是硬仗,不过最硬的还是下一场,你准备怎么办?” 长发男子闻言一呆,沉默了半晌,双手抱头悠悠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绿衣的表现让周舟等人大吃一惊,尤雅只是伤在手腕,倒并无大碍,比赛完后苦笑着对绿衣说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被我缠住了还能捆住我?” 绿衣单手一扬,一片灿烂闪在空中,说道:“是线。” “果然是线,可是为什么被我的鞭子绕住后还能不受影响。” 绿衣双手一紧,将漫天光华拉直收紧,一瞬进尤雅仿佛看到绿衣的手中仿佛轻拥着银河一般。 “因为不是一根线,是十六根。”绿衣说罢,一抖手,漫天光华瞬间消失,转身而去,红衣早在一旁等候她,看到尤雅身后正在走来的周舟和月,轻轻点了点头,带着绿衣离开了会场。 尤雅冲着月和周舟做了个鬼脸,苦笑道:“这回姐姐没法陪你们走到最后了,靠你们自己了。” 周舟笑道:“你还是先管好你的伤吧,我回来替你报仇。” 余下的比赛基本就是海盗手下的表演赛,排名在一二三的流浪狗实力超凡,几乎就是四年前的海盗,对付一般的选手如砍瓜切菜一般,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手段狠毒,出招必见血,仿佛是为了惨死在长发男子和月手下的师弟报仇一般,和他们对上的选手一死两伤,着实让人恐惧不已。 不过流浪狗还不是让周舟最心烦的东西,眼下最心烦的便是明天的比赛,她的对手很不幸的是一个跟四君同样级别的人——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是他吗?不是他吗?是他该如何打,不是他又该如何打?这些问题在周舟的脑海中纠缠许久,终于周舟不厌其烦,直接拨了那个人的电话。 嘟,嘟,嘟。 “喂?”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感觉。 “……喂,李潇?” “是你啊,开赛之后就一直没给我打电话,不是另寻新欢了吧。”熟悉的调侃语气。 “你去死……你……来参加比赛了吗?” “当然,而且一直在你身边。” “哦……那你就是那个长发男子?” “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 “呵呵,反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收到任何的伤害。好了,明天还有比赛,快睡觉吧。” “哎,等等……”话未说完,电话那边已成了忙音。周舟怅然的放下电话,狠狠的将枕头拽向墙角。 “大混蛋!” 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想躲也躲不开,不过该过去的也总会过去,你想留也留不住,这就是所谓的时间。今天就会比赛,今天晚上就会结束比赛,无论你做了什么,想了什么,这些都是不会改变的。周舟一想到此,心中陡然放下了重担,真是那个混蛋又如何,他一直不来见我,正好好好教训教训他! 选手的比赛更少了,相对的每一场观看的人就更多了,周舟和长发男子这两个比赛第一天就得到万众瞩目的人物的巅峰对决自然更是拥有吸引了,早早的会场就已座无虚席,挤在场地旁边的草坪上站看的人也是密密麻麻。 尤雅和月虽然一直陪着周舟,可是两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鼓励周舟还是安慰周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不过周舟看起来倒是精神状态很好,嘴上一直挂着微笑。上场前还冲月和尤雅做了个必胜的手势,而月和尤雅就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周舟慢慢走上会场,周围嘈杂的喧闹声充斥在他的耳边。周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施展她这四年唯一学到的一门功夫——心学,耳边渐渐安静了,只听得到风声,轻轻的,柔柔的。 忽然一股压力慢慢铺展开来,长发男子扛着透明巨剑慢慢走上了会场,一直桀骜不驯的长发男子今天一改常态,静静的,波澜不惊。 “是你吗?”周舟问道。 “是谁?”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周舟一笑,调皮的说道,“除非你跪下求我。” 长发男子闻言也不禁一笑,还没笑完,忽然全场一静,心中暗道不好,向后一跳,啪啪!两颗子弹刚好射到他刚才所站之地。 “比赛时要专心!”周舟笑道,手中却不停,凤凰双枪交替而出,枪鸣不断,时不时还夹杂着当年胖子的拿手好戏——凤凰双鸣,将长发男子逼得上蹿下跳。 “就这点本事吗?”周舟随手甩出一计凤凰双鸣,大声说道。 “当然不是!”长发男子猛喝一声,拔剑入手,横转剑身,向前一挥,将刚刚打过来的双鸣子弹抽到天边,转眼间已欺到周舟身旁。周舟眉头一皱,双枪交错向前一挡。 当啷! 长发男子势大力沉,虽然周舟双枪交错挡住了长发男子向下的斩击,可还是不能完全抵消余劲,被硬生生向后推了三步。未等周舟喘过气来,长发男子挥剑再劈,眼看周舟就要葬身剑下,忽然长发男子头后阴风攒动,长发男子收剑低头,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跳弹?” “不只是跳弹!”周舟应声飞身而上,手一扬,一颗子弹应势而出,另有一声诡异的抨击声传出,长发男子躲过了第一颗,竟然发现还有一颗,情急之下猛的拨开刘海露出黄色双眼,身形骤起,闪电般闪到一旁。 “双弹?” “是双跳。第二次的跳板,就是我的枪。”周舟轻轻举起枪,将枪身上一个细小的刻痕展示给长发男子看。 长发男子微微一笑,将头发向后一龙,露出了那张久违的脸庞和那双熟悉的眼睛。 “老婆,好久不见。” 第三十九章 重剑无锋 我无奈的撩开刘海,苦笑着面对那个自己一直深爱,如今却要兵戎相见的女人。 “果然是你……”周舟看我露出了真面目,不仅不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神情。 我挠挠头,说道:“你越来越凶悍了,老婆,竟然逼得我必须开眼了。” “去,谁是你老婆,别套近乎。还记得我说的话呢,今天的比赛除非你跪下来认输,否则别想善了!”周舟故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道。 我想了想,跪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没听说要跪老婆的啊,转念又一想,才有点明白过味来,一拍大腿说道:“没问题,就依你,如果最后真的不行了,我就跪下来认输,不过如果你不行了,嘿嘿,可别怪老爷我家法伺候。” 场边观众这时有些骚动,本来一直期待的两大高手激情碰撞,怎么刚碰了两下就不碰了,跟那你来我往,卿卿我我的黏来黏去。这群人又都不是善茬,心中不满,嘴里也就不满,撸起袖子就开始卷街。现在真面目也被人家识破了,我也犯不着再不说话装酷了,二话不说,冲周舟使了个眼色,周舟会意,跑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我一掌,拍的方向正是骂街最凶的一个流氓。我就势跃上看台,横转剑身,一剑扇在了那个混混的脑袋上,那混混当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旁边的观众都吓傻了,谁也不骂了,都愣愣地看着我。 “谁再骂我家人,我让谁好看!”我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 “那……不骂家人,只骂你行吗?”坐在较远处的一个人怯生生的举手问道。 我用干净利落的一剑回答了他,“妈的,让你妨碍老子装酷。” 收拾完那帮孙子,我才扛着剑慢悠悠的回到场上,海盗冷冷地问道:“那位选手是不是刚才走出会场了?” 公主微微一笑,说道:“哪有,他是被那个女孩一掌打出去的,以规则来说不算弃权认输。” 海盗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手指的关节却捏的咔咔作响。 我刚一上台,忽觉一股柔风扑面,向旁一躲,两颗子弹啪啪顺着耳边射出!我靠,不是吧,还搞偷袭。 “跟你说过了,战斗时要集中精神。”周舟转着手中的大枪,笑嘻嘻地说道。 “我是不忍心认真,不过老婆这东西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勒浑身发塞,看来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了,不然以后出去丢为夫的脸!”话音刚落,我拔剑冲上,瞬间开眼,周舟的一举一动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这四年来周舟无论是技术速度还是强度都有长足的进步,无奈在雪豹之眼这种逆天的东西面前还是略显不足,很轻易地就将她的动作捕捉的一清二楚,我虽然不准备一击将周舟击倒,不过教训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瞄准了她的手腕,准备用蛮力让她握不住枪。说话间,左手向她右手腕击出一剑,其实是虚招,实招是我握向她左手的右手。 这招按说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自信,可谁料状况突发,周舟忽然双手背后,我一怔这不是前门大敞四开的找抽呢嘛,谁料周舟的手又突然从背后伸出,但是左手竟然没枪了!我一惊,周舟倒是不慌不忙,一枪撩开我刺出的那剑,对着我的面门又补了一枪。 我低头躲过,吃惊地看着她说道:“不是吧,枪呢?” “在这!”忽然周舟左手一挥,竟然将枪向我投掷而来,眼看见硕大的金属枪身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我横剑一挡,只见那枪忽然又收了回去,可是胯下却又是一阵阴风,无奈中向后一坐,两颗跳弹飞向空中。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枪柄上有一根可伸缩的锁链,周舟竟然把枪当成了流星锤,居然还打得我手忙脚轮,实在是令人费解。 周舟怪招跌出,怪招之中又套着怪招,完全不合常理却又都合情合理,实在让我束手束脚,大出洋相。 我左档右支,终于不胜其烦,大喊道:“老婆,你不要逼我使出看家本领啊。” “有本事你就看家啊,反正我家正好没人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接我玄铁重剑!”我陡然间将这四年已经练到极致的集中力全部集中到雪豹之眼上,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我双手握剑,对着周舟手中双枪简简单单,直直接接的一击重劈! 这世界的招数,越是简单,越是牛。就比如这往前的一劈,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狠,那对方是守也守不住,躲也躲不开的,这就是所谓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理论出自神雕侠侣,整理者李潇。 这一劈确实让周舟花容失色,她完全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只觉手腕一麻,凤凰双枪当啷一声双双落地,我气势汹汹的扛剑站在她面前说道:“小妮子,怎么样,见识到厉害了吧,还敢和夫君耍花活吗?” 周舟已从刚才的惊讶之中恢复,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李潇,本来我一直怀疑你这四年到底有多少进境,现在我放心了,就你刚才那剑,当世可接下者不过五人。” “哪五人?” “海盗和前三只流浪狗……” “还有谁?狼眼还是公主?” 周舟得意一笑,说道:“都不是,是我。” 我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周舟双手一挥,诡异之声陡然响起,本来掉到了地上的枪仿佛有灵性一般再次回到周舟双手,周舟娇喝一声,双枪猛然脱手! 周舟手握双枪的两根锁链,将双枪舞的呜呜作响,我心想虽然招数诡异,可是你启用枪而将其作为流星锤,这已经是犯了大错。可是谁料到,就在我念头还未转完之际,两声哀怨的鸣声骤然响起,我心中一惊,挥剑一挡,啪啪两颗子弹射中剑身。 我吃惊地看着周舟,一股恐惧感慢慢在心中升起。 “你的枪被当成流星锤时也能射击?”我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利用惯性瞬间将铁链收回再抛出,扳机就会自然叩响,很简单的物理原理。”周舟轻巧地说道。 “不过却是很难的技术动作……看来我真小看你了,老婆。” “我承认,你的眼睛确实很强,强到了逆天的地步,不过……它有一个不可避免的缺点……” “什么?” “它能完全看清我的动作,却完全看不清我的心……心动先于行动,即使你能看清我的动作,可还是跟不上我的动作就是这个意思。” “嘿嘿……好像有点道理啊……”我把剑在胸前挥了几下,说道,“不过我的眼睛看不清你的心,我的心却能感受到你的心,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去,谁和你心有灵犀。”周舟笑骂道,双手却不闲着,舞动双枪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对我进行攻击。我挥起巨剑左支右当,子弹在我身边嗖嗖乱飞,有的甚至弹到了主席台上,海盗轻轻一模,公主银刃一挥,子弹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四年狼眼的魔鬼训练,我的开眼状态可以保持一天以上,而集中全部精神发动的集中开眼则可连续坚持三十分钟。发动集中开眼时,四周的时间真的仿若静止,可谓我的必杀招,我自信无论什么人,什么招数,在我的集中开眼面前都是枉然。 周舟是第一个有资格逼我使用集中开眼的人,我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双眼,一时间双眼血红,犹如鲜血。时间静止,周舟飘忽的枪法仿佛突然定格,我可以轻易看到,周舟用巧劲将锁链一收一放以达到开枪的目的。我轻而易举的跳到周舟的身旁,用剑削断了她手中的铁链,周舟的表情在几分钟之后开始变得惊讶,我好笑地看着她,将她横抱起来准备扔到场外。 忽然一阵风声吹过耳边,脑中一疼,已经静止的时间忽然加快。我知道这是我精神涣散所造成的,又是一声鸟鸣,我的集中力又大受干扰,眼见得此时此刻周舟的动作已经开始灵活起来,她一骨碌从我怀里钻出,小手轻轻一扬,一巴掌呼的扇来,我的集中开眼已经无法保持,向后一跃,正好踩到她落在地上的双枪,顺脚将双枪踢出场外。 “小妮子,这是什么招数,怎么风声鸟叫会这么扰乱我的精神?”我揉了揉头,苦笑着说道。 “所谓的心学,修的不是武,修的是心,我可以让自己的心完全融入周围的环境,也可以让自己的心完全独立于周围的环境,而你的开眼需要的就是精神的集中力,我只要破坏掉你得集中力,一切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周舟站在原地,声音似水的缓缓说道。 “不可能,我在狼眼那里收到的集中训练包括的分散集中力的因素比风鸣鸟叫厉害得多,我不可能因为这些而涣散自己的集中力。”我不解地说道。 “你的心闭合上,自然外界的因素干扰不了你。如果你的心是打开的,那即使再微弱的声音也可以扰乱你的精神……” “为什么以前我的心是闭合的,而现在就是打开的?”我还是一头雾水。 周舟脸上一红,不再说话,可是喜悦的神色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我忽然间明白了,我和周舟的比赛我一定是输,因为我在周舟面前会不自然的将心打开,全部的打开。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明白了……在你的面前我的心永远是打开的,这就是你笃定自己会赢的原因吧?” 周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过我还真没料到你会将我的武器踢出场外,我去场外捡就直接算作弃权,不去捡又没有可能赢你……算了,我认……” 接下来的一幕令全场震惊,几十年后仍然被列为无上会武史上的一段传奇。我扛着巨剑走到周舟身边,将巨剑向地上一插,入地半尺。我单膝跪地,看着周舟微笑道:“我认输,永远的认输……同时请你做我的妻子。” 两句完全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造成了极强烈的震撼效果,在场之人全部震惊,连周舟自己也有点摸不到北。 “你……你猜到了我说这话的意思?”周舟红着脸说道。 “毕竟我的心是为你打开的……你接受我这颗心吗?” 在全世界最大的比武会场上,在全世界实力最强的诸多黑道枭雄面前,在一个不正确的时间,不正确的地点,我向周舟求婚了! 而且,周舟答应了。 两大最引人注目的高手之间的对决以戏剧化的结尾收场,在场众人虽然觉得颇有些遗憾,不过之前的精彩对决倒是也满足了他们的眼球,更重要的是明目张胆表示不满的人都被我用手中的剑让他们闭嘴了。 比赛过后,我们这一圈的人凑到选手食堂举行了一次小会餐,算是我和周舟的订婚宴,以及我的谢罪宴,公主尤雅绿衣紫衣红衣俱都出席,除了我一个男的之外,可都是天香国色,看的周围的选手直咽口水。不过在我杀人的眼神中,愣是没有几个人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公主辈分最大,上来对我就是一顿数落,大意无非就是没事你乔装打扮隐姓埋名个毛啊,想装酷也不能连老婆一起瞒啊,万一周舟一个不小心把你当登徒子杀了怎么办之类云云。其他几女对我也各有一番批判,没承认身份前,我拽的谁都不敢惹,这会只能跟孙子一样向这堆姑奶奶赔不是,好在周舟倒是没有加入批判的行列,只是搂着我的胳膊傻笑。至于吗,一个订婚把你美得,就这么迫不及待,奋不顾身的想要嫁给我啊。 就在同一时间,饭堂角落的一个小桌,穿着斗篷的狼眼和戴着墨镜的海盗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散发出来死亡的气息。 “这小子就是你调教了四年的秘密武器?恐怕你要失望了。”海盗阴森的先开了口。 “我的失望就是你的绝望。”狼眼冷冷地说道。 虽然我向周舟求婚的事情堪称无上会武史上的奇迹之一,但是并没有给接下来的比赛造成什么影响,我因为认输的关系,已经失去了再比赛的资格,于是消灭A组流浪狗老大的重担便落到了周舟身上,而B组的流浪狗老二则要对上月,而D组的流浪狗老三几近无敌,是谁也管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D组的选手一个个撕成碎片,最后登上霸君的宝座。 不过C组的绿衣倒是也颇为无敌,基本在组内无人能敌,登上霸君位置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每组的选手已经寥寥无几,实力却都强大的匪夷所思,虽然还没和流浪狗对上,但是月已经受了点小伤,好在并不严重。倒是不影响以后的比赛。 第一场和流浪狗三强的比赛就发生在月的身上,B组的四进二,月刚好对上流浪狗的老二,这场比赛成了全场的关注焦点,到底是公主的接班人更强还是海盗的弟子更猛通过这场比赛终于可以比个明白。 赛前我们一行人都去给月打气助威,月倒是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情绪,手里不停把玩着她的发丝,刘海中那只阴气森森的绿眼若隐若现。 “你放心,如果实在打不过就认输,大不了他成了霸君我再去把他暗杀了就好了。”我半开玩笑地安慰着月,周舟在旁狠狠瞪了我一眼,吓的我不敢再说话。 “相信自己,那些小狗根本不是苦练四年的你的对手,你不要手下留情就好了。”周舟显然比我更了解月好强的个性,不停的再给月增加自信。月倒是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干巴巴的说了几声谢谢,将气氛搞得挺僵,不过要不是这个样子也就不是月了,我们反而放下心来。 终于,悠远的天决敲击声渐渐响起,月帅气的将头发向后一甩,说道:“走了。”两道黑色光芒在她袖中一闪而逝。我一直很佩服月的暗月双刃,看着老大不小的,还有两根链子,可是说消失就消失,完全不像我那把“幻胧”,虽然在光下看不太真切,可是到哪都得扛着背着,一直有人说我是装酷装帅,问题是我不扛着那把笨剑我把它放哪啊。 会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喧闹声几乎将天翻了个个儿,公主和海盗表情严肃地站在天决两边,努力维持着现场的气氛,待到选手入场,欢呼吵闹声更甚,我们一行人找到vip席坐好,也努力给月加起油来。 月宣念完选手入场后,流浪狗的老二慢悠悠的走到了场上,他身材颀长,眼神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犹豫,头发凌乱却不失潇洒,倒确实有点偶像型的气质。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全场。 “都给我闭嘴……”声音不响也不亮,完全没有任何震慑力,可是却有威胁力,因为声音中带着杀气,很强的杀气,强大到凭杀气足以杀人。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老二稍带得色的扫视了一眼全场。 “月!加油呵!”我放声大喝一声,声震全场,将杀气一震而散。 老二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在人潮中寻到了我,死死地盯着,释放出强大的杀气。我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幻胧”直接甩了过去,正如上次他的师弟被秒杀一般。我直接用剑丢他这么突然的举动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想躲时已经晚了一步,他直接伸出右手,妄想接住我的幻胧,谁料他手刚触到剑身,一阵火花四射而出,强大的推力竟然将他击飞,他无奈之中只能狼狈的双手握住幻胧,又退后了三四步才稳住脚步,即使是硬如钢铁的双手也已经露出一道血痕。 老二的脸色明显阴了下来,还没开打就丢了这么大个面子是谁谁都不好受。同样的,海盗同学的脸比他还阴,几乎成了锅底,想要发作可我已经不是比赛选手怎么管我我都不会吃那一套,何况还有个卧底公主同学在旁边打圆场,海盗还是只能忍了。 老二抓着我的幻胧,看了看,朝剑身上吐了口口水,笑道:“谢谢你借剑给我,我正愁身上没武器呢……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剑是如何杀死自己的伙伴的。” 我也笑道:“你最好爱护一点我的剑,用完之后,我的剑什么样,我就让你什么样。”周舟在旁皱眉问我道:“你真将剑借给他了?” “有何不可?” “这不是给月制造麻烦吗?” “呵呵……麻烦这个东西我倒是制造了,可是给谁制造的就不好说了,嘿嘿嘿嘿……” 周舟看着阴笑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倒是不太在意老二是否拿了我的武器,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发梢,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杀气腾腾的老二。 老二拿起我的幻胧挥了挥,笑道:“还真是一把好剑,就是轻了点。”其实幻胧足有四十八斤重,别说轻,就是一般的男生都使不动它,老二大言不惭的说它轻,无非就是借机蔑视我。 我嘿嘿一笑,不作理会。老二的臂力倒却是有几把帅子,将幻胧使得舞舞生风,虽然幻胧的特点并不是势大力沉,但是这么一使倒也确实颇有威力,月不敢与其争锋,步步后退。不过令人纳闷的是,虽然月被紧逼,但是却始终不出剑,袖中两把暗月始终不见踪影。 “幻胧,其意为梦幻朦胧,梦幻指其特殊的材质所透出的金黄闪光,令人头晕目眩,几疑身在梦中。”我缓缓说道。周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就在此时,场上情势突变,幻胧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黄闪光,经过老二舞动,形成一个个灿烂光圈,本来虽然步步后退但退的游刃有余的月被这阵光花了眼,脚步一时间凌乱无比,老二心中大喜,欺上身去就准备一刀砍下月的头颅。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月袖中黑光一闪,暗月双刃顺势而出!乌黑的刀刃如镜子一般将漫天的黄光突然反射,老二只觉眼前一阵炫耀,接着左肩一凉,鲜血喷薄而出! 场上发生的情况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占尽优势的老二怎么就突然被月摆了一道,不仅受了伤,伤的还不清。老二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啊啊大叫,形状恐怖至极。 周舟看着场上突变的情势,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将剑借给他是早有预谋的?” “预谋倒是提不上,不过确实不是临时起义,嘿嘿嘿,我那把幻胧用好了自然是杀人的利器,用不好,可就是被杀的利器了,嘿嘿嘿……”我阴笑着说道,周舟没好气的弹了我脑门一下,说道:“不许阴阳怪气。” 月的暗月材质精细,如一平之镜,对于光的反射性相当优秀。对于我的幻胧发出的光,用镜子反射回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月这一反射,轻松将老二的眼睛射花,直接扳回了劣势,还取得了优势。 场上情势大变,月乌黑双刃在手,随心所欲,舞动自如,老二一只手不能用,只能单手拿着幻胧左支右挡,情势已经岌岌可危,好在他臂力确实强筋,单手挥舞幻胧倒也不甚吃力,虎虎的剑风倒是也勉强挡住了月的攻势。 月这小妮子古灵精怪,逮着便宜就不撒手,看准老二一只手不能用,就只攻那只手,攻势迅猛凌厉,老二左手不便,只能用右手来挡住攻向左手的攻击,这一来吃亏就吃大了,几个来回过后已是渐渐露出疲态。 月看准机会,猛的全然抛弃守势,双刃一左一右全部攻向老二,势要将老二斩于刀下。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老二大喝一声,右手急挥,一柄幻胧竟挡住了两把暗月的攻势,而左手突然抬起,狠狠在月的胸口印上了一掌,刹那间月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场上所有观众均是大惊,都没想到老二竟然能绝处逢生,以仙取胜,老二这一掌当真不轻,月连喷了几口鲜血才喘过气来,站了不多时,竟单膝跪地,神态极为萎靡不振。 周舟满脸不安,不自然的握上了我的手,我也反握住周舟的手,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幻胧一招就可以将老二打残,再出一招直接就将老二打死,谁料场上情势突变,老二没残倒是月先残了,幻胧的第二招打不打的出来都是一个问题,更别指望着靠它杀人了。 老二这回春风得意,将幻胧向地上一插,说道:“我是不清楚你到底还有多少诡计,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诡计都是没用的……” 月呸了一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用暗月指着老二说道:“计谋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更何况我的实力也比你强!” “强?”老二猛地冲上前来,挥刀一砍,月仓促举起暗月,谁料老二却飞出一脚,反踹到月的小腹,月再度倒地,暗月双刃也脱手而出。 “哈哈哈哈,这叫你比我强?强?我让你强!”老二拼了命,发了疯的猛踹月,月弱小的身躯被野兽般的凌辱。终于老二停了下来,举起手中的幻胧,说道:“你应该感谢我,这么快就要了解你的痛苦……嘿嘿嘿嘿……去死吧!”话声刚落,幻胧已经狠狠劈下,而月还虚弱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瞬间,全场仿佛凝结一般,公主的脸色铁青,周舟捂住了脸不敢再看,而我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既然只给我一瞬间,那我就留住这一瞬间! 就在我刚要动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月竟然冲我伸出了一只手指,轻轻摇了摇,紧接着月的双手摸到了暗月的尾部,狠命一扯,一阵黑色光华射出,暗月变身两把链刃,但是神奇的还在后,月以极快的手法将两把暗月的链尾扣在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暗月甩了出去,链条紧紧的缠住了幻胧,并且因为暗月巨大的惯性不仅挡住了幻胧的斩击,甚至还将幻胧向老二自己的胸膛压了过去。老二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幻胧为了对付流浪狗一群人的钢铁皮肤,刀刃做得极锋利,虽然老二的双手因为经过多次的锻炼以及药物涂抹可以抵消相当的伤害,但是胸部这种地方却抵挡不住,虽然力道并不大,但是幻胧已经浅浅的砍进去了一点,老二的叫声还没结束,月跳起来猛地在缠住幻胧的铁链上一推,幻胧刷的陷入了老二的胸膛,一时间老二叫声撕心裂肺,双目通红,一把将砍在身上的幻胧拔了出来,绕在身上的铁链竟然被他一把挣开。 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真是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老二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朝她走来。 “你很不错……竟然哪能把我伤到这个境地,坦白说,我是活不了啦,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的!”老二恶狠狠地说玩这句话,铁塔般的向月压了过来,双掌交错,势要将月的脑袋打碎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铁链突然横掠过老二的胸膛,老二被那铁链一绊,身子再也不能往前一步,又一道铁链趁机缠上了老二的双脚,老二的身子颓然倒下,鲜血从胸部淌满了半个会场,在发出几声不知何意的咆哮之后,老二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众人被这一波紧接一波的转折搞的有些头大,尤其是最后时刻激射而出的两道铁链到底从何而来谁也没看清楚,月在手刃老二之后自己也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会场一片混乱,公主和铁青着脸的黑道无奈的维持着秩序,喧闹了好一阵之后,观战的选手才渐渐返回了宿舍,会场再次平静下来。 公主在送走最后一拨观众之后,倚在墙上舒了口气,忽然一颗拳头狠狠地捶在了她头旁。 “最后那两道铁链……是你弄出来的吧?”海盗瞪着赤红的双眼,恶狠狠地问道。 “你看见了吗?”公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说道。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永远都不能弥补的代价。”海盗撂下这句话,转身而去,只留下静静站着的公主和漫天的山风。 月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仿佛一位眷恋人间的天使,隐没了羽翼,却依旧发出圣洁的白光。我和周舟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谁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恐惊醒了这位天使。不过,你让我看黄片我连续看两小时都没问题,可是看一个病人看两小时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虽然这病人倒也是个美女。 “李潇……最后时刻,那两道铁链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舟微蹙着眉头,没头没脑地问道。 “啊?哦,其实就是月的那两把链刃……只不过上面还有两根类似鱼线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叫做天鳞。”我抱着头回想着比赛当时的情形幽幽说道,“当时我看月情形危急,便准备开了眼去救他,谁料她却制止了我,估计本来她认为她最后的链刃一击应该能杀掉老二的,谁知确实是重创了老二,但没能立刻毙命,我只能集中开眼来救月的姓名,就在我刚要冲上去的时候,一道微光射向了场上,那光极为不明显,若不是我集中开眼根本看不见,顺光而去我看见了隐匿在人群之中的绿衣……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你是说,那两道铁链是绿衣的杰作?” “是。是绿衣用天鳞从场下遥控链刃的铁链的结果。说实话,一两根天鳞实在是天不容易察觉了,即使用我集中开了的雪豹眼。” “绿衣竟然有如此实力……我在平衡者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见她使出来过……” “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嘿,哪能都让你看见。”我轻松地笑道。 月的比赛之后,其实还是有其他比赛的,其中就包括绿衣和流浪狗老三的比赛,不过若不是这两人对上他们的比赛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据后来观众们的描述,情况就是绿衣用一团根本看不清的破光干掉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而老三则残忍的将一个痞子打折了两条腿。 在这天的比赛过后,霸君的结果已经悦来与清晰,A组只剩下两名选手,就是流浪狗的老一和周舟两人,这可以说是实力最为相当的一组。B组月干掉老二之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对手是一个中型帮派的老大,但是对月应该构不成什么问题,唯一的悬念是月受了如此之重伤还能不能继续比赛。C组绿衣一路绿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霸君位置也是指日可待。D组流浪狗老三已经将唯一剩下的那哥们吓得尿裤子了,备不住转天直接认输了。 BCD三组的比赛基本都已有了定论,唯独A组明天有一场旷世决战,整个比赛最后的热点便落在了周舟的身上。 从月的房间出来,我陪着周舟在华山层叠的峭壁间慢慢散着步。 “老婆……你紧张吗?”我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说完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确实不是很紧张……” “为什么?” “因为……我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了啊……”周舟红着脸小声说道,小手还轻轻捏了我一下。我幸福的拥上了周舟…… 比赛如期开始,举办方为了增加看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将本来安排在第一场的周舟的比赛挪到了最后压轴的位置。这样一来,月的比赛便被推倒了风口浪尖,月经过昨天的激战直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指望她下场来比赛是不太可能的了,她的对手,那个黑帮老大一脸侥幸的神色,在时间超过了规定之后,公主只能无奈的宣布月自动退出比赛,那个侥幸的黑帮老大获得霸君席位。这是本届无上会武第一个霸君席位的诞生,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好歹也是至高无上的霸君之一,众人倒是对这个老大都有些恭敬之色,唯独我和周舟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他知道我们的实力都是神级的,不打他已经算好的了,哪敢找我们的麻烦,陪笑两声便匆匆下台去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绿衣,漫天光华刚一出现,对手便束手束脚,最终越缠越紧的天鳞面前只能无奈的认输,绿衣轻轻一抖手,漫天光华忽然转向呆在场下准备上场的流浪狗老三,老三看见天鳞的目标转向了自己,也不含糊,双手迎向那片光华,狠命一抓竟然一把拽住了天鳞,再狠命一扯,竟然将绿衣从台上扯了下来,不过绿衣倒也不是好惹,借势在空中一翻,天鳞脱手,老三再扯几下,发现找不到了线头,越扯越乱,越扯越紧,顿时尴尬不已。 绿衣得意地看着眼前作茧自缚的老三,忽然一个人影走到老三身边,伸手狠狠一拉,老三身上的天鳞竟然根根寸断,绿衣惊讶地抬头一看,海盗也正怒目看着她。就在杀气开始弥漫在两人的眼神之间时,公主挡在了两人之间,宣布道:“第二霸君为来自平衡者的绿衣姑娘!” 刚一说罢我和周舟便扯着嗓子欢呼,一时现场气氛大热,海盗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丢下老三独自回到了裁判席上。 老三虽然丢了个人,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场上的发挥,几招下来,对手便口吐鲜血,倒地认输,海盗大声宣布了第三霸君的诞生。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时刻,流浪狗实力最盛的大狗和平衡者高深莫测的女当家,两强争霸,孰弱孰强,就在此战了。 比赛还未开始,旁边的观众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道:“这流浪狗的大狗开赛以来还从未使出过真实实力,有传言说虽然他是海盗的弟子,但是实力已经超越了海盗。四年前海盗力毙了胖子,按说这女孩是胖子的弟子,遇上了海盗的弟子那也是一个死啊。” “瞎扯!”另外一个说道,“胖子是被海盗打死的不假,不过我听说这个女孩的实力比之胖子还要高出许多,即使对上海盗胜负也是个未知数,怎能妄下结论,而且那个敢和海盗叫板的长发男子,不也是输在这个女孩手上吗?” 我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倒真是把我输给周舟这件事记了个清楚,不过输就输吧,输给自己老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赛场上,周舟和流浪狗的老大都已上场站定,两大高手各有风范,流浪狗老大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黑道的感觉,没有纹身,没有染发,也没戴饰品,唯一有些惹眼的就是胸前流浪狗的标志。如果在路上碰见他,我只会认为这是一个规规矩矩高中生,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就是血洗黑道的霸君第一弟子。 不过反观周舟也是一样,在路上碰见也就是一个清纯甜美的邻家女孩,谁会想到她竟然能和霸君一较长短。自此之后,黑道上众多混混终于开始明白越牛的人穿的越不牛,穿的越牛的人越傻。 两人虽然都站着不动,但是台下的一帮观众已经极为难受了。流浪狗老大纤弱的外表下竟然是滔天的杀气,这杀气远胜周舟第一次比赛所施展出来的,甚至已经到了影响人类神经的地步,不少实力较弱的选手当即口吐白沫,实力较强的选手也是一脸大汗,拼命运功抵挡这无边的杀气。我和尤雅,绿紫红几人坐在一起,面对流浪狗老大的杀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们身边的观众也都不觉有什么异样。 流浪狗的老大好像不经意似的扫了我一眼,之后杀气忽然全部消失了。流浪狗老大微微欠了欠身,对周舟说道:“刚才算是见面礼吧。我叫雅克。道森,流浪狗十弟子的首席,请多指教。” 周舟理了理头发,笑道:“你的见面礼可不薄啊,周舟,前霸君胖子米杉的传人,请多指教。” “听说你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当年的胖子……以你的年纪,真的不简单啊。”雅克慢悠悠的将袖子撸了起来,“不过,还是要给你一个警告,我的实力也已经……超过了海盗!”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同时消失,一秒之后,场中央忽然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其中不乏金铁相交之声,打得甚是激烈。我心中暗叫不好:周舟这小妮子的武器是枪,那要拉远距离才是上策,怎么和他近身战起来了。但是开眼一看,恍然大悟,流浪狗老大雅克的武器竟然也是枪,是两把银色的左轮枪! “这就是传说中的麦林吗?”两道人影忽然分开,周舟微微平息了一下喘息,说道。 “麦林这个词……其实形容的是子弹……大号手枪的专用杀伤子弹,麦林。很多枪都可以装备,包括你手中以沙漠之鹰为原型的凤凰双枪……自然也包括我手中的m629c,嘿嘿……”雅克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爱枪说道。 “麦林这种子弹,其实并不是很好,因为子弹的自我旋转非常快,所以很难打出你常用的那种跳弹……不过,它的杀伤力与速度却没有子弹可以相比!”话声刚落,雅克随手向周舟开了一枪,声如雷震,我是第一次听到有手枪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恐怖,仿佛整个华山都随着那颗子弹一起颤抖。 周舟心中也是一惊,这子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几乎比自己的子弹快了一倍,好在这枪打得实在写意,周舟猛的一纵,也堪堪躲过。 “麦林子弹的威力过大,一般人用这种子弹大概打六发左右也就吃不消了,不过我却可以打六十发……”说罢又是一枪,周舟早有准备,脚尖一点,身子已然跃出,谁料这时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周舟身在半空中,躲闪不及,看准子弹来的方向,用凤怨一挡,当!只听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周舟的手腕竟然被麦林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打折! 看着痛苦蹲在地上的周舟,雅克吹了一口左手的m629c左轮手枪轻松地说道:“忘了说,普通人发射六发子弹必须用双手握枪……而我可以双手各握一只。” 周舟痛苦地站起身来,我注意到她握着枪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甚至五指都已和不拢了,只是靠着微微弯曲的食指在勾着枪。 风怨结实的枪身竟然被麦林弹砸了一个瘪,周舟咬着牙忍着手腕的剧痛,不断的倒吸凉气。心中在紧张的盘算到底该如何打败眼前的这个怪物。 “其实你是很不幸的,麦林弹这种东西打到了就是死,打不到就什么都不是……你们那一伙人中有两个会开眼的,对付他们,麦林弹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不过对上你,好像倒颇有效果……”雅克慢慢走到周舟身边,周舟左手一挥,一道红光向雅克斩去,雅克右手一挡,竟然将周舟手中的凰哀撞飞了出去,紧接着抬起左手的左轮手枪,顶在周舟的额头上,嘿嘿冷笑道:“去地狱跟你师父汇报你的战果吧!” 被枪顶着额头的周舟不惊反笑:“还是你先去吧……”当!一声轰雷巨响!又是麦林子弹发射的声音,尤雅哇的一声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我却在瞬间开眼看清了场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声响确实是麦林子弹的声音,但却不是雅克的子弹,而是周舟的! 周舟抓住了被雅克格飞的枪枪柄的细链,用和我对战时的技巧向雅克开出了精准的一枪,可是这一枪竟然是麦林子弹,凰哀中装的是麦林子弹。 雅克的右手鲜血淋漓,一把银亮的m629c早就拽到了一边,麦林子弹射中他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右手挡住了这颗子弹,然而麦林强大的破坏力将他的右手彻底打烂了。 “你也用麦林?”雅克不敢相信地看着周舟。 “凤怨之怨,悲悯之怨。凰哀之哀,超度之哀。凤怨的子弹都是普通手枪子弹,只求制敌,而凰哀的子弹都是麦林子弹,以求毁灭。在本场比赛前,我是从来没有使用过凰哀的……” “好……好……果然有一套,这样才有意思……”雅克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左手举起左轮手枪,“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麦林!” 第四十章 周舟封君 周舟与雅克各失一手,周舟还真是骨折而已,并没有开放性的伤口。而雅克的手在麦林子弹强大的冲击力面前彻底烂成一堆血泥,不仅骨断筋碎,而且鲜血直流,打持久战绝对对周舟是有利的。周舟这小妮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左往右,从右往左,不停闪动,嘴里也不停说些绕圈子的话分散雅克的注意力,以求拖延时间。 雅克倒是也没有着急,自顾自的用单手换左轮枪的子弹,根本不理睬周舟。 “雅克,我很敬佩你断手还战的勇气,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以你失血的速度,你最多再打六发子弹,六发之后,即使你人不倒下,你的手也握不住枪了。”周舟很严肃地说道。 “六发子弹吗……”雅克终于将子弹换好,慢悠悠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麦林这种子弹吗?” 这是雅克受伤后说得第一句话,周舟听完不觉一怔,说道:“为什么?” “因为它一颗就可以结束战斗!”雅克的声音冷冷传来,周舟还没回过味来,忽然一阵杀气极速飞来,周舟大吃一惊,仓促之间往地上一趴,一阵金属极速飞行摩擦空气带出的刺耳声响钻入周舟的耳朵,将周舟的脑袋震的嗡嗡响。 “这就是我自己研制的麦林子弹,相对于普通的子弹,我只是加大了火药的剂量……”雅克带着变态的笑容将左轮枪在自己的脸上摩挲,“造成的结果就是这种子弹的发射速度是麦林的三倍……” “三倍?”周舟不敢相信的重复道,“那后坐力也是将近三倍?” “是的。以人类的力量来说是不可能承受的……身体瘦弱的女生甚至会被直接冲飞……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投靠海盗的理由……他的毒药可以支撑我连续射出六发这种子弹……” “六发之后呢?”周舟慢慢站起来,问道。 “毒药也无法抵挡这恐怖的后坐力,即使我勉强发射,也绝对我手腕骨折……不过,对你,剩下的五发绝对足够了……嘿嘿嘿” “哼哼……你很有自信吗……”周舟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凤怨,“不过,你估计错了一件事。” “什么?” “你没有机会再射出剩下的五发子弹了!”说罢周舟猛的举枪,连珠炮似的连续射出十几发子弹,直接射向雅克的,跳弹,以及漫无目的子弹皆有,如一堆断了线的珠子般直接洒到了地上。 雅克发现自己被子弹从四面八方一起包围,无奈之下,只能移动身形躲避子弹,周舟却不停手,飞速的换完弹夹,又是一串子弹! “你难道认为这样就可以逼得我没有时间射出麦林吗?”雅克大喝一声,再向前的一扑中,举起银亮的左轮手枪,砰!!强大的后坐力将处在半空中的雅克硬生生向后推了三米,接着雅克的身体像一只憋了的皮球一样无力的滚到了一边。 但是那一刻超越光速的子弹确实是准准确确的向着周舟飞了过去,带着刺耳的声响,散发着无边的杀气! 但是周舟竟然不退反进,迎着那颗子弹向雅克冲去!手中的凤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凰哀,我集中开眼想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雅克的那颗光速子弹飞快的向周舟飞去,而周舟根本躲开的意思,那颗子弹的速度即使是我集中开眼也无法阻拦的,然而周舟就那么冲了过去。 嗡……子弹射穿了周舟的腹部,从周舟的背后,透骨而出! 周舟的身子被子弹射的一顿,但是身形依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着雅克冲了过去,被后坐力击倒在地的雅克无可奈何的看着周舟冲到他的身旁,举起那把硕大的凰哀,将所有的麦林子弹倾斜到了他的身上…… 片刻之后,当啷一声,凰哀落地,周舟左手握着腹部,右手高高举起,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就在观众们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三道人影已经闪到了场上,双目通红的海盗怒气冲冲的抬掌对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周舟拍了下去,一把银剑从另一道人影手中刺向了海盗的脖颈,同时最后一道人影也推出一掌对上了海盗的那掌。 通! 海盗硬生生被我击倒在地,脸上已经被愤怒和羞愧搞得青紫,我也倒退了三步,一口鲜血差点喷出,被我强压了下去。 公主冷冷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海盗,用剑一边指着他一边拉起周舟的手宣布道:“第四位霸君诞生,是来自平衡者的周舟!”她刚说完,周舟冲着我微笑了一下,接着便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抱起周舟就向急救室奔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周舟在那么强大的麦林子弹面前还没倒下,但是显然她也受了极重的伤势。 场下立刻有平衡者急救队的人冲上场来,几个人匆匆摸了一下雅克的鼻息,然后摇摇头盖上一张白布,匆匆跑到周舟身旁,一番检查之后,大喊道:“马上送急救室,有救!” 我眼看着周舟被担架架走,直到消失到视野之外,心中的担心之情无法言表。 “你不必担心,她没事。”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回身一看,竟然是一个矮小的老太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难道是这山上的居民不成? “为什么这样说?”我不解地问道。 “麦林这种子弹,之所以破坏力强大是因为子弹的飞速旋转可在人体内造成冲击波,破坏器官和组织,如果子弹射入体内,所有的旋转都将转变成冲击波,但是雅克将子弹的火药量加的太大,导致子弹速度太快,再加上周舟的相对速度,使得子弹透体而过,子弹只在体内停留了相当短的时间,所形成的冲击波相当有限,并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老太婆很清楚的将我心中疑惑轻松解开,我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忽然狼眼的师父,本届会武的主裁判,那个老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拱手向老太婆敬了个礼,恭敬地说道:“王婆婆,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远迎什么?我老婆子早已不是黑道中人,不和你们趟这趟水,也不需要你们什么远迎……”老太婆言语淡泊,完全不把主裁判放在眼里。 老头倒是不恼,依然恭恭敬敬的说道:“您老隐居归隐,我又何尝不是金盆洗手之人,远迎不是黑道规矩,完全是晚辈对您的敬仰。” “敬仰什么?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仰也仰不起来了。”老太婆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您当年力压四君联手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当年虽然我还只是个刚出道的小流氓,却早已把您当成了心中的偶像……”老头忆起了当年的往事,眼睛都亮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唠唠叨叨个不停。 老太婆一挥手,止住了老头的废话,说道:“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这次来只不过是来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儿,现在看完了,也就走了。” “您的徒儿?莫非是霸君周舟小姐?”老头皱眉问道。 “她只学到了本门六成功夫,本来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虽然不争气,倒也还说得过去……”老太婆说着拔脚就走,老头在后面还想说些什么,不知怎的,老太婆的身形却越晃越远,不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婆消失的方向,抓住主裁判的手问道:“老哥,这老太婆是谁啊,怎么身法如此诡异?” “哦……你们这辈人可能不知道了,不过你知道上届霸君的四个人被称为是有史以来素质最高的一届霸君吧?”老头回过头来,满目深沉地说道。 “哦……好像听说过,怎么了?” “最高这个词语在以前的比赛中其实并没有出现过,因为霸君比赛的素质本来就是一代比一代高,而唯独的例外就是我们那届霸君……我们的那届四位霸君的水平全部比上一届低……” “哦?你们那么菜?”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老头斜了我一眼说道:“不是我们菜……而是他们太强……我们的上一届霸君实力强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虽然后来由胖子率领的年轻一代霸君有隐隐超越的势头,不过远在三十年前的他们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不败神话,而他们四人之间的斗争只能以平手收场……” “这么牛?不败神话?” “是啊,不败神话,四个人当上霸君之后都不禁有些骄傲自满,其中三位霸君鼓动亚洲霸君对当年正处在建设阶段的中国进行干涉,虽然本意是为了帮助中国发展,不过其中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个人因素,因此中国政府极为抵制,但是当时的四大霸君太强大了,所有人都不认为中国政府能反抗到底……就在这个时候,从一座不起眼的古城里走出来一个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姓王。这个女孩很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放出话来要教训四君,四君刚开始根本没有当回事,直到他们深入中国的无数触角全被解决了之后,他们才感觉到事情不对,于是亚洲霸君亲自出马……” 老头说道这里突然不说了,我听得正来劲,不禁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 “死了?一个霸君就这么死了?搞笑吧?”我大吃一惊。 “确实是死了,全死了……霸君连同他的亲卫团共二十二人无一活口,在随侍非战斗人员发回来的电报中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是神……” “也就是说霸君和他手下的精英,全部阵亡?”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确实如此……随即亚洲霸君留在俄罗斯的左膀右臂暂摄霸君之位,并且伙同其他三位霸君以为亚洲霸君报仇的名义共同进驻中国,人数在一千以上,当时中国政府曾经派一个团的特种兵去进行交涉,结果全灭……” “特种兵?如果当时的霸君真有狼眼海盗这等实力,一个军的特种兵也没用啊……” “正是如此,但就在这世界上最强的千余人走到一个古镇旁边之时,他们不慎毁坏了一小段古镇城墙,当时其他三位霸君倒是也知道历史文化,当即表示愿意修理赔偿,不过出来交涉的一个女孩却不要他们赔偿,要他们滚回自己的老家,三大霸君自然不同意,言语之中竟然发生冲突,亚洲霸君的左膀右臂妄想杀掉那个女孩以示警戒,谁料女孩一出手就将那俩人制服……众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不可易于,当下千余人的队伍不管江湖规矩,黑道道义,对女孩进行围攻,三大霸君不禁不出言制止,甚至还抱手观看,嘴上带着微笑。然而看着看着,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个女孩的实力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激战打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以千余人的全灭告终,而那女孩身上甚至连滴血都没有占到……” “三位霸君这才意料到不好,同时出手,合三人之力围攻那女孩一人,那女孩比他们还急,迎着三个人便冲了上来,其后的过程便没有人知晓了,唯一知道的便是三大霸君全部身受重伤,这还是因为那女孩隔天大婚,不愿杀人过多冲了喜气,所以手下留情。三大霸君只能灰溜溜的逃回自己的领地,从此再也不敢打中国的主意。” 老头悠悠道来的一段历史听得我极为神往,那样干巴巴不起眼的一个老太婆竟然有如此实力,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更恐怖的是她竟然是周舟的师傅,周舟要是学全了她的功夫岂不是我都制不住他了?这还了得……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之时,老头拍了拍我,说道:“故事讲完了,该说说正事了……明天开始进行霸君之间的循环赛,以周舟小姐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战,你有什么想法?” “你是主裁判,我有什么想法管用吗?” “那,这么说吧,如果流浪狗的老三获得霸君第一,并且选择了亚洲作为他的领地,你们会服从他吗?” “嘿嘿……这还用问吗,我直接把他的卵蛋打出来!” 老头听了我的话,默然叹了口气说道:“哎,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在你心里,什么黑道规矩,教条道义全是废话吧……即使别人当了你的霸君,你也根本不会听他的吧……” 我笑了笑,说道:“不一定,周舟当霸君我就一定听。” 老头苦笑一下,不作声,说道:“明天的循环赛,周舟重伤,B组的那个傻子根本不成气候,只有绿衣和流浪狗的老三可堪一战,不过我担心海盗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嗯?你是说海盗想使诈?他怎么使诈?”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海盗他苦心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十个徒弟,竟然在这次会武折了十个,他不可能认命的,海盗的实力远超公主,如果真发起飙来,即使我豁上这把老骨头和公主与他拼命,估计也是不敌……” “所以呢?” “虽然本届选手中人才辈出,但是比赛至今还有能力与海盗再战的只有你一人了……所以……” “想让我在海盗发飙时去干掉他?” “简单的说就是这个意思,当然如果他没有放肆举动的话,你就不能找他麻烦。可以吗?” “你认为我的回答有意义吗?”我冲着老头眨了眨眼。老头笑了笑,说道:“总之就拜托你了。”说罢甩甩袖子,扭头走掉了。 我摸了摸手中的幻胧,长长吸了一口气:“妈的,终于到最后了吗?” 终于,无上会武迎来了最后一天,四君席位都已敲定,然而这场决定四君顺序的比赛却更为激烈,它不仅是荣誉的战斗,更是利益的争夺。 比赛以循环赛的方式展开,每位霸君都与其他三人有一场战斗,最后以谁胜场数多来决定最后的排序,很令人遗憾的是这场比赛这么重要的比赛竟然有两位霸君缺席,重伤未愈的周舟以及自愿当最后一位的B组那个中型组织的老大。 于是乎,本来激情四射的循环赛变成了如今绿衣与流浪狗老三的单打独斗,比赛虽然是少了几场,但是气氛却更加的凝重起来。 公主与胖子私交极好,自然也知道胖子身边这几位不一般的宠妾,便用眼神给绿衣加油打气,而一旁的海盗满脸铁青,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比赛场地,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但这雕像却隐隐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主裁判那个老头一声令下,比赛开始,这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老天也关注着这场旷世对决,空气中的花香都仿佛比以往浓郁了些,沁人心脾,让人闻上去精神大爽,绿衣双手一撒,漫天的光华,正是绿衣的拿手好戏,天鳞。 流浪狗老三以前的战斗中并未使过兵刃,今天却也是全副武装,不过他的兵刃倒很是外门,竟然是一把电锯!老三高大的身材配上嗡嗡作响的电锯,倒真是有点电锯杀人狂的味道。绿衣随手散出几把天鳞,都被老三用锋利的电锯绞成碎末,能看得出来这外门兵刃倒是相当的克制绿衣。绿衣进攻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反而折了数根天鳞,不禁有些焦躁。 终于在老三用电锯将绿衣的天鳞砍到只剩两根的时候,绿衣喘了口气,跳到一旁,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副亮晶晶的手套,慢慢套在手上,说道:“万物分公母,天鳞亦有雌雄,雌之天鳞,柔软绵长,雄之天鳞,刚硬威猛。以前我是用雌天鳞围住雄天鳞,以防伤到我手,现在你既然把所有的雌鳞都破了,那就只好消受这两条雄鳞了!”说罢骤然出手,天空中的漫天光华完全消失,老三一怔,忽然一声轻响,老三鬼叫一声,右耳鲜血横流。 绿衣带着银丝手套,双手曼妙的在空中舞来舞去,但是因为天鳞只剩两根,根本看不清,老三只能无奈的乱挥电锯,忽然一阵金铁相交的摩擦之声传来,老三手中的电锯有了着力的地方,老三心中一喜,用了一劈,却发现根本劈不断缠在电锯上的细线,正纳闷间,忽然一股巧劲由电锯上传来,将他身子往前一送,又往后一拉,轻轻巧巧的就让电锯脱手而出,紧接着老三脖颈一凉,只觉一道凉凉的东西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看绿衣,只见俊俏的眉眼中蕴藏着无边的杀意…… 蹭! 场上一片寂静,通,一个身影歪歪倒下。 绿衣不敢相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海盗,吃力的说道:“你,你下了毒……?” 海盗阴阴一笑:“你没觉得今天的花香太浓烈了些吗?” 场上情势发生的实在太过出乎意料,绿意倒下我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看见海盗阴邪的微笑我才回过味来,拔起幻胧就想去干掉那个可恶的海盗,谁料,当啷一声,以前轻若无物的幻胧今天竟有千斤之沉,我一个拿捏不住,幻胧摔到地上,插地半尺,斜斜而立。 我这才明白绿衣那句你下了毒是什么意思,原来海盗这厮竟然借助花香下毒,在场所有人员,选手和观众,甚至裁判,竟然全中了毒! 我这才意料到事情的严重性,海盗这个家伙浪子野心,竟然早就计划好了! 公主,主裁判,以及观战的尤雅红衣紫衣等人都已感觉到身子的乏力,公主强打起精神说道:“尼格欧,你竟然真的想要胡来?” “胡来?我海盗唯一的本事就是下毒,跟下毒有关系的事情怎么是胡来……嘿嘿嘿嘿……这叫有备而来。” 主裁判老头严肃地说道:“海盗,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么狼子野心……你现在立刻给我们解毒,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去你妈的既往不咎,我的九个弟子惨死就不咎了?我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老大。” 说罢海盗一掌朝主裁判老头拍了过去,虎虎生风,老头的头颅眼看就要被排成一滩肉泥,忽然一道人影闪到主裁判面前,一掌对上海盗的那一掌。 “你好像完全忘了我吧……我的朋友”斗篷怪人摘掉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 “你有这毒的解药?”海盗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狼眼。 狼眼转了转那恐怖的绿色眼球,森然说道:“不中毒用得到解药吗?” 海盗闻言,闪电般将手伸向狼眼的斗篷,狼眼竟然没有躲闪,任凭海盗将他披在身上的斗篷一把扯将下来。狼眼瘦高的身躯终于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还是那么阴翳诡谲,唯一的不同点是脸上多了个呼吸面具。 “生化防护面具?”海盗微微吃了一惊。 “你的计划我早就看穿,你能使用的无非就是毒之一字,我管不了你对自己下毒,还管不了你对我下毒吗?”狼眼说着一掌劈向海盗,海盗运起双掌,以空手夺白刃的姿势挡住狼眼的攻击,同时大喝道:“老三!依计划行事!” 老三大喝一声,掏出一个步话机,罗立八嗦的说了一堆,不一会,会场周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声如雷震,人数着实不少。 海盗冷冷看了一眼狼眼,笑道:“死狼,就算你料到了我的计划又能怎样,你的部下都远在欧洲,赶过来至少也要两天,而我早在数月之前便部下这堆精兵,你也是他们刀下的肉泥之一!” 狼眼阴阴不答话,只顾一味抢攻,海盗没有狼眼,也未对自己下毒,一时落了下风,只是周围隆隆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响,已可远远看见一片尘土飞扬中无数黑影匆匆跑来。 老三叫完增援也加入战团,两人合攻狼眼一人,立时便把局势扳成了个平手。狼眼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敌他们两人已是力不从心,不能速战速决,如今海盗大批人手冲上华山,拖下去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耳听得背后脚步声是越来越响,心中也是越来越焦急,情急之下,难免心乱。混战中被老三抓住,挨了海盗一掌,立刻胸闷不已,一口气血提不上来,涌出一口鲜血。 海盗见状哈哈大笑:“狼眼,四年前你被我下毒陷害,四年后你走的还是同样的老路,只不过这一次可就不是瘸腿那么简单了!我要你的命!”说罢,将双掌淬上剧毒的毒药,一掌按向狼眼的胸膛! 狼眼躲闪已是不及,转瞬间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无数个念头都散去,留下的只有面对死亡的坦然,我不是个好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只见海盗的掌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印在自己的身上,忽然海盗的身躯以极为诡异的势头停住了,掌影竟然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狼眼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一把抓住海盗的衣领,轻轻松松将他向后拖去,旁边的老三一声巨吼,抡起电锯冲向那个老太婆。老太婆连眼皮都没抬,只见右手闪电般一挥,如何挥的快到连狼眼都扑捉不到,接着就看见老三壮硕的身体狼狈的滚到地上。 海盗神色大惊,不知这老太婆是何方神圣,竟然一出手就制服了老三和自己,实在是出人意料的一只骑兵,正想用计下毒除去此老,忽然又是一声娇喝响起在那边正冲过来的海盗军队。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配合着七八道金色的身影杀入了海盗的军队中,顷刻间军队中叫声四起,断肢四溢,正是伤势未愈的月和未中毒的十二金天平! 金天平中的紫绿红三人一个在场上比赛,两个在场下观战皆中了毒,另有三位负责今天的比赛秩序,也中了海盗的道,剩下七位则抡到今天休息,听见脚步声便冲了出来,刚好碰上,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的月,于是一行八人一起杀将出来,刚好碰到海盗的大军,一句话还没说双方便交起手来。 这八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刚开始冲上来的一批人身体疲乏,功夫也不是太强,瞬间便被杀的大败,可是这次海盗的流浪狗精英尽出,很快便有实力强盗不次于金天平的高手将这八人截了下来,月虽然拥有霸君级别的实力,可是重伤未愈,只能勉力坚持,随同八位金天平且战且退。 这时已到晌午,山风渐起,海盗下的花毒被山风吹散,是以后来上山的月等八人以及海盗的军队都未中毒。海盗见自己的军队顷刻间将那八人吞没,而对方却又没有其他援军,不禁胆气大增,如当日对战胖子一般给自己下了剧毒,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迎上王婆婆。王婆婆冷哼一声,虽然很藐视眼前这个怪物,可是几招下来竟也不能把他奈何,战斗渐渐拖入持久战。受了伤的狼眼接下了嗷嗷乱叫的老三,虽然行动不是很灵便,但在狼眼的帮助下倒是也把老三打的节节败退,只是想要分出胜负却也不是一时之功。 我全身无力,只能软绵绵的坐在地上,趁着混乱让周舟等人各自呼唤援军,其中离得最近的便是平衡者的部队,但想要冲上山来还是需要几个小时。月等八人很快便抵挡不住海盗的大军,退到了会场之上。我冲着月大喊道:“夺海盗的解药!解药!” 月闻言扫了海盗一眼,果然看见海盗腰间挂着一个小瓶,必是解药无疑。当下一刀劈死一个近身的流浪狗士兵,向海盗冲去。 “老太婆!帮我挡住海盗!”月冲着王婆婆大喊,飞快的向已经快变成恶魔的海盗冲了过去。王婆婆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骤然加快,将海盗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月心中大喜,准瞬间已欺到海盗身旁,闪电般用月刃向海盗腰间划去! 眼看就要得手之时,海盗忽然大喝一声,王婆婆被这一声巨喝震得一愣,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海盗一把握住了暗月,另一掌狠狠地向月的额头拍来! 月一手握着月刃,一手正要去接那药瓶,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眼看这带着剧毒的一掌就要将她的头颅拍碎,而在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人可以前去营救。 扑! 死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冷响起…… 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狼眼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斜斜摔在地上,鲜血如妖异的花朵一般开遍了狼眼瘦长的身躯,红的刺眼,红的夺目。 “嘿!”王婆婆低喝一声,重重在海盗胸前印下一掌,海盗虽然皮肤板结,硬如钢铁,但是这一掌的力量委实太大,海盗还是被拍出三四米远。 月茫然的蹲下身去,凑到狼眼的身旁,眼神闪烁的看着满脸鲜血的狼眼,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赶紧再给我一刀,趁着我还有口气的时候,把你父母的仇报了吧。”狼眼强憋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 月忽然哇的一声埋头趴在狼眼身上大哭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在狼眼的身上,狼眼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轻拍几下月的后背,却最终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喘着粗气说道:“丫头,你再不杀可就没机会了……” “呜呜……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就忍不下心来杀你了……”月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实在不敢让人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如寒月一般清冷的女孩。 几口鲜血又从狼眼的口中涌了出来,狼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丫头,既然你不杀,我就先走一步了……保重……”在呼啸的华山山风中,在留连婉转的花香中,一代枭雄——欧洲霸君,狼眼,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啊……”月抱着狼眼已经渐渐冰冷的尸体发出了一声撼动华山的喊叫。 海盗被王婆婆一掌打懵了半天,直到月这一声大喊才让他醒过味来。眼看的解药在月的手上,心中大急,冲上前去就要将解药抢回来,但王婆婆又岂是易与之辈,拦住狼眼又和他战成一团。 “月,给我解药!”我冲月大喊道,月擦干泪水,趁着王婆婆将狼眼缠住的功夫将解药丢了过来。我一把抓住解药,丢进了嘴里,此刻海盗的军队已经冲了过来,看见地上横七竖八中毒倒下的选手和观众就是一阵屠杀,月怒喝一声,瞬间黑色光华顺手而出,众人还没看清暗月的剑身,只听卡卡两声,黑色光华有暴涨五米之长,月直接将双刃暗月变成了链之双刃——月缺。黑色的光华如两道弯月般疯狂收割着海盗军队的人头,月的狼眼绿光大盛,即使是另一边的正常眼睛仿佛也受到了狼眼的影响,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月的神勇虽然一时阻住了海盗的军队,可是无奈海盗的人数太多,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会场,眼看的倒在地上的绿衣就要遭到一个彪形大汉的屠杀,我拼尽全力将幻胧甩了过去,谁料这一甩才发现力气竟然已经全部恢复,彪形大汉根本没有看到幻胧,只觉黄光一闪,自己的腰身一凉,便被拦腰劈成两半。 我迅速的冲到了绿衣旁边,喂她吃下了解药,拔起幻胧,和月一起加入了战团。我的加入立刻使月的压力轻松了不少,本来月已经被海盗的军队团团围住,她有大病初愈,体力不支,只要月缺的轮转一停,便立刻要被撕成碎片。 谁料平地里忽然杀出一个我来,他们围成一圈,我就绕着圈杀,黄光所到之处,断肢四飞,鲜血横流,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而给自己下了毒的狼眼和老三一起才和王婆婆战了个平手,这老太婆当真是极为厉害,当年海盗就是凭这一招轻松击杀涅槃之后的胖子,然而此刻加了个不亚于他的老三竟然才刚刚和此老站成了个平手,狼眼一时心急如焚。他腾不出手来,他的军队就要面对我和月的联手阻拦,虽然他的军队此次精英尽出,但是和霸君级别的我和月来说还是差了几个档次,几个回合下来便损伤不少,但是月也渐露疲态,慌神间已被划了两刀。 我见月受伤,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月的身旁,月新伤旧伤一起发作,竟然晕了过去,我抱起月才发现自己已被团团包围,我自己自然可以在其中来去如风,无奈怀中多了个月便多有施展不开,正在尴尬之时,忽然漫天光华散开,挤在包围圈最前面的一排人立时脖颈喷血,斜斜倒了下去。一个绿衣女子轻巧的落到了我身边,双手曼妙的轻轻挥舞,漫天光华随着她的手展现出各种变化,每种变化的出现都伴随着无数人命的逝去。 “绿衣!我们杀出去!”我左手抱着月,右手拎着幻胧,豪情万丈的大喝一声,在绿衣的天鳞掩护下硬生生在千人的围杀中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踏着尸体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出了重围,然而重围之外仍然是重围,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海盗的人,不知道谁曾经说过那么一句狗屁话:人多力量大,本来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此刻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我眼前,这人一多力量真的是太大了。即使如我和绿衣这种霸君级别的高手,在人海战术面前仍然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虽然不至于顷刻间便沉没,但时刻都有被狂风撕裂的危险。 正在我们苦苦支撑之时,忽然一道银光划过,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公主一抖银剑,护在了我和绿衣的身前。 “你们快冲下山去,让平衡者在山下驻守的部队迅速救援!”公主冷冷说出两句话,仗剑闯进了敌阵。公主显然已经服下解药,动作迅捷,顷刻间便解决了一干海盗的爪牙,此时,场内很多选手都被十二金天平一一喂下解药,海盗的部队被我们杀了不少,而我们这边的帮手也多了不少,情势稍有好转,但海盗的部队确实实力太强,刚刚解毒的选手们多有不敌,我还是放心不下公主,于是用尽全身力量劈出一条血路,将月扔给绿衣,说道:“绿衣,你快下去求援,我和公主一起抵挡!” 绿衣愣了愣,显然也是不想丢下我们独自一人逃走,然而转念一想,当下最稳妥的解决办法莫过如此,于是银牙一咬,冲我点了点头,左手天鳞护身,右手天鳞杀敌,抱着月一路向山下跑去。 这时先前也被狼眼下毒,此时刚刚恢复的尤雅也加入了战团,她跳到我身边一边将鞭子舞的如车轮一般,一边问道:“为什么不用电话求援?” 我苦笑一下,一剑削掉一个海盗狗腿子的脑袋说道:“你自己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还有信号,妈的,不知道海盗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高科技文艺,竟然将这一代的信号全屏蔽了!” 尤雅也是一声叹息,与我和月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在海盗的人海大潮中拼命的翻滚求生。此刻海盗那边的情形开始让人担忧,本来王婆婆一人独战海盗老三两人尚有富裕,然而此时随着海盗大军的跟进,越来越多的高手与海盗联手,一起攻击王婆婆。王婆婆虽然年轻时曾经独自单挑四大霸君,但那毕竟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岁月不饶人,王婆婆瘦小枯干的身体在这狂风暴雨中也渐渐渺小起来。 “这样不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必须先将海盗干掉,让他们群龙无首,不攻自破,否则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华山之巅了!”我冲着公主和尤雅大叫道。 “可是我们现在想冲冲不过去啊!而且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即使我们冲了过去,他们趁机从后面包夹我们,我们还是一个死字!”公主一语道破了现在最艰难的情况。 我也明白公主所言不虚,但是眼看的王婆婆就要毙命于乱刀之下,她这棵大树一倒,我们可都没有遮蔽这场风雨的地方了。我心乱如麻,双目通红,集中开眼已经坚持了将近三十分钟,快到极限,可是还是杀不完眼前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人群。 正在我快发疯之时,忽然几声娇喝此起彼伏,由远及近,紫红两道身影闪现在我们的身边,正是被喂下解药的红衣紫衣! “你们怎么来了?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里人太多了!”我冲她们大喊道。 “我们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但我们却可以替你们争取时间!你们快去集中全力杀掉海盗,这里交给我们负责!”紫衣坚定不移的说道,双眸中满是决绝的目光。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沉声说道:“你们真行?” 紫衣伸出一个巴掌,说道:“五分钟,我们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内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从这里过去,五分钟之后我要看见海盗的尸体!” 我伸手与紫衣狠狠击了一掌,说道:“好!一言为定!”对着公主尤雅喊道:“我们走!” 尤雅说道:“我也不是海盗的对手,我和她俩留在这里抵挡海盗的军队,你们快去,五分钟一定要解决战斗!” 公主和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冲着尤雅点了下头,飞快的向海盗冲去,四周的人见我们要突围,突然加紧了攻势,但是突然听见三声娇喝,所有想阻止我们的人顷刻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震天的喊杀声…… 王婆婆身边除了海盗和老三外还围着四五个海盗的爪牙,我一个集中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秒杀,冲着海盗大喊道:“海盗!我要你命!” 海盗见我赤眼冲来,气势汹汹,不禁一凛,但毕竟是最强的霸君,转瞬间稳下心神,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张口吞下,骂道:“!来吧,老子一并收拾了你们!”说罢双掌急挥,带起呼呼风声,竟然接下了我公主王婆婆三人的进攻。 我们都知道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宝贵的五分钟已经过了一分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要下就得下杀手! “海盗,你知道人类相比其他动物最大的优势在哪里吗?”我突然冷不丁的发问道。 海盗是战场老将,嘴上一边说道,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是什么?是不是没有生殖周期。哈哈哈哈……” “是眼睛,准确的说,是眼睛的感光性!”我冷冷地说道。说罢将巨剑幻胧扔给了忽然从战团中闪身退出的王婆婆。 王婆婆狡诈一笑:“天地万物,皆随我心,是为心学!”说罢将幻胧以准确的角度斜指天空,刚好将一缕强烈的阳光反射到海盗的眼中,海盗中毒之后身体处处被强化,这眼睛虽然比不上狼眼神奇,但也达到了人类视力的极限,被这阳光一晃,敏感的眼睛当即一阵昏花。 电光石火之间,我瞬间开眼。狼眼全身的皮肤板结,刀枪不入,即使我们晃了他的眼睛,尚需一个能刺入他身体要他命的弱点,否则还是杀不掉他,而这一点很清楚的就是人类最无法锻炼的地方——咽喉,因为呼吸的特殊性,咽喉必须保证柔软和弹性,而这里也正是海盗最致命的弱点! “公主!”我找准狼眼的咽喉,大叫一声。公主会意,将银剑向天空一抛,闪身转到海盗的背后,熟练的运用关节技锁住了海盗的四肢,于是他的咽喉要道便大敞四开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屏住呼吸,利用最后集中开眼的机会,接住公主扔上半空的银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准确的向海盗的咽喉刺去,这是我们三人完美配合换来的机会,是如演出般完美的行动,我不会失手,我不会失手…… 我如此祈祷着,我也如此相信着……直到鲜血崩裂,哀号入耳。 公主的银剑精准的插在老三的心脏上,没有一分偏离。在最后时刻,我终于没法将集中开眼贯彻到底,而老三竟然神奇的出现在海盗身前,以他和海盗喉咙同等高度的心脏替海盗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刀,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一时间我们三人连同海盗都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老三慢慢跪倒在海盗身前,留下了他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师父,谢谢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可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啊!!!!!!!”在老三身躯倒下的最后一刻,海盗发出了灭天的呼喊,瞬间挣脱了公主对他的束缚,如疯兽般一掌将公主娇小的身躯拍出十数米远! “我要你们还债……十笔血债!” 狂怒之中的海盗一掌便将公主拍飞,公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肯定已经身受重伤。联合当世三大高手的最默契的合击竟然只杀死了海盗的一个徒弟,还折损了一个四君,情形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半钟,而我和王婆婆只能招架,却根本没法将海盗至于死地,绝望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渐渐弥漫开来。 “小子……想杀掉这混蛋,还是刚才的合击最为可行。”王婆婆一边应付海盗的拳脚,一边说道,“刚才那次是有他那好心的徒弟救了他一命,如今可就只剩咱们三人了,只要出手就一定是杀手……” “可是我们现在也少了个人啊!公主生死未卜,若无人锁住他的四肢,凭他的速度是可以轻易挡下刺向喉咙的那一剑啊……” 王婆婆默然一阵,忽然一声叹息,说道:“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徒弟周舟!” 我一愣:“王婆婆,你什么意思?” “这厮若不晃他眼睛,就没有可能紧紧贴到他身上将他关节锁住,但是我若拼着受他几掌,强行贴到他的后背,哼哼……我自信还是有这点功夫的,到时你就用那把大剑把他的脑袋给我削下来!” 我听罢大吃一惊,受他几掌?王婆婆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我清楚的知道,硬生生挨上现在狂怒中的海盗一掌,还别说几掌,就已经必死无疑了。王婆婆这招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 “万万不可啊!王婆婆!”我大声喊道。 “什么不可?难道你有其他办法不成?”王婆婆眼睛一瞪,怒喝道,“五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此刻不决出胜负,那就是所有人一起死!与其那样……还不如把我这把已经嫌活的太长的老骨头捐了吧!” “王婆婆……”忽然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划过我的脸颊,带着心碎的痕迹。 “小子,上了!”王婆婆说罢猛地将幻胧向我掷来,而自己怒喝一声,全身杀气四射,如幽灵般窜到海盗近前,一个闪身就向海盗的背后绕去,海盗大喝中猛然拍出四掌,全部打在王婆婆瘦弱的背上,王婆婆一口鲜血喷出,但是脚尖一转,不但没有被这四掌拍飞,反而一个转身闪到了海盗的背后,死死抓住了海盗的四肢,大喊道:“小子快上啊!胜败在此一举!”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十秒了,海盗的咽喉再次大敞四开的呈现在我面前,我双目赤红,手中幻胧倏然举起,向着视野中那唯一的一点狠狠砍了下去。 “啊!!!!!!!”我猛然大喝,声似龙吟,震惊华山。 眼看幻胧巨大的剑身的就要将海盗那可憎的头颅一击斩飞,谁料海盗在强烈的求生欲下竟然拼命将肩膀一耸,幻胧竟然砍到了海盗的锁骨上! 虽然幻胧也劈进去足有一尺之深,但是却并没有夺走海盗的姓名,而此刻十秒将到,王婆婆的束缚渐渐松了下去,海盗的双臂就要抬起向我拍来,耳后红衣紫衣尤雅的娇喝声也突然静止,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难道……真的要输了吗……输得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我绝望了,真的绝望了,如果这是宿命,那这宿命中的归宿和命运都太悲惨了一些,但我却不得不接受…… 砰!一股旋转的气流带起的摩擦声骤然擦过我的耳边,仿佛妖精的低语,女神的呢喃。 啪!海盗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然后拼命地想往下看,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在他脖子上的洞,枪洞。 “唔……”在最后一声不知所谓的叫声中,海盗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脖颈出欢快的喷涌。 就在我愣愣看着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我身边闪过,扑向了倒在海盗身边的王婆婆,抱着她的身体大哭道:“师父!……” 无数身着天平标志黑衣的人涌上华山山顶,为首的正是一个绿衣女子,海盗的死讯迅速在他的爪牙中传开,人心慌乱,希望破灭,美洲最强的高手在正义面前都变成一只只疲于逃命的狗,被平衡者的支援部队追赶着,屠杀着…… 我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片黑暗…… 海盗事件发生后,黑道众多阁老开始重新制定霸君的规则,并且将美洲分为南美北美,再加上新加入的大洲非洲,霸君的人数从原来的四君变成了六君。 新加入的两君自然由被淘汰掉的我和月担任,于是新一代的霸君渐渐浮出水面:亚洲霸君——绿衣,欧洲霸君——周舟,非洲霸君——李潇,北美霸君——威斯克(淘汰月而晋级的黑帮老大),澳洲霸君——克里斯多塞瑟,南美霸君——月。其中月作为上届霸君唯一的幸存者,在现任霸君月的强烈要求下继续连任澳洲霸君,自己则选择封地南美。六君中有五君是我们这一帮人,自然国与国,洲与洲密切合作,亲密无间。世界形势就此安定下来。 两个月后—— 我和周舟手挽手的站在华山之巅,一个坟丘静静的矗立在华山狂乱的山风中。 “将你师父葬在这里,好吗?” 周舟捋了捋耳鬓的发丝,说道:“是师父自己选择了这里……师父曾经说过,恒山请神泰山封禅,嵩山归隐,衡山求仙,而这华山……却是论武,是故武者若能埋葬此地,也是幸事,既然是师父的意思,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我叹了口气,环臂揽住了周舟,周舟依偎在我的胸前,默然不语。我胸前的衣裳却已渐渐潮湿…… 身后的红紫绿,尤雅,月,公主,等人纷纷为王婆婆的坟丘献上鲜花,这位影响三代被称为武神的传奇女子最终葬在这武圣之地,华山,让人不禁唏嘘命运的奇幻。 一行人祭奠完毕,转路下身,是时华山之上,秋华遍野,黄金满地,自是一派无限风光,众人的心情渐好,谈笑风生,陶醉于自然的无穷力量。 忽然远远听得两个稚嫩的声音,只见两个十四五岁的青年结伴走来,金发碧眼,显然是外国人。只听长的高的一个说道:“古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华山论剑,后有狼烟胖子公主海盗无上会武,这华山的确是成就霸业之地,早晚有一天,我也要笑傲华山,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稍矮的一个笑道:“东邪西毒有没有不知道,这四君你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机密,要是让寻常人都知道了可要大事不好。” 高个的叹气说道:“虽然我爸爸也是霸君之一,可是实在是窝囊至极,据说其他五君串通一气,我爸爸只能处处迁就他们,堂堂一个霸君,竟然不能随心所欲,当真不爽啊……” 矮个青年说道:“其他五君治理的当今世界不是也挺好的吗?你爸爸就因为尊崇他们的决定如今被美国政府认为是二百年来最好的一个霸君啊……” 高个青年忽然向着空气劈出一掌,说道:“那五君倒是也算公义,不过等我长大之后定要将他们一一打败,真正登顶这霸君之位!让这华山所有高峰都记住我的名字!!”说罢仰天大喊和那个矮个青年一道嬉笑着向山顶冲去,却不料山路陡峭,摔了一跤。 一行人看着两小语气狂傲,但功夫却稀松平常,不禁轻笑。周舟却看着两小的背影,轻轻说道:“人活世上,总会有生有死,但这世界却是永恒的,以新换旧,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我们只不过是这无尽循环中的一个片段……” 我拉着周舟的手,和她相视一笑,说道:“但是若没有我们这个片段,这循环终将连接不起来,我们的使命就是让这循环延续,做好自己的片段。” 周舟忽然调皮一笑,说道:“那我也是你的片段吗?” 我注视她半晌,忽然拥住她,在她耳边说道:“不,你是我的电影,一部看不完的电影。” 周舟忽然格格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人?那个大明星呢?” 我一愣,骤然想到还有一个我为之魂牵梦断的女子,柳璃薇。正塘口结舌,不知如何表述之时,周舟忽然抱住了我,踮起脚尖,凑在我耳边说道:“傻子,两部电影难道不能一起看吗?你最近一直在看我这部,把那部已经暂停了好久了吧?记住,以后两部电影,你哪部也不许暂停,否则,我就退碟!” 周舟的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听完半晌,还以为自己犹在梦中,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周舟的樱唇已经凑到了嘴边,将我要说的话硬生生亲了回去。我支吾一阵,终于顺其自然,轻轻抱住周舟的腰,与周舟一起融化在这迷人的秋色中…… 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便都是传说了。有人说曾经的非洲霸君与两位女子一同举办了婚礼之后便消失不见,不知所踪。也有人传说,北美霸君的儿子后来登顶霸君之位,文成武德,成就一世明君,总是,所有的传说之后仍然都是传说。 传说,依旧在延续……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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